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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二 (自动笺注)
弘道録卷之二十九将六
 禮
  君臣之禮
史記韓信始歸漢因數丞相蕭何
爲言之王以爲大將至是欲召拜
王素無禮今拜大將如呼小兒此乃信所
以去王必欲拜信擇良日齋戒壇場
乃可耳漢王許之諸將皆喜人各自
爲得大將拜受命乃韓信一軍皆驚
 録曰高祖不脩文學而性明達類如此夫
 以溺冠毁儒輕士善罵不知其幾向使
 蕭何之說甘兒戲之事則人人未必改觀
 諸將未必皆服而王亦未以爲得信晩也
 孰與爭夭下哉此將將之術祗在於一時
 轉移之間雖未純乎三代之禮母亦當時
 之所罕也録之
漢王既爲天子乃悉去秦苛儀法簡易
飮酒爭功醉或妄呼㧞劎擊柱帝益厭之
叔孫通進說儒者難與進取可與守成
魯諸生與臣弟子共起朝儀帝曰得無
乎通曰五帝異樂三王不同禮二者因時世
人情爲之節文者也臣願采古禮秦儀
就之帝曰可試爲之令易知度吾所能行爲
之魯有兩生不肯行曰今天初定死者
葬傷者未起又欲起禮樂禮樂所由積德
百年而後可興也吾不忍爲公所爲公徃矣
叔孫笑曰鄙儒不知時變遂與所徴三十人
西及上左爲學與其子弟百餘人爲綿
野外習之
 録曰愚觀秦滅漢興之際乃有魯之兩生
 孰謂鳳翹麟角不見於秉禮之國乎夫儒
 者之標凖莫先於周孔孔子曰如有王者
 必世而後成周一代禮樂周公而始
 定固所謂積德百年而後興者也矧炎漢
 之典不階尺土與筆基王跡者全殊溺冠
 慢儒與積功仁者迥别寬仁大度有矣
 淪肌浹髓則未也除殘去暴有矣燕及
 天則未也雖以文帝之子無惑乎其不
 遑世祖爲之孫烏在乎其有具漢家之禮
 樂兩生已付之浩嘆矣論者徒以賈生
 請太息絳灌文學之議不逮於魯
 殊不知所招者非公孫弘則倪寬主父偃
 非公孫卿壺遂司馬遷設以數公副二
 帝之選創一代之制亦不過叔孫濫觴
 耳安能建禮樂之本乎然則兩生非但
 魯之表表其漢之麟鳳不可再見者歟
長樂宫諸侯群臣朝用叔孫新儀平明
治禮以次殿廷車騎戍卒衛官
兵張旗志功臣列侯以次西方東向文官
丞相以下東方西向廣行設九賓臚句
於是皇帝輦出房百官執戟傳警諸侯王
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賀諸侯王以下
莫不震恐肅敬至禮畢盡伏復置法侍坐
殿上皆伏抑首尊卑次起上壽九行
者言罷酒御史執法不如儀者輙引去
置酒無敢讙譁失禮高帝喜曰吾乃今
日知皇帝之尊也
 録曰帝縱觀秦皇帝大丈夫如是
 善叔孫通曰吾今日乃知皇帝之貴觀其
 氣象則便無放勳重華之底至亦豈如皇
 王烝哉齊信者乎
公元前181年
高后八年九月己酉丞相臣平太尉臣勃大
將軍武御史大夫臣倉宗正臣朱虗侯
章東牟侯臣興居典客臣揭再拜子弘
等皆非孝惠皇帝不當宗廟臣謹請陰
安侯正后琅琊王列侯二千石大王
高皇帝子宜爲嗣大王天子位代王曰
奉高帝宗重事寡人不佞不足以稱願
楚王計宜者寡人敢當群臣皆伏固請
代王西鄉讓者三南向讓者再丞相平等
臣伏計之大王奉高祖宗廟最宜稱雖天
諸侯萬民以爲宜臣等爲宗廟社稷
不敢忽願大王幸聼臣等諸奉天璽符
拜上代王曰宗室將相王列侯以爲其宜寡
寡人不敢遂即天子
 録曰愚觀迎代之禮而知大漢氣象
 爲可觀乎夫迎帝者勃也讓帝者文也故
 知君之不可以强也居中者弘也居外者
 代也故知子之不可以徒也即夕入木
 宫遺坐前殿故知始之不可以不正也奉
 高帝宗廟諸侯萬民以爲故知統之
 不可以不大也此春秋之義也至霍光
 時遣宗正曾孫就齋宗正府明日入未
 央宫封爲武陽侯後即帝位則雖有東向
 之讓三南向之讓再將安施乎此其文愈
 多而禮愈窒氣象不侔
帝既即位絳侯朝罷趨出上禮之恭常目
送之郞中安陵袁盎諫曰諸吕悖逆大臣
與共誅之是時丞相太尉本兵適會
成功丞相如有驕主陛下謙讓臣主失
禮竊爲陛下弗取也後朝上益莊丞相益畏
 録曰此賢君恭儉禮下與霍光驂乘
 宣帝苦刺在背者異矣惜其臣袁盎不能
 充廣允恭克讓之㫖反以驕主爲言俾其
 君眞有堯舜之資而未勝韓彭之俗終不
 免於逮繫戮辱未必不自袁盎之言啓之
 也嗟夫以帝之至誠馭下勃之重厚久聞
 始之莊敬如此終之自殘如彼尚何後世
 君臣欲其終始無負不亦遠乎
上聞河南吴公治平天下第一以爲
廷尉吴公洛陽賈誼帝召以爲愽士
賈生二十餘帝愛其辭愽一歲超遷
至大中大夫賈生請改正朔服色官名
興禮以立漢制更秦法帝謙讓未遑
 録曰小畜之卦也以乾之剛徤而爲柔巽
 所畜聖人係之辭曰密雲不雨自我西郊
 夫陰陽和而後雨澤降猶上下而後
 功成也以帝操制作之柄而安於謙讓未
 遑生秉有爲之資而惑於年少生事豈非
 天未欲平治天下歟然君子以懿文德
 盖道德經綸之業非一朝一夕之故孔子
 不云乎不患無位所以不患己知
 求爲可知苟生於此義益務沉晦
 韜之行以期厚積遠施則豈無大畜
 賢之君以武去帝殆不多奈何以二十
 方餘之年多痛哭自傷之狀懷沙鵩鳥
 之賦無乃太促乎此生之所短非人之所
 疾也
治安策人主之尊如堂群臣如陛衆庶
如地故陛九級上廉遠地堂高無級
近地堂卑高者難攀卑者易陵理勢然也
古者聖王制爲等列内有公卿士大夫
公侯伯子然後有官師小吏延及庶人
等級分明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里
諺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諭也鼠近噐尚
憚不投况於貴臣之近主乎臣聞之履雖鮮
不加於枕冠雖敝不以履夫已嘗在貴寵
之位天子改容禮貌之矣使民俯伏
敬畏之矣今而有過廢之可也退之可也
之死可也㓕之可也若夫束縛之繫緤之輸
司㓂編之徒官小吏詈罵榜笞之殆非
所以令庶衆見也夫卑賤習知尊貴者之
一旦吾亦乃可以加此也非所以尊尊貴貴
之化也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廢者不曰
廉曰簠簋不飾污穢淫亂男女無别者不
污穢帷薄不脩罷軟不勝任者不曰
罷軟下官不職上設廉耻禮義以遇其臣
而臣不以節行報其上者則非人類也故化
成俗爲人臣者皆顧行而忘利守節而仗
可以托不御之權可以六尺之孤此厲
廉耻行禮義之所致也此之不爲而顧彼之
久行故曰可爲長太息者此也誼以絳侯
逮繫獄卒無事故以此譏上上深納其言
臣下有節是後大臣有罪皆不受刑
 録曰誼之言至是有驗帝亦深納之矣盍
 不曰吴公治行天下第一歟苟以前之所
 陳責之吴公不効則罪其所漢廷之禮
 未必若是草創也時去古未遠周禮
 作用必有能述之者厥後正朔或更服色
 差辯而官名禮樂不可復見於後世豈非
 千古之至恨而絳灌不可逭之大罪歟
甲屠嘉爲相時鄧通愛賞賜累鉅萬寵幸
無與嘉嘗入朝鄧通居上旁有怠慢之禮
嘉奏曰陛下愛幸群臣則富貴至於朝廷
之禮不可以不肅罷朝嘉坐府中檄召
丞相府不來且斬通恐言上上曰汝第徃
通詣丞相府免冠徒跣頓首謝嘉坐自如
爲禮責曰夫朝廷高帝朝廷也通小臣
殿上大不敬當斬吏合行斬之通頓首
不解上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節召通而
謝丞相曰此吾弄臣君釋之通既至爲上泣
丞相幾殺臣
 録曰愚觀申屠嘉之事而嘆漢廷之禮猶
 可言也夫弄臣人主權寵所歸也請
 託岀於其門關在於口大臣苟有不
 振望風俯首者多矣矧於蹶張之夫非咸
 有一德之輔而能正朝廷之禮遏不臣
 心帝豈終於未遑者哉至董賢冐三公
 位絶炎統之傳上下爲之甘心安能持節
 召乎此時學校雖興辟雍雖作不可與言
 禮矣
武帝時大將軍貴幸有時侍中踞厠
視之丞相燕見或時不冠至如汲黯
上不冠不見也上嘗坐武帳前奏事上
不冠望見帷中使人可其奏其見敬禮
如此
 録曰此可見帝之良心所謂不學而知
 不慮而能者非有所勉强安排也推此心
 而充之可以事上帝矣惜乎不能凡事
 曲而弘之忌湯之嫉帝之心隨喪矣此漢
 唐以下通患所謂允恭克讓安得
 寥寥無聞也歟
公元前124年
元朔五年詔曰蓋聞導民以禮風之以樂今
禮壞樂崩朕甚憫焉其令禮官觀樂興禮
天下於是丞相弘等奏請爲愽士官
弟子五十人復其身太常擇民年十八以上
儀狀端正者補愽士弟子太常受業能通
一藝以上文學掌故即有秀才異等輙以
名聞從之自公卿大夫吏彬彬文學
之士矣
 録曰武帝之初嘗舉趙綰王臧以太
 不悅儒術而罷也又嘗招選天下文學
 智之士矣以相如辭賦臯朔詼諧而止也
 至是欲導民以禮天下先此正申公力
 行之時也弘奈何復置愽士弟子文學
 故雖多亦奚以爲乎使當是賈誼尚存
 以其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鄉道言道
 之則必有不凡之建非但太初制作
 已惜乎長沙不返曲學斯興徒使公孫卿
 壷遂之徒得行其議而造端託始之論顧
 爲長說也嗟夫
公元266年
禮書武帝即位招致儒術士令共定儀
十餘年不就言古太平萬民和喜瑞應
至乃采風定制作上聞之制詔御史
受命而王各有所由殊路同歸謂因
民而作追俗爲制也議者咸稱太古百姓
望漢亦一家事典不傳子孫化隆
閎愽冶淺者褊狹可不勉與乃以太初之
元改正朔服色太山宗廟百官之儀
以爲典常垂之於後
 録曰愚觀武帝世儒術之言何其謬哉
 漢興至是已及百年黎民醇厚幾至刑措
 雖兩生復起可與有爲之時也尚何人
 爲說耶是時徐樂倪寬亦可謂知言
 之言曰賢主獨觀萬化之原寬之言曰夭
 子建中和之極兼總條貫金聲而王振之
 帝惟多慾故以咨趄不就歷十餘年
 而夏時之正秦俗之繆翻然改革亦可見
 雄材大畧其與紛紛制作不可同年語
宣帝時諫大夫王吉上䟽陛下惟思世務
將興太平詔書每下欣然更生臣伏
可謂至恩未可本務欲治之主不世
出公幸得遭遇其時言聽諫從然未有
萬世長策明主三代之隆者也其務
在於斯會薄書斷聼訟而已此非太平
基也臣聞安上治民善於禮故王者未治
禮之時引先王禮宜於今者而用之願陛下
述舊明王制敺一世之民躋之仁壽之域
則俗何以不若成康何以不若高宗上以
其言爲迂闊吉遂謝病
 録曰以吉之䟽終焉者天下將治禮樂
 爲實用天下將衰則禮樂虗文以帝之
 褒王成黃霸綜劾名實何有於還舊禮
 明王制哉而顧謝之曰迂至成帝之時
 建雖辟設庠序揖讓衣冠則何益哉以
 是知日不暇給規模宏遠願治本體
 而禮文騷屑元氣不存者漸衰之末務
公元29年
綱目建武五年初起太學還視稽式
脩明禮樂焕然文物可觀
公元4年
 録曰平帝元始四年嘗起辟雍不録
 何以光武有志興復古禮内建學校
 外徵䖏士西京未暇爲者且于干戈
 偬之際寇盗縱橫時則可嘉矣抑帝
 少與嚴光同學及物色而至必非常人人
 亦敬信服之何不以教太學一君一師
 媲美同德無不可留矣而廼拜爲諫議
 吾不知一代師表何若人歟以愚視之
 無有於光右者
公元87年
肅宗章和元年正月曹褒嘉德門令持
班固所上叔孫通漢儀十二篇曰此制
散畧不合經今宜依禮條正使施行
南宫東觀盡心集作褒既受命次序禮事
依準舊典雜以五經䜟記之文撰次天子
庶人冠婚吉㓙終始制度以爲百五十奏
公元88年
和帝即位褒乃爲作章句帝遂以新禮一
篇冠
 録曰漢叔孫制禮君子不能無遺憾也
 褒復慕之晝夜研精寢則懐筆札行則習
 文書及其措之制作又雜以五經䜟記
 文然則叔孫之文乃時王之制也夫
 之大原出于天貝于人心聖人一言蔽之
 曰毋不敬褒既沉吟專思當其念至忘所
 之適其毋不敬儼若思乎安定詞乎䜟
 乎䜟乎不可以爲典矣
書禮樂志曰由三代而上治出于一而禮
樂達天下三代下治出于二而禮樂
虛名古者宫室車輿以爲衣裳冕弁以爲
尊爵爼豆以爲金石絲竹以爲樂以適
郊廟臨朝廷以事神而治民歲時聚會
以爲朝覲聘問歡欣交接以爲鄉射食饗
興事以爲師田學校下至里間田畆吉凶
哀樂凡民之事莫不出於禮由之以教其民
孝慈友弟忠信仁義者常不出居䖏
衣服飲食之間蓋其朝夕從事無非
也此所謂治出于一而禮樂達于天下使天
下安習而行之不知所以遷善遠罪成俗
也及三代已亡遭秦變古後之有天下者自
天子百官名號位序國家制度宫車服器一
切用其間雖有欲治之主思所改作不能
超然復三代之上而牽其時俗稍即以損
大抵安於苟簡而已其朝夕從事則以簿
書獄兵食爲急曰此爲政所以治民
三代禮樂具其名物而藏於有司時出
用之郊廟朝廷曰此爲禮也所以教民此所
謂治出於二而禮樂虛名
 録曰愚觀歐陽子論萬古之至言也夫
 先王制禮其所躬行實踐措之以辨上
 下定民志又以其會極歸極發之以事天
 地和萬民本於身心性情之間以立節文
 體用之則安得出子而何有於不達
 也自秦以下天德以爲之本王道以爲
 之用其於節文遺則罔知攸措甚者登降
 之不知尊卑之無序其愈趨者君臣父子
 兄弟夫婦之間慚德多矣又安能建中
 之極而使禮樂刑政不出於二哉此古今
 判涣之原禮樂盛衰之始爲人上者不可
 以不察也
公元627年
通鑑貞觀元年春正月上宴群臣奏奏王破
樂太宗曰朕昔委專征民間遂有此曲雖
文德雍容功業所由不敢忘也封德
彝曰陛下神武平海文德豈足比乎上
戡亂武守以文文武之用各隨其時
卿謂不及武斯言過矣
 録曰夫子嘗謂武盡美未盡也夫
 武之應天順人又得周公制禮作樂尚有
 木盡善之歎帝雖能除隋之亂尚多慚德
 改治之美僅可小康封德彝從而諂諛
 于禮樂不及政刑武功優於文德是何心
 歟德彝失言折而貽笑千古之下矣
公元前123年
六年秋七月近臣於丹宵殿長孫無忌
王珪魏徴昔之仇讐不謂今日得同此宴太
宗曰盡心所事故我用之然每諫不
從我與之言輙不應何也對曰臣以事爲
不可故諫若陛下不從而臣應之則事遂施
行故不敢應上曰應而復諫何傷對曰昔舜
戒群臣爾無面從退有後言臣心知其非而
口應陛下面從也豈稷契事舜之意耶上
大笑人言魏徴舉止踈慢視之更覺嫵
媚正爲此耳起拜謝曰陛下臣使言故
臣得盡其愚若陛下拒而不受何敢數犯
顔色
 録曰愚讀易之中孚觀王魏之出䖏
 嘗不喟然也夫隱非負荷之噐而徵珪
 事之所謂翰音登于天何可長也一旦
 然改圖明以投明以資所謂鶴鳴
 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糜之安得
 不盡心所事向使不遇英主不過俘虜
 之賤而已所謂得敵或皷或罷或泣或歌
 徵盖不能不恣其嫵媚豈非君子之幸
 乎哉
公元前122年
七年春正月玄武門七德九功舞本名
秦王破陳樂更名七德舞是也太常卿
以爲形容未盡請并寫劉武周薛仁杲
建德王世充擒獲之狀太宗曰彼皆一時
朝臣或嘗北面事之使覩其故主能不
乎瑀謝不及時魏徴欲上偃武脩文故每侍
宴見七德舞俛首不視見九功舞諦觀
 録曰孟子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曰不
 若與人與少樂樂與衆樂樂孰樂曰不若
 與衆太宗庶幾與人與衆者矣徵不推明
 其意而俛首不觀○乎孟子之導齊王
 者歟
十二年帝還宫宴五品以上東宫上曰貞
之前從朕經營天下玄齡之功也貞觀
繩愆糾繆魏徴之功也皆賜之佩刀又曰
政事何如徃年曰徃以未治爲憂故德
日新今以既治爲安故不逮貞觀之初
人不諫常導之使言悅而從之則不然雖
從之猶有難色所以異也上曰可得聞歟
 曰陛下昔欲殺元律師孫伏伽以爲法不
當死陛下賜以蘭陵公主或曰太厚曰朕
公元前128年
即位以來未有諫者故賞之此導之使言也
司户雄妄訴陛下欲誅之納戴冑之諫而
止是悅而從之也近皇甫德□諫脩洛陽
陛下恚之雖以臣言而罷勉從之也上曰非
不能及此人苦不自知
 録曰觀易之吉凶消長可以知諌詳之進
 退得失也漢屈群策高祖大度臨之其
 所用於漢者即其所棄於楚者也易曰東
 鄰之殺牛不如西鄰禴祀實受其福其
 漢祖之謂乎唐懲隋亂大宗重賞徼之
 其盡忠於唐者即其諛佞於□者也易曰
 不遇祖遇其妣不父其君其臣其太
 宗之謂乎然重賜之間不可以繼惟以至
 公䖏之無我臨之庶幾無始勤終怠之弊
 矣抑太宗世君宴會不以盤樂怠傲
 自安惟以用諌脩文相厲可謂能知自强
 者矣此貞觀之治所以焕然可觀也録之
公元729年
玄宗開元十七年八月癸亥上以生日宴百
官於花萼樓左丞相源乾曜右丞相張說
百官上表請以每歲八月五曰爲中秋節
布於天下宴樂
 録曰以生日陪□勞者人子愛慕之情也
 因生日致頌濤者臣子忠愛之願也唐之
 此禮未爲過舉但說與乾曜未嘗發於
 心之誠特因上之宴賜故效此以容悅
公元730年
 非若天寳祝君之懇至也及明年二月
 令百官選勝行樂近於流連荒亡者矣
 當今禮以義起尊爲
 萬壽聖節而特罷選勝行樂其中
公元756年
肅宗即位靈武文武不滿三十人草萊
立朝制度草創武人驕悍大將管崇嗣
朝堂背闕而坐言笑自若監察御史李勉
彈之繫於有司上將原之嘆曰吾有李勉
廷始尊
 録曰目金鑑之後唐之宗社板蕩矣勉以
 宗尚文聖爲氣象當與人殊其尊朝廷
 特□時月言之間非範圍旋之可使
 帝因是知承運之不可幾㣲不可
 忽加勉以大任時舉抨彈之奮其乾斷
 以折武夫悍將之氣不使褊裨得凌主帥
 節度廢立得由軍士異日藩鎮之禍不知
 是也徒務姑息爲恩不知漸不可長獨一
 李勉如唐何故觀上之特原而知
 不振矣惜哉
舊唐書德宗尊郭子儀不師尚父詔曰
天地四時成物元首股肱作輔合兵
鼎定相承上以調三光下以蒙五岳允□
庶纘鎮撫四夷元和氣根貞一德功
至大不伐身䖏高而更安尚父吕望之
名爲師增周公之位具官汾陽郡降人
生知王佐訓師如子料敵若神扶翼肅宗
載造區夏國有難勞其戡定於邊有㓂
驅除社稷何有絳侯定羗戎無踰於
充國絳臺四散之衆涇陽降十萬之虜勳
今古名讋夷狄忠貞懸於日月寵遇冠於
人臣尊其元老加以崇號
 録曰夫有謙光之德而後有至顯之號尚
 父者周所以太公也由漢歷唐惟子儀
 當之而無愧王行瑜劉守光逆虜之魁
 耳錢鏐雖有保障吴越之功加于一方
 可加天下則未也
公元762年
綱目肅宗寳應元年秋七月郭子儀入朝
公元767年
程元振忌遂留京師代宗大曆二年二月
公元756年
子儀入朝囚子郭曖待罪十二月郭子儀
朝以魚朝恩素惡子儀發其父塚不較四年
春正月郭子儀入朝元載魚朝恩謀不
不聼九年春二月郭子儀入朝朔方
公元722年
十年郭子儀入朝奏除州縣官一人不報
公元725年
十三年冬十二月郭子儀入朝是凡七書
法曰此子儀所以純臣光弼愧之多矣
 録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間夫子書朝
 子王所二如京師者一而肅代二十餘
 年之間朱子子儀入朝凡七且目不絶
 書人不絶莫非讓德之美反己之實此
 所以功蓋天下而主不疑位極人臣而衆
 不嫉者歟易曰勞謙君子有終吉夫子
 之曰勞而不伐有功不德厚之至也語
 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禮恭謙也者
 致恭以存其位者也其令公之謂夫
弘道録卷之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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