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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卷一 第 1a 页 WYG0729-0864a.png
钦定四库全书
 折狱龟鉴卷一    宋  郑克  撰
  释冤上
   孙登
吴太子孙登尝乘马出有弹圆(按吴志圆作凡/盖二字古通用)过左右
求之适见一人操弹佩圆咸以为是辞对不服从者欲
捶之登不听使求过圆比之非类乃见释(旧出吴/志本传)
 按人之负冤多因疑似听者不能审谨忿然作威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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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枉滥此事虽小可以喻大故首著焉
   曹摅(于公孟尝二事附○案此一章原本轶去/事实人轶去附录中于公一节今补入)
晋曹摅为临淄令县有寡妇养姑甚谨姑以其年少劝
令改适妇守节不移姑悯之密自杀亲党告妇杀姑官
为考鞫妇不胜苦楚乃自诬狱当决适值摅到知其有
冤更加辩究具得情实时称其明(出晋书/本传)
 前汉于公为县狱史郡决曹决狱平东海有孝妇少
 寡亡子养姑甚谨姑欲嫁之终不肯其后姑自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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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女告吏妇杀我母吏捕孝妇孝妇辞不杀姑吏验
 治孝妇自诬服具狱上府于公以为此妇养姑十馀
 年以孝闻必不杀也太守不听于公争之弗能得乃
 抱其具狱哭于府上因辞疾去太守竟论杀孝妇郡
 中枯旱三年后太守至卜筮其故于公曰孝妇不当
 死前太守彊断之咎傥在是乎于是太守杀牛自祭
 孝妇冢因表其墓天立大雨岁熟郡中以此大敬重
 于公(出前汉书于定国传/于公乃定国父也) 后汉上虞有寡妇养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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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孝姑以寿终而夫女弟先怀嫌恨乃诬妇厌苦
 供养加酖其母官吏不察户曹史孟尝言于太
 守亦不为理遂以冤死郡中连旱二年(出后汉/书本傅)
 (此两事旧/集并不载)临淄寡妇若不遇曹摅则与东海上
 虞无以异矣惟鉴彼负冤之可戒乃显此释冤
 之足尚故附著之
   苻融
前秦苻融为司隶校尉京兆人董丰游学三年而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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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妻家是夜妻为贼所杀妻兄疑丰杀之送丰有司丰
不堪楚掠诬引杀妻融察而疑之问曰汝行往还颇有
怪异及卜筮否丰曰初将发夜梦乘马南渡水返而北
渡复自北而南马停水中鞭之不去俯而视之见两日
在于水下马左白而湿右黑燥寤而心悸窃以为不祥
还之夜梦如初问之筮者云忧狱讼远三枕避三沐既
至妻为具沐夜授丰枕丰记筮者之言皆不从之妻乃
自沐枕枕而寝融曰吾知之矣周易坎为水离为马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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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马南渡旋北而南者从坎之离三爻同变变而成离
离为中女坎为中男两日二夫之象坎为执法吏吏诘
其夫妇人被流血而死坎二阴一阳离二阳一阴相承
易位离下坎上既济文王过之囚羑里有礼而生无礼
而死马左而湿湿水也左水右马冯字也两日昌字也
其冯昌杀之乎于是推捡获昌而诘之昌具首服曰本
与其妻谋杀董丰期以新沐枕枕为验是以误中妇人
(旧出晋载记本传占/梦辞烦删取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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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古之察狱亦多术矣卜筮怪异皆尽心焉至诚哀
 矜必获冥助是以冯昌之罪具服而董丰之冤得释
 也冯之马边非水乃冰也昌之日下非日乃曰也苻
 融以意言其事遂验此周宣所谓神灵动君使言者
 也岂非至诚哀矜而然欤(占梦事又见察贼门○案/此第三章原本轶去标题)
 (今补/入)
   辛祥(法雄魏丕赵德彝薛奎唐肃杜衍孙沔姚/仲孙程坦孙廉靳宗说刘纬宋昌言凡一)
   (十三/事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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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辛祥为并州平北府司马有白壁还兵药道显被
诬为贼官属咸疑之祥曰道显面有悲色察狱以色其
此之谓乎苦执申之月馀别获真贼祥终于安定王燮
征虏府长史(出北史辛绍先传祥/其孙也旧集不载)
 按后汉法雄为青州刺史每行部录囚徒察其颜色
 多得情伪盖察狱之术有三曰色曰辞曰情此其以
 色察之者也若辞与情颇有冤枉而迹其状稍涉疑
 似岂可遽以为实哉苦执申之理亦应尔后十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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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也故附见之云 魏丕初从周世宗镇澶渊奏授
 司法参军时有强盗五人狱具将伏法丕疑其冤因
 缓刑而察之不数日本盗就擒五人获免后事本朝
 终于左骁卫将军 信都郡王德彝雍熙中判沂州
 儒生乙恕郊居肄业一旦有横尸在舍侧逻者见之
 捕恕送官狱具将伏法德彝疑其冤命别司鞫问亦
 如之因令缓刑以俟未几果获贼恕乃得释 薛奎
 参政为隰州军事推官时有民常聚博僧舍一日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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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寺奴取财去而博者四人适至启户溅血污衣遽
 惊走逻者因捕送官考讯引伏奎独疑之请缓其狱
 后数日果得杀人者 唐肃待制为秦州司理参军
 时有商人夜宿逆旅而同宿者杀人亡去旦起视之
 血污其衣为吏所执不能辨明遂自诬服肃为白其
 冤而知州马知节趣令具狱肃固持不可后数日得
 真杀人者就辟本州观察推官 杜衍丞相作河东
 提刑时上党民有继母为人所杀或告民杀之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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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掠遂自诬服狱既具衍疑非实未论决间果得真
 杀人者(已上六事/并见本传) 孙沔副枢为赵州司理参军时
 盗发属县为捕者所迫乃弃其刀并所盗赃于氏家
 后即其家得会饮者十六人适如其数捕系县狱掠
 使服罪法皆当死以具狱上沔疑其枉而留讯之州
 将怒然终不敢决未几得真盗州将反喜谓沔曰微
 子吾得自脱耶(见王圭丞相所撰墓志凡本朝公卿/事唯载于国史本传者称名若墓志)
 (行状杂书小说所载则或称爵或称字此皆以名书/之庶得古今一体且临以绍兴恤刑手诏则于礼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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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书/名也) 姚仲孙龙学为许州司理参军时民有被盗
 杀者其妻言里胥尝责贿于夫不与而怨之此必盗
 也乃捕系狱将傅以死而仲孙疑之知州王嗣宗曰
 若保非盗耶然亦不敢遽决后数日果得真盗嗣宗
 复喜曰察狱当如是也改资州转运使檄往富顺监
 按疑狱全活者数十人 程坦国博为郢州司户参
 军时民有执盗者三人法当死州趣狱上坦疑其自
 诬辄留更讯之后果得真盗自是虽他州疑狱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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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属坦平决子戡为宣徽南院使赠太师(见王圭丞/相所撰墓)
 (志/) 孙廉观察初隶亲事官后以慈州刺史知沧州
 有劫盗狱既成廉疑之谓僚属曰我武人也狱辞固
 非吾事然试召某邻里询其行止皆曰此平日跅𧿇
 不事今以为盗则非也后数日果得真盗降诏奖谕
  靳宗说馆使初以荫补三班奉职监沧州盐山务
 尝摄县事有系囚坐杀人法当死者宗说疑之会囚
 言母年九十病且言愿得一别母而死宗说恻然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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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缚令人与俱至其家既而更获真杀人者 刘纬大
 卿知邢州属邑有卒死于林中捕盗者从旁得一人
 俾偿死纬疑不实明日得死卒戍所移文乃二人共
 窜亟令追获其一同窜者考之果服 宋昌言大监
 知泽州时有大辟狱具昌言疑其冤持之不决果获
 真盗(已上四事/并见本傅) 右十二事皆以其辞与情察之者
 也若靳宗说释死囚缚使别其母非知其冤而然也
 但以囚有念母之心而悯之耳冤状卒明出于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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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亦至诚哀矜之效也其馀审谨不敢遽决亦因详
 缓每获辨释盖宁可淹系以求其实毋或滥刑以陷
 于冤庶协舜典钦恤之义也易曰中孚君子以议狱
 缓死此之谓欤
   李崇
李崇为河东太守有定州流人解庆宾兄弟坐事俱徙
扬州弟思安背役亡归庆宾惧后役追责规绝名贯乃
认城外死尸诈称其弟为人所杀迎归殡葬颇类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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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者莫辨又有女巫阳氏自云见鬼说思安被害之苦
饥渴之意庆宾又诬同军兵苏显甫李盖等所杀诣州
讼之二人不胜楚毒各自款引狱将决竟崇疑而停之
密遣二人非州内所识者伪从外来诣庆宾告曰仆住
在北州去此三百(按晋书本传无/去此三百四字)比有一人见过寄宿
夜中共语疑其有异便即诘问迹其由绪(按晋书本传/无迹其由绪)
(四/字)乃云是流兵背役逃走(按晋书本传/无此二字)姓解字思安时
欲送官苦见求及称有兄庆宾今住扬州相国城内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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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徐君脱矜悯为往报告见申委曲家兄闻之必重相
报所有资财当不爱惜(按晋书无所有资/财当不爱惜八字)今但见质若
往不获送官何晚是故相造指申此意君欲见顾几何
当放贤弟若其不信可见随看之庆宾怅然失色求其
少停当备财物此人具以告崇崇摄庆宾问曰尔弟逃
亡何故妄认他尸庆宾伏引更问盖等乃云自诬数日
之间思安亦为人缚送崇召女巫视之鞭笞一百崇断
狱精审皆此类也(按此章标题秪载李崇一事原夲此/下人载柳庆二事于体例不合考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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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前一事见后第九章后一事/见后谲贼门此盖误载今删去)
 按此亦察其面之色款之辞事之情而疑其诬服者
 也但用谲钩慝以验诬告为异耳然所以绐而验之
 者欲释诬服之冤也故列于此焉(绐兵事又见辨诬/门质弟事又见钩)
 (慝门鞭巫事/又见惩恶门)
   司马悦
后魏司马悦为豫州刺史有上蔡董毛奴赍钱五千死
于道路或疑张堤行劫又于堤家得钱五千堤惧楚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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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诬言杀悦疑不实引毛奴兄灵之问曰杀人取钱当
时狼狈应有所遗曾得何物答曰得一刀鞘悦取刀鞘
视之曰此非里巷所为也乃召州内刀匠示之有郭门
者言此刀鞘其手所作去岁卖与邻人董及祖悦收及
祖诘之具服灵之又于及祖身上认得毛奴所服皂襦
遂释张堤(出北史司马楚之傅/悦其孙也旧集不载)
 按悦所以能使及祖服罪者虽有智算亦偶然耳向
 若贼不遗刀鞘或鞘非州内刀匠所作何从知及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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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贼耶其可称者哀矜审谨合于中孚议狱缓死之
 义故卒能获贼以释冤也(认鞘事又/见迹贼门)
   宋世良
后魏宋世良为清河太守时阳平郡移掩劫盗三十馀
人世良讯其情状惟送十二人馀皆放之阳平太守怒
曰辄放吾贼及推问送者皆实放者皆非始叹服焉(出/北)
(史宋隐傅世良其族/曾孙也旧集不载)
 按他郡移掩劫盗虽或诬引咎不在我据名缚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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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可矣世良乃复讯其情状实者送之非者放之是
 哀矜审谨之至也传言齐天保初大赦世良郡无一
 囚率群吏拜诏而已此其效欤
   苏琼
北齐苏琼为文襄仪同府刑狱参军并州尝有强盗推
其事者所疑贼徒并已考伏失物家亦识认惟不获盗
赃付琼穷审乃别推得元景融等十馀人并获赃验文
襄语前妄引者曰尔辈不遇我好参军几致枉死(出北/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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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旧集/不载)
 按琼推盗之术固有可称然君子所贵者不在覈奸
 而在释冤也
   柳庆
后周柳庆初仕后魏为雍州别驾有贾人持金二十斤
诣京师交易寄人停止每欲出行常自执管钥无何缄
闭不异而失之谓是主人所窃诣县讯问主人遂自诬
服庆闻而疑之乃召问贾人曰卿钥常置何处对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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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带之庆曰颇与人同宿乎曰无曰人同饮乎曰向者
曾与一沙门再度酣宴醉而昼寝庆曰主人特以痛自
诬非盗也彼沙门乃真盗耳即遣吏逮捕沙门乃怀金
逃匿后捕得尽获所失之金(旧出北史柳虬/传庆其弟也)
 按缄闭不异而失其金则盗非远故疑主人庆察其
 色其辞其情而知主人诬服矣故问其管钥所在同
 宿同饮者谁沙门无故与贾酣宴不一而止果何意
 哉此必伺隙为盗也醉而昼寝彼乃得便其金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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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之沙门非盗而何庆之明察亦可称矣用以释冤
 尤为美也(问饮事又/见迹盗门)
   韦鼎(萧怀/武附)
隋韦鼎为光州刺史有人客游通主家妾及其还去妾
盗珍物于夜逃亡寻于草中为人所杀主家知客与妾
通因告客杀之县司鞫问具得奸状因断客死狱成上
州鼎览之曰此客实奸而不杀也乃某寺僧绐妾盗物
令奴杀之赃在某处即放此客遣人掩僧并获赃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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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部内肃然道无拾遗(出南史韦睿传鼎/其孙也旧集不载)
 按鼎所以知者能广耳目以察奸慝也苟不如是则
 无以释疑似之冤矣夫治民之有耳目也犹用兵之
 有间谍也兵法云非圣智不能用间非微密者不能
 得间之实广耳目察奸慝亦犹是也不然则所使察
 奸慝者或反为奸慝矣王蜀时有萧怀武主寻事团
 乃军巡之职也所管百馀人每人各养私名十馀辈
 或聚或散人莫能别呼之曰狗深坊曲巷马医酒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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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丐佣作贩卖童儿皆有其徒民间偶语无不知者
 或在州郡及勋贵家掌庖看厩御车执乐公私动静
 即时闻达于是人心恐惧自疑肘腋悉其狗也怀武
 杀人不可胜数冤枉之声满于内外郭崇韬入蜀乃
 族诛之(见成都/古今记)是使察奸慝而反为奸慝者也岂能
 资耳目之用释疑似之冤乎鼎异于此故可称也
   蒋常(韩思/彦附)
唐贞观中卫州版桥店主张逖妻归宁有魏州三卫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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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等三人投店宿五更早发是夜有人取其刀杀逖却
纳鞘中正等不觉至晓店人追及刀血狼籍收禁考掠
遂自诬服太宗疑之差御史蒋常覆推常至追店人十
五以上皆集人数不足因俱放散独留一妪年八十馀
晚乃令出密遣狱典觇之曰有人共语即记姓名果有
一人问妪使人作何推勘前后三日并是此人捕获诘
问具服与逖妻奸杀逖有实迹正等乃释(旧不著出处/当是唐人小)
(说所载今亡本/耳馀类此者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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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李崇用谲钩慝蒋常用谲察贼而皆能释冤斯无
 恶于谲也(留妪事又/见谲贼门) 唐韩思彦使并州有贼杀人
 主名不立醉者怀刀血污讯掠已服思彦疑之晨集
 童儿数百暮出之如是者三因问儿出亦有问者乎
 皆曰有之乃物色追讯遂擒真盗(见唐书/本传)按此亦用
 谲获贼而冤乃释但不若常独留一妪密觇问者为
 精审耳故特附见之也
   裴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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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裴怀古为监察御史时真定有浮屠(按新唐书本传/作恒州浮屠)
为其徒诬告祝诅不道武后怒命按诛之怀古得其枉
为后申析不听怀古因曰陛下法与天下画一岂使臣
杀无辜以希盛旨哉即其人有不臣状臣何情宽之后
意解得不诛(见唐书本传/旧集不载)
 按怀古当酷吏深文之时独能申析诬枉抗辞执法
 始终不挠其徐有功之流亚欤
   李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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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李元素为御史时东都留守杜亚恶大将令狐运会
盗劫输绢于洛北运适与其下畋近郊亚疑而讯之幕
府按鞫无状更以爱将武金掠服之诏监察御史杨宁
覆验事皆不雠亚劾宁罔上宁抵罪傅致周内之若不
可翻者德宗信不疑诏元素与刑部员外郎崔从质大
司理直卢士瞻驰按之亚迎以狱告元素徐察其冤悉
纵所囚以还亚大惊复劾元素失有罪比元素还帝已
怒奏狱未毕帝曰出元素曰臣言有所未尽帝曰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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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素曰臣以御史按狱知冤不得尽辞是无容复见陛
下帝意解即道运冤状帝感悟曰非卿孰能辨之然运
犹以擅捕人得罪流归州武金流建州后岁馀齐抗得
真盗繇是天下重之迁给事中(出唐书/本传)
 按运之冤初按鞫无状后覆验不雠虽傅致周内之
 若不可翻者亦非难辨也但帝怒斥令出又云去元
 素气不慑辞不挠卒辨其冤而帝亦寤斯为难能耳
 语曰仁者必有勇此其所以能释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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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浑
唐江西观察使魏少游表柳浑为判官州僧有夜饮火
其庐者归罪瘖奴军候受财不诘狱具浑与其僚崔祐
甫白奴冤少游趣讯僧僧首服因厚谢二人(见唐书/柳浑传)
 按僧饮酒失火二罪俱发而谓失火者瘖奴耳且掩
 其饮酒之迹也若非军候受财不诘则此狱岂难辨
 乎唯上下相蒙不以狱事为意故莫之辨耳浑与祐
 甫一代英贤而白其冤少游能听用之故趣讯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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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亦可称也
   袁滋
唐李勉镇凤翔有属邑耕夫得马蹄金一瓮送县为令
者虑公藏主守不谨而寘之私室翌日开视之则皆土
块耳以状闻府遣掾案之不能自明诬服换金初云藏
之冀壤被人窃去后云投之水中失其所在虽未穷易
用之所而皆以为换金无疑府中宴集语及此事咸共
嗟叹时袁滋在幕府独疑其枉勉乃移狱就府俾滋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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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滋阅瓮间得二百五十馀块诘其初获者则二人以
巨竹舁至县乃于列肆索金依块形状镕写校量始秤
其半已及三百斤计其大数非二人以竹担可举即是
在路之时金已化为土矣令乃获雪(旧出康骈/剧谈录)
 按唐书袁滋传云滋进詹事府司直部官以盗金下
 狱滋直其冤无凤翔属邑事又云滋累从张伯仪何
 士干辟无在李勉幕府事康骈所记传闻失实故非
 持本末差误抑又事理乖舛夫六百斤金固非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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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担可举若在路时已化为土则到县时自当验实
 虽色未变而轻重顿异亦易知矣令何故尚虑公藏
 主守不谨而寘之私室乎乖舛如此无足取者和㠓
 谓能释冤载于旧集意则善矣不若唐书本传为得
 其实也
   刘崇龟
唐刘崇龟镇南海有富商子泊船江岸见一高门中有
美姬殊不避人因戏语之曰夜当诣宅矣亦无难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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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待之忽有盗入其室姬即欣然往就盗谓见擒以刃
剚之逃去富商子继至践其血洿而仆闻脰血声未已
觉有人卧于地径走至船夜解维遁其家踪迹讼于公
府遣人追捕械系考讯具吐情实唯不招杀人崇龟视
所遗刀乃屠刀也因下令曰某日大设阖境屠者皆集
毬场以俟宰杀既而晚放散令各留刀翌日再至乃命
以杀人刀换下一口明日诸人各认本刀一人不去云
非某刀问是谁者云某人刀亟往捕之则已窜矣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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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囚合死者为商人子侵夜毙之窜者闻而还乃擒
寘于法富商子坐夜入人家杖背而已(旧不著出处盖/亦唐人小说所)
(载今见新唐书刘政会传后崇龟其七/世孙也传辞太简故于旧集删取其要)
 按凡欲释冤必须有术换刀者迹贼之术也毙囚者
 谲贼之术也贼若不获冤何由释故仁术有在于是
 者君子亦不可忽也
   庄遵
庄遵初为长安令后迁扬州刺史性明察尝有阳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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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与人杀其夫叔觉来赴贼女子乃以血涂叔因大呼
曰柰何欲私于我而杀其兄便即告官官司考掠其叔
太过因而自诬其罪遵察之乃谓吏曰叔为大逆速寘
于法可放嫂归密令人夜中于嫂壁下听其夜奸者果
来问曰刺史明察见叔宁疑之耶嫂曰不疑因相与大
喜吏即擒之送狱叔遂获免(旧不著出处亦不著何代/人与蜀庄遵姓名同和氏)
(父子各载一事皆附卷末或疑是唐人然其叙闻哭事/言巡行部内驻车听之则非唐刺史也唐之扬州刺史)
(治广陵领江都江阳六合海陵高邮扬子天长七县而/无阳陵汉之扬州刺史治历阳领九江丹阳庐江会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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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豫章六郡而丹阳郡有陵阳县岂非陵阳误为阳陵/乎其言阳陵女子岂非王尊传所谓美阳女子之类乎)
(以此观之乃汉人乎但未有明据不敢决定故且依和/氏序唐人后此聊以志疑也克编次已定始见蜀本华)
(阳国志后汉巴郡土人有扬州刺史严遵字王思徐州/牧严羽字子翼羽乃遵之子也父子并著称云遵在扬)
(州每当迁民遮止之天子就增州秩中二千石居十八/年䘚于官则遵果是汉人也势难移改姑仍旧贯览者)
(察/之)
 按遵之罪叔而放嫂盖用谲以擿奸也于是既得其
 情遂擒其人岂非释冤有术而然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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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狱龟鉴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