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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下生集册八
洛下生集册八 第 x 页
洛下生集册八
 因树屋集[庚午]
  
洛下生集册八 第 341H 页
己庚纪事诗
  序
   己巳岁。丁箨翁在金陵之茶山草庵。是岁大旱。饿莩相续。流民塞路。乃著田间纪事诗六篇。付其胤君学箕。学箕以示余从兄伯津。伯津寄余书曰。箨翁。今之词伯也。诗有风人之旨。老杜垂老。无家之后。无此作也。仍以其诗付余。余惟己巳之旱。湖岭惟均。而箨翁于忧癙郁悒之中。犹其著述卓卓。可以思。可以兴。可以惩创而有为。使当世之莅州县者。各钞一本。用为龟鉴。则斯民其庶几矣。顾余所处止。亦惟岭外。则天菑民瘼。盖略同焉。独捣心永叹。赍志泯默。使夫天菑民瘼之可警可怵可劝可惩者。悉泯而不传。为可惜也。仍就所闻见。撮其事有关于时政风教者。得十数条。诗以讽咏之。序以详述之。始作于己巳季冬。断手于庚午孟春。命之曰己庚纪事。以寄伯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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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转示于学箕。以达于箨翁。亦如前日箨翁之诗之委曲示余者矣。
  击鼓
   击鼓。闵旱也。府俗遇大旱。则于府中。植柴为棚。缚草为龙。揭丈六佛㡧。瞽矇僧巫。杂奏歌舞。备极嬲扰。其所供亿。悉责于民。民不堪命。反不闵旱而闵祷祀焉。
士女何悄悄。击鼓晴䨓(晴雷阁。在府内客馆南。)东。草龙强跂跂。绘㡧扬微风。翠釜上(上声)饙馏。粔籹纷青红。酒食不可限。满场神梦梦。有尼前致词。菩萨闵爞爞。有巫答应言。龙神讦雨工。有瞽手铁钹。击鼓恒韸韸。鼓钹𡍩且寙。众力回苍穹。或云掘壕堑。剔抉去所蒙。陈腐上熏天。一涤理或通。或云祀事夕。府主无精衷。官厨杀豪猪。御女绮疏中。或云此下土。其有至冤恫。冤恫以夭阏。乖气割昭融。贫家一壶浆。富家双簋饛。斯惟民之血。颠倒用无功。无雨民尽刘。祈雨民反穷。呜呼击鼓夕。赤月如熂烘。
  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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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山。誎邑宰也。田苗既焦。无所望秋。察司饬授荞麦之种。守宰不即奉行。自府北龟山。抵密阳之三浪津。凡四十里。为察司往来之路。左右所有田畴。令沿途之民。悉力耕耰。一如播种者。察司竟亦不之问焉。
龟山七月半。山蚻声悠悠。枯杨先黄霣。霣彼荒田畴。中男手犁锸。次男行曳耰。旱块触如石。中有暍死牛。种牟太计早。种荞节已遒。行者共怪问。问答空田头。今玆大旱天。百昌斯无秋。禾苗立熇死。但有蓬与萩。察司近有帖。惟荞望其收。荞储在官廪。荞种无它求。官不出荞种。民亦莫乱咻。官民互相望。时节忽如流。斯乃察司路。朝暮阅传邮。察司有按廉。耳目不可廋。府主遣军校。赤棓行阡沟。缘阡四十里。污邪与瓯寠。十目之所视。何翅百千区。不种而使耕。以欺察司不。纳屦尚无力。荫樾喘未休。勤者逝无问。慢者亟笞囚。但以食土故。土著此路陬。炎暑逝非久。尽室浮江舟。
  毒龙
   毒龙。哀卤杀田苗也。金官地濒大海。为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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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前者值亢旱。恒赖上游潦水灌溉焉。六月之旬。潦水大至。畇畇原隰。一望浩涆。数日水退。随即熯乾。土上皆生鹾花。苗悉腌死。或曰上流濒海处。常有毒龙。爬沙鼓浪。荡动卤涡。其色赤浊。一如潢潦。沿海之地。恒被其害云。
汲井不见泉。被暍夌沧波。沧波頫见底。赤砾呈幺么。纤毳悄不动。片云空嵯峨。稚苗萎且黄。地𡍩如哆呿。傍人顾色怖。汹汹声自何。奔流澒赤浊。汎滥无顷俄。言此上流雨。潦涨如决河。连阡洞浩涆。拔闸通陂陁。常年候一至。沾溉亦云多。天意闵生人。一濯谅匪它。沈淹竟朝夕。㚩袅惟吾禾。朱阳俄一𣌑。触目皆生鹾。枯者尚馀望。鹾者终无那。海藻性固肰。地毛同捼莎。于嗟乎毒龙。其害甚厉魔。鼓波荡亦埴。冯流裂卤涡。今旱倘天意。怨咨干中和。之而复肆虐。流毒至陵阿。往年苦遭旱。朝隮即滂沱。朝隮复出日。尚寐以无讹。
  朝雾
   朝雾。哀瘟疫也。己巳之春。瘟疫大行。爰自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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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至于岭外。死亡相继。田者废其藨蓑。行旅不敢止宿旅舍。至有百家之村。无一免者。十口之家。无一生者焉。
朝雾动为霾。天晴俄复暾。人时届收麦。疫气浮朝昏。其祟盖冻馁。其势急燎燔。沈淹递丧亡。百室为空村。吾衰念沟壑。跼蹐常杜门。得酒且细斟。见人愁谈言。夜久坐前閤。野哭啾烦冤。东家钜槥木。匡坐慄孤魂。官司搜疫者。毋令城里存。南山抵东山。广栖亘长原。始病冀一汗。衣被风露痕。苏者尚低垂。芸芸出负暄。方死且未殣。众殡侵云屯。连阡状橧巢。腐臭达隍墩。殡者逝已矣。生者疾避奔。锜釜上山椒。蛇虺缘床根。何地为乐土。何家无疾瘟。玉烛在春台。呜呼永弗谖。
  虎狼
   虎狼。誎胥债徵族也。府胥欠京邸钱债。守宰不责于胥。而责于其亲戚姻娅。有为胥之婚家之姻家内舅。而徵钱至十馀缗。侵渔冤滥。其毒甚于凶年。闾里为之语曰。宁废伦。毋与胥为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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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男不入城。送女宁它方。婚姻与府胥。不如揭龙塘。(龙塘。在府东上东山下。水浅湍驶。虎豹皆泅泳得渡。樵人渔子。每谨避之。)龙塘亦有虎。城中本无狼。皎皎府胥儿。人面虎狼肠。府中起大屋。面势垂城隍。高槽獭子马。别舍熊神娘。入门小房栊。退食铜钵光。一脔数十钱。一杯五缗强。署名邸吏簿。觅债邸吏房。邸人尚可欺。威势不可当。京司转嘱托。府主亲主张。所恃府主仁。知己性行良。休令卖其屋。休令搜其箱。其家且晏眠。出入还翱翔。初令徵其族。异姓次抄将。姻娅念自可。邻里迭罹殃。十万不自足。百万横见攘。沟壑岂不悲。肌肤真可伤。伤哉我田畴。蒿艾萎其黄。杀牛不自食。卖肉之康庄。老妻枉愬说。遭怒扼其吭。胥归得馀钱。酒食欢中堂。
  役夫
   役夫。哀民劳也。大旱之日。役民筑三叉江堰。以豫防雨潦。府校持簿籍。呼名检点。或有便旋未及应。悉抄其名。令硾官纸。否者纳钱二十。府校徵钱至百馀缗。民无敢赴诉焉。
役夫何草草。筑土防江潮。大石力不动。大畚连长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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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必恒雨。君子所虑遥。江头槌大鼓。令行如风飙。男妇动半邑。十里连欢嚣。府校持簿籍。呼名即点票。应呼或暂迟。叫诉无倖憿。城中硾官纸。立科赴其徭。纸碓二千斤。声远殷(上声)山椒。八夫共力蹋。尰脚通酸腰。何况酒食费。来往经数宵。土锉卖不售。布襦谁见要。誓谒瓶中粟。一餐非所徼。以此当雇直。所望归析樵。惟恐府校嗔。杀鸡烦相邀。
  夜寒
   夜寒。哀霜杀菽也。六月之晦。夜寒三日。霜霣如秋。菽粟遂皆不稔。是月也。畿湖之间。或霜或雹。大风扬沙拔木。凡禾之栖亩者。靡不刘焉。
已畏夏昼热。不谓夏夜寒。馀霞暮飞电。下民空咨叹。晨兴视天宇。冷日窥冈峦。气衰恋衣裌。风触迸涕酸。嘉蔬色烟邑。木石澄漫漫。时序有失节。心绪不自宽。哀哉下平田。馀苗实凋残。百草且玄黄。嘉种同枯乾。复闻畿湖间。风雹骤无端。南粜价愈翔。北籴转复难。斗粟望已绝。环堵念何安。种荞冀晚收。采葛当朝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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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恐银台奏。事实不多看。谁为燕臣哭。恻怆摧心肝。
  采蒿
   采蒿。闵荒也。按箨翁采蒿诗序曰。未秋而饥。野无青草。妇人采蒿。以当食焉。盖己巳之旱。湖岭大同。而湖为尤甚云。
采葛用长锄。采蒿须手搴。四体已无力。喘息当午天。不如但采蒿。朝夕急烹煎。烹煎每不糁。何异吞旄毡。甘苦在饱饥。饕餮须臾焉。肌肤旋黄胀。行步晕欲颠。维昔岁辛壬。(健陵辛亥壬子。岭右连岁大旱。)大旱实弥年。在水饶鲡鳗。在泥挺蒲莲。鲡鳗脂有馀。久食惟昏眠。今旱逝无比。山泽悉如㸐。草根动燋死。嘉谷况自全。相逢采蒿者。终夕在良田。
  江冰
   江冰。哀岛民也。岛在府南三十里海中。五谷不生。专事䰞盐。转输上游诸𨛦。仰取给焉。己巳之冬。大风祁寒。濒海港汊悉水冻。舟楫不通。民之待莩而枕藉于室者。不可计焉。
敝箄不救卤。夏虫难语冰。常年下江民。不见有藏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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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身际海阔。咸水泪相承。鱼盐走上游。舟楫称最能。顷年岛夷群。不识岁歉登。但有盐满釜。便使饭溢登。今年下江寒。此寒谁见曾。竹柏冻至根。泶灂黏投罾。流凘澒鳞甲。䂬穴平严凝。冰翼五十里。冲冲四尺澄。三月绝舟航。何异失股肱。白粲竟不来。青钱看可憎。螺蛳填莩肠。肨胀卒相仍。府城赈糜粥。行迈委沟塍。复闻府校来。气势颇凭陵。差科百夫亡。计户千缗增。十室尽僵卧。招呼亦不胜。况乃烦见促。涔寂涕垂膺。
  破瓿
   
破瓿。誎守宰也。值岁大无。 朝廷发令禁酒。守宰自不奉行。而徒以严法。虐害下民也。
禁酒莫破瓿。饮酒莫浪笞。丁男充伍伯。妇女妓帽緌。赎刑二千钱。鸡犬无孑遗。前有最小男。哽咽粗言词。今玆大旱天。自秋连霜飔。十日仅一𣌑。百室无一炊。闻有小室酿。糟粕两鸱夷。非为适性情。逝以充调饥。入门悄言语。出门捼须髭。饥肠遭一醉。唇乾苦酸漦。府主早下令。今日搜城池。骄恣上厅妓。豪逸府胥儿。回头互眉语。急急先藏持。言此府中人。禁令固应知。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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玆愚顽民。于法杀无疑。杀之恐不尽。囚之待春期。愚顽亦有肠。愚顽亦有皮。其日不敢言。为我细言之。府主酿酒时。胥吏孰敢訾。稍闻取竹沥。次闻求姜梨。府主饮酒时。姬侍孰敢窥。牛肚藿叶脍。卵色东倭瓷。府主坐堂时。颜色殷红滋。鼻息每纡长。号令数改为。府主一何乐。愚顽一何悲。愚顽长辛苦。府主长甘饴。
  粜米
   粜米。哀湖南民也。己巳之旱。湖南尤甚。有湖民数十辈。诀妻子。操舟楫。沿海千馀里。至金官津口。私籴米至百馀斛。官府觉之。亟搜出勒令。廉价粜之。耗费既多。荡无馀赀。遂为流丐。不知所适从焉。
粜米不用斗。得钱堆市尘。挥手两弃置。辞气浩悲辛。借问客何为。自言湖南民。湖南二千里。亢旱自徂春。在水无螷蜃。在地无茵蔯。生者散之四。死者流湖滨。相守但坐死。出议先六亲。赍钱五十万。操舟八九人。兼旬雀儿风。送我金官津。云有五巨室。粳米实陈陈。夤缘会长者。沥酒烹鲜鳞。饮食(去声)反操纵。无乃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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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艰难数百斛。转致皆昏晨。昨日大无风。今日风愁神。中洲夜有警。众口颇诜诜。自言持府牒。气势横威嗔。民亦各有禄。地亦各有邻。今玆速出粜。斗斛须平匀。曩籴价何翔。今粜如遗薪。强者竟紾臂。趫者俄逡巡。吏亦不可愬。官亦不可申。迟迟五旬朔。荡肰空一身。伐薪者谁子。哀歌下江漘。翻思在家好。相藉委荒榛。
  槁苗
   槁苗。誎府胥也。苗槁不移。或移而不秀。及秋府胥巡行田畴。悉令出税。掊克冤滥。面官则谓无升勺可徵。于是。察司有蠲免之令。而槩以登稔闻焉。徵敛之实。不归于官。而蠲免之恩。不逮于民。守宰懵不觉察焉。
种禾不食实。不如采藜蒿。门前十亩地。五月真不毛。馀苗直立槁。天风吹骚骚。不恨死无日。所惜耕种劳。八月府胥来。按簿冯前皋。传呼父老辈。徵索急煎熬。开尊鲙蠡蛤。对面斟香醪。所愿蠲吾税。廉直幸所遭。依违竟背弃。割剥任浚膏。抱布已逢怒。而况取缊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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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司许蠲免。教谕闵嗷嗷。民不与其泽。官不充其饕。奸伪在文吏。所欲罄锥刀。九重迥深邈。冤痛不易謈。惟将具舟楫。尽族浮江涛。谁为重迁者。茕独以号咷。
  赈粥
   赈粥。讥邑宰也。春和之后。流莩尤多。邑宰出村。亲监赈粥。从人太多。徵索酒饭。民愿省费。而不愿其馈焉。
骊马左辔鞗。鸣蠃五里闻。府胥数十辈。伍伯来纷纭。经旬动馈粥。府主监衰分。府主岂不劳。府主岂不勤。所苦从者多。无乃太乱棼。朱衣赤棍棓。反多歠粥群。官亦倦耳目。民亦困骨筋。铺筵当极长。劝酒当极醺。里正行且呼。指撝先昒昕。人操两大樽。具食须羹臐。擎杯暂笑语。作意为慇勤。所惧膳物薄。逢怒有云云。萧萧北风劲。破屋开斜曛。老妻强颜语。进退无完裙。吃粥动一碗。醵钱踰百文。所愿即弃置。空腹去耕耘。
  北风
   北风。哀湖南民也。有偷夜纵火府西村落。乘其扰嚷。悉偷村民储蓄而去。时有湖南流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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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辈。泊舟依南湖口。府之侦偷者。悉逮系府狱。箠楚备至。冤苦无所謈诉焉。
北风何烈烈。熛火猎通衢。哀哉十室村。众噪如鸦乌。汲水反破盎。拽屋跌复苏。所幸各逃生。十口聚路隅。辛勤待日出。次第寻所须。囊箱与甔石。触目皆虚无。嗟嗟梁上子。阚人之嚾嘑。乘间逞其手。担负以亡逋。维时十数客。自言流亡徒。去夏湖南旱。举族浮江湖。朝出或乞饭。暮出或卖襦。颜色半痿黄。跬步犹喙吁。炰炰府中校。顾眄如雄貙。投索绁其肢。持棓敲其肤。言此大贼虏。踪迹极睢盱。黄昏府中哗。驱迫及闉阇。妻亦乞为婢。儿亦乞为奴。所愿略宽恕。喘息延朝晡。天乎不可问。人乎不可诬。哀声与啜泣。适以充其娱。维昔圣王心。不获虑一夫。冤苦有如此。怀哉长郁纡。
  力作
   力作。誎府胥也。胥逋官谷。多至万石。嗾邑豪之武断者。令抄写村民户数。或计其土田多寡。出谷有差。替纳官库。民有言。十馀年间替纳。凡三次云。
洛下生集册八 第 347L 页
有田莫力作。有钱莫买田。买田谩使钱。力作害晏眠。农者国之本。食者民之天。天实不为天。反为人占便。请说去春旱。厥旱无比年。杷畬起黄埃。引水穷九泉。辛勤所成熟。子粒无完全。斛种得斗收。所望何有焉。犹以拟租税。犹以拟粥饘。所惧人口繁。糜费穫麦前。闻有府中胥。豪侈一邑传。一餐动五百。一博常十千。官亦以为能。民亦以为贤。今玆乃发觉。官库大枵肰。黔㾛者谁子。云有邑中权。晨昏去嘱托。酒食兼毳鲜。开簿计田亩。按籍连屋椽。差分八九等。徵索及穷堧。府帖赤印泥。府主亲押先。三日一纳仓。五日即笞鞭。肌肤亦无惜。茕独真可怜。里正昨夜至。长笑立不前。噫嘻乎府胥。行止故依肰。梅蕊腊前破。坐啸东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