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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冈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经筵讲义
经筵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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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筵讲义
万历癸酉九月二十一日。 上御朝讲于思政殿。领事朴淳知事朴永俊特进官元混许世麟承旨李海寿两司洪天民郭越侍讲官宋应溉史官许铭李养中赵瑗入侍。金宇颙以正字与焉。 上读前受汤誓讫。讲官进讲自今汝其曰止观世变矣。讲讫。宇颙进榻前启曰。所谓世变者。由于人事得失之不一。而天地之气数。亦有盈虚消息。而世道有升降。人心有淳漓。然而天理民彝。万古如一日。人主所以建极于一身。而导率于万民者。初无异道也。是以。虞夏商之时。世虽变。而当时人主为学之心法。则未始不同。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虞舜夏禹之心法也。以礼制心。以义制事。建中于民者。商汤之心法也。以礼制心则惟一也。以义制事。非惟精不能也。建中。即执中也。若夫为治之道。莫不由此心法而措之。制度文为。虽有文质忠之损益。而三纲五常之理。亘万古而不易者。未始变也。孟子曰。舜生于诸冯。东夷之人
万历癸酉九月二十一日。 上御朝讲于思政殿。领事朴淳知事朴永俊特进官元混许世麟承旨李海寿两司洪天民郭越侍讲官宋应溉史官许铭李养中赵瑗入侍。金宇颙以正字与焉。 上读前受汤誓讫。讲官进讲自今汝其曰止观世变矣。讲讫。宇颙进榻前启曰。所谓世变者。由于人事得失之不一。而天地之气数。亦有盈虚消息。而世道有升降。人心有淳漓。然而天理民彝。万古如一日。人主所以建极于一身。而导率于万民者。初无异道也。是以。虞夏商之时。世虽变。而当时人主为学之心法。则未始不同。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虞舜夏禹之心法也。以礼制心。以义制事。建中于民者。商汤之心法也。以礼制心则惟一也。以义制事。非惟精不能也。建中。即执中也。若夫为治之道。莫不由此心法而措之。制度文为。虽有文质忠之损益。而三纲五常之理。亘万古而不易者。未始变也。孟子曰。舜生于诸冯。东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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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文王生于岐周。西夷之人也。前圣后圣。其揆一也。我国僻在东隅。 殿下以圣明之资而君临之。其聪明睿智仁义礼智之性。固已同符于舜文。若能留意帝王之学。独得于舜文之心法。而行其导率之政。则东国之民之性。亦舜文之民之性。未尝少异。虞周之治。岂不可复见于东国哉。世俗之人。识见卑下。不知此理。每以人心世道古今有异为说。而谓古道不可复行于今。此皆不知学之人而不合理之言也。愿 殿下勿为此等卑下之论。谬误圣志。而深以帝王之学自勉。谓先王之道为可必行。断然不疑。持之悠久。则何事之不可济乎。天下之事。只在立志而已。立志。要高不要下。志须极于远大。而工夫贵于详密也。 殿下圣资高明。可以追踪古先哲王。伏愿深加圣志。则宗社臣民之福也。恭惟国家列圣相承。顷者不幸。权奸相继。迷误国事。一有刚毅正直之人。则辄加流窜杀戮之刑。于是士气摧沮。国脉伤坏。人心不正。而不知礼义廉耻之为何物。纪纲大紊而几不可为国矣。逮我 殿下嗣位之初。方拱默渊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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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恭俭之德。固已孚于上下。故御极当天。而朝野之心。已觉丕变。曾未几时。收召故老。洗雪冤枉。德政之施。新而又新。所以上答天意。下孚人心者。几无遗恨。当是时也。一国臣民颙颙仰望之心。皆以非常之功。望于 殿下。当时臣以疾病。屏伏田间。伏见人心。顿觉振励。争欲濯磨。以沐至泽。而纪纲已似修举矣。比年以来。人心解弛。纪纲废隳。殆无以异于权奸之时。臣在遐方。窃见为守令牧民之任者。慢不以民事为念。朝廷命令。有所不达于民间。臣未知何故而至此耶。臣田野之人。朝廷得失。有不得知。若以为任事之臣。不得其人。则当今朝廷清明。群臣亦岂尽非其人。固有贤俊之士矣。惟在 殿下察其邪正短长。知其为贤而用之。则分职责任。推诚委信。凡有陈列。虚心开纳。使得展布所蕴。则皆足以修政立事矣。但恐圣志容有不能日新。而讲学培养之道。或未能尽得其道也。臣愿 殿下今日觉悟。则便从今日为始。洗濯磨励。大加 圣志。以王道为心。生灵为念。而不宜过自菲薄。因循苟且。而不复以古昔帝王自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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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欲法哲王。亦不待远求。只据今日进讲之书。取法成汤而已。孟子曰。汤武。反之也。汤武聪明之质。亦有不及于尧舜之纯全。由其能学而知。利而行。克己复礼而反身践实。故及其成功则一也。然朱子曰。汤反之之功。益精密。考之于书。有曰。以礼制心。以义制事。曰。不迩声色。不殖货利。曰。从谏弗咈。改过不吝。曰。检身若不及。与人不求备。在大学则记其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汤之心。新而又新。无一时间断。此皆成汤切实用工夫处。在诗则曰。圣敬日跻。昭格迟迟。格于上下。盖其用工处。要在敬之一字而已。心存敬畏。持久不息。其效至于昭格上下也。然原其所以能至于此者。其初头用工至亲切处。惟在不迩声色。不殖货利而已。此语似若甚浅。未足以尽汤之德。然此本原之地。汤能先用力于此。使本原之地。无一毫私邪之蔽。虚明澄澈。故志气清明。义理昭著。而圣敬日跻。工夫有所施矣。愿 殿下视以为法。敬之一字。用力之方。只在日用之间。 殿下燕居无事之时。严恭寅畏。天命自度。凛然常若立乎宗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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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之上。而不使少有人欲私邪之念。得以干其间者。此静而主敬也。对群臣必敬。而退居深宫亦必敬。至于讲书之际。反复辨难。要使义理洞然。 殿下圣学高明。其于文义之间。固不难明。然义理无穷。必有待讲而后明者。敷陈政事之间。亦赐温颜。反复商确。都俞之外。亦须吁咈。要使圣心洞然。见得事理分明而后已。此则穷理之事。而要在主敬工夫为之本领也。 殿下若能于此。深加圣意而用力焉。则成汤反身之工。只是如此。更无他也。然臣非知道者。只以所闻于师友者。尽达于君父之前。此非臣之说。乃古昔圣贤之说。愿勿以臣之微贱而忽其言。则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本迂儒。于天下之事。无所知识。加以疾病。屏伏山野。有司误举。 殿下命召。臣不敢不承命上来。而自顾无足以称塞者。故谨上陈情疏。备陈微悃。天听至高。未即允许。而御批丁宁。教之以论思尽职之意。臣材识薄劣。言语拙讷。不足以备论思之列。然爱君忧国之心。出于天理民彝。虽在愚贱而固有之。至于学问之事。臣虽疏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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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所成。而亦尝辛勤十年。从事于斯而粗有所闻。非敢不欲朝夕献替而毕陈其说也。但未知 殿下圣志果欲加意帝王之学而追三代之治乎。此志果立而奋然用力。则如小臣者。虽极愚陋。亦欲勉悉疲钝。依日月之光而效其尺寸。以备辅助于万一。如其不然。而只欲为姑息少康之事而已。则臣诚愚拙。未有大人格心之学。无以开发圣志。而其所学者。又皆为己陈之刍拘。未有奇论异闻可以耸动天听者。环顾其中。实未知所以尽职之道也。伏愿圣慈察其微衷焉。○李珥以直提学被召入直。初入侍讲尚书。珥进启曰。小臣疾病久退。今日伏闻 玉音。殊不通利。不知何故而然也。窃闻 殿下不乐闻戒色之语。未晓 圣意所在。想必 殿下圣资。自是清明寡欲。不待人言。故闻人此等语。便以为不晓而妄言故尔。然无则加勉。不宜厌闻也。 上曰。汝曾上疏。亦言如此。然此却不然。人之语音。自不同。予语声自是然尔。何疑之有。珥曰。 殿下初年。臣尝忝侍。这时 玉音琅然。未尝如此也。故臣敢疑之。珥凡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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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时。辞气颇伤快直。是时玉色。颇以为忤。仍曰。尔何故久退不来也。对曰。臣羸疾不堪陈力。且有心恙。又材力浅短。在此未有以补辅。每念苟禄。心恙增激。以此不得不退去。君臣之义。心岂敢忘。 上曰。尔当留辅予。勿复言去也。珥言乡约。今日行之实难。庶政不举。生民困悴。径举教化之事。恐不易行。然 殿下命行。此见圣意将大有为故也。愿 殿下益勉躬行以率之。则何难之不易也。 上曰。然。予固难之。而自下强请行之。盖以予不德。恐不可行。此所以难也。宇颙进启曰。乡约岂不可行。但此事须有根本。要在人主躬行心得。以为标率。而后可行也。不然。只是文具耳。今若要行。更乞圣志加勉焉耳。若谓乡约不可行于今。则大害事也。顷日经筵官有引朱子言乡约恐亦难行之说云。此甚不然。教化须自上焉者。朱子在下位。所以难行。今 殿下居得致之位。何故难行。惟在勉励而已。若果难行。朱子何故增损吕氏之书。以垂训后世耶。朱子之意。政谓纵不能行之一时。犹可待后世王者之取法尔。 殿下今日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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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是朱子之道。得行于今日也。岂不盛哉。伏愿勉之。○一日筵中。宇颙进启持敬下手处。引程子主一无适。整齐严肃。谢氏常惺惺。尹氏其心收敛。不容一物之云而曰。整齐严肃。最为亲切。 上曰。整齐严肃。何以谓之亲切乎。古人学问。从外面分明有形象处把捉起来。而表里如一。所以亲切也。宇颙曰。圣教极当。珥进曰。整齐严肃云者。不是外面修饰。块然兀坐之谓也。匹夫持敬于一室之内。只修整身心便了。若人主则须是事事物物。各得其所。然后方可谓之整齐严肃也。汉成帝临朝渊默。尊严若神。时谓之有穆穆天子之容。外面岂不似整齐严肃乎。其在深宫。荒于酒色。委政外家。政刑颠倒。谓之整齐严肃可乎。 上曰。不然。成帝事。只是外面假饰。非整齐严肃之谓也。史氏谓成帝善修容仪。此是形容成帝。若整齐严肃。非是之谓也。珥因极陈政事间得失之事而曰。敬以直内。又须义以方外。宇颙曰。真能敬以直内。则义以方外。在其中矣。珥又言己卯事云。诸人不知有根本事。只是从事于文具末节。所以败也。(此语亦率尔。大抵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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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急于作为。凡建白。须就事为上敷奏。不肯向人主修己处亲切下语。宇颙谓珥曰。譬于人。岂不知饮食躯命所关。却是脾胃伤弱。不能下咽。今却不向脾胃上下药。扶持元气。使有思食之念。而只要将饮将肉强劝他。无亦未通乎。珥却曰。固当下药。先治脾胃。然若全不知饮食躯命所关。则亦不肯服药治病矣。)
十一月二十一日。夜对于丕显阁。与承旨李增进讲官尹卓然史官沈喜寿洪仁宪赵瑗入侍。进讲太甲上篇自商史录伊尹止大承其基绪也。至顾諟天之明命。臣宇颙启曰。工夫全在顾字上。天之明命。是天理赋于我者。仁义礼智是也。此理只在方寸间。无事时。浑然在中。湛然清明。遇事时。随处发见。须是随时随处。提撕省察。念念不忘。常在目前。上曰。在天为明命。在人为明德。在天云者。非谓有一物在天也。指其未赋于人者言耳。宇颙启曰。顾諟工夫。只在心术之微。而符验之著于外者。甚速而至大。以至于社稷宗庙。罔不依赖。抚绥万方。以居民众。皆自顾諟工夫推去。所谓放之则弥六合。敛之则只在方寸中也。又曰。天人只一理。天不是高远。只在我方寸间者便是。能存而不失。则天在我矣。又曰。顾諟工夫。须于敬字上着力。又曰。太
十一月二十一日。夜对于丕显阁。与承旨李增进讲官尹卓然史官沈喜寿洪仁宪赵瑗入侍。进讲太甲上篇自商史录伊尹止大承其基绪也。至顾諟天之明命。臣宇颙启曰。工夫全在顾字上。天之明命。是天理赋于我者。仁义礼智是也。此理只在方寸间。无事时。浑然在中。湛然清明。遇事时。随处发见。须是随时随处。提撕省察。念念不忘。常在目前。上曰。在天为明命。在人为明德。在天云者。非谓有一物在天也。指其未赋于人者言耳。宇颙启曰。顾諟工夫。只在心术之微。而符验之著于外者。甚速而至大。以至于社稷宗庙。罔不依赖。抚绥万方。以居民众。皆自顾諟工夫推去。所谓放之则弥六合。敛之则只在方寸中也。又曰。天人只一理。天不是高远。只在我方寸间者便是。能存而不失。则天在我矣。又曰。顾諟工夫。须于敬字上着力。又曰。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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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天资本高。一为外物所诱。便至于败度败礼而颠覆典刑。苟非伊尹辅导之力。则终为危乱之主矣。人心之难保如是。可不惧哉。且太甲所以至此者。由为外物所侵乱。不能自克而然也。至其居桐。屏去外物。兴起善心。所以克终允德也。是知人主欲加意此学。必须屏去外物。痛自收敛。始可望也。又曰。太甲。是困知勉行者也。困知勉行。须是大段勇猛奋发。方做得悠悠不济事。中庸曰。人一己百。人十己千。书曰。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伏愿加意焉。讲讫。卓然增进启军籍之弊。宇颙因启请下书勿令骚扰云云。增又言北方虚耗之状。宇颙进启曰。出身之人。供职屡岁后升除六品。例也。今臣骤升品秩。甚为未安。又授不当之加。至于三级。尤无义理。臣再上疏章。备陈其详。愚诚已殚。天听未回。臣窃闷焉。方欲复陈微情。必蕲鉴纳。而促迫入对。尤为未安。伏乞圣照特命改正。 上曰。升品何害于义。加资亦皆无害。但代加若未安。当为下问。宇颙复启蒙恩许问。代加事庶几改正。不胜慰喜。但升品极未安。并乞改正。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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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改正六品事。不可从。宇颙曰。滥受数加。超升六品。无名冒宠。极无义理。臣虽无状。读书为儒。稍知廉耻。若知其不可。而腼然冒居。是失其廉耻。可贱之甚也。古人有言。士大夫辞受进退。不但一身之计。乃关风俗之盛衰。尤不可以不慎。臣至愚固无足言。然忝在士大夫之后。岂可使之失其廉耻。以为圣朝之羞辱哉。况冒居重地。职当辅导之任。若不度礼义。处身无状。其何以任此职而当此责哉。此事上关所职。尤不敢当受。 上曰。此事不知其害于义理也。勿辞。启毕。各退就位。赐殽一盘。赐酒一大爵。巡杯三次。最后一次。醉甚不能饮。宇颙与李增出。辞以不能。 上曰。然则勿为可也。侍臣皆醉甚。纳盘殽袖中而出。
二十六日。朝讲。与领事卢守慎知事郑宗荣特进官成世章许世麟两司卢禛金诚一承旨李珥进。讲官赵廷机史官沈喜寿洪仁宪许篈入侍。进讲自惟尹躬先见止史氏之言忠信有终之说。李珥启曰。古者君臣之间。以忠信相与。情志交孚。故能有终。守慎曰。珥言别是一义。经
二十六日。朝讲。与领事卢守慎知事郑宗荣特进官成世章许世麟两司卢禛金诚一承旨李珥进。讲官赵廷机史官沈喜寿洪仁宪许篈入侍。进讲自惟尹躬先见止史氏之言忠信有终之说。李珥启曰。古者君臣之间。以忠信相与。情志交孚。故能有终。守慎曰。珥言别是一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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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忠信之义。却不然。宇颙曰。忠信者。诚也。所存只是一个诚实之心。故事事有终。其要自不愧屋漏始。若珥言君臣相与之忠信。亦自此中流出。无二道也。又曰。太甲恃伊尹而纵欲。故伊尹言此。然以理言之。亦然。天下之事。皆本于君臣。君者。父道也天道也。臣者。子道也地道也。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也。地无独生之物。臣无独成之功。故未有不能正君而能成事者也。伊尹所以汲汲于正太甲之身也。珥曰。太甲恃尹纵欲。固不好。然能知伊尹之可恃。亦有知人之明。由其明故。终能改过尔。宇颙曰。太甲知伊尹。虽是明处。然不能自反而纵欲。未必不亡。虽有伊尹。亦不能救也。且未有君纵欲而贤臣能存之理。伊尹亦安能保其无恙乎。如后汉刘禅。委任孔明。故国治兵强。抗衡中原。而妄自菲薄。不能自修。故卒以昵近小人黄皓陈祇。以亡其国。以此知人君莫急于自修。身若不修。虽任贤臣。亦末如之何。况无贤臣乎。虽然。后主亦能委信孔明。听用其言。粗行宫府一体之法。以终孔明之世。故孔明能行其志。如其不然。孔明虽存。亦岂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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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危亡。而孔明之身。亦安能立于其国哉。禛诚一进启请李滉赐谥不待行状。守慎及特进参赞以下。皆欲宣取行状。然后赐谥。宇颙等启曰。名贤行状。不可容易。先儒朱子行状。至待数十年之久。伊川则门人高弟皆已先殁。故终无敢下笔者。其难也如此。待大贤不可拘于常规。岂可以无行状而不赐伊川朱子之谥乎。宇颙又曰。滉有朴淳所制墓志及其门人叙述等。取来观之。以为依据。亦恐无妨。李珥等皆以为可。诚一不可曰。待大贤不可拘常规。若必待是而后为之。是犹以其人为必待是。而后可知也。不亦小乎。宇颙曰。此固然矣。但 上意必欲不碍于故事。故臣等为此说。亦不得已之论。 上曰。虽欲速为赐谥。不可创为无前之例。以开后弊也。诚一因言滉学问之正。造诣之高。宇颙亦言其学吾东方一人而已。珥曰。东方自郑梦周倡学之后。入我朝。如金宏弼赵光祖。道学之人也。亦未知其用工之详。其他虽有所谓学问者。而率皆不成模样。若滉者。听其言论风旨。真知古人之学者。诚未有其比也。但其人资禀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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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似不逮于古人。 殿下想必以此小之。然其学问之工至。而变化其气质。潜心古人之学。终始如一。积累工夫。所造日深。恐不可小也。诚一曰。此人之学。如青天白日。有目可睹。岂可以言论风旨之一二言乎。珥言非是。宇颙曰。待行状而议谥者。国家立法。只设大纲。使之通行而已。今滉有非常人所及之德业。赐谥之事。亦不可拘于常规。若每事只守故事。无所变通。则甚妨治道也。言及军额不足之弊。守慎曰。诸人每陈事弊。不言救弊之策。何益。宇颙曰。今日救弊。只在不务虚额之多。只务从实充军。军丁皆实。则民力纾而流亡渐还。今虽减额而后必增。只务虚额而不实。则此等流移。害及族邻。而遗民尽至失所。然则增额乃所以减之也。此癸丑以来数十年来。为民巨患者也。今不可以不戒。珥曰。减额纾民。则民有安业滋息之理。民渐复业。然后渐复旧业可也。(是时军籍使者之徒。承望风旨。务以刻急为办事。多所虚张。州县骚然故及之。)珥等因言国家于私贱。立法独偏。既从母。又从父。其弊至于良民尽入私家。而军丁日少。 上曰。此法诚为未便。大抵法典不可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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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若此法似当变通。群臣因赞其变通之便。乃命收议。 上又问从父乎。从母乎。诸人皆曰。从母便。宇颙曰。从父是义理所当然。岂可从母。违背人理乎。诸人皆以为迂阔。因言及诸官避嫌休告之烦。诚一曰。今上自三公六卿。皆失其职。闻议政府坐起。无一关重事。只是备礼而已。大臣如此。庶官之不职。亦宜也。 上曰。然。予是辟不辟。亦宜臣下之如此也。守慎因谢病乞免。且曰。近日灾异非常。乞因灾异。策免如臣不职者。更求贤人代之。 上曰。卿何出此言。今日群臣。无出卿右者。珥曰。以灾异策免三公。非合理之事。人君遇灾。当罪己责躬。侧身修行。岂可委罪大臣乎。宇颙曰。大臣须有鞠躬尽力。死而后已之心。不可只顾一身。逡巡避事也。臣愿 殿下以忠信有终之道自任。而大臣以相亦惟终之事自期。君臣戮力。共济艰难。不可只恁悠悠也。启事毕。宇颙进启曰。赐暇湖堂。所以培养文章。为他日文衡之用。所宜抄选文学之士。臣少而疏昧。不习为文。虽滥叨科目。而不知作文门户。至于诗文之类。全不能下句。如此之人。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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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冒居此选乎。伏见近日辞免。绝无得请者。只成文具。此甚未便。夫辞免固不可尽从。只观其事理有可从之实则从之。乃可以培养廉耻。全士大夫辞受之义也。今臣欲具疏陈达。而恐渎宸严。只成文具。故姑不敢发而口陈情实。伏蕲照临。庶赐允可。 上曰。必可合故抄启也。可勿辞。
三十日。昼讲。与特进官姜暹尹铉承旨柳腆副提学柳希春史官韩伯厚李养中赵瑗入侍。进讲自伊尹乃言曰。止特言之昧爽丕显。希春敷陈其说。 上曰。此因夜气所养而言也。宇颙启曰。 圣教甚当。昧爽。是平旦之时。由其夜气之养厚。而丕显之工可下手也。此处于圣学极有力。因举孟子牛山之木一章。以及子产夜以安身之说。真西山夜气箴不敢弛然自放于床第之上云云。因言涵养夜气。须屏去声色。然后可以下工。此语虽若浅近。却甚亲切。至汤孜孜为善。不遑宁处。宇颙启曰。未接物时。只主敬便是为善。自昧爽丕显。至待朝而行。都是为善。至慎乃俭德。希春备举历代奢侈之失以
三十日。昼讲。与特进官姜暹尹铉承旨柳腆副提学柳希春史官韩伯厚李养中赵瑗入侍。进讲自伊尹乃言曰。止特言之昧爽丕显。希春敷陈其说。 上曰。此因夜气所养而言也。宇颙启曰。 圣教甚当。昧爽。是平旦之时。由其夜气之养厚。而丕显之工可下手也。此处于圣学极有力。因举孟子牛山之木一章。以及子产夜以安身之说。真西山夜气箴不敢弛然自放于床第之上云云。因言涵养夜气。须屏去声色。然后可以下工。此语虽若浅近。却甚亲切。至汤孜孜为善。不遑宁处。宇颙启曰。未接物时。只主敬便是为善。自昧爽丕显。至待朝而行。都是为善。至慎乃俭德。希春备举历代奢侈之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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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宇颙曰。非但节俭财用。凡收敛齐遫。都是俭德。因敷陈收刺检制之工曰。如此则节俭在其中矣。集传陈雅言之说自好。但曰非节俭之俭。语似未稳。恐当云非止节俭也。希春力言非节俭之说未稳。讲讫。希春进启云。本馆劄中所云李滉门人。赵穆其人也。 上问其门人立朝者有几。希春以郑惟一具凤龄对。宇颙曰。金诚一亦其人也。希春曰。宇颙恐亦是滉门人也。宇颙曰。小臣以所居稍远。未及受业于其门。故徵士赠大司谏曹植。实臣之所事也。 上因问植之学如何。对曰。其致知之工。似不若滉之博大矣。然其躬行践履之工甚笃。精神气魄。有动悟人处。故游其门者。多有节行可仕事之人。若臣者。相从日久。而资才驽拙。未有一得也。又曰。自上命赐李滉谥。甚盛意也。滉曾进圣学十图。可见其学问之工。乞于燕閒之暇。时赐观省而用力焉。则其人虽亡。而其道则行。岂胜幸甚。又言星州川谷书院事首末。因乞赐额颁书。与三书院一体。 上许之。宇颙又言良贱交嫁。所生当从父。敷陈其说。以至名不正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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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顺云云。良贱从父之法。竟以议论不一。寝不行。
十二月一日。朝讲。与领事李铎知事郑宗荣特进官朴忠元李纯享大司谏朴谨元执义辛应时承旨具凤龄进讲官赵廷机史官许铭李养中赵瑗入侍。进讲自若虞机张止史氏之言王未克变。宇颙启曰。王非是全然不知其言之忠。只是安于旧习。不能自克尔。大抵旧习甚可恶。须是勇猛奋发。摆脱得了。可以有之。不然。只在旧习中。半上落下。不能自脱。虽欲为学为治。终归于颓靡不振而已。横渠云。旧习缠绕。未能脱洒。毕竟何益。但乐于旧习耳。愿 殿下深察此病而克去之。又进启各邑训导。请令守令采诸生。公议转报。而令吏曹差遣。众议以为不可。又言未出身人。参备台官。已有成命。而铨曹尚未拟望。虽出于慎重之意。然岂无可拟之人乎。且此等有行义人。非门荫取才之比而胜于科目之士也。自 上当知其不可以南行视之也。且山林之士。本无资级。当随其才品。不次用之。 上以为过不从。具凤龄启曰。山林操
十二月一日。朝讲。与领事李铎知事郑宗荣特进官朴忠元李纯享大司谏朴谨元执义辛应时承旨具凤龄进讲官赵廷机史官许铭李养中赵瑗入侍。进讲自若虞机张止史氏之言王未克变。宇颙启曰。王非是全然不知其言之忠。只是安于旧习。不能自克尔。大抵旧习甚可恶。须是勇猛奋发。摆脱得了。可以有之。不然。只在旧习中。半上落下。不能自脱。虽欲为学为治。终归于颓靡不振而已。横渠云。旧习缠绕。未能脱洒。毕竟何益。但乐于旧习耳。愿 殿下深察此病而克去之。又进启各邑训导。请令守令采诸生。公议转报。而令吏曹差遣。众议以为不可。又言未出身人。参备台官。已有成命。而铨曹尚未拟望。虽出于慎重之意。然岂无可拟之人乎。且此等有行义人。非门荫取才之比而胜于科目之士也。自 上当知其不可以南行视之也。且山林之士。本无资级。当随其才品。不次用之。 上以为过不从。具凤龄启曰。山林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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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之士。或叙六品。或使临民。或任各司。其中显有尤异者。不次擢用。 上曰。可矣。
二日。昼讲。与特进官许世麟李希俭承旨李增进讲官赵廷机史官许铭李养中赵瑗入侍。进讲自伊尹曰止以发此篇之义。 上曰。桐宫之事。却似可疑。开悟君心。岂无他事而至此乎。宇颙启曰。孟子已说尽。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此事非伊尹做不得。若伊尹之志。其忠勇自任之意。便云予不克俾厥后惟尧舜。其心愧耻若挞于韨。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耻(耻恐辜)。只是此意思。其他都不计较。惟欲开悟君心。使之迁改而已。太甲。中人之资。不能自克于旧习。伊尹知其难以言语喻。营宫于桐。使之宅忧。既密迩先王。兴起其善。而又绝其比昵之党。而革其污染。故太甲能自惩艾而克终允德。此伊尹忠爱识虑处。人主留省。当有深益也。又曰。允德者。实有其德于身也。须是如此。方可保。若徒听人说话。虽行善事。未必真可恃也。若允德则已是定了。更不容奸言谗说转动矣。又进启曰。今日人才阙乏。庶位不充。移东补西。迁动不常。
二日。昼讲。与特进官许世麟李希俭承旨李增进讲官赵廷机史官许铭李养中赵瑗入侍。进讲自伊尹曰止以发此篇之义。 上曰。桐宫之事。却似可疑。开悟君心。岂无他事而至此乎。宇颙启曰。孟子已说尽。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此事非伊尹做不得。若伊尹之志。其忠勇自任之意。便云予不克俾厥后惟尧舜。其心愧耻若挞于韨。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耻(耻恐辜)。只是此意思。其他都不计较。惟欲开悟君心。使之迁改而已。太甲。中人之资。不能自克于旧习。伊尹知其难以言语喻。营宫于桐。使之宅忧。既密迩先王。兴起其善。而又绝其比昵之党。而革其污染。故太甲能自惩艾而克终允德。此伊尹忠爱识虑处。人主留省。当有深益也。又曰。允德者。实有其德于身也。须是如此。方可保。若徒听人说话。虽行善事。未必真可恃也。若允德则已是定了。更不容奸言谗说转动矣。又进启曰。今日人才阙乏。庶位不充。移东补西。迁动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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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不能有为。今日之务。莫先于广求人才。近来未出身人参拟台官。此求人才之事也。然山林行谊之士。非科目之比。自 上须待之以礼。使得展布。方可有为也。窃观 上意专欲因循故事。稍涉更张。便疑其纷更。如是则虽有贤者。亦无所为之事矣。立志须是高大。为学为治。皆求至于恰尽处。事有合变通处。不惮更新。然后贤才交辅而事可为也。 上曰。虽然。岂可妄有作为乎。宇颙启曰。固不可妄作。凡事须看义理如何。若合变更则更之。乃为合理。不更乃为妄矣。 上曰。然。因问曰。汝尝受业于曹植之门。必有所闻。且见汝为学笃实。须陈平日为学工夫。予试听焉。宇颙惶恐对曰。臣少从师友。粗有所闻。亦尝辛勤十年。从事此学。而质愚学浅。未有分寸之得。作辍无常。不免口耳之习。终无的确见处。幸遭盛际。叨侍经幄。只据所闻。每有敷陈。伏料 圣明必已洞照其愚矣。然学问别无妙法。孟子曰。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先儒曰。敬之一字。是至约处。所谓敬者。惟畏近之。严恭寅畏。不敢自暇自逸。则此心常存而学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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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然此学最怕间断。间断便不成。古人亦患于此。上蔡谢良佐常置课簿。以记日用视听言动礼与非礼。古人切实用工。类如是。 上曰。为学之道。在于求放心。而求放心须以敬。此固要约矣。如课簿事。是用工偏处。岂须如此。然后为学。又曰。古人亦有投豆黄黑者。都是偏了。宇颙曰。此固是偏。为学固不须如此。然告人只要无间断。其意甚切。实所宜留念也。赵廷机曰。古人之事。不可言偏。只当慕向。 上曰。不然。古人之事。岂可不论是非。宇颙曰。是非则不可不讲。但古人为己处。今人自是不及。大抵此学。不在高远。不必常谈天道性命之妙。只于日用动静语默间。切实操持。提撕接续。不使间断。才觉间断。便即收拾来。如此久之。自然有进。臣观夙兴夜寐箴。甚切于日用之工。李滉作图。排列四时。各有用工地头。甚好。臣经历学问之事。不为不久。虽无所成就。而知其用工之难。匹夫居山林。无事静坐。一心之微。似易制伏。而斯须不察。已觉间断。若夫人主聪明资质。固异于人矣。然其难把持。有间断之患。恐亦无以异也。而况崇高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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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移夺处极多。若非密切操持。常存敬畏。则深恐易至流放难收拾也。伏乞深加圣念。
十日。昼讲。自王拜手稽首止惟明后然也致敬师保之说。宇颙启曰。人主势位。崇高极矣。不可有加。惟尊师重道。德益高则万世尊仰之。此所以益尊也。三代以上。君臣讲论道义之际。有相拜之礼。如帝拜曰俞。禹拜昌言之类。至于拜手稽首。惟太甲成王有之。盖二君致敬师保。其礼然也。 上曰。晋成帝于王导亦然。宇颙曰。此亦以师傅待之故也。古之人君。知尊师重道之义。故其君多圣哲。后世则但为尊君卑臣之说。不复有此等事。故人主德业不修。而无复圣哲之主。此虽曰尊君。而实未知所以尊也。此等意思。人主不可不体念也。讲讫。赵廷机进启曰。顷日宣取东坡集。此人心术不正。其书不宜御览。 上曰。不以人废言。若以人之不正而废其书。不亦偏乎。宇颙启曰。苏轼文章伟丽。然其心术不正。故其书有矜豪谲诡之态。亦非知道君子所欲观。朱子详论之矣。 上曰。予闻在下诸臣。皆好看东坡。宇颙曰。雕虫小儒。图取科
十日。昼讲。自王拜手稽首止惟明后然也致敬师保之说。宇颙启曰。人主势位。崇高极矣。不可有加。惟尊师重道。德益高则万世尊仰之。此所以益尊也。三代以上。君臣讲论道义之际。有相拜之礼。如帝拜曰俞。禹拜昌言之类。至于拜手稽首。惟太甲成王有之。盖二君致敬师保。其礼然也。 上曰。晋成帝于王导亦然。宇颙曰。此亦以师傅待之故也。古之人君。知尊师重道之义。故其君多圣哲。后世则但为尊君卑臣之说。不复有此等事。故人主德业不修。而无复圣哲之主。此虽曰尊君。而实未知所以尊也。此等意思。人主不可不体念也。讲讫。赵廷机进启曰。顷日宣取东坡集。此人心术不正。其书不宜御览。 上曰。不以人废言。若以人之不正而废其书。不亦偏乎。宇颙启曰。苏轼文章伟丽。然其心术不正。故其书有矜豪谲诡之态。亦非知道君子所欲观。朱子详论之矣。 上曰。予闻在下诸臣。皆好看东坡。宇颙曰。雕虫小儒。图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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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往往看之。若道学之人。耽看此书。岂不害其性情。况人主尤当非礼勿视勿听。所看书。尤须有益身心底事。何可效此雕虫小儒乎。宋高宗好看山谷诗。讲官尹焞谏曰。不知此人诗有何好。陛下好之耶。山谷东坡一也。哲宗好写唐人诗。范祖禹劝上写无逸篇及圣贤警戒之训以代之。此皆人臣辅导忠爱之意也。臣愿 殿下一动静一语默一翰墨之间。皆必以正。廷机启曰。顷日命解释家礼难晓处。馆中欲令金宇颙为之。宇颙启曰。臣懵于礼学。诸臣亦未见能任其事者。恐不如不为之愈也。己卯年。尝翻译小学。然译小学较易。家礼极难商酌。且己卯人才亦多。今日恐未及也。不如姑勿为之。使圣贤之书自在。知者知之而已。 上曰。己卯翻译。亦有误处。宇颙曰。诚然。今解家礼。恐误处不止己卯也。 上复问宰臣中有可付此者否。宇颙曰。臣未知也。 上曰。无可付之人。则勿为可也。宇颙又启曰。 殿下非不好善。而好之或不深。非不恶恶。而恶之或不切。人有过失。不忍终身废斥。固是人君之量。若憸邪不正之人。则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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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恶而痛绝之。如欲一切含容则大误矣。传曰。惟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仁人之心。公平正大。故好恶之正如是也。
十六日。昼讲自先王子惠困穷止无所厌斁也。讲讫。因论选上之弊。宇颙启曰。奴子残弊。实由于此。且选上本意。只为带率私放受直。岂是士大夫廉耻之道乎。不若除选上之名。加捧身贡一匹。自内赡分给百僚。供其薪刍。则非但纾奴子之弊。于待士夫之道。亦得矣。 上曰。选上。 中庙朝。亦尝捧给。而竟有后弊。今不可为也。时修儒先录。赵廷机曰。李滉文集。当同入于四贤之中。郑惟一以为不必然。启事讫。宇颙将退。 上曰。且坐。尔每于筵上。眷眷以学问劝勉。可见忠爱之至也。宇颙启曰。小臣愚鲁。无一毫启沃之功。但区区愿忠之志。不以愚贱而忽之则幸甚。
二十二日。昼讲自德惟治止庶几其监视此也。宇颙启曰。顷日吏曹书启山野操行之士。大槩皆善士也。幼学郑逑年最少。故大臣不知矣。学问通明。有将来之人也。从李滉学。又尝往来
十六日。昼讲自先王子惠困穷止无所厌斁也。讲讫。因论选上之弊。宇颙启曰。奴子残弊。实由于此。且选上本意。只为带率私放受直。岂是士大夫廉耻之道乎。不若除选上之名。加捧身贡一匹。自内赡分给百僚。供其薪刍。则非但纾奴子之弊。于待士夫之道。亦得矣。 上曰。选上。 中庙朝。亦尝捧给。而竟有后弊。今不可为也。时修儒先录。赵廷机曰。李滉文集。当同入于四贤之中。郑惟一以为不必然。启事讫。宇颙将退。 上曰。且坐。尔每于筵上。眷眷以学问劝勉。可见忠爱之至也。宇颙启曰。小臣愚鲁。无一毫启沃之功。但区区愿忠之志。不以愚贱而忽之则幸甚。
二十二日。昼讲自德惟治止庶几其监视此也。宇颙启曰。顷日吏曹书启山野操行之士。大槩皆善士也。幼学郑逑年最少。故大臣不知矣。学问通明。有将来之人也。从李滉学。又尝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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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之门。既有才识。又有学问。臣与逑同里闬。故详知其为人矣。 上曰。逑是星州人耶。年几何。启曰。星州人。年则癸卯也。大抵贤士命以一命之爵。未有大益。当以布衣入对。访问治道。观其人品高下。然后命之以爵可也。(布衣入对访问事。 上以为难行。)
二十四日。朝讲自若升高必自下止矫乎情之偏也。安于纵欲。以为今日姑若是而他日固改之也。宇颙曰。人情谁不欲为善。却是爱纵欲。不能自克。所以有此念。一有此念。永无缘能改。以其爱欲而无志也。欲之初生。不能自克而安之。则日滋月长。欲益炽而理益微。虽欲改之。亦无及已。真不可以不戒。又曰。人知个用心处。自无缘及外事。朱子初年。却欲无事不会。其后一切断去。然后为学方有进云。况人主之学。尤当就身心紧要处用力。体之心而施之事。最为急切。若无益之事。自是不可及也。孟子曰。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详味及字。惟日不足之意可见。大抵修德修政。当及时为之。时过事非。则亦无如何矣。矧今纪纲不立。法令不行。民生日悴。
二十四日。朝讲自若升高必自下止矫乎情之偏也。安于纵欲。以为今日姑若是而他日固改之也。宇颙曰。人情谁不欲为善。却是爱纵欲。不能自克。所以有此念。一有此念。永无缘能改。以其爱欲而无志也。欲之初生。不能自克而安之。则日滋月长。欲益炽而理益微。虽欲改之。亦无及已。真不可以不戒。又曰。人知个用心处。自无缘及外事。朱子初年。却欲无事不会。其后一切断去。然后为学方有进云。况人主之学。尤当就身心紧要处用力。体之心而施之事。最为急切。若无益之事。自是不可及也。孟子曰。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详味及字。惟日不足之意可见。大抵修德修政。当及时为之。时过事非。则亦无如何矣。矧今纪纲不立。法令不行。民生日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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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僚怠职。国之治乱安危。未可知也。此正 殿下汲汲皇皇勉学图治之时。岂可悠悠度日。从事于诗文末流之学。做得甚事耶。因言水原有弑母者。教化不明至此。人主当痛自刻责。不可以适然而忽之也。因举邾定公云云。方今下察人事。上观天时。变怪日至。而人心玩愒。恬不之怪。 殿下与大臣。亦未见忧形于色云云。臣闻 中庙时有变异。则召大臣入内。亲问弭灾之道。此见君臣动色相戒之意。今时则不复有此矣。又言今日君臣之情不通。微末之官则已矣。二三大臣。人主之股肱心膂。自古未有不与大臣图政。而独任之理。进对之际。须赐温言。访问机事。责勉委任。使不得不任其职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