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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一百四十九卷目录
圣门诸贤部列传二
孔伋 孟轲
闵损 冉耕
冉雍
孔伋 孟轲
闵损 冉耕
冉雍
学行典第一百四十九卷
圣门诸贤部列传二
孔伋
按《史记·孔子世家》:伯鱼生伋,字子思,年六十二。尝困于宋。子思作中庸。按《孔丛子·记问篇》:夫子閒居,喟然而叹子思再拜,请曰:意子孙不修,将忝祖乎。羡尧舜之道恨不及乎。夫子曰:尔孺子安知吾志。子思对曰:伋于进瞻,亟闻夫子之教,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是谓不肖,伋每思之所以大恐而不解也。夫子忻然笑曰:然乎。吾无忧矣。世不废业,其克昌乎。
子思问于夫子曰:为人君者,莫不知任贤之逸也。而不能用贤,何故。子曰:非不欲也。所以官人任能者,由于不明也。其君以誉为赏,以毁为罚,贤者不居焉。子思问于夫子曰:伋闻夫子之诏正俗,化民之政,莫善于礼乐也。管子任法以治齐,而天下称仁焉。是法与礼乐异用而同功也。何必但礼乐哉。子曰:尧舜之化,百世不辍,仁义之风远也。管仲任法,身死则法息,严而寡恩也。若管仲之知,足以定法,材非管仲而专任法,终必乱成矣。
子思问于夫子曰:物有形类,事有真伪,必审之,奚由。子曰:由乎心。心之精神是谓圣,推数究理不以疑,周其所察,圣人难诸。
《杂训篇》:子上杂所习,请于子思,子思曰:先人有训焉。学必由圣所以致其材也。砺必由砥所以致其刃也。故夫子之教,必始于诗书而终于礼乐,杂说不与焉。又何请,子思谓子上曰:白乎。吾尝深有思而莫之得也。于学则寤焉。吾尝企有望而莫之见也。登高则睹焉。是故虽有本性而加之以学,则无惑矣。
县子问子思曰:吾闻同声者相好,子之先君见子产时,则兄事之而世谓子产仁爱,称夫子圣人,是谓圣道事仁爱乎。吾未谕其人之孰先后也。故质于子。子思曰:然,子之问也。昔季孙问子游亦若子之言也。子游答曰:以子产之仁爱,譬夫子其犹浸水之与膏雨乎。康子曰:子产死,郑人丈夫舍玦佩,妇女舍珠瑱,巷哭三月,竽瑟不作,夫子之死也。吾未闻鲁人之若是也。奚故哉。子游曰:夫浸水之所及也则生,其所不及则死,故民皆知焉。膏雨之所生也广莫大焉。民之受赐也普矣。莫识其由来者,上德不德,是以无德。季孙曰:善。县子曰:其然。
孟子车尚幼,请见子思,子思见之,甚悦其志,命子上侍坐焉。礼敬子车甚崇,子上不愿也。客退,子上请曰:白闻士无介不见,女无媒不嫁,孟孺子无介而见,大人悦而敬之,白也未喻,敢问。子思曰:然。吾昔从夫子于郯遇程子于涂,倾盖而语,终日而别,命子路将束帛赠焉。以其道同于君子也。今孟子车孺子也。言称尧舜,性乐仁义,世所希有也。事之犹可,况加敬乎。非尔所及也。
子思在鲁,使以书如卫问子上,子上北面再拜受书伏读,然后与使者晏,遂为复书,返中庭,北面再拜以授使者,既受书,然后退,使者还鲁问子思,曰:吾子堂上南面立授臣书,事毕送臣,子上中庭拜授臣书而不送,何也。子思曰:拜而不送,敬也。使而送之,宾也。鲁人有同姓死而不吊者,人曰:在礼当免不免,当吊不吊,有司罚之,如之何子之无吊也。答曰:吾以其疏远也。子思闻之,曰:无恩之甚也。昔者季孙问于夫子,曰:百世之宗有绝道乎。子曰:继之以姓义无绝也。故同姓为宗,合族为属,虽国子之尊不废其亲,所以崇爱也。是以缀之以食,序列昭穆,万世婚姻不通,忠笃之道然也。
鲁穆公访于子思,曰:寡人不得嗣先君之业二年矣,未知所以为令名者,且欲掩先君之恶以扬先君之善,使谈者有述焉,为之若何,愿先生教之也。子思答曰:以伋所闻舜禹之于其父,非勿欲也。以为私情之细不如公义之大,故弗敢私之云耳。责以虚饰之教,又非伋所得言。公曰:思之可以利民者。子思曰:顾有惠百姓之心则莫如一切除非法之事也。毁不居之室以赐穷民,夺嬖宠之禄以赈困匮,无令人有悲怨而后世有闻见,抑亦可。公曰:诺。
县子问子思曰:颜回问为邦。夫子曰:行夏之时,若是,殷周异正为非乎。子思曰:夏数得天,尧舜之所同也。殷周之王,征伐革命以应乎天,因改正朔,若云天时之改耳。故不相因也。夫受禅于人者则袭其统,受命于天者则革之,所以神其事,如天道之变然也。三统之义,夏得其正,是以夫子云。
穆公问于子思曰:立太子有常乎。答曰:有之,在周公之典。公曰:昔文王舍适而立其次,微子舍孙而立其弟,是何法也。子思曰:殷人质,而尊其尊故立弟,周人文而亲其亲故立子,亦各其礼也。文质不同,其礼则异,文王舍适立次,权也。公曰:苟得行权岂唯圣人,唯贤与爱立也。子思曰:圣人不以权教,故立制垂法,顺之为贵,若必欲犯,何有于异。公曰:舍贤立圣舍愚立贤,何如。子思曰:唯圣立圣,其文王乎。不及文王者,则各贤其所爱,不殊于适,何以限之,必不能审贤愚之分,请父兄群臣,卜于祖庙,亦权之可也。
孟轲问牧民何先。子思曰:先利之。曰:君子之所以教民,亦仁义固所以利之乎。子思曰:上不仁则下不得其所,上不义则乐为乱也。此为不利大矣。故易曰:利者义之和也。又曰:利用安身,以崇德也。此皆利之大者也。
《居卫篇》:子思居卫,言苟变于卫君,曰:其材可将五百乘,君任军旅,率得此人则无敌于天下矣。卫君曰:吾知其材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以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大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杞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何也。知其所妨者细也。卒成不訾之器,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者也。卫君再拜,曰:谨受教矣。子思适齐,齐君之嬖臣美须眉立乎侧,齐君指之而笑,且言曰:假貌可相易,寡人不惜此之须眉于先生也。子思曰:非所愿也。所愿者唯君修礼义富百姓,而伋得寄帑于君之境内,从襁负之列,其荣多矣。若无此须鬣,非伋所病也。昔尧身修十尺,眉乃八彩,实圣,舜身修八尺有奇,面颔无毛,亦圣,禹汤文武及周公勤思劳体,或折臂望视或秃骭背偻,亦圣,不以须眉美鬣为称也。人之贤圣在德,岂在貌乎。且吾性无须眉,而天下王侯不以此损其敬,由是言之,伋徒患德之不卲美也。不病毛鬓之不茂也。
子思谓子上曰:有可以为公之尊而富贵人众不与焉者,非唯志乎。成其志者,非唯无欲乎。夫锦缋纷华,所服不过温体,三牲太牢,所食不过充腹,知以身取节者则知足矣。苟知足则不累其志矣。
曾子谓子思曰:昔者吾从夫子巡守于诸侯,夫子未尝失人臣之礼,而犹圣道不行,今吾观子有傲世主之心,无乃不容乎。子思曰:时移世异,人有宜也。当吾先君,周制虽毁,君臣固位,上下相持,若一体然夫欲行其道,不执礼以求之,则不能入也。今天下诸侯方欲力争,竞招英雄以自辅翼,此乃得士则昌失士则亡之秋也。伋于此时不自高,人将下吾,不自贵,人将贱吾,舜禹揖让,汤武用师,非故相诡,乃各时也。子思在齐,尹文子生子不类,怒而杖之,告子思曰:此非吾子也。吾妻殆不妇,吾将黜之。子思曰:若子之言,则尧舜之妃复可疑也。此二帝圣者之英,而丹朱商均不及匹夫,以是推之,岂可类乎。然举其多者,有此父斯有此子,道之常也。若夫贤父之有愚子,此由天道自然,非子之妻之罪也。尹文子曰:先生止之愿无言。文留妻矣。
孟轲问子思曰:尧舜文武之道,可力而致乎。子思曰:彼人也我人也。称其言,履其行,夜思之,昼行之,滋滋焉。汲汲焉如农之赴时,商之趣利,恶有不至者乎。子思谓孟轲曰:自大而不修,其所以大不大矣。自异而不修,其所以异不异矣。故君子高其行则人莫能阶也。远其志则人莫能及也。礼接于人人不敢慢,辞交于人人不敢侮。其唯高远乎。
申祥问曰:殷人自契至汤而王,周人自弃至武王而王,同喾之后也。周人追王大王王季文王,而殷人独否,何也。子思曰:文质之异也。周人之所追大王,王迹起焉。又曰:文王受命,断虞芮之讼,伐崇邦,退犬戎,追王大王王季,何也。子思曰:狄人攻大王,大王召耆老而问焉。曰:狄人何来。耆老曰:欲得菽粟财货。大王曰:与之。与之至无而狄人不止,大王又问耆老曰:狄人何欲。耆老曰:欲土地。大王曰:与之。耆老曰:君不为社稷乎。大王曰:社稷所以为民也。不可以所为民者亡民也。耆老曰:君纵不为社稷不为宗庙乎。大王曰:宗庙者私也。不可以吾私害民。遂杖策而去,过梁山,止乎岐下,豳民之束脩奔而从之者三千乘,一止而成三千乘之邑,此王道之端也。成王于是追而王之,王季其子也。承其业,广其基焉。虽同追王,不亦可乎。羊客问子思曰:古之帝王中分天下,使二公治之,谓之二伯,周自后稷封为王者后,子孙据国,至大王王季文王,此固世为诸侯矣,焉得为西伯乎。子思曰:吾闻诸子夏,殷王帝乙之时,王季以功,九命作伯,受圭瓒鬯之赐,故文王因之,得专征伐,此以诸侯为伯,犹周召之君为伯也。
子思年十六适宋,宋大夫乐朔与之言学焉,朔曰:尚书虞夏数四篇善也。下此以讫于秦费,效尧舜之言耳,殊不如也。子思答曰:事变有极,正自当耳。假令周公尧舜不更时异处,其书同矣。乐朔曰:凡书之作,欲以喻民也简易为上,而乃故作难知之辞,不亦繁乎。子思曰:书之意兼复深奥训诂成义古人所以为典雅也。曰:昔鲁委巷亦有似君之言者。伋答之曰:道为知者传,苟非其人道不传矣今君何似之甚也。乐朔不悦而退,曰:孺子辱吾。其徒曰:鲁虽以宋为旧,然世有雠焉,请攻之。遂围子思,宋君闻之,不待驾而救子思,子思既免,曰:文王困于羑里作周易,祖君屈于陈蔡作春秋,吾困于宋可无作乎。于是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
《巡狩篇》:子思游齐,陈庄伯与登泰山而观,见古天子巡狩之铭焉,陈子曰:我生独不及帝王封禅之世。子思曰:子不欲尔,今周室卑微诸侯无霸,假以齐之众连邻国以辅文武子孙之有德者,则齐桓晋文之事不足言也。陈子曰:非不悦斯道力不堪也。子圣人之后,吾愿有闻焉,敢问昔圣帝明王巡狩之礼,可得闻乎。子思曰:凡求闻者,为求行之也。今子自计,必不能行,欲闻何为。陈子曰:吾虽不敏,亦乐先王之道,于子何病而不吾告也。子思乃告之,曰:古者天子将巡狩,必先告于祖祢,命史告群庙及社稷圻内名山大川,告者七日而遍,亲告用牲,史告用币,申命冢宰而后清道而出,或以迁庙之主行载于斋车,每舍奠焉。及所经五岳四渎皆有牲币,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于上帝望秩于山川,所过诸侯各待于境,天子先问百年者所在而亲问之,然后觐方岳之诸侯有功德者,则发爵赐服以顺阳义,无功者,则削黜贬退以顺阴义,命史采民诗谣以观其风,命市纳价,察民之所好恶以知其志,命典礼正制度,均量衡,考衣服之等,协时月日辰,入其疆,遗老失贤,掊克在位,则君免,山川社稷有不亲举,土荒民游为无教,无教者则君退,民淫僭上为无法,无法者则君罪,入其疆土地垦辟,养老尊贤,俊杰在位,则君有庆遂南巡五月至于南岳,又西巡八月至于西岳,又北巡十有一月至于北岳,其礼皆如岱宗,归反舍于外次,三日斋,亲告于祖祢,用特,命有司告群庙社稷及圻内名山大川,而后入听朝,此古者明王巡狩之礼也。陈子曰:诸侯朝于天子盟会霸主,则亦告宗庙山川乎。子思曰:告哉。陈子曰:王者巡狩不及四岳,诸侯盟会不越邻国,则其礼同乎异乎。子思曰:天子封圻千里,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虞夏殷周之常制也。其或出此封者,则其礼与巡狩朝会无变,其不越封境,虽行如国。陈子曰:古之义也吾今而后知不学者浅之为人也。
《公仪篇》:鲁人有公仪僭者,砥节砺行,乐道好古,恬于荣利,不事诸侯,子思与之友,穆公因子思欲以为相,谓子思曰:公仪子必辅寡人,三分鲁国而与之一,子其言之。子思对曰:如君之言,则公仪子愈所以不至也。君若饥渴待贤,纳用其谋,虽蔬食饮水,伋亦愿在下风,今徒以高官厚禄,钓饵君子,无信用之意,公仪子之智若鱼鸟可也。不然,则彼将终身不蹑乎君之庭矣。且臣不佞,又不任为君操竿下钓,以荡守节之士也。
闾丘温见田氏将必危齐,欲以其邑叛而适鲁,穆公闻之,谓子思曰:子能怀之,则寡人割邑如其邑以常宗。子思曰:伋虽能之,义所不为也。公曰:何。子思对曰:彼为人臣,君将败,弗能扶而叛之,逆臣制国,弗能以其身死而逃之,此罪诛之人也。伋纵不能讨,而又要利以召奸,非忍行也。
穆公问子思曰:吾闻龙栏氏子不孝,其行何如。对曰:臣闻明君之为政,尊贤以崇德,举善以劝民,则四方之内孰敢不化,若夫过行是细人所识,不治其本而问其过,臣不知所以也。公曰:善。
穆公谓子思曰:子之书所记夫子之言,或者以谓子之辞。子思曰:臣所记臣祖之言,或亲闻之者,有闻之于人者,虽非正其辞,然犹不失其意焉。且君之所疑者何。公曰:于事无非。子思曰:无非所以得臣祖之意也。就如君言以为臣之辞,臣之辞无非,则亦所宜贵矣。事既不然,又何疑焉。
穆公谓子思曰:县子言子之为善不欲人誉己,信乎。子思对曰:非臣之情也。臣之修善,欲人知之,知之而誉臣,是臣之为善有劝也。此所愿而不可得者也。若臣之修善而人莫知,莫知则必毁臣,是臣之为善而受毁也。此臣所不愿而不可避者也。若夫鸡鸣为善,滋滋以至夜半,而曰不欲人之知,恐人之誉己,臣以谓斯人也者,非虚则愚也。
胡母豹谓子思曰:子好大世莫能容子也。盍亦随时乎。子思曰:大非所病,所病不大也。凡所以求容于世为行道也。毁道以求容容何行焉。大不见容,命也。毁大而求容,罪也。吾弗改矣。
子思居贫,其友有馈之粟者,受一车焉,或献樽酒束脩,子思弗为当也。或曰:子取人粟而辞吾酒脯,是辞少而取多也。于义则无名,于分则不全,而子行之,何也。子思曰:然,伋不幸而贫于财,至乃困乏,将恐绝先人之祀,夫以受粟为周之也。酒脯则所以饮宴也。方之于食而乃饮宴,非义也。吾岂以为分哉。度义而行也。或者担其酒脯以归。
穆公问子思曰:吾国可兴乎。子思曰:可。公曰:为之奈何。对曰:苟君与大夫慕周公伯禽之治,行其政化,开公家之惠,杜私门之利,结恩百姓,修礼邻国,其兴也勃矣。
子思曰:吾之富贵甚易而由不能,夫不取于人谓之富,不辱于人谓之贵,不取不辱,其于富贵庶矣哉。《抗志篇》:曾申谓子思曰:屈己以伸道乎。抗志以贫贱乎。子思曰:道伸,吾所愿也。今天下王侯其孰能哉。与屈己以富贵,不若抗志以贫贱屈己则制于人抗志则不愧于道。
子思居卫,卫人钓于河,得鳏鱼焉,其大盈车,子思问之,曰:鳏鱼,鱼之难得者也。子果何得之。对曰:吾始下钓,垂一鲂之饵鳏过而勿视也。更以豚之半体,则吞之矣。子思喟然曰:鳏虽难得,贪以死饵,士虽怀道贪以死禄矣。
子思居卫,鲁穆公卒,县子使乎卫,闻丧而服,谓子思曰:子虽未臣,鲁父母之国也。先君宗庙在焉,奈何不服。子思曰:吾岂爱乎。礼不得也。县子曰:请问之。答曰:臣而去国,君不扫其宗庙,则为之服,寄公寓乎是国而为国服,吾既无列于鲁,而祭在卫,吾何服哉。是寄臣而服所寄之君,则旧君无服,明不二君之义也。县子曰:善哉。吾未之思也。
卫君言计是非,而群臣和者如出一口。子思曰:以吾观所为,君不君臣不臣者也。公丘懿子曰:何乃若是。子思曰: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之赞己,闇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君闇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弗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
子思谓卫君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君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皆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皆自以为是,而士庶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群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故使如此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卫之君臣乎。卫君问子思曰:寡人之政何如。答曰:无非。君曰:寡人不知其不肖,亦望其如此也。子思曰:希旨容媚,则君亲之,中正弼非,则君疏之,夫能使人富贵贫贱者,君也在朝之士,孰肯舍所以见亲而取其所以见疏者乎。是故竞求射君之心,而莫敢有非君之非者,此臣所谓无非也。公曰:然乎。寡人之过也。今知改矣。答曰:君弗能焉。口顺而心不怿者,临其事必疣,君虽有命,臣未敢受也。
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问服于子思,子思曰:礼,父母改葬缌,既葬而除,不忍无服送至亲也。非父母无服,无服则吊而加麻。文子曰:丧服既除,然后乃葬则其服何服。答曰:三年之丧,未葬服不变,除何有焉。期大功之丧,服其所除之服以葬,既葬而除之,其虞也。吉服以行事也。
公叔木谓申详曰:吾于子思亲而敬之,子思未吾察也。申详以告,曰:人求亲敬于子,子何辱焉。子思答曰:义也。申详曰:请闻之。答曰:公叔氏之子爱人之同己慢而不知贤,夫其亲敬非心见吾所可亲敬也,以人口而亲敬,吾则亦以人口而疏慢吾矣。申详曰:其不知贤奈何。答曰:有龙穆者,徒好饰美辞说,观于坐席,相人眉睫以为之意,天下之浅人也。而公叔子交之,桥子良,修实而不修名,为善不为人之知己,不撞不发,如大钟然,天下之深人也。而公叔子与之同邑而弗能知此其所以,为爱同己而不知贤也。
子思自齐反卫,卫君馆而问曰:先生鲁国之士,然不以卫之偏小,犹步玉趾而慰存之,愿有赐于寡人也。子思曰:臣羁旅于此,而辱君之威尊亟临荜门,其荣多矣欲报君以财币,而君之府藏已盈而伋又贫,欲报君以善言,恐未合君志而徒言不听也。顾未有可以报君者,唯进贤尔。卫君曰:贤固寡人之所愿也。子思曰:未审君之愿将何以为君。曰:必用以治政。子思曰:君弗能也。君曰:何故。答曰:卫国非无贤才之士,而君未有善政,是贤才不见用故也。君曰:虽然,愿闻先生所以为贤者。答曰:君将以名取士耶,以实取士耶。君曰:必以实。子思曰:卫之东境有李音者,贤而有实者也。君曰:其祖父何也。答曰:世农夫也。卫君乃胡卢大笑,曰:寡人不好农,农夫之子无所用之,且世臣之子未悉官之。子思曰:臣称李音,称其贤才也。周公大圣,康叔大贤,今鲁卫之君未必皆同其祖考,李音父祖虽善农,则音亦未必与之同也。君言世臣之子未悉官之,则臣所谓有贤才而不见用果信矣。臣之问君,固疑君之取士不以实也。今君不问李音之所以为贤才,而闻其世农夫因笑而不爱,则君取士果信名而不由实者也。卫君屈而无辞。
卫君曰:夫道大而难明,非吾所能也。今欲学术何如。子思曰:君无然也。体道者逸而不穷,任术者劳而无功,古之笃道君子,生不足以喜之,利何足以动之,死不足以禁之,害何足以怨之,故明于死生之分,通于利害之变,虽以天下易其胫毛,无所概于志矣。是以与圣人居,使穷士忘其贫贱,使王公简其富贵,君无然也。卫君曰:善。
齐王谓子思曰:今天下扰扰,诸侯无伯,吾国大人众,图帝何如。子思曰:不可也。君不能去君贪利之心。王曰:何害。子思曰:夫水之性清而土壤汨之,人之性安而嗜欲乱之,故能有天下者,必无以天下为者也。能有名誉者,必无以名誉为者也。达此则其利心外矣。卫将军文子之内子死,复者曰:皋媚女复。子思闻之,曰:此女氏之字,非夫氏之名也。妇人于夫氏,以姓氏称礼也。
费子阳谓子思曰:吾念宗周将灭,泣涕不可禁也。子思曰:然此亦子之善意也。夫能以智知可知,而不能以智知未可知,危之道也。今以一人之身,忧世之不治,而泣涕不禁,是忧河水之浊而以泣清之也。其为无益莫大焉。故微子去殷,纪季入齐,良知时也。唯能不忧世之乱而患身之不治者,可与言道矣。
齐王戮其臣不辜,谓子思曰:吾知其不辜,而适触吾忿故戮之,以为不足伤义也。子思曰:文王葬枯骨而天下知仁,商纣斮朝涉而天下称暴,夫义者不必遍利天下也。暴者不必尽虐海内也。以其所施而观其意民乃去就焉。今君因心之忿,迁戮不辜,以为无伤于义,此非臣之所敢知也。王曰:寡人实过,乃今闻命,请改之。
卫公子交见于子思,曰:先生圣人之后,执清高之操,天下之君子,莫不服先生之大名也。交虽不敏,窃慕下风,愿师先生之行,幸顾恤之。子思曰:公子不宜也。夫清高之节,不以私自累,不以利烦意,择天下之至道,行天下之正路,今公子绍康叔之绪,处战伐之世,当务收英雄保其疆土,非所以明臧否立规检修匹夫之行之时也。
卫公子交馈马四乘于子思,曰:交不敢以此求先生之欢而辱先生之洁也。先生久降于鄙土,盖为宾主之饩焉。子思曰:伋寄命以来,度身以服卫之衣量腹以食卫之粟矣。且又朝夕受酒脯及祭燔之赐,衣食已优,意气已定,以无行志,未敢当车马之贶,礼虽有爵赐人,不踰父兄,今重违公子之盛旨,则有失礼之僭焉。若何。公子曰:交已言于君矣。答曰:不可,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公子曰:我未之闻也。谨受教。穆公欲相子思,子思不愿,将去鲁,鲁君曰:天下之王亦犹寡人也。去将安之。子思答曰:盖闻君子犹鸟也。疑之则举,今君既疑矣。又以己限天下之君臣窃为言之过也。
齐王谓子思曰:先生名高于海内,吐言则天下之士莫不属耳目,今寡人欲相梁起,起也名少,愿先谈说之也。子思曰:天下之士所以属耳目者,欲伋之言是非当也。今君使伋虚谈于起,则天下之士必改耳目矣。耳目既改,又无益于起,是两有丧也。故不敢承命。齐君曰:起之不贤何也。子思曰:君岂未之知乎。厚于财物必薄于德,自然之道也。今起以贪成富,闻于诸侯,而无救施之惠焉。以好色闻于齐国,而无男女之别焉。有一于此,犹受其咎,而起二之,能无累乎。王曰:寡人之言实过,愿先生赦焉。
子思见老莱子,老莱子闻穆公将相子思,老莱子曰:若子事君,将何以为乎。子思曰:顺吾性情,以道辅之,无死亡焉。老莱子曰:不可顺子之性也子性刚而傲不肖又且无所死亡,非人臣也。子思曰:不肖故人之所傲也。夫事君道行言听,则何所死亡,道不行言不听,则亦不能事君,所谓无死亡也。老莱子曰:子不见夫齿乎。齿坚刚卒尽相磨,舌柔顺终以不敝。子思曰:吾不能为舌,故不能事君。
按《阙里志》:子思居卫,缊袍而无裘,三旬九食,田子方使人遗,以狐白之裘,恐其不受,因谓曰:吾假人遂忘之,吾与人也。如弃之子思,辞焉。曰:伋闻之妄,与不如遗于沟壑,伋虽贫,不忍以身为沟壑也,子思卒,年六十二岁。葬祖墓之南,宋崇宁元年,封沂水侯,端平二年,诏以子思升祀堂,上列于十哲之閒。咸淳三年,封沂国公,配享先圣,元至顺二年,加赠述圣公,明正德元年,始诏衍圣公,次子世授翰林院,五经博士,一人奉子思祀。
孟轲
按《史记·孟轲传》:轲,驺人也。受业子思之门人。道既通,游事齐宣王,宣王不能用。适梁,梁惠王不果所言,则见以为迂远而阔于事情。当是之时,秦用商君,富国强兵;楚、魏用吴起,战胜弱敌;齐威王、宣王用孙子、田忌之徒,而诸侯东面朝齐。天下方务于合纵连衡,以攻伐为贤,而孟轲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按《孔丛子·杂训篇》:孟子车尚幼,请见子思,子思见之,甚悦其志,命子上侍坐焉。礼敬子车甚崇,子上不愿也。客退,子上请曰:白闻士无介不见,女无媒不嫁,孟孺子无介而见,大人悦而敬之,白也未喻,敢问。子思曰:然。吾昔从夫子于郯遇程子于涂,倾盖而语,终日而别,命子路将束帛赠焉。以其道同于君子也。今孟子车孺子也。言称尧舜,性乐仁义,世所希有也。事之犹可,况加敬乎。非尔所及也。
按《韩诗外传》:孟子少时诵,其母方织,孟子辍然中止,乃复进,其母知其諠也,呼而问之曰:何为中止。对曰:有所失复得。其母引刀裂其织,以此诫之,自是之后,孟子不复諠矣。孟子少时,东家杀豚,孟子问其母曰:东家杀豚,何为。母曰:欲啖汝。其母自悔而言曰:吾怀妊是子,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胎教之也。今适有知而欺之,是教之不信也。乃买东家豚肉以食之,明不欺也。
孟子说齐宣王而不说。淳于髡侍,孟子曰:今日说公之君,公之君不说,意者、其未知善之为善乎。淳于髡曰:夫子亦诚无善耳。昔者瓠巴鼓瑟,而潜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鱼马犹知善之为善,而况君人者也。孟子曰:夫电雷之起也,破竹折木,震惊天下,而不能使聋者卒有闻;日月之明,遍照天下,而不能使盲者卒有见。今公之君若此也。淳于髡曰:不然。昔者、揖封生高商,齐人好歌;杞梁之妻悲哭,而人称咏。夫声无细而不闻,行无隐而不形。夫子苟贤,居鲁而鲁国之削,何也。孟子曰:不用贤,削何有也。吞舟之鱼不居潜泽,度量之士不居污世。夫蓻、冬至必凋,吾亦时矣。
孟子妻独居,踞,孟子入户视之。白其母曰:妇无礼,请去之。母曰:何也。曰:踞。其母曰:何知之。孟子曰:我亲见之。母曰:乃汝无礼也,非妇无礼。礼不云乎:将入门,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户,视必下。不掩人不备也。今汝往燕私之处,入户不有声,令人踞而视之,是汝之无礼也,非妇无礼也。于是孟子自责,不敢去妇。
按《书传正误·孟氏谱》:孟子以周定王,三十七年四月二日生,即今之二月二日,赧王二十六年正月十五日,卒,即今之十一月十五日,寿八十四岁,误也。定王在位二十八年,而崩,无三十七年,即以定王二十七年生,至赧王二十六年卒,共计一百五十四岁,无是理也。陈士元氏辨之甚详,但云周定王在位二十一年而崩,亦误。定王在位实二十八年也。又云:定王二十一年乙亥,至赧王二十六年壬午,凡二百九十八年,亦误,定王二十一年壬辰,非乙亥也。赧王二十六年壬申,非壬午也。自定王二十一年,至赧王二十六年,共一百六十二年,非二百九十八年也。
按《阙里志》:孟子,名轲,字子舆,一字子车,鲁公族,孟孙之后也。世居于邹,故为邹人。传世至激公,宜娶仉氏,梦神人,乘云攀龙凤,自泰山来将,止于峄凝,视久之,忽见片云坠,而寤时闾巷皆见五色云,覆孟氏居,而孟子生焉。三岁丧父母,有贤德挟其子以居,始舍近墓,孟子之少也。嬉戏为墓閒事踊跃筑,埋孟母,曰:此非所以居子也,乃去舍市,其嬉戏为贾衒事母,曰:又非所以居子也,遂徙舍学宫之,旁其嬉戏,乃设俎豆揖让进退母,曰:此真可以居子矣。遂居之孟子,道既通游事齐宣王。宣王不能用适梁,梁惠王不果所言,则见以为迂远,而阔于事情,孟子娶于田氏,生子睪尝,从学于公孙丑,自孟子之后,不可详考。宗系所传,自有图记,至宋景佑四年,孔道辅守兖州,访孟子墓,得于邹县东北三十里,四基山之阳。宋神宗元丰七年,诏以孟子,配享孔子庙庭,位次颜子,元世祖中统元年,诏访求孟氏子孙,并复其家,官其胄子。武宗即位,诏兖国邹国二公,配享孔子庙庭,仁宗延祐三年,追封亚圣邹国公。文宗至顺三年,加赠孟子为邹国亚圣公,明嘉靖二年,改称亚圣孟子。
闵损
按《家语·七十二弟子解》:闵损,鲁人,字子骞。少孔子十五岁。以德行著名,夫子称其孝焉。《执辔篇》:闵子骞为费宰,问政于孔子。子曰:以德以法。夫德法者,御民之具,犹御马之有衔勒也。君者,人也,吏者,辔也,刑者,策也,夫人君之政,执其辔策而已。子骞曰:敢问古之为政。孔子曰:古者天子以内史为左右手,以德法为衔勒,以百官为辔,以刑罚为策,以万民为马,故御天下数百年而不失。善御马者正衔勒,齐辔策,均马力,和马心,故口无声而马应辔,策不举而极千里;善御民者,壹其法,正其百官,以均齐民力,和安民心,故令不再而民顺从,刑不用而天下治。是以天地德之,而兆民怀之,天地之所德,兆民之所怀,其政美,其民和而众称之。今人言五帝三王者,其盛无偶,威察若存,其故何也。其法盛,其德厚,故思其德,必称其人,朝夕祝之,升闻于天,上帝俱歆用永厥世而丰其年。不能衔勒而专用箠策,其不制也,可必矣。夫无衔勒而用箠策,马必伤,车必败;无德法而用刑,辟民必流,国必亡。治国而无德法,则民无修,民无修则迷惑失道,如此上帝必以为乱天道也。苟乱天道,则刑罚暴,上下相谀,莫知念忠,上下俱无道故也。今人言恶者,必比之于桀纣,其故何也。其法不听,其德不厚,故民恶其残虐,莫不吁嗟,朝夕祝之,升闻于天,上帝不蠲,降之祸罚,灾害并生,用殄厥世。故曰德法者御民之本。古之御天下者,以六官总治焉,冢宰之官以成道,司徒之官以成德,宗伯之官以成仁,司马之官以成圣,司寇之官以成义,司空之官以成礼。六官在手以为辔,司会均仁以为纳,故曰御四马者执六辔,御天下者正六官。是故善御马者正身以总辔,均马力,齐马心,回旋曲折,唯其所之,故可以取长道,赴疾急,此圣人所以御天地与人事之法则也。天子以内史为左右手,以六官为辔,己与三公为执六官,均五教,齐五法。故亦唯其所引,无不如志,以之道则国治,以之德则国安,以之仁则国和,以之圣则国平,以之礼则国定,以之义则国乂,此御政之述也。过失人情,莫不有焉,过而改之,是为不过。故害属不理,分职不明,法政不一,百事失纪曰乱,乱则饬冢宰;地利不殖,财物不蕃,万民饥寒,教训不行,风俗淫僻,人民流散曰危,危则饬司徒;父子不亲,长幼失序,君臣上下,乖离异志曰不和,不和则饬宗伯;贤能而失官爵,功劳而失赏禄,士卒疾怨,兵弱不用曰不平,不平则饬司马;刑罚暴乱,奸邪不胜曰不义,不义则饬司寇;度量不审,举事失理,都鄙不修,财物失所曰贫,贫则饬司空。故御者同是车马,或以取千里,或不及数百里,其所谓进退缓急,异也。夫治者同是官法,或以致平,或以致乱者,亦其所以为进退缓急异也。古者天子常以季冬考德正法,以观治乱,德盛者治也,德薄者乱也。故天子考德,则天下之治乱,可坐庙堂之上而知之,夫德盛则法修,德不盛则饬,法与政咸德而不衰。故曰王者又以孟春论吏之德及功能。能德法者为有德,能行德法者为有行,能成德法者为有功,能治德法者为有智。故天子论吏而德法行,事治而功成,夫季冬正法,孟春论吏,治国之要。
按《史记·仲尼弟子列传》:闵损字子骞。少孔子十五岁。孔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閒于其父母昆弟之言。不仕大夫,不食污君之禄。如有复我者,必在汶上矣。按《孔丛子·记义篇》:孔子昼息于室而鼓琴焉。闵子自外闻之,以告曾子,曰:向也夫子之音清彻以和,沦入至道,今也更为幽沈之声,幽则利欲之所为发,沈则贪得之所为施,夫子何所之感而若是乎。吾从于入而问焉。曾子曰:诺。二子入问夫子,夫子曰:然,女言是也。吾有之,向见猫方取鼠,欲其得之,故为之音也。女二人者孰识诸。曾子对曰:闵子。夫子曰:可与听音矣。按《韩诗外传》:闵子骞始见于夫子,有菜色,后有刍豢之色。子贡问曰:子始有菜色,今有刍豢之色,何也。闵子曰:吾出蒹葭之中,入夫子之门,夫子内切磋以孝,外为之陈王法,心窃乐之;出见羽盖龙旂旃裘相随,心又乐之;二者相攻胸中,而不能任,是以有菜色也。今被夫子之教寖深,又赖二三子切磋而进之,内明于去就之义,出见羽盖龙旂旃裘相随,视之如坛土矣,是以有刍豢之色。
孟尝君请学于闵子;使车往迎闵子。闵子曰:礼有来学,往教。致师而学,不能礼;往教,则不能化君也。君所谓不能学者也,臣所谓不能化者也。于是孟尝君曰:敬闻命矣。明日、袪衣请受业。
按《阙里志》:闵损幼丧母,为后母所苦,冬月以芦花衣之,以代絮,其所生二子,则衣以绵,父知之欲出,后母损曰:母在一子单,母去三子寒,母为感悟,长以孝闻。唐开元二十七年,赠费侯。宋大中祥符二年,封琅邪公,咸淳三年,改封费公。
冉耕
按《家语·七十二弟子解》:冉耕,鲁人,字伯牛,以德行著名,有恶疾,孔子曰:命也夫。按《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冉耕者字伯牛。孔子以为有德行。伯牛有恶疾,孔子往问之,自牖执其手,曰: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命也夫。
按《阙里志》:冉耕,郓人也。尝从厄于陈蔡之閒,以德行著。尸子曰:仲尼志意不立,子路侍,仪服不修;公西华侍,礼不习;子游侍,辞不辩;宰我侍,亡忽古今;颜渊侍,节小物;伯牛侍,曰:吾以六子自厉也。孔子为鲁司寇,以伯牛为中都宰,有恶疾。孔子痛惜之。唐开元二十七年,赠鲁侯。宋大中祥符二年,改封东平侯。咸淳二年,封郓公。
冉雍
按《家语·七十二弟子解》:冉雍,字仲弓,伯牛之宗族,少孔子二十九岁,生于不肖之父,以德行著名。孔子称其可使南面。《刑政篇》:仲弓问于孔子曰:雍闻至刑无所用政,至政无所用刑。至刑无所用政,桀纣之世是也;至政无所用刑,成康之世是也。信乎。孔子曰:圣人之治化也,必政刑相参焉,太上以德教民,而以礼齐之。其次以政焉导民,以刑禁之,刑不刑也。化之弗变,导之弗从,伤义以败俗,于是乎用刑矣。颛五刑必即天伦。行刑罚则轻无赦,刑侀也,侀成也,壹成而不可更,故君子尽心焉。仲弓曰:古之听讼尤罚丽于事,不以其心,可得闻乎。孔子曰: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情,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正其忠爱以尽之。大司寇正刑明辟以察狱,狱必三讯焉,有指无简,则不听也,附从轻,赦从重,疑狱则泛与众共之,疑则赦之,皆以小大之比成也。是故爵人必于朝,与众共之也,刑人必于市,与众弃之也。古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养也,士遇之涂,以弗与之言,屏诸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与政,弗欲生之也。仲弓曰:听狱,狱之成成何官。孔子曰:成狱成于吏,吏以狱成告于正,正既听之,乃告大司寇听之,乃奉于王,王命三公卿士参听棘木之下,然后乃以狱之成疑于王,王三宥之以听命,而制刑焉,所以重之也。仲弓曰:其禁何禁。孔子曰:巧言破律,遁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者杀;作淫声,造异服,设伎奇器,以荡上心者杀;行伪而坚,言诈而辩,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惑众者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者杀。此四诛者不以听。仲弓曰:其禁尽于此而已。孔子曰:此其急者,其馀禁者十有四焉。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圭璋璧琮,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兵车旌旗,不粥于市;牺牲秬鬯,不粥于市;戎器兵甲,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粗,不中数,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奸色乱正色,不粥于市;文锦珠玉之器,雕饰靡丽,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果实不时,不粥于市;五木不中伐,不粥于市;鸟兽鱼鳖不中杀,不粥于市。凡执此禁以齐众者,不赦过也。
按《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冉雍者字仲弓。仲弓问政,孔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在邦无怨,在家无怨。孔子以仲弓为有德行,曰:雍也可使南面。仲弓父,贱人。孔子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按《孔丛子·刑论篇》:仲弓问古之刑教与今之刑教,孔子曰:古之刑省,今之刑繁,其为教,古有礼,然后有刑,是以刑省,今无礼以教,而齐之以刑,刑是以繁,书曰:伯夷降典,折民维刑,谓先礼以教之,然后继以刑折之也。夫无礼则民无耻,而正之以刑,故民苟免。书曰:哀矜折狱。仲弓问曰:何谓也。孔子曰:古之听讼者,察贫穷哀孤独及鳏寡老弱不肖而无告者,虽得其情,必哀矜之,死者不可生,断者不可属若老而刑之谓之悖,弱而刑之谓之剋,不赦过谓之逆,率过以小罪谓之枳,故宥过赦小罪,老弱不受刑,先王之道也。书曰:大辟疑赦。又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按《阙里志》:冉雍,伯牛之族。唐开元二十七年,赠薛侯。宋大中祥符二年,封下邳公。咸淳三年,改封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