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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九十六卷目录
读书部纪事
读书部杂录
读书部外编
读书部杂录
读书部外编
学行典第九十六卷
读书部纪事
《国语》:文公学读书于臼季,三日,曰:吾不能行也咫,闻则多矣。对曰:然而多闻以待能者,不犹愈乎。《庄子·天道篇》:桓公读书于堂上,轮扁斲轮于堂下,释椎凿而上,问桓公曰:敢问:公之所读者,何言耶。公曰:圣人之言也。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桓公曰:寡人读书,轮人安得议乎。有说则可,无说则死。轮扁曰:以臣之事观之。斲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心而应之于手,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閒。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斲轮。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
《新序》:楚成王读书于殿上,而轮扁在下,作而问曰:未审主君所读何书也。成王曰:先圣之书。轮扁曰:此真先圣王之糟粕耳,非美者也。成王曰:子何以言之。轮扁曰:以臣轮言之,夫以规为圆,矩为方,此其可付乎,子孙者也,若夫合三木而为一应乎,心动乎,体其不可得而传者也。以为所传真糟粕耳。故唐虞之法可得而改也,其喻人心不可及矣,诗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孰能及之。
《史记·孔子世家》: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战国策》:苏秦,去秦而归。嬴縢履蹻,负书担囊,形容枯槁,面目黧黑,状有愧色。归至家,妻不下纴,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苏秦喟然叹曰: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秦之罪也。乃夜发书,陈箧数十,得《太公阴符》之谋,伏而诵之,简练以为揣摩。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曰:安有说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者乎。期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说当世之君矣。
《史记·韦贤传》:贤,鲁人也。以读书术为吏,后为丞相。《邴吉传》:吉,鲁国人也。以读书好法令至御史大夫。《韦元成传》:元成,韦丞相子也。代父,后失列侯。其人少时好读书,明于诗、论语。为吏至卫尉,徙为太子太傅。《黄霸传》:霸,淮阳人。以读书为吏,至颍川太守。治颍川,以礼义条教喻告化之。犯法者,风晓令自杀。化大行,名声闻。
《郦生传》:郦生食其者,陈留高阳人也。好读书,家贫落魄,无以为衣食业,为里监门吏。然县中贤豪不敢役,县中皆谓之狂生。
《刺客传》:荆卿好读书击剑。
《陈平传》:平,阳武户牖乡人也。少时家贫,好读书,有田三十亩,独与兄伯居。伯常耕田,纵平使游学。
《匡衡传》:衡,东海人。好读书,从博士受诗。家贫,衡佣作以给食饮。
《西京杂记》:匡衡,字稚圭,勤学而无烛,邻舍有烛而不逮,衡乃穿壁引其光以书,映光而读之,邑人大姓文不识,家富多书,衡乃与其佣作而不求偿,主人怪问衡,衡曰:愿得主人书遍读之。主人感叹,资给以书,遂成大学,衡能说诗。时人为之语,曰:无说诗匡鼎,来匡说诗解人。颐鼎,衡小名也。时人畏服之,如是闻者皆解颐欢笑。邑人有言诗者,衡从之与语,质疑。邑人挫服倒屣而去,衡追之曰:先生留听,更理前论。邑人曰:穷矣。遂去不返。
《汉书·董仲舒传》:仲舒,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弟子传以久次相授业,或莫见其面。盖三年不窥园,其精如此。
《儿宽传》:宽,治尚书,事欧阳生。以郡国选诣博士,受业孔安国。贫无资用,尝为弟子都养。时行赁作,带经而锄,休息辄读诵,其精如此。
《朱买臣传》:买臣,家贫,好读书,不治产业,常艾薪樵卖以给食,担束薪行且诵书,其妻亦负戴相随,数止买臣毋歌呕道中,买臣愈益疾歌。
《洞冥记》:郭琼东郡人也,形貌丑劣,而意度过人,曾宿人家。辄乞薪自照读书,昼眠眼不闭,行地无迹。帝闻其异徵焉。
董谒,字仲元,武都郁邑人也,少好学尝,游山泽负挟图书,患其繁重,家贫拾树叶以代书简,言其易卷怀也,编荆为床,聚鸟兽毛以寝其上。
《后汉书·朱穆传》:穆耽学,锐意讲诵,或时思至,不自知忘失衣冠,颠坠坑岸。其父常以为专愚,几不知数马足。穆愈更精笃。
《戴封传》:封字平仲,济北刚人也。年十五,诣太学,师事东海申君。申君卒,送丧到东海,道当经其家。父母以封当还,预为娶妻。封暂过拜亲,不宿而去。还京师卒业。
《列女传》:乐羊子,远学。来归,妻跪问其故。羊子曰:久行怀思,无他异也。妻乃引刀趋机而言曰:此织生自蚕茧,成于机杼,一丝而累,以至于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今若断斯织也,则捐失成功,稽废时日。夫子积学,当日知其所亡,以就懿德。若中道而归,何异断斯织乎。羊子感其言,复还终业,七年不返。
《后汉书·包咸传》:咸字子良,会稽曲阿人也。少为诸生,受业长安,师事博士右师细君,习鲁诗、论语。王莽末,去归乡里,于东海界为赤眉贼所得,遂见拘执。十馀日,咸晨夜诵经自若,贼异而遣之。
《桓荣传》:荣字春卿,沛郡龙亢人也。少学长安,习欧阳尚书,事博士九江朱普。贫窭无资,常客佣以自给,精力不倦,十五年不窥家园。
《王充传》:充字仲任,会稽上虞人。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即能诵忆,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
《杜林传》:林字伯山,扶风茂陵人也。少好学沈深,家既多书,又外氏张竦父子喜文采,林从竦受学,博洽多闻,时称通儒。
《荀悦传》:悦字仲豫,俭之子也。家贫无书,每之人閒,所见篇牍,一览多能记诵。
《贾复传》:复字君文,南阳冠军人也。少好学,习尚书。事舞阴李生,李生奇之,谓门人曰:贾君之容貌志气如此,而勤于学,将相之器也。
《承宫传》:宫字少子,琅琊姑幕人也。少孤,年八岁为人牧豕。乡里徐子盛者,以春秋经授诸生数百人,宫过息庐下,乐其业,因就听经,请遂留门下,为诸生拾薪。执苦数年,勤学不倦。
《孔融传》:融,领青州刺史。建安元年,为袁谭所攻,流矢雨集,戈矛内接。融隐几读书,谈笑自若。
《侯瑾传》:瑾字子瑜,敦煌人也。少孤贫,依宗人居。性笃学,恒佣作为资,暮还辄㸐柴以读书。《高凤传》:凤字文通,南阳叶人也。少为书生,家以农亩为业,而专精诵读,昼夜不息。妻尝之田,曝麦于庭,令凤护鸡。时天暴雨,而凤持竿诵经,不觉潦水流麦。妻还怪问,凤方悟之。
《边韶传》:韶,教授数百人。昼日假卧,弟子私嘲之曰:边孝先,腹便便。懒读书,但欲眠。韶潜闻之,应时对曰:边为姓,孝先字。腹便便,五经笥。但欲眠,思经事。寐与周公通梦,静与孔子同意。师而可嘲,出何典记。
《黄香传》:肃宗诏香诣东观,读所未尝见书。及千乘王冠,帝会中山邸,乃诏香殿下,顾谓诸王曰:此天下无双江夏黄童者也。左右莫不改观。
《景仰撮书》:管宁少与华歆同席读书,门外有乘轩者过,歆弃书遽往观之,宁耻之而割席曰:子非吾友也。《魏明帝安车蒲轮》:束帛加璧聘之,宁不受,家贫好学。一藜床五十年,当膝处皆穿。
《虞喜志林》:孙休锐意于典籍,欲毕览百家之言,大好射雉春夏之閒,常晨出夜还,唯此时舍书。
《梓潼士女志》:李仁,字德贤,涪人也。益部多贵,今文而不崇章句,仁知其不博,乃游学荆州,从司马德操宋仲子受古学,以修文自终。
《英雄记钞》:诸葛亮在荆州,以建安初,与颍川石广元徐元直汝南孟公威等,俱游学,三人务于精熟,而亮独观其大略。
袁遗,字修业,为扬州刺史,为袁术所败,太祖称长大而能勤学者,惟吾与袁伯业耳。
《三国志·吕蒙传注·江表传》曰:初,孙权谓蒙及蒋钦曰:卿今并当涂掌事,宜学问以自开益。蒙曰:在军中常苦多务,恐不容复读书。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令涉猎见往事耳。卿言多务,孰若孤。孤少时历《诗》、《书》、《礼记》、《左传》、《国语》,惟不读《易》。至统事以来,省三史、诸家兵书,自以为大有所益。如卿二人,意性朗悟,学必得之,宁当不为乎。宜急读《孙子》《六韬》《左传》《国语》及三史。孔子言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光武当兵马之务,手不释卷。孟德亦自谓老而好学。卿何独不自勉勖耶。蒙始就学,笃志不倦,其所览见,旧儒不胜。后鲁肃上代周瑜,过蒙言议,常欲受屈。肃拊蒙背曰:吾谓大弟但有武略耳,至于今日者,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蒙。蒙曰: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今论,何一称穰侯乎。兄今代公瑾,既难为继,且与关羽为邻。斯人长而好学。读《左传》略皆上口,梗亮有雄气,然性颇自负,好陵人。今与为对,当有单复以卿待之。密为肃陈三策,肃敬受之,秘而不宣。权常叹曰:人长而进益,如吕蒙、蒋钦,盖不可及也。富贵荣显,更能折节好学,耽悦书传,轻财尚义,所行可迹,并作国士,不亦休乎。
《芸窗私志》:吕蒙读书,开西馆以延,杰髦共相扢扬识见,日进孙权,益重之,今西馆桥是也。
《三国志·向朗传》:朗少时虽涉猎文学,然不治素检,以吏能见称。自去长史,优游无事垂三十年,乃更潜心典籍,孜孜不倦。年踰八十,犹手自校书,刊定谬误,积聚篇卷,于时最多。开门接宾,诱纳后进,但讲论古义,不干时事,以是见称。上自执政,下及童冠,皆敬重焉。《任城威王彰传》:彰,字子文。少善御射,膂力过人,手格猛兽,不避险阻。数从征伐,志意慷慨。太祖常抑之曰:汝不念读书慕圣道,而好乘汗马击剑,此一夫之用,何足贵也。课彰读《诗》、《书》,彰谓左右曰:丈夫一为卫、霍,将十万骑驰沙漠,驱戎寇,立功建号耳,何能作博士邪。
《邴原传注·原别传》曰:原十一而丧父,家贫,早孤。邻有书舍,原过其旁而泣。师问曰:童子何悲。原曰:孤者易伤,贫者易感。夫书者,必皆具有父兄者,一则羡其不孤,二则羡其得学,心中恻然而为流涕也。师亦哀原之言而为之泣曰:欲书可耳。答曰:无钱资。师曰:童子苟有志,我徒相教,不求资也。于是遂就书。一冬之閒,诵《孝经》、《论语》。
《阚泽传》:泽字德润,会稽山阴人也。家世农夫,至泽好学,居贫无资,常为人佣书,以供纸、笔,所写既毕,诵读亦遍。追思论讲,究览群籍,兼通历数,由是显名。《中山恭王衮传》:衮,建安二十一年封平乡侯。少好学,年十馀岁能属文。每读书,左右常以精力为病,数谏止之,然性所乐,不能废也。
《晋书·安平献王孚传》:孚温厚廉让,博涉经史。汉末丧乱,与兄弟处危亡之中,箪食瓢饮,而披阅不倦。《皇甫谧传》:谧,耽玩典籍,忘寝与食,时人谓之书淫。或有箴其过笃,将损耗精神。谧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况命之修短分定悬天乎。
《刘乔传》:乔子挺,挺子耽,耽子柳,柳字叔惠,亦有名誉。少登清官,历尚书左右仆射。时右丞傅迪好广读书而不解其义,柳唯读老子而已,迪每轻之。柳云:卿读书虽多,而无所解,可谓书簏矣。时人重其言。
《车引传》:引恭勤不倦,博学多通。家贫不常得油,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以夜继日焉。
《范宣传》:宣虽闲居屡空,常以读诵为业,谯国戴逵等皆闻风宗仰,自远而至,讽诵之声,有若齐鲁。太元中,顺阳范宁为豫章太守,宁亦儒博通综,在郡立乡校,教授恒数百人。由是江州人士并好经学,化二范之风也。
《王欢传》:欢字君厚,乐陵人也。安贫乐道,专精耽学,不营产业,常丐食诵诗,虽家无斗储,意怡如也。其妻患之,或焚毁其书而求改嫁,欢笑而谓之曰:卿不闻朱买臣妻耶。时闻者多哂之。欢守志弥固,遂为通儒。《范汪传》:汪,年十三,丧母,居丧尽礼,亲邻哀之。及长,好学。外氏家贫,无以资给,汪乃庐于园中,布衣蔬食,然薪写书,写毕,诵读亦遍,遂博学多通,善谈名理。《刘寔传》:寔字子真。少贫苦,卖牛衣以自给。然好学,手约绳,口诵书,博通古今。清身洁己,行无瑕玷。
寔弟智字子房,贞素有兄风。少贫窭,每负薪自给,读诵不辍,竟以儒行称。历中书黄门吏部郎,出为颍川太守。平原管辂尝谓人曰:吾与刘颍川兄弟语,使人神思清发,昏不假寐。自此之外,殆白日欲寝矣。《祖逖传》:逖,年十四五犹未知书,诸兄每忧之。然轻财好侠,慷慨有节尚,每至田舍,辄称兄意,散谷帛以赒贫乏,乡党宗族以是重之。后乃博览书记,该涉古今,往来京师,见者谓逖有赞世才具。
《石勒载记》:勒雅好文学,虽在军旅,常令儒生读史书而听之,每以其意论古帝王善恶,朝贤儒士听者莫不归美焉。尝使人读汉书,闻郦食其劝立六国后,大惊曰:此法当失,何得遂成天下。至留侯谏,乃曰:赖有此耳。其天资英达如此。
《祈嘉传》:嘉字孔宾,酒泉人也。少清贫,好学。年二十馀,夜忽窗中有声呼曰:祈孔宾,祈孔宾。隐去来,隐去来。修饰人世,甚苦不可谐。所得未毛铢,所丧如山崖。旦而逃去,西至敦煌,依学官诵书,贫无衣食,为书生都养以自给,遂博通经传,精究大义。
《徐苗传》:苗少家贫,昼执锄耒,夜则吟诵。
《拾遗记》:任未,年十四时,学无常师,负笈不远崄阻。每言人而不学,则何以成,或依林木之下,编茅为庵,削荆为笔,剋树汁为墨,夜则映星望月,暗则缕麻蒿以自照观书,有合意者,题其衣裳,以记其事,门徒悦其勤学,更以净衣易之。
魏春秋王遇,性质讷,而好学。兴平中关中扰乱,与兄季中,依将军段煨,采梠负贩,而常挟持经书,投閒习读,其兄笑之而遇不改。
元晏春秋十七年,予长七尺四寸,未通史书,与从姑子梁柳等,或编荆为楯,执杖为矛,分陈相刺,有若习兵。母数谴予,予出得瓜果,归以进母,母投诸地曰:孝经称:日用三牲之养,犹为不孝夫。孝者,莫大于欣,亲今尔年近乎三十,志不存教,心不入道,曾无怵惕,少慰我心,修身笃学尔自得之,于我何有。因对予流涕,予心少感,遂伏史书。
《桂苑丛谈》:崔英年九岁,在秦王苻坚宫内读书。坚殿上方卧,诸生皆趋,英独缓步,怪而问之。英曰:陛下如慈父,非桀纣君,何用畏乎。又问:卿读何书。曰:《孝经》。坚曰:有何义。曰:在上不骄。坚为之起,更问有何义,曰:自天子至于庶人章,上爱下,下敬上。坚曰:卿好待十七,必用卿为大夫。英曰:日月可重见,陛下至尊,不可再睹洪恩。士或可用则用,何在后期。坚曰:须待十七,必召卿也。及期拜谏议大夫。
《宋书·沈攸之传》:攸之晚好读书,手不释卷,《史》、《汉》事多所谙忆,常叹曰:早知穷达有命,恨不十年读书。《南齐书·顾欢传》:欢,字景怡,吴郡盐官人。欢年六七岁,父使驱田中雀,欢作《黄雀赋》而归,雀食过半,父怒,欲挞之,见赋乃止。乡中有学舍,欢贫无以受业,于舍壁后倚听,无遗亡者。八岁,诵《孝经》、《诗》、《论》。及长,笃志好学。母年老,躬耕读书,夜则然糠自照。同郡顾顗之临县,见而异之,遣诸子与游,及孙宪之,并受经句。
《徐伯珍传》:伯珍,字文楚,东阳太末人也。少孤贫,书竹叶及地学书。山水暴出,漂溺宅舍,村邻皆奔走,伯珍累床而止,读书不辍。
《江泌传》:泌字士清,济阳考城人也。少贫,昼日斫屧,夜读书随月光,握卷升屋。
《沈驎士传》:驎士,字云祯,吴兴武康人也。少好学,家贫,织帘诵书,口手不息。
《梁书·韦𠮏传》:𠮏族弟爱。笃志好学,每虚室独坐,游心坟索,而尘埃满席,寂若无人。年十二,尝游京师,值天子出游南苑,邑里諠哗,老幼争观,爱独端坐读书,手不释卷,宗族见者,莫不异焉。
《刘峻传》:峻,字孝标,平原人。八岁,为人所略至中山,更徙之桑乾。峻好学,家贫,寄人庑下,自课读书,常燎麻炬,从夕达旦,时或昏睡,爇其发,既觉复读,终夜不寐,其精力如此。齐永明中,从桑乾得还,自谓所见不博,更求异书,闻京师有者,必往祈借,清河崔慰祖谓之书淫。
《沈约传》:约,字休文,吴兴武康人也。父璞,淮南太守。元嘉末被诛,约幼潜窜,会赦免。既而流寓孤贫,笃志好学,昼夜不倦。母恐其以劳生疾,常遣减油灭火。而昼之所读,夜辄诵之,遂博通群籍。
《张缵传》:缵好学,兄缅有书万馀卷,昼夜披读,殆不辍手。秘书郎有四员,宋、齐以来,为甲族起家之选,待次入补,其居职,例数十百日便迁任。缵固求不徙,欲遍观阁内图籍。尝执四部书目曰:若读此毕,乃可言优仕矣。如此数载,方迁太子舍人。
《沈峻传》:峻,字士嵩,吴兴武康人。家世农夫,至峻好学,与舅太史叔明师事宗人沈驎士门下积年。昼夜自课,时或睡寐,辄以杖自击,其笃志如此。
《范云传》:云,年八岁,遇宋豫州刺史殷琰于涂,琰异之,要就席,云风姿应对,旁若无人。琰令赋诗,操笔便就,坐者叹焉。尝就亲人袁照学,书一夜不怠。照抚其背曰:卿精神秀朗而勤于学,卿相才也。
《陈书·马枢传》:枢,博极经史,尤善佛经及《周易》、《老子》义。梁邵陵王纶为南徐州刺史,素闻其名,引为学士。纶时自讲《大品经》,令枢讲《维摩》、《老子》、《周易》,同日发题,道俗听者二千人。王欲极观优劣,乃谓众曰:与马学士论义,必使屈伏,不得空立主客。于是数家学者各起问端,枢乃依次剖判,开其宗旨,然后支分流别,转变无穷,论者拱默听受而已。纶甚嘉之,将引荐于朝廷。寻遇侯景之乱,纶举兵援台,乃留书二万卷以付枢。枢肆志寻览,殆将周遍,乃喟然叹曰:吾闻贵爵位者以巢、由为桎梏,爱山林者以伊、吕为管库,束名实则刍芥柱下之言,玩清虚则糠秕席上之说,稽之笃论,亦各从其好也。然支父有让王之介,严子有傲帝之规,千载美谈,所不废也。比求志之士,望涂而息。岂天之不惠高尚,何山林之无闻甚乎。乃隐于茅山,有终焉之志。
《南史·任孝恭传》:孝恭,精力勤学,家贫无书,常崎岖从人假借,每读一过,讽诵略无所遗。
《丘灵鞠传》:灵鞠从孙仲孚,少好学,读书常以中宵钟鸣为限。灵鞠尝称为千里驹也。
《孔子袪传》:子袪,少孤贫好学,耕耘樵采,常怀书自随,投閒则诵读,勤苦自励,遂通经术。
摭言,徐商相公,于中条山寺读书,随僧洗钵。
《魏书·刘芳传》:芳,字伯文,彭城人也。父邕,刘骏兖州长史。芳出后伯父逊之。逊之,刘骏东平太守也。邕同刘义宣之事,身死彭城。芳随伯母房逃窜青州,会赦免。芳母子入梁邹城。时年十六。南部尚书李敷妻,司徒崔浩之弟女;芳祖母,浩之姑。芳至京师,诣敷门,崔耻芳流播,拒不之见。芳虽处穷窘之中,而业尚贞固,聪敏过人,笃志坟典。昼则佣书,以自资给,夜则读诵,终夕不寝,至有易衣并日之敝,而澹然自守,不汲汲于荣利,不戚戚于贱贫,乃著《穷通论》以自慰焉。
《李琰之传》:琰之少机警,善谈,经史百家无所不览,朝廷疑事多所访质。每云:崔博而不精,刘精而不博;我既精且博,学兼二子。谓崔光、刘芳也。论者许其博,未许其精。当时物议,咸共宗之,又自誇文章,从姨兄常景笑而不许。每休闲之际,恒闭门读书,不交人事。尝谓人曰:吾所以好读书,不求身后之名,但异见异闻,心之所愿,是以孜孜搜讨,欲罢不能。岂为声名劳七尺也。此乃天性,非为力彊。前后再居史职,无所编缉。安丰王延明,博闻多识,每有疑滞,恒就琰之辨析,自以为不及也。
《祖莹传》:莹年八岁,能诵《诗》、《书》;十二,为中书学生。好学耽书,以昼继夜,父母恐其成疾,禁之不能止。常密于灰中藏火,驱遂僮仆,父母寝睡之后,然火读书,以衣被蔽塞窗户,恐漏光明,为家人所觉。由是声誉甚盛,内外亲属呼为圣小儿。尤好属文,中书监高允每叹曰:此子才器,非诸生所及,终当远至。时中书博士张天龙讲《尚书》,选为都讲。生徒悉集,莹夜读书劳倦,不觉天晓。催讲既切,遂误持同房生赵郡李孝怡《曲礼》卷上座。博士严毅,不敢还取,乃置《礼》于前,诵《尚书》三篇,不遗一字。讲罢,孝怡异之,向博士说,举学尽惊。后高祖闻之,召入,令诵五经章句,并陈大义,帝嗟赏之。莹出后,高祖戏卢昶曰:昔流共工于幽州北裔之地,那得忽有此子。昶对曰:当是才为世生。
《刘炳传》:李皓以炳为抚裔护军,虽有政务,手不释卷。皓曰:卿注记篇籍,以烛继昼。白日且然,夜可休息。炳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不知老之将至,孔圣称焉。炳何人斯,敢不如此。
《刁冲传》:冲,字文朗,渤海饶安人也。十三而孤,孝慕过人。祖母哀其早孤,抚养尤笃。冲免丧后便志学他方。虽家世贵达,及从师于外,自同诸生。于时学制,诸生悉日直监厨,冲虽有仆隶,不令代己,身自炊爨。每师授之际,发志精专,不舍昼夜,殆忘寒暑。学通诸经,遍修郑说,阴阳、图纬、算数、天文、风气之书莫不关综,当世服其精博。
《傅永传》:永,字修期,清河人也。幼随叔父洪仲与张幸自青州入国,寻复南奔。有气干,拳勇过人,能手执鞍桥,倒立驰骋。年二十馀,有友人与之书而不能答,请于洪仲,洪仲深让之而不为报。永乃发愤读书,涉猎经史,兼有才笔。
《济阴王小新成传》:新成子弼,弼子晖业,少险薄,多与寇盗交通。长乃变节,涉子史,亦颇属文,而慷慨有志节。齐文襄尝问之曰:比何所披览。对曰:数寻伊霍之《传》,不读曹马之书。
《北齐书·魏收传》:收,字伯起,小字佛助。年十五,颇已属文。及随父赴边,好骑射,欲以武艺自达。荥阳郑伯调之曰:魏郎弄戟多少。收惭,遂折节读书。夏月坐板床,随树阴讽诵,积年,床版为之锐减,而精力不辍。以文华显。
《樊逊传》:逊少学,常为兄仲优饶。既而自责曰:名为人弟,独受安逸,可不愧于心乎。欲同勤事业。母冯氏谓之曰:汝欲谨小行耶。逊感母言,遂专心典籍,恒书壁作见贤思齐四字,以自劝勉。
《周书·吕思礼传》:思礼好学,有文才。虽务兼军国,而手不释卷。昼理政事,夜则读书。令苍头执烛,烛烬夜有数升。
《樊深传》:深,性好学,老而不怠。朝暮还往,常据鞍读书,至马惊坠地,损折支体,终亦不改。
《薛慎传》:慎字佛护,好学,能属文。太祖于诸生简德行淳懿者,侍太祖读书。慎与李璨及陇西李伯良、辛韶,武功苏衡,谯郡夏侯裕,安定梁旷、梁礼、河南长孙璋,河东裴举、薛同,荥阳郑朝等十二人,并应其选。又以慎为学师,以知诸生课业。
《北史·杨大眼传》:大眼虽不学,恒遣人读书而坐听之,悉皆记识。令作露布,皆口授之,而竟不多识字也。《卢思道传》:思道字子行,年十六,遇中山刘松松为人作碑铭,以示思道。思道读之,多所不解。于是感激闭户读书,师事河閒邢子才。后思道复为文以示刘松,松又不能甚解。思道乃喟然叹曰:学之有益,岂徒然哉。因就魏收借异书。数年之閒,才学兼著。
《琅嬛记》:谢秘书,平生不嗜书,独爱沈约集,行立坐卧,靡不讽咏。薛道衡戏曰:沈郎书真可秘耶,谢犹以为未足,尊崇沈。遂独搆一室四壁写沈诗案头,席上写作小卷,及册子甚夥,不复杂一,他书大书于额曰:沈郎书室。
《田居乙记》:陶弘景读书,万卷一事不知深以为耻。《桂阳岩洞志》:读书岩在独秀,峰下直立,郡治后为桂主,山旁无坡,阜突起千丈,峰趾石屋,有便房石榻石牖如环堵之室,颜延年守郡,时读书其中。
《隋书·刘焯传》:焯犀额龟背,望高视远,聪敏沈深,弱不好弄。少与河间刘炫结盟为友,同受《诗》于同乡刘轨思,受《左传》于广平郭懋常,问《礼》于阜城熊安生,皆不卒业而。武强交津桥刘智海家素多坟籍,焯与炫就之读书,向经十载,虽衣食不继,晏如也。遂以儒学知名,为州博士。
《王頍传》:頍,年二十,尚不知书。为其兄颙所责怒,于是感激,始读《孝经》、《论语》,昼夜不倦。遂读《左传》、《礼》、《易》、《诗》、《书》,乃叹曰:书无不可读者。勤学累载,遂遍通五经,究其旨趣,大为儒者所称。
《崔儦传》:儦年十六,太守请为功曹,不就。少与范阳卢思道、陇西辛德源同志友善。每以读书为务,负恃才地,忽略世人。大署其户曰:不读五千卷书者,无得入此室。数年之閒,遂博览群言,多所通涉。
《唐书·李密传》:密以荫为左亲卫府大都督、东宫千牛备身。额锐角方,瞳子黑白明激。炀帝见之,谓宇文述曰:左仗下黑色小儿为谁。曰:蒲山公李宽子密。帝曰:此儿顾盼不常,无入卫。他日,述谕密曰:君世素贵,当以才学显,何事三卫閒哉。密大喜,谢病去,感厉读书。闻包恺在缑山,往从之。以蒲鞯乘牛,挂《汉书》一帙角上,行且读。越国公杨素适见于道,按辔蹑其后,曰:何书生勤如此。密识素,下拜。问所读,曰:《项羽传》。因与语,奇之。归谓子元感曰:吾观密识度,非若辈等。元感遂倾心结纳。
《韦述传》:述,家厨书二千卷,述为儿时,诵忆略遍。父景骏,景龙中为肥乡令,述从到官。元行冲,景骏姑子也,为时儒宗,常载书数车自随。述入其室观书,不知寝食,行冲异之,试与语前世事,孰复详谛,如指掌然。使属文,受纸辄就。行冲曰:外家之宝也。举进士,时述方少,仪质陋侻,考功员外郎宋之问曰:童子何业。述曰:性嗜书,所撰《唐春秋》三十篇,恨未毕,他唯命。之问曰:本求茂才,乃得迁、固。遂上第。
《蒋乂传》:乂,结发志学,老而不厌,虽甚寒暑,卷不释于前,故能通百家学,尤明前世沿革。家藏书至万五千卷。
《阳城传》:城,字亢宗,定州北平人,徙陕州夏县,世为官族。好学,贫不能得书,求为吏,隶集贤院,窃院书读之,昼夜不出户,六年,无所不通。及进士第,乃去隐中条山。
《萧德言传》:德言晚节学愈苦,每开经,辄祓濯束带危坐,妻子谏曰:老人何终日自苦。答曰:对先圣之言,何复惮劳。
《毕諴传》:諴,字存之,蚤孤。夜然薪读书,母恤其疲,夺火使寐,不肯息,遂通经史,工辞章。
《渤海敬王传》:七世孙戡。幼孤。年十岁即好学,大寒,掇薪自炙。夜无然膏,默念所记。年二十,明《六经》。
《尹知章传》:知章,绛州翼城人。少虽学,未甚通解,忽梦人持巨凿破其心,内若剂焉,惊悟,志思开彻,遂遍明《六经》。诸生尝讲授者,更北面受大义。
《曹宪传》:太宗尝读书,有难字,辄遣使者问宪,宪具为音注,援验详复。
《韩昌黎集·张中丞传后序》:于嵩,少依于巡。巡尝见嵩读《汉书》,谓嵩曰:何为久读此。嵩曰:未熟也。巡曰:吾于书读不过三遍,终身不忘也。因诵嵩所读书,尽卷,不错一字。嵩惊,以为巡偶熟此卷,因乱抽他帙以试,无不尽然。嵩又取架上诸书试以问巡,巡应口诵无疑。嵩从巡久,亦不见巡常读书也。
《唐书·李邕传》:邕,既冠,见特进李峤,自言读书未遍,愿一见秘书。峤曰:秘阁万卷,岂时日能习邪。邕固请,乃假直秘书。未几辞去,峤惊,试问奥篇隐帙,了辩如响。峤叹曰:子且名家。
《陆羽传》:羽,字鸿渐。不知所生,有僧得于水滨,畜之。幼时,其师教以旁行书,答曰:终鲜兄弟,而绝后嗣,得为孝乎。师怒,使执粪除圬塓以苦之,又使牧牛三十,羽潜以竹画牛背为字。得张衡《南都赋》,不能读,危坐效群儿嗫嚅若成诵状,师拘之,令薙草莽。当其记文字,懵懵若有遗,过日不作,主者鞭苦,因叹曰:岁月往矣,奈何不知书。呜咽不自胜,因亡去,匿为优人,作诙谐数千言。天宝中,州人酺,吏署羽伶师,太守李齐物见,异之,授以书,遂庐火门山。
《大唐新语》:姚崇初不悦学,年逾弱冠,常过所亲,见《修文殿御览》,阅之,意,遂耽玩坟史,以文华著名。
赵武盖,少孤,生于河右,遂狎弋猎,获鲜禽以膳其母。母勉之以学,武盖不从,母欷歔谓曰:汝不习典坟,而肆情畋猎,吾无望矣。不御所膳。感激而学焉,数年博通经史,进士擢第,著《河西人物志》,有《集》行于代。《开元天宝遗事》:苏颋少不得父意,常与仆夫杂处,而好学不倦。每欲读书,又患无灯烛,常于马厩灶中旋吹火光照书,诵焉。其苦学如此,后至相位。《记事》:珠于授幼时,家以绿真。珠胜为廉押授读书数真,珠以记日辄一遍。
《五代史·韩建传》:建初不知书,乃使人题其所服器皿床榻,为其名目以视之,久乃渐通文字。见《玉篇》,喜曰:吾以类求之,何所不得也。因以通音韵声偶,暇则课学书史。是时,天下已乱,诸镇皆武夫,独建抚缉兵民,又好学。
《辽史·耶律良传》:良,字习撚,小字苏,著帐郎君之后。生于乾州,读书医巫闾山。学既博,将入南山肄业,友人止之曰:尔无仆御,驱驰千里,纵闻见过人,年亦垂暮。今若即仕,已有馀地。良曰:穷通,命也,非尔所知。不听,留数年而归。
《室昉传》:昉,字梦奇,南京人。幼谨厚笃学,不出户外者二十年,虽里人莫识。其精如此。
《宋史·太祖本纪》:蜀平,蜀宫人入内,帝见其镜背有志乾德四年铸者,召窦仪等诘之。仪对曰:此必蜀物,蜀主尝有此号。乃大喜曰:作相须读书人。
《玉壶清话》:太祖尝谴赵普曰:卿苦不读书,今文臣角立,隽轨高驾,卿得无愧乎。普由是手不释卷,太祖亦自是广阅经史。
《宋史·李琼传》:琼,与周祖等十人约为兄弟。祖与琼情好尤密,尝造琼,见其危坐读书,因问所读何书,琼曰:此《阃外春秋》,所谓以正守国,以奇用兵,较存亡治乱,记贤愚成败,皆在此也。周祖令读之,谓琼曰:兄当教我。自是周祖出入常袖以自随,偶暇辄读,每问难琼,谓琼为师。
《李谷传》:谷,字惟珍,汝阴人。身长八尺,容貌魁伟。少勇力善射,以任侠为事,颇为乡人所困,发愤从学,所览如宿习。年二十七,举进士。
《张去华传》:去华,字信臣,开封襄邑人。父谊,字希贾。好学,不事产业。既孤,诸父使督耕陇上,他日往视之,见阅书于树下,怒其不亲穑事,诟辱之。谊谓其兄曰:若不就学于外,素志无成矣。遂潜诣洛阳龙门书院,与宗人沆、銮、湜结友,故名闻都下。
《吕端传》:端,字易直,迁考功员外郎兼侍御史。使高丽,暴风折樯,舟人怖恐,端读书若在斋阁时。
《范纯仁传》:胡瑗、孙复、石介、李觏之徒,纯仁皆与从游。昼夜肄业,至夜分不寝,置灯帐中,帐顶如墨色。《寇准传》:初,张咏在成都,闻准入相,谓其僚属曰:寇公奇材,惜学术不足尔。及准出陕,咏适自成都罢还,准严供帐,大为具待。咏将去,准送之郊,问曰:何以教准。咏徐曰:《霍光传》不可不读也。准莫谕其意,归取其传读之,至不学无术,笑曰:此张公谓我矣。
《陈彭年传》:彭年,字永年,抚州南城人。幼好学,母惟一子,爱之,禁其夜读书。彭年篝灯密室,不令母知。《戚同文传》:同文,楚丘人。闻邑人杨悫教授生徒,日过其学舍,因授《礼记》,随即成诵,日讽一卷,悫异而留之。不终岁毕诵《五经》,悫即妻以女弟。自是弥益勤励读书,累年不解带。
《陆佃传》:佃,字农师,越州山阴人。居贫苦学,夜无灯,映月光读书。蹑屩从师,不远千里。过金陵,受经于王安石。
《刘恕传》:恕为学,自历数、地理、官职、族姓至前代公府案牍,皆取以审證。求书不远数百里,身就之读且抄,殆忘寝食。偕司马光游万安山,道旁有碑,读之,乃五代列将,人所不知名者,恕能言其行事始终,归验旧史,信然。宋次道知亳州,家多书,恕枉道借览。次道日具馔为主人礼,恕曰:此非吾所为来也,殊废吾事。悉去之。独闭阁,昼夜口诵手抄,留旬日,尽其书而去,目为之翳。
《刘勉之传》:勉之,字致中,建州崇安人。自幼彊学,日诵数千言。踰冠,以乡举诣太学。时蔡京用事,禁止毋得挟元祐书,自是伊、洛之学不行。勉之求得其书,每深夜,同舍生皆寐,乃潜抄而默诵之。谯定至京师,勉之闻其从程颐游,遂师事之。已而厌科举业,揖诸生归,见刘安世、杨时,皆请业焉。及至家,即邑近郊结草为堂,读书其中,力耕自给,澹然无求于世。
《张洽传》:洽字元德,临江之清江人。父缓,第进士。洽少颖异,从朱熹学,自《六经》传注而下,皆究其指归,至于诸史百家、山经地志、老子浮屠之说,无所不读。尝取管子所谓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通,鬼神将通之之语,以为穷理之要。熹嘉其笃志,谓黄干曰:所望以求斯道之传,如二三君者不数人也。
《杜常传》:常,字正甫,卫州人,昭宪皇后族孙也。折节学问,无戚里气习。常跨驴读书,驴嗜草失道,不之觉,触桑木而堕,额为之伤。
《杨泰之传》:泰之,字叔正,眉州青神人。少刻志于学,卧不设榻几十岁。
《王显传》:显,字德明,开封人。太宗授枢密使。谓之曰:卿世家本儒,少遭乱失学,今典朕机务,无暇博览群书,能熟《军戒》三篇,亦可免于面墙矣。因取是书赐之。《任布传》:布,字应之,河南人。力学,家贫,尝从人借书以读。进士及第,后以太子少保致仕。
《胡松年传》:松年字茂老,海州怀仁人。幼孤贫,母粥机织,资给使学,读书过目不忘,尤邃于《易》。
《王次翁传》:次翁,字庆曾,济南人。聚徒授业,齐、鲁多从游者,入太学,贫甚,夜持书就旁舍借灯读之。
《郑樵传》:樵,字渔仲,兴化军莆田人。好著书,不为文章,自负不下刘向、扬雄。居夹漈山,谢绝人事。久之乃游名山大川,搜奇访古,遇藏书家,必借留读尽乃去。《张方平传》:方平,字安道,南京人。少颖悟绝伦,家贫无书,从人假三史,旬日即归之,曰:吾已得其详矣。凡书皆一阅不再读,宋绶、蔡齐以为天下奇才。
《李载传》:载,字伯熙,黎阳人。少苦学,隆暑读书,置足于水,虽得疾,不舍去。
《谢深甫传》:深甫,字子肃,台州临海人。少颖悟,刻志为学,积数年不寐,夕则置瓶水加足于上,以警困怠。父景之识为远器,临终语其妻曰:是儿当大吾门,善训迪之。母攻苦守志,督深甫力学。中乾道二年进士。《汪应辰传》:应辰,字圣锡,信州王山人。幼凝重异常童,五岁知读书,属对应声语惊人,多识奇字。家贫无膏油,每拾薪苏以继晷。从人借书,一经目不忘。
《何涉传》:涉父,祖皆业农,涉始读书,昼夜刻苦,汎览博古。上自《六经》、诸子百家,旁及山经、地志、医卜之术,无所不学,一过目不复再读,而终身不忘。人问书传中事,必指卷第册叶所在,验之果然。
《张载传》:载,少喜谈兵。谒范仲淹,一见知其远器,乃警之曰:儒者自有名教可乐,何事于兵。因劝读《中庸》。载读其书,犹以为未足,又访诸释、老,累年究极其说,知无所得,反而求之《六经》。
《尹焞传》:刘豫命伪帅赵斌以礼聘焞,不从则以兵恐之。焞自商州奔蜀,至阆,得程颐《易传》。绍兴二年,止于涪。涪,颐读《易》地也,辟二畏斋以居。
《胡旦传》:旦喜读书,既丧明,犹令人诵经史,隐几听之不少辍。
《杨万里传》:时张浚谪永,杜门谢客,万里三往不得见,以书力请,始见之。浚勉以正心诚意之学,万里服其教终身,乃名读书之室曰诚斋。
《蔡元定传》:元定。既长,辨析益精。登西山绝顶,忍饥啖荠读书。
《李道传传》:道传自蜀来东南,虽不及登朱熹之门,而访求所尝从学者与讲习,尽得遗书读之。笃于践履,气节卓然。
《邵雍传》:雍少时,自雄其才,慷慨欲树功名。于书无所不读,始为学,即坚苦刻励,寒不炉,暑不扇,夜不就枕席者数年。
《黄庭坚传》:庭坚,幼警悟,读书数过辄成诵。舅李常过其家,取架上书问,无不通,常惊,以为一日千里。《田敏传》:敏尝使湖南,路由荆渚,以印本经书遗高从诲,从诲谢曰:祭酒所遗经书,仆但能识《孝经》耳。敏曰:读书不必多,十八章足矣。
《欧阳修传》:修,得韩愈遗槁于废书簏中,读而心慕焉。苦志探赜,至忘寝食。
《明道杂志》:司马温公,当世大儒,博学无所不通,虽已贵显而刻苦记览,甚于韦布。尝为某言学者读书,少能自第一卷,读至卷末,往往或从中或从末随意读起,又多不能终篇。光性最专,犹尝患如此,从来惟见何涉学士案上惟置一书,读之自首至尾,正错校字以至读终,未终卷誓不他读,此学者所难也,何涉蜀人。
《闻见后录》:王荆公,初参政事,下视庙堂,如无人。一日争新法,怒目诸公曰:君辈坐不读书耳,赵清献同参政事。独折之曰:君言失矣,如皋夔稷契之时,有何书可读。荆公默然。
《渑水燕谈录》:眉山苏洵少不喜学,几壮犹不知书,年二十七始发愤读书,举进士,又举茂才,皆不中。曰:此未足为,吾学也。焚其文,闭户读书,五六年乃大究,六经百家书说。嘉祐初,与二子轼辙至京师,欧阳文忠献其书于朝,士大夫争持其文,二子举进士,亦皆在高等,于是父子名动京师,而苏氏文章擅名天下目。其文曰:三苏盖洵为老,苏轼为大苏,辙为小苏也。《田居乙记》:有人问苏文忠公曰:公之博,洽可学乎。曰:可吾读汉书,盖数过而始尽之,如治道人物地理官制兵法货财之类,每一过博求一事,不待数过,而事事精覈矣。参伍错综,八面受敌,沛然应之,而莫禦焉。《齐东野语》:昔有以诗投东坡者,朗诵之而请曰:此诗有分数否。坡曰:十分其人。大喜,坡徐曰:三分诗,七分读耳,此虽一时戏语,然涪翁所谓南窗读书伊,吾声盖善读者,其声正自可听耳。王沔字楚望端拱初参大政,上每试举人,多令沔读试卷,沔素善读,纵文格下者,能抑扬高。下迎其辞而读之,听者忘厌。凡经读者,每在高选举子。凡纳卷者,必祝之曰:得王楚望读之幸也。若然,则善于读者,不为无助焉。
《紫薇诗话》:曾子固舍人为太平州司户,时张伯玉璪作守。欧公王荆公诸人,皆与伯玉书。以子固属之,伯玉殊不为礼。一日,就后厅召子固作大排,唯宾主二人亦不交一谈也。既而召子固于书室,谓子固曰:人皆谓公为曾夫子,必无所不学也。子固辞避而退。一日请子固作六经阁记。子固屡作,终不可其意,乃谓子固曰:吾试为之。即令子固书。曰:六经阁者,诸子百家皆在焉。不尽尊经也,其下文不能具载。又令子固问书传中隐晦事,其应答如流,子固大服,始有意广读异书矣。
《吕氏家塾记》:邵尧夫所居寝息处,为安乐窝。自号安乐先生,又为瓮牖读书燕居其下。
性理蓝田吕氏曰:张子厚,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而读,仰而思,有得则识之,或中夜起坐,取烛以书,其志道精思,未始须臾息,亦未尝须臾忘也。
《闻见后录》:傅献简与杜祁公取未见石刻文字二本,皆踰千言,各记一本。祁公再读献简,一读覆诵之,不差一字,祁公时年踰七十矣。
《归田录》:钱思公虽生长富贵,而少所嗜好。在西洛时,尝语僚属言,平生惟好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辞,盖未尝顷刻释卷也。
《谢希深言》:宋公垂同在史院,每走厕,必挟书以往,讽诵之声,琅然。闻于远近,其笃学如此。
《醉翁语》:孙莘老喜读书,晚年病目,乃择卒伍中,识字稍解事者二人,授以句读,每瞑目危坐室中,命二人更读于旁,终一策则易一人,饮之酒一杯,使退卒亦自喜,可为老年读书法。
《栾城遗言》:欧阳文忠公读书五行俱下,吾尝见之,但近觑耳,若远视,何可当。《曲洧旧闻》:张康节守泰州,召兼侍读,以老不能进读,固辞。仁宗曰:不必读书,但留备顾问。遂免进读。未几,擢任风宪。
《画墁录》:王世则长沙人,冠岁辞亲入,南岳读书,其父遗资二千,居数年,还家。宁亲既而出二千,封识如故,明年状元及第。
《金史·梁肃传》:肃,字孟容,奉圣州人。自幼勤学,夏夜读书,往往达旦,母葛氏常灭烛止之。天眷二年,擢进士第。
《辛愿传》:愿,字敬之,福昌人。年二十五始知读书,取《白氏讽谏集》自试,一日便能背诵。乃聚书环堵中读之,至《书·伊训》、《诗·河广》颇若有所省,欲罢不能,因更致力焉。由是博极书史。
《张万公传》:万公,幼聪悟,喜读书。父弥学,梦至一室,榜曰张万相公读书堂,已而万公生,因以名焉。
《元史·不忽木传》:不忽木,受学于国子祭酒许衡。日记数千言,衡每称之,以为有公辅器。世祖尝欲观国子所书字,不忽木年十六,独书《贞观政要》数十事以进,帝知其寓规谏意,嘉叹久之。衡纂历代帝王名谥、统系、岁年,为书授诸生,不忽木读数过即成诵,帝召试,不遗一字。
《萧𣂏传》:𣂏,字维斗,自为儿时,翘楚不凡。稍出为府史,上官语不合,即引退,读书南山者三十年。制一革衣,由身半以下,及卧,辄倚其榻,玩诵不少置,于是博极群书,天文、地理、律历、算数,靡不研究。侯均谓元有天下百年,惟萧维斗为识字人。
《李德辉传》:德辉,字仲实。适岁凶,家储粟才五斗,其母舂蓬稗、炊藜苋而食之。德辉天性孝悌,操履清慎,既就外傅,嗜读书,束于贫,无以自资,乃辍业。年十六,监酒丰州,禄食充足,甘旨有馀,则市笔札录书,夜诵不休。已乃厌糟曲,叹曰:志士顾安此耶。事不足以匡君福民,隐不足以悦亲善身,天地之閒,人寿几何,恶可无闻,同腐草木也。乃谢绝所与游少年,求先生长者讲学,以卒其业。
《秦起宗传》:起宗生长兵閒,学书无从得纸,父顺削柳为简,写以授之;成诵,削去更书。年十七,会立蒙古学,学辄成,辟武卫译史。
《阔里吉思传》:阔里吉思,性勇毅,习武事,尤笃于儒术,筑万卷堂于私第,日与诸儒讨论经史,性理、阴阳、术数,靡不该贯。
《张翥传》:翥,字仲举。少时,负其才隽,豪放不羁,其父以为忧。翥一旦翻然改曰:大人勿忧,今请易业矣。乃谢客,闭门读书,昼夜不辍,因受业于李存先生。存字安仁,江东大儒也,其学传于陆九渊氏,翥从之游,道德性命之说,多所研究。
《许衡传》:衡,字仲平,怀之河内人也,七岁入学,授章句,问其师曰:读书何为。师曰:取科第耳。曰:如斯而已乎。师大奇之。每授书,又能问其旨义。久之,师谓其父母曰:儿颖悟不凡,他日必有大过人者,吾非其师也。遂辞去。如是者凡更三师。稍长,嗜学如饥渴,然遭世乱,且贫无书。尝从日者家见《书》疏义,因请寓宿,手抄归。夜思昼诵,身体而力践之,言动必揆诸义而后发。家贫,食糠覈菜茹,处之泰然,讴诵之声闻户外。
《吴澄传》:澄五岁,夜读书至旦。母忧其过勤,节膏火不多与,澄候母寝,然火复习诵。
《琅嬛记》:文士冠有文章,好读书,凿壁悬梁,无以踰也。尝有客过称,云来顶上谢临风,怀中出一书投之,曰:习此始可以为文士之冠矣。士冠览而异之,问撰者姓名,不告。第援笔书于髹几曰:彼何人斯,三江之右,金钩煌煌,风吹草覆。
《澄怀录》:孙蔚家世好学,藏书七千馀卷,远近来学者恒百馀人,蔚为办衣食。
《国宝新编》:李梦阳初读书,断自汉魏以上,闻人论古。昔有不解事即曰:岂六代以还书耶,盖不之读。故其诗文卓尔不群。
《明外史·杨维桢传》:维桢,父宏,筑楼铁崖山中,绕楼植梅百株,聚书数万卷,去其梯,俾诵读楼上者五年,因自号铁崖。
《王冕传》:冕,幼贫,父使牧牛,窃入学舍,听诸生诵书,暮乃返,忘其牛,父怒挞之,已而复然。母曰:儿痴如此,曷不听其所为。冕因去依僧寺,夜坐佛膝上,映长明灯读书。会稽韩性闻而异之,录为弟子,遂称通儒。《顾德辉传》:德辉,年三十,始折节读书,购古书、名画、彝鼎、秘玩,筑别业于茜泾西,曰玉山佳处。
《储巏传》:巏,母疾,刲股疗之,卒不起。家贫,力营墓域。旦哭冢,夜读书不辍。
《唐寅传》:寅友都穆官至太仆少卿,里人娶妇。夜雨灭烛,遍乞火不得,或言南濠都少卿家有读书灯,往叩果然。其老而好学如此。
《张溥传》:溥幼嗜学。所读书必手抄,抄已朗诵一过,即焚之,又抄,如是者六七始已。右手握管处,指掌成茧。数日辄割去。冬月手皲,日沃汤数次。后名读书之斋曰七录,以此也。
《绿雪亭杂言》:吴中有老儒,沈文卿读书至宵分,灯火荧荧欲灭,忽见盗在室中掏物,无所得。从容呼之曰:穿窬君子,虚劳下顾,某辄有小诗奉赠。乃长吟曰:风寒月黑夜,迢迢孤负劳,心此一遭只,有古书三四。束也,堪将去,教儿曹穿窬,含笑而去。
《先进遗风》:魏文靖公骥读书,山寺中见一毒蛇,方化鳖恶而避之,俄有渔者捕之以去,公惧伤人追买弃之。
王端毅公恕由庶吉士授大理寺评事,升寺副出知扬州府,屡辨疑狱,岁饥,发廪不俟报,且给医药多所全活历江西河南布政拜右副都御史,抚治荆襄。南阳多平贼,功帅欲纵兵搜山,公不可。下令擅杀者斩,复榜示流民复业,年八十馀,葺庐于先陇之,次搜阅典籍编历代名臣谏议一百二十卷。又作石渠意见务划俗学,而求合于圣贤之旨凡四卷,后又作石渠意见拾遗二卷,已又搆玩易轩讨究易理,作石渠意见一卷,读书至耄不倦,视卫武公之九十不忘交儆不殊也。
《藩献记》:乐平王冲焚者,韩宪王之三子也。博学好修。言动必繇典,礼居。常自谓,非读书不乐。成化中年踰七十犹手不释卷,韩王偕灊疏其行于朝,乞赐褒嘉以风宗室,上特诏奖焉。
奉国将军多煴,字中美。瑞昌荣安王曾孙也。性澹雅好学,不事声华,与其弟多望衡接宇,孝友笃至。当是时,辅军多煪多以秉礼严重见称,镇尉多炫多以义声乐施,动远近。多𤏳多煃多炘则用词赋结客,并有赫然之誉。而煴与从兄多烬独杜门却扫,购异书数万卷,耽玩校雠,以为乐。终老不厌也。
《墨池浪语》:文定,永乐中为洗马下狱十馀年,家人供给数绝粮,又朝命叵测,励志读书不辍。同难者止之溥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人知文定相业与大制作,那知其好学如许,初乡试,考官胡俨批其文,他日必能为董子之正言,而不学于公孙弘之阿曲,胡公真知人哉。
《先进遗风》:董大参公朴,公大父曰:应轸解元官佥宪丈夫子,七蝉联科第,有并时为南北御史者,独公父未仕。公少鲁攻苦诵读,日不能识数行,邻父见而怜之谓其父曰:郎君不慧读书,非其质也,奈何苦之曷,不令牧耶。公闻之愤丐,工画一牧子牧牛,置座右,益奋励坚苦力学比长而发慧,卒成进士,以文学显累官大参。
《延休堂漫录》:孙荣僖公交,初任南京驾部主事,时每日散衙后,诸僚辈各归私第,或出访客,或拉朋侪饮奕赋诗习之为常。公独退处一室,默坐观书,至晚方回,或以为言则曰:对圣贤语,不犹愈于对宾客妻妾乎。三原王公时为大司马,嘉其有志,甚爱之,后累官至户部尚书。
《松江府志》:陆文裕公出入馆阁前后,几四十年。每钞录国朝前辈事,命子弟熟读。曰:士君子有志用世,非兼通今古,何得言经济,今世学者,亦有务为博洽,问及朝廷典故一代之经制沿革,恍如隔世,纵才华迈众,终为俗学。
上海王古心先生读书,好问随所得则记之,此读书一法也。
《见闻录》:国朝风气淳朴,有父兄之于子弟,惟恐读书见徵者,常观常熟。人黄钺字叔扬,少颖嗜学,而家无书,日游书肆中,借观之,或竟日不归。国初法峻士,不乐仕,人文遁逸诏下,多方求贤,甚急。钺父见钺好学,甚恐,不免数惩之,弗为变。乃令督耕葛泽陂田舍閒,钺托市盐酪,一二日入城借书,亲知閒沿道披阅,至陂辄尽。每以为恨,隐者杨溁避雨,泊舟至钺舍,旁见钺倚檐读书,就视之曰:竖子学如此哉,日读几何。对曰:我苦无书读,耳过目不忘也。溁曰:我有书藏洋海店架插,不下万卷,竖子能从吾游乎。钺喜从溁入舟,至其舍,乃命其子福与钺同学,三年尽其书县闻之,辟贤良。溁怨钺曰:吾遭乱世,家破族散,携儿耕读,远郊以全,馀生以子好学,不善晦并,累吾儿耶。钺徐曰:第无恐。乃说尹罢福,独遣钺试入太学,后官至崇膴。
读书部杂录
《缃素杂记》:《颜氏家训》云:夫读书之人,自羲、农以来,宇宙之下,凡识几人,凡见几事。世人不问愚智,皆欲识人之多,见事之广,而不肯读书,是犹求饱而懒营馔,欲暖而惰裁衣也。其说信然,余案晋书,虞啸父仕孝武帝为侍中,尝侍饮宴。帝从容问曰:卿在门下,初不闻有所献替,何耶。啸父家近海谓帝有所求。对曰:天时尚温䱥鱼虾鲊未可致寻,当有所尚。献帝大笑。唐苏良嗣高宗时,为荆州刺史,有河东寺,本萧察为兄河东王所建。良嗣曰:江汉閒何与河东乎,秦易之而当世恨其少学。云又王元宝富而无学,识尝会宾客,明日亲友谓之曰:昨日必多佳论。元宝曰:但费锦缠头耳。良可嗤笑。《曲洧旧闻》:宋次道龙图,云校书如扫尘,随扫随有,其家藏书皆校三五遍者,世之蓄书以宋为善本,居春明坊昭陵时,士大夫喜读书者,多居其侧,以便于借置故也。当时春明宅子比他处僦直常高一倍,陈叔易常为予言此事。叹曰:此风岂可复见也。
《陆象山语录》:如今读书且平,平读未晓处且放,过不必太滞,举一学者诗,云读书切戒在荒忙,涵泳工夫,兴味长未晓,不妨权放过。切身须要急思量,自家主宰,常精健逐外精神,徒捐伤。寄语同游二三子,莫将言语坏天常。
《老学庵笔记》:东坡在岭海閒,最喜读陶渊明,柳子厚二集,谓之南迁二友,予读宋白尚书玉津杂诗有云,坐卧将何物,陶诗与柳文,则前人已有,与公暗合者矣。
《陈辅之诗话》:子美夜宴左氏,庄检书烧,烛短烛正不宜观书,检阅时,暂可也。退之短檠二尺,便且光可谓灯窗中人语,犹有未便,灯不笼则损,目不宜勤且久。《山谷夜堂》:朱墨小灯笼可谓善矣,而虚堂非夜久所宜,子瞻推门入室,书纵横蜡纸,灯笼晃云母惯亲灯火儒生酸态尽矣。
《王氏谈录》:公言古事,有相承传,而不见出者,甚多。如颜回读书,铁镝三摧是其一也。
苕溪渔隐学者,欲博读异书,余谓退之之进学,解云上规姚,姒浑浑无涯,周诰汤盘,诘屈聱牙,春秋谨严左氏浮誇,易奇而法,诗正而葩,下逮庄骚太史所录,子云相如同工异曲,只读此足矣。何必多嗜异书。《䂬溪诗话》:沈攸之晚好读书,手不释卷,尝叹曰:早知穷达有命,恨不十年读书。东坡再和刘景文介亭长篇云,早知事大缪,恨不十年读。
《宋史·李侗传》:读书知其所言莫非吾事,而即吾身以求之,则凡圣贤所至则吾所未至者,皆可勉而进矣。若只求之文字,以资诵说,其不为玩物丧志者几希。《丹铅总录》:《晋书》云陶渊明读书不求甚解。此语俗士之见后世不晓也,余思其故,自两汉来,训诂甚行,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陶心知厌之,故超然真见,独契古初而晚废训诂,俗士不达便谓其不求甚解矣。又是时周续之与学士祖企谢景,夷从刺史,檀韶聘讲,礼城北加以雠校,所住公廨,近于马肆,渊明示以诗云,周生述孔业祖谢响然,臻马队非讲肆校书,亦以勤,盖不屑之也。观今诗云先师遗训,今岂云坠。又曰:诗书敦夙好。又云:游好在六经。又云:汎览周王传。《游观山海图》其著圣贤群辅录三孝传,赞考索无遗,又跋之云书传所载。故老所传尽于此矣。岂世之卤莽不到心者耶。予尝言人不可不学,但不可为讲师溺训。诂见渊明传语,深有契耳。
豢龙子小儿周岁,后多有见字即爱读。若有所知者,此旧习之犹存也。渐长能言则渐忘之故。叔子探金环白公,识之无信非偶云。
《檐曝偶谈》:董遇云冬者,岁之馀,夜者日之馀,阴雨者晴之馀,皆为閒暇无事时也。有疑阴雨盖阴雨,则无出入无宾客。俗事少故可读书,东坡所谓此生,有味在三馀是也。
《蓬窗续录》:古称藜杖,藜即苜蓿养之,历霜雪经一二岁,其本修直,生鬼面可杖取其轻,而坚非梨木也。用藜为燃光最明,可传火彻夜,古读书者燃藜以此。《岩栖幽事》:黄山谷尝云,士大夫三日不读书,自觉语言无味,对镜亦面目可憎。米元章亦云,一日不读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
吾子彦所述书,室中修行法,心閒手懒,则观法帖以其可逐字放置也。手閒心懒,则治事以其可作可止也。心手俱閒,则写字作诗文以其可兼济也。心手俱懒则坐睡以其不彊,役于神心不定,宜看诗及杂短故事,以其易于见意,不滞于久也。心閒无事宜看长篇文字,或经注,或史传,或古人文集,此又甚宜于风雨之际,及寒夜也。又曰:手冗心閒,则思心冗手閒,则卧心手俱閒,则著书作字,心手俱冗则思早毕其事,以宁吾神。
读书能转音,能破句,是真能读书人,温故知新。尽此矣。
校书能阙疑者,其平生口无诳语,可知也。
读书当如斗草,遇一样采一样,多一样,斗一样。《见闻录》:今士大夫居乡读书者少,予每见中江,莫先生,未尝不谈论诗文,动至弥日煦煦,言笑无异,寒儒乃唐荆川寄公柬云,大率读书以治经明,理为先,次则诸史。可以备见古人经纶之迹,与自来成败理乱之几。次则载诸世务可以应世之用者。此数者其根本枝叶相凑,皆为有益之书。若但可以资文词者,则其为说固已末矣,况好文字与好诗,亦正在胸中。流出有见者与人自别,正不资藉此,零星簿子也。虽古之以诗文名家者,其说亦不过如此,况识其大者乎。况见子良舟中所携书,多非要紧,窃以今之世,清修自洁。如子良笃志,好学如子良,而或不免耗精力于无所用,至于所最当留意者,或且束阁而不暇也。以与子良知爱之深,乃不敢不尽其愚俟,面晤时更有请也。夫以读书如中江先生,尚谓舟中所携书,多非紧要。前辈不肯轻易放过,人如此。
《读书镜》:邵伯温,少时读文中子,至使诸葛武侯无死礼乐,其有兴乎。因著论以为武侯霸者之佐,恐于礼乐未能兴也,康节先生见之怒曰:汝如武侯犹不可妄论,况万万相远乎,以武侯之贤,安知不能兴礼乐也。伯温自此于先达不敢妄论。刘壮与尝摘欧阳公五代史之讹,误为纠缪以示东坡,东坡曰:往岁欧阳公著此书,初成王荆公谓余曰,欧阳公修五代史而不修三国志,非也。子盍为之。余固辞不敢当,夫为史者,网罗数十百年之事,以成一书。其閒岂能无小得失,余所以不当荆公之托者,正畏如公之徒,掇拾其后耳,余闻之师云,未读尽天下书,不敢轻议古人。然余谓真能读尽天下书者,益知古人不可轻议后生。哓哓只为不遇苏邵两先生,垆锤然究竟坐胸中,书少耳。
昔道士侯道华喜读书,或问其意答曰:天上无凡俗神仙,后果腾举而去,吕洞宾陈抟施肩吾皆本书生。近岁,有谯定雍孝闻,尹天民亦皆以儒士得道定,今百二十馀岁,故在青城山中,采药道人有见之者,读易尚不辍也。夫身作神仙,尚不废书,乃知住世出世俱少学问不得。不然凡俗子胸中数斛,俗气何时净耶。黄山谷云,子弟诸病,皆可医,惟俗不可医。余谓不然,医俗病者,独有书耳。
陆游上执政书云,某小人生无他长,不幸束发有文字之愚。自上世遗文,先秦古书,昼读夜思,开山破荒以求圣贤,致意处,虽才识浅,闇不能如古人迎见逆决,然譬于农夫之辨菽麦,盖亦专且久矣。原委如是派别如是机杼如是边幅如是,自六经左氏离骚以来,历历分明,皆可指数,不附不绝不诬不紊正,有出于奇旧或以为新横骛别驱层出閒见,每考观文词之变,见其雅正则缨冠肃衽,如对王公。大人得其怪奇则脱帽大叫,如鱼龙之陈前,枭卢之方胜也。陆游又上辛给事书云,某闻前辈以文知人,非必钜篇大笔,苦心致力之词也。残章断槁愤讥戏笑,所以娱忧而舒悲者,皆足以知之。甚至于邮传之题咏,亲戚之书牍,军旅官府仓卒之閒,符檄书判类,皆可以洞见其人之心术才能,与夫平生穷达、寿夭、前知逆决,毫芒不失,如对棋枰而指白黑,如观人面而见其目鼻,总不待思虑搜索而后得也。何其妙哉,故善观晁错者,不必待东市之诛,然后知其刻深之杀身,善观平津侯者,不必待淮南之谋,然后知其阿谀之易。与方发策决科时,其平生事业已可望而知之矣。由前言之必如此,方是诵读文字法,由后言之必如此,方是赏鉴文字法。
《珍珠船》:支道林言北人看书如显处视月,南人学问如牖中窥日,盖学广则难周而识闇,学寡则易覈而智明。
《读史订疑》:湖州有毗山,一统志云:唐刺史柳浑读书其上,有读书台址山,今为尚书潘公所得,命予作歌亦具言柳浑事。予为證其误,非唐柳浑乃南齐柳恽也。恽是浑六世祖,为吴兴守时,有亭皋木叶下陇首秋云飞句,时人目为柳吴兴,故当有读书台耳,考唐书,浑未尝为湖州刺史,安得至毗山,当时修志者,不学乃尔。
《太平清话》:陆平泉先生云读书,须寻出书中眼目,始得佛家所谓人天法眼是也。
修竹名香清福已具,如无福者,定生他想,有福者,辅以读书。
天爵堂笔馀,读书作文俱要一副真精神,坐则神奋,卧则神弛,此常情也。然卧常可以作文,而必不可以读书。曹操有攲案可卧读,杨盈川有卧读书架,二君不知何见,今之对书而睡者,当效之。
士大夫家少年子弟必不宜使读世说,未得其隽永,先习其简傲,不可不慎。
《碧溪诗话》:牧之赠何宜诗,云:一日读十纸,一月读十箱。古人读书以纸计。
《菊坡丛语·谈录》云:相传颜回读书,铁镝三摧,此可对孔子韦编三绝。
书肆说铃閒居,弟子侍坐,问读书之法。予曰:读书不可不学禅。众问其故。予曰:读书养静不萌妄念,这便是禅心,读书出家不理尘务,这便是禅行。读书作文意在笔先,神游象外,这便是禅机。
遒徇编倒挂,胸中无点墨,不识字。人宜尔,惟读书人亦然,真是黄金窟中一片寒冰。
吾有个无财布施,法如难读之书,教人易读不读之书,教人知读此是大布施。
《壶中赘录》:过名山如读异书,倦则数武,健则千里,言不论途程,以洞心快目而止。
《谰言长语》:宋祁云:天分自有所禀,不可彊也。要得数百卷书在胸中,则不为人所轻诮矣。
宋王观复以诗送黄庭坚,黄庭坚曰:诗生硬不谐律吕。此病自是读书未精博耳。
读书部外编
《齐谐记》:弘农杨宝,性慈爱,年九岁至华阴山,见一黄雀为鸱枭所搏逐树下,伤瘢甚多,宛转复为蝼蚁所困,宝怀之以归,置诸梁上,夜闻啼声甚切亲,自照视为蚊所啮。乃移置巾箱中,啖以黄花,逮十馀日。毛羽成飞翔,朝去暮来,如此积年,忽与群雀俱来哀鸣,绕堂数日乃去,是夕,宝三更读书,有黄衣童子曰:我王母使者,昔使蓬莱为鸱枭所搏,蒙君之仁爱见救,今当受赐南海,别以四玉环与之。曰:令君子孙洁白且从登三公,事如此环矣。《晋书·佛图澄传》:佛图澄,天竺人。本姓帛。少学道,妙通元术。腹旁有一孔,常以絮塞之,每夜读书,则拔絮,孔中出光,照于一室。
《琅嬛记》:张茂先尝为建安从事,游于洞宫。遇一人于涂,问华曰:君读书几何。华曰:华之未读者,则二十年内书盖有之也。若二十年外,则华固已尽读之矣。其人论议超然,华颇内服,相与欢甚。因共至一处,大石中忽然有门,引华入数步,则别是天地宫室嵯峨,引入一室中,陈书满架。其人曰:此历代史也。又至一室则曰:万国志也。每室各有奇书,惟一室屋宇颇高封识甚,严有二犬守之。华问故,答曰:此皆玉京紫微金真七瑛丹书紫字诸秘籍。指二犬曰:此龙也。华历观诸书,皆汉以前事,多所未闻者。如三坟九丘梼杌春秋亦皆在焉。华心乐之欲赁住数十日,其人笑曰:君痴矣,此岂可赁地耶。即命小童送出,华问地名。对曰:琅嬛福地也。
《异闻实录》:杨于昭应寺读书,每见一红裳女子一日诵诗曰:金殿不胜秋,月斜石楼冷,谁是相顾人,褰帏吊孤影。问其姓氏,云远祖名无忌,姓宋,十四代祖因显扬释教封长明公,开元中,明皇与贵妃建此寺,立经幢,封妾为西州夫人,因赐珊瑚宝帐居之,后验之,乃经幢中灯也。
《北梦琐言》:唐刘瞻相公有清德,大名与弟阿初皆得道,已入仙传,先婚李氏生一子,即刘赞也。相国薨,后赞且孤,幼性甚懵钝,教其读书终不记忆。其舅即李殷衡侍郎也,以刘氏之门不可无后,常加楚箠,终不长进,李夫人慈念不忍,苦之。叹其宿分也,一旦,不告他适,无以访寻,圣善忆念,泪如绠縻,莫审其存亡。数年方归,子母团聚,且曰:因入嵩山遇一白衣叟。谓曰:与汝开心将来,必保聪明。自是日诵一卷,兼有文藻,擢进士第。
《树萱录》:王缙读书,嵩山有四叟,携榼来相访,自称木巢南林大节孙文蔚石媚虬,高谈剧饮,既醉俱化为猿升木而去。
《记事》:珠嵩高山下有石室,名谟。觞内有仙书无数,昔人方回读书于内,玉女进以饮食。
《嘉莲燕语》:李杲字明之,其祖贫时,夜坐读书,有一女子从室西地中出,与杲祖坐谈,甚美。少顷,渐以身亲杲祖,杲祖屹然不动,将告去。杲祖问曰:汝是何神何鬼耶。女子取笔书于几上,曰:许身愧比双南。遂复入地中,已而阅子美诗,始悟其为金也。掘之,得金一笥。笥上压一石,石面刻云:金一笥𢌿,李氏孙以医名后世,后杲果从张元素学,医尽得其业,号东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