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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有
太宗仁恕英武如何论 宋 · 叶大有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五六、《论学绳尺》卷四
论君德于运用之地,不若原君德于一念之天。
以大有为之君,出而宗主民物,举天下之人莫不畏服而爱戴,此其君德之大,固足以震动天下,酬酢一世,然要其运用设施之本,则必有一念之天流通乎其间也。
何者?
仁者天理也,根于一念之微,推而及人则为恕,用以定天下则为英为武,一念所形,初无限量。
太宗造唐,盖得诸此。
方其仗义之初,已勃然有拯民涂炭之心;
而定天下之后,终不忘其哀矜恤刑之意,是非偶然而发也。
至于一念流行彰著,自有所不容掩耳。
吁!
太宗之天,斯可以论太宗之德矣。
太宗英武仁恕如何?
愚请因史氏之说,而归之于仁。
尝谓君人之德,莫盛于唐虞三代,莫衰于后世,而犹仅见于太宗,是何也?
谓时有先后,而德有盛衰欤?
则后乎唐虞三代,前乎太宗,其能如太宗者盖寡。
太宗之姿,可与为,可与为汤、武,可与富民而措刑,是则德之盛衰,不以时之先后论矣。
然而君德之盛以过人者,其必有所本也。
呜呼!
无亦本诸一念之天乎!
天者何?
仁是也。
仁者,上天生物之心,而帝王得之以仁天下,是以一念之天,涵育浑融,周流贯彻,推仁之心则为及人之恕,发仁之勇则为服人之英武,唐虞三代之盛德,焉有不本于仁哉!
是故矜孺子,惠困穷,不敢侮于鳏寡,此仁之推也。
圣神之运,勇智之表正,明德之广大,此仁之至也。
征有苗,戮防风,与夫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此仁之有勇者也。
后世人主岂无志于帝王之盛者,惟夫猜忌以害仁,是自小其天也,而何以尽推己之恕!
以力而假仁,是自拂其天也,而何以有定功之武!
内多欲而外施仁,是自小其天也,则虽有英伟之资,祇以自弊而已。
呜呼!
世变愈降,仁心寂寥,孰谓太宗之造唐,而犹有帝王之用心欤!
观帝以百战取天下,叱咤风生,指顾电扫,其英武固可想矣,而俄焉施德教,尚忠厚,抚摩长育,哀矜恻怛,为爱民恤刑之举,是果何见哉!
吁!
于此可以观太宗之天矣。
自黄初以来,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杀人者,而一世之人,必有济世之仁者以主之,岂徒角智力以长有天下哉!
故其安民一念萌蘖于潜龙之初,而所禀之天已足为众善之长矣。
兴义师,除苛政,仁心之发用;
去功利,施仁义,仁心之流行;
纵囚覆罪,平狱缓刑,仁心之浃洽。
天日之表,足以夺奸雄之丑,真英主也。
而辞色之假人,是不止于英毅而已也。
雷霆之威,足以整乾坤而清六合,此武功也,而文德之绥海内,是不止于武功而已也。
夫天下固未有不仁而能终身以行恕者,而帝王之定天下,亦岂徒恃威武而能济哉!
吾故曰:太宗之德,凡见诸运用之地者,皆根本乎一念之天者也。
史氏之志刑法,论其定天下以英武,而称其天姿之仁恕,至其所谓恕者且以仁先之,岂不曰仁者天理之全体,本乎人主之一心,囿乎吾天者则推之以恕,梗乎吾天者则震之以英武,随出而为用,而天者固不泯耶!
不然,何其爱民之深,恤刑之至,而待天下以君子长者之道也!
议者又曰:恤刑,仁也,奚为不恕于蕴古?
寝兵,亦仁也,又奚为耀武于辽东
太宗之仁,亦少贬焉。
吁!
是岂天姿之未高耶!
或者学力之未到也。
嗟夫!
一刑虽暴,未几而有覆奏之令;
一役虽过,还归而思仁义之臣,亦可以见天理流行,不可泯没者也。
帝王之天姿,加之以帝王之学力,则太宗德纯乎天矣。
嗟夫!
又岂可以尽归之天姿哉!
王氏兰谱序淳祐七年正月 宋 · 叶大有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五六
窗前有草,濂溪周先生盖达其生意,是格物而非玩物。
予及友龙江进叔整暇于六籍书史之馀,品藻百物,封植兰蕙,设客难而主其谱,撷英于干叶香色之殊,得韵于耳目口鼻之表,非体之生意,不能也。
所禀既异,所养又充,进叔资学亦如斯,野而岩谷,家而庭阶,国有台省,随所置之,其房无斁,夫草可以会仁意,岂一草云乎哉!
君子养德于是乎在。
淳祐丁未孟春戊戌莆阳叶大有序。
按:《王氏兰谱》卷首,商务印书馆本《说郛》卷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