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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赋并序 清 · 胡梦发
 出处:黄鹄山志卷五、黄鹤楼志·艺文·文赋·清代
鄂渚黄鹤楼,《志》称费文伟乘黄鹤憩此,相传王子安回道人曾驻鹤。江山盘郁栖真隐灵,其信然耶?或谓楼踞黄鹄矶上,鹄、鹤字音相类,故名。抑何与前说戾也?要创始江左以前,观任昉述异记》所载荀瑰事可见。爰自癸未劫灰飞荡后,则小搆仅存今兹阏逢执徐(阏逢执徐:即甲辰年。)之岁,复灾。督府中丞奋兴率作,扩而新之,巍巍翼翼,恢旧观矣。家大人闻而叹曰:“有能为王子山乎?赋《鲁灵光》使中郎辍笔矣。”梦发唯唯,遂率狂瞽著赋。其辞曰:
洪惟井络含精井络含精长江之水由岷山而来。井,井宿分野,此处专指岷山。)云汉流英
溶溶沄沄,交带合襟(《通志》删此二句。)
三楚都会,表鄂渚丰城
天地奇峭,峙夹岸之㟪崚。
洪渊于峻闑,象玄武威神(《通志》删此二句。)
尔乃当山之首,面汉之阳。
崇冈而缮堞,冠隆阜而高骧
石馀怒以水饮黄鹄中央
越兹肇启,溯灵迹弥长(《通志》删此四句。)
羽客曾经(税:通“脱”。解;脱;释放。)云驭高人则又觌(一作接)虹裳
诡异纷其可悦,故列真从而徜徉
或探怀中,或落梅城畔,或结枣如瓜,或掷若嵌,或石镜留书,或异香不散。
日至月游,风臻雾涣。
于是搆兹閒馆,基峻俯深。
景以地胜,地以仙灵
钜观既燬,草创徒存。
鲁共之制蔑睹,楚望之实匪称。
蜚廉鲜而祝融作,柏梁灾建章柏梁灾建章营:《三辅黄图·汉宫》:“武帝太初元年柏梁殿灾。粤巫勇之曰:‘粤俗,有火灾即复大起屋,以厌胜之。’帝于是建章宫,度为千门万户。宫在未央宫西,长安城外。”汉张衡西京赋》:“梁既灾,越巫陈方建章是经,用厌火祥。”)
时则督府张公、中丞刘公,九州作牧万邦为宪。
英声震乎穷谷仁恩霭乎春甸
叔子谢其忠公士行惭其机鉴
乃萃宾寮维藩维翰相与览焉,感而再建尔。
庀材也,荆山杞梓蜀道樟,下衡湘,历岷江,以聚乎郭门之旁。
千夫吁𡁎而后作,五丁屃赑而始行。
削之旋纹簇锦,屑之郁烈芬芗
莫不直将仞度,围假寻量。
鸠工也,梓人之长,都料之匠,斧斤非任引墨是尚。
审曲面势,具巧呈象。
模小图大,以规鼎创。
匠石辍技而咨嗟,后倕(倕:古代传说中的巧匠名。)含指而惆怅
排修楹而特起井干郁以崇跻。
觚棱恒制,造员峤员峤神话中的仙山名。)之殊仪(《通志》自“于是搆兹閒馆”至“造员峤之殊仪”均删。)
嵯峨以上锐,宇纭纡而闪施。
莲台仙掌,象华盖葳蕤
游芬亘其龙矫,浮栋宛以虹绥。
侏儒踆居而拱负,虭蛥虭蛥古时传说中的龙属动物。常以其形象雕刻古器物柱或塔的顶端明陆容菽园杂记》卷二:“虭蛥,其形似龙而小,性好立险,故立于护朽上。”)蟠结而梁栖。
罘罳被绮而交蒂,藻井垂葩而倒披
顾兔摩轮于锁闼翔鸟拂羽璇题
枅栌累叠榱桷截业。
修掞曲挍,粼比密接
盘虚驾回,繁芒乱泽。
雕栭文楣,动即回惑
蹁跹黄羽,盈壁绘列。
岂繄氋氃,招之可得。
躧层梯以百尺,扪危栏而上征。
周流复道,启朱鸟之窗扃。
重檐(一作棂),中寥廓轮囷
中天丽彩,来万里空青
八风洞达,势随摇而匪宁。
玩神明于峻极,畴缥缈而虞倾(《通志》删此二句。)
于是万井烟生九衢尘骛。
金马(一作羊)入市,刀龟作布。
居比蜂联,行同蚁顾。
人分马寸,諠阗击互(《通志》删此二句。)
一往一来孰知其故?
国门荡荡,目无遗遘。
众山其已卑(一作毕),彼陁陂焉足数
可以大别,䠞晴川,淩八极,傲(一作轶)三山三山传说中的海上三神山。),荡心胸,生羽翰,御风行,善泠然(一作“泠然善”)
人寰憔悴,挹灏气孤骞
若夫江流浩浩终古不息
一望金沙,两辨赤壁
夏浦峥嵘之洲白虎凤鸣之溆。
无风犹浪,触石逾激。
江妃水母,驰川后渊客
沈冥昼晦,磕磅霹雳
孟婆孟婆传说中的风神。)怒吼澎濞浡潏
玉马骏奔白鹭竦立
凭栏(一作槛)睋射,胆魄惏慄
贾客颠危,讶舟师之利疾。
固已吞云梦胸中不必广陵之秋汐。
是以惟三上,登有千绪
物与时迁情因景会。
至若光风骀荡杜若兰薰
芳洲草绿不为王孙
祢生才调,意何有众宾
倜傥之致咎,擅一赋流声
衣沾鹦鹉,路指凤凰
江山清壮台观琳琅
霞景灭没于丹楯,云物蒙绕于华珰
凭高极远,载阴载阳。
斜辉鸦背低度,馀烟木末悠飏
蠛蠓游氛,希鸾鹄之骖翔。
及夫璧月流天金波滉砌,瑶星逾迩,银河乍溢。
半空铃铎之声,隔浦响渔舟之笛。
神旷尘外,抑事符于天际
足使仲宣罢登,岳阳辞记。
瑶台笙鹤,咽凤吹
于斯时也,墨妙笔精之士,吴吟郢调之徒,怀紫霞逸志,侣白云遨游
乘兴胜赏,遂远目以销忧。
携雅朋而酌醴揽胜概而扬讴。
淋漓四壁,终輘轹千秋
(一作繄)青莲阁笔,何崔颢之难俦?
雄气毕广,心裁径幽
翠微来金,容礼紫关开。
黄粱炊而欲寤,玉笛而还猜。
遗象髣髴,闻步虚啴谐
庶其旦暮遇之,而曰弃妻子如敝屣哉?
蓬莱弱水,想昆崙五城
谅斯城之无让,故数驾夫胎禽
神明其必眷,候人谋而始兴
所以二公经营也,时既丰矣,民既和矣,于焉大作,孰不悦喜
徒取禄糈,役无骚乎闾里
既飙合而雷奔,亦山集而川委。
不露而加袤,朴不示而咸镂。
人情改为,曾何伤侈靡(《通志》自“阻蓬莱弱水”至“何伤侈靡”均删。)
三湘七泽三湘七泽:指湖南湖北地区。三湘泛指湘江流域洞庭湖地区。七泽相传古时楚有七处湖泽。后以“七泽泛称楚地湖泊。)称首五方名胜观止
是故望之若云垂,仰之如霞起
熊熊光耀,纷不可理。
罔象慑而潜形奇相詟而顺轨
洵凭墉之钜镇,扼江汉而为纪。
楚国雄风,扇诸侯盛美
王勃赋而骋才吉甫燕而受祉
霄壤齐终,奋弱管兮联拟。
乱曰:元气溟濛方外遐踪,有丹邱兮。
仙飞鹤舞,朝唫夕酤,于此兮。
邦君孔嘉修废增华美风猷兮。
崔嵬巃嵷天临地涌,与神谋兮。
金碧焜煌,激景江光,眩曷瘳兮。
穿穹上出,瞵眴恍惚,纷相缪兮。
养素含精吐纳玄英,乃许游兮。
旷怀高寄四海无匹,俨清都兮。
隐隐真真静正群生,猗君侯兮。
矗乎闳峙,奠我大国,永无忧(《通志》自“王勃赋而骋才”至“永无忧兮”均删。“盖三湘七泽称首,而五方名胜观止也”二句,接入“扇诸侯盛美”为结尾。)
[注]:作于清圣祖康熙四年(1665)左右
黄鹄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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