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宗长书(论扫松)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九○、《鲁斋集》卷八
某窃谓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者,以其明天理,秉礼义,不忘其本也。是故先王之制礼,自天子至于庶人,所以祭其先者,节以世代之数。今扫松之祭野祭也,古无是祭也。古无是祭,而今世俗行之,无敢废者。虽闾巷小人贫无立锥,当清明之时,一陌之纸、一豆之饭,犹徘徊于火葬之所,而寓其追思之诚,何也?所以约天下归于厚,敬其所自出也。敬其所自出,则凡茔域之所可考识者,固不以世代为限,此所谓报本反始之礼。礼者节文,此天理也。吾宗亦金华之望也,其聚族之会者有二:曰月旦之会,曰埽松之会。月旦之会,所以示长幼之序;埽松之会,所以致追慕之思。月旦或有时而缺,埽松则不可缺也。虽闾巷小人犹不敢缺,况吾宗,其可已乎?自始祖而下至于一府君,其茔不过七所。上世诸尊长约以三位轮掌,丞相位一年,十一府君派下共一年,三三府君与尚书派下共一年,大约所费不过用二十有馀贯。故尚书位计钱十有二贯,九中散位计钱六贯,十八承事位计钱六贯。此例行之非一年矣。十八承事位下每次系三五叔三位主办,前日蒙三五叔赐访,以三七叔位窘乏辞。又蒙三九叔赐柬,欲行权免。然某人微行卑,非主宗盟者,何敢容喙?但以卑下奉承尊长之命,岂敢恝然而不报?退而念之,所费本不多,而此事之所关系甚大,不特有以启乡党之讥议,而天理之在人心者,其可泯乎?则某之躐次而言,不为无因。夫子孙之不能以皆盛也固也,亦幸而不至于皆衰,则盛者其可保乎?今族人咸曰三三府君派下之最盛者,莫如尊叔。今之人往往谦冲逊避,不敢以盛自居。然于此事,则不当不以盛自任也。咸欲屈尊重与三五叔合之,则每位不过用三贯而已。通以三年轮掌计之,则每年不过费一贯之赀,固尊叔之所不足计。然所以植立门户,持扶天理,诚非小补。诸族人不敢以此禀闻,某窃谓尊叔握空披荆,创造基业,亲戚乡党,莫不指重,是岂侥倖所能及乎?而况二贤弟学问卓然,此理洞明,何待愚者一言之悟?正以每年循习旧例,不知此曲折也,诚使尊叔知之,岂不翻然惊奋?大抵不以此禀闻者,抑以待尊叔甚薄也。然某则不敢不禀,拱听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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