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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光祖奏状 其二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二、《鹤林集》卷二三
照会,某近者以浙东提举马光祖上疏劾臣,已尝具状奏闻,欲乞先次与祠,仍付出光祖章疏及臣所奏,下之御史,辨其曲直,未准回降指挥
今得其章疏,乃知悉诬罔
臣若嘿而不言,窃恐有负临遣从臣牧民之意,亦非微臣事君行己之节。
用敢画一疏析于后。
一,光祖疏谓臣「粗有文墨绝无吏才,阳为宽博之容,阴挟贪婪之术」。
臣起自书生操觚弄翰乃其职业,固不知吏才何事
廉谨自将一毫不妄取与
官至法从无屋可居不特流寓东南为然人所共知
两任郡守洁己奉公,比到永嘉悉意荒政,虽所当得俸给三月不曾支请。
光祖既谓之贪婪必须指其事实岂可只以阴挟二字中伤良善
一,光祖疏谓:「宣城善状蔑闻。
白简犹新,朱幡荐驾。
永嘉望郡,得于营求」。
戊戌夏初宣城得祠,至己亥秋末永嘉之命,整整一年有半。
乔行简圣上本以福唐相处,缘辍与李大同,且以永嘉郡望稍小,故进直学士以华其行。
自圣特达不知光祖营求之说指何而言?
一,光祖疏谓:「到官之时,适丁歉岁,始者大言,力诋前守
谓其不申旱数,以为不在民。
意其设施必有可取而乃懵如醉梦
事无巨细仰面以视吏胥,朝令夕更,贻笑远近」。
去冬赴官,甫及处州之境,便闻本州饥荒,就借处州印具申省乞蠲租科。
光祖目击
到任之始,首捐己俸置局赈荒只是州郡自办,不能邻州科扰平民
曾具账册备录施行次第登于台省,今尚可考。
济民四万六千有奇,粜户十一万有奇,放夏税一十二万有奇,放秋苗二万八千有奇
又断罢都吏,又勒诸吏之稍厚者,各令买米。
不知光祖谓其「懵如醉梦」、「仰面吏胥」者,得之于何所闻也?
一、光祖疏谓:「郡通海道商舶往来其间,傥能措置招徕不患米艘不集
泳乃折支度牒低价敷籴,以致客舟望风奔遁,米不入境」。
臣比准朝廷乞降度牒二百道、提举司一十道,皆是给付诸县,令自变卖籴米粜济本州,原不曾立价敷籴。
又尝出榜晓谕招诱米客,其来者二十五万馀桶,流入处州者亦此米也。
光祖乃谓客舟奔遁者,不知奔遁于何所也。
其详已见之申省账册
一,光祖疏谓:「阛阓嗷嗷兼旬乏籴,市民千百,环拥丽谯,至有扛去知州之语」。
臣未到任前本州之民皆有饥饿之忧。
及既行劝诱,米舟辐辏贫民皆得接济,至有相告语谓:「此菩萨不来,我等都是饿死底」。
光祖时察邻国之政,不应不知
今谓「市民千百,环拥丽谯」者,不知是何月日也?
一,光祖疏谓:「大饥之后疫疠乘之,死者枕藉
闭帷深居,恬不加恤」。
本州饥荒之后,果有疾疫,传染既多,不无死者,臣命医巡门看诊,佥厅置局施药,又时加抚恤,俾为汤粥之供。
死则给以棺材,又差官逐日分隅掩瘗。
皆有实数,亦见之申省账册
一,光祖疏谓:「今岁之旱,无异邻州
惟恐上司蠲除不便于己,亟以全熟申上」。
今岁本州风雨调顺,早谷颇登,晚禾却有虫伤去处,遂不待检踏永嘉与放三分诸县已放二分,盖是参之卿大夫公论
中都书,谓「左相李宗勉曾向人说:『闻温州得熟,却如何又申放分?
想是吴某要誉』」。
光祖乃谓「全熟申上」,既曰全熟,则何缘二分三分之放?
自有申台省状可考,亦自具申诸司光祖胡为不知
一,光祖疏谓:「又于管下科粜,高下其手,付之鹜行使得甘心渔猎,粜价翔踊民不聊生」。
本州苗额四万九千,去秋收二万八千,岁支七万四千,除放外系欠四万馀石支遣本州接续措置外,尚欠两月之粮。
今岁稍熟,南北不稔,未免寺院头上敷籴,系以市价偿之,自无一毫侵扰
目今米价每升止是四十见钱,比之台、处诸州,米价最下,岂得谓之「翔踊」?
一,光祖疏谓:「近者谓朝廷更易新楮,泳自张黄榜外,无一毫措置人心疑愕,市肆昼闭
十七界会子直不满八十,视东浙诸郡独低。
本司移文取会,并无回报」。
本州黄榜初下,臣遂唤上诸行民户与之开说人心元无疑惑市肆交易如故
多方措置,分隅称提,具申朝廷乞添拨十八界会,以备兑换
十七界会用九十,今已长作百三十,乃浙东诸郡之所无,亦已具施行次第申尚书省
一,光祖疏谓:「自蜀客无家可归,广求田问舍之图,无首为国之念」。
僦居德清,就有薄产平时奉法循理岂不守臣不可所部辄置产业
亦尝出榜晓谕,谓「不惟本位不敢置,虽舍侄位下,亦不令于此时置一亩,创一椽」。
有托姓名者,亦许告首
榜文至今尚在
照得田宅囊橐中可藏之物,必有坐落亩步,若行体访,便见著实
一,光祖疏谓:「纵容子弟关节交通,挟娼妓遨游,冒新丧而应举」。
长子槃,即弟昌裔之子,登乙未进士第,任提领犒赏准备差遣
自闻所生之丧,即解官奔丧,多不留此。
不知通关节」者何事
「挟娼妓」者何人
臣教子甚严,其在侍绝不出入
槃亦粗知谨饬不敢为非
兼其已自登科不应再冒新丧应举
一,光祖疏谓:「占僧庐以为葬地,而不恤公议之腾;
嘱部氓以市膏腴,而不偿契券之直」。
亡弟昌裔婺州不禄治命诸子权攒温括之间。
系是诸孤自请于朝,援绍兴流寓典故,买寺院之地安厝朝廷下本从行,即非「冒占」。
其如「嘱市膏腴」,已具前项,但未知所指「部氓」谓谁?
却须指出姓名,方见著实
一,光祖疏谓:「人方诋为推不去之谢令,泳乃视为死可葬之桐乡」。
治郡一年上下粗相孚信
本州之贤士大夫,如陈畏大卿诸人,皆劝令就此卜居
臣以于义不安,屡辞却之。
在彼初无「推不去」之讥,在此实无「死可葬」之意。
一,光祖疏谓:「以若所为,而望其为天子牧养细民,难矣」!
臣忝以从臣出守,只知奉宣天子德意抚恤小民
势家巨室或有以强凌弱者当官而行,未免怨恶
小民之无告者,却颇相安
光祖之言,恐为势要而发。
右,臣所具十四项。
其十项必待反覆体究然后得知虚实
最是中间谓臣「以营求得郡」,「以全熟申省」,「子弟冒新丧应举」,「占僧庐为葬地」四项,乃实陛下简记公朝明知国人通晓者。
光祖欺罔天听莫此为甚
照得光祖志淫好僻,素不知书;
嗜利无耻自号能吏
其在班行招权纳贿,至有「无钱十万贯,莫登乔马门」之嘲。
方遭白简,旋得处州不过丰饰厨传优待过客买嘱游士,使之扬誉中都
今冒焉得节,去天咫尺,乃敢指无为有,变是为非肆无忌惮,以诬上下
无诸而后诸人」,光祖固难责之以此,独不顾公议乎?
臣切见孝宗皇帝励精庶政无远不烛,监司风闻不当,必出自圣断与之区处
朱熹浙东提举唐仲友台州
被旨检旱行部,因民户有词,论奏仲友上章自辨,疏遂不付出,寻各与别路差遣而去。
大儒,所言又是使事仲友庶官所为又有实迹,而当时区处乃尔
光祖如一失节之妇,所论臣又皆虚诬清明之朝,岂宜有此?
陛下志绳祖武,动法孝宗
欲望圣慈并臣前后两疏御史台详与辩白,特发睿断处分施行庶几臣三十年忠洁之操,不致一旦小臣之所污辱
谨录奏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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