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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邓卫老(絅 问近思录)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八、《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五五
乾,健也,健而无息之谓乾。
如何见得天之健处?
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云云。)絅谓偏言一事,仁之用也;
专言四者,仁之体也。
仁之用莫若爱,仁之体则爱有所不能尽,必包四者论之,而后仁之体可见。
仁之一事乃所以包四者,不可离其一事而别求兼四者之仁也。
满腔子是恻隐之心」,莫只是不馁否?
「心要在腔子里」,莫只是不放却否?
所谓腔子之义,岂禅俗语耶?
腔子犹言躯壳耳,只是俗语,非禅语也。
满腔子只是言充塞周遍本来如此,未说到不馁处。
下句所说得之。
凡物有本末,不可分为两段事。
洒扫应对是其然,必有所以然。
絅窃谓是其然者,人事也;
所以然者,天理也,下学而上达也。
大概是如此,更详玩之。
杨子拔一毛不为(云云。)絅窃谓三子皆执一而不知权故也。
使杨子之拔一毛不为施之在陋巷之时,即颜子矣。
墨子之摩顶放踵施之三过其门不入之时,即禹矣。
故所谓中者,惟可与权者能之。
杨、墨学不足以知道,其心偏而不中,岂复能为禹、颜之事?
可更思之。
「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颜子、仲尼乐处所乐者何事」。
絅谓之所乐者,循理而已矣。
此等处未易一言断,且宜虚心玩味,兼考圣贤为学用力处,实下功夫,方自见得。
如此硬说,无益于事也。
「曾点漆雕已见大意」,絅谓大意者,得非天理流行之妙,圣贤作用之气象与?
二子胸中洒落,无一毫亏欠,安行天理之至,盖舜有天下而不与焉者也。
但二子已能窥测乎此,未必身造乎此也,故曰已见大意。
且如此说,亦未有病。
然须实下功夫,真有见处,方有意味耳。
「敬义夹持直上,达天德自此」。
絅谓夹持者,岂内外并进之谓乎?
直上者,岂进进不已之谓乎?
直上者,不为物欲所累而倒东来西之谓也。
视听、思虑、动作皆天理也,人但于其中要识得真与妄尔。
「识」字是紧要处,要识得时,须是学始得。
横渠先生范巽之曰:「吾辈不及古人,病源何在」?
巽之请问,先生曰:「此非难悟」。
设此语者,盖欲学者存意之不妄,庶游心浸熟,有一日脱然,如大寐之得醒耳。
横渠先生之意,正要学者将此题目时时省察,使之积久贯熟而自得之耳,非谓只要如此说杀也。
明道先生曰:「某写字时甚敬,非是要字好,只此是学」。
絅谓此正在勿忘勿助之间也。
今作字匆匆,则不复成字,是忘也。
或作意令好,则愈不能好,是助也。
以此知持敬者正勿忘勿助之间也。
若如此说,则只是要字好矣,非明道先生之意也。
伊川讲筵,不曾请俸,又不求封叙。
絅谓若是应举得官,便只当以常调自处,虽陈乞封荫可也。
本以应举得官,则当只以常调自处,此自今常人言之,如此可也。
然朝廷待士却不当如此,伊川先生所以难言之也。
但云其说甚长,则是其意以为要当从科举法都改变了,乃为正耳。
近看韩魏公论不当使道士于正殿设醮,而不知设醮之非,亦是此类。
须说到废道士而罢设醮,方是究竟也。
介甫言律是八分书,絅谓八分者,岂王氏谓其深刻犹未及于十分也?
律所以明法禁非,亦有助于教化,但于根本上少有欠阙耳。
八分是其所长处,二分乃其所阙,此言是他见得者。
盖许之之词,非讥之也。
「治天下不由井地,终无由得平。
周道只是均平」。
又曰,「井田卒归于封建乃定」。
絅按张氏言治,大抵以井田封建为主
程先生论封建,颇取柳子厚之说,而范唐鉴亦推广之。
至胡氏《管见》,乃力诋子厚,并排苏、范,其说反与程门不合。
何也?
《遗书》中只有一条论封建而取柳子厚者,其他处却不如此,恐此一段乃记录之误也。
范氏说多苟简,不足为法。
胡氏之论虽正,然其言利害亦有所偏。
要之封建郡县互有利害,但其理则当以封建为公耳。
此类且徐讲之,非今日所急也。
释氏之说,若欲穷其说而去取之,则其说未能穷,固已化而为佛矣。
絅素不喜读异端之书,然徒知其迹而未究其去著,傥遇辩诘,词必穷矣。
絅自度决不至陷溺,则亦不至骋辩。
然一物不知,君子所耻也,不知于此当何以处之?
理有未穷,则胸中不能无疑碍,虽不陷溺,亦偶然耳。
况未必不陷溺耶?
至于欲骋辩而耻不知,尤是末节,不足言。
但穷理功夫不可有所遗,然又当审其缓急之序也。
明道先生曰,周茂叔窗前草不除去,子厚观驴鸣亦谓如此。
又曰,子厚闻生皇子(云云。)絅谓此即天地生物之心而人物所得以为心者,盖仁之事也。
圣贤千言万句,所谓传心者,惟此而已。
大概然矣。
但不可只如此说了便休,须是常切玩味涵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