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王补之书 北宋 · 梅尧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七
辱书及文编书辞,见所以来临之意,推道顷所注《孙子》并所为诗。皆少时习尚狂漫,徒欲以致功名于当时者,不谓谬为人知,传在耳目,非纯儒之学,今以为愧也。适观足下十篇之作,深厚诣道,究古人之所不及,发前史之所未尽,其至乎,至者矣!前日在欧阳永叔坐中,已尝览足下之文,相与叹激理意之高远。思二十年时所见文章,始去对偶,其用已焉乎哉,字之未能安,稍安则谓之能文,岂在识道理、要趋向耶?如足下今日之文,当其时可谓杰出矣。况今榜中有兄弟父子雄才奥学,若曾子固、苏轼之徒,又不可拟议,是过于唐元和之人绝甚。元和时,韩退之耳。退之于今可以当吾永叔,其李翱、皇甫湜、柳子厚,未能当吾永叔之门人也。足下亦在其门人之列。仆生于是时,得遍识而遍观其进退道德,亦以乐也。又游从于其间,为幸何如!虽智不迨,不敢退避,庶几附光渐润,期有闻于后世耳。足下诚详仆言,是欤?他日冀更来与足下面论,兹以答勤勤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