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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公辅北宋 1021 — 1072
若耶溪 北宋 · 钱公辅
七言律诗 押删韵
若耶溪若耶山,浪影溶溶入醉颜。
仙客曾因一箭赠,樵风长到五云关。
数峰蘸碧轻清外,双舸浮春上下閒。
料得当年乘兴子,为贪烟水宿前湾(同上书卷七)
禹穴 北宋 · 钱公辅
七言律诗 押覃韵
一朵云根压众岚,古传深坎自天錾。
藏书未必先王事,好怪惟闻太史探。
洞府閒来何寂寞,龙髯垂处认䰐鬖。
近岩更剖知章字,谩识奇踪意自甘(同上书卷八)
众乐亭二首 其一 北宋 · 钱公辅
七言律诗 押东韵
谁把江湖付此翁,江湖更在广城中。
葺成世界三千景,占得鹏天九万风
宴豆四时諠画鼓,游人两岸跨长虹。
他年若数东南胜,须作蓬邱第一宫。
其二
七言律诗 押麻韵
势压平湖四面佳,好风明月是生涯。
鲸鲵背上浮三岛,菡萏香中放两衙。
屏列已疑云母净,帘垂不待水精奢。
此心会笑元丞相,终日楼台为一家元袁桷《延祐四明志》卷二○)
许仲涂郎中游山 北宋 · 钱公辅
七言绝句 押灰韵
每同南郭先生到,今伴东牟太守来。
自顾拙疏聊自乐,白云径里踏荒苔(《舆地纪胜》卷四二《淮南东路·滁州》)
蓬莱 北宋 · 钱公辅
蓬莱谪居香案吏,此语昔自微之始。
后人慷慨慕前芬,高阁雄名由此起。
一从圮废知几年,栋摧础断埋空山。
遗踪馀址杳何处,惟有竹树荒芜閒。
过者徘徊游者惜,举头不见溪山色。
寂寞无人欲问谁,神仙有景真虚掷。
一兴一弊固有时,主人旌旆来何迟。
下车铓刃得优逸,痛此旧事几凌夷。
呼工萃材若河决,正值西成农隙月。
屹然大厦立层巅,百尺崇基鬼神拔。
虹蜺截空崖险平,一级一级烟云生。
步武陵虚眉睫湿,四面四面屏障迎。
时携宾佐恣吟赏,笙歌辈类文章党。
回眸眩晃相顾笑,莫辨人间与天上。
观风龌龊环翠低,左右罗列如婴儿。
鉴湖浩渺稽岭秀,上下延揖生光辉。
秋日凄清春日媚,冬宜饮雪夏宜醉。
四时风景各一全,须言不是寻常地。
乃知真境未易彰,神物宝护天缄藏。
人谋暗与鬼工合,一日剖露如腾骧。
越王台榭荒凉后,唐相英灵磨灭久。
千岩万壑幽隐处,而今尽入人襟袖。
凭栏黯黯半斜阳,烧烟渔火凝寒光。
此时撇起千里恨,使人凄哽生断肠。
隔帘依依渐明月,酒气浩荡歌声滑。
此时放出百杯欢,使人雍容重击节。
惟公独作蓬莱主,夜拥琴书杂樽俎。
胸中气焰欲干斗,座上辞锋欣捉麈。
嗟余时作蓬莱客,赋咏登临儒者职。
千日徒教混醉醒,七言未解锵金石。
蓬莱本在沧溟中,那知平地别有宫。
方壶圆峤咫尺是,愿乘鹏翼长西东。
满筵谁匪蓬莱宾,阖境尽是蓬莱民。
人人共结蓬莱约,行行醉看蓬莱春宋孔延之会稽掇英总集》卷一)
寄题翠麓寺呈伯强寺丞 北宋 · 钱公辅
 押尤韵
曩时曾作家山游,亭有翠麓排新幽。
疏轩密牖锵戛,烈风劲雨飕飗。
呀然出户瞰山足,屹然数竿围上头。
扫除云峰耸客步,煎煮锡水供茶瓯。
我时既合众宾饮,醉岸山帻心迟留。
山僧领我丐诗榜,诗未脱吻惊旋辀。
四方环走倏已晚,十载负约今方酬。
珍蓝增葺想胜旧,我已白首縻藩州。
何当一赋归去来,再款岩室空披搜。
吾宗道人正嘉遁,摆脱世上无穷忧。
欣逢主人贤且令,泉石笑傲都相求。
上人洒扫莫暂闲,行行逆我西来舟元陈世隆《宋诗拾遗》卷四)
福州 北宋 · 钱公辅
 押词韵第十八部
七闽天东南,群山号未绝。
其中长乐郡,佳丽比吴越
日出朝可攀,地温冬不雪(同上书卷一二八《福建路·福州》)
王右军宅辞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皇朝文鉴》卷三○
晋王右军宅于越之蕺山,为浮图,而绘像存焉。
好事者犹能指墨池、鹅池之遗迹,而表识其上。
予尝恨东南山之佳、水之胜,多夺于浮图氏,而衣冠隐沦无一人得之者。
既过右军宅,掷文以吊之,曰:
晋去今兮,千龄未馀。
彼山峨兮,晋贤人之故居。
故居泯其几时兮,今变化于浮图。
呜呼伤哉!
绝云巍岗,葱葱苍苍,竹茂草美,烟高气长。
古松蓊兮虬盘,怪石呀兮虎骧。
前稽岭之横峙兮,下鉴水之辉光。
远市井之喧卑兮,据城垒之低昂。
春可游而纵望兮,夏可息而凄凉;
秋可登而感慨兮,冬可处而乐康
无一时之不得宜兮,环一目而周四方。
真孤高之所庐兮,非丑族之能当。
生宜形体之放浪兮,死宜魂魄之栖藏。
呜呼伤哉!
彼灵何之兮,默不闻一怪与一祥。
果无知兮,徒结塞予之中肠;
果有知兮,奚坐视缁徒之贼戕?
将后叶之湮沦兮,无能振其祖芳。
抑乱离之荐遭兮,百易主而百亡?
吾固弗得而知兮,兹涕泗而徜徉。
嗟道之衰兮,异类蠹侵而日昌。
嗟越之雄兮,岂微一丈夫之勇刚。
如可赎兮,虽万金可捐,万室可偿。
胡恬夷而莫丑兮,往往助资其栋梁?
聊捐文于山之侧兮,将镵石乎洲之堂。
嗟嗟越人,穷千万春兮,宜吾文之弗忘。
明堂配侑议治平元年正月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宋朝事实》卷一、《宋史》卷一○一《礼志》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续通典》卷四八
谨按三代之法,郊以祭天而明堂以祭五帝。
郊之祭,以始封之祖有圣人之德者配焉;
明堂之祭,以创业继体之君有圣人之德者配焉。
故《孝经》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又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
周公言之,则严父也;
成王言之,则严祖也。
方是之时,政则周公,祭则成王,亦安在乎必严其父哉!
《我将》之诗是也。
后世失礼,不足考据。
请一以周事言之:臣窃谓圣宋崛起,非有始封之祖也,则创业之君遂为太祖矣。
太祖则周之后,配祭于郊者也。
太宗则周之文王,配祭于明堂者也。
此二配者,至大至重,万世不迁之法也。
真宗则周之武王,宗乎庙而不祧者也,虽有配天之功,而无配天之祭。
未闻成王以严父之故,废文王配天之祭而移于武王也。
仁宗则周之成王也,虽有配天之业,而亦无配天之祭。
亦未闻康王以严父之故,废文王配天之祭而移于成王也。
孔子之心推周公之志,则严父也;
周公之心摄成王之祭,则严祖也。
严祖、严父,其义一也。
下至于两汉,去圣未甚远,而明堂配祭,东汉为得。
西汉时,则孝武始营明堂,而以高帝配之,其后又以景帝配之,孝武之后无闻焉。
东汉时,则孝明始建明堂,而以光武配之,其后孝章孝安又以光武配之,孝安之后无闻焉。
当始配之代,适符严父之说,及时异事迁,而章、安二帝亦弗之变,此最为近古而合乎礼者也。
有唐始在孝和时则以高宗配之,在明皇时则以睿宗配之,在永泰时则以肃宗配之。
礼官杜鸿渐、王泾辈不能推明经训,务合古初,反雷同其论,以惑时主,延及于今,牢不可破。
当仁宗嗣位之初,倘有建是论者,则配天之祭,常在乎太祖太宗矣。
当时无一言者,故使宗周之典礼,不明于圣代;
而有唐之曲学,流弊乎后人。
愿陛下深诏有司,博谋群贤,使配天之祭不胶于严父,而严父之道不专乎配天,循宗周之典礼,替有唐之曲学。
乞修整圮坏营舍奏治平元年六月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宋会要辑稿》兵六之一四(第七册第六八六一页)
伏见大雨之后,营舍必有圮坏,宜选能吏相视,可修者修完。
乞裁损度牒以去剃度之冗奏熙宁元年七月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群书考索》后集卷六三、《璧水群英待问会元》卷八六
祠部遇岁饥河决,鬻度牒以佐一时之急。
若于无事时,立为陈乞恩例,则亦可惜。
欲乞自今宫禁,遇圣节恩赐度牒,并裁损或减半为紫衣,稍去剃度之冗。
广德军谢上表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皇朝文鉴》卷六六、《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一
旷官罪大,夺位秩者弥年;
享帝恩隆,回雷霆于数日。
籍还省部,身忝军牙。
宠灵,伏深感惧。
伏念臣江湖贱士,岩穴孤生,出逢圣辰,升备法从。
学非深造,粗能明致治之方;
心不茍容,姑欲罄事君之节。
义当有在,虽富贵诱之而不回;
职所宜言,虽斧钺威之而益厉。
果由官守,遂正典刑。
放之穷山,所以苦其心志;
授之散秩,将以饿其体肤。
期没齿于蒿莱,敢希荣于轩冕!
岂图宽宥,尚被采收。
死灰谁谓乎复然,白骨安知乎再肉?
便乡守垒,上冢还家,百计安闲,一身妥逸。
使其自请,未必能然。
此盖伏遇陛下化极文明,恩渐动植。
如天之覆,远则弥周;
如日之中,幽无不烛。
遂容驽质,猥玷鸿私。
况是桐川,独居江左
俗虽僻陋,而称风物之良;
地虽褊迫,而有山林之胜。
养兹不肖,孰曰匪宜?
修省所以饬躬,惟忠勤所以报国。
有民有社,固恪奉于训词;
为子为臣,方益坚于素节。
誓殚犬马,仰答龙光。
学谕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嘉靖《南畿志》卷五八
惟桐川,古宣州广德县
而本朝开宝八年江南李氏既平,有司上地域图。
至太平兴国四年,乃命以军而守长之。
由李氏之前推而上之,至于唐,盖未甚远,而衣冠显于时者无闻焉。
由建军之后,顺而下之,至于今,未尝有一人名落于仕网者。
问其就进士举者,盖九人而已。
吁,甚哉!
夫以二大邑之境壤,数万家之生齿,而学者才九人。
由今之初至今数百年,天下仕者如林,而此土无一人,是岂此土之罪哉?
由乎学者之寡也;
是岂学者之过哉?
由乎教者之鲜也。
虽然,予知之矣。
非无俊良,而困于贫;
虽完足,而诱于目前之利使然。
盖教日弛于上,而民犹莫知学,况寂寥而无教也哉!
久矣,此邦之无教也。
俗益鄙,学亦隳,民弗知礼义廉耻之化,而惟刑是威;
士不识道德诚明之归,而徒学是名。
以江右之迩,圣化之洽,而犹若是,为守长者可以宴然而弗思乎?
今使民自择其子弟,年未过十五,神容端爽,性行善良,而愿于学者,上于守长。
而守长当为立黉宫以安处之,选明师以训导之。
日讲月试,使之知教;
时升岁进,使之知劝。
雍雍如也,彬彬如也,俟其有成,经行脩明,则足以充有司之荐;
毅然有立,道德充备,则足以待天子之取。
文翁倡化于蜀,而得相如、子云;
常衮兴学于闽,而得欧阳詹,其后学者日盛,贤公名卿皆出于此。
乃知学之成,在人而不在天,系教而不系地也。
太守之谕,考之于古,则庶几焉。
夫学校兴于上,则文采灿于下;
礼义讲于郡,孝弟行于乡。
上有深明之训,则下有茂美之俗;
郡有衣冠之劝,则乡有廉耻之慕。
从古及今,一治一坏,一盛一衰,未有不由此者。
惟我郡大夫与我僚属,其明论此谕,使共趋之。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七
奉违未几,殊深驰向。
使至,先蒙圆封为贶,益用钦戢。
伏喜阳生,尊候均福,慰浣慰浣。
至节不果前庆,唯冀倍迎休祉,伫期享此履长,虔祝万一也。
王向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宋人法书》第一册、《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九
公辅启:别久,问稀日迟。
还辕之来,得元珍书,乃知忧祸,归于故里。
荣养未几,不遂雅志,痛当奈何!
痛当奈何!
冬序已晚,不审孝履何若。
未由面慰,惟冀节哀,以力大事。
远情所祝,不宣。
公辅手启公默秘校
大孝服舍,张微之同此哀苦,料日得相依,足以自宽。
季冬初七日
胡完夫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六七
予闻江出岷山,其源之微,若瓮口焉。
及其至也,浩浩汹汹,为穷天之浸;
绵环数千里,为到海之渎。
其泽乎人而利乎物,为沟川之冠,是何也?
流之弗已而益之者众也。
宋因唐,以进士一科取天下士为最广,而科之最上者五人独得贵官。
自神宗以来,未有改也。
论者患其选之或差,而郁其人之未称,一日,相与谋谟而变更之。
既已定令矣,而吾乡完夫出其选。
吁!
其幸也哉?
其非幸也哉?
虽然,予谓子之胸中所自有者,是子之岷山也。
今之居是科,适丁其更令之时,歛手一官,孰为重轻?
是子之瓮口也。
以子之岷山,顺而导利之;
以子瓮口,大而扩充之;
浚子之流使日达,来子之益使日众。
兹而后,予见子之泽乎人而利乎物也。
兹而后,予又见子之穷天而到海也。
傥弗思乎是,而谓始仕之薄,怅然弗足于中,是则非予所敢知也。
以子之贤,其知所以自处矣,予又何言?
而子退退焉,索言于予,予于是为岷江之说焉。
予非好言者也。
艮说赠章表民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六七
世有章子表民,怀其文,负其道以仕。
仕为小官,不得志,一止而不复籍,七年于兹矣。
有劝之仕者,章子不笑则怒,不怒则辨,莫复有言者。
以见于愚,愚谓章子曰:章子学《易》,知《艮》乎?
愚尝闻胡子说《艮》,愚请为子言《艮》之说。
胡子曰:《震》动也,以象云,则雷也。
《艮》止也,以象云,则山也。
君子之动,法雷者也;
君子之止,法山者也。
然圣人于《艮》,则丁宁而教戒之曰:时止则止,时行则行。
其于《震》也,独无所教戒云者,何耶?
是盖有其说。
夫君子之动,法雷者也。
夫雷动而有声,所以佐天地发生茂育之道者,莫如雷焉。
当雷之发生,雷则隐然,剖声于无端,而勾萌飞走,莫不感遂。
及夏之茂育,雷又阗然,宣阳畅威,以鼓舞震惊,就成天地之化。
至于秋,至于冬,化既周矣,功既完矣,雷则寞然收声,退藏于阴,复归于无。
故雷之于动,动而不失其节者也。
君子之出处语默,如雷而已矣,何教诫之为也?
君子之止,法山者也。
若山则不然,至隆崇者也,至敦重者也,一著而不拔者也,正而不更者也。
君子有时而止焉,如山之隆崇可也,如山之敦重可也;
如山之不拔、不更,未可也。
如山之不拔不更,则是伊尹不聘汤,太公不佐周,孔子不去鲁,孟子不适梁也。
故教戒之焉,曰:时有可止而止,时有可行而行。
明者得之,足以因时而有立;
昧者失之,所以自放于山林,长往而不还,冥行噤死,无铢两之效。
可矜也!
可悲也!
由不达于圣人教戒之说也。
章子固学《易》矣,然则法雷乎?
法山乎?
如法雷,则雷之动,固有其节矣;
如法山,则圣人之教戒胡弗遵?
章子以为时,可行乎,则固仕矣;
以为戒可行乎,则今之所谓贤有禄者皆非耶?
孔子之时何时也,孟子之时何时也?
彼犹且规规奔走而不悔者,以己怀其道,哀斯民之不被其泽。
使己之道有遇而施焉,则泽渐于无垠,化流于无穷。
与夫垂空言,不一遇而死,孰得孰失、孰轻孰重哉?
其言曰:「古之人,三月无君则吊,三月不仕,则皇皇如也」。
此何也?
惟恐己时之一失,而己道之不一施也。
《艮》之说然也,孔子、孟轲亦然也。
抑愚又闻,为仕者有二端:有为道而仕者,有为贫而仕者。
三公九卿列大夫、郡士之职,茍可以行其志、伸其道者,此为道之仕也;
抱关击柝,乘田委吏,掌故执戟,茍可以活其身、存其志者,此为贫之仕也。
章子上则不欲为道之仕,下又不忍为为贫之仕。
无一田以归,无一屋以居,钳舌束身,茫然自固,持此,欲安之乎?
噫!
如雷之动,乃可谓贤;
如川而止,道未必完。
下爵上位,章子疾起;
污隆从时,章子疾驰。
卑愁穷苦,何以久处?
官无钜小,要以伸道
位高而伸,章子之仁;
位卑怀禄,章子不辱。
命之曰《艮说》,以遗章子
李白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七
夫音不可阙笙竽琴瑟,味不可阙珍羞百品,圣人之言不可阙歌咏讽诵。
余少小,读圣人书,意怠则息,息则卧,卧已复读,如是者自不已,然后乃能知圣人用心,圣人之教深。
他日怠不卧,且于藏书中得《太白集》,伏而读之,恍然如听金石祝𣣄,而继之以笙竽琴瑟也。
人日享太牢而饫焉,必求珍羞百品而嗜之。
非其轻太牢而重百品,理所然也。
太白之于学圣道者,其亦几于是乎。
观其卷,初,若《远别离》、《蜀道难》、《胡无人》、《战城南》之比,皆辞气抑扬,始怪骇而终絜;
语虽放荡逸伟,如骐骥勇怒、怒龙奋水之可畏,其不也必造乎理,然后折而正之
非材雄性挺,包括仁义者,畴能若是?
惜哉!
使彼数百篇皆与此类,则庶几推道可复,而后世无郑节之蠹焉。
昔夫子删《诗》,皆讽刺褒美、温丽粹雅之兼备,而又能被于管弦者存之,其弗协是者去之。
故其三百五篇,淳淳然如和氏之在世,而人莫得指其瑕也。
乌呼!
太白之作,不出于夫子之前,夫子之删,不当乎太白之后,吾安知太白之为幸也!
柳宗元 北宋 · 钱公辅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七
余读柳宗元之文,疑其数人共为之者,是何淳駮正诞之不侔也!
其言无不以周、孔为宗质,夫弗类于淳然耶?
及乎语释、老,则混混而不知避,夫弗类于駮然耶?
前人之言,一有涉怪者,必折之,使归吾圣人域而后已,夫弗类于正然耶?
及乎谈天人,列祸福,则入于冥茫自然之说,而弗系于教化,夫弗类于诞然耶?
宗元,一人耳,而其言乃反异如是,余故曰疑其数人共为之也。
余尝读唐史,验其行事,亦与其言同。
噫,其亦欲高而不得其所以高者乎?
虽然,弗生于鲁耳。
使生于鲁,余恐圣人之时,不复有闻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