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承书中谕及：「昔时开悟，旷然无疑，但无始以来，烦恼习气未能顿尽」。然心外无剩法者，不知烦恼习气是何物，而欲尽之？若起此心，翻成认贼为子也。从上以来，但有言说，乃是随病设药。纵有烦恼习气，但以如来知见治之，皆是善全方便诱引之说。若是定有习气可治，却是心外有法而可尽之，譬如灵龟曳尾于涂，拂迹迹生，可谓将心用心，转见病生。茍能明达心外无法，法外无心，心法既无，更欲教谁顿尽邪？伏奉来谕，略叙少答，以为山中之信耳。

告诸禅学，要穷此道，切须自看，无人替代。时中或是看得因缘，自有欢喜入处，却来入室吐露，待为品评是非深浅。如未发明，但且歇去。道自现前，苦苦驰求，转增迷闷。此是离言之道，要在自肯，不繇他悟。如此发明，方明了达无量劫来生死根本。若见得离言之道，即见一切声色言语是非，更无别法。若不见离言之道，便将类会目前差别因缘，以为所得。只恐误认门庭，目前光影，自不觉知，翻成剩法，到头只是自谩，枉费心力。宜乎昼夜克己精诚，行往观察，微细审思，别无用心，久远自然有个入路，非是朝夕学成事业。若也不能如是参详，不如看经持课，度此残生，亦自胜如乱生谤法。若送老之时，敢保成个无事人，更无他累。其馀入室，今去朔望两度，却请访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