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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 北宋 · 释元照
七言律诗 押灰韵
今古区区滚世埃,此中莲社为谁开。
从教靖节攒眉去,却喜刘雷拄步来。
百计坦平心地静,点光回照玉蕖开。
翻嗟当日彭泽,拍手空歌归去来(宋施谔《淳祐临安志》宁国院条(清抄本))
白云庵 北宋 · 释元照
 押屑韵
道人倦逢迎,结庵就岩穴。
静爱山头云,空濛如积雪。
随风亦卷舒,触石更明灭。
却忆古人诗,祗可自怡悦宋陈起《圣宋高僧诗选》后集下)
北山松轩 北宋 · 释元照
 押词韵第十七部
筑室已清旷,栽松更幽寂。
为爱金石姿,不逐风霜易。
飕飗合琴引,郁密助山色。
待折最高枝,谈对千拳石宋林表民天台续集别编》卷二)
求法颂 北宋 · 释元照
僧统号求法,乃见出家心。
未审以何求,为求便等法。
了知求即法,无复更他求。
将求求佛法,何不自求求(《芝园遗编》卷下)
三衣赋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
吾有三衣,古圣真规。
粗疏麻苧为其体,兽毛蚕口,害命伤慈。
黑木兰坏其色,五正五间,涉俗生讥。
其奉持也如鸟两翼,其敬护也如身薄皮。
信是恒沙诸佛之标帜,贤圣沙门之轨仪。
九十六道起信之首,二十五有植福之基。
是以坚誓兽王忍死而频加称叹,莲华色女作戏而尽断贪痴。
弘誓甚重,至德难思,龙被免金翅之祸,人得息战敌之危。
末流浮薄,正教衰迟,竞货乱朱之服,卒遭滥吹之嗤。
壮大于贡高我慢,欺压于硕德厖眉。
习以成俗,愚不知非。
汝当敬遵彝范,仰荷恩慈,时时自庆,步步勿离。
潜神乐国兮铢衣自被,垂形忍界兮报服常随。
劫石可销,想斯言而不泯;
太空有尽,谅此志以难移。
按:《道具赋》,续藏经第二编第一○套第三册。
铁钵赋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道具赋
吾有铁钵,裁制合辙。
斗半为量,不大不小;
烟熏治,唯光唯洁。
似二分之明珠,若将圆之皎月。
清晨入聚,群心发越。
黄粱倾散,有若金沙;
白淅高堆,宛如积雪。
与香积之变现无殊,比自然之天供何别。
咨尔同舟,宜自檃括。
不耕不粒,不锄不割,有生之命,自何而活?
且夫口腹无厌,贪源叵竭,正念微乖,罗刹已夺。
嗜一时之甘味,为万劫之饥渴。
万金可受,保君未彻;
杯水难堪,圣教明说。
是宜五观无违,三匙有节。
慎勿枉彼信施,以养秽躯;
会须藉此资缘,早求自脱。
坐具赋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道具赋
吾有坐具,裁量有据。
其色相则一类袈裟,其物体则两重疏布。
长四广三,坏新揲故。
彼形之大者,可用开增;
吾身之小兮,从初制度。
好大恶小,但责他非;
反制为开,焉知自误?
尝闻比丘身者五分之塔也,尼师坛者四方之基也。
是则道者所资,岂宜身之为护?
安禅讲法,敷之无失于威仪;
入聚游方,持之勿离于跬步。
不然,诸律有违制刑科,一生无如法坐处。
漉囊赋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
吾有漉囊,制造有方。
致练作底,熟铁为匡。
其用泸兮深须谛视,其还放兮切忌损伤。
宜知我佛仁慈,尚不遗于微物;
将使吾曹饮用,得幸免于馀殃。
一化境中,上下皆制;
半由旬内,往返须将。
世多轻略,孰究否臧?
或闻而不制,嗤为小道;
或制而不用,但悬于草堂。
斯由内无慈悯,外恣疏往,塞来蒙之津径,害吾教之纪纲。
汝当存诚捋守,竭力恢张。
岂止四生有赖,抑使三宝增光(《道具赋》。)
往:据文意似当作「狂」。
锡杖赋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道具赋
吾有一锡,裁制有式。
上下三停,耸干六尺。
十二环圜而无缺,示因缘乃死乃生;
两钻开而复同,显空有不离不即。
匪以扶羸,唯将丐食。
执之兮居然寂寂,振之兮其鸣历历。
直欲使诸有门,开三途苦息。
随身所止,悬之屋壁,尘垢易生,长须拂拭。
掷云外兮不以为难,解虎竞兮未须劳力。
幸哉凡愚,踏夫圣迹,外露粗暴,内怀荆棘。
用之舍之兮,能无夕惕?
论增戒书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
某月日,释元照谨熏涤裁书,献于权府运使门下。
贫道自龆龀出家,冠年比试获中,洎落发禀戒,潜心于佛乘,十有六载。
自度庸昧,区区于卷策间,虽不能深造圣人之渊蕴,然亦粗领万分之一二。
今不避狂斐,辄敢言于左右。
夫佛之教,大率指万化而归一心,即一心而见自性。
性之为体,湛寂虚旷,朗彻无碍,其高不可踰,其广不可际。
无生佛焉,无依正焉,无死生焉,无去来焉,无愚智焉,无物我焉,平等一相,一相无相。
是谓法界焉、常住焉、真如焉、实相焉、如来藏焉、首楞严焉、般若焉、涅槃焉,种种异号,其实一也。
圣人觉之谓之菩提,众生昧之谓之烦恼。
圣人将以其所觉而觉其所昧,于是无像而像,现百亿之容仪;
无说而说,出大千之经卷。
机分异类,说有殊途,要其所归,无越三藏,所谓经、律、论也;
示其所修,则有三学,所谓戒、定、慧也。
戒也者,所以轨范于身口也;
定、慧也者,所以融冶于性情也。
然陟远者未始不自于迩,入室者未始不由于户,是故三藏、三学必推戒律为首焉。
伊昔南山律师专以此学为己任,操觚著撰,大倡其要,一家部帙计三百馀轴。
贫道虽不敏,尝从事于此宗矣。
且知夫戒者,截苦海之舟航,发万善之端绪,三乘圣贤之所尊敬,历代祖师之所传通。
但受之者心有明昧,学有精粗,而不能一揆,故有初受者焉、重增者焉。
故律明发心,则有三品:一者唯期脱苦,专求自利,名为下品,此二乘心也。
二者为物解疑,自他兼济,名为中品,此小菩萨心也。
三者忘己利生,福智双运,了达本性,求佛菩提,名为上品,此大菩萨心也。
审知初受,但发中下,佛开重增,转为上品,此所谓增戒也。
高僧传》,宋元嘉十一年,有梵僧名僧伽跋摩,为祗桓寺慧义等五十许人度蔡州岸,驾船江中,重增戒法
又准《戒坛图经》,唐乾封二年南山律师京兆府为诸岳渎沙门,春夏二时,再行重受,以至《四分律》、《成实论》、《师资传》等,并明重增之,实佛教之常仪僧徒之本事耳。
然彼诸师不知所以,相与鼓惑斗搆纷纭者,盖亦有说焉。
贫道熙宁间自温、台游方,还本受业,院在祥符寺东南隅,闭户专业,谢去人事,乘闲挥麈,赞述戒律。
无何,谬为人所知,遂有远方之朋,负笈日至而就学焉。
每患正法下衰,人情鄙薄,僧纲解纽,非一日矣,辄不自料,颇有意于扶持。
故夫来者必博之以禅智,约之以法律。
持盂丐食,以充其口腹;
疏布裁衣,以蔽其形苦。
日加朔引,夕增励修,出处语默,率遵于佛制。
如是数年间,罔敢自怠,然将行古道,必反常情,往往同俦辈以为矫异骇众,而窥伺短失者有矣。
窃自解曰:孔子云「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予事佛尽诚,人以为诈,不亦宜乎?
孔子圣人也,言无口过,行无怨恶,然犹不免世俗之憎嫉,故尝疑于桓魋、辱于阳虎、畏于匡人、困于陈蔡,况一末下庸僧,学古背俗,而不为人之所恶者,其可得乎?
以致彼徒率因行事,有所不同,夙怀忿愠,乃乘是增戒之势,以致斗讼。
其意无他,直欲以无辜之人陷于缧绁之中耳。
自念与时寡合,一无势援,独力不能加众,厥或枉遭刑戮,固无惜于一身,但恐遏绝律风,使无闻于后世耳。
恭惟权府运使负伊周之才,佐唐虞之主。
文声治术卓出于群英,仁政德风下临于庶物,愿垂明鉴,少赐哀矜。
苟得戒法流通,三宝住世,则《涅槃》所谓「我灭度后,以正法付嘱国王大臣」,斯言殆有所寄也。
事重,繄叩情深,冒渎尊严,岂胜战汗!
不宣。
按:《芝园集》卷下,续藏经第二编第一○套第四册。
慈悯三藏集书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芝园集》卷下
某月日,释元照谨斋沐裁书,献于权府朝奉明公
贫道尝闻:律,佛所制也;
教,佛所说也;
禅,佛所示也。
是三者皆出于佛,曰三学,曰六度,故为佛者不可滞于一端。
威仪轨度,持犯开遮,皆见于律,非学无以自明;
权实偏圆,观行因果,皆见于教,非学无以自辨;
识心达本,忘筌离相,皆见于禅,非学无以自悟。
经曰「归源性无二,方便有多门」,是则律与教与禅同出而异名,殊途而一贯。
所谓同出者,出于一心也;
一贯者,会于一性也。
心性也者,一切众生,见前觉知之体也。
其量虚寂,其用亘广,潜于万化之际,见于动用之中,四相流而不迁,三惑覆而常
奈何沤生觉海,云点太清,岸逐舟移,花因眚发,炽然妄动,瞢然昏塞,纷然驰散,非一朝一夕矣。
吾佛哀之,将使复其本也,于是制其妄动,故谓之律;
辟其昏塞,故谓之教;
摄其驰散,故谓之禅。
以是观之,律亦心也,教亦心也,禅亦心也。
三者皆我自心,岂容是非彼此于其间哉?
不然,则心外有法,未契佛祖上乘之旨也。
是以自古知识,节行超迈,未始不禀于律;
博涉经论,未始不知于教;
希夷淡泊,未始不通于禅。
历观三代《高僧传》,至有木食草衣,孤节苦行,卓然风霜,不改其操,铿然忧喜,未达其心,故得振清望于当时,垂令模于史籍。
近世慧林、孝本、法云、大秀,皆释门之豪杰,举扬宗风,激励修奉,天下缁儒,云奔草偃,率从其化。
自是其徒稍知顿悟渐修之门,藉教悟宗之理。
但古今学者,自有党宗蔽曲之净,谓了心见性,何假修行,认放荡为通方,嗤持守为执相,残毁正教,瞖罔来蒙,故《慈悯三藏文集》于是乎作也。
斯实救一时之讹弊,护佛法之纪纲耳。
而况一破一立,或抑或扬,乃释门述作之通规,义学讨论之常事也。
西天诸论,大小相攻,或空有争驰,或性相勍敌,二部、五部,十八、五百,异执支离,于今不绝。
此方传教,华严、贤首、天台、慈恩,互相斥夺,章疏竞行。
亦犹儒家鲁史《春秋》,学开五传;
《国风》《雅》《颂》,分为四《诗》。
孟氏辞辟于杨墨,子云无取于老庄。
郑玄、王肃,师资形矛盾之谈;
刘向、刘歆,父子有异同之论。
至如宗门,自达摩西来,衣钵相传,迨于五祖而下,则南北分宗。
其后各建门庭,而五家派别,云门、临济,当世盛行,然各据师承,互相嗤笑。
又如古今语录,谓佛身为屎橛,指大藏为故纸,薄讲学为入海算沙,贬听习为分别名相,遍在禅策,不复具举。
即应讲学之师,执为谤己,而兴于诤讼耶?
盖不知古贤为物情深,方便苦口,使求鱼观月不滞于筌指耳。
贫道少小辞亲,冠年从道,寻师务学,负笈横经,于兹三十一腊矣。
不料寡薄,谬为师首,在处养徒,晨夕讲训,上酬佛祖开悟之恩,次报王臣存护之德。
顷以前任太守王公修撰持遣公符,邀命至此,俾于南寺重建戒坛
方欲纠募豪族,发首兴工,无何诸师见忌,异论锋起,以谓《慈悯集》乃贫道自撰,假彼名字,排我宗门。
曾不知此文得于古藏,编于旧录,不省寡闻,辄怀私忿。
以至讼于公府,干长吏,直欲投诸深阱,加以大石,恐愶督迫,几不能免。
窃惟古人有言「出乎尔者反乎尔」者,我既无心于物,物岂能加于我?
故唯缄默坐视,未始一辞辨之。
然恐官司未委情实,谨赍元得古本文集,并叙始末三于左右,是否枉直,惟明公裁之。
不宣。
送衣钵书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芝园集》卷下、《缁门警训》卷七、《缁门尺牍》卷七
某月日,比丘元照谨裁书献于净慈圆照禅师
元照早尝学律,知佛制,比丘必备三衣、一钵、坐具、漉囊,是为六物。
上中下根,制令遵奉。
故从其门者不可辄违,违之则抵逆上训,非所谓师资之道也。
三衣者何?
一曰僧伽梨,谓之大衣,入聚应供、登座说法则著之。
二曰郁多罗,僧谓之中衣,随众礼诵、入堂受食则著之。
三曰安陀会,谓之下衣,道路往来、寺中作务则著之。
是三种衣必以粗疏麻苧为其体,青黑木兰染其色,三肘五肘为其量。
裂碎还缝,所以息贪情也;
条叶分明,所以示福田也。
言其相,则三乘圣贤而同式;
论其名,则九十六道所未闻;
叙其功,则人得免凶危之忧。
龙被逃金翅之难,备存诸大藏,未可以卒举也。
一钵者,具云钵多罗,此云应器。
铁瓦二物,体如法也;
烟熏青翠,色如法也;
三斗斗半,量如法也。
盖是诸佛之标帜,而非廊庙之器用矣。
昔者迦叶如来授我释迦本师《智论》,所谓十三条粗布僧伽梨是也。
洎至垂灭,遣饮光尊者持之于鸡足山,以待弥勒,有以见佛佛之所尊也。
祖师西至,六代相付,表嗣法之有自,此又祖祖之所尚也。
今有讲下僧在原,奉持制物,有年数矣,近以病卒。
将启手足,嘱令以衣钵坐具奉于禅师,实以赖其慈荫、资其冥路故也。
惟禅师道迈前脩,德归庶物,黑白蚁慕,遐迩云奔,天下丛林,莫如斯盛。
窃谓事因时举,道假人弘,果蒙暂屈高明,俯从下意,许容纳受,特为奉持,如是则大圣之严制可行,诸祖之遗风未坠。
谨遣僧赍衣钵共五事,修书以道其意,可否间惟禅师裁之。
不宣。
楂庵法师论十六观经所用观法书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
元照顷年过台州,谒见于赤城,此时询及净土事,晚蒙示及惑对,其间二三疑处,摘以请益,而不蒙见答。
过往同人传其言,意如见讶,所以此际数相会,并不敢措一词。
元照仰慕吾丈学行,非一日矣,虽蒙以同辈待之,然且衷心不敢辄易,所以欲论及净土,爱师过耳,凡乡里讲员未曾与之语。
碧泉累次见闻,此人强戾自负,非学道之器,亦对之唯唯而已。
今亦欲师之相知,略举一端,可否请试裁之。
大抵诸师章记,并以十六妙观混同止观观法,故有观心观佛之诤,约心观佛之漫耳。
尝考诸大乘观法,能观心虽一,而所观境随机不同。
且说二种:一以心为所观,如天台止观、贤首法界观、还源观、南山净心观,以至少林壁观等,并指现前觉心体性为净土,如净名、心、土净、圆觉、地狱、天宫,皆为净土。
志公六祖等皆云「即心是净土,不须求西方」等,此指理体为土,唯佛一人居之,众生虽不离,而未能显。
《圆觉》、《楞严》、《占察》等诸大乘经所诠观法,皆是此方,破惑入道,无生理观。
二以诸佛菩萨修成功德,依正色像为所观,如《观佛相海经》、《普贤行法经》、《观弥勒上生》、《观无量寿佛》等,题中标定,能所分明。
此又三别:一者《观佛相海》即观释迦,《普贤行法经》即观普贤,皆不离此界,而观亦为破障灭罪,助成理观,非求生也。
二者《上生》即以心想天界弥勒内院,求生彼天(此二者不出娑婆。)
三者《观无量寿佛》十六种观,并以送想西方十万亿刹之外弥陀依正庄严,求生净土。
是故初落日观,指其路头,至第三地想成,已除疑破障,盖心念已达彼方矣。
天台疏序》云「落日悬鼓,用标送想之方」,岂非明据?
今人说十六观反令观心,乃是摄想,岂名送想耶?
故知地才成,身虽未死,心已往生,修净业入莲池中,已有华生,良由于此。
诸师反以十六观为阴境,故云「是心作佛,是心是佛」等。
且弥陀愿力积劫,修成清净境界,岂得反同众生生死阴邪?
又云「揽彼依正,归心观之」,此由不辨两土观法各异,但见本宗多赞唯心,遂一混释之。
呜呼,误却多少人邪!
每一思及,不觉潸然。
自诸师章钞行世,学教者多不生净土乡中。
诸老讲员,讲却多少《弥陀》,临终只在人家托生,是为苦事。
却是行翁行婆不知教相,直信而生者多矣。
「若尔,十六观应非理,疏中何以用三观释邪」?
答:非谓理,只是观心。
若达理则佛法,众生法心,法皆是理也,故曰「一切诸法,无非佛法,观一切法,空如实相」等。
当知能心所观境,修成净业,莲胎报,皆是因缘生法,缘生无生,即空假中何妨理
但此方心理,唯上根达理者可修。
若十六观,达者则为理,不达者则为事想,不妨皆生净土,但悟有迟速,位有浅深耳。
而宗师见天台多用观心,遂将一代观法作心解耳。
若不信者,请以《十疑论》證之。
彼云:「智者炽然求生,净土达生,体不可得,此乃真无生(炽然者猛盛也,求生即能观心,净土即所依正,皆缘生法,此则能所俱空,即为无生也。)
愚者为生所缚,闻生作生,解闻无生,作无生解,不知生即无生,无生即生(彼文第二疑甚,详请细看之。)」。
今人乃云能所俱泯,取舍皆亡,方成圆观,若存能所,即是偏邪。
呜呼,岂不与祖师相反乎?
又云:「以心想佛,此是取舍生死心,何能生净土?
故谈净土者不取言能所取舍往来之义,而不知能所取舍等,皆缘生法。
缘生无生,故泯能所取舍;
无生而生,故不妨能所取舍;
不出法性,故能所取舍,无非自心。
若尔,以心取境,则非唯心义邪」?
答:祖师云,凡欲修,先了方法。
唯心但是了达诸法,非谓唯心顽然不动,都无心念。
故《摄论》云唯识义不失,亦不无能取所取,当知终日想彼净土,取彼净业。
若能若所,无非自心,皆非他法。
乃至舍此生彼,虽过十万亿刹,未始出于心外,只由净秽唯心,故使往来无碍。
譬如江南江北,虽彼此往来,而不出大宋天下。
非谓唯心守心不动,非谓理凝然寂住。
若谓守心亡能绝所为理者,祖师那云「用标送想之方」邪?
岂非送心往于彼方,方名净土观法,但了此能想所往皆缘生法,即理也?
更有释疑通妨,不能细举,信笔写去,不成次绪。
望为留心思择,俯照志心。
如更不信,请《十疑论》第二答并《十六观经》、《大无量寿佛经》等。
往古飞锡寿禅师等诸公,虽苦劝往生,亦为事理所碍,纵令分辨,终成混漫,况馀人乎!
世谓先德文字,一信其说,况容情党于其间,遂不考是非,迟疑不决。
又凡学人多以旧见为碍,他人之言难为入耳,傥令有取,密知而已,不敢外扬。
此皆人情,非实心为生死者。
幸无以人废言,或狂狷有所不到,专听慈诲,幸勿见外。
写此书时,不胜倾泪,若或见悉,弥陀会中愿为法侣。
元照再白。
按:《芝苑遗编》卷下,续藏经第二编第一○套第三册。
送闻伯龙归太学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芝园集》卷下
余学佛外,尝阅先儒书,观古圣人立言垂法,大率使人修己、治性、立身、行道,且与夫众人异焉。
柰何后世学者资性有淳薄,所习有高下,虽皆读书为儒,而有修者焉,有不修者焉,则君子小人见矣。
孔子谓子夏曰:「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今之业儒者,诵其书不为不多,与之议论,落落可听,发为文章,郁郁可观。
然以才俊自负,轻浮贡傲,嬉游纵诞,无所而不至,是故求其为君子儒者或寡矣。
余素未识闻君,已见长者称其性行,时辈服其才业。
及一见之,听其言,观其行,果如余所闻。
每谓人曰:「此所谓君子儒也,宜乎贵矣」。
适闻促装,将复于太学,故直书以勉之,庶有所补焉。
温州褒法师行业录序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芝园集》卷上
法师名契褒字天锡永嘉横阳徐氏子。
幼岁厌俗,投兴业寺寿圣院出家剃发,二十进具戒,遂游学四方。
越州天衣山,见昙翼禅师生平事业,慨然有景慕之志,誓发心终身诵经为业。
俗年七十八,至和改元十二月二十七日,澡浴易衣已,念佛而终。
其诸大乘经咒、佛名,或目览口诵,或刺血书写,或逐字敬礼,并具录如右。
当时文士有过其塔,率多留咏,略录其三章,则师之功行可见矣。
四子要言序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芝园集》卷下
天道体刚而用柔,地道体柔而用刚,人生天地间,禀天地二气而为体,固当法天地而为行。
古先圣王能尽天地之理,法天之柔所以教人行仁也,法地之刚所以教人为义也。
是故仁主于慈爱,义主于果断,此人伦之大本,儒教之宗极也。
孔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岂有他哉,故曰:「吾道一以贯之,忠恕而已」。
忠岂非义耶,恕岂非仁耶?
则知孔子言行动静,虽用舍万异,而未始出于仁义矣。
予尝阅诸子书,独爱荀、孟、扬、王,能宗孔子之道,知儒教之本。
孟子梁惠王曰:「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
文中子曰:「仁义其教之本乎」?
荀子曰:「唯仁之为守,唯义之为行」。
扬子曰:「《太玄》为仁义而作」。
所以四子之书不混于异端者,此也。
《孟子》、《文中》皆门人所录,《荀子》、《扬子》乃秉笔所撰,其文富,其事繁,非博综于儒业者,不可备览。
故于其间采摭简当精要之言,有足训世者,总为一集,题曰《四子要言》。
然在言虽简,而为学、为道、为人、为政,君臣父子、百行五常之义,亦已尽矣。
学而思之,得无补于心术哉!
高丽李相公乐道集序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芝园集》卷下
予昔见海东使臣经从吾乡,名山胜槩率多题咏,观其格致,则与夫大国文轨颇同。
后见僧统所留篇什,语句平易,思味幽远,复知僧统又知诗之深者。
比以朝辞回杭舣舟,府亨忽持李相国诗集为示。
发卷一览。
爱其学赡而识远,辞直而理诣,大率稽于释典,宗于理性,皆超拔物外之论,非所谓世俗文笔也。
处富贵而慕真寂,故以《乐道》命其题;
居尘染而守清节,故以「婆塞」标其号。
以夫道无不在,故其言触事而发,随物而应,存乎梗槩。
且录百篇,足以弘赞佛乘,启迪来裔。
岂与夫雕虫刻篆、嘲风咏月者同日而语哉?
然彼国文士能诗者甚众,而僧统独爱此集,将命镂板,流通于世,向所谓僧统知诗之深为不诬矣。
观是诗者,当体斯意。
长芦赜禅师文集序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芝园集》卷下
佛教所谓大乘师者,盖有上根利智勇厉丈夫,顿了自心,旁达诸法,缘生无性,一切皆如,无性缘生,广大悉备,安住实际,得大总持。
摩尼宝珠,出生无尽,大圆镜智,应现无差。
秉智慧刀,被弘誓铠,入生死海,游浊恶世,遍微尘刹,历恒沙劫,善巧方便,化导群生。
六度四弘,三聚四摄,如梦如幻,无舍无著。
终日说法,无法可说;
终日度生,无生可度。
众生无尽,悲智愿行,宁有尽乎?
业惑无穷,身土寿量,宁有穷乎?
发此心者,即菩提心;
行此行者,即菩萨行;
传此法者,号大乘师也
然则功高而业广,任重而道远,自非识洞天人之际,道超区宇之表,孰能三宝之重寄,为四生之良导乎?
是以在昔高僧,学优才赡,节高行苦,至有食不耕锄,衣无缯纩,忍人之所不忍,行人之所不行,扶颠持危,辟邪禦侮。
其济物也。
视形骸如朽木;
其护法也,轻性命若鸿毛。
与夫独善偷安,厌谊求寂者,日劫相倍,未足校其优劣矣。
老禅师河北洺水人,少业儒文,晚从释氏,志节超迈,学问宏博,遍历丛林,饱参宗匠。
天机既泄,学众云从,三处住持,六时精苦,门墙壁峻,规矩霜严,著述盈编,播流寰海。
传闻有日,尚或持疑,比得斯文,喟然惊叹,不意后世复有大乘师耶。
观乎《发菩提心要》,则知修行发足,不践于小道也。
观乎《自警铭》,则知笃志在道,无暇于世论也。
观乎《百二十问》,则知晨夕自检,不容于妄虑也。
观乎《诫洗面文》,则知节俭清苦,不以口腹费于僧物也。
观乎《在家行仪》,以至《公门十劝》,则知悯物情深,不择于高下也。
观乎《枯骨颂》,则知达妄穷真,不为世相所动也。
观乎《莲华胜会序》、《劝念佛颂》,则知决了死生,灵神有所归也。
观乎《坐禅》,则知志尚修习,不徒于言句也。
噫!
正道难闻,知音罕遇,方图款扣以尽所怀,俄闻暮秋奄归真寂,沉吟感槩,长吁永日。
惜乎,得非吾道衰替,不使真善知识久住世耶?
古人有言:「百年影殂,千载心在」。
览斯集者,则禅师之心可鉴矣。
释门登科记序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芝园集》卷下
三代僧史,十科取人,读诵一门,功业尤重。
皇朝著令,帝王诞辰,天下度僧,用延圣祚。
尊崇吾教,宣布真风,自古皆然,于兹尤盛。
方今州县净侍寔繁,每岁选人必量经业,开场考试,合格精通。
公榜星罗,奖平生之勤苦;
纶恩露坠,许毕世以安闲。
外被田衣,内怀戒宝,为法王子,作人天师
不事耕桑,端受信施,栖心物外,旅泊寰中。
释子之荣,岂复过此!
近世出俗,多无正因,反欲他营,不崇本业,唯图进纳,滥预法流。
或倚恃宗亲,或督迫师长,至有巡街打化,袖疏干求,送惠追陪,强颜趋谒,频遭毁辱,备历艰辛。
为者百千,成无数十,岂有荣身良策,安乐法门?
斯由当本昧出家心,抑亦为人无丈夫志。
况《莲华》妙典,鹫岭极谈,大事因缘,开佛知见。
是诸佛降灵本致,实群生悟入津途。
无量国中,不知名字,幸而闻见,那不诵持,岂独辜恩,诚为忘本!
奉勉未度者,宜加精至,早冀变通;
已达者莫废温寻,终为道业。
百金供施,实亦能消;
四辈瞻依,谅无惭德。
幻躯有尽,实行不亡,故有舌相粲若红渠,身骨碎如珠颗,具书传录,识者备闻,况《般若》有经耳之缘,《法华》校随喜之福。
幸依圣训,勿弃时阴,近期于削发为僧,远冀于破魔成佛。
若能如此,夫复何言?
所患为僧不应于十科,事佛徒消于百载,古贤深诫,宁不动心哉?
南山律师撰集录后序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三、《芝苑遗编》卷下
佛教流及此土,自后汉至曹魏,仅二百载,从其化者但剪落殊俗而已,归戒则未尝禀焉。
至嘉平中昙摩迦罗者至自西梵,阐化京洛,始依法正学宗,立《十僧受戒》,仍出《僧祗戒心》,用辅随行。
祖师所谓东夏戒律之先者是也。
逮至姚秦,首译《十诵》。
以夫真教滥觞,源流未辨,摄修之侣,于即承用。
是则纳体从乎《四分》,戒本诵彼《僧祗》,随行宗于《十诵》。
宗部之乱,由兹始矣。
尔后《四分》、《僧祗》、《五分》、《三律》继翻,有以先出戒本诠相允符,故《僧祗》一部独盛当世。
降及元魏,聪师探源究本,尅体辨行,遂辍旧所习,首讲《四分》。
道覆而下,章疏出焉已来,传习之英,递代不乏。
然犹群部乖竞,假实争驱,化制两宗,混而未判。
首师披释,宗绪虽分,而行事谋猷,亦未甚详备。
逮于南山律师出于隋唐间,博究群宗,独权戒学。
稽极圣之洪范,追法密之遗踪,顾眄乎旧章,哀矜乎后学,由是著撰兴焉。
大抵得意在乎行事,故首述《事钞》,统四藏,括两乘,区别异部,搜駮众说,实维持之宏纲,发趣之夷经也。
其次《拾义钞》者,拾毗尼之秘要;
《戒业疏》者,展止作之毛目。
故得受随体相,持犯重轻,众别仪轨,治心理身,日用之行尽矣。
故凡预吾门者,其所习虽异,而日蒙其赐,无得而称。
岂非数仞之墙,得其门者寡矣;
天时之雨,物无谢于天乎?
自是九代诸师之作,蔑如无闻。
殁后数百年间,霈然莫禦,非四依大士,垂示像季者,其孰能至于此哉!
自外钞注、传录、仪集、图纪,或发明己宗,或赞述经论,卷帙繁富,不可遽数。
但地之相远,岁之相后,况经会昌之孽,五代之乱,诸宗典籍率为煨烬,故祖师之训亡逸过半矣。
且夫教者所以辨其道,文者所以持其教,文或坠则教不存,教不存则道不明,故文之于世,是可废耶?
是以在昔尊道辅教之士,患斯文之将丧,尝揽诸名题,集为别录,使来者得其名而获其本,其所列亦已博矣。
但搜括未详,时代差误,布厝紊杂,不足披捡。
今以《内典》、《开元》等录,及戒疏、后序、诸文批志看详对会,重纂一本,各从其类,节为五科。
以其远恶清身、行根道本者莫大乎戒律,故有初也;
穷神荡累,莫深乎经论,故有次也;
持危禦侮,必在乎弘护,故有三也;
克勤自进,必假乎軏度,故有四也;
胜迹光远,必藉乎传录,故有五也。
至于卷数之开合,年历之前后,若见行,若遗逸,编入《大藏》,标题不同,悉备见于注。
仍不愧蹇陋,辄系序于后,庶览者识吾宗之大略焉。
时皇宋元丰号之岁后安居日馀杭郡沙门释元照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