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东山(一作林㟽诗) 宋 · 郑厚
五言律诗 押寒韵
小雨上东山,层层着意看。
寻泉行处僻,就石坐来寒。
赤舄归周旦,苍生起谢安。
功能成底事,一抹暮云残(明黄一龙隆庆《潮阳县志》卷一五)。
寒食登韩亭 宋 · 郑厚
七言律诗 押阳韵
燔身介子意何忙,理迹昌黎道更光。
慷慨一封论佛骨,流离万里入蛮乡。
孤芳亭角留韩木,遗爱人心比召棠。
勿谓笔端无造化,如何祛鳄似祛羊(《永乐大典》卷五三四五)。
林和靖墓 宋 · 郑厚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山前山后冢累累,处士孤坟没草莱。
古宅更遭新烧火,荒林难觅旧栽梅。
月香水影诗空好,鹤怨猿惊客共哀。
回首西泠桥外寺,晚来金碧拥楼台(清郑杰《闽诗录》丙集卷七)。
登䂬溪仙人岩 宋 · 郑厚
七言绝句 押东韵
短帽依然九日风,岩头的的问仙翁。
神仙料不私将橘,乞与陈黄方薛公(宋李俊甫《莆阳比事》卷三 《莆阳比事》:兴化县䂬溪仙人岩上有野橘,其实无时,得者以为瑞。庆历间陈方、黄仲庸,元祐间方亚夫、薛审皆以九日游岩,人得一橘,并登第。后郑厚、郑樵继得之,厚试魁南宫,樵以草泽召。厚登岩尝赋诗云云。)。
贺秦大观文启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三
茂膺眷注,涣号王庭;峻陟班联,视仪上宰。传闻四海,称赞一辞,伏惟欢庆。恭以某官道德宗工,文章盟主;箕裘相业,柱石朝家。决科独步于桂林,致身横飞于槐府。闻《诗》闻《礼》,训素承于义方;立德立功,业果优于康济。有大德而必得,慨无官而可酬。高冠台阶,荣跻秘殿。进大名而增重国体,昭异数以厌服人心。夷夏耸闻,赫赫黑头之真相;简编罕见,皇皇青史之令名。眷倚方隆,宠灵未艾。某自维驽质,上托鸿钧。小垒是拘,喜徒深于雀跃;崇墀莫及,贺尚阻于凫趋。第切情悰,难形拙讷。
贺李帅启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七、《八代四六全书》卷九
辕门仗钺,扫狂寇之陆梁;天陛出纶,涣宸恩之优异。廉印既还于旧贯,左符仍涣于新题。内联八贯之官班,外拥中权之节制。宠兼三接,荣冠一时。除目所加,佥言惟允。恭惟某官虎头封相,猿臂家声。凛朔气以横秋,挺精忠而贯日。雅量素推于邃密,清风时见于冲虚。抱节起家,欲效鲤庭之训;以身许国,遂多金印之祥,埒淮阴背水之功,迈翼德断桥之勇。比者山溪之际,寇窃为群,蹂躏方州,震惊生齿。属锋车之入觐,率王旅之徂征。未经历于旬时,已殄歼于丑类。初闻庙算,欣千载之难逢;既策戎勋,沛九天之峻渥。果见功名于韩、白,伫观政事之龚、黄。某顷以蓬踪,叨居莲幕。侧闻盛举,良慰卑悰。抚官职之羁縻,恨关山之辽邈。宾陪引步,阻观森戟之陈;驿骑传音,敢后擘笺之庆!
贺张倅启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三
仰膺成命,半刺巨藩。赞美政于中和,试长才于关决。先声所暨,公议攸归。恭惟某官学有家风,才推国器。用无施而不可,治所至而有声。望重题舆,试展夷途之骥足;眷隆当宁,行陪禁掖之鸳行。自顾萍踪,行瞻芝宇。
谢帅臣启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四、《启隽类函》卷五七
一行作吏,未应绝山吏部之交;千里投公,何恨学蛮参军之语?遽拜荐章之宠,爰增仕版之光。谢固无私,情岂能已!念慰藉之甚厚,怀喜荷以交并。窃以百粤于岭海之南,五服曰要荒之外,气秽已分于庾峤,质清终变于贪泉。人不畏其四知,仕咸罹其五瘴。橘而化枳,虽云易地之使然;薰之与莸,岂免同器而俱臭?以道里既远则在所可忽,谓耳目弗知而靡所不为。方数年以来,所习漫乖;自近日以还,此风渐革。盖监司郡守既公其赏罚,故顽夫污吏稍知所劝惩。然操牍未免于干求,若剡章尤难其取予。往者虽信而来者不可信,今日为然而明日未必然。视所以、观所由、察所安,曾莫廋其肺腑;扬以言、进以德、举以行,然后借之齿牙。苟非有灼见之明,惟恐负失举之累。伏念某脱身白屋,效力仕途,学术至迂而难极淹该,政经甚昧而未谙详练。顾俗状尘容之可笑,亦瘴气蛮烟之堪嗟。锥之处于囊中,乌能脱颖?罗而致之幕下,莫藉为媒。自甘随鸷鸟之群,谁肯作骐骥之顾?夫何际会,有此提撕!兹盖伏遇某官道以心传,仁为己任。泰山北斗而为世所仰,春风夏雨则在天有功。乐从珠履之游,广借布衣之誉。以河内太守喜闻洛阳年少之才,而水南山人起自东都多士之列,遂令顽钝,亦预甄镕。某敢不身检自将,官箴克谨?虽居乎矮屋之下,在转之清波之中。愧丈人厚而知丈人真,诚垂静听;待国士遇而为国士报,敢负此心!
汤武伊周孟子扬雄论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
汤、武非圣君,伊、周非纯臣,孟子非贤人,扬雄非君子。成汤放桀于南巢,唯有惭德,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夷齐扣马而谏,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此汤、武之罪也。去亳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召公不悦,周公作《君奭》以自解。此伊尹、周公之罪也。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三宿出昼,于予心以为速。沈同问燕可伐欤,吾应之曰可。此孟轲之罪也。「周公以来,未有汉公之懿」,此扬雄之罪也。
按:《艺圃折衷》,商务印书馆本《说郛》卷三一。又见宋余允文《尊孟辨》卷下。
汤武论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艺圃折衷
君,天也,父也,元首也。天不常雨泽而潦旱,为下土者倾而陷之,可乎?父不理生产而博饮,为子孙者鸩而戕之,可乎?头目昏重,一身之累,于腹心股肱者谋而易置之,可乎?其不可也必矣。汤、武之罪当无所逃。彼其自恕,与天下后世恕之者,不过曰诛一残贼,而拯亿兆于涂炭,行大义者不恤小节,兴大利者不顾小害。是又不思甚也。为汤、武者能保其子孙皆贤明仁圣否乎?如身后之付不可必,盍亦姑忍是时,冀其将来矣,何遽为称首以启天下无君无父之心,使殃毒之流纷纷如也?蜂蚁之有君,其群不敢攘而代之,分数定也。使汤、武不为乱臣贼子倡,未必后世敢兆是乱也。《商书》:「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惭德」。使汤禽兽也,则安而有之;若犹人也,恶得不惭?夷、齐雠周而饿死,君子曰义士,则不义之名将有归矣。若曰应天顺人,汤、武岂得已哉,此书生所知也,愚夫编民且不晓此,特以根夫纳民心者为是说。
伊周论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艺圃折衷
伊尹、周公,非纯臣也,非经行也,不可为后世法也。蹠犬吠尧,各护其主,臣无二心,天之致也。伊尹去汤就桀,丑桀归汤,去就之险,迹同奸谋。使兵家得引为反间,伊尹自取之也。桐宫之放,与夷羿唯阿耳,此岂人臣所当为者哉!冢宰居摄,召公不悦,非谓敢遂有之也,亦意其启当时之衅,开后世之端尔。是以效伊尹而不得尽其心者为霍光,效周公而不得尽其心者为王莽。董卓、曹氏代汉,司马代魏,刘裕代晋,纷纷至于五代,未尝不托迹伊、周以阶乱。故曰伊尹、周公非纯臣也,非经行也,不可以为后世法也。万章之于伊尹,曰:「贤者之为人臣也,其君不贤,则固可放欤」?愚于周公亦曰:「贤者之为人臣也,其君不任,固可代欤」?
孟子论(一)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艺圃折衷、《尊孟辨》卷下
《春秋》书「王」,存周也。孔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此仲尼之本心也。孟轲非周民乎?履周之地,食周之粟,常有无周之心,学仲尼之叛者也。周德之不兢,亦已甚矣,然终其虚位,犹拱而存也。使当时有能唱桓、文之举,则文、武、成、康之道业,庸可几乎?为轲者徒以口舌求合,自媒利禄,盍亦使务是而已乎!奈何今日说梁惠,明日说齐宣,说梁襄,说滕文,皆啖之使为汤、武之为,此轲之贼心也。譬父病亟,使商臣为子,未有不望其生者,如之何而安明诸不救之地哉?轲,忍人也,辨士也,仪、秦之雄也。其资薄,其性慧,其行轻,其说如流,其应如响,岂君子长者之言也?其免于苏、张、范、蔡、申、韩、商、李之党者,挟仲尼以欺天下也。使数子者皆咈其素,矫其习,窃仁义两字以藉口,是孟轲而已矣。要之,战国纵横捭阖之士,皆发冢之人,而轲能以《诗》、《礼》也,是故孟轲诵仁义,犹老录公之诵法也。老录公,诵法卖法者也。轲诵仁义,卖仁义者也,安得为仲尼之徒欤?嗟乎!孔子生而周尊,孟轲生而周绝,何世人一视孔孟之心?记曰:拟人必于其伦,宁从汉儒曰孔墨。
孟子论(二)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艺圃折衷、《尊孟辨》卷下
京师坐鬻者愚远方之人,直百必索千,酬之当其直则售,意其知价也,知价不可复愚;酬之过其直则不售,意其不知价也,不知价则惟吾之愚,必极其所索而后售。孟轲抱纵横之具,饰以仁义,行鬻于齐。齐王酬之以客卿,且曰:「吾欲中国而授孟子室,养弟子以万钟」。轲意齐王不知价者,遂愚齐王,求极所索而后售。齐王徐而思孟轲之言,曰「王如用予,则齐王由反掌」,开辟以来无是理,悔而不酬。轲亦觉齐王之稍觉也,卷而不售,抱以之它。徐而自思,曰:「齐王之酬我其直矣,矫然不售,行将安鬻?迟迟吾行」。三宿出昼,冀齐王呼己而还其旧直,又是市井贩妇行鬻鱼盐、果菜之态也。京师坐鬻,犹有小儿方啼而怒,进以饮,推而不就;徐其怒歇而饥也,睨睨然望人进之矣。轲之去齐留齐,儿态也夫!
孟子论(三)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
孟子谓沈同曰:「子哙不得与人燕,子之不得受燕于子哙。有士于此,而子悦之,不告于王,而私与之吾子之禄爵;夫士也,亦无王命而私受之于子,则可乎」?大夫爵禄制于诸侯,是诚古之道也。孟轲既教齐、梁、滕之君,使自为汤、武,则是诸侯未尝受命于天子也。沈同不敢以爵禄私人,齐制之也;子哙不敢以燕私人,将复谁制之哉?何孟轲独能约燕于王制,而不能约齐、梁、滕于古道也?
按:《尊孟辨》卷下引《艺圃折衷》。
孟子论(四)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
吉人唯知为善而已,未尝望其报也。为善而望其报,是今世委巷溺浮图者之处心也。孟子劝滕文公曰:「苟为善,后世子孙必有王者矣」。是心何心哉!武王伐纣而利之,非太王、王季、文王之本心也。孔子谓泰伯三以天下让,亦曰周之有天下,泰伯不袭封也;其逊国也,祗其所以为天下也欤。夫泰伯虽知季历之贤,可以继绪保邦,而吾不若也;如使泰伯包藏祸商之心也,夫何至德之足云?
按:《尊孟辨》卷下引《艺圃折衷》。
孟子论(五)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
今之诸侯取于民虽不义,不可谓禦人于国门之外。取非其有,贼义也;取充其类,尽义也。是轻重之等也,是孟轲原情以处罪也。至未能什一、去关市之征,复与攘鸡同科,何任情出入而前后自戾也如此?
按:《尊孟辨》卷下引《艺圃折衷》。
孟子论(六)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
析直薪者不费斧,讼直理者不费词。《鲁论》二十篇,如圣君咨俞,如严父教戒,庄而亲,简而当焉。孟子以游辞曲说簧鼓天下,其答陈代、告子、万章、公孙丑之问,皆困而遁、遁而支离。想当时酬酢之际,必沮气赧颜,无所不至,所谓浩然者安在哉!近世欧阳永叔、王介甫、苏子瞻之徒僻好其书,呜呼,斯文衰矣!
按:《尊孟辨》卷下引《艺圃折衷》。
孟子论(七)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
悟云迷失也,安云病人也,治云乱世也,喜之之辞也。无忧无惧,喜孰云乎哉?孟子曰:「霸者之民驩虞如也,王者之民皞皞如也」。愚曰:王者之民驩虞如也,帝者之民皞皞如也。齐、晋驱民于锋镝,汤、武拯民于涂炭,唐、虞措俗于恬愉。是故商、周之书若有矜喜色,《虞书》二《典》如平居对语,庆贺之容不形焉。
按:《尊孟辨》卷下引《艺圃折衷》。
孟子论(八)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
《孙子》十三篇,不惟武人之根本,文士亦当尽心焉。其词约而缛,易而深,畅而可用。《论语》、《易大传》之流,孟、荀、扬著书皆不及也。以正合,以奇胜,非善也;正变为奇,奇变为正,非善之善也;即奇为正,即正为奇,善之善也。
按:《尊孟辨》卷下引《艺圃折衷》。
扬雄论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一、艺圃折衷
谓菽为麦,大愚也;谓鹿为马,大奸也。扬雄以《法言》僭《论语》,以《太玄》僭《易》,当时诸儒引春秋吴越之君比之,引《春秋》一王之法诛绝之,毋乃太甚。此正如儿曹敛容危坐,以效老成,拜揖趋跄,以效宾主,罗蜃列瓦,以效俎豆。长者见之,特一笑耳,何足深罪哉!惟符命之作,非大奸则大愚,清净寂寞者为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