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罗惇曧清末民国初 1872 — 1924
词学图录
罗惇曧1872-1924字孝遹号掞东瘿庵瘿公
广东顺德人
光绪二十九年副贡。
后客北京,官邮传部郎中
工诗,与梁鼎芬曾习经黄节合称"近代岭南四家"。
程砚秋师。
有《瘿公词》。
瘿庵诗集·黄节序
甲子元日瘿庵过余曰:吾度岁之资,今日只馀一金耳。
以易铜币百数十枚实囊中,犹不负听歌钱也。
语未改腊,瘿庵遽于是秋八月逝世。
既五年,敷庵检其遗诗将梓,就余请序。
余始得读瘿庵癸亥除夕》诗。
其诗有云「自讳囊空念妇劳」,其言何温厚如是耶?
《王风》闵周三诗,「君子阳阳」曰无所用其心也,「有兔爰爰」曰君子不乐其生也。
瘿庵之为人,若无所用其心者,然亦时有忧生之嗟。
顾其所遘艰难,独不使夫妇之道见于衰薄,则「中谷有蓷」之诗,瘿庵之所伤也,读其诗可知已。
人伦之废乱极矣,坏于天下,始于家室。
当斯之时,一士之行,往往能申其义,三百诗人若《谷风》《北门》是也。
呜呼!
瘿庵其知之矣。
瘿庵驰情鞠部,世有疑而议之者,余尝举以相规,则答余书云:「吾欲以无聊疏脱自暴于时,故借一涂以自托,使世共讪笑之,则无暇批评其馀,非真有所痴恋也。
」呜呼!
余今序瘿庵诗,敢不揭瘿庵立身之义,并其所怀以告后之读瘿庵诗者,使知瘿庵畜义甚富,过乎其诗?
至于闵天下之无诗,则余以之悲瘿庵者,或瘿庵其能知之?
余旅京师,与瘿庵居最近,过从日数,论诗遂踰十年。
其为诗,蚤岁学玉溪子,继乃由香山以入剑南,故其造境冲夷,则在中岁以后。
今集所存,少作盖无几也。
瘿庵病中遗属,以诗付曾刚甫选定,今兹之刻,则刚甫垂殁时所定者,盖仅存二百馀首。
然余知瘿庵为诗至多,惟其志不求传。
其《答客问》诗有云「作书觅句吾不废,聊遣兴耳安用传」,则其馀散佚之诗,或为刚甫所刊落者,必不为瘿庵所惜,虽不存可也。
呜乎!
瘿庵与世可深,而不求深于世,学书可深,而不求深于书,为诗可深,而不求深于诗。
至其驰情鞠部,宜若深矣,然自谓非有所痴恋,则亦未尝求深。
其绝笔诗尚致叹于嗔痴损道。
夫惟其不求深,故万缘之空,(绝笔诗语。
)犹得在未死之日,否则其怀蚤乱矣。
乱则无所不至而义失,义失则诗虽存,存其字句声律耳,诗云乎哉?
瘿庵游不择人,言不迕物,读其诗者,随处而可见,盖其度大也。
然使瘿庵而不穷,则其志没矣。
然虽穷而无瘿庵之义之怀,则其志亦没矣,诗云乎哉?
戊辰正月十二日中夜黄节序。
瘿庵诗集·叶恭绰序
余与任公、幼伟、熹白既刊瘿公遗诗,依其遗志,用曾刚甫所选本,附以病中诸作,又录曾选外之可存者为一卷,曰《瘿庵集外诗》。
岁戊辰五月告成,因为之序曰: 瘿公遗言,以诗人表其墓,有旨哉!
有旨哉!
诗之境界,一超乎人外,举凡高山大川、幽林邃谷,飞霜疾雹,和风甘雨,以迄奇花丑石,文禽游鱼,半死之桐,不中绳墨之栎,嫱施蒙娸之美恶,仙佛魅怪之邪正,黎丘趾离之变幻无极,人世得丧、欣戚、喜怒、爱恶、舍执之得其正不得其正,皆入乎诗,出乎诗。
诗者,人之第二心灵,写其所别造之一境,而因而寄焉者也。
故有诗,而人之精神不必定寄于此血肉之躯壳。
瘿公之死,余方客海上,闻而深恸,阅数载而哀未澹。
既而思所以永君之精神者,乃与诸友谋刊其诗。
余维君之生,未必自意遂终为诗人,而境之所范,卒有以成就之,使得自达于其域,此在君固无所谓幸不幸,而掇拾所著,使君之精神不至于澌灭,则固后死之责也。
君诗凡三变,光绪庚、辛前,导源温、李,于晚唐为近。
逮入北京,与当代贤俊游,切磋洗伐,意蕴深迥,复浸淫于宋之、苏、王、陈间。
鼎革以还,寄情放旷,意中亦若有不自得者,所为诗乃转造淡远,具有萧然之致。
此其襟抱未知于古人何如,要之,其胸中必别有所想象之一境,一寓之于诗,其诗亦遂因之益进,盖可断言也。
君生平论诗最推曾刚甫,其手稿曾经刚甫定,故今仍不改。
余昔者丧其所爱,瘿公为诗述离合因缘甚悉,所谓「旧梦吾思四印斋」者,其诗今不载集中。
顾念西山之麓,幻住之园,风清月白中,若有闻诗人之吟啸者,其亦恍惚四印斋头问字时光景否耶?
是则天地间无时不有瘦公之诗在,亦不限于此区区短册也。
是为序。
共和十七年夏番禺叶恭绰
(录入:薪斋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词学图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