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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芒送别王世胄诗五章 西晋 · 潘岳
四言诗
《世说》新语赏誉篇曰:谢胡儿尝作王堪传。咨谢公。谢公答曰:堪。烈之子。阮千里姨兄弟。潘安仁中外。安仁诗所谓云云。是许允婿。又注曰:晋诸公赞曰:堪字世胄。东平寿张人。少以高亮义正称。为尚书左丞。有准绳操。为石勒所害。岳集曰:堪为成都王军司马。岳送至北邙别。作《诗》曰云。
微微发肤,受之父母。
峨峨王侯,中外之首。
子亲伊姑,我父惟舅。
昆同瓜瓞,志齐执友。(一章)
惟我王侯,风节英茂。
执宪中朝,剖符名守。
配作此牧,频显烦授。
徐以姻掇,凉疾不就。(二章)
桓桓平北,帝之宠弟。
彬彬我兄,敦书悦礼。
乃降厥资,训戎作楷。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三章)
忠惟行本,恭惟德基。
沈此旧疴,不敢屡辞。
命彼仆驾,谓之舆之。
如彼孙子,膑足乘轖。(四章)
朱镳既扬,四辔既整。
驾言饯行,告辞芒岭。
情有迁延,日无馀景。
回辕南翔,心焉北骋(○文馆词林百五十二作赠王胄。又《类聚》二十九、《诗纪》二十八并引整、岭、景、骋四韵。)。(五章)
答王珣书论慧远慧持孰愈 东晋 · 范宁
出处:全晋文
诚为贤兄贤弟也(《高僧传》)。
与范宁书论释慧持 东晋 · 王珣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
远公、持公孰愈(《高僧传》)?
中阿含经序 东晋 · 释道慈
出处:全晋文
《中阿含经》记云:昔释法师于长安出《中阿含》、增一《阿毗昙》、《广说》、《僧伽罗叉》、《阿毗昙心》、《婆须密》、《三法度二众从解脱缘》,此诸经律,凡百余万言,并违本失旨,名不当实。依悕属辞,句味亦差,良由译人造次,未善晋言,故使尔耳。会燕、秦交战,关中大乱,于是良匠背世,故以弗获改正。乃经数年,至关东小清,冀州道人释法和、罽宾沙门僧伽提和招集门徒,俱游洛邑,四五年中,研讲遂精。其人渐晓汉语,然后乃知先之失也。于是和乃追恨先失,即从提和更出《阿毗昙》及《广说》也。自是之后,此诸经律渐皆译正,唯《中阿含》、《僧伽罗叉》、《婆须蜜》、《从解脱缘》未更出耳。会僧伽提和进游京师,应运流化,法施江左,于是晋国大长者尚书令卫将军东亭侯优婆塞王元琳,当护持正法,以为己任,即檀越也。为出经故,造立精舍,延请有道释慧持等义学沙门四十许人,于诸所安,四事无乏。又预请经师僧伽罗叉长供数年,然后乃以晋隆安元年丁酉之岁十一月十日,于扬州丹阳郡建康县界,在其精舍,更出此《中阿含》,请罽宾沙门《僧伽罗叉》令讲梵本,请僧伽提和转梵为晋,豫州沙门道慈笔受,吴国李宝、唐化共书,至来二年戊戌之岁六月二十五日草本始讫。此《中阿含》凡有五诵,都十八品,有二百二十二经,合五十一万四千八百二十五字,分为六十卷。时遇国大难,未即正书,乃至五年辛丑之岁,方得正写,校定流传。其人传译,准之先出,大有不同。于此二百二十二经中,若委靡顺从,则惧失圣旨;若从本制,名类多异旧,则逆忤先习,不协众情。是以其人不得自专,时有改本,从旧名耳。然五部异同,孰知其正?而道慈愚意,怏怏于违本!故诸改名者,皆钞出注下,新旧两存,别为一卷,与目录相连,以示于后。将来诸贤,令知同异,得更采访。脱遇高明外国善晋梵方言者,访其得失,刊之从正(《释藏迹》九)。
梦赋 南北朝末隋初 · 释真观
出处:全隋文卷三十四
昨夜眠中,意识潜通。类庄生之睹蝴蝶,如孔子之见周公。虽梦想之虚伪,亦心事而冥同。尔乃见一奇宾,傲岸惊人,无名无姓,如鬼如神,姿容闲雅,服玩光新,入门高揖,诣席夸陈。余乃问曰:「夫邪不干正,恶无乱善。清浊异流,升沉各践。吾身披法铠,心游妙典。六贼稍降,四蛇方遣。大乘已驾,小魔宜剪。君是何人,欲来何辨」?客乃对曰:「久承名行,未遑修敬。常深注仰,每轸翘咏。忽睹光仪,良有嘉庆。欲伸咨请,愿垂高命。夫人生假借,一期如掷。倏红电之惊天,迅白驹之过隙。岂不及年时之壮美,取生平之欢适?或走名骥于长阡,或驾飞轮于广陌,坐西园而召友,敞南斋而对客。出野外而操琴,入闺中而抚石。或复合樽促坐,传觞举白。重之以笑歌,伸之以燔炙。至如学富门昌,德重名扬。江东独步,日下无双。心为义窟,身是智囊。貂金仕汉,佩玉游梁。高车驷马,桂户兰房。列燕姬而满侧,凑秦女而盈堂。闻弦管之寥亮,听丝竹之铿锵。何则一生之快乐,亦千载而流芳?岂能栖栖独处,伤无笑语。剃发除须,违亲背主。形容憔悴,衣衫蓝缕。既阙田蚕,复无商估。等碎缯之百结,似破袄之千补。至如玉露朝团,金风夜来。老冉冉而行至,岁忽忽而将阑。床空帐冷,覆薄眠单。绝子孙于后胤,罢宾从之来欢。欲以斯而为道,亦得道之量难」。余乃听然含笑,略陈心要,徐而答曰:「省来说之矫张,遂引诱于邪方。欲以井蛙共海鲲而论大,爝火与日月而争光,无异鹪鹩之比鹏翼,培𪣻之匹昆岗。尔既昏懵于生死,亦耽染于元黄,唯知酣酒嗜欲,峻宇雕墙,岂识多财之被害,宁信怀璧而为殃。佳味爽口,美食烂肠,贪淫致患,渴爱成狂。人生易尽,物理无常。朝歌暮哭,向在今亡。欣欢暂有,忧畏延长。且世间纷攘,竟无闲赏。五苦竞来,百忧争往。妻子翻为桎梏,亲爱更如罗网。私里恒弊巑岏,公事徒劳鞅掌。荣华有同水沫,富贵实如山响。然自沉沦倒惑,恒怀碜毒。不孝不慈,无道无德。胸襟𢤱悷,心腑谗贼。自大憍奢,志能苛克。讵识仁义,谁论典则。无趣损伤,非理贪慝。见利争往,临财苟得。失位失名,亡家亡国。命绳溘断,身城倒匐。业系其头,鬼穿其肋。冰池向践,火山方冒。忍痛自知,衔悲谁告。尔乃刀林拥耸,剑树嵯峨。炉飞猛焰,镬涌惊波。棱屑铁网,碌䃚灰河。头逢锯解,骨被磨摩。举身星散,合体滂沱。凡诸苦难,次第经过。一朝钟此,万恨如何?若夫正法宏深,妙理难寻。非生非灭,非色非心。浩如沧海,郁似郑林。随机即赴,逐感便临。内宣万德,外启八音。威降醉象,影摄惊禽。形如满月,色似融金。遂令尼犍脱屣,梵志抽簪。然而出家之为道也,则萧散优游,无欲无求。不臣天子,不事王侯。似无瑕之璧,如不系之舟。声乐不能动,轩冕不能留。无为无欲,何惧何忧。戒忍双习,禅慧兼修。天人师范,豪庶依投。若夫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则道业逾高,益之则学功逾远。故形将俗人而永隔,心与世情而悬反。所服唯是三衣,所餐未曾载饭。从师则千里命驾,慕法则六时精恳。濯虑于八解之池,怡神于七净之苑。至如道安、道昱,慧远、慧持,赤须法主,青眼律师,宏经辨论,讲《易》谈《诗》,开神悦耳,析滞祛疑,并皆扬名后代,擅步当时。或与秦王而共辇,乍将晋帝而同舆。遂使桓元再拜而弗暇,郗超千斛而不辞。尔乃行己以正,方享馀庆。四梵争邀,六天俱聘。封畿显敞,国土华净。宝树琼枝,金莲玉柄,风含梵响。泉流雅咏,池皎若银,地平如镜。妙香纷馥,名花交映。近感乐身,远招常命。若夫六度修成,十地圆明。灵智既湛,种觉斯盈。寂寥虚豁,皎洁澄清。非起非作,无造无营。法眼不窥其色,天耳不听其声。恶言不能加毁,美誉无以为荣。质非质碍之质,名非名相之名。水火冲天而不惧,雷霆震地而不惊。双林现灭而不灭,王宫示生而不生。既穷天下之至妙,谁敢与之抗衡」?于是前来君子,闻斯语已,合掌曲躬,敛眉弹指,魂飞气慑,神萎志否,踧躇无颜,逡巡惊起,自陈孤陋,未知臧否。追用感伤,实怀惭耻。今日奉教,敬从一命矣(《广弘明集》三十七)。
与杨十二李三早入永寿寺看牡丹 中唐 · 元稹
押词韵第十一部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永寿寺
晓入白莲宫(白莲宫:东晋释慧远于庐山东林寺,与慧永、慧持、刘遗民、雷次宗等,结社精修念佛三昧,誓愿往生西方净土,又掘地植白莲,故称白莲社。后因称佛寺为白莲宫。此指永寿寺。),琉璃花界净(琉璃:佛教以七宝庄严形容净界,琉璃即七宝之一。花界:莲花界之省称,此指永寿寺。清厉荃《事物异名录·佛释·佛寺》:“《白六帖》:花界、花宫……皆佛寺名。”)。
开敷多喻草(开敷:指开花。敷,布,开。多喻草:指牡丹。佛教常以花草树木示人佛理。《妙法莲华经》卷三《药草喻品》佛告摩诃迦叶及诸大弟子语:“如彼草木,所禀各异,佛以此喻,方便开示,种种言辞,演说一法。”),凌乱被幽径。
压砌锦地铺,当霞日轮映。
蝶舞香暂飘,蜂牵蕊难正。
笼处彩云合,露湛红珠莹。
结叶影自交,摇风光不定。
繁华有时节,安得保全盛。
色见尽浮荣,希君了真性(真性:佛教谓人本来就具有之不妄不变之心体。)。
故淮南江浙荆湖南北等路制置茶盐矾酒税兼都大发运副使赠尚书工部侍郎萧公神道碑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一一、《临川先生文集》卷八九
萧氏,故长沙人也。去马氏乱,迁江南,又为庐陵人。公曾祖讳霁,仕李氏,终洪州武宁县令。祖讳焕,考讳良辅,皆不仕。公讳定基,字守一。用天禧三年进士,补岳州军事推官,以母夫人陈氏丧罢。后除虔州观察推官。人饥,说州将以便宜粜仓米,秋籴偿之,所救活甚多。监纳潭州茶米,举者十八人,迁大理寺丞,知临江军新喻县,移监成都府市买务。蜀引二江溉诸县田,多少有约。李顺为乱时,成都大豪樊氏盗约,改一昼夜为六,由此他县岁赂樊氏县,乃得其馀水。讼二十年不决,转运使以属公。公曰:「约所以为均,即不均,约不可恃也」。乃亲决水,视一昼夜,而樊氏县水有馀,樊氏即伏罪,诸县得水如故约。转运使以为能,举知黎州。州近蛮,出善马,异时势人多以托守,公一拒绝,蛮大喜。于是累迁至太常博士,以博士召兼监察御史里行。成都王鬷请铸小铁钱为大钱,当十。铸十得三,是废十得三十也。公疏以为不便,而鬷议诎。中贵人妄告两浙转运使罪,以公往治,直之。蕲州王蒙正恃势赂横猾,诬属县长罪死,又以公往治,告随吏曰:「蒙正赂汝,受之,以告我」。蒙正果赂吏直三百万,公因以正其狱。仁宗欲官公一子,公乃以让其随吏,除开封府判官。于是自监察再迁至侍御史,除江西水陆计度转运使,奏事称上意,赐三品服。三司税赋雕鹙羽,民入一尺,费馀百钱,奏以鹅鹳代之。宜州蛮为寇,乃移广西,兼安抚,公驰至,问所以反,曰:「吾知之矣」!乃蒐诸州澄海忠敢士万人,守要害。戒诸将,贼至乃击,归则已。蛮不复动。明年,邕州甲洞与永平寨将秦珏争银冶,杀珏反,边大扰,公曰:「蛮何敢?是必珏有以致之」。问之果然。乃废银冶,诛道贼熟户数十人。又移交州,讨杀珏者,而边遂定。仁宗曰:「边吏好生事,萧某如此,可召用」。三司度支判官王琪使江、淮、浙,议盐酒事,请公俱往,乃除三司盐铁判官,与琪俱使江、淮、浙,议盐酒事。至吉州,除江淮浙荆湖制置发运副使。以官卒于家,享年五十四,实庆历二年五月十四日。以其年九月二十日,葬庐陵儒行乡故舍之原。公宽厚寡欲,内行孝友,称于乡里。尤知为吏,在所皆有声绩。夫人河阳县君毛氏。五男子:汝砺、汝谐、汝器、汝士、汝奭,皆进士。汝砺终太常博士,汝器终殿中丞,汝谐今为尚书屯田员外郎,汝士今为永州祈阳县令,故累赠至尚书工部侍郎。而墓碑未刻,汝谐请曰:「先人于王氏有故,子铭士大夫多矣」。某曰:「然,是宜以属我」。乃铭曰:
萧氏食酂,汉功之冠。卒成齐、梁,以戾于唐。人不绝史,与唐终始。厥迁庐陵,来自长沙。使乎御史,于宋初家。折狱御戎,有声无哗。禄则世继,而年不遐。扬诗墓石,以相哀嗟。
无量院弥陀像记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四、补续芝园集、《乐邦文类》卷三
弥陀教观载于大藏,不为不多,然佛化东流,数百年间,世人殆无知者。晋慧远法师居庐山之东林,神机独拔,为天下倡,銮池栽莲,构堂立誓,专崇净业,号为白莲社。当时名僧巨儒,不期而自至,慧持、道生,释门之俊彦,刘遗民、雷次宗,文士之豪杰,皆伏膺请教,而预其社焉。是故后世言净社者,必以东林始。厥后善导、怀感大阐于长安,智觉、慈云盛振于浙右。末流狂妄,正道梗塞,或束缚于名相,或沉冥于豁达,故有贬念佛为粗行,忽净业为小道,执隅自蔽,瞢无所闻,虽闻而不信,虽信而不修,虽修而不勤,于是净土教门或几乎熄矣。呜呼!明教观孰如智者乎,临终举《观经》、赞净土而长逝矣;达法界孰如杜顺乎,劝四众念《弥陀》,感胜相而西迈矣;参禅见性孰如高玉、智觉乎,皆结社念佛,而俱登上品矣;业儒有才孰如刘雷、柳子厚、白乐天乎,然皆秉笔书诚,而愿生彼土矣。以是观之,自非负刚明卓拔之识,达死生变化之数者,其孰能信于此哉!近世宗师公心无党者,率用此法诲诱其徒。由是在处立殿造像,结社建会,无豪贱、无少长,莫不归诚净土。若观想,若持名,若礼诵,若斋戒,至有见光花、观相好,生身流于舍利,垂终感于善相者,不可胜数。净业之盛,往古无以加焉。生当此时,得不知幸乎!临安县实杭之巨邑,九仙山乃邑之佳境,无量院又境之精舍。先是,道者于院之东南隅建观音堂,复于堂后建弥陀殿。其徒用渊乃募士女一千人,率财计三百缗,雕造八尺弥陀像。元祐八年上元日,集众瞻礼,渊乃述识说偈,发大弘誓,寘像腹中。是日供五百罗汉,设会饭僧以落之。越明年四月八日,庄严圆备,仪相妙好,辉彩焕发。由是一方之人得以归向,百世之下得以流通,其有礼足瞻颜,称名送想,莫不拔业根于苦海,投莲种于宝池。若夫画地聚沙,皆成佛道,低头举手,同归一乘,而况竭力经营,存诚系念,克论其利,尚可量耶!渊闻予属意此道,累以记文为请,遂援毫直书,以塞其命。
白莲社图记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三九、《鸡肋集》卷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一、《文章辨体汇选》卷五八四、《八代文钞》第三一册、《四续古文奇赏》卷二六、《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九一、同治《庐山志》卷一二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宁市金乡县
庐山白莲社十八贤者,始晋太元中,雁门正觉法师慧远爱此山,卜居之。而河内觉寂大师慧永先居西林,故法师所居号东林云。法师神明英越,初从太行释道安落发,道安知其能使道流东国者也。时诸方名德闻风而至,与同修净土之社者甚众,而十八贤者,社中之杰也,曰佛驮耶舍、佛驮跋陀罗、竺道生、慧持、慧睿、昙恒、道禺、道敬、昙诜,内有士曰刘遗民、雷次宗、周续之、宗炳、张野、张诠,合十八人。而佛驮二尊者,罽宾人,皆神僧也,馀各有异迹。又法师最善陶渊明、陆修靖,两人高蹈,不肯入社。先是,南海渔人尝网得文殊金像,有文云「阿育王造」也。后,商人于东海得其圆光以合像,若符节。陶侃尝取之,旋失去。至是,法师祷之江上,出焉。永公室中尝有虎,或畏之,即驱上山,去。恒公行,有鹿驯扰,耶舍赤髭咒水洗弟子足,使闭目,但闻风声,自龟兹一夕至姑臧。跋陀罗尝见弥勒兜率天上,得不还,果有释迦舍利三颗。及群士等皆有异迹,见于其传,则法师可知已。初,法师送客常以虎溪为限,最厚陶潜、陆修靖,偶送两客,不觉过溪。然陶忘怀得失,晋宋间一人耳;修靖后得道度世。两人固非入社者,皆善法师。而谢灵运恃才傲物,尝求入社,法师以心杂止之,灵运不恨也,为凿二池,种白莲,后名其社云。殷仲堪之为荆州也,时入山修敬,故图中所绘陶、陆、谢、殷在十八人之外。今龙眠李公麟为此图,笔最胜,然恨其略也,故余稍附益之。凡社中士十八人,非社中士四,从者若干,马六。盖人物因龙眠之旧者十五,他皆新意也。菩萨像仿侯翌,云气仿吴道玄受塔天王图,松石以关仝,堂殿杂草树以周昉、郭忠恕,卧槎垂藤以李成,崖壁瘦木以许道宁,湍流、山岭、骑从、鞬服以魏贤,马以韩干,虎以包鼎,猿猴、鹿以易元吉,鹤、白鹇若鸟鼠以崔白。余自以意,先为山石位置,向背物皆作粉本,以授画史孟仲宁,使模写润色之。余幼慕无生法,堕世网不得出。贬玉溪时,道庐山,爱而欲居不可。家缗城八年,时往来于怀也,至为《思山辞》十数,醉辄歌之。初见李图,悠然忽如蜡屐扶杖行其中,故为此图,特尽意。
西归莲社叙 南宋 · 释惠询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乐邦文类》卷二
昔庐山远法师,偕慧持昙顺,结刘遗民、雷次宗、周绩之一十八人,并同志一百二十有三人,修净业以西归为盟,号白莲社焉。自此厌娑婆忻净域者,继踵其修,故晋宋之世至于隋唐,高僧贤士世世行之。由是临终,有见乘紫金台者,有银台金莲者,有祥光异瑞者,有听空声赞叹者,有闻异香盈室者,至有目击弥陀行来迎者。徵感非一,详于本传。故我皇朝林下高人、都邑贤哲,忻乐精修,犹为特盛。矧兹小庵,溪声绕屋,松翠凝门,池净红莲,水涵皓月,境静地幽,车马之尘不到,则可以策励进行,为此身孕质青莲之托也。谨遵先范,募一十八人,为念佛三昧,西归莲社。须端方贞亮,始终无易节者,请得预焉。建社主庵行因谨募,住持延庆寺月堂惠询劝缘书。
庐山莲社图记(绍兴元年十二月) 南宋 · 李楶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
白莲社图,熙宁龙眠李公麟伯时所作也。即云松泉石遂为道场,不以屋室碍所见也。挈经乘马以入者,谢康乐灵运也。篮舆而出、随以酒者,陶渊明也。捉手相遇而笑谈者,社主法师慧远与简寂先生陆修静也。坐石相对者,罽宾佛陀耶舍尊者与佛驮跋陀罗尊者也。设师子金像而赞佛事者,雁门周续之道祖与法师昙常、道炳也。围坐于石台而翻经者,彭城刘遗民仲思、南阳张诠秀硕、西林释觉寂大师慧永与法师慧持、慧睿也。观流瀑而浣足者,南阳张野莱民也。据胡床而凭几者,东林普济大师竺道生也。坐兽皮而执白羽者,豫章雷次宗仲伦也。展法具而趺坐者,法师昙诜与道敬也。策杖而行于山径间者,法师昙顺、南阳宗炳少文也。盖雷仲伦、刘仲思、周道祖、宗少文、张莱民、张秀硕皆慕远师名德而投社者也。若释慧永、道生、耶舍尊者、跋陀罗尊者、慧睿,皆与远师道德相契者也。慧持则远师之眷弟也。昙顺、昙常、道炳、道敬、昙诜,皆远师之弟子也。是为十八贤。至于陆修静,则远公每与之游,必过虎溪者也。陶渊明则远公为置酒邀之而不肯入社者,谢灵运则常种池莲愿入社、远公止之者也。右三人外,驰驱行者、执经俗士与僮行胡奴凡十七人,皆附于图。自远公而下十八贤,陈舜俞令举为庐山记,自有传。龙眠李楶德素为书其略。绍兴改元岁次辛亥腊月望日谨记。
按:《乐邦遗稿》卷上,续藏经第二编第一二套第五册。
莲社始祖庐山远法师传 南宋 · 释宗晓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四、《乐邦文类》卷三
时教虽本佛说,然而洪时教者,必以天台为始祖;律藏虽本佛制,然而张律藏者,必以南山为始祖;禅宗虽本佛心,然而传佛心者,必以达磨为始祖。劝生净土,固出大觉慈尊,然而使此方之人知有念佛三昧者,应以远公法师为始祖焉。法师讳慧远,俗贾氏,雁门人。少游学,通经史庄老。年二十馀,问道道安法师,因听讲《般若经》,豁然开悟,乃曰:「九流异议,皆糠秕耳」。因削染事之。至二十四,大晓经论,凡诸疑难,莫不条析。伪秦建元中,襄阳寇乱,因届寻阳,见庐峰清峻,意颇乐之。刺史桓伊即创东林以居焉。自是三十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每送客以虎溪为界。桓玄震主之威,相见不觉致敬。晋安帝自江陵还都,或劝师候觐,师称疾不前,帝复遣使问劳。时有刘遗民、雷次宗、宗炳洎诸高僧一十八人,并弃世遗荣,依远游止。远拉一百二十三人为莲社,令遗民著誓辞,于弥陀像前建诚立誓,期生安养。谢灵运负才傲物,一与远接,肃然心服。为凿二池,引水栽白莲求入社,师以心杂止之。陶渊明、范宁累招入社,终不能致。故齐己诗云:「元亮醉多难入社,谢公心乱入何妨」?远于净土克勤于念,初十一年,澄心系想,三睹圣相,而远沈厚不言。后十九年七月晦日,于般若台方从定起,见弥陀佛身满虚空,圆光之中有诸化佛,观音、势至左右侍立。又见水流光明,分十四支,流注上下,演说苦空。佛告远曰:「我以本愿力故,来安慰汝。汝后七日,当生我国」。又见佛陀耶舍慧持昙顺在佛之侧,前揖远曰:「师志在吾先,何来之迟」。既而乃与其徒曰:「吾始居此,幸于净土三睹圣相,今复再见,吾往生决矣。次日即寝疾,期七日而后行。汝徒当自勉,无以情虑拘也」。至期果令终,寿八十三,即义熙十二年丙辰八月六日也。遗嘱露尸林下,弟子奉葬西岭。谢灵运作铭,张野为序。唐大中二年,谥号「辨觉大师」,升元三年,改谥「正觉」。大宋兴国三年,追谥「圆悟大师」,坟为凝寂之塔。师有杂文二十卷,号《庐山集》,灵芝元照律师作序,板刊绍兴府库。识者敬焉。
回成都王运使交驰启 南宋 · 孙应时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八三、《烛湖集》卷二、同治《成都志》卷一五
制阃虚名,老不堪事;计台雅望,贤足芘民。不辞万里趼足之来,为有二人同心之喜。恭惟某官有匪君子,为时闻人。端倪开明,蹈履芳洁。孤立一意,利剑耿耿无邪心;泛应万端,游刃恢恢有馀地。自结真主,浸阶显途,令吾西州,得古肤使。宣畅德泽,燮和远情。惟其正身率下,而知财货之本末源流;故能捐赋予民,而消田里之叹息愁恨。藉甚丝纶之奖,赫然礼乐之光。某意亦区区,发今种种。适叨临遣,敢惮扪参历井之劳;仰体顾忧,寔有临渊履冰之惧。幸官联之最密,而治所之相依。愿推五善之馀,以为三益之贶。侵人风露,未审褰帷问俗之如何;入眼云山,已觉倾盖论交之不远。
回成都王运使简 南宋 · 孙应时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八五、《烛湖集》卷四、同治《成都志》卷一五
某窃惟某官抱负宏伟,发挥精明。好仁恻怛,如木生春;见义勇敢,若水赴壑。逿历中外,声震业光。仗节两川,益以宣布上恩、勤恤民隐为事。古人所愿得十数公落落参错天下,能令万物吐气者,公真其人。为民小留,入阶显用,某实以为世道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