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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评事张公墓志铭1040年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八、《宋景文集》卷五九、《皇朝文鉴》卷一四一、《楚纪》卷四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呜呼!
有宋闻人张晦之之墓。
晦之名景江陵公安人
羁丱能长言,嗜学尤力。
未冠涉通艺文,颇班班言当世务。
贫不治产,往从崇仪使解人柳开
以文自名,而荐宠士类,一见欢甚,悉出家书畀之,由是属辞益有法度。
每曰:「今日在朝廷挈囊荐笏,谁踰晦之者」!
即厚遣,使如京师
富春孙仅沛国朱严成纪李庶号为豪英晦之敝衣与游,名称籍籍,美不容口。
真圣谅闇,未即听政,责有司精覆计偕,预者十一二,晦之名在第四,调主大名馆陶簿。
年少气锐,未能以智自将,坐公累为吏痛诋,贬全州,会赦还。
豪长者得罪,并坐所知,继为房、襄二州文学参军
晦之中废不用,则大覃思古今,为《洪范》、《王霸》二书。
常病浮图氏怪迂诞荒,塔庙日炽,虽服儒衣冠者,皆共宠神之,憖寘六经反为外典。
故因事见文,为纪传数十篇而辨折之。
虽与世舛驰,而自信不跲云。
康肃陈公尧咨,以西台舍人为本府,雅闻晦之,为言于上,复选楚州宝应主簿
最状应条,监司以闻。
大理评事、知泗州昭信县,淮岛伧杂,冯戾禨巫,晦之剪除房祀且百所,输入材瓦,以完吏舍。
急病职劳,邑人宜之。
转运使任其能,移掌真州务。
既又请通理州事,可制已报,会遘疾,终官下,年四十九,实天禧二年三月十日
噫!
世之言材而显,善而艾,皆若可信,如晦之终始报享,独大谬不然者耶!
晦之幼丧二亲,有终身之戚。
方其间关蓬累,而竭诚尽物,克襄事焉。
墓不用甓,既窆,则下土实之。
曰:「千岁后无为狐兔宅,不亦善乎」!
荆人高之。
咸曰:「张氏有子矣」。
事崇仪也,崇仪欲以兄子妻之,未归而亡。
又委禽于唐氏,生子一,早夭。
晦之即世,夫人奉柩以如许昌,将便时来南,以岁之不易,久而去室。
康定元年著作佐郎王仪太初始得护㡛,以某月日祔塴其先茔,从昭穆之图,成君志也。
三代之讳之行,则渤海胡旦康肃公为先圹之志若表在焉。
平生文章,门人万称集为二十五通。
太初与晦之再世中表,重节义然诺,且少相友善,故裒状丐文,而毕此封树焉。
铭曰:
皭才章兮懿淳孝,至膴仕兮难老,啬弗予兮孰天道。
蹇皇皇兮晚获伸,发吾怀兮露珍,甫半道兮摧华轮。
倚庐空兮无冢嗣,从稿殡兮二纪,魂茕茕兮何所止。
彼戚友兮义弗违,奉輤柩兮来归,穴虚祔兮人所悲。
兄弟鲜兮畴立后,神茫茫兮安究,尚立言兮参不朽。
乞追罢王仪复职之命奏庆历七年九月 北宋 · 何郯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一、《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六一
王仪顷岁已命为河北提刑,时都转运使张温之乞减削保州巡检下诸军请给,朝廷指挥提刑司相度。
王仪并不明陈利害,务与温之扶同,致启保州之乱。
朝廷行罚,与温之等一例降官知小州。
温之等未离贬所,独复职司,于赏罚恐未为均。
癋仪之所坐,与臣僚常犯不同,若复进用,无以戒生事启乱之人。
近来妄皏神灵,乞于河北开致方田,其事蠹弊,于民最切。
朝廷不知其诡妄,即与施行,徒纷然烦扰,事卒不成。
北郡县官僚有爱惜民力,皆不为行。
今既充本路职司,必是挟持前事,用为嫌隙,务欲中伤官属,或倚恃权势,却行方田之事,以遂前非,则河朔一方,从此骚动不安矣。
伏乞特降圣旨,追罢前命,与一小处知州差遣
所冀退诈妄之人,不使为一方之患。
荣王从式墓志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南阳集》卷二九、民国《巩县志》卷二三
王讳从式字智□,今皇帝之从伯父也。
太祖孝明皇后生楚康惠王德芳康惠王昭信军节度使侍中英国公惟宪,王即英国公之第二子也。
天禧三年始赐名,授右侍禁
四迁至东八作副使
景祐二年,换左千牛卫大将军
庆历四年,兼彭州刺史,稍迁右屯卫大将军台州团练使
嘉祐五年,领蕲州防禦使
英宗即位,正授磁州防禦使
兄从古薨,袭封舒国公,进泾州观察使
上即位之明年,以王太祖之系,属近且尊,超拜彰化军节度观察留后封安定郡王
王足疾不能朝,有诏即其家拜之。
王素性忠义,自以宗室之老,蒙国厚恩,病无以报,慨然恨叹,见于辞色。
后三年,制授保康军节度使。
其年十一月,病亟,上遣中贵人挟太医诊视。
王一旦尽出玩好物,会宗族散之,曰:「吾必不起矣」!
后数日而薨,时熙宁四年十二月八日也,年六十有五。
上闻震悼,为辍视朝,即日临奠,追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荣王,命右正言知制诰曾布入内都知张茂则监护丧事。
五年五月二十三日葬于南永安县
王仪状秀整,幼敏悟,于经史汎为疏通,喜赋诗,尤精于笔翰,得虞世南之法为多。
仁宗宴宗室于太清楼,出祼玉诗题使赋之,王立成,仁宗大加赏。
元昊叛,西鄙骚动,王抗疏愿身临阵,操戈讨贼,仁宗壮之,而不许也。
居母夫人某忧,未尝饮酒茹荤,惟日诵佛书,资冥福。
俭约,居室服用不华侈。
历事四朝,踰五十年,非有疾未尝废朝。
尝谓其族人曰:「若等既不任事,惟朝谒为奉上之礼,尚可以少懈耶」?
临终,又戒其子弟以向学,诸族雍睦。
呜呼!
可谓贤王也已。
夫人高氏,西头供奉曰习之女,封高平郡君,有贤行。
子男三人。
长世谟,右骁卫大将军窦州刺史,早卒,追赠随州观察使、汉东侯;
次世采,羽林右军大将军茂州团练使
次世恩,右武卫大将军梅州刺史
孙男十六人。
令磋,右监门卫大将军
祛、令觌、令驹,右千牛卫将军
令昼、令岳、令璋、令术、令,率府率
令瓈,右班殿直
五人未赐名。
曾孙一人,子礼,尚幼。
孙女三人。
西头供奉官王瑞卿右班殿直张□□、高师言,其婿也。
曾孙女十二人,元孙女一人,皆幼。
铭曰:
赫赫大祖,仁育万方。
庆流本支,或公或王。
王维曾孙,忠厚质良。
文史之游,法度是将。
熙宁之元,特见表扬。
尊爵重镇,即授于王。
扶疾祗命,慨然自伤。
怀忠思奋,言出涕滂。
有力不效,以讫云亡。
宸衷震悼,赙恤加常。
爰诏侍臣,俾识厥藏。
巍然令名,愈久益光。
推忠保节翊戴功臣忠武军节度许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使持节许州诸军事许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八千七百户食实封三千户累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烈武高卫王神道碑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五、《华阳集》卷四九、《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九
惟高氏始得姓于齐太公之后,历秦汉以来,世固多徙而北者。
王之先蓟门人
五代扰攘,李景盗据江南,数通使契丹
王之皇祖密国公者,与其子适将敌命至,而欲搆患中原,阴使人害密国公,声言为汴人所杀,迁其子濠、梁。
积厚报隆,乃有兹冀国
冀国公知人事之变,举其族内属,占数于濠之蒙城
王即冀国之中子也,讳琼字宝臣
少起田里,沈勇有大略。
太宗尹京邑,闻其材武,召置帐下。
太宗尝燕罢禁中,太祖命同升辇至讲武殿
出苑东门,太祖亲扶上马。
时王与戴兴王超李斌桑赞等五人皆从。
太宗醉不能穿马镫,王左手按辔,右手代镫。
既出,太祖顾谓王继恩曰:「此数人者皆将帅之器也」。
特以控鹤冠带及束帛赐之。
太宗即位,补御马直指挥使,迁御龙弓箭直都虞候
太平兴国四年,从征太原,押弓弩两班合围攻城。
太原平,太宗引兵自幽州还,闻敌兵盛至,留王夜作引龙真乐于御营
迟明,王度车驾已远,乃谓众曰:「今敌在肘腋,若并力拒之,尚可驰溃围中。
不尔,则不得脱」。
于是众与王转战至行在,而六班率不至。
及见王,数加劳存之。
太宗欲诛六班,王曰:「陛下晨夕兼行,令不密下,主将之罪也。
卫士皆以材勇选,从下太原,有功未赏,尽诛之可虖」?
帝怒遂释。
擢天武军都指挥使西州刺史,又为神卫左厢都指挥使西州团练使
再幸大名,为京新城巡检
卢多逊遣吏私通秦王邸,坐失徼巡,降许州马步军都指挥使
适有亡命卒聚,盗于界中,伺知州臧丙出,将劫库兵以为乱。
王侦得之,即白丙,选从卒数十人袭贼至榆林里。
贼穷保民舍,王挺登墙,贼酋号青脚狼者,将注矢射王。
王引弓一发,应弦而踣,尽擒馀党。
上其事,稍迁御前忠佐马步军都军头蓟州刺史
会将北伐,以为楼船战棹都指挥使,部船千艘趋雄州,城易州
天武左右厢都指挥使、蓟、富二州团练使
端拱元年,与范廷召王超孔守正同时落权。
王出为单州防禦使,徙贝州兵马总管
不数月,廷召等复进补军职,王引领忽忽,内恩所不及。
驸马都尉王承衍贝州公主间入见上,颇知顾王厚承衍屡慰勉之。
明年,遂制授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归义军节度使廷召等皆列其下。
王自单州不一年,蒙擢至此,而数为殿前都指挥使戴兴所呰。
太宗曰:「朕自幽州还,便欲除琼此命,盖已迟十年已」。
及为并、代马步军都总管,时潘美亦为节度使,同在太原
旧制,领军职者班其上,王以数战有功,乃自陈原班其次而许之。
保大军节度使镇州行营都总管,又以彰信军节度使太宗山陵都总管,复之并、代。
咸平中契丹内略,阏氏车帐至狼山夏口
王方偏将王万海等七人择兵异道与敌确,而自据要设伏以邀击之。
杨允恭持诏至,趣王出土门
都部署傅潜畏不出战,既得罪,乃以王代冀州,敌寻解去。
明年召还,授殿前都指挥使,上《鞭箭陈图》,真宗赐对便殿。
时言者以高阳之战,范廷召等所领兵颇闻有不用命者,今释不诛,后何以责死力?
真宗以问,王对曰:「前日圣恩释之,令其众分隶诸将。
一日闻召而欲诛之,疆埸多虞,傥众惧而变生,臣窃为国家忧」。
真宗遽曰:「微卿,几至误事」。
王因言殿前诸班捧日天武诸军,皆拱卫之兵,其数日益耗。
真宗曰:「三司以边储不足,未暇增补也」。
王曰:「臣兴国雍熙中,为军厢主,是时诸指挥皆满五百人以上,若积计所阙军食,固当有馀,三司曷为不足」?
虽以其言为然,而未能遽行。
未几,后殿选补诸军班,王请于所绌中更选人以益之。
或曰:「上意所不欲,王固欲之,且典握禁兵,不惧疑至则身辱乎」?
王曰:「吾以死许国,安复以疑自顾也」。
马军都指挥使、权步军司葛霸在告,管军独有四厢指挥使刘谦一人,王既兼领二司,乃言:「臣老矣,如有负薪之忧,谁为可任者?
先期自殿前而下,各置副都指挥使及都虞候,常有十人。
职近事亲,易以第进,又使士卒预识其威名,缓急临戎,上下得以附习,此军制之大要也」。
于是施用其言。
景德元年契丹直抵澶州真宗北幸,驻跸于韦城,大臣有劝上南巡者,召问王行幄。
王惕然曰:「且敌之大入,去国远斗,势不可以持久。
况羽檄召天下兵,行且至,进则可以决有功。
今止军不发,众情大惑,谁为陛下建此策者」?
真宗曰:「将更议于大臣」。
王曰:「天子亲御六军,蒙犯霜露,国之安危,事在转漏,尚何议也」?
遂发韦城,次澶州
将抵浮桥,左右犹踌蹰未进,王下马自扶辇,拥众渡河。
既而请帝御北城观兵,汉军望黄盖,皆仰呼万岁,而敌人亦大呼,声闻数十里,其种酋皆骇视失色。
有顷,劲弩伏发,射契丹之将某几殊,遂奉书请盟。
师还,赐燕于行宫,而李继隆石保吉魏咸信酒酣争功。
王曰:「天子神武,一举而折敌,公等何功之与也」?
继隆等愧甚。
已而赐黄金三百两。
它日,卫士有白廪粟陈腐者,王曰:「边防战守之兵,暴露寒苦,而所食之与豉同色。
若等日既食大官,月所给又先进样于上前,岂特诸军比也?
有一言以动吾军者斩」。
于是众莫敢有言。
其后王被疾久不出,辄有遗陈粒于殿下者,中贵人得以闻,人赐精米一斛。
王叹曰:「安有是邪」?
遂以疾辞典军,章数上,拜忠武军节度使
王素宰相寇准所知,方澶州,劝上南巡者,王钦若也。
尝叱钦若,退而心甚恨。
三年,罢相,钦若知枢密院
王疾甚,真宗趣驾欲临,问钦若,乃言:「天子问疾,所以宠勋臣,今琼无破敌之功,不可往」。
帝勉为止。
其年十二月四日,王薨建宁里第,享年七十二,赠侍中
有司请辍视朝一日,终以王有旧勋,特辍二日,官给丧事。
明年正月二十九日,葬开封府开封县吹台乡建邑里。
王仪状英伟,不学古兵法,而临变中机,奇密如神。
典禁兵之日久,顾裨佐不足以计事,特以材自任。
方其代傅潜提三路之兵,以数十万出入进止,其听号令若一人,敌故惮王,终岁不敢近塞下。
王善骑射,与士卒同饮,赐予辄分其麾下,家无所馀。
真宗尝问:「卿子几人」?
曰:「臣子十有四人,臣诚愚不肖,然未尝不教以知书」。
于是赐诸经史于其家。
每戒诸子:「毋曲事要势,以蕲进身。
自吾奋节行间,至秉旄钺,岂因人力哉」?
又尝论:「前后与吾同在宿卫者,孰最有闻」?
诸子以其所闻者对之。
王曰:「与蔚昭敏李斌孰愈」?
诸子曰:「此众之所非也」。
王曰:「吾尝与此二人者言,其忠质一心,无铢发敢欺朝廷。
众之所非,吾是以取也」。
王少时,尝醉卧田中,父夜往,见有神人擐金甲侍王之侧,父窃奇而爱之。
父没,王负父骨十馀年,故其后子孙莫不以忠孝承家。
嘉祐八年,王之曾孙女进册为皇后,以故累赠至太师尚书令中书令、秦国公
治平四年,为皇太后,遂赠至卫王,王薨七十一年矣。
其葬也,弗及请谥于有司
熙宁九年,天子笃宝慈之养,而念王之功,乃亲考六家之书,以「安民有功曰烈,折冲禦侮曰武」,特赐谥曰「烈武」。
又以王墓有窆碑而文未刻,乃诏臣圭,述王遗休而刻之。
既又赐之篆,曰《决策靖难显忠基庆之碑》。
呜呼,何其盛欤!
臣圭伏思太宗之发燕南,真宗之渡澶北,当是之时,王智有足过人者。
一旦济国家之难,以休兵靖民显名于后世,顾所施岂不闳哉!
与夫自昔将帅搴旗斩馘之事异矣。
泽流子孙,与宋无极,殆神理之有相乎?
曾祖冕,赠中书令
祖霸,赠尚书令密国公。
父乾,赠尚书令冀国公
王娶李氏,追封魏国夫人
继亦李氏,追封楚国夫人
子,长曰继勋,建雄军节度使,赠康王
次曰继忠四方馆使荣州团练使
次曰继和,崇仪副使
次曰继伦西头供奉官
次曰继密,内殿承制閤门祗候
次曰继宣天武捧日四厢都指挥使眉州防禦使
次曰继隆引进使陵州团练使
次曰继元东上閤门使嘉州刺史
次曰继荀,右侍禁
次曰继芳,供备库使忠州刺史
次曰继颙,左侍禁
次曰继丰,供备库使昌州刺史
次曰继敏,内殿承制
次曰继昌西头供奉官
皆已卒。
女十二人。
孙,西京左藏库副使遵度等六十三人。
曾孙,左班殿直士先等一百四十五人。
四世孙,东头供奉官公庠等七十一人。
来孙,右班殿直世祚等十三人。
铭曰:
绍恢皇基,于赫神宗。
憺我神武,繄王之雄。
威威繄王,出入金革。
外动四夷,其武孔硕。
王从北征,翼帝之舆。
龙安御,天旋日舒。
逮事真宗,决策于河。
敌骇枝披,奉书请和。
王长六师,阚如虓虎。
蒸徒啴啴,畴予敢侮?
谁谓人遐,尚有遗烈。
至今受祉,亦莫我遏。
思齐曾孙,宝有慈极。
天予仁孝,化及万国。
上方念王,幽州之功。
澶州之画,其利亡穷。
乃诔王行,乃铭王劳。
作碑磪峞,在浚之郊。
陟彼高冈,望王之茔。
千载而下,其凛如生。
推诚保节忠亮翊戴功臣建雄军节度晋州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使持节晋州诸军事晋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七千九百户食实封一千六百户累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穆武高康王神道碑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六、《华阳集》卷四九、《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九
熙宁九年七月壬申,臣圭奏事殿上。
皇帝曰:「朕奉承圣序,方以天下致养于皇太后,而外家赏赐官爵,未尝辄有所加。
朕每兴言禁中,太后数不许。
尝考《国史》、《实录》,见高氏之世次,惟烈武王有子十四人。
其长康王,于太后为大父,历事三朝,出征入卫,有夙夜之劳。
王葬有年矣,而谥未告其第,碑未刻其阡,朕甚悼之。
今特赐之谥曰穆武,其为朕作康穆武王之碑,庸称所以推崇太后祖考之意」。
臣圭谨按,王讳继勋字绍先,自冀国公去濠适亳,三世为蒙城人
王生亳之谷阳,少学兵法,好将帅之节。
雍熙三年,以父任为右班殿直,迁西头供奉官
王仪状动人,太宗召问其家世,擢寄班祗候,再迁内殿崇班,为西京陕孟怀虢路都巡检使
时有群盗保聚山川,吏久不能捕,王使勇士衷甲饰辎重,诱之轘辕道中,贼皆就擒,由是知名。
咸平三年王均益州反,以崇仪副使益州兵马都监提举诸州军巡检事。
招安使雷有终以卒五百人授王,攻东郭二门未下,引兵与贼战弥牟塞,其众大溃,追击至嘉州界,生擒贼百馀人,获伪造黄伞、金涂枪而还。
有终益以精卒复攻二门,下之,贼退保子城。
王大建麾帜城上,诸将知已拔城,于是有终进薄天长门,贼更出拒战。
时会莫,王谓有终曰:「贼军乡罢,急击之,可有功」。
王乃从数骑往驰贼陈,身被数创,血溃甲缕,马中矢死,复更马以战。
入内都知秦翰以兵援,贼知不可拒,还走入城。
王开围纵之,遂夜遁。
翌日,王率有终抚循城中,封府库,敕所部秋毫无犯。
既诛,天子赐书褒谕。
于是以定蜀功,进崇仪使
方王拔城,适有中使密传诏曰:「今贼婴城自守而久未下,外暴官军,内敝百姓,顾其策安决?
若纵之使跳去,彼乌合之众,安能久伏林莽乎」?
败,正如圣略所出。
居亡何,贼党杨承海、谢才晟复收馀众保岩谷中,数招贷之不出。
又以为绵汉剑门路都巡检使
王乃募里中恶少年,辄伺知贼动静。
一日,徒步领轻兵驰历阻险,径贼所匿处,贼不谓王之至此也,方解衣自如,莫知计所出。
王手格杀数人,馀麾众尽缚之,蜀为之无盗。
王在蜀有威名,号神将
峡路兵马钤辖
还朝,陈用兵出入奇正之要,真宗以为能,改洛苑使、并代路钤辖
景德元年契丹河北,分兵入河东
王至岢岚军,遇敌五万众陈于草城川。
王与知军贾宗登山上望敌军,谓曰:「敌虽众,而鼓噪不成列,将无人也。
我领骑兵三千,虽不足与战,候敌南去,当临隘出奇以要击之。
彼前不得战,退不得还,子可悉众左右乘之,必大乱」。
已而王果得所欲,追杀至寒光岭,斩首及自相腾轹以死者万馀人,焚车帐,获马牛橐驼器械盖数万计。
天子复赐书褒谕,迁弓箭库使荣州刺史
是岁,朝廷与契丹约和,烈武王有大功于澶渊
明年,为麟府路钤辖
河外环列亭障,而宿兵多转饷给军,间为敌所钞。
王移军㧖兔毛州,以断敌窥,而军食滋不乏。
契丹新遣使朝京师,以知瀛州
王虽以武功进,而天资达于政事。
始至州,凡所设施,严而不烦,老吏缩手不敢肆。
属岁大饥,谷价翔起,即召诸里富人谓曰:「今半境之人,将转而入之沟壑。
若等家固多积粟,能发而济赈之,若将济州将之命」。
于是皆争出,王亦以其直予之,蒙活者万馀人。
明年,岁物丰美,有甘棠连理者四本,郡人相与诣阙上其图,诵王德政,求刻石。
王奏止之。
内藏库使宫苑使
奉使契丹,其国人见王为人英伟,且知故烈武王之子,莫不加惮之,至不敢仰视。
还知定州,徙延州冀州,又徙贝州
乾兴元年,复知瀛州,徙雄州
是岁,契丹燕京,大纵猎涿、易之野,忽候骑报敌将大入,缘边皆饬为备。
王独示之以无事,徐曰:「敌岁赖汉金缯,当内计利害,无敢轻出兵」。
已而果然。
渤海之畔贼者,群剽两界中,传信相惊恐,王因戒边吏毋得辄往捕,第驱之,令远去。
故终王所临,寨下无生事。
又历东、西上閤门使、昭、陇二州团练使,遂除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连州防禦使,又知瀛州
于是吏民无幼艾,皆鼓舞王之旌下。
曰:「不意三见我公之临也」。
渭州
在渭三年,客有献计者曰:「河南之人思汉久,以王之善用兵,千载之功可就也」。
曰:「我持守方隅,幸而亡犬吠之警,乃敢为边生患邪」?
辄就遣之。
更步军、马军殿前都虞候,拜步军副都指挥使邕州观察使,入宿卫
踰年,愿复守边,为镇定路马步军都总管威武军节度观察留后
天圣十年,制授马军副都指挥使保顺军节度使。
明年,移节昭信军,为章献明肃太后山陵、章懿太后园陵都总管
明年,以老上章乞骸骨,不许。
它日召见便殿,给一子扶,俾勿拜。
自陈:「少起兵间,未尝以身自爱,今年老被病,敢茍生以顾禄乎?
愿陛下爱怜之」。
于是听罢典军,以建雄军节度使滑州
王虽老,犹遇事精明。
方河怒啮堤,王一夕坐堤上,调揵薪兴筑,而河怒为止,滑人每过其堤而思之。
王年七十六,是岁景祐二年,以七月二十七日薨州之正寝。
仁宗恫悼之,为辍视朝一日,赠太尉,驰使护丧西还。
其年十月二日,葬开封府开封县吹台乡建邑之原。
王忠慎有知略,临机不轻发。
尤善御军,得士卒死力,故以少击众,未尝不有功。
其治民期尽人情之曲折,而略于用刑,今犹爱思之。
初典禁兵,捧制书泣下,谓诸子曰:「尔祖有大功朝廷,典此职几二十年矣,未始有过失。
我何功之有?
尔曹念所以报国,惟有忠孝一节尔」。
家故宗族蕃,王则推心爱睦之,其赒冠昏丧祭无不及。
曾祖霸,赠尚书令密国公。
祖乾,赠尚书令冀国公
父琼,赠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卫王烈武其谥也。
母李氏,魏国夫人
元配康氏,唐国夫人
继室郭氏,陈国夫人
王氏,周国夫人
子男六人:长遵度,故西京左藏库副使
遵范,故右侍禁閤门祗候
次遵甫,故北作坊副使,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武功郡皇太后之父也;
次遵约,故文思副使
次遵宪,故供备库副使
次遵揖,故左班殿直
女三人。
孙,右班殿直士先等十六人。
曾孙,右侍禁公景等二十四人。
四世孙,右班殿直世祚等六人。
臣圭既述王碑而工未就,乃八月庚戌皇太后中使趣其文蚤上。
且闻天子有诏,赐碑铭曰《克勤敏功钟庆之碑》。
臣圭曰,高氏之兴,自烈武王,有幽、澶之功;
至王,西定蜀,北战寒光岭,为国捍患,亦未尝妄杀。
惟阴施之及人者深,故天发有来,右我圣后,保翼天子,以母临天下。
则其所以追念王之前劳而褒大之,岂与夫两京外家恩泽富贵之儗哉?
王之子孙,维孝维,蝉联曼衍,而不可穷。
今之为世家言者,高氏盛矣。
铭曰:
蒙城之高,世则崛起。
衔训自王,奋岂不伟!
薅蜀燹贼,禾黍被野。
四方既平,泽及牛马。
豹尾神旗,以长六军。
历临八州,有惠在民。
岂无虎臣,为国爪牙。
嶷嶷维王,能世其家。
王发多祥,聿及神保。
神罔不怀,使王寿考。
诞钟圣孙,以母天下。
思媚周姜,京室以化。
后未胜衣,顾王犹在。
身履至尊,终念王爱。
帝亲母家,一门三王。
子孙祁祁,申锡无疆。
谁言恩腴,莫非外戚?
人孰望王,世载乃绩。
宣王碑,天子有命。
万纪犹新,用宏兹庆。
宗室推诚保顺同德亮节守正佐运翊戴功臣凤翔雄武等军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傅太保中书令凤翔尹使持节泰州诸军事泰州刺史上柱国东平郡食邑一万七千一百户食实封四千八百户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追封相王谥孝定墓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六○、《华阳集》卷五七
相孝定王,盖宣祖昭武睿圣皇帝之曾孙,太宗文睿烈皇帝之孙,韩恭懿王元偓之子,讳允弼字公辅,于今天子为从祖父也。
母楚国太夫人耿氏。
大中祥符元年生于大内东宫真宗亲书小字命之
八岁,为右千牛卫将军,迁右监门卫将军
真宗每召入禁中,令仁宗兄事之。
是时王年尚幼,能自踧踖不敢当,真宗颇爱奇之。
及御楼赐大酺,尝与仁宗并席以观,间又从至资善堂,以金笔格及金铸祥龟赐之。
仁宗为太子时,除英州刺史
及即位,除蔡州团练使,历单州齐州防禦使贝州观察使安化军节度观察留后
宝元二年同知大宗正事
自燕恭肃王薨后,吴、潭、潞、许、邢、润、苏、华诸王,无一在者。
天子念祖宗之后,封建稍不立,无以藩助王室。
庆历四年,始以濮安懿王汝南,以王为北海王,既而拜武康军节度使。
初祠明堂,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换节宁国军,更同判大宗正
嘉祐五年,除兼侍中,为徐州大都督府长史,换节武宁军,遂判大宗正
英宗初,兼中书令、行河中尹,换节护国军,仍徙封东平,诏五日一奉朝。
上登极,拜太保,行凤翔尹,领节凤翔、雄武军,听朝朔望。
王辞者再三,优诏不从。
其秋,从英宗灵驾至厚陵,闻楚国薨,王哀毁之不胜。
及出殡,徒跣舆柩而行。
起复冠军大将军左金吾卫上将军
王方辞未许,会上来奠王子宗述之丧,就幸王馆,上命王坐,王以哀服不敢坐,上见王体甚臞,慰存者久之。
因请愿得终母丧,上曰:「克继以下,皆列章请王起治事,王毋得辞也」。
其后又累辞,乃许之。
王性至孝,其事几筵如事生。
楚国之葬有日矣,王忽得疾不能,乃召诸子谓曰:「我疾日益剧,恐不得襄大事,以尽人子之孝,柰何」?
遂泣下,不复言。
是夕昏雾下庭中,若南方有风雨声,久之乃散。
夜漏上二鼓,王薨,实熙宁三年七月癸酉也,享年六十二。
讣闻,上抚几震悼。
明日,趣驾临哭之恸,所以赙予之甚厚。
上以邸中不常告王疾,官吏以下,皆令有司劾奏之。
辍视朝三日,丁亥行服于苑中,宰相率百官慰崇政殿门下。
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相王
龙图阁直学士尚书刑部郎中陈荐摄鸿胪卿皇城使昭州团练使入内内侍省押班蓝元震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刘有方同护葬事。
又遣尚书内省掌簿夫人宋氏,以周恤其家。
于是宫僚李实状王之遗懿上于太常,而博士刘攽考《谥法》,「五宗安之曰孝,纯行不差曰定」,谥王曰「孝定」。
十月丁卯,启殡于西阶,上复临恸之,加面抚其孤婺,赐物又数千。
为制挽词三章,敕使者采石以锢其方中。
十一月癸酉,葬河南之永安,兆在恭懿王园之西,卤簿仪物皆从至原下。
王仪质英迈,行端而识远,自六经诸史百家之言,无所不读。
虽生富贵而临事且戒慎,未始妄笑言。
其奉朝廷,进止有法度,虽服带不易其常。
仁宗常解所服通犀带赐王,然而终不敢服。
初,朝廷以诸王邸第散在京师,非岁时不得相见,因大建睦亲宅,合其族以居之。
乃置大宗正司,王凡总领三十年,尤与濮安懿王共事久,而笃友爱之情。
其教导宗子,使各亲亲不失其谊,而自趋于为善,故上下无骨肉之怨。
庆历中,尝因冬至曲燕崇政殿日暮,帝欢甚,劝王饮,至于沾醉,赐以玉盘、龙脑山、白玉杯,仍诏王至殿门,乘银饰肩舆而归。
故事,大燕无宗室与坐者,皇祐至和间,王以名重而位尊,数命坐以宠之。
王善射,凡从游幸赐射,发必中,帝常解以御箭,累赐袭衣金带。
英宗皇子,王即日入贺禁中。
英宗深怀谦固,久不受命,王又请率属敦劝入内。
博平郡王允初薨,无嗣,为择族子仲速为之嗣。
王素好笔札,间以吟咏自娱,而无车马珍奇之玩。
王子宗绩,尝作清息庵以诵《庄》《老》,宗孺作明舍堂以探经史,王皆为作诗勉之,以各成其志。
治平初,增诸王宫大小学官,王犹日就习。
既又延伴读姜潜论《孟子》,令诸子北乡而立听之。
前后累赐褒诏,以为王有二献之风。
楚国盛夏遇疾,王昼夜不解带者一月,又以香灼臂而祈于庭。
楚国薨时,盖八十三岁矣。
善积庆流,内无缌麻之服一纪之馀。
自明道以来,行郊祀、籍田、明堂、恭谢、祫飨之事者十一,王为三献者五,为亚献者五,奉九推之礼者一。
功臣累十四字,积阶开府仪同三司,勋上柱国,邑一万七千一百户,实四千八百户。
夫人李氏,封崇国夫人昭德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赠中书令昭亮之女,淑明有贤誉,上承下接,以宜其族人。
子男七人:长宗述,赠奉国军节度使、祁国公;
次宗艺,赠武宁军节度观察留后彭城郡
次宗绩,左龙武军大将军宁州防禦使
次宗景,左龙武军大将军筠州防禦使
次宗乔,左龙武军大将军泽州防禦使
次宗孺,右龙武军大将军沂州团练使
皆孝谨承家。
女八人:长静安郡主,适皇城使端州团练使李绶
泰兴县,适西京左藏库副使世良
新乐县,适文思副使李馀庆
永安县,适供备库使郭若虚
南阳县,适内殿承制康炳;
宜春县,适内殿承制李宗说;
德安县,适内殿承制李宗迪;
次未适。
孙男二十人:长仲俶,右武卫大将军眉州刺史
次仲诱,右武卫大将军茂州刺史
次仲虺,右武卫大将军春州刺史
次仲罃,右监门卫大将军
次仲沃、仲芮、仲雪、仲敔、仲靡,并右千牛卫将军
次仲颀、仲霤、仲吟、仲酬、仲逢,并太子右监门率府率
次仲诰、仲諲、仲慥,并太子右内率府率
馀未命。
臣伏观自昔同姓诸侯王,多溺于骄奢之志,甚者又或至于祸败而不可救,岂其势使然耶?
孝定王为四朝近属,而温仁恭俭,行足以高一时,名足以动后世,顾虽河间沛国,恐未能以远过也。
使其去京师、就土宇,则利民泽物之迹岂少哉?
铭曰:
有宗神灵,系本天发。
太宗八王,恭懿维哲。
丛光合釐,其发有原。
有来轩轩,皇室是藩。
既王北海,又荒东平
衮衣淑旂,宠莫与京。
在贵靡流,在盈靡缺。
有贤维王,孰能之遏?
帝日万几,罔不在民。
王治王族,麟题振振。
内亲外化,如尧之时。
天星皇祉,与王同娱。
王位四朝,岂不驾驭?
其处深宫,虽远亦虑。
仁曰仲兄,英曰叔父。
天子曰于,岂予敢侮?
名施彷徉,善则多积。
胡不万年?
丧我元戚。
磐石之亏,势将安援?
矧其族人,孰考孰宪?
五陵之旁,表封墓门。
冠剑下从,虽没犹存。
许诏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九、《苏魏公文集》卷二二
方平:览所上表,免明堂陪位事,具悉。
卿宣明九德,左右四朝,解绂传家,结庐近甸。
三岁大事,宗祀明堂,粤惟庶工,莫不来助,矧我旧老,当相王仪
忽览封章之陈,恳辞筋力之惫,重烦耆哲,姑听便安。
益固冲和,用介寿祉。
可免赴阙陪位。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秋热,卿比平安好?
遣书,指不多及。
达夫岩题名皇祐二年六月 北宋 · 莫兼
 出处:全宋文卷九三八、《闽中金石略》卷七、民国《福建通志·金石志》石六、民国《同安县志》卷二六
皇祐庚寅季夏乙酉莫兼达夫张士宗元卿、黄宗曾希圣、陈综总之、薛颖士之林、林铸成之、钱瑊子重、宋溥君覃、杨之中景常游兴学寺北岩院。
明日王仪子正至。
诸君并一时贤者,倾盖于是,故记其盛,而以令字名岩。
大理评事张太宁将作监丞王仪可并大理寺丞太常寺太祝王景纯大理评事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九、《西溪文集》卷四
敕某等:朝廷制爵禄以待天下之士大夫,其路广矣,其流众矣。
然既试以职,而质其成,序以陟之,则其法一焉。
太宁也由辞科,景纯也由世赏,各以廉能,而应课最。
有司举三岁之典来上,肆朕并以为廷尉之属。
或承其长,或平其法,皆日良选,渐于荣阶。
尚有不次之赏,以俟尔卓然之效,尔其勔焉。
可。
杭州英烈王可封昭显英烈王制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四、《宋大诏令集》卷一三七
朕惟非常之杰,就功烈于一时;
不亡者神,示英灵于千载。
式褒祀典,爰重王仪
具位某神智足彊吴,力能破楚。
顾威名之已著,曾忠谏之弗衰。
祠于胥山,肇自战国,岁事必祷,江潮以平。
比因海邦贡使之还,能体朝廷绥远之意,有祈辄应,克济且安。
既昭显于精诚,用增崇于美号。
尚怀助顺,以永孚休。
可。
封济渎诏宣和七年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二二、乾隆《济源县志》卷一三
朕惟百川莫大四渎,禹导沇水,是为济源,汉祠荥阳,具载祀典。
国家登秩,益严岁祀,循用王仪,所以致崇极之意也。
河阳济渎庙清源王利泽溥博,阴福吾民。
属者寇发邻郡,将犯县境,邑人奔走,祷于尔大神。
雷雨迅兴,沁河有汤池之险;
旌旗剡列,南岸象羽林之严。
贼徒褫魄以咸奔,闾里安堵而相庆。
奏函来上,休应昭然。
嘉叹不忘,宜崇美号。
庶答灵贶,式慰民心,来格来歆,一方永赖。
可特封清源忠护王
论古堂记政和四年四月 北宋 · 刘杲卿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五、《平津馆金石萃编》卷一九、《齐乘》卷四、乾隆《莱州府志》卷一三、民国《潍县志稿》卷三九
羿之于射、造父之于御、伶伦之于律、之于弈,各名一艺,卓立前古,后世有作者,必来取法,斯可以尽艺之善。
古之君子,高名不磨,昭如日月,直节不回,坚如金石。
出而辅世则其君,退而穷处则其身,表表乎百世之上,闻者莫不兴起,岂特羿之射、造父之御、伶伦之律、之弈卓立于前古哉!
业其艺者犹知有所取法,士大夫修身见于世,一出一处,一默一语,曷尝不以往哲为龟鉴?
然则,古人之所行,后人之所师,安可一日废自警也。
北海为郡尚矣,自汉迄于五季,搢绅先生世不乏贤。
天下之士闻其风而悦之,读其书,摭其实,资之以立身扬名,推之以致君泽民,斟酌饱满,皆足所欲。
况乡里之所向慕,耆旧之所诵道,情亲而意密,人人所自私淑耶!
惜乎去古辽邈,欲亲炙其人而不可得,独可考其衣冠,想其风采于绘画间,以慰舆衡之思,而有所未能也。
太守安阳韩公、通守汶阳慕容公,博学好古,器识宏远,思北海之多贤,□斯人之慕义。
于是披阅载籍,扬其□□。
学术如逢纷庸、谭郎宗郑康成甄宇徐房徐干,孝友如淳于恭王褒、王闾、吕元简,节义如禽庆王脩杜松赟,正直如牟融周泽王仪是仪韩熙载,操尚如公沙穆邴原王昕,隐德如逢萌管宁,知人如郎顗高构,高义如孙嵩刘敏元,政事如滕抚张允济,皆足以振扬英声,扶持风教,接邦人于道。
裒其像而绘之,名其堂曰「论古」。
孟子曰:一乡之善士斯友一乡之善士,一乡为未足,则及一国,一国为未足,则及天下,天下为未足,则又论古之人。
堂之所绘者,不出乎一乡一国,景行其贤德,则进乎论古之人。
登其堂,俨然而望之,其严如秋霜烈日,其高如泰山北斗,可以兴好义之心,可以消鄙吝之情,如之薰染,与俱化而罔觉。
于此见二公之意,所以待北海者为不薄矣。
愚请迹古之循吏,有以惠爱元元称者,不过出入阡陌,劝课农桑;
有以奖厉风化称者,不过□□学校,延见诸生
未尝有参订图史,驰骋上下千馀载,索先贤而绘像,示一郡之仪形如我二公者。
风义廪然,度越古之循吏远甚。
此邦之人从公之化,莫不父令其子,兄诫其弟,在朝廷则厉臣节,在闺门则竭子职,居乡党则以仁待,交友则以信。
毋俾先贤专美于前,毋俾二公有憾于后,戒之戒之,毋怠于斯言。
异时才杰间出,焜耀青史,犹今之视昔,无乏才之叹,盖有椎轮于始者云。
杲卿,郡人也,获观盛事,岂可喑无揄扬之辞?
顾惟才力卑弱,不足以起其文,兹以为愧。
登仕郎、前莱州掖县簿刘杲卿记。
将仕郎潍州司刑曹事冯若德书。
将仕郎潍州工曹事宋材篆。
政和四年四月十五日建。
刘彭年刊。
上舍试策 其三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九、《梅溪先生文集》卷一二
佩玉之礼尚矣,在《戴经》则记其义于《玉藻》,在《周官》则谨其藏于《玉府》,在《诗》则详咏于《国风》,在《论语》则略见于《乡党》,其他杂出于诸家之说者,不可以屡举。
玉藻》记佩玉之义为最详,其大意则谓古之君子必佩玉,在车则闻鸾和之声,行则鸣佩玉,是以非僻之心无自而入。
又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故以玉比德焉。
此愚所谓记其义于《玉藻》者此也。
天官》:「玉府掌王之金玉,共王之服玉珠玉」。
夫玉在先王之时,特命官以掌之者,非以充玩好之具,为非常之宝,盖以君子不可一日不佩,玉府之职不可一日不谨。
此愚所谓谨其职于《玉府》者此也。
《诗》于《终南山》戒襄公之篇,因其能取周地,始为诸侯受显服,而大夫美之曰「佩玉锵锵」,盖勉其修德以称是玉也。
于《大东》刺乱之一篇,而其辞曰「鞙鞙佩璲,不以其长」,盖讥其居官职而非其才之所长,徒有佩玉之美。
《有女同车》之诗,则曰「将敷将翔,佩玉琼琚」,《女曰鸡鸣》之诗则曰「杂佩以报之」、「以赠之」、「以问之」。
其刺惠公之诗则有「觿韘」之语,是皆因佩而示美讽之意。
愚故曰详咏于《诗》之《国风》者此也。
《论语·乡党》一篇备记圣人出入、起居、饮食、言语、衣服之礼,其言有及于玉者,曰「去丧无所不佩」,则知吾圣人之身未尝一日去玉,以苟燕息之安。
此愚所谓略见于《乡党》者此也。
《韩诗外传》曰:「佩玉上有衡,下有双璜。
牙蠙珠以纳其间」。
《白虎通》曰:「修道无穷则佩环,能本道德则佩琨,能决嫌疑则佩玦」。
其略见于郑氏之释,其详见于孔颖达之疏,其遗制见于王粲之法。
此愚所谓杂出于诸家之说,不可屡举者也。
虽然,佩玉谨于先王之时,而废于衰周之世。
后世学者虽读《礼》、读《诗》、读《论语》诸家之书,而目不习见其制,耳不闻其声,终莫能考究其法,而妄以臆见议之,此纷纷之论所由而起也。
请因明问而论之。
玉左右各五,而宫、羽、徵、角之分在焉。
左佩双衡者其音宫,双璜者其音羽;
右佩双珩者其音徵,双璜者其音角。
此宫、角、徵、羽之分也。
乐备五音而佩独不用商者,盖玉所以比德,而商于五方则为西,五行则为金,于五常则为义,而以刚果肃杀为事,是可以为威而不可以为德。
此玉于五音之中所以独去商也。
《记》曰:「古之君子必佩玉,趋以采齐,行以肆夏」。
夫采齐者路门之乐节,肆夏者登堂之乐节。
乐师王仪,大驭以备五车,是天子享元侯之礼。
而《记》乃以此为君子鸣玉之节,何耶?
盖经之所谓君子者,乃指有位君子,而郑氏释之谓君子者士以上,其说误矣。
此所以启后世之疑也。
古者有德佩,有事佩,康成谓在君所则去德佩,设事佩,则知燕居德佩之外,兼设事佩矣。
事佩,子所以事父母。
使二佩不废,则金燧木燧、大觿小觿,不几于赘乎?
愚切谓《记》言子事父母止及事佩,而不言德佩,则德佩必不兼设于事亲之时。
又古者先设事佩,后设德佩,以事成而下,德成而上故也。
二佩之设自有先后之序,二者有一于此,则不至于赘矣。
事佩不特君子有也,妇人亦有之,《内则》「妇见舅姑左用亦五,右用亦五」是也。
德佩不特君子有也,妇人亦有之,《诗》曰「佩玉之傩,佩玉琼琚」是也。
考之《内则》与诗人之辞,而君子妇人之玉无异,则珩璜之制燧觿之施,意其必同矣。
呜呼!
佩玉之设所以尚德也。
然在君子佩之则为宜,在小人佩之则为辱。
孔子鲁司寇,而不设德佩、事佩,示己无德事也。
夫佩在夫子可谓宜其德矣,而以无位不设,当时鸣玉而趋者,得不愧于夫子乎,得不辱斯佩乎?
诗人讥惠公无成人之德,有成人之服,故曰「童子佩觿」、「童子佩韘」。
然则无德而佩者,年虽成人,行实童子也。
后之君子能于佩玉之际,而思所以佩之之意,设德佩则知所必修德,设事佩则知所以立事,如古人谨弦韦之戒,则玉与身俱荣矣。
太尉威武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食邑六千一百户食实封二千户陇西郡开国公致仕赠开府仪同三司李公行状淳熙五年 宋 · 张抡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三、《琬琰集删存》卷三、《名臣碑传琬琰集》下集卷二四
曾祖德明,故任皇城使,赠太师、秦国公
曾祖妣野氏,赠楚国夫人
祖中言,故任皇城使,赠太师魏国公
祖妣折氏,赠韩国夫人
父永奇,故任同州观察使、充鄜延路马步副都总管、知鄜州军州事兼管内安抚使,赠太师陈国公谥忠壮
妣蒙氏,赠越国夫人
公讳显忠,字君锡绥德青涧人。
先名世辅太上皇帝改赐今名宠嘉之。
其先唐诸公子也,世远谱不存。
由唐至五季,逮我国朝,世为苏尾九族都巡检使
地扼边冲,有横山之险,瞰平夏部曲。
祖孙相承,长雄其乡。
自公先世,每以恩信得士,士乐为用。
其俗勇鸷果敢,视骑射战斗犹食饮之常,攻克守固,号为鄜延形胜之障。
公尤为雄伟不常者。
生而卓异,长七尺,风神堂堂。
自幼倜傥有远略,忠壮秩当任子,公慨然曰:「男儿当自立功名,于战阵取富贵,何藉门荫耶」?
建炎二年王公经略鄜延,时忠壮统领本路军马。
闻金人已入寇,王俾忠壮募士硬探,忠壮难其人。
公年十七,毅然请行。
获间者十馀人,问得其情,杀之,枭二级以献。
王公壮其勇,为上功,补初品官,由是汉番寖知名。
属盗蜂起,忠壮辄命公为先锋,所向无不殄灭,民恃以安。
稍迁鄜延路兵马都监,兼充第六正将
戎入寇,公屡击之,自是无敢犯塞。
伪齐僣号,素闻公父子材勇,将大用,冀为己辅;
兀术尤多公才。
而公父子每念我宋臣也,二百年世袭禄秩,及此沦陷,乃为彼用耶,未尝不感愤流涕,待之虽厚,终不屑意。
一日,忠壮因饮醉与刘麟争,语数侵之,且及老豫,曰:「吾昔日与尔比肩事宋,不因多故,尔何得至此?
今遽以皇子见陵耶」?
众为之惧。
已而劝其谢过,终不少屈。
方务收人心,外示能容,中实衔之,阴有图矣。
会齐废,获免。
戊午岁,公知同州,与王世忠号铁幡竿者,令顿遇等潜谋通蜀,将距渭水,共为恢复之举。
乃遣使臣彦忠黄士成、崔佺,以书抵宣抚吴公玠,冀出兵外应。
西元帅撒里曷者,虏酋之亲弟也,挟贵骄恣,过郡邑则择良家或官吏妻女侍饮,不从则阴贼之,公常扼腕。
一日,召公计事,公疑不利于己,移疾不往。
撒里曷怒,领兵数百人,并其首领桀黠者百馀,欲以掩公。
至则踞坐厅事,公使人扶掖见之,撒里曷作色诮公,公谢以坠马伤足,请犒从者。
公密戒左右多与之酒,使尽醉,悉杀之别馆,又杀其亲兵数百人。
出伏甲于幕下,擒撒里曷缚马上,将以南归为质,谋迎北狩之还。
公有恩于州人,州人甚爱之,见公举事,咸驩呼鼓舞,以手加额曰:「复见赵官家有日矣」。
拥逼出门,会有人告变,捕公者兵刃四合。
公与亲随崔皋、拓跋忠等近百人决围而出,且战且前,由汉村经临高原、扑地河、五交原,凡关隘兵悉控扼,公每挥戈大呼驰之,莫不惊溃。
公众憩原上,望追骑益多,公拥撒里曷谓追者曰:「迫我急,即急杀之矣」。
故虏骑尾而不逼。
有劝公杀以绝望者,公曰:「彼众我寡,杀之肯舍我乎?
虽死无益,吾固有所处」。
乃解其缚,谓曰:「欲生耶,欲死耶?
能从我三事,我活汝,不则杀汝。
吾以死战,追骑皆非我敌,汝尝见吾战矣,岂诳汝者」?
撒里曷曰:「公果活我,唯公命」。
公于是授之三箭,使折以自誓。
公曰:「汝国本远夷,大宋优礼厚币,讲好修睦,而汝国遽坠大信,猖狂至此。
我宋何负焉?
今还语而主,归我二圣,复我疆土,继好息兵,免南北生灵无罪被杀,一也。
造谋举事,悉自我出,吾家属洎同州之民无与也。
汝无迁怒,戮及不辜,二也。
吾既舍汝,汝无纵兵追我,我再获汝,必不汝放,三也」。
撒里曷听命惟谨,次第折箭,且曰:「或敢背盟,有如此箭」。
公麾之使去。
虏骑得撒里曷,即东驰,莫敢回顾。
公始欲拥撒里曷归朝,值洛水汎溢,无舟,不得渡,又虏人会合诸道军马,断南归之路,公不得已,遂奔夏国
公乡里邻于境,夏人服其家世久矣。
公至,夏主甚喜,遣翰林学士杨其姓者郊劳,礼意良厚。
杨推诚,公亦无隐,自兹无彼我之间。
杨因暇日语及金人自得志于中原,恃其强盛,每见侵陵,亦有并吞之意。
知公雄杰,故深相结纳,将倚为用。
有间者从延安来报,自公之西,金人即饬五路兵分捕公之家属二百口,无长少悉遇害。
公抱终天之痛,每念之,切齿裂眦,恨不即死以复。
大雪,公中夜自挈壶酒过杨,杨延之卧内,相与对酌,因愬父兄遇害甚惨,泣数行下,属杨借兵,将以复雠。
杨恻然,翌日为公请,夏主曰:「彼能为我立功,固不靳借兵」。
时有酋豪号青面野叉者,有射骑数万,恃勇桀骜,要索无厌,扰边十馀年矣,夏主患之,顾国中无能制之者,以是属公。
公欣然自任。
问须兵几何,公曰:「当以计取,得精锐五百足矣」。
夏主曰:「此虏未易轻图」。
与骑三千。
公命裹粮捲甲,昼夜疾驱。
既逼其境,遇行者,则俘以自随。
奄至其穴,乃伏骑于旁冈阜间,噪其三面。
虏仓卒惶骇,野叉者金冠铁面具,画若鬼物,故号野叉
少选,野叉持大刀,跨马名赤驼,指呼布阵。
公谓之曰:「汝徒恃犬羊众,实不勇。
果勇,能与我挑战乎」?
野叉问公为谁,公曰:「因汝不臣其主,汝主有请大国,命我伐汝。
无多言,速出战」。
野叉怒,挥刀跃马而前。
公豫戒一骑,俟我与之交驰,从傍过之。
及锋未接,一骑出焉。
野叉顾视间,公伺隙投鎗,徒手捽其背。
野叉身偃,公挟以归。
其徒窘蹙散遁,伏骑乘之,馀众悉降。
献俘之日,夏主大悦,将妻以女,公辞以父丧。
即日出兵十万授公,乃鼓行而东。
先是,金人既族其家,度公必为复雠之举。
兼自丙午岁用兵,至是几及一纪,彼既厌兵,且数为王师败于两淮,思欲息肩,割三京请和。
知公之在未尝一日忘东向也,公军所至,无不望风迎降,独延安闭门拒守。
公谓之曰:「吾之此来,止求告捕害吾亲者,若得其人,吾于延安之人何憾焉」?
已而监军薛昭者缒城见公,云:「始告捕者苏常、仲二人耳」。
俄有捕其人以献者,公诘之,遽服,因剖心以祭。
时金人既还侵地,国家肆赦安集,薛因出诏示公。
公未悉真伪。
有耿焕者多识,与公有旧,为公言真诏也。
公即率所部南望拜赦,郡人安堵。
公流离侨寄于三国间十有馀年,备历艰险,还朝之志,万折必东。
顾势未可,姑待效见,归报朝廷。
及三京既还,无所用力,因说夏人俱南。
夏人往往怀土,公度不可强,但取愿从者,得二千馀人。
鄜延旧部曲数万众,皆愿随公。
盖公在长安,被诏止许量带军马前来赴阙,又于内拣选三千人。
招抚使王枢见公说夏人归南,反谋公归
公大怒,遂擒王枢,同时领众归朝。
太上皇帝赐对便殿,玉音奖谕曰:「卿忠义归朝,立功显著」。
燕犒锡赉,恩意甚渥,即授公护国军承宣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兼枢密院都统制
时公方年三十,实绍兴九年也。
明年,金人叛盟,兀术寇边,朝廷大举进讨。
刘公光世充三京等路宣抚处置使,表公为本司前军都统制
上以宸翰赐公曰:「卿将所部与张俊会合,如立奇功,与卿建节」。
诸将会淮西,战于柘皋,兀术大败。
公军追至孔城,夺耄倪之被虏者以万计。
贼退,召赴阙,以功除保信军节度使两浙东路马步军都总管
公生西边,长游陇、蜀、梁、宋间,熟悉虏情,至山川险易,兵马强弱,如指掌,因上恢复之策于朝。
当轴者方主和议,虑公矛盾,以事降平海军承宣使
公居丹丘,从容暇豫,与参政钱公端礼贺公允中两府曹公勋、郡守萧公振日为棋酒之乐,徜徉于泉石间,无闲废色。
岩壑朱公敦儒亦居是邦,群公每有胜致,朱必以诗词纪之,如是者十馀年。
会时宰物故,太上皇帝知公被黜非辜,召还,复宁国军节度使殿前司右军统制
岁馀,改选锋统制
殿帅杨和王存中奏太上曰:「以李显忠才气,岂宜处之偏裨」?
太上然之,升选锋都统制,赐田六十顷。
辛巳岁,逆亮犯顺。
秋八月,公以池州都统移军舒城,除御营先锋都统制
候骑报贼东京郭副留、韩将军兵万人渡淮。
十月四日,公领赵康年、曹高麦、韦永寿、刘彪等与虏战于大人洲,首剉其锋,乘胜掩击过淮,虏军溺死者千馀人,俘降甚众。
复还舒城,入合淝,又携张师颜马司精锐,由安丰花靥镇取顺昌
公先声所暨,城中震悚,至则拔之,擒王千户等,俘降数千人。
又遣曹高麦分兵袭蒙城,擒刘承德而还。
后亮亲拥兵犯淮西,朝廷命建康都统王权拒于合淝,退保和州,竟失守。
有诏命公驻军芜湖,以扼裕溪口之冲。
寻报弃军渡江,人情汹惧,督府被旨,罢兵柄,檄公会军采石。
始,失律也,时雍国虞公允文参赞督府,访所以败之实。
其军咸诋失,且曰:「非我辈不战之罪,亦非虏之善胜,盖望风先遁,我辈何能自振」?
雍公曰:「朝廷已令池州李都统交此军,尔谓如何」?
众合辞云:「用李公,则我等有所赖」。
公于是领军,兼淮南西路制置使京畿河北西路淮北寿、亳州招讨使
亮至杨林,瞰江筑高台,植二黄旗,中张黄盖
亮躬擐金甲,执小红旗麾军,恃众以为江可渡也。
公即措画,依山列马步军成阵,五分戈船,以其二泊于东西两岸,其一泊中流,藏其二于芦洲港中。
顷之,贼麾战舰渡江,呼声震天地。
贼舟及岸,虏渐登陆,遣时俊、王琪、盛新、戴皋、张振张荣逆击之。
我师贾勇,一以当十,俘斩之馀,降者甚众。
又疾遣戈船并进,以神臂剋敌弓射之,中者洞贯。
虏溺水死者不可胜计,贼船于是退遁。
向者港中所匿戈船出,断其后,夺贼船二十馀艘。
继以轻舸纵火,焚其战舰,火光蔽江,烟燄彻天。
亮既败,公遂募军校,抵亮所谕之曰:「今管军王权,乃曩时擒撒里曷李世辅
汝众逼江将何为?
曷若稍却,容我渡军,为一战决胜负。
今汝临水而阵,是不欲战也」。
亮闻之,走淮东,尚留精兵于和为后拒。
公分兵绝江,阵于和之城下。
贼出迎战,公身先将士,殊死战,贼败走入城。
我军蹑之,贼纵火,公领军涂甲冒火而进,遂复和州
公又遣韦永寿、顿遇、赵宣李宗正等袭至香林塘,追击,大破之。
又分遣将校于蜀山段寨以来,邀击虏众,所向无不克捷。
公伺得亮将犯京口,乃遣戈船,令战士踏车,左右岢峨,巨舰舳舻相衔,掀舞于湍流骇浪中,逆折下上,势若游龙。
诸酋凭垒观之,莫不丧气。
亮乃作伪诏,遣校尉张千秋挐舟来谕王权,谓亮提兵往瓜洲,似与权有先约。
雍公与公议,公曰:「此其用间耳,然亦当以朝廷已罪王权之事答之,庶绝其冀望」。
雍公以为然,遂作檄曰:「昨王权望风退舍,使汝鸱张至此。
朝廷已将权重置宪典。
今统兵乃李世辅也,汝岂不知其名?
若往瓜洲渡江,我固有以相待,无虚言见怵,但备一战,以决雌雄可也」。
遣所获女真二人赍往。
亮得书大怒,数诸酋以不用命,致杨林之败,将斩之。
诸酋哀恳,久之,曰:「姑赦汝。
旦日各得战舰百艘,约五日必绝江,违令者死」。
诸酋退,自计曰:「南人用李世辅统兵,为备甚固。
我辈进必败,退则诛,进退等死,死中求生可乎」?
遂杀亮。
亮毙,诏班师,以功擢侍卫马司,诸子得对便殿,各赐金带。
今上皇帝登极,公陛对,论用兵大计称旨,蒙玉音奖谕,赐田七十顷。
明年,擢领殿岩
都督张魏公自任恢复之责,以招抚使命公节制殿前司马及池州驻劄御前诸军,由淮西而进,建康都统邵宏渊为之副,建康镇江驻劄御前诸军及步司军马隶焉。
进自淮东,公即祃牙建旆,誓众启行。
五月甲午渡淮。
丙申,伪都统萧锜领兵拒战于陡沟,张左右翼。
公指谓诸将曰:「此所谓拐子马,虏之长技也」。
张荣请为先锋,公授以方略,一鼓而虏骑奔溃。
丁酉,公进军,距灵壁才数里,以待。
公遣时俊、员琦率兵击之,张师颜等继进。
良久,公遣曹高麦等以千骑横冲贼军,又遣李舜举领白旗子策之。
萧大败,转城西遁。
灵壁城中步卒三千洎伪官相继出降,遂收复灵壁
公入城抚定,令军中无得虏掠,市肆仍故。
公谓父老曰:「朝廷本图拯遗民于涂炭,非欲多杀示威,父老宜宣德意,勿怀疑惧」。
无不南向稽颡感泣者。
公命植二旗,谓降者曰:「尔辈为虏胁耳,愿归朝者立黄旗下,当补授官资;
愿归本国者立白旗下」。
有立白旗下者,悉遣去。
初约邵宏渊虹县,公取灵壁,然后并兵而西。
公剋期得灵壁矣,闻邵犹攻虹县未下。
戊戌,公领轻骑东趋虹县,遣灵壁降人入城谕以祸福曰:「汝逃则无所,战则不敌,能死决战,不然速降,犹保首领
城破,必杀无赦」。
顷之,大周仁踰城诣军前曰:「我等素闻李公威名,馀则不知也。
今愿以城降」。
至晚开门,与蒲察徒穆、久安、李千户等率众出降。
邵之围虹县也,凡数日不能下,及公至始降。
邵以功不自己,嫌隙始萌。
公趣邵奏捷,邵曰:「虏降相公耳,宏渊敢奏捷乎」?
公曰:「此来本为国事,将此功与公奏捷,愿无疑也」。
邵终怏怏,乃曰:「今收复两城,功已显著,请从此回军,以全功赏」。
公言:「男师廉、师颜都统世雄同得圣训,令到南京,然后取旨。
今大军入境,才得二邑,以何为辞,而遽回军?
万一摇动众心,有误大计」。
邵愈不协,乃与其徒唱言虏且大至,吾属虏矣。
公曰:「今军势方张,正当仰遵圣训,复故地,以慰中原来苏之望」。
遂军灵壁
癸卯,萧琦领家属降公于静安镇,公待以礼,命将官吴温馆伴。
甲辰,公军傅于宿州城东
公军自入境,秋毫不扰,所至壶浆接踵,人情翕然,咸谓复见天日,于是尽得虚实。
是日,邵军亦至,始合战于城南,地名大王湖。
自旦至晡,凡数十阵,虏军败北,杀万馀人。
其大汉军释甲弃仗、稽颡乞降者亦万数。
乙巳,公闭营休士,邵与张训通、王存皆言:「军止有来早一食,且乏攻具,以何攻城?
不若还军灵壁,就粮而归」。
公曰:「所以约赍军食者,正欲宿州就粮耳」。
令诸军破城早饭,邵众窃笑。
公遂申严赏罚,率厉将士。
翌日丙午,晓色未分,不施攻具,士卒坎城,争先而上,即开门进军,与城内贼军巷战。
公麾军荡击之,遂收复宿州
破贼而食,果如公言。
邵军尚未越濠,遂遣拨发官王仪等屡往督促,邵始渡濠登城。
郡帑金帛,即追库务官吏对。
邵宏渊等按簿籍,仅得十万缗,米斛半之,公尽以犒军。
使刘持摄州事,用郡人所举也。
前此,都督魏公移书于公曰:「昨陛辞日,面奉圣训,军马渡淮,即令邵侯听公节制」。
仍令具知禀,守待缴奏。
邵殊不乐,至是,复以公移俾分节制。
邵益衔公,殆不可与共功矣。
庚戌,伪元帅勃撒领兵来自南京号十万,合宿州散卒,大战于城南。
两军杀伐相当。
是日,统制李福辄离阵数里,匿于樱桃园,适督府察视王实者见之,为公言。
又李保弃其军号,隐避不战。
公召福、保,对诸将诘其罪,二人伏辜,遂斩之。
公与邵议曰:「虏既数败,诸公以谓进兵如何」?
邵曰:「今得宿州,虏虽败走,必以重兵拒我于南京」。
公曰:「虏又败,当如何」?
邵曰:「拱州必有虏兵」。
又曰:「闻虏已召陕西诸路军马会于东京,必来大战」。
公笑谓邵曰:「不然。
今虏数为王师所败,其心固怯。
我师乘破竹之势,南京之兵,吾胜之必矣,然后取徐州
徐州有粮八十万,吾得徐,则军食足,乃可休士。
传檄山东,盖山东吾向知亳州,尝以恩结其人,颇见信重。
闻吾提兵之来,山东必响应,则不劳而下也。
山东既下,可以重赏募土豪数万为前驱,王师继之,则河南故地指日可复。
陕西兵至,道路遥远,人马疲困,吾以逸待劳,战必胜矣。
陕西之兵,皆吾乡里部曲,必不为虏用。
此吾万全之策也」。
邵虽心服其谋,以归心之切,终不以为然。
辛亥迟明,亲援枹鼓,激厉士众。
战酣,公免胄跃马挥戈,所向披靡,勃撒退却者三。
虏大败西走。
宏渊拥兵坐视,且与其将佐宣言曰:「当此盛夏,摇扇于清凉犹且畏热,况烈日中被甲苦战,人何以堪」。
众心遂摇,无斗志矣。
壬子夜,忽鼓噪,公遣骑觇之,曰:「建康中统制周宏及邵都统世雄,阳为虏劫寨自遁」。
黎明,马军去几尽。
癸丑,督府命移军入城。
虏谓我怯,乃率馀兵攻南城,又分兵潜攻东北。
城陷,虏兵已登陴。
公亲挥钜斧,手杀数十百人,将士争奋击,虏下城。
虏兵攻南城者毙于藟木矢石,积尸齐羊马墙,壕水尽赤。
敌既数败,苦热乏食,咸已远遁,乃扬言陕西兵二十万将至。
邵众既扇于前,及闻此,士心益不固。
公晓之曰:「始吾奄至,出其不意,入境半月,而南兵之救方来。
陕西去此几里,而能遽至耶?
若以盛夏不可兴师,周宣王六月北伐,诸葛亮五月渡泸,自古岂无盛夏而成功者乎?
此特虏见怖而走,止我追兵耳。
姑留二日观之」。
于是有中公以飞语者,曰:「是欲降敌耳,不然,盍去至晚」?
一城恟恟。
公度不可遏,乃叹曰:「天未欲平中原耶?
而沮挠若此」!
会敕书至,有「见可而进,勿堕虏计」之语。
公遂整军而归。
宿州之战,非公之过,盖缘当时督府所委节制不专,加以邵宏渊、王等不能仰体国家用兵大计,而乃倡言惑动士卒,各怀归心,遂致统兵官辄敢衷私领兵遁归,无所忌惮。
公自提军渡淮,首尾二十日,与强敌七战七克,连拔三城,降虏右翼都统萧琦、万户蒲察徒穆、国戚同知周仁、三百户、百人长及正军等。
宿州,斩麻叶万户、柳叶千户,城内外杀死并捉到番贼,及当阵杀死左翼都统、前后降到并累杀死虏众共四万馀人。
于是军声大震,士卒咸有吞敌之气。
大军所至,秋毫无犯,是以中原之民日望王师之来,以为内应。
公所统军马,连日接战,伤折不过千人,诸司自有实籍可见。
公提大军渡淮,入贼之境,不备刍粮,就敌粮草。
至于首先登城、巷战立功、伤中将士,亦是就宿州府库金银钱币以充激赏。
宿州之役,系国家恢复大计,旬日间连下三城,杀降数万,虏众奔北不暇。
贼所起山东河北签军,皆欲内叛相应,贼势危亡,指日可待。
不幸宏渊等自弃大功,怯战退走,误国大事,更相鼓唱,张大虏势,复以退师为是。
公还师至盱眙,见魏公,纳印待罪,唯归过于己,不复自明,俟命于建康
醴泉观使奉朝请
趣召赴阙奏事,中途得旨,责授果州团练副使、安置长沙
九月,上知符离之役,特以邵宏渊不协故,过不在公。
抚州
岁馀,又移信州
乾道改元,召还,复容州防禦使,两锡白金六万两、绢三千匹、绵一万两。
寻复随州观察使,除两浙东路马步副都总管
丐祠,改提举台州崇道观
再召,除威武军节度使左金吾卫上将军,赐第辇下。
六年,再除侍卫马司
一日,对策选德殿,上爱其姿貌魁杰,命写真阁下。
明年,按视营屯,还敷奏,深合上意,复太尉,录前功也。
是岁冬,以马帅移屯建康
九年,引病丐祠,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居会稽,岁赐米三千硕。
阅五年,上思之,淳熙四年十月,诏以提举万寿观奉朝请
中使劳问于江津,赐银合、茶药。
入见,上抚存甚渥,时给真俸,俾葺居第,又出内帑金赐之,人知上用公意未替也。
无何,以疾薨于赐第之正寝,实五年七月朔旦,春秋六十有九。
讣闻,天子震悼,辍视朝一日,赠开府仪同三司陇西郡开国公食邑六千一百户、食实封二千户,赠典有加,官其后七人,命临安府给葬事。
其年九月乙酉,安厝于绍兴府山阴县承务秦望山之原,福国夫人周氏祔焉。
公初娶福国夫人
再醮赵氏,和政郡夫人
继室以王氏,信安郡夫人
子男十六人:师政,武经郎
师道,武翼郎,皆战没。
师雄武功大夫閤门祗候
师廉,终武功大夫
师闵,武功大夫閤门祗候、充两浙东路兵马都监
师文武功大夫、东南第四将
师颜右武大夫高州刺史提举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陇西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
师孟,终武功郎
师正武略大夫、充江南东路兵马钤辖
师古,武略大夫、充绍兴府兵马钤辖
师武,忠训郎
师说,承信郎监潭州南岳庙
师尹承信郎閤门看班祗候监潭州南岳庙
师旦,秉义郎监潭州南岳庙
师直忠训郎
师禹保义郎
师英,未仕。
女六人:长尝适武功大夫焦显祖,伉俪不协,今归宁;
次适武义大夫韦世昌;
次适秉义郎閤门祗候王瓒
次适修武郎、新差充京畿第二将赵鼒;
次适承节郎孔居义;
次为尼,馀在室。
孙男十人:谔、谠、谊、䜣、询、诜、谦、谏、议、諲。
谔与询、议皆承节郎
馀孙男女二十馀人,尚幼。
公智勇于天性,自其儿时无他好,与乡里同辈惟以驰射为戏,不舍昼夜。
夜则对烛二灯,人挟一矢射之,中者使不中者负而返,公常十中八九。
一日,行寿春道中,马忽辟易,有虎自林间跃出。
公背发一矢,中口贯颔于地,后骑争以戈毙之。
公之用兵,奇计百出,以勇果济之,故先计而后战,卒如所料。
遇大敌,馀人夺气,公方优游甚暇,屡以少击众取胜。
御军严肃,令使必行。
诸子有从军者,临敌,公常戒之曰:「汝曹无恃我故不用命,军有常刑,必不私汝」。
于是诸子奋勇先登,皆立奇功,果毅英发,以名节自期。
公虽不喜文饰,然前代治乱,近时得失,亹亹言之,使人听之不倦。
议论切中于事情,人所不逮。
未尝学书,而笔力自然遒劲,盖其心画也。
疏财重义,亲旧部曲间,葬死字孤,一无靳色,至有官之者。
闻人疾病,若痛在己,命医求药,汲汲恐不及,赖以全活者甚众。
都统吴公锡与公同寮殿岩吴约以女为公子妇。
比吴死,其家遭寇,流落江西,不敢冀复婚
公备聘币,具赀媵,不远数千里,遣人迎之曰:「岂以生死贵贱异吾心哉」!
杨和王多公勇于义,待遇馈给特异于众。
及杨王薨,公感其知己,号慕若丧所亲,杀名马以祭。
前此,池州军中将佐使臣例不理磨勘,及公任都统,为奏请以年劳理磨勘转秩,自是请给封赠并依资任,自公启也。
又诸路州军有贷命卒配役于军者,皆悍勇可用。
日系铁索,夜囚土牢,死而后已。
公悯之,曰:「使功不如使过」。
因奏尽释之,随材分隶行间,在安丰咸死战立功,报公之德。
公平日不以势进人,任材而已。
不喜干人以私。
有斥不以罪,或忠而获谴者,虽千里必追赆之,且为直其事。
见一善必称奖,如自己出;
闻人过,则掩匿庇覆之不暇。
御下有不可犯之色,及待士,和气如,所至坐客随满。
公自奉至薄,而遇材武智勇之士有乏绝者,必赈之,无所吝惜。
且曰:「吾为国家养之,以备一朝之用」。
故俸赐随得随尽。
上知其用不足,尝赐田以周之。
平时与人谈论,无非爱君忧国,其于财利未尝一语及之。
薨背之后,家无馀资。
公气雄万夫,与故郡王韩公世忠同乡里,韩每以豪勇服人。
公累世将家,驻兵陕右,夏人不敢辄寇边境,盖公名著山西,而未尝少屈于韩。
及公归朝,韩力于上前奏乞公于麾下,上以公才非韩所能服,遂以枢密院都统制处之。
公特立不倚,唯以忠诚结知冕旒。
人谓义不忘君如关云长,忠不恤家如李良器子仪之宽厚得人,光弼之严明御下,公兼四者之美,而能持之以恭,守之以谦,故秩视槐鼎,生荣没哀,子孙诜诜,复盛一门,亦天有以报之也。
方靖康之难,腰金曳紫、保宠固位,或北面犬豕、助桀吠尧者有之,而公遨游三国,万死来归,忠烈昭然,上贯天日。
及败兀术于柘皋,挫逆亮于采石,西取顺昌,北复符离,虽志不克就,亦足暴白于世矣。
逮启手足,呼门人、诸子谓之曰:「吾束发从军,及壮为将,杀伐不为不多,然未尝以私憾戮一人。
今年几七十,官至二府,行矣,无纤毫累。
所不获者国恩未报,大雠未复耳」。
且属诸子曰:「汝曹当竭节尽忠,以追继吾志,则吾死瞑目矣」。
且口占遗表之意,言竟寂然而逝。
葬且有日,诸孤俾状其行事,将请谥于太常,揭碑于神道,以图不朽,而传无穷。
以抡同朝之久,知公为详,故不果辞,敬为次第其实,以告太史氏。
谨状。
淳熙五年八月日,宁武军承宣使知閤门事、兼客省四方馆事张抡状。
三塔白龙潭淳熙元年十月 南宋 · 李时习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一、《至元嘉禾志》卷二二、雍正《浙江通志》卷二一九、光绪《嘉兴府志》卷一○
漕渠出通越门,直西三里,斗折以北。
面其曲为今景德寺,前有三塔枕其流,流之深倍左右四尺,龙之所宅也。
寺有伽蓝,祠号顺德,龙王盖尝有封爵,莫考其所以始。
旧俗云:风樯雨棹,沦溺不测,往来者谓险迹江湖间,乃相与󸐅石韫舍利,建浮图,鼎足镇之,所谓三塔者也。
塔初成,炅光夜明,险害乃已,岂其依佛慧力,易暴以仁,如《华严经》所言,遂以福德有此珠宫贝阙耶?
《图经》亦不载始末。
元丰己未岁,有张君胜者作《三塔白龙潭》诗,其序云尔。
或云近岁有舣舟河上,夜半风雨晦明,迁之数十步,擢夫几殆。
然皆以此非深山大泽,且不考知其故,意故易之。
淳熙元年夏五月,潭之所大雨雹,殆阳不克也,克必过,过则为旱,已而不雨。
至于秋七月,孕者待雨秀发,荚者待雨坚好,有旨祷群望,最后筑坛,刑白鹅坎血以祠,蕴隆如故。
刺史毗陵张公元成顾曰:「将何以拯民忧」?
时习曰:「岁旱取虎颅骨纳之有龙湫潭中,可以致雨,法用长绠系之,雨足即出之。
先大夫尝行之京口,雨旋至,请加之于三塔之潭」。
公曰:「诺」!
献议者疑之。
夫事既亟矣,知之而不能行,欲行之而不勇不诚,谓吾民何?
于是绵蕝如法。
己未,公从僚吏出祷,小雨随之。
越三日丁酉,祷毕,蜿蜒云端,不终朝大雨,翼日又雨雹,绕佛庐震,而人虩虩然如在其左右,不涸不流,不萎不苏,岁以大熟,邦人大喜。
嗟夫!
十日不雨则饥,五日不雨则馑,今饥馑不作,盗贼俱无,人以为是故然,孰知龙之自?
乃即庙貌宠新之,命车命服,始追用王仪,丕宣厥灵。
客有过之者为时习言:「川泽之物,莫智于龙,上古之世有以龙名官者,官脩其事,则祷雨其艰哉?
厥后不能纪远,乃纪于近,近而民事为民师者,今或日所不给,又乌暇议龙之智,矧曰天地阴阳之事」?
其言似有旨,故并书之。
十月九日通直郎、知秀州嘉兴县事,毗陵李时习记。
王仪特转朝奉郎致仕制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八九、《平斋集》卷一八
敕具官某:仕者以员外郎致其事,则泽及后嗣,非会课应格,不可倖得。
尔疏通而勤敏,尝贰安庆,板筑之功居多。
引疾告老,进秩一等。
不俟积阀,遂郎员外,殊恩也。
归而教忠,尚其无斁。
可。
主簿王仪中之华亭 元末明初 · 徐贲
山风吹霜溪叶老,鼓笳欲断天未晓。
行人出门鸡乱啼,北斗倒悬月在西。
我停露车客驻马,荒烟潇潇暗平野。
一杯浊酒且须倾,九月垂杨不堪把。
歌声感激弦声繁,座上醉人争笑喧。
相逢相别皆草草,心事纷纷向谁道。
开国方略书成联句乾隆丁未 清 · 弘历
 押阳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二十七
维天维祖宗集景命于悠久曰风曰雅颂美盛德之形容万年发金匮之函事既阐姚典姒谟以上三统贞玉衡之孟歌以纪周绵商鳦之初天造经纶世贻方策粤自白山王气朱果灵源稽首以迓周王河干坐覆翼而开后稷荒野鹊栖洎鸿基俶建于兴京乃骏烈滋恢于四祖曰有圣人出高庙勃兴既付中国民文皇绍起武成之书肇王迹遗甲壹戎春秋之义大复雠告天七恨造攻自呼伦之四部扩宇徕蒙古之诸藩萤光熄日月之临龙战鼓风雷之气歼刘馘杜古有昆阳涿鹿而三克沈迁辽先取铁岭开原之二江华岛之缨俄系林丹汗之玺自归过锦之墟破陈而势同捲箨下燕晋鲁齐之垒入关而敌若颓墙当武功文德之交修更创制显庸之尽善久巩奠瓯之业遂贻定鼎之谋本相钧为邻敌之邦且代雪其君父之耻匪亭长寺僧之越分殊义旗袖诏之矫诬盖溯自三代以来独得大一统之正宅中图大钦祖考之宣重光创业守成兼谟烈以域四海肆予缵绪曰笃绍庭越二万里而辟疆昔以申未竟之志待六十年而归政今岂有暂弛之肩实赖启后人以丕显丕承敢懈台小子之勉继勉述每当晨观实录躬诣陪都见以羹墙瞻惟弓剑曷写油然之慕频惊䀌若之心勒功则书事五千言练都而作赋一万字战图补咏全韵分题备扬扢于垂鸿用宣昭诒燕登史宬而尊藏莫睹敕馆局以编辑维虔昉俄朵里之祥开际甲申秋而勋集胪六十二载开国承家之略成三十二卷编年系月之书则有登屋拄弓束绳曳骑暑中断甲雪里拂弰马二白以长嘶桥层冰而径渡寅惟栉风沐雨念祖成劳申之握箓膺图总天笃眷心乎爱矣毋忘致王业之艰难命不易哉长思履帝位而中正谨斋心而制序肃额手以联吟或载笔旧叨效绘摹于天日或捧函新仰识缔构之风云三十部韵取当阳廿八巡诗原通史述室邰宇岐之始庆更远于文武扬作山陈之声颂逾盛乎酌桓般赉
开国勤劳弗敢忘,爰成方略识青缃乾隆三十九年念祖宗功德炽盛开创艰难所以克承乃命天眷者虽事具略一实录而尊藏史宬莫由仰睹辑开国方书俾子孙臣庶咸仰制序谟烈越十三年告成谨刊布)
(御制)天休命示万祀,述祖鸿勋括八荒。
被律中声赓乃载(臣奉复叨命编摩既成赓咏),冠编上世发其祥(以开国方略三十二卷发祥世纪为卷首)
白山五岳灵攸仰长白山高二百馀里绵亘千馀里为扶舆灵气所钟其南麓一干分二支西支入兴京门为开运山南至旅顺口而龙脊时伏时见于海中陆起行八百馀里结为泰山为五岳首见康熙几暇格物编臣阿桂黑水三江泽孔长(鸭绿混同爱滹三江皆出长白山鸭绿自山南西流入辽东之南海混同自山北流入北海爱滹东流入东海
源自闼门潭以下长白山上有闼门潭周八十里为三江之源),池闻布库哩之旁(山之东有布库哩下有池曰布勒湖哩天女所浴之地)
果吞神女嫄歆武(相传有天女曰佛库伦浴于池有神鹊衔朱果置衣天女含口中忽入腹遂有身寻产一男生而能言体貌奇异及长母告以故遂凌空去臣嵇璜坐天男禹舍杭(天男乘小舠顺流至河步登岸折柳为坐具其地三姓争雄长有取水者见而异之归以语人众往观皆以为异诘所由来曰我天女所生天男以定汝等之乱遂交手为舁迎归)
贝勒众尊辰北面(三姓议尊为贝勒其乱乃定遂居俄朵里城是为开基之始),曼珠帝出震东方满洲清字作满珠皆国家肇基于东故西藏岁献丹书称曼珠师利大皇帝盖曼珠音近满珠也)
遁荒鹊集赤乌屋(数世后有不善抚众者国人叛戕宗族有幼子遁于荒野国人追之会有神鹊止其首追者遥望疑为枯木而返乃得免自后德鹊诫勿加害云臣和珅,横甸龙蟠白水乡(皇帝生肇祖原有智略以恢复为志语横甸祖雠既得遂居赫图阿拉汉也是为兴京
百雉卫环联象纬(德世库景祖翼皇帝承先业居赫图阿拉兄居觉尔察琉阐居阿哈和洛索长阿居和洛噶善弟宝朗阿居尼玛宝实居章嘉五城环卫并称宁古塔贝勒,九牛力屈扫欃枪(时近部有硕色纳者九子俱强悍有嘉呼者七子多力能披重铠连跃九牛二族恃强侵陵由此益景祖尽征灭之强盛)
旧邦新命世观德(自祖肇祖三传为显祖太祖兴祖世凡七臣景福康安,望气占云圣兆昌(先是望气者言满洲将有圣人出戡定众乱统一诸国而履帝位盖太祖笃生之瑞应)
甲以十三创国祚(遗甲太祖缵绪时止有开帝显祖十三副讨叛抚降遂业),武维燕翼继(御制)文光(幼禀太祖天锡智勇以睿知圣德咸备为神武定策嗣服太宗太祖器重以后创制显庸益臻同文之盛)
值明运否称尊号(尊号太祖丙辰年俯顺诸贝勒大臣恭上四出建元天命时明神宗四十四年税奄边臣召祸政治日弛我与人太祖应运而兴实为天归),建国符呈获玺章(等收服太宗天聪九年贝勒多尔衮察哈尔全部获历代传国玉玺明年四月著请以符瑞炳俞诸贝勒大臣及诸外藩等建国号曰大清改元崇德
聪睿英明裕全德(人初尊太祖仪度威重英勇盖世国为聪睿贝勒天命元年贝勒大臣以上尊号曰覆帝业已成集议恭育列国英明皇帝,宽温仁圣举宏纲(尊太宗崇德元年群臣恭上帝号曰宽温仁圣皇)
智遵时养卅三久(称帝阅太祖癸未年起兵至丙辰三十三年大勋始集臣刘墉,勇奋身先八百当(八百阵太祖率步骑征哲陈部敌兵界藩之浑河南山太祖执纛先进率弟穆尔哈齐及近侍延布禄乌凌阿击敌奔溃是役以四人而败敌八百神勇盖有天助)
降者深慈加惠恤(我阵朝开国于诸部及蒙古部落尼堪无论获来降苟诚心归附靡不加恩收养以故怀从已顺德归竭心力仁未来者咸思景者各),叛人大度予包藏(潜出伺太祖警悟轶伦尝夜闻户外有声之以刀背击贼仆近侍洛翰请杀之夕将寝太祖佯询曰尔非盗牛来耶纵之去又一心动衷甲起视射贼贯足亦挞而释之近侍问故藉口耶曰杀之适足启衅我何肯以杀人为他人盖御物深沉大度类如此)
(上声)崇恶弃言真大(朝而作太祖尝谕群臣曰语云念人之恶崇式好无尤历世难求臣曹文埴,嗜杀好(去声)生名孰臧(乌拉贝勒满泰之弟布占泰被擒太祖谕曰语云生人之名胜于杀人与人之名胜于取人乃解其缚赡养之)
解甲未能惟断扣(败哲陈部时以手断太祖击却敌众热甚卸胄不及解甲扣少休复冑而战遂大克之),拄弓不觉正扪创甲申岁城中敌太祖亲征翁鄂洛城乘屋射有洛科者射太祖中肩血注以一手扪创一手拄弓而下众竞前扶掖太祖恐为敌窥谕止之)
三牌飞石十步隐甲申夏四月征玛尔墩寨寨居山巅乃设大牌三相次进攻敌寨木石齐下牌不能蔽主破面太祖立寨下十馀步隐身断木发矢中寨贯耳复踣四人围绝汲道遂大破之臣德保,五矢攒花径寸量(梀鄂部人纽翁锦善射太祖指百步外柳中三上下相错太命之射纽翁锦发五矢祖发五矢皆中所集仅五寸许凿落块木而五矢始出)
城树梯升仇族遁(觉尔察诸城族人忌太祖英武谋加害夜至城欲登上见甲持弓矢以待贼已树梯攀太祖觉之披太祖至皆遁去),刃先鞭及敌师僵乙酉年征界藩有纳申者突入我阵太祖单骑还击纳申刃已先及断其臂敌太祖所执鞭太祖挥刀断众乃却)
致兹首出良非易(臣彭元瑞,读此心惊忍不蘉(我锋刃太祖创业之始每动心躬冒予敬读实录永念不徒自励并欲以详见祖略序宗艰难垂训万世子孙方中)
哈达背盟城遂克(哈达叶赫乌拉辉发四国皆与我满洲接壤岁癸巳哈达贝勒蒙格布禄纠三国之师来侵太祖纵击大败之蒙格布禄穷蹙乞盟后与叶赫搆兵乞援叶赫太祖费英东噶盖率兵驻其地蒙格布禄复惑之诱城生太祖统兵征之克其擒蒙格布禄以归),纳林修怨部随亡叶赫贝勒纳林布禄恃其强求我额勒敏札库穆二地林布太祖怒责之叶赫乃合四国兵来犯我兵迎击纳禄奔溃悔罪乞盟复背约与明通好属屯寨明出兵助之太祖亲统兵往征尽克其所太祖既破明兵进克其城叶赫遂灭)
乌拉(平声)决战收全域(乌拉初党叶赫布占太祖阵获其贝勒之弟泰因其悔罪求和释之既而乌拉背盟癸丑年正月遂决太祖复亲征诸贝勒大臣皆忿怒踊跃太祖策薄战乘势夺门登城布占泰仅以身免我军尽收抚其所属城邑乃班师)。(御制),辉发占星辟广疆(辉发贝勒拜音达哩以族人多叛附叶赫拜音达哩惧遣质乞援既而负约先是丁太祖率兵克其城诛拜音达哩尽降其众未年彗出西方旋复见东方指辉发国八夜方灭至是始验)
四部初平征载,诸侯无敌帝尊黄。
哲陈栋鄂系其颈(哲陈栋鄂二部本为我满洲国部落后争为雄长太祖亲征哲陈寨擒其主阿尔泰斩之其栋鄂部长之子额勒吉为贼所杀疑宁古塔贝勒诳之遂引兵侵掠宁古塔所属东南二路长安太祖因率兵五百攻克其城臣福),窝集完颜斧厥吭东海窝集部向附乌拉命额亦太祖招之降弗从乃都率兵击取之收万馀人戊子年星如斗太祖亲征完颜部夜至东里阿地天陨大众马皆惊进攻太祖知为克敌之象遂其城克之斩城主而还)
蠙篚入时江帖浪(时环境诸国渐次削平境内所产东珠貂参诸珍物足备服用明亦遣使通好互易国势日盛太祖乃遣兵招抚长白山鸭绿江路遂尽收其众),冰桥渡处海收沧天命元年七月驻兵黑太祖遣大臣费扬古等征东海萨哈连部龙江南岸江水常以九月始冰兹独距我营二里许结冰如桥遂引兵渡取其十一寨兵还前冰已解而西偏复结冰一道以渡我师)
阏逢之岁初函表科尔沁贝勒明安喀尔喀贝勒老萨于甲午岁各遣使来通好自是蒙古诸部长通使不绝臣王杰蒙古诸藩久括囊蒙古诸部落至今尺地一民皆入版图当通好嗣太祖开基之初科尔沁喀尔喀二部始来后札鲁特乌鲁特巴林敖汉奈曼阿拉克绰特多罗特喀喇沁土默特阿噜伊苏特喀喇齐哩克诸部诛叛抚顺以次归降盖久在我矣朝抚御之中)
察哈尔何骄蠢蠢(察哈尔遣使致书词意骄慢自称为四十万蒙古之主并求广宁为收赋之地太祖报书责之而斩其使),林丹汗竟走伥伥蒙古诸部落渐次归顺惟察哈尔林丹汗尚观望侵耰诸蒙古太宗天聪八年集诸蒙古部长会兵讨之命贝勒太宗驻营归化城察哈尔遁去乃多尔衮等为帅往收林丹汗之子其子额哲率众迎降全部收服)
岛舟难恃书声罪朝鲜天聪九年既降之后贡使不绝后复贰于明使臣至礼节又倨太宗乃致书声罪自取覆谕以尔国所恃惟岛与舟若不修德义是亡并以兴师讨罪日期明示使臣及商人等遣之臣舒常,妻子先俘服赦狂崇德元年冬败盟逆太宗朝鲜命统大军征之李倧遁往南汉山城玛福塔等追围之其妻子遁江华多尔衮攻克之俘其妃一王子二及群臣家口甚众李倧诣军前降上明国所给敕印太宗乃赦李倧及妻子归国而留其长子□次子淏为质乃班师)
颂勒三田麋踵顶朝鲜国王李倧感归其妻子复其国土树碑三田渡颂太宗威德传示万世),凯迎廿里载壶浆(征朝鲜凯旋经其境内涑州诸处各官咸率军民跪送道旁献牛只米粮以供军食太宗嘉纳之还至盛京王大臣迎至二十里外太宗朝鲜所献分给士卒)
患纾日本新德朝鲜明万历时被倭难明遣兵救之明四路出兵来犯朝鲜都元帅姜功烈亦率兵助之兵败来降及谴太祖作书谕之谅其报恩而来不加深太宗征破其国赦罪复封朝鲜于是感侵不畔恩戴矣不之臣臣德永为金简),衅起尼堪亟旧防(初图伦城有尼堪外兰阴搆明兵为我不共戴天之雠太祖起兵攻图伦城尼堪外兰遁去欲奔明明不能纳我兵追至鄂勒珲城遂斩之)
恨告七条师出正天命三年正月月中有黄气贯长约三丈征明太祖谕诸贝勒大臣曰天意如此今岁必矣乃率步骑二万启行鸣鼓奏乐谒以不堂子书七大恨告天并申严军律示众得已举兵征明之故),兵分四路敌称强(我征明兵既克清河口明帝欲逞志于我令辽东经略杨镐集兵藩阳分四路来攻左翼中路以总兵杜松王宣赵梦麟广宁道张铨督兵六万由浑河口抚顺关右翼中路以总兵李如柏副将贺世贤辽阳道阎鸣泰督兵六万由清河出鸦鹘关左翼北路以总兵马林副将麻岩开原道潘宗颜督兵四万由开原叶赫兵出三岔口右翼南路以总兵刘綎海盖道康应乾督兵四万合朝鲜兵出宽甸口期并趋我都城号称兵四十七万)
少能胜众萨尔浒明杜松等已出抚顺口南路侦卒又以刘綎兵出栋鄂路来告拒敌太祖贝勒等曰我南路驻防之兵有五百可以明使我先知南路有兵者诱我也其由抚顺来者必重兵破此则他路兵不足忧乃亲统大兵出城大贝勒代善与明贝勒及大臣额亦都等督兵先赴界藩列阵以待杜松结营萨尔浒山而自引兵约二万人围我筑城兵役于吉林崖我兵役冲下击之斩百人诸贝勒吉林崖兵役仅四百人议增千人往助俾驰下冲击而以右翼四旗兵夹攻之其萨尔浒山明兵则以左翼四旗兵当之太祖是其言令分左翼四旗之二与右翼合先攻萨尔浒山破其营垒而所遣助吉林崖之兵自山驰下右翼二旗兵渡河直前夹击横纵驰突无不以一当百遂大破其众明杜松王宣赵梦麟皆没于阵士卒死者蔽浑河而下如流澌又击破明左翼北路马林兵于尚间崖斐芬山马林仅以身免)。(御制),下必乘高达哩冈明刘綎率精锐二万出宽甸先遣万人前探将趋登阿布达哩冈人超出四贝勒引右翼兵先据其上引精骑三十众军前自山驰下奋击后军随之大贝勒又率左翼兵自山之西夹攻明兵大溃刘綎战死朝鲜都元帅其功烈执送明兵之匿其营者诣我军降明经略杨镐闻三路兵败急檄李如柏回兵自呼兰路遁归是役也明以二十万众号四十万并力来战我得无不摧破所谓太祖威武奋扬以少击众天者全昌固有默相而助顺者已)
抚顺既收后旅顺(先是天命三年军分队太祖决意征明大趋抚顺明游击李永芳出降遂毁其城至天命十年明兵万人航海至旅顺口葺城驻守太祖命三贝勒莽古尔泰攻之尽歼明兵并毁其城而还)沈阳遂克继辽阳明总兵贺世贤尤世功等以兵七万守沈阳城于城外太祖定议征之水陆并进营于城东明兵深掘壕堑以拒我军绕城掩击明兵七万皆溃阵斩贺世贤尤世功等拔潘阳城遂乘胜进攻辽阳明兵决河环城守禦甚严我兵至辽阳城东南渡河明总兵李怀信等出城结阵太祖命左右翼夹攻明兵大溃入城我兵夺其壕上之桥树梯登城城内明兵列炬拒战我兵毕登明经略袁应泰在城楼督战见城破自焚道将战殁甚众生擒其御史张铨官民皆薙发归顺辽阳既下属城大小七十馀俱降)
清河河溃鱼游釜天命三年明清太祖统师围城我军奋勇梯城拔之臣纪昀铁岭岭摧城复隍铁岭卫城开原城南六十里我军既破开原马林进围铁岭毁陴突入阵斩其游击喻成名等尽歼其众)
楼御开原缘堞蚁(大兵破开原时攻城之兵云梯未布皆超越而入太祖登其城南楼驻兵三日乃还),郛填懿路失林獐(懿路城沈阳城西北先是太祖统师征明由此路进其居民尽弃城走时明沈阳总兵贺世贤等方引兵出沈阳城二十里侦卒以告自太祖令拥居民奔回俾塞其门而退引兵迎击贺世贤等见我兵至乃)
广宁民迓熊王窜天命七年大兵征明渡辽河明广宁城总兵刘渠等乘我军未成列急战我兵飞驰突入斩杀无算刘渠等全军尽殁广宁巡抚王化贞弃城入山海关大军离城三里许城中绅民焚香鼓乐迎谒入城驻军十日进逼山海关明经略熊廷弼王化贞等尽焚沿途村堡而遁墉臣谢)奉集兵歼朱李沈阳城东南奉集堡明总兵李秉诚驻兵处天命六年左翼四太祖统兵分八路进征秉诚出城拒敌我旗两路驰击即败遁入城时明副将万良驻兵黄山见我兵势盛亦拔营遁)
三妇人登辕巀嶭(明兵夜袭我耀州城南之官屯寨将踰墙有青嘉弩纳岱迈图三人之妻倚车辕于墙为梯登之持利刃奋击明兵惊坠而逸),二州将捷炮礌硠海州张屯寨汉人谋叛潜约明兵三百来侵寨兵与战敌败走海州守将斋萨武尔坤闻炮声追之斩百七十人)
觉华岛觉舟焚糗(大兵围宁远城袁崇焕满桂固守不即下时山海关外兵所需粮草俱由舟运积海中觉华岛二千馀太祖命武讷格率兵往焚其船及粮千馀堆臣金士松归化城归路毁墙天聪六年察哈尔林丹汗侵掠阿噜部城太宗会诸蒙古兵讨之驻军归化河一带命贝勒济尔哈朗等率右翼兵征归化黄遂移师征明从边墙隘口入俘获甚众明宣府巡抚总兵纳贡求和因与盟而还)
毛帅虫沙种巳净(先是明总兵毛文龙皮岛欲以牵制我兵明君臣信之升为大都督欲与我国通好太宗遣官科廓率从者四人往文龙执送燕京宁远巡抚袁崇焕文龙私通我国杀之其族众尚踞铁山太宗命诸将搜𠞰诸海岛尽歼焉),淩河风雨气弥张天聪五年九月明太宗亲破兵于大淩河时有黑云起风从西来敌乘风纵火将逼我军天忽雨反风焚敌兵遂大捷十月大淩河城降)
锦松匝月连牵组崇德七年二月肃亲王豪格等奏克松山城生擒明总督洪承畴巡抚邱民仰总兵王廷臣曹变蛟祖大乐以下三月锦州明总兵祖大寿降臣董诰,塔杏经旬再耀铓崇德七年四月辛亥郑亲王济尔哈朗等克塔山城甲子攻杏山城炮毁城垣众官开门降相距才十三日
两次入关张挞伐天聪九年勒多太宗命贝尔衮等自大同宣府进兵征明平鲁卫崇德三年复命睿亲王多尔衮贝勒岳托统左右翼军征明右翼从密云县东北墙子岭进左翼从青山关进分路入关),六师扈跸总鹰扬
凭凌水陆躏齐晋(左翼睿亲王入自青山关涿州分兵八道一沿运河一沿山其中六道行山水间长驱并进蹂躏燕京迤西千里内六府俱遍复至临清州运河山东济南府还自天津卫右翼贝勒杜度燕京分兵至山西界复趋山东济南共攻克府城九)。(御制),超越燕云劘岱梁崇德七年贝勒阿巴泰率师征明由黄崖口入破蓟州兵越燕京河间兖州分兵南至海州凡克府三州十八县六十七)
克在谋焉凭庙算,直为壮也赖穹苍。
索田世业奸难夺明总兵张承荫每侵我疆土立碑为界遣索我柴河三岔抚安三路之田有天谴太祖谕以世守难弃恃智力侵夺忍当以公正存心臣达椿,窃矿盟言守未妨(明沿边民每岁越境窃我蔘矿人明太祖扈尔汉执杀五十馀巡抚李维翰来询殃及不太祖曰昔誓词云若越边之人见而不杀杀之人何不顾前盟而强为词耶)
地利征行径且近(定都沈阳时明由都太祖以其地西征尔弼渡辽河路直且近北征蒙古二三日可至南征朝鲜可由清河路进皆得地利故不烦建策演成遂定万年都会),民心收拾厚为偿(夫役给太祖每筑城计牛及食盐著谕群臣版筑甚劳母吝惜财物盖是时役非土厚给使还所以敷泽阜民俾之心归乐土也)
褒功酬袭衣卮酒(克取辽东时大宴群臣故丧师谕曰明帝不知足侵夺我国失土朕仰承一袭酒天得至斯者亦赖尔诸臣之力赐衣一卮岂足酬功哉臣阿肃,戒怯徵挥扇纳凉(谕诸将太宗于出师征明时扇纳凉勤恤军士引宋将挥事为诫)
理谕尊人而卑已(定讲和太宗袁崇焕书书式谓揆以义酌以理深斥明人轻慢之罪),敌嗤君闇复臣炀明天启朝最为庸闇太祖谕诸贝勒曰观古今载籍国虽大而气数将终则君臣庸阍纪纲倒置以至灭亡今明灾异叠见其君臣不务修省终必致矣觇国几先所以为天之罚圣哲也)
纵擒大寿输心贰祖大寿于大淩河破时来降年锦州太宗遣归锦州大寿中变复困守有既下大寿乃终降臣胡高望,恩礼张春励节香(道张春太宗破大淩河生擒明监军见上不屈赐以珍馔班师人举动赐宴励臣节命坐诸降将上圣所以而立人伦也)
萧伯欺几早烛(明遣备禦萧伯芝来伪称大臣乘八人舆语多不逊太祖曰虚言恐喝何以礼为不视其书遣之还)袁崇焕间策尤良(宗围明太北京宁远巡抚袁崇焕入援监故作上授密计于高鸿中等令守所获明杨太耳语云今日撤兵乃有密约上计顷单骑向敌有二人来见意袁巡抚此事可立就矣杨太监佯卧窃听纵之还告明崇祯帝崇焕杀之)
虽獾匿穴猎终捕(围锦州太宗总兵赵率教闭门不出立城上言曰胜败岂有常听天而已太宗斥之曰尔敢援天出大言乎我惟尔果勇上天所命是以沈阳辽东抚宁俱属于我猛何不出战乃如野獾匿穴狂嗥自得不知猎人锹钁一加如探囊中物耳臣吉梦熊,如树披枝根自伤汉军大臣佟图赉等请因天时顺人事直取北京太宗谕曰取北京如伐大树先从旁斫削则大树自仆今明精兵已尽我兵力日强四围纵略嗣后北京可得矣)
兵至都京戢勿取(天听三年大兵太宗以明国屡背盟誓亲统征明洪山口遵化城遂由蓟州进征燕京城太宗驻营城北土城关之东率诸贝勒环阅燕京南海子进军距关厢二里诸贝勒屡请攻城倘失太宗谕曰朕仰承百城天攻城必克但所虑者我一二良将即得亦不足喜遂止弗攻),和传内省使犹将(我军先克明良乡固安房山等处复击败明兵于永定门南议和命巴克什达海爱巴礼赍书与明大军遂向永平山海关班师)
由来攘外先安内盛京城门凡八东曰内治西曰外攘即一命名而治天下之理悉蕴于是矣)。(御制),咸仰功昭与德彰(德盛京左阙门曰文右阙门曰武功)
亲制国书音合字满洲无字蒙古太祖命巴克什额尔德尼噶盖字合我国语音增圈点成文颁布裁定国书),定分旗色正兼镶(先是我国出兵校猎各随族党屯寨而行每人各出一矢十矢领以一长称为牛录辛丑年以徕服人众编三百人为一牛录其长称牛录额真乙卯年设甲喇额真辖五牛录又设固山额真辖五甲喇左右设两梅勒额真初设黄白红蓝四旗后参用其色镶之共为八旗
官仪澄叙鸟龙纪天命十一年八旗大臣天聪三年文馆职五年六部六年定城守官三年考察之例八年八旗职官名十年更定内三院崇德元年定内院官制设都察院二年八旗议政大臣三年设理藩院定部院制八年礼部蒙古理事官叶观国,军令申严貔虎行(祖乙卯太年定八旗军制定行军太宗天聪三年三月定军令于外藩八月赏罚例五年定出征军制崇德八年定军律)
门木纳言鼗设姒天命五年六月纳言之木于门外天聪五年贝勒大臣尽言直谏),楼竿慎狱网开天命二年令详慎讼狱天聪九年禁徇私枉断崇德元年肆赦)
兴贤劝学文成(年令群太祖乙卯臣举贤才五年贝勒大臣子弟就学三年授举人生员官阶优免丁役臣王懿脩),肃庙班朝礼大坊天聪六年新定朝仪崇德元年行部太庙荐新礼三年谕礼申明禁令八年定内外相见礼)
孚惠前规赒帑天聪元年发帑赈饥二年发帑资民嫁娶崇德二年谕贷贫民六年以岁歉备荒事谕行例),劭农家法重耕桑(太太祖甲寅年令国人屯田旷土元宗天聪九年禁滥役妨农崇德年禁屯积米谷令及时耕种二年令各屯堡及时劭农
勖勤虞亮戒丛脞天命八年勖诸贝勖群臣勤职十一年勒母习逸乐崇德二年谕诸王谕诸大臣勤修国政七年贝勒勤修政事臣元),教俭豳居臻阜康(浮雪沾太祖尝出猎雪初霁恐草上濡撷衣而行侍卫等私语曰之笑曰上何所不有而惜一衣耶衣赐汝太祖闻吾岂无衣而惜之吾常以等与其被雪沾濡何如鲜洁为愈躬行节俭汝等正当效法耳)
同我太平效犬马,际伊季世沸蜩螗。
取残张伐师迎旆顺治元年四月睿亲王统大军定中原值流贼李自成北京吴三桂致书乞师除暴王遂整旅入关臣郑际唐,后舞前歌曲振棡睿亲王击败贼将唐通一片石山海关李自成马步二十馀万列阵以待是日大风迅作沙尘蔽天王军士呼噪者三风遂止奋击大败贼众追杀至四十里自成遁走王直燕京以捷书驰奏)
谨备銮舆迎(御制)圣主,肃清宫禁赖贤王李自成既西窜睿亲王燕京故明文武官出迎五里外王进朝阳门老幼焚香跪迎众以明卤簿御辇皇城外启王乘王固辞乃以王仪仗前列辇入武英殿故明众官皆拜贺王定议都燕即具疏恭迎世祖驾至燕京定鼎)
得天下正古无匹(自古得天下者如唐宋皆前朝大臣躬行篡夺汉明虽以兵取而汉为亭长亦元民皆干犯名分未有如我朝与明邻国兴师本以复仇入关且为破贼明已失之天下我朝得之贼手光明正大亘古无伦),作世德求庆未央。
三圣重光兼守创,一人继序更恢皇。
仰瞻宝箧虔晨夙(实录皇上每日夙兴恭读周而复始者数十年臣严列圣福),肆谒珠邱惕露霜(年四皇上于癸亥甲戌戊戌癸卯次恭诣盛京展谒)
国俗训镌文噩噩崇德元年贝勒大臣太宗御翔凤楼集诸王命内弘文院大臣读金世宗本纪语悉遵谕以金世宗奋图法祖勤求治理衣冠言旧制时时练习骑射垂训至切后世渐至懈废忘其骑射以致倾危又谆谆以改满洲衣冠效汉人服饰忘旧制废骑射为戒垂示万世子孙至为明切乾隆十七年卧碑皇上恭读实录敬述训谕立于箭亭俾子孙臣庶皆遵听母忘以绵亿载丕绪),战图咏绘阵堂堂乾清宫敬贮旧本乃盛京太祖实录战图八册皇上以尊藏之帙子孙不能尽见因于辛丑春送本以一本贮上书房一本恭命依式重摹二盛京敬藏并题御制敬诗什)
伐碑其地勋桓烈(事一御制卯岁篇癸太祖己未年萨尔浒之战书命镌立清汉字碑于其地以志臣戴心鸿勋亨),作赋于京义炳烺(祖功御制盛京赋万言述大文博皇道为万古第一)
乐府标新谐律吕(敷陈御制新乐府五十章显承之义),诗编排韵首宫商(部首御制全韵诗以上下平声三十咏我朝祖宗盛德大业)
振车旦钺仍封号乾隆戊戌王之特旨以定鼎初睿亲功最大身后受谤为之昭雪复其王爵世龙罔替又开国功王中如礼郑豫肃诸亲王及克勤郡王后经改封者皆仍还原封之号以彰勋伐且令其后人睹名思义念祖抒忠臣程昌期武穆文昭表赞襄乾隆二十九年裒举上特谕开国时有军功之王公等事迹纂为宗室王公勋绩表传)
录本内廷铺景铄编纂崇德方略皆本于直事核开国实录元年所辑文足资垂信旧藏恭缮开国实录系以满洲蒙古汉字三体盛京翔凤楼后贮内库皇上命于颐和殿之后建敬典阁移奉方略太祖以下历朝实录永世尊藏兹录一分亦贮此阁),书参胜国证精详明臣纪载我典朝事迹如黄道周博物汇之类證命馆臣择其书中有可采可辟者节取辨附识方略各卷之末以徵信实)
恭吟臣庶起而舞(臣秦承业,聪听子孙慎勿簧。
仁圣祖仁勤民务,宪皇考宪饬官常。
古稀所惧半百里,犹日孜孜敬不遑(御制)
全韵诗下平声十五首 其一 世祖定鼎燕京乾隆戊戌 清 · 弘历
四言诗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四十八
顺治甲申世祖元年。
命摄政王,统师伐明(叶亲顺治元年四月大军命摄政睿王多尔衮代统往定中原授奉命大将军印京启锡以御用纛盖一切便宜从事遂自盛行向宁远而进)
适于其时,流贼入燕。
明帝殉国,社稷已迁。
吴三桂,致书军门(叶)
乞师进讨,大军遂前睿亲王统兵行六日明平西伯吴三桂副将等出山海关致书于王以流寇攻破京城九庙灰烬明帝已殉社稷贼首僭称尊号掳掠逞残神人共愤乞师除暴剪恶三桂愿率所部前驱睿亲王得书即指山海关进发报三桂书越日三桂复致书于王请速整虎旅入关急击逆贼京东西可传檄而定也王得书即星夜前进遇贼将唐通一片石邀击之斩百馀人贼遁去我兵直薄山海关三桂率属迎谒遂入关)
贼廿万众,据山海关。
并山横海,势颇盛焉。
王传军令,勿得争先。
鳞次布列,固我中坚。
三桂汉兵,白布识肩。
以为分别,否恐同歼(叶十时贼首李自成马步二馀万众自北山横亘至海列阵以待睿亲王集众传令曰尔等毋越伍躁进此兵不可轻击破此则大业成矣因令我兵向海对贼阵尾鳞次布列吴三桂兵分列右翼之未并谕三桂曰尔兵各以白布系肩为号不然同系汉人以何为辨恐致误杀)
大风忽作,堀堁蔽天。
我军呼噪,风止战酣(叶)
大败贼众,灭迹扫尘叶进是日大风迅作尘沙蔽天咫尺莫辨及兵令军士呼噪者再风遂止各对阵奋击大败贼众追杀至四十里贼首尾不相顾向燕京遁走因晋吴三桂爵为平西王马步兵一万𨽻之随摄政王直趋燕京追杀流贼即以捷书驰奏盛京
遂至都城,贼早西窜(叶王睿亲与诸将誓约并谕众曰此次出师所以除暴救民灭流寇以安天下也今入关西征勿杀无辜勿掠财物勿焚庐舍不如约者罪之仍示官民以取残不杀共享太平之意百姓闻之莫不大悦凡逃窜山谷者皆还乡里薙发归附所过州县官民并开城迎降我军至燕京自成已复焚宫殿西遁因令诸将随三桂追贼寻剿之于陜西贼遁入湖谷广窜死山)
辞辇安众,守经达权。
文程赞襄,嘉猷允贤五月睿亲王燕京故明文武官出迎五里外王进朝阳门老幼焚香跪迎众以明卤簿御辇皇城外启王乘王固辞众再三请王曰今来定天下不可不从众意乃以王仪仗前列辇入武英殿故明众官皆拜贺王下令诸将乘城止宿不许擅入民居万户安堵乃与大学士范文程等议政于是传檄安抚畿辅郡县令明众官任事如故)
九月驾至,定鼎北京(叶睿亲王等定议都燕即具疏恭迎世祖八月启跸九月驾至燕京定鼎告祭庙社躬祝极门郊坛御皇受朝)
为明雪恨,抚有宇寰。
汉高明祖秦元之(叶)
李唐赵宋,更不足云(叶之唐宋得天下皆有惭德即汉高明祖虽如逐鹿中原得之以高才捷足然刘乃秦之亭长朱亦元之编氓究为干犯名分若我甚朝与明本属各国且攻取祖宗以七大恨兴师于义正而屡至燕京未即盖知其国政日非待时而动也及流寇入逼明之社屋已墟三桂迎请王师为之驱剿贼众雪耻复仇因而定鼎安民出诸水火统一海宇亿兆欢迎从古得统之光明正大孰有比于本朝者哉)
奉天宏运,启后承前。
于亿万载,皇图永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