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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及翁太学录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一○、《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七○
朕蒐罗贤隽,士有占小善、名一艺,莫不闻风而至,然科目、学问、节槩如尔及翁者,乃独留滞于外,几于摭星宿而遗者。
使之入太学,诲诸生大夫国人皆有矜式矣。
可。
文及翁彭方迥并除秘书省正字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一二、《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七一
百执事惟正字馆职试而后命,今正字径除,惟馆职必试,重其选也。
及翁龙泉太阿之气,尔方迥秋涛瑞锦之文,声价素定,奚待给札!
及奏篇来上,则又恳切输忠,调直无隐,览者以为朝阳之鸣。
并擢是正,益养德望。
朕得两生,石渠、东观中有人矣。
可。
轮对劄子(一端平二年七月十一日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二四、《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五一
臣共惟陛下厉精更化,并建二揆,共起治功,兴君英辟之规模也。
大臣同心辅政,兼收群策,不主己见,先正名臣之德业也。
以此图回,何向不济?
然天下之势,宜彊而日趋于弱,宜安而日趋于危,其故何欤?
盖服天下莫若公,今也失之私;
镇天下莫若重,今也失之轻。
二失不去,虽圣君贤相,终不能以善治。
臣谨条其事以献。
臣闻王者之兴,必有天命。
文帝在藩,大横是占,平王尚幼,当璧而拜,而人力不预焉。
陛下受命于天,柄臣掠功于己。
因私天位,遂德柄臣;
因德柄臣,遂失君道。
卫献公宁喜曰:「政由宁氏,祭则寡人」。
后世以为失言。
呜呼!
祭犹在也,郁攸之变,私第岿然,而大室为烬,是祭亦去矣。
臣窃意陛下内不能平,而哀乐终始,今古罕伦,既得其生,又得其死,非私欤?
因私天位,遂疏同气;
因疏同气,遂失家道。
均为近属,等是宗藩,或寝园甲第宠光赫奕,或荒草一丘祭享寂寥,有司莫敢将明,行路无不嗟闵,非私欤?
左戚贵胄,联翩华途,桑、霍之萌也;
两邸鱼轩,融泄广内,丁、傅之渐也,非私欤?
南阳近亲,蹙夺贫细,郡国不敢问;
北司贵臣,凭恃恩宠,风宪不敢劾,非私欤?
大农告乏而乘舆后宫之奉未闻少损,大臣镌俸而重侯累将之家不拔一毫,非私欤?
然则天下之心,安得而悦服?
昭烈于亮,不能间;
苻坚于猛,宗戚不能毁。
其见重如此。
若夫忧谗畏议,有狼跋之嗟;
厌事避权,动鱼羹之兴,非轻欤?
申屠劾弄臣之罪于相府,九龄叱宠妃之使于朝堂,其自重如此。
若夫依违肺腑之间,道有所屈;
浮沉宦寺之际,志不得行,非轻欤?
裴度处置,两河歛手;
德裕告戒,三镇听命。
若夫勉之以协和,乃佩剑而相笑;
谕之以谨重,乃拜表而即行,非轻欤?
淮失邳、徐,方怀吹齑之心;
蜀窥秦、巩,已有欲炙之色,非轻欤?
子产为政,歌怨不恤;
管仲下令,亏益者死。
若夫以匹夫横议而变政,因走卒偶语而易令,非轻欤?
然则天下之治,安得坚凝?
臣谓药今之病,救今之弊,别无奇策,不过去其私而服之以公,去其轻而镇之以重而已。
夫惟以天位归诸天命而不归诸人力,裁柄臣之恩然后可以示臣子之戒,雪故王之冤然后可以召天地之和。
宗之于秀邸,待本生亲之法也,过此恐有谏濮园者矣。
宣仁之于高氏,待外戚之法也,过此恐有张尧佐者矣。
宗之张去为刘婕妤,待奄嬖之法也,否则踵政、宣之法矣。
此臣所谓去其私而服之以公者也。
宫府为一体则朝纲肃,政事出中书则相权重。
韩琦之逐任守忠陈俊卿之去曾觌,大臣处近习之法也。
赵普谏幽燕之役,寇准澶渊之策,大臣处边事之法也。
失信者民惑,反汗者令轻。
继今以往,方其造令也,当谋及卿士,谋及庶人;
及其行令也,当坚如金石,信如四时。
有议令、亏令、益令、不如令者,皆罪之,则令重矣。
此臣所谓去其轻而镇之以重者也。
臣在田里,见癸巳十月以后所下诏令,虽樵夫野老莫不欣跃鼓舞,曰太平旦夕可致。
及来行都稍久,目击近事,寖异初元。
以圣君而蒙天下之疑,以贤相而受天下之谤,臣思其故而不可得,意者私与轻有以累之。
《诗》云「心之忧矣」,又云「心乎爱矣」,惟陛下与大臣留意而改图焉。
〔贴黄〕臣窃见苕川之事出于迫胁,向者止议其罪,不原其情,近者虽复其爵,未雪其枉,皆议臣过计,非陛下本心
臣犹记讣告之初,震悼辍朝,亟命有司讨论赠典,陛下本心盖如此。
文致潜逆,削夺封爵,乃当时小人之谋,缴驳论列,各有主名,岂陛下本心哉?
美官归此曹,恶谤丛陛下,此曹之罪不讨,则陛下之谤不解。
陛下何不下尺纸之诏,曰「故王素东海王疆、宁王宪之志,不幸遭变,朕于同气友爱素隆,而某人等实间朕骨肉,离朕手足,使太母不得全鸤鸠平均之德,使人主不得尽脊令急难之情。
朕既痛心疾首,追咎往事,前日缴驳论列之人,宜伏江充、苏文之诛」。
德音辨诬则四海之心悦矣,厚礼改葬则九原之憾释矣。
至于圣恩牵复,纶言一朌,无第可告,无孤可付,天下之人莫不闻而哀之,陛下孔怀终鲜之痛宜如何耶!
议者亦谅陛下之心矣,以国本之未立也。
臣以为隐然示人以未继绝之故,不若晓然以示人将继绝之意,先事播告,待国本之立而举行焉,不亦可乎?
陛下仁圣甚祖宗,好学礼贤,无失德于天下,而乾象错异,民情危疑,变故日生,警遽日至,岂非此一大事未允天人之意而然与?
臣位卑言高,罪当万死,惟陛下裁度。
录圣语申时政记所状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二四、《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五一
闰月十一日赴后殿奏事,例二件。
读第一劄,至「因私天位,遂德柄臣」处,奏云:「近有御笔,戒饬臣寮无得言故相事。
臣谓故相有功于陛下,陛下欲保全其子孙田产可也。
至于其人当国几三十年,所行之事有是与非,是非之理根于人心,陛下岂能泯人心之是非,使之不敢言乎」?
圣语曰:「朕何尝禁人如此说」?
读至「沂荣鱼轩,融泄广内」处,奏云:「陛下自藩邸入承大统,有本生之亲,有出继之亲,崇奉之道,固宜从厚。
但人主之孝与臣庶不同,人主以奉宗庙、尊正统为孝。
汉定陶傅太后欲居北宫师丹等以为非。
臣谓陛下闺门之私恩不可以不厚,朝廷之公分不可以不严」。
圣语曰:「此事自有典故」。
读至诸葛亮王猛处,奏云:「陛下向者待柄臣太重,人莫不畏之。
今者待大臣既轻,大臣又自轻,人皆不畏之。
大臣使人畏固不可,使人不畏亦不可」。
读至「拜表即行」处,奏云:「去岁兴师,犹是朝廷有进取之意,将帅观望而然。
后来庙谟专务收歛靠实,戒饬屡下,而淮东兴宿州之役,荆襄唐州之师,皆不以闻于朝。
如此则将帅在外妄作,庙堂不能谁何之,何以为国」?
圣语曰:「唐州之事亦曾申来」。
奏云:「臣疏贱,不知朝廷机密,但为国之道,无过赏罚。
陈韡既以平叛受赏,唐州失律,岂容佚罚?
元帅未可轻动,至如偏帅提师而出,覆军而归,无罚可也乎」?
圣语曰:「然」。
读至「孝宗之于秀邸」处,奏云:「孝宗在位二十馀年,所以待秀邸者,轻重厚薄皆有准则,故庙谥为孝,此陛下所当法」。
圣语曰:「朕只是依典故」。
读至待奄嬖处,圣语曰:「朕何曾与此曹谋事」?
奏云:「更化之初,都无此传,只因近日军卒小警,戚官左右皆得进言,陛下之听不免稍杂。
若信其言,天下之事去矣」。
圣语曰:「无此」。
奏云:「虽无此事,然闻此事亦足以戒」。
读至肃朝纲、重相权处,圣语曰:「今政出中书,不可谓不重」。
奏云:「陛下待左相眷意未尝衰,而外间妄云眷衰,于是左相求去。
右相未尝引旧人,而外间妄云荐某人、某人,于是右相求去。
此必小人欲二相皆去之计也。
又近日廷臣皆言二相不和,臣为枢属日,日随都司白事,见二相握手促膝,议论甚协,未见不和之迹」。
圣语曰:「得如此甚好」。
读至「圣君贤相而受疑谤,臣思其故而不可得」处,圣语曰:「卿思其故是如何」?
奏云:「已见奏篇」。
读《贴黄》,至苕川之事,圣语曰:「济王之事与秦王不同,群臣引秦王为比,非也」。
奏云:「毕竟陛下本心不如此。
震悼辍朝,陛下本心也;
讨论赠典,陛下初诏也。
后来因一等小人为给舍台谏,缴驳论列不已,遂有后面一段施行。
臣谓当治此一等小人之罪,以涤陛下千载之谤」。
圣语曰:「人主尚思有司守法」。
奏云:「当时小人各为一身之谋,恐非守陛下之法」。
读至继绝处,圣语曰:「朕向有御笔,卿见否」?
奏云:「臣见之。
国本未建,宜陛下有此言。
他日陛下子孙千亿,国本既建,此事恐不容已,不若令天下人先知此意」。
上默然。
读第二劄,至「诸贤不量力而就」处,奏云:「陛下更化许久,外间失职,小人之论皆以为朝廷所行之事无一件是。
臣平心论之,向来陛下权柄下移,欲自除一吏不可。
今要除从官则御笔径除,要并命两相则宣麻同拜,此揽权之效。
向来内自职事官以上,外自通判以上,皆有定价。
士大夫纳赂于权门,取偿于百姓。
今内外差遣并从公拣拔,向后廉吏必多。
廉吏多则民力苏,此去贪之效也。
向来故相蒙蔽,群臣于陛下之前,岂敢诵言其非?
近臣中惟真德秀魏了翁,小臣中惟蒋重珍陈埙之流,曾与之异论。
今人人得以攻庙堂缺失,议朝政是非,此辟言路之效也。
谓更化无效则不可,但此等言语近于谄谀,故臣不敢具之奏篇。
惟陛下坚守此意,勿使小人破坏之,磨以岁月,何事不成」?
读至「弓旌所招,稍稍引去」处,圣语曰:「谁也」?
奏云:「蒋重珍既去,洪咨夔又引疾,如此则诸贤皆去,别有一副人当来矣」。
上颔之。
读至「蔡京自言有禦狄之策」处,圣语曰:「士大夫虚谈多,实用少」。
又曰:「任责者少,小人之有才者亦不可终废。
《易》但言『内君子,外小人』,何尝教废而不用」?
奏云:「陛下欲召某人居废堂,恐非外小人之义」。
圣语曰:「无。
朕欲令尹行会子」。
奏云:「臣记既得会子,当故相末年,外路只卖得三百以下钱。
若某人果有秤提之术,彼时何不以献故相,乃秘藏至今?
此只是欺世之言,实无奇策」。
圣语曰:「卿言良是,他想亦无策」。
上又叹无人任事。
奏云:「今日病證既深,用君子如饵参苓,虽无近效,犹有可生全之理;
用小人如服乌喙,一剂而亡矣」。
读劄毕,端笏奏云:「臣少小读书,每见犯颜敢谏者谓之忠臣,希旨论事者谓之谀臣。
臣虽不及古人,然陛下圣德容受如此,不觉罄其狂愚。
所言未必一一中理,惟陛下择而行之」。
下殿再拜而退。
辞免特除龙图阁学士仍旧致仕申省状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二九、《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七七
右,某六月初一日恭准省劄,备奉御笔,「刘某谢事先朝,年德愈高,特除龙图阁学士仍旧致仕」者。
伏念历事三朝,累迁八座,一从去国,久已休官。
欣逢新天子之御图,作老农夫而没世。
敢谓庙谟密勿,宸翰昭回,新纶鼓动于风雷,枯蘖沾濡于雨露。
眷河图之峻职,处雍从之宿儒,顾臣何能,惟帝时举
谓其久无献替,几于响绝而声销;
意其尚有典刑,或者年高而德邵
虽孤远贪承于圣奖,恐空疏未穆于师言。
欲望朝廷,特赐敷奏,保全晚节,寝免误恩。
白发华颜,尚未了灯前之债;
赤文篆字,讵敢窥奎璧之藏!
右文殿修撰提举明道宫谢丞相1252年6月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四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贵权交口,议汝瑕疵;
君相包荒,复其玷缺。
捧黄书而惊悸,揽雪涕之滂沱。
伏念某顷遂弓旌,辄陈蠡筦。
士或攻上躬以为直,窃怀食芹之小忠;
众皆诋旧传以立名,独感翳桑之一饭。
固非委曲迁就以求合,庶几从容讽议而挽回。
及群啄之纷纭,惧本心之迷缪,间因论建,稍自激昂。
谓乳臭小子为法从羞,谓墨敕斜封非盛世事。
杜祁公号称贤相,惟不久于中书
李公择可为版曹,何必拘于能吏。
以至直前之密奏,力陈覆出之隐忧。
宁焚藁而畏人知,欲还笏而致君事。
召归于善类散群之后,固莫噬脐;
逐去于元老忘恙之时,曷尝濡尾。
夫何薄命,屡有啧言。
既奉身而归,犹吠声未已。
尧夫深藏元祐役法之议,付之忘言;
了翁虚作四明改过之书,谁其知我!
赖元宰念钦翘之旧,察累臣遭谣诼之诬。
由其孤立壹意而行,素无党援;
较之两来三变之类,似有等差。
鞶褫尚新,毡还甚速。
兹盖伏遇某官东山公之华绪,紫岩相之后身。
以孤忠结圣主之知,举而托国;
以一谦得天下之士,鲜不及门。
乃如癃残,亦借光宠。
某颠毛霜皓,荣念冰澌。
笔研俱焚,无复有藏山之史;
犁锄稍倦,犹能为击壤之歌(《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一九。又见《翰苑新书》续集卷三九。)
殿修:原无,据《翰苑新书》补。
刘尚书集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五
吾乡诸老惟蔡公遗文最详备。
陈谏议当时朱给事君贶,党籍忠贤也;
王察院景深道乡辈人也。
集皆不传。
渡江以来,如陈、龚二公仅有诗、奏议刊行。
龚言语妙天下,四六尤高,世遂不得而见。
至于叶、郑两宰辅,薛、陈二柱史郑渔仲山林特起,黄伯耆台阁胜流,今家集存否不可知,其言议风旨日远日亡,更数十年,将恐后学晚生不复见前辈之大全矣。
盖其始也,或失于因循而未暇论次,或有所避就而不欲流布;
其久也,遂至于散逸而不可收拾。
此岂非象贤继志者之责乎!
詹事尚书文肃刘公集三十卷,自奉大对至历馆殿、给谏、方面,凡所建白,多者万言,少者数语,皆条达恳切;
自古律诗至骈俪、记序、志状之属,皆典实严重;
自朝廷大议论至交亲小往复、出告吏民、入语子弟者,皆忠信诚悫。
订公之文,命意主乎厚,非资锲博薄者所能道;
措语极其平,虽尚奇崛者无以加。
其在言路,方诛权臣,召故老,朝无大奸慝,故公无大击搏,为国家扶公道、合善类而已。
其宰嵊县,大蝗,因出诏蠲越诸邑丁税。
既而止及会稽、山阴萧山,公投匦固争,请如初诏。
后历台院,乞增籴本,赈饥疫,埋战骼,掩道殣,罢四川鱼水钱,毋鬻不济寺产。
秤提法行,触罪者众,公累疏谏止,因宰掾白事峻责之,以此获怨。
其论天下事大指如此。
素有至性,敬伯兄如父,爱二季如子。
筑第西郭,即虚山绝顶为友于堂。
俄而伯先逝,公继薨,角巾之志未酬,对床之约不遂,悲夫!
己斋者,公自号也。
初,公以邑最荐,与四辖
时学禁方严,诸贤皆逐,力乞漳倅而去。
留滞七年,始见进用。
及由枢掾出漕湖外,舟至兰溪中司台法辟,去而复留。
考公本末,未尝求合于世,而世于公自不能舍,所谓求诸己而不求诸人者欤!
刘氏旧通谱,余王父与公先大夫、先君与公再世同年,于是计院兄以集序见属。
余幼受教于公,今老矣,惜诸家述作之罕传,幸吾宗文献之有考,序之所以美后人纂述之勤,且以勉里中之象贤继志者也。
庆元初朱文公与余叔父麟台书字曰:「仲则辞中除而就外补,不可及也」。
絜斋袁公志公墓逸此一事,因附见之。
公讳
子炜叔,仓部郎中,附叔,太府寺丞,皆前卒;
燧叔,计院兄也。
周礼讲义1262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九三、《后村先生大全集》卷八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钱塘
夏官司马》下/匡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掸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都司马:每都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匡人掌达法则,匡邦国而观其慝,使无敢反侧,以听王命。
掸人掌诵王志,道国之政事,以巡天下邦国而语之,使万民和说而正王面
臣按注释:匡,正也,所以正人。
八法八则,乃太宰所以治官府都鄙者,今复列于夏官之属,何也?
太宰建此法此则于王朝,而匡人达此法此则于天下,法则达而邦国正矣。
地官土训掌道地慝,谓障蛊之类;
诵训掌道方慝,谓辟忌之类。
此云「观其慝」,谓人之恶隐微而未露者。
观者非察见渊鱼及从复道窥人情之谓慝,欲禁之于未然,消之于未萌,使无敢反侧,则惟王命是听矣。
掸,探也,所以探取王志
王者深居九重,君民辽绝,上下之情常患不通,故必发之于政事,见之于播告,如《训》、《诰》、《誓》、《命》之文,曰「敷予心腹肾肠」,曰「朕心朕德惟乃知」,曰「咸听朕言」,则王之志、国之政事固欲其明白洞达于四方万里之远。
训方氏道四方之政事与上下之,是达下情于上也;
掸人诵王之志、道国之政事以语天下之邦国,是达王志于下也。
巡者,周行天下,如古者皇华之驰原隰、后世輶轩之行郡国是也。
上下之情通则万民和说,而惟王面之乡矣。
都司马掌都之士庶子及其众庶车马兵甲之戒令,以国法掌其政学以听国司马,家司马亦如之。
臣按注释:都,谓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
家,谓卿大夫采地,司马主其军赋;
士,谓国子之已命者;
庶子,谓国子之未命者;
众庶车马兵甲之戒令,谓王有戒令徵兵于采地,则都司马致于士庶子,士庶子受而行之。
政音征。
注家以为军赋亦音如字。
古者虽一都一家必有政有学,并赋兵甲,乡校家塾是也。
盖非政无以成天下之务,非学无以成天下之材。
然苟涣散而不相统一,殊异而不能混同,是若都若家自为政为学,故必掌以国法而必听于国司马焉。
都司马见于经者,列国皆有之,宋孔父晋魏绛是也。
家司马见于经者,叔孙氏之司马鬷戾是也。
家司马亦如都司马,听于国司马,上下相维,脉络相通,此夏官所以首于大司马而以家司马终之欤!
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
掌其政令,行其秩叙,作其徒役之事,授八次八舍之职事。
若邦有大事,作宫众则令之,月终则均秩,岁终则均叙,以时颁其衣裘,掌其诛赏。
臣以《疏义》考之:伯,长也。
庶子,谓王宫中诸吏之适子,庶子其支庶也。
版,谓名籍也;
秩,谓依班序受禄也;
叙,谓次第其材艺高下也;
徒役之事,随太子使役也。
宫伯所掌之政令也。
八次,谓宿卫所在;
八舍,谓休沐之处。
王宫者必居四角,如宿之拱极也。
大事,谓寇戎之事;
作,起也;
令,戒令之也;
衣裘,若令赋冬夏衣也;
诛赏,谓当其功罪也。
古者君臣一心,宫府一体,宿卫之士皆世胄之流,其见于经者如伯禽成王学、如吕伋为天子虎贲
周公,太公之子也,《书》所谓「侍御仆从,罔非正人」,虎贲缀衣趣马,小尹左右携仆,亦惟吉士,岂不信而有證哉!
夫有亲授职于外,其子弟授职于内,内外无间、上下不疑如此,国与家同休戚,君与亲同忧乐,治安至于八百年之久,有以也。
季世专取如虎如罴之士为王爪牙,而公卿子弟虽有伯禽吕伋之贤,不得亲近。
君自君,臣自臣,宫自宫,府自府,古意扫地尽矣。
善乎诸葛亮之言曰:「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臣味其言而有感焉。
膳夫掌王之食饮膳羞,以养王及后、世子
凡王之馈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酱用百有二十瓮。
王日一举,鼎十有二,物皆有俎。
王者富有四海,当享四海之奉;
德合天地,当备天地之产。
膳从肉从善,盖膳主乎肉,肉贵乎善,故王之食饮膳羞专命膳夫掌之。
后,天子之配;
世子,天下之本。
故亦以其养王者而养之。
食则黍稷梁菰,其谷六;
膳则马牛羊豕犬鸡,其牲六;
饮则水酱醴䣼医酏,其清六;
羞则出于牲禽兽,以备滋味,其品至于百有二十;
珍则淳熬淳母、炮豚炮牂、捣珍、渍熬、肝膋,其物八。
又醢人共五齑七醢七菹三臡凡六十瓮,醯人共齑菹醯物凡六十瓮以为酱。
馈者,馈而进于尊也。
举则盛馔,杀牲也。
王日食一大牢,鼎十有二,牢鼎九,陪鼎三。
物谓鼎实,陪鼎之物在豆,惟牢鼎之物在俎,故云「亦九俎」。
其盛多备礼如此,先王岂固穷鼎俎之欲以求肥甘足口之为哉?
以一人而治天下,以天下而奉一人,其礼不可以不极也。
《书》之《洪范》曰:「惟辟玉食,臣无有玉食」。
言尊无二上,非玉其食不称也。
虽然,此周礼,周公太平法也。
若尧饭土铏、啜土簋而帝,禹菲饮食而王,越句践尝胆而霸,光武食滹沱麦饭而济大业,我艺祖皇帝赵普炽炭烧肉而议天下事,何待膳夫哉!
以乐侑食,膳夫授祭品,尝食,王乃食。
卒食,以乐彻于造。
王齐日三举,大荒则不举,大札则不举,天地有灾则不举,邦有大故则不举。
王者动以礼乐。
乐所以导和也,故王之劝食必以乐,及其已食而彻于造食之处,亦以乐。
盖食饮膳羞所以养其气体,而乐则和其心志,心志和而后气体充。
王将食而祭先,膳夫授之,示有先也。
凡品物以共王之食,膳夫尝之,示有尊也。
凡皆礼之大也,散齐七日,致齐三日,将以致精明而奉祭祀,故其日凡三举
至于有凶荒,有疫疠,有天地之灾,有寇戎之患,则味与乐不敢一举焉。
夫如是,然后得礼乐之正。
故尝因是而思灾眚变故,虽治世而亦有谦抑贬损,乃贤王之本心、圣经之格言、后代之明鉴。
陛下即位三十八年,间值小警,痛自责躬,岂徒示减膳彻乐之虚文,盖真佩甘酒嗜音之明训,用能年谷屡丰而百姓乐,胡尘肃清而四境宁。
昔贞观之君,旱蝗三载,疚心拊恤,力行仁义,卒基外户不闭、斗米三钱之效。
元之主,太平日久,骄侈心生。
黎园羯鼓,何其乐也,异时夜雨闻铃,何其悲也!
犀箸鸾刀,何其盛也,异时胡饼粝饭,何其衰也!
一得一失,于此可以验矣。
王燕食则奉膳赞祭。
凡王祭祀,宾客食,则彻王之胙俎
凡王之稍事,设荐脯醢。
王燕饮酒则为献主。
掌后及世子膳羞,凡肉脩之颁赐皆掌之,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以挚见者亦如之。
岁终则会,唯王及后、世子之膳不会。
王祭食,置胙于俎,宾客礼食,主人饮食之俎皆名曰胙俎
俎最尊,必膳夫亲彻,不敢使其属也。
稍事,谓小事而饮酒也。
按,脯醢腊人、醢人共之,膳夫设荐之而已。
燕饮酒,谓燕诸侯于路寝之类。
献主,谓代王为主,臣莫敢与君亢礼也。
「掌后世子膳羞脩之颁赐皆掌之」。
脩,脯也。
按后、世子之馈,内饔进之,膳夫主其数而已。
致福,谓群臣家祭而归胙者;
挚见,谓卿执羔、大夫执雁、士执雉而来者,皆受而膳之于王也。
岁终则会,谓颁群臣则计其少多,惟王及后、世子之膳不会,有尊也。
世子惟膳不会,其馀皆会。
说者谓会其禽则无禽荒之失,会其酒则无酒荒之失,会其服则无好洁衣服之失,所以教世子也。
王与后膳服皆不会,非荡然无禁止也。
太宰以九式均节邦用,凡羞服匪朌好用皆在焉,有司虽不得而会计,冢宰固得而均节之矣。
周公之相业也。
厥后京、黼辈居均节之任,而倡丰亨豫大之说以导侈,领应奉之司以固宠,是知膳夫、疱人享上之小忠也,乌识大臣之事哉!
疱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贾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掌共六畜六禽六兽,辨其名物,凡其死生鲜薧之物以共王之膳与其荐羞之物后、世子膳羞,共祭祀之好羞,共宾客之禽献。
凡令禽献,以法授之,其出入亦如之。
凡用禽献,春行羔豚膳膏香,行腒鱐膳膏臊,秋行犊麛膳膏腥,行鲜羽膳膏膻。
岁终则会,唯王及后之膳禽不会。
王者一身至眇也,而其为天地宗庙社稷万姓之所系望则至大也。
疱人共王膳羞至末也,而共其膳羞所以养王之身则至重也。
六畜谓马牛羊豕犬鸡,六兽谓麋鹿熊麇野豕兔,六禽谓羔豚犊麛雉雁。
名以命之,物以色之,是谓之辨。
死生,以其气之聚散言;
鲜?
以其物之久近言。
凡此四者,共王之膳而进之。
备品物曰荐,致滋味为羞,至于后、世子膳羞,至于祭祀思其亲之所嗜好者皆共焉。
朝聘宾客之在馆,则以禽兽之,书其所共禽献之数授之兽人兽人入之庖人,庖人出而付之使者
此则为宾客献者也,而其所以献王者则又顺四时,均五行,求其气味之和而用之。
用,煎和也;
行,亦用之义也。
旧说则草始生,羔豚美,则物易腐。
腒,乾雉也;
鱐,乾鱼也。
则百草实,犊麛肥,则阳气大。
鲜,鱼也;
羽,雁也。
鱼潜雁定而肥,故用之。
又曰:香,牛也;
臊,犬也;
腥,鸡也;
膻,羊也。
各取其脂煎和之。
凡此皆因其气之盛衰而调其味之节适,盖口纳味,形纳气,一味之不调,一气之不顺,皆不可以不谨。
岁终会其所出,唯王及后之膳禽不会,有尊也。
按《月令》四时所会与此各异,盖周、秦之礼不同。
说者曰:此所谓常珍也,若异馔则不可。
以为常嗜之,必将以口腹累四方万里之远矣,汉以枸酱兴师动众开西南夷,唐以荔支立堠置驿取之交是也。
我祖宗俭德卓冠百王,夜饥思食羔而不忍索,虑启无穷之烹杀也;
嗜淮白䱹而不肯求之于外,恐开非时之贡献也。
乌虖!
必如是而后可以享天下之奉矣。
内饔王及后、世子膳羞之割烹煎和之事,辨体名肉物,辨百品味之物。
王举则陈其鼎俎,以牲体实之,选百羞酱物珍物以俟馈,共后世子膳羞
辨腥臊膻香之不可食者:牛夜鸣则庮,羊冷毛而毳,膻;
犬赤股而躁,臊;
鸟皫色而沙鸣,狸;
豕盲视而交睫,腥;
马黑脊而般臂,蝼。
凡宗庙之祭祀,掌割烹之事,凡燕饮食亦如之。
凡掌共羞、脩刑、膴胖、骨鱐,以待共膳。
凡王之好赐肉脩,则饔人共之。
膳夫之属,疱人共其物于始,饔人熟其物于终。
饔有内外,内饔所掌者王及后、世子膳羞之割烹煎和之事。
解牲体谓之割,熟物谓之烹,煎调以五味谓之和。
体各有名,如脊、胁、肩、臂、臑之属;
肉各有物,如胾、膰之属。
百品味,举成数言之也,酱物、珍物皆在焉,以俟馈也。
至于辨腥、臊、膻、香之不可食,如牛之夜鸣者庮朽也,羊毛之结者为冷,长者为毳,犬之股赤疾走不常者,鸟失色而鸣嘶者,豕之视盲而睫交者,马黑脊而其文般旋至于臂者,皆不可食。
盖物反常为怪,凡人犹有食忌,况至尊乎?
内饔之所必辨也。
宗庙祭祀,四时禘、祫、月祭之类。
说者曰:内饔不掌外神。
燕饮食,宾客
共羞、脩刑、膴胖、骨鱐之者,以待共膳也。
铏羹,膴肉脔,胖半体,骨体之连骨者,鱐鱼之槁者。
若夫王有所爱好而赐之肉脩,则使饔人之属共之,不必烦内饔也。
臣惟内饔之职,其要在于割烹煎和。
臣今章分句解,若非君子远疱厨之义,然古人比作相如盐梅,比治国如烹鲜,安得如伊尹者而使之割烹,如傅说者而使之调和哉!
外饔掌外祭祀之割烹,共其脯脩、刑膴,陈其鼎俎,实之牲体鱼腊,凡宾客飧饔飨食之事亦如之。
邦飨耆耄孤子,则掌其割烹之事,飨士庶子亦如之。
师役则掌共其献赐脯肉之事。
外祭祀天地、山川、社稷、四望之类,外神皆是也。
掌其割烹,共其脯脩、刑膴,陈其鼎俎而以牲体鱼腊实之宾客飧饔飨食之事亦如之。
夕食为飧,熟食为饔。
飨如行人飨礼九献之类,食如行人食于九举之类,皆厚礼也。
耆老孤子,死于王事者之父母与其子也。
庶子宿卫于内、备守禦于外者也,皆先王之所爱遇,故燕飨之。
师徒田役,尤当序情闵劳,故于劳遇犒师之时,有饮献赐予之礼。
臣尝反覆外饔所掌五事,祭祀、宾客之外,如耆老孤子、如士庶子、如师役居其三,皆所以用众者也,古人尤拳拳焉。
盖人之情未有不畏死而贪生也,先私而后公也,恶劳而喜逸也,上之人有以激之,则生者可使死,私者可使公,逸者可使劳。
饮食虽末,礼意寓焉。
羊羹不及御者,宿怨;
鹅䏑见遗英雄,畜憾。
淮阴壮士不忘漂母,翳桑饿人卒免宣子,是可以为微末而忽之乎!
烹人掌共鼎镬以给水火之齐,职外内饔之爨烹煮,辨膳羞之物,祭祀共大羹铏羹,宾客亦如之。
臣按郑康成注:镬所以煮肉及鱼蜡,既熟乃升于鼎。
齐谓多少之量,言实水于镬,爨之以火,皆有齐也。
爨,注谓今之灶。
《周礼》《仪礼》皆言爨,自孔子以后皆言灶。
膳羞之物:其来献也,内饔已辨于始,及给付也,烹人又辨于终,谨之至也。
祭祀供大羹铏羹,宾客亦如之:注谓不致五味为大羹,加盐菜为铏羹;
祭祀如郊天祭地大礼,必简明水元酒是也;
宾客如大享圣贤,礼有隆杀,牛羊仓廪事,舜祝鲠祝饐以养老是也。
又其后则鼎肉馈子思,醲酒待穆生,礼益薄矣。
甸师掌帅其属而耕耨王藉,以时入之,以其齍盛。
祭祀共萧茅,共野果蓏之荐。
王之同姓有罪,则死刑焉,帅其徒以薪蒸,役外内饔之事。
郊外曰甸。
说者曰:王藉在郊,故以甸名官;
有教民之义,故曰师。
属,谓府史胥徒也。
以耒犁地谓之耕,以金芸草谓之耨。
古之王者仲春躬耕帝藉。
藉之言借也,借民力治之也。
以时入之:夏熟,禾黍秋熟,十月获之,送于地官神仓。
齍盛:祭祀所用谷也。
粢,稷也,谷之长也。
在器曰盛。
祭祀共萧茅:萧香蒿,立祭前,沃酒其上,《左传》曰「包茅不入无以缩酒」是也。
共野果蓏之荐:有核曰果,桃李之属;
无核曰蓏,瓜瓞之属。
《礼》荐樱桃、《诗》采蘩采蘋是也。
王之同姓有罪则死刑焉:《文王世子》曰:「公族有死罪则磬于甸人」。
又曰:「狱成致刑于甸人」。
古者刑人于市,惟公族刑于隐者,不忍暴于外也。
帅其徒以薪蒸,役外内饔之事:木大曰薪,小曰蒸。
薪蒸亦出于甸,耕耨之暇,人各采薪以供烹爨,则歛不及民矣。
按郑氏甸师乃共野物官之长,禽兽鱼鳖莫非野物,而以稼穑先之者,重本也。
兽人掌罟田兽,辨其名物。
冬献狼,夏献麋,春秋献兽物
时田则守罟,及弊田,令禽注于虞中。
凡祭祀、宾客共其死兽生兽。
凡兽入于腊人,皮毛筋角入于王府。
凡田兽者,掌其政令。
臣按兽人掌罟田兽,盖先期而罟取其当田者,谓生致之以备田也。
名物如麋鹿狼麇野豕兔之属,以其群游取食,或害苗稼,故田而取之,苟非其所当田则勿取,此所谓辨也。
《传》曰:「鸟兽之肉不登于俎,皮角羽毛齿革不登于器,则公不射」。
使非名物素辨,则当田之时岂暇择乎?
兽人既罟获于其先,及田则虞人执之以俟,《诗》谓「一发五豝」是也。
此先王之田而非后世从禽之谓也。
守罟以备纵逸,既田而止之之谓弊,虞人植旌于中,兽人令田众各以所获置其下,公献之外,得分取之,然则共王之宾祭膳羞亦无几矣。
若夫冬夏春秋各以时献,则有不时不食之谨;
皮毛筋角藏以备用,则无暴殄天物之奢。
掌其政令,不过使民知蒐田以时而已。
兽人之职掌区处纤悉如此,先王交于万物有道,自奉养有节,可槩见也。
然臣尝疑兽人府史胥徒止与庖人相等,夫麋鹿狼麇野豕兔之类,岂四十人所能调服?
及观夏官之属有所谓服不氏者,掌养猛兽而教扰之,祭祀则共猛兽,有宾客之事则抗皮。
说者以为虎豹熊罴属也,盖又难于兽人,乃无府史与胥,仅有徒四人而止。
去古既远,书难尽信,使其果尔,亦足以见先王不以兽劳人也。
膳盖虽无六兽未为欠阙,安所用猛兽乎?
臣闻周公武王,驱虎豹犀象而远之矣,服不氏何为?
又闻作《无逸》戒成王,曰「文王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不敢盘于游田」矣,专设田兽之官列于庖膳之次,固亦宜在所略,臣是以备著之。
󶻨人掌以时󶻨为梁,春献王鲔,辨鱼物为鲜薧以共王膳羞
凡祭祀、宾客,共其鱼之鲜薧,凡󶻨者掌其政令,凡󶻨征入于玉府。
鳖人掌取互物,以时簎鱼鳖龟蜃凡狸物,春献鳖蜃,秋献龟鱼,祭祀共󶳡蠃蚳以授醢人,掌凡邦人之籍事。
臣按献人、鳖人分两官者,鱼浮游则用网笱之具,介物狸藏则用籍刺之具。
绝水为梁,以笱承其空而取鱼,《诗》曰「敝笱在梁」、又曰「毋逝我梁,毋发我笱」是也。
《月令》季春荐鲔于寝庙,此曰「王鲔」,献其大者。
四时惟不取鱼,鲁宣公滥于泗渊则里革以非时谏。
秋冬亦不如春月泽梁之盛,故特言
共其鲜薧者,或可以生鲜,或可以薧乾,必预辨而为之政令也。
互物谓介甲之物,龟为介虫之长,王用以卜,故不名官。
簎谓以杈刺之于泥,犹庄周言「擉鳖于江」。
凡介甲而狸藏者皆籍,故曰掌凡邦之籍事。
不但龟鳖能狸藏,鱼亦有之,鳅鳝之类是也。
󶳡,蛤也;
蠃,螔蝓也;
蚳,蛾子也。
互物之小者则醢人受之。
《大戴记》曰:甲虫三百六十。
《尔雅》及后世《江》《海》赋中名物甚多,此特举其可醢者耳。
古人祭祀之礼,内致其敬,外备其物,设官如此纤悉。
然其献也,各着时之一字,盖欲蠕动之物无一不遂其生,不得已而取之,必以其时可也。
伊尹称有夏之德,曰「鱼鳖咸若」;
孟子言王道之始,「数罟不入污池,鱼鳖不可胜食」。
彼以矢鱼见讥,羹鼋召乱,始谓田献饮食之微,安知其患之至此哉!
壬戌召试文及翁彭方迥策问1262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九五、《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五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钱塘
孟子曰:「天之降才,非尔殊也」。
又引《诗》曰:「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才德皆性也,孰美而孰恶哉?
《书》曰「明俊德」,俊非才欤?
《语》曰「举贤才」,贤非德欤?
夫才非恶称也,人与天地并,曰三才。
刚柔健顺,天地之才也,亦天地之德也。
古之论才德者合而兼之,未尝歧而二之也;
古之用人者必才德之全,未尝贱才而贵德也。
至近世名公,始曰德胜才为君子,才胜德为小人;
又曰兼全者为圣人,俱无者为愚人,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
噫,此论为智伯、益、成、括之流而发可也,岂可槩论天下士欤!
得人之盛,莫若虞、周。
以《书》考之,曰九官,曰十乱。
圣门尚论,乃有才难之叹,曰舜有五臣、周有九人而已。
于绝无仅有之中,又精择而使之少欤?
才果难欤?
异时南宫问禹、稷、羿、奡,夫子有「尚德哉若人」之奖,岂才外又有所谓德欤?
善射荡舟之不如躬稼,知圣门退羿、奡而进,可与辨才德之责矣。
《立政》、《卷阿》之篇,曰常人,曰吉士,曰吉人,其德胜才欤?
《语》曰「巧言令色」,《秦誓》曰「仡仡勇夫」、「截截谝言」,其才胜德欤?
婴、札、侨、肸,春秋人物也,降是则申、韩、孙、吴、仪、秦矣。
战国较春秋,相去又大有分数。
固其人有分毫近德则世犹有分毫可为,德不竞而骛于才,于是天地分裂,生民耗烂矣。
救世之论,深恶夫才,非以此欤?
汉高光武成帝业者,、寇、邓诸公也。
四皓严光处士耳,卓茂县耳,非勋非旧,一旦或托以储贰,或待以宾友,或尊为师傅。
二君尚德之意与任法律而求跅弛者异矣,此汉祚之所以最长欤。
有国家者每患乏才,有才不用而惟听用德,意则古矣,坐失豪杰。
不曰世治则庸夫高枕而有馀,世乱则圣哲驰骛而不足欤?
才全而德不形,古有几人?
徒才而无德以将之,身且与国俱毙。
既往覆辙,历历可鉴。
艺祖开基,以大度用人,才德未分,治体纯懿,然重窦仪而轻陶谷,明示风旨,世世守为家法。
咸平以来,大臣尊德而抑才,涵养培埴,极于庆历之际。
中更西北多事,寖觉乏才,甚至一人数用,然国论治体终不少变,内用文、富,外用,卒能致二虏臣伏之功。
熙宁以来,大臣贱德而贵才,耆旧退藏,新进腾上,国论治体一变矣。
内用确、惠卿,外用韶、禧,遂胎丙午丁未之祸。
由今观之,孰得孰失欤?
今二年来,有四方既平、王国庶定之势;
庙谟翕受敷施,有李文靖王文正之量。
凡向来偃月、鬼盾二揆之所媢忌中伤者,以次取用,朝半老儒,野无遗贤矣。
然起视一世,不快人意之事尚多。
夫足食、练兵、守边、牧民,四者当世之急务也,每举一事,调一守,谋一帅,见大夫虽众,可使甚少。
德者才者,孰于用欤?
德非虚名镇俗之谓,彼向为令仆,足以师长百僚者,岂所谓德?
才非沾沾自喜之谓,彼视天下之劳如观蚁之移穴者,岂所谓才?
然则必如珠玉在山渊而光景媚,如麟凤不騺搏而雄狡服。
德不可见,才无不周,世岂无若人欤?
盛德之士,蓄美含辉,外无表襮,彼平凡龌龊者容焉。
才者或有志无时,或数奇不偶,彼虚浮躁竞者托焉。
上之人非特难于用,抑难于知矣。
景运方兴,后生可畏,谓张八纮之罝以罗致之易也,知之择之则如之何?
子大夫世之通儒,国之修士,上命给札以受所欲言,其条自古用人之方、当今适用之宜,有司将以复于上。
乞寝史嵩之职名奏状(十五日,不付出。)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九七
臣昨日进讲,侧闻玉音,已降御笔史嵩之除职。
缘臣清旦已在东华门侍班,实未曾知所除何职,讲退方闻大观文
至晚吏来书黄,臣为之终夕辗转不寝。
切见高宗朝前左相沈该以被论落大观文致仕,孝宗左相叶颙以雷变罢,不除职,止守本官奉祠右相叶衡魏杞去位,皆终身止为资政
嵩之忠孝有亏,而所除职名乃与元勋重德无异。
臣昨蒙宣谕,只作其自陈行词,时犹未有除职之命,即具依应回奏,及视观文除目一颁,窃闻侍从台谏及士大夫之论,皆咎臣不合奏审,启此纷纷。
公议之戈,回以指臣,甚可畏也。
臣欲书黄行词,则恐得罪公议;
欲举职执奏,则恐上忤威颜。
然臣顶踵毫发皆出君父,不负所学乃所以不负天子也。
臣今未敢缴黄,谨具先朝旧相故事及朝野公议,密行奏审。
更望睿慈三入圣思,详臣元奏,寝罢嵩之职名,只守永国公致仕,以塞公议。
臣念书黄甚易,行词甚易,但台谏国人之论未必已,臣将何所施其颜面,其辱圣主多矣。
大观文名不寝,将使台谏获阳城王仲舒之名,给舍李藩袁高之名,而蔽奸护恶之谤独丛于上,是岂臣忠爱明主之本心哉?
荐渎天威,罪当万死,惟陛下裁幸。
乞寝史嵩之职名第三奏状(十七日)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九七
臣等近者伏睹御笔除史嵩之观文殿大学士致仕,方时公论极其攻诋,而圣主曲存大臣之体,务以全其终始,此天地之为量。
然未即罪之可也,于公议攻诋之馀,而反除职名,则非所以存公论也。
虽曰既以致仕,职名何足与较,然检会前日之陈乞而令其致仕,正是不伤毫毛,若又从而宠之,非所以存公论也。
所以命下之始,臣克庄不敢书行,至于频渎天听,知其必至于激公论,决不谓然。
臣等充员封驳,系国纪纲,下负公论则上负国家,岂敢不致其谨?
今闻公论果又沸腾,然则臣等不敢误陛下之本心至此可以昭白矣。
除已将录黄缴还朝省外,欲望圣断念国家之有公论,所恃以为元气,察小人之叨宰辅,何足以言大臣哉,裁姑息之小恩,轸安危之大计,亟罢嵩之职名,姑令守本官致仕,以存公论,以伸国法。
取进止(与赵给事克家、赵舍人茂寔联衔,克家笔也。)
十八日,刑部侍郎谢方叔又宣谕,令草制,即以公议交攻难下笔为词以对。
漳州谕畲记1263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自国家定鼎吴会,而闽号近里,漳尤闽之近里,民淳而事简,乐土也。
然炎、绍以来,常驻军于是,岂非以其壤接溪峒,茅苇极目,林菁深阻,省民、山越往往错居,先朝思患豫防之意远矣。
凡溪洞种类不一,曰蛮,曰猺,曰黎,曰蜑。
在漳者曰畲,西畲隶龙溪,犹是龙溪人也。
南畲隶漳浦,其地西通潮、,北通汀、赣,奸人亡命之所窟穴。
畲长技止于机毒矣,汀、赣贼入畲者教以短兵接战,故南畲之祸尤烈。
二畲皆刀耕火耘,崖栖谷汲,如猱升鼠伏,有国者以不治治之。
畲民不役,畲田不税,其来久矣。
厥后贵家辟产,稍侵其疆,豪干诛货,稍笼其利,官吏又征求土物蜜腊、虎革、猿皮之类。
畲人不堪,愬于郡,弗省,遂怙众据崄,剽掠省地,壬戌腊也。
前牧恩泽侯有以激其始,无以淑其后。
明年秋解去,二倅迭摄,郡寇益深,距城仅二十里,郡岌岌甚矣。
帅调诸寨卒及左翼军统领陈鉴、泉州左翼军正将谢和,各以所部兵会合剿捕,仅得二捷,寇暂退,然出没自若,至数百里无行人。
事闻,朝家调守,而著作郎左曹郎官卓侯首膺妙选。
诏下,或曰:「侯擢科甲,有雅望,宰岩邑有去思,责之排难解纷,可乎」?
侯慨然曰:「君命焉所避之」!
至则枵然一城,红巾满野,久戍不解,智勇俱困。
侯榜山前曰:「畲民亦吾民也,前事勿问,许其自新。
其中有知书及土人陷畲者,如能挺身来归,当为区处,俾安土著。
或畲长能帅众归顺,亦补官资。
如或不悛,当调大军,尽锄巢穴乃止」。
命陈鉴入畲招谕
令下五日,畲长李德纳款。
德最反覆杰黠者,于是西九畲酋长相继受招。
西定,乃并力于南,命统制官彭之才剿捕,龙岩主簿龚镗说谕,且捕且招。
彭获三捷,龚挺身深入,又选进士张杰、卓度、张椿叟、刘□等与俱。
南畲三十馀所,酋长各籍户口三千馀家,愿为版籍民。
二畲既定,漳民始知有土之乐。
余读诸畲款状,有自称盘护孙者
彼畲曷尝读范《史》,知其鼻祖之为盘护者,殆受教于华人耳,此亦溪峒禁防懈弛而然欤!
参佐裒畲事颠末二卷,锓梓示余。
汉武帝患盗贼群起,命御史大夫衣绣持斧以威之,曾不少戢。
龚遂郡守尔,既至郡,前日之盗皆解刀剑而持钩锄。
侯初剖符,固欲用昔人治渤海之策,竟践其言。
夫致盗必有由,余前所谓贵豪辟产诛货、官吏征求土物是也。
侯语余曰:「每祸事必有所激,非其本心」。
呜呼,反本之论,固余之所服欤!
侯素廉俭,山前调度百需如猬毛起,专以苦节,不至乏绝。
自奉如穷书生,与官吏议事、宾客清谈,不过文字,饮数行,未尝卜夜。
时平例卷多削去,其清苦有李公韶、徐公复二牧之风。
张奂安定都尉,羌帅有感恩遗马及金者,返其物,威化盛行。
史谓羌性贪而贵吏清。
呜呼,清白之吏固畲之所贵欤!
侯功成而无德色,惟为将佐、僚属、士友论功于朝,曰:不赏后无以使人。
顷余亡友虚斋赵公为漳民免丁钱,余尝大书于石,今卓侯夷难之功不下虚斋,乃本《谕蜀》之义作《谕畲记》,使漳人刻石,与前碑角立。
侯名德庆字善夫莆阳人(《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三。)
与官:原缺,据清抄本补。
魏国大殓祭文1249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四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三八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乌乎!
昔我先君,蚤弃诣孤,某渺然卑官,仲叔未仕,季方七岁,绪业重,赀产薄,门户尝微矣。
吾母以孝谨训子,以苦淡持家,俄而偾者起,蛊者饬,弁而笄者婚嫁,卑而微者通显,岁时子女妇若内外孙曾孙拜起堂下者数十人。
晚见某使粤、使楚、使闽,仲守樵、守潮、守泉,叔亦佩新兴符,门户复盛矣,而吾母家法益孝谨,益苦淡,不改其度。
盖一世之所共羡者,曰寿曰贵。
吾母得年八十有八,可以言寿矣;
开汤沐郡者再,国者四,可以言贵也。
然吾母未尝一日有舒泰之心、欣豫之色。
每安乎一箪半菽之简易,宁计夫五鼎三釜之丰啬!
本心觉性于佛祖,得至言妙义于禅客
视身等梦幻之境,以家为旅泊之宅。
岂暂来于震旦,竟返归于兜率。
其所以游戏人间稍久者,良以慈爱之情钟,子孙之缘重,有不容释。
推母之心,思母之德,虽百口之皆饱暖,恐一鸡之失卵翼。
自哭仲氏,遂减眠食。
疾棘梦仲,恍如平昔。
顾复一念,终不厌斁。
某等六十馀年,团栾侍膝。
一朝酷罚,万古永隔。
音不复闻,容靡再觌。
此身有尽,此冤罔极。
呜呼哀哉!
尚享。
题萧氏顺安堂铭说后 宋末元初 · 欧阳守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三、《巽斋文集》卷二一、《永乐大典》卷七二四二
萧君季清扁其堂曰「顺安」,古绵文本心为之铭,乡先生恕斋为之说。
君一以示余,余读之而复于君曰:文以穷理尽性、乐天知命顺安,必也圣乎!
危言逆顺安危之理势,余所知也,请从其后赞数语。
夫顺则安,不顺则危,固也。
然顺不必安,有时而危;
虽有时而危,君子视之甚安也。
不顺不必危,有时而安;
虽有时而安,君子视之甚危也。
《诗》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君子顺理而已,若预计其所安,则有择便求利之心焉。
古之人盖有信己而不偶于俗,行道而见尤于时,无愧于心而反以取危其身者矣。
虽君子之智不自纳于罟获陷阱,然所遇不齐,亦末如之何也,必不得已,置安危于度外,而惟一顺于理之归,亦可以浩然矣。
夫安危之判不大于生死,然而孔子戒求生以害仁,孟子许舍生而取义,苟有合于仁义,则生死不足计,而何安与不安之知?
故夫仁义者所以安之理而不必安也。
汤、文王周公孔子吾未见其常处于安也;
不常处于安,汤、文王周公孔子犹安也。
人之欲安也,一起居饮食欲安,一出处语默欲安,欲安之心重则凡可以得安者无不为也。
夫可以得安者无不为,则苟涉于不顺者亦可为也。
故曰:顺不必安,不顺不必危。
君子见其为顺则虽不必安亦趋之,见其为不顺则虽不必危亦舍之。
如此,则吾心安而不眩于目矣。
君以此固有之理而顺达之,如水顺流,如木顺升,前之罹百忧多变如恕斋所为叹者不留于胸中,而日入于夷犹舒肆之境。
意所谓顺安者君既享有之矣,而予犹进此语,亦将窃附于无入不自得之疏义也,君意何如?
季清曰:「书之」。
乃书于二君《铭说》之次。
嵊县劝农 其三 南宋 · 陈著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四、《本堂集》卷五二
令在剡,今是三春,本心为细民甚切,及到催科上,何曾为宽得一分?
惟欲田里间力耕火种,自办得一分宽剩,输税外,赡家口。
秋收接得麦熟,犹可存活。
两年以来,农家不是不勤,入冬便无饭吃。
虽曰有风有水有旱,是天时不顺,亦缘境内山多田少,又多是大家所有,细民能有几何?
不过是佃种为生,上熟时年,或是赢溢;
才是中熟,已不了主家租课。
今既连岁薄收,如何不贫,如何不窘?
幸得去冬三见雪白,今年必是丰穰,忍饥到今,麦熟有日。
尔老者率尔少者,壮者率尔弱者,交相用力,勿谓自家田便下工夫,主家便任天得。
尔大家或给助,或借贷,交相用心,勿谓佃家自去种田,主家自来收租。
尽人事,应天时,主佃皆有指望,官司亦可宽小。
今日本是劝农,并以为大家助,勿以令言为过。
通赵帅参(崇倕) 南宋 · 陈著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五、《本堂集》卷六八
某伏以秋霁,两间气清。
恭惟某官借重价藩,运筹元幕,明灵协赞,台候动止万福。
某露香雪手,奏记签曹,伏祈裁省。
某已肃龟列,申诇燕羞。
吉星后先,何福不萃。
调鼎宁裀,奚敢赘为二御渎?
某钦惟某官文章足以瑞世,言动足以范俗,诸事业足以爱人及物,谓宜由紫清界凌溯直上,胡不竞流,而乃回翔幕府,厚积而薄发?
会有转而上闻,凤衔紫泥上九天矣。
某诵一代不数人之句,慕用半生,愿一日而执鞭而不可得。
学制下邑,获在容密之下。
区区本心,戴星瞻
甬东末学,窃服诸友绪馀,仕未能信,偶以一科试鹭洲讲席,幸免群嘲。
五辟幕僚,江湖几遍。
通班为令,易地古剡。
天开奇遇,行依照临,云胡不喜
某执贽有初,鞶帨俪椟,礼也。
荒池蝌蚪,唐突钧韶
缴冀电览,荣甚覆瓿。
某惶恐端拜,申问蓬壶宝辑,瑜珥琼蕤,钧分嘉戬。
首途驱策,九顿首以听行下。
通巩北倅余南倅(东)余东倅(垓)鲍察判(同孙)李知录(召)王司户(应子)吴司法绍元俞监仓(镇)程比较(荣祖)诸缴劄 南宋 · 陈著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五、《本堂集》卷六八
某一雨秋霁,两间气清。
恭惟某官倚重星舆(鲍云「密赞藩条」,李云「荣总都纲」,王「精覈版书」,吴「明烛藩条」,俞「晏安庾中」,程云「备财醲政」。),清临湖(俞云「清浮镜田」,程云「岸帻湖山」。)康公日奏,神物阴扶,台候动止万福(鲍已下云:「穹示夹辅,台候动止万福。」)
露香雪手,奏记签曹,伏祈省。
某已肃龟列,申诇燕羞。
吉星后先,何福不萃。
调鼎宁裀,奚敢为二御渎?
某钦惟某官文章足以瑞世,言动足以范俗,措诸事业足以爱人及物,谓宜由紫清界凌溯而上,胡不竞流,而乃回翔治中,厚积而薄发邪(鲍已下「治中」为「宾幕」,舒云「回翔」,尤云:「施席治中」。)
会有转而上闻,凤衔紫泥下九天矣。
某诵一代不数人之句,慕用半生,愿一日执鞭而不可得。
学制下邑,获事仁贤,区区本心,戴星瞻倚(余南倅云:「某三复『维桑与梓』之诗,知敬恭当自乡曲始。某也生长鸣珂声中,而未获肩随焉,每怀愧,辄不自意今日乃得属邑。令受覆帱,夤缘信有自来矣。某戴星归倚。」鲍云:「某犹记灯末席,扳望高芳,盟虽亲而不之即也。尘抹一面,翕忽成久,不自意今日乃得属邑。令受覆帱,夤缘信有自来矣。某戴星归倚。」)
甬东末学,窃服师友绪馀,仕未能信,偶以一科,试鹭洲讲席,幸免群嘲。
五辟幕僚,江湖几遍。
通班为令,易地而东。
天开奇遇,行依德寓,云胡不喜
某执贽有初,鞶帨俪椟,礼也。
荒池蝌蚪,唐突钧韶,缴冀电览,荣甚覆瓿。
某皇恐端拜,申问蓬壶宝辑,瑜珥琼蕤,均分喜戬。
首途驱策,九顿首以听行下。
贺帅府以下诸司正旦 南宋 · 陈著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五、《本堂集》卷六九
葭琯春回,丕对三阳之泰;
蓬莱云近,俄迎百福之升。
吾道以亨,明时斯庆。
恭惟某官秀钟光岳,名揭堪舆。
造化经纶,独妙濂翁之太极;
圣贤气象,人瞻程子之春风。
与上下而同流,嘉戬谷之来备。
封当十变,占曰汇征;
诏出九重,副乃时举
某鸣琴不韵,厦覆为安。
颂寿柏于三朝,阻随末缀;
心香一瓣,攒彻中涓
干冒严威,仰丐台察
贺前人除司农卿检正 南宋 · 陈著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七
某托根门墙,不敢效流俗套叙,首丐鉴宥。
某日囿层霄庆云之下,竿椟寓敬虽若少疏,条教是承则为甚密。
窃以师慈海涵,不以时世妆望末至也。
兹者恭审诏以农正,长于都曹
根本所关,重于九卿之同列;
纪纲其总,实于三省之通知。
公朝有光,众听咸竦。
恭惟某官以渊源之学,养高明之绝识,以中和之利,行宽大之本心
南阳帝乡,东浙畿辅,阴蔽芾,玉帐晏清矣。
九重畴庸,一札召入,由宰旅而宰天下,匪朝伊夕。
某非佞。
某阻于职守,望贺厦燕雀,徒增鼓舞,无从一造函丈,禀叙衷曲。
第迂执不化,狎受优游。
使星更临,凛凛来日,尚赖告新之际力赐吹扬,居中之时加芘覆,使泛泛陋舟,获登于岸,实成仁造之成终也。
冯介眷知,因贺有请,伏楮战慄(《本堂集》卷七二。)
据上句文例,此句疑脱一字。
赵岩起制使孟传为乡人求免税书 南宋 · 陈著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八、《本堂集》卷七四
某叠罹燬掠之残生,未死犹死也。
然有不能已于言者:奉川,台、温接境,自春到今,军马之往来、之屯驻,无一刻宁帖。
民之毙于兵刃者枕藉,系累而去者鱼贯于道,日千百。
庐室之焚荡,田土之蹂躏,穷百里而一目,牛羊无影迹矣,鸡犬无鸣吠矣。
凡春间有种入土,幸而秋有栖亩者,又归之兵之坐而食、载而往,马之饱一而坏九。
小家无田收,大家无租入,今冬已比比捐瘠,开春必皆填委沟壑
景象至此,劝本以救本,是官府第一急事。
然虽有仁政,未易展布,虽有仁心,亦将泯默。
兹忽闻使府行下,欲起催米税,县宰又惧上命之严,知而不敢尽言,遽欲奉而行之。
田里奄奄待尽之凋氓,有骨而无髓,有皮而无膜,未知何以应追呼,供输纳?
先生以一身为乡邦立命,两府判皆一意爱民,此等时节,若不能以实情哀号,是负先生府判本心,是百里自绝于覆载之中。
某本欲躬诣廪请,为驻兵满近境,无路可通,翘首师门,沥心血为字,恳乡人之同志能走间道者袖以告。
敢望与两府判会议,力转曲成之造,特免起催,再布春脚,使鸿雁离散之余,遗男剩女,旋旋孳生,废田荒地,稍稍耕种。
自时厥后,家租户税以仰给县官,岂非百姓之愿?
但宽为之期,则公私皆沛然。
倘遂众欲,则先生之私于乡曲,犹公也;
府判之于公下邑,犹私也。
九天在上,九地在下,鬼神左右,一语不诬,惟先生其痛恻之,某与一邑之人炷香以俟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