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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庆观五岳真君殿嘉祐四年 北宋 · 彭乘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
天象无体,万物应化其体也;
至人藏用,万法感通其用也。
稽乃体用,强为之名,无有本源,自内而出;
孰为众妙,由外而来。
非凝精冲寂,旷乎虚极,不见皦昧,冥于自然者,讵能与于斯乎?
自然其神,含凝真一,无方无物,无本住法,会无涉有,散殊万类。
清宁于高厚,诚明于性禀。
气秀岳降,得其纯粹。
含虚寂照,生与道妙。
繇是精鍊至行,济导含识,行充功格,升列真籍。
或于清浮浊滓间,统名山福地、洞宫灵府。
至若善恶祥应,感召报贶,率由主宰。
故尸赤城瀛州仙伯,职句曲紫阳真人
赤城洞天,则龙蹻宁先生所治也。
先生尝为陶官,通神幽隐,或蹈履烈焰,随烟上下。
黄帝顺风礼问,受《龙蹻经》,得御飞云术,遂封五岳丈人,佩三庭印。
开元中感梦宸极,因立祠于山趾,严饰真像。
盖天服朱光,春秋崇祀,祺祥沓示。
中和初,再封希夷真君
坤惟奥区,峰岭连属,标灵迹者,青城为胜。
道书云,世间有十大洞天,此其一也。
星根月顶,风容云骨,写影浮翠,表里森秀,弥数百里。
钟奇毓异,蕃灵薮怪,实真仙所宅焉。
宜其保祐生聚,奠厥方镇,仰洪荫,报神贶,崇庙貌,盛祠荐,绵世不辍。
国家所以望秩精意,存真飞眷,轺传旁午,苾芬虔洁,祈褫黔庶,介福攸酢。
益州天庆观天宝院真君殿者,道正明真大师王文正缔搆也。
师禀粹清渊,熙真妙域,诚志劼毖,神韵凝靖。
持符负甲,常存备守;
破环截带,夙谨传授
三一潜运,两半无染
咸平中尝主青城山观,诏加崇饰,师勤力事任,实有成绩。
故邑屋归仰,言动响效,载怀道庇,鉴寐虔洁,如在之想,思有所寄。
凝精心于轮奂,存真相于殊好。
绛台琳室,霄阶紫陛,凤搆标胜,阳华写制。
遂于本院斋宫南,创建真殿五间及两掖廊庑,宪太微之殊裁,壮明霞之宝势。
重栾云蔓,夷庭砥辟,峥嵘栋宇,靓深博敞,䌽致间错,延瞰眩目,高门洞启,宝座中峙,即邑人杨昌义造。
施真君像及左右掖侍,漆髹幂纻,铺金饰彩,四规双理,日簪霞髻,伏晨偃月,蹲龙跃凤,异相具足,瞻仰增肃。
殿内粉堵图五岳地君、四渎公衮、山川总领、神仙部属,环周复宇,若趋而暨。
锦江逸士李怀衮善笔,里中宿儒王中吉、夔州助教袁琪、新安耆艾俞进光、华阳信士杨元祯佐财底绩也。
星纪周运,众功迄备。
其经始也,欲造潜山司命庐岳使者以居左右,至是潜山容相已备,而庐岳模范尚阙。
盖坤维九江,西南重阻,绘事匪肖,曾莫髣髴。
适募能者,复议姿状。
会有黄冠李茂皋至自庐阜,囊图简记来诣师室,事与诚契,冥应昭倬。
至是方具制度,成兹志愿焉。
且夫道者道也,万物由之而有,深赜不可际,拟议莫能尽。
失其旨则恢诞诡异,无所不至。
圣人所以极深研几,会其归趣。
虚无恍惚存乎妙,淳元本始归乎模,名迹器象系乎物,感通变化冥乎神,好恶用舍属乎性,弥纶范围之谓教。
率性顺理、清净无为,教之用也;
君师礼乐、制度名物,教之迹也。
施用以涉迹,循迹以宗本,故天地社稷、郊庙祭祀,示有宗也。
彼祠宇像设、填土、香台法几、缮写刻绘者,盖托以寄心,存乎归向而底于化也。
《礼》曰:「法施生民,以劳定国,能御大灾、捍大患则祀之」。
猗欤!
其施厚者其报美。
至道统天地,至人化育于天地间,其施厚也。
故后辟臣庶,际极溥率,必罄宗奉者以此。
师以能绩汔济,诚愿载协,条其事状,丐文纪实。
旌美申善,宜识岁月,故为疏举,第愧汎略云耳。
嘉祐四年七月二十六日(《成都文类》卷三七。又见《全蜀艺文志》卷三八,《宋代蜀文辑存》卷四,民国新繁县志》文徵卷一一。)
「夙」上原有「常」字,据《全蜀艺文志》删。
登仕郎太常寺乐正张用成太乐署丞将仕郎太常寺太乐署副乐正张惟庆可太乐正太常寺乐正孟化琮可将仕郎太常寺太乐署副乐正 北宋 · 宋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宋元宪集》卷二五
敕:具官张用成等,参习乐华,奉承署表。
工师而宿业,弥岁历以书劳。
官缺备员,籍当次补。
或进丞本局,或联正尔司。
各服宠阶,罔替成效。
可。
论西北将率事奏庆历二年四月1042年4月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八、《乐全集》卷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昨戎使萧英等回,朝廷处置北鄙,虽增兵饬垒,事为之备,然所遣将率未尽推择。
臣闻之军志,善待敌者,无恃其不来也,当为不可胜,恃我有以待之。
故城虽坚,兵虽众,财用诚给,茍将率非其人,无足恃已。
故将者人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惟陛下念兹在兹。
即戎骑敢越封略,使杨崇勋在镇定,夏守赟瀛州刘涣沧州张耆河阳,陛下得高枕乎?
虽愚夫童子,亦知其必败事也。
盖朝廷非不知崇勋等之不足使也,迫于用人之常体,慊然而遣之尔。
必欲上宽倚注之忧,下为众论所信,自非已试之效者,不足赖也。
势不得已,莫若且取陕西偏裨之知名者,如狄青、范全辈,每路辄徙一两人。
况自西鄙用兵已来,三年于兹,立功将士如等,未尝得一到京辇,仰望天颜。
若以此为名,召之赴阙,量其材器,稍迁用之,追崇勋等使奉朝请
议者必谓西、北事均,若等被夺,必恐西帅有辞。
陕西四路各据千里之地,连城数十,官吏将佐以千计,胜兵众矣,岂不能选练偏裨以自为用?
一旦天子登一小校于朝而辞焉,爱君体国者义不如是。
及兹盛夏,边未有虞,可速致之。
富弼使归,幸而盟好未渝,即各还之本路;
若犬羊南向,且使分捍北方。
事机所悬,乞赐裁察。
王龙图1086年5月22日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〇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维元祐元年岁次丙寅五月丁巳朔二十二日戊寅太子太保致仕张某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故龙图阁直学士知应天府王公之灵:先正文康,仁朝枢宰。
有显事功,国策收载。
公起世家,学优而仕。
直哉维清,风类是似。
惟公之资,信厚为质。
颇僻之萌,不接心术。
故其立朝,克秉常德
施于政事,允蹈淳则。
天地之理,见于简易;
君子之道,本于恺悌。
陪京二年,治用诚恕,民悦无苛,先吝其去。
方谋借留,言上未及。
忽惊钟声,父老相泣。
虽未上寿,星纪六周。
乘其积善,邈与天游。
有子克孝,白华之洁。
逝莫能从,一号三绝。
我闻伤之,爰作斯诔。
著其至性,以章于世。
呜呼!
尚飨。
按:《乐全集》卷三五。又见《永乐大典》卷一四〇四六。
周感之更字叙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九
周君初字感之,余以其义未极,请用诚之以更之。
周君名应,然万物莫不以类相应,而不能应非其类也。
惟人诚,乃能与天地殊类相应。
故诚应者,应物之公也;
类应者,应物之私也。
私则寡得,而公则寡失。
君子耻失所于一物,是故君子贵以诚应天下也。
诚也者,至正之谓也。
《易》曰「中孚」,中孚,正也,以其柔正乎内而刚正乎外也。
况下而顺乎阴阳之得其道尔,推乎人事则可以教大信。
《彖》曰「乃化邦」也,「豚鱼吉,信及豚鱼」也,「中孚以利贞,乃应乎天地」也,诚之义不亦至矣哉!
周君始事父母,则乡人称其孝;
及仕而廉明,历官品凡一簿一尉
其人若缁黄儒素皆喜其仁德,此非以诚待物,焉能其善之之如是邪?
而君劳于县吏积十馀年,自不以其濡滞而茍荐于知己,问之,则曰命也。
士病不为政,岂汲汲于人知?
此又见其诚之之至也。
所谓「诚之」,不亦宜乎?
既始之,而又终之,是之谓诚也。
天地以诚终始,所以博厚而高明;
圣人以诚终始,所以垂法于万世。
虽然,君子之诚,推所自得之。
茍其富贵也,不以骄佚;
其老也,不以耄纷;
其酒也,不以醉乱。
断断乎始于是,终乎是,则圣贤之道得所传也。
周君之德将不亏,而得其全也,其名闻孰可磨灭?
余与君皆南人也,又特友善,其相识知深且详矣,故因字所以序而勉之。
镡津文集》卷一二。
(曾本太上有效字)圣俞(一作读李白集效其体)1054年秋 北宋 · 欧阳修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开元无事(一作太平)二十年,五兵不用太白闲。
太白之精下人间,李白高歌蜀道难。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李白落笔生云烟。
千奇万险不可攀,却视蜀道犹平川
宫娃扶来白已醉,醉里诗成醒不记。
忽然(一作来)乘兴登名山,龙咆虎啸松风寒。
山头婆娑弄明月,九域(续校:石本作扰扰)尘土(一作下看尘世)悲人寰。
吹笙饮酒紫阳家,紫阳真人驾云车。
空山(续校:石本作山中)流水空流花,飘然已去凌青霞。
下看(一作堪笑 续校:石本看作视)区区郊与岛,萤飞露湿吟秋草。
舞阳侯堂碑跋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九、《集古录》卷六、《六一题跋》卷六
右《舞阳侯堂碑》,唐王利器撰,史惟则八分,徐浩篆额。
天宝二年县令张紫阳樊哙
文及书、篆皆可爱也。
杨公明庆历四年三月二十二日1044年3月22日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蔡忠惠集》卷三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仙游县
予友杨公明景祐元年进士第,籍名下吏部铨,将补官,辄病,其年某月日终于京师
其友张平叔用浮屠法火之而归其家,以某年月日葬于皂洋之北山。
呜呼!
人孰不贵,子之禄不逮其身;
人孰不寿,子之年止于二十有七,天乎命耶?
予莫得而悲之。
惟子之志不得伸而利于人者最可悲也。
幼学于乡序,及长举进士,与公明并研席者数年。
公明居一室,方床,环列册书,而饮食寝休于其中,早夜读诵不休。
群居谈噱,终日过耳,若无人笑语者,于是博通经史。
予观公明而自省,日益脩励,即戏言小失,亦愧公明之知者,予之道获益于公明也久矣。
间尝语予曰:「今世取士失其方,而仕者多所矜伐智诈以为材能,位通禄厚,侈心夸欲纵肆,使其风流沾染于下,媮靡败烂。
我曹傥得志,正当立诚苦节,以代磨世俗」。
予甚器其言,而未知其为利之博也。
自予入官,奔走四方,游京师,观世俗态状,益思其所以语我者。
呜呼,公明亡矣,予思其言,则矍然检己之所为,使公明且存,其规我者岂少哉,此所以不独为今世惜也。
公明讳晕五代祖某,唐末因官入,兵乱不还,留居泉州之惠安县
处士君辅,以善行隐于乡。
妻陈氏,一男尚幼。
嗟乎,公明之不显,匪予谁咎!
词以纾哀,刻之墓下。
后千万年,指此丘曰,贤者之宅,无敢或坏。
庆历四年三月二十二日记。
碧虚子亲传直指 北宋 · 陈景元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九、《碧虚子亲传直指》(道藏本)
仆自幼学道,弱冠弃家,遍历江湖,求参道德,诵祖师张紫阳以来诸先生丹经、词曲、传记,熟研精思,寻文求义,又遍参道契高士,穷历大道之要。
后游诸名山大川,洞府福地,祷求石壁碑记。
晚遇海琼先生授以大道之要,又遇安居士朱陵洞天作诸章以相贻,始得海琼之妙旨也。
乃知少年之学,所求所闻所见,俱为屋下架屋,枝上接枝,殊不知屋便是屋,枝便是枝,此事只在眼前,何必远求?
今授于子,子可因文解意,猛省用功,不必狐疑,道在其中矣。
夫至道不可以名言,至神不可以想得。
可名非道,可想非神。
夫神禀乎道,合乎性,根于阳,虚灵而无迹,变现而无方。
超乎天地之外,天地不可得而囿;
出乎古今之数,古今不可得而穷。
可谓真而至真,玄之又玄。
凡男子四大一身皆属阴,惟先天一气是阳,此气非呼吸吹嘘之气,亦无形影可见,古云见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见。
此气未受形之先,在胎中先受此气,后生两肾两目,由此生心肝脾肺、九窍四肢,次第而成人象,具足此气,正在空虚之间,名玄牝之门。
先师《玄牝歌》自可详见。
今世人宰猪羊,见两肾之间、腰膂去处,有一空膜之中,有气呼吸彭亨,直至肉冷方息者是也。
此气生,则气血全盛,魂魄相为,内含五彩,暖气如汤。
如人死,气血一散,而此窍馁矣。
此气便是金丹大药,故师云:以心肝脾肺肾肠胆精津涕唾气血液为非道,可以精神魂魄意,似是而实非者也。
人之一身,左足太阳,右足太阴,两足底为涌泉,发水火二气。
两足入尾闾,上合于两肾,左为肾堂,右为精府,一水一火,一龟一蛇,互相橐籥。
两肾之间空虚之窍,名曰玄牝,二肾之气贯通玄牝。
气之由此发黄赤二道,上夹脊双关,贯二十四椎中,通心腹,入膏肓,会乎风府,上朝泥丸。
由泥丸而下明堂,散灌五宫,下重楼,复流入于本宫。
日夜循环,周流不息,皆是自然而然,即不是动手脚做来底。
然而今人皆流入旁门者,不知虚无自然默默运用之理,却妄行屈伸呵嘘,摩擦引导,存思注想,遂生妄想妄作,反致成疾。
如白导道人个个黄瘦,运气道人人人蛊疾,此皆验也。
夫气在人身,人人一般,而无多少,有涵养底做得成,无涵养底做不成。
其流行往来出入自有定数,有如潮候,弦朔必应,天上斗杓,子午自移。
又如女子月经,人病疟疾,应时而至,确然无差。
此气遇阳时为阳火,遇阴时为阴水,火即木液,水即金精。
左肾为坎,坎中有戊;
右肾为离,离中有己。
戊己二土合成曰圭,又名水中金
金者曰刀,故号刀圭也
火即木,水即金,为金木无间,水火同乡,其金木水火即是一土,而一土总其五行。
师云:「五脏无气,六腑无精」。
正谓此耳。
此气时时运转自然,不假人为,凡言辘轳三车、黄河曹溪者,取象如此,非以人力能为。
常以子时而至为阳火,午时而至为阴符,以卯时而至为木液,以酉时而至为金精。
卯中有甲,酉中有庚,故须采取用甲庚;
子中有戊,午中有己,故取真土用子午,其实一物。
取采则用甲庚,行火则不拘子午。
非自然洞晓乾坤升降、阴阳盛衰,药材老嫩、水火潜飞之理者,不足以语此。
然而师传言之甚详,而后人自惑;
言之甚简,而后人自疑。
何也?
皆缘泥于虚无,则不知下手用功,是胎息不成,而归于顽空;
忽于自然,则泥于妄想强作,是以心神枉费,而反以致疾。
夫虚无者言其不可见闻,自然者言其可以迎取。
今以采取火候等法逐节紧切相传,但谨守奉行自验。
诀曰:「凡人未入定已前,且理会安排,采取药材,每日每夜且习打坐,一定自然骨节开、关脉通,自膀胱至夹脊便如车轮动,先天一气自然由三关朝泥丸,下重楼,入绛宫。
然其来有时,采亦有时,须得卯酉一旺时默默端坐,不须用力摩动。
须臾,觉顶热,喉中有甘露时时滴下,便以目内视,以意内送,直纳之绛宫而止。
凡一日内以甲应上弦,自子至卯为上弦,得汞半斤;
自午至酉为下弦,得铅半斤。
采甲汞庚铅各半斤,自然定数。
所谓铅见癸生,须急采者,甲庚二时木汞金铅方生,须是此时时采取也。
如此谓之采取。
然于采取之时,不记年月,久久积之,方成炉鼎。
夫一身炉也,今人以脾为黄庭,顶中泥丸为鼎也。
炉鼎既成,然后种药。
夫药物一生,且采且练,采而种之为药,练而成之为火。
采之则一日有一铢之得,练之则一日有一斤之数。
采药之时须拣甲庚旺气,行火之法则忌沐浴,有此不同。
采之法,亦如安鼎,不过因自然而来,而迎之以意,送之以目。
故丹经云,「黄婆青衣」,黄婆者意也,青衣者目也。
以意逢迎谓之黄婆媒合,以目内送谓之青衣女传。
言人身之气,意行则行,意止则止,不复不流,谓之种药。
即入鼎中,然后有火候。
古人云:「圣人传药不传火」。
非不传也,以火与药同归而殊途,同情而异功。
故子为一阳,至巳为六阳,言自子至巳,火归六数而六成乾。
当自子至巳,以意送之,谓之进火,又谓之曰添。
午为阴,至亥为六阴,自午至亥,水归六数,而六成坤。
当自午至亥,不必迎之,谓之退火,又谓之曰抽。
而言火不言水者,盖添进则为火,抽退则为水。
此自然而然,不假人为,故不言之水也。
丹经言《河图》《洛书》之数者,言其火候自然与此卦生成之数合耳,非必求用力。
以此数言,朝《屯》暮《蒙》,书《姤》夜《复》,一言与此卦默合,非以用力求合于卦也。
如运之说,则言此气运行,流灌五脏百脉,如亥子旺肾,寅卯旺肝,巳午旺心,申酉旺肺,辰戊丑未旺脾,自然而此气运行,由旺宫而出,初不必妄想此时此脏有此气出入流运。
然采取造鼎之初,则无禁忌,时为即为,即了即休。
至如入药行火,则须择日入室,一毫俗事不可妄干,使耳目口鼻四象相忘,昼夜如一,毫发无间,胸中廓然,虚室生白。
一有所著,便是卦图不牢,药物走漏。
既在室中,不可求睡,当始终不寐。
盖不寐为阳合,寐为阴并,每要惺惺然常提著。
捐去喜怒,盖怒则阳散,喜则阴乘。
若有毫发之阴而阳神间,锱铢之阴而皆鬼也。
食须半饥半饱,勿茹荤肥,五味但和淡温熟者为佳。
必须率性依时,合气当以玄虚为城,恬淡为域,太和为室,寂然为日月,去其妄心,存其真心,见药即采,遇火即行。
一年之内,止除卯酉两月不可行火候,以卯木旺则火炎,金旺则水盛故耳。
除此两月不须行火候,行则反伤。
一年十二月,去其卯酉为沐浴,止存十个月,故曰胎成。
则纯阳俱备,不须行火候,行则伤丹。
当移入泥丸,谓之抚鼎。
此时胎仙已成,如人已生,但须乳哺也。
工夫至此,只须温养,不必再行火候沐浴。
如此三年九载,则天门自开,婴儿出入往来无碍,位登天矣。
故抚鼎者即乳哺也,此首尾用工之说,皆是自然而然者,不假人力强为妄想,不过及时以意逢迎而已。
须是积日累月,造鼎安炉,一年十月结胎行火。
而师云「一粒金丹赫日红」,何也?
言一时半日之功夫,可夺一年半纪之造化也。
当其药生火到之时,不过顷刻逢迎,故谓顷刻而成。
然金丹即非终日终夜劳神苦志强为妄想可成者,夫药物、炉鼎、火候、沐浴、胎息、婴儿,运用抽添宾主刑德、浮沉升降,铅汞水火,真土刀圭、金精木液,一应名号,都是改名换字,其物即一也。
钩锁连环,经自可熟读,言之非难,行之为难,守之最难。
大抵旁门小法俱无报应,唯有金丹一件便有应验。
凡人采药,少年须行半年功夫,中年须行一年功夫,老年须行三年功夫,绝欲忘念,静坐默然。
采取之后,时节至来,耳目聪明,手足清健,百病俱无。
自然两肾气来,夹脊如车轮,泥丸如汤注,口常有甘露滴滴而来,神若不寐,百念俱绝。
不过两月馀,日月生神光,此心明了,不可便为至道,否则狂念妄生,遂成痴风。
至于三月行火之馀,时时刻刻工夫不差,则七窍光明,所有金轮,内外洞明,远接鬼神。
当此之时,婴儿遂生形像,不可便纵其运动出入,须要著紧守护牢固,否则火漏丹败。
十月火满,受气足备,自然如此瓜熟蒂悬而出。
然后出入往来,可以离身丈尺,亦不可远去。
一出便须收回,否则一去而迷,遂至投胎夺舍,不复回顾。
直须三年九载,日子满足,骨骼老如人,数岁,方知人事轻重浅深,方可纵其自然出入往来。
至此时,则飞升变化,真仙之位矣。
然犹有魔障,当其入室坐忘之时,神异自出,凡天下万品奇怪之事俱集于前,真如慧眼初见,犹如神明依附到此。
勿喜勿惊,此皆魔障所至,不可便以为道。
要在把捉,摄机静念,凝一守持,所谓太玄之一,守其真形。
切不可以妄为真,纵情为性。
如此守一,其魔自消,方能道成。
今人多到此时,无定力定见,故为外邪所摄,则不能来,反有风狂痴颠非横之祸。
遂使后人反以神仙之道,虚无渺荡,惜哉!
十月胎成,移鼎温养之后,又当求向上一著,此事在《悟真篇》下卷。
求精进法,自然有希有之遇,此不待传授之诀。
若飞升尸解,乃是丹成之后,又下功夫立大功德,随修行深浅之果證,即非传授口诀。
凡欲修此丹法,必须次第而行。
倘或不依次第,妄作僭行,则身中无胎,婴儿不生,妄参禅学,如水之无源,木之无根,竟成顽空,到老无成,终归轮回之趣。
入室六十日之后便见验也,须是依诀行之,切不可间断。
子转斗移,气澄境静,摄机作用,绵绵不绝。
或倦,则上池回溉,一任消息往来,云雾遍兴,无迷无妄。
灵光发现,勿喜勿惊,但两手捲珠帘而已。
须要专戒万缘,喜怒思忧,饥渴寒燠,寝寐无入昏沉,心王常明。
渴则少饮四君子汤、白水汤。
才睡气便化血,不能上腾,不寐惺惺,则阳气上腾矣。
凡世人两目系肝来养者,盖心司神也,所以神仙眼碧色夺目也。
凡人修道者不可熟睡,睡则阴气盛,化血入肝,不能上滋两目,自然通灵。
仆痛念世人谈道者一二,几欲付人,奈针芥不相投,未容分付。
今偶与子会,意味稍合,若非前生有些种子,岂能知其一二。
仆今尽其所授,逐节切紧,一一录付。
子可熟玩静思,寻文求义,候其时来,用工下手,断断成就。
仆与子四纪复有会期之所,未可轻泄了,宜勉之!
仆口嘱之言在心勿失,笔录之语常可熟诵。
每开卷时,如见诸师君在上,不可忽之。
如身未行,且当澄心静念,守其机缘下手。
切不可妄授非徒,倘可言者,粗发明其一二无妨,得人则不可秘违,此则戾祸大焉。
罗浮山一首示儿子过1094年9月27日 北宋 · 苏轼
 押词韵第十一部 创作地点:广东省惠州市博罗县
人间有此白玉京罗浮见日鸡一鸣。
南楼未必齐日观,郁仪自欲朝朱明刘梦得有诗,记罗浮夜半见日事。山不甚高,而夜见日,此可异也。山有二石楼。今延祥寺在南楼下,朱明洞冲虚观后,云是蓬莱第七洞天。)
东坡之师抱朴老,真契久已交前生。
玉堂金马久流落,寸田尺宅今谁耕。
道华亦尝啖一枣(唐永乐道士侯道华,窃食邓天师药仙去。永乐有无核,人不可得,道华独得之。予在岐下,亦尝得食一枚。),契虚正欲仇三彭(唐僧契虚,遇人导游稚川仙府。真人问曰:汝绝三彭之仇乎?虚不能荅。)
铁桥石柱连空横(山有铁桥石柱,人罕至者。),杖藜欲趁飞猱轻。
云溪夜逢瘖虎伏(山有哑虎巡山。),斗坛昼出铜龙狞冲虚观后有朱真人朝斗坛,近于坛上获铜龙六、铜鱼一。)
小儿少年有奇志,中宵起坐存黄庭。
近者戏作凌云赋,笔势彷佛《离骚经》。
负书从我盍归去,群仙正草《新宫铭》。
汝应奴隶蔡少霞,我亦季孟玄卿(唐有梦书新宫铭者,云紫阳真人玄卿撰,其略曰:良常西麓原泽东泄,新宫宏宏,崇轩䡾䡾。又有蔡少霞者,梦人遣书碑,略曰,公昔乘鱼车,今履瑞云,躅空仰涂,绮辂轮囷。其末题云,五云书阁吏蔡少霞书。)
还须略报老同叔,赢粮万里初平子由一字同叔。)
乐天张平叔1093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苏文忠公全集》卷六五、《能改斋漫录》卷六、《历代名贤确论》卷八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乐天作《张平叔户部侍郎判度支制词》云:「吾坐而决事丞相以下,不过四五人,而主计之臣在焉」。
以此知唐制,主计盖坐而论事也。
不知四五人者悉何人。
平叔议盐法,至为割剥,事见退之集。
乐天制词亦云:「计能析秋毫,吏畏如夏日」。
度其人必小人也。
刘梦得诗记罗浮半夜见日事1095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七一 创作地点:广东省惠州市
山不甚高,而夜见日,此可异也。
山有二楼,今延祥寺在南楼下,朱明洞冲虚观后,云是蓬莱第七洞天。
唐永乐道侯道华以食邓天师,仙去。
永乐有无核,人不可得,道华得之。
余在岐下,亦得食一枚云。
僧契虚,遇人导游稚川仙府。
真人问曰:「汝绝三彭之仇乎」?
虚不能答。
冲虚观后有米真人朝斗坛
近于坛上获铜龙六,铜鱼一。
唐有《梦铭》,云紫阳真人玄卿撰。
又有蔡少霞者,梦遣书牌,题云五云阁吏蔡少霞书。
请见叶太守 北宋 · 吕南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六七、《灌园集》卷一三
今之公卿大夫莫不接士,而士有不愿于其间,何也?
得非所接不在至诚,而所蒙接者有不足以居为士之实乎?
闻之李唐以来,布韦所以造请达官,其事极卑,其恭极至,失己踵门不敢期必见,得见则不敢数数往。
一言之酬,启齿之借,更投文以称谢。
其屈如此,然士不惮且未尝以为羞,则贱有实而贵用诚故也。
遐方寒人,徒步蓝缕以入京师,久不过十年,必因文字致成名,遂享富贵,惟其所有如何焉耳。
羁旅之卑恭,终身之行志,何惮而不为?
方今内之二府百执事,外之牧守使副,下至一命之吏,率门有宾次,承俟谨饬。
白衣朱紫,群行例进,苟纳谒焉,未有不得见者,虽数数焉无拒也,顾其相与无恳恻之诚,则亦纷纷徒劳而已。
以儒自号而行不若市人,谓之才俊而笔语比俚儿。
献诗书,上名刺,非其可则以为苦海,万一仅似,或曰安知不以假窃来乎?
其相位待如此,所以有不愿于其间者也。
古之人以十室之邑为必有忠信,而今郡国广大进士动至千百,乃无鲁邦之一人哉?
自其在势者不加察择,徒不吝于礼貌,以收接士之誉,而士之实否何以明之?
澹台灭明徐孺子司马相如王褒之徒,亦幽郁自怜而已矣。
郎中以才学起家,致官郎位,据古侯伯之任。
既贵重矣,适屈于此,而治效馀闲特有接士声名,与之分庭抗礼者凡几十百人矣。
高明之鉴以为可用至诚待之者,又几人耶?
毋亦汎为位待,以行谦厚之德乎?
伏惟盛心宜不止此。
某不佞,耻为世俗之儒。
犬马之齿三十五矣,盖尝愤叹士无以取信于人,而虚伪相与拜跪往来,非荣幸也。
故再三至京师,经由郡国不啻十数,未尝以名刺轻试于朱门,诚恐其未必察择,而徒劳取羞,无穷期也。
今乃愿见郎中,则岂无说?
夫以一郡之众,太守之尊,而降屈于布韦诸生,与之交际,而其心耿耿,患所得非其人,亦群士之耻矣。
辄不自匿,试献杂体诗一卷于几席之前。
虽未足为述作之盛,而可略观其实也。
或赐之见,而有以照其不为假窃,则岂独郎中不愧于鲁侯,亦敝郡庶几十室之邑矣。
谨立旌戟之外俟命,不胜惶悚。
震雷记 北宋 · 李复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二九、《潏水集》卷六
元符二年九月二十一日夜,镇、洮大雷,自初更四鼓方已,凡一百三十馀震,墙壁摇动,檐瓦散坠,人危立不敢寝,惴惴然甚有覆压之虞。
予与元帅胡公终夕坐于中堂黎明出视之,雪深二尺,胡公问予曰:「是何祥也」?
予曰:「雷烈多发于盛夏,其发也必有龙火之异。
今秋已去,雪深如此,震发暴而非常。
古谚云:『天怒不移晷,天喜行千里』。
言怒不久,其发三四而止。
雷、风,天之号令,终夜不息,必将大有诛杀」。
公曰:「事将何如」?
予曰:「比收复青唐,不费一镞,恐奸酋深谋,为内外连结撄城之变。
吾虽系其主而馀党桀黠,如星摩沁戬、结斡绰克等,皆在青唐城内,其部族众强。
又邈川马用诚不足倚办,可遣人密谕王赡,令严设备,自宗噶尔抽回王悯,令守邈川,互相应援,以防不测」。
乃以蜡封书伪髡蕃官嘉木灿伊费赫,置蜡封于衲衣中,遣间道令四日至青唐,责报而还。
闰九月十一日,西羌果叛,攻围青唐、邈川,及陷纳木宗堡、丹巴等城,赖得谕已有备,及悯已带兵马至邈川,内外无结连,随遣苗履应援,破贼锡喇卜宗堡。
十二月王赡高永年再破奇塔特城、布敦谷贼聚,苗履又破南丁垒,青唐、邈川皆完。
明年三月,羌酋绰尔结又挟羌雏小隆赞断省章硖路,围隆赤特城,攻犯青唐,再遣将破之。
朝廷命王赡河州,前后斩获一万六千馀级,于青唐之东筑为京观
予初言此,胡公亦未以为然,已而幡然见从。
若少迁延,必败大事,官军八万馀人无骨可归。
呜呼!
天之去人高且远矣,诏告如此,近世有谓天变出于偶尔,无足惧者,甚非君子畏天之意。
朝散郎管勾熙河路经略安抚都总管司机宜文字李复记。
大宋诸朝贤书大方广佛华严经序 宋 · 王钦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〇
《大方广佛华严经》者,盖穷微涉变,至大之迹也。
其心泛照,非思虑所于;
其迹无限,非象数所测。
度有形之外,经恍惚之廷,浩渺难言而有以言,知其至而可以至者,大方广之义也。
何则?
夫至神无迹而存其意,万法无系而有其门,微言罕识而示其宗,大教非私而廓其慧,故能极导方来,济其慈救,去圣虽远,常若匪遥。
而或者眩无迹便谓不可冀,味无系乃曰守其偏,惊罕识则必高其诚,疑非私靡不怠其入。
夫道之大也,岂可以眩昧惊疑而论其趣舍哉?
然万类至冥,其来已久,大雄誓振,恻再有开。
是以如来开九会于奥区,阐兜沙之至论,爰集众圣,共谈斯道。
此经所明,该万法则,以门户为谕,用喜舍则以迥向为先,悦归往则以严侈为容,亘杳莽则以广大为目,此大方广之本也。
至若圣仙非一,神变迭兴,十地同归,趣成法界,大方广之义也。
自真籍东至,始于晋朝,非文无以见法,非译无以示众,秘语再翻,群心知悟,是以历世宝其书焉。
大宋之兴,四圣丕承,法轮世转,守妙道于不言之教,范苍生于无名之德,俗仰大觉而此书益兴,人能广道,是之谓也。
至和二年,岁次鹑火,闽中沙门用诚心浚发,思建胜业。
以为道俗虽分,心同则一,至理茍会,契合不差,将使贵胜同风,益坚外护。
翰林学士天水公夙悟真乘,领会宏趣,乃与共请公卿朝士等六十三人,共书此经一部。
事业未半,用公化去,有钱塘沙门志广赞成其志,历八稔乃终,藏之东京兴国寺閤。
皇帝嘉乐群心,成兹法会,诏锡斋供,以侑其诚。
中外欣然,倾首愿慕,圣言久而更显,众辙践而有归,道固无亏,兹益尊矣。
余以鄙薄,预闻始然,虽莫闻妙言,而窃睹成事,辙抒所知,为之记述,庶世之学者,有以审其端焉。
按:《圆宗文类》卷二二,续藏经第二编第八套第五册。
张平叔家丝糕 宋 · 晁说之
 押支韵
君家丝糕何处丝,三月晴天荡漾时。
茧头越女缲不得,却烦素手与晨炊。
客子千头万绪苦,方寸五紽谁得知。
晁伯以铭所藏古端溪风字砚以易张平叔大圆歙砚 宋 · 晁说之
四言诗 押元韵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七、《嵩山文集》卷一八
剑所施易,人讶其存。
砚岂不然,惟人所敦。
张公子,与德俱温。
洪范小传1126年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惟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先《武成》以事天,后《洪范》以极天道,不称周年而称商祀,就箕子以访焉,则武成所谓乃反商政,政由旧者,于是乎在。
武王若曰:箕子者,吾商之旧三公也,吾欲有闻则访焉。
「帝乃震怒,不畀」:不畀者,不与也。
帝之不与鲧者,鲧失治道于天下也。
故声其恶曰:「彝伦攸斁」。
迹其不畀之实曰:「鲧则殛死,禹乃嗣兴」。
禹嗣鲧之职,而鲧之所不举者,一日兴起也。
旧说废父与子者误也,其意私且狭也。
「天乃锡禹」者,锡其所兴也,锡则畀之也。
「《洪范》九畴,彝伦攸叙」者,天人德之也。
「初一曰五行」:五行得其叙,是谓「彝伦攸叙」。
土爰稼穑,水之润下,火之炎上,木之曲直,金之从革,皆具于土矣。
土何事之有?
其于稼穑则从人之欲而无不可也。
爰,曰也。
「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润下作咸,水,咸也。
炎上作苦,火,苦也。
曲直作酸,木,酸也。
从革作辛,金,辛也。
稼穑作甘,土,甘也。
「二、五事」:「一曰貌」,木也;
「二曰言」,金也;
「三曰视」,火也;
「四曰听」,水也;
「五曰思」,土也。
「三、八政」:「一曰食,二曰货,三曰祀」,五行之具用也;
「四曰司空」,水也;
「五曰司徒」,土也;
「六曰司寇」,金也;
「七曰宾」,木也;
「八曰师」,火也(下缺。)
(上缺。)保之极也。
「无偏无陂,遵王之义;
无有作好,遵王之道;
无有作恶,遵王之路;
无偏无党,王道荡荡;
无党无偏,王道平平;
无反无侧,王道正直。
会其有极,归其有极。
曰皇极之敷言,是彝是训,于帝其训。
凡厥庶民,极之敷言,是训是行,以近天子之光。
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
言人君人臣所以作极之术如此也。
人君之极,极于上帝;
庶民之极,极于吾君也。
「钦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凡厥正人,既富方谷,汝弗能使有好于而家,时人斯其辜,于其无好德,汝虽锡之福,其作汝用咎」,当次于「五福」之畴。
「六、三德」:「一曰正直」,土也。
「二曰刚克」,火也,金也。
「三曰柔克」,水也,木也。
平康正直」,同土用土也。
「疆弗友刚克」,因水木用火金也。
「燮友柔克」,因火金用水木也。
「沉潜刚克」,因水用火也。
「高明柔克」,因火用水也。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
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僻,民用僭忒」,当次于「五福」之畴。
「七、稽疑」:「曰雨」,木也。
「曰霁」,火也。
「曰蒙」,金也。
「曰驿」,水也。
「曰克」,土也。
「曰贞,曰悔」,五行具也。
蒙,金文作雺,天气下地不应也。
驿,今文作圛,升云半有半无也。
克,于龟象五行交相,尧与土之状相类。
「八、庶徵」:「曰雨」,木也。
「曰旸」,金也。
「曰燠」,火也。
「曰寒」,水也。
「曰风」,土也。
「曰肃,时雨若」,木以类从也。
「曰哲,时燠若」,火以类从也。
「曰谋,时寒若」,水以类从也。
「曰圣,时风若」,土以类从也。
咎徵「曰狂,恒雨若」,木自咎也。
「曰僭,恒旸若」,金自咎也。
「曰豫,恒燠若」,火自咎也。
「曰急,恒寒若」,水自咎也。
「曰蒙,恒风若」,土自咎也。
「曰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岁月日时无易,百谷用成
乂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
日月岁时既易,百谷用不成,乂用昏不明,俊民用徵,家用不宁。
庶民惟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
日月之行,则有有夏。
之从星,则以风雨」。
当次「五纪」之畴。
「九、五福」:「一曰寿」,土也。
「二曰富」,水也。
「三曰康宁」,火也。
「四曰攸好德」,木也。
「五曰考终命」,金也。
惟五福实亦备用,如寿富而康宁,康宁而寿富,攸好德而考终命,考终命而寿富之类。
「六极」:「一曰凶短折」,土也,金也。
「二曰疾」,火也。
「三曰忧」,火也。
「四曰贫」,水也。
「五曰恶」,木也。
「六曰弱」木也。
说之二十年前为《洪范》之学,本诸伏生刘向、一行,而古今之说不敢遗也,为传数千言。
靖康丙午冬遇金贼于睢阳,五世图书悉以灰烬,宁知有吾之《洪范传》?
今年戊申冬飘流金陵,遇东里好学后生,尝标记予传之五行于本书,予欣然见之,如睹再生之物也。
方抱病危弱,于冬至前一日因作此小传,自安其私也。
而念学者之益,良亦未易议也。
二十二日壬寅。
至其次序,则多本诸泰山姜至之先生,论五行则张廷评景发之云(《嵩山文集》卷一一。又见《经义考》卷九六,《宋元学案补遗》卷二二。)
宋故降授西上閤门使新就差知镇戎军事兼管内劝农使兼管勾泾原路沿边安抚司公武功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上骑都尉郭公墓志铭大观四年闰八月 北宋 · 王允中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一、山左冢墓遗文
公讳景脩,字伯永
其先代州雁门人,自崇韬事后唐庄宗,以佐命元勋位兼将相,焜耀一时,因家于汲。
公六代祖仲贤徙居河朔
宋兴,又徙居汶,故子孙为汶人。
曾祖讳义方,举三《传》,两贡礼部,行义修索,乡里矜式。
祖讳用诚,恬晦不耀。
父讳琳,赠左屯卫大将军
十岁而孤,二弟方幼,屯卫抚养过于所生,至长悉以家赀与之,其自奉甚约,裕如也。
娶宗氏,赠永嘉郡太君
屯卫永嘉皆以公累赠也。
永嘉生公
公自三班借职积官至四方馆使,历霸州阿翁寨主、延州肤施县登州刀鱼战棹巡检兼提举沙门寨五岛公事、密州管界都巡检使京东第五第六副将开封府第一、河北京西第五泾原第六将,知宁化军火山军阶州管勾沿边安抚司公事,知赵州、德顺军
公少苦学,有大志。
始举进士不利,会朝廷方踵唐制复武举,故相国吕公大防河北转运使,公以所为文贽谒,吕公爱其,以公应诏熙宁六年中本科第。
其在阿翁寨日,寨濒界河,城隍久不治,边臣幸南北通好,备御不谨,闻有鼠窃,当职者习以为常,恬不为虑。
公曰:「一障之间,生聚所赖,忍坐视其被害邪」!
即募兵民乐从者,更代役之,以治郛郭。
属秋潦,环城无燥地,寨宇有蔬圃,得赀颇厚,公即坏之取土以办。
安公焘察访本道,见公所治壁垒完整,知兵民乐输而不劳,遂列其事以闻。
而安抚阎君骄横,行部,见公抗直不屈,诬以生事,公曰:「寨城之制,图籍具在,今增不踰旧,非生事也」。
阎理屈而止。
元丰初,公在肤施,朝廷方兴西师,征赋调度,吏倚法扰民。
会吏以病去,延帅沈公括知公才,俾摄邑事。
公躬按籍以稽人民,周知其要,而轻重施舍,一随其力,故民不烦而事集。
元丰四年,从种公谔拓地至米脂,而城峻势不可攻,谍报戎主遣牙头将总铁骑三万以援米脂,觇者报以为然。
公请间,言曰:「今吾军远来,利于速战,乃顿兵坚城之下,日久未拔,馈饷将不继,士气不振。
今强敌在前,若一鼓而破,则米脂可传檄而下。
万一王师小却,前有强敌,后有坚城,或贼以轻骑阻吾粮道,则事可虑矣。
元帅威望素著,信赏必罚,第宜自重,不可履危陵险。
请分公麾下千人,自山背转而上,假为公以督战,则诸军莫敢不用命」。
种公然其计,公至则坐胡床指麾,诸军望之以谓真种公也,短兵驰击,无不以一当十者。
然贼焰方炽,王师自巳至午未利,公曰:「危矣」。
即以所领精兵千骑驰下,击其中坚。
公身先士卒,手刃二巨酋,诸将乘之,贼兵大溃,尸相枕藉,无定河水为之赪。
至晚,诸部献馘,种宣言曰:「微郭侯,几败大事」。
米脂伪守知单弱无援,即日乞降,种曰:「果如公言」。
特诏授公左侍禁
公拜命,往谢,种劳之曰:「赏止是邪?
我且入对,当面陈公米脂奇功」。
会种病卒,赏遂不行,公恬然不较,人服其贤。
登州沙门岛寨在海洲中,其囚皆四方恶少,分隶五岛,岛置戍卒百人锢守。
当职者常惧其众且悍而难制,得纤过则文致其罪而置于法。
又诸岛卒长任私意专杀,即诈以病死称,寨官不复省察。
公至,叹曰:「凶徒虽不足惜,然朝廷既贷其死,而复杀之,则不亦累吾君好生之德乎」!
乃移文诸岛,凡囚有罪,必先具款以报,公亲加按覆,有疾者亦以疾报,所隶遣医治之,以所全所失多寡为殿最而赏罚之。
自是讫公岁满,莫敢专杀,赖以全活者甚众。
公为京东第六副将,出戍熙河经略使范公育一见而奇之。
先是,育遣本道钤辖郝贵护军城兰州,烽障版筑,踰期不集。
令公代贵都统诸军。
始,诸将以公东人,官且卑,易之。
公既至,乃申严约束,责以期会,将佐惶恐,相戒勿犯。
凡三日而城成,驰驿以报,育称荐于朝而赏之。
府畿兵多市人游惰,不习武事,公料简之,咸别其勇怯勤怠而劝沮之,汰其不任征役者百馀人,由是一军号为精锐
绍圣四年泾原城灵平、平夏二城,公以本道第六将为行营中军将
帅臣章公楶俾公预议军事,功未半,会夏国左右厢监军嵬名阿埋、昧勒都逋等以全军十馀万挠筑兵,皆六州精锐,公说护军种朴曰:「夏人剽悍,今空国而来,宜持重以待之」。
乃谔之子,雅知公深沉有谋,用公之说,遂破贼,以功迁秩。
火山军据黄河东岸,当西北二虏之冲,每岁河将冰,常屯重兵以备虏寇。
军旧无总帅,诸将人自为长,莫知适从,公患之,曰:「若虏骑潜出,我军虽众而号令不一,必败事矣」。
公即建言,请择主将
朝廷因命公为河内统将,由是军政出于一,而事罔不济。
朔人旧有关市在久良津,津距界濠四十里,朔人忽生事,谓北客赍货入市,有历时不返国者。
偏头村俯近北界,商贾交易,朝往夕返,请迁榷场于偏头村。
公即移书经略使孙公览,言:「国家自景德与契丹盟,疆埸之事皆有誓约,南北守之且百年。
今闻欲迁关市,事虽甚微,而虏人背盟自此始矣。
今苟从其小,将以启其大。
兼云朔百须皆仰中国,苟绝之,大为我利」。
会有旨闭久良榷场,公即日下令遏绝,有神勇军士为边侯,纵北客私易,公廉得实,黥流远方,自是无敢犯者。
晋地狭赋薄,漕司常仰市籴以佐军储,岁载麰以入久良津,无虑数十万斛。
市易既绝而飞挽稍匮,掌漕计者密说公,请宽边禁,公曰:「我知奉诏旨尔,不知其它」。
元符三年,北虏尝夜入汉界,巡检何瓘手射贼杀百人,贼乃遁去,邻郡守与瓘有仇者诬以贪功生事,言于本路帅林公希,请正军法。
帅然其说。
瓘见公泣曰:「遂落仇人手」。
公慰谕之曰:「第安处,必有为君明辩者」。
公即上书抵帅曰:「群寇夜至,出于不意,边民将血贼齿。
瓘一警捕吏尔,有众不满百,躬犯锋镝,能以寡击众,沮遏贼势。
方当第功论赏,仇人欲挤之死地,苟不察其实,而亟加以罪,适足以挫忠勇之士,谁复为朝廷履行阵而效死力者乎」?
大悟,瓘遂获免。
公于瓘有再造恩,而绝口不以语瓘。
阶州并边,风俗尚武,人不知学,夫子像仅存,不庇风雨。
公下车,首兴庠序之教。
州掾孙逸领学事,诱民之秀者俾就学,唱之,于是州人之子弟靡然向风,驯服教法,有洙泗之风。
常平司鬻户绝田,公出俸买田,为诸生廪给,其寮吏与士民不率而乐从者甚众。
事将集,常平司以价不当不许,即建言请赐田,诏从之,学者刻石以颂公德。
崇宁二年秋,公当授代。
三月转运使杨珙行部至阶,老幼数千人遮道借留公以终惠养,恳切至于泣下,珙具以闻,诏俯从其请。
武都地吐蕃熙宁中尝攻破峰贴峡寨,杀吏民,朝廷命刘公昌祚讨定之。
吐蕃自唐以来兵利卒强,有地甚广,至与中国争衡。
真宗嗣位,吐蕃尝侵西鄙,朝廷命曹武穆公玮陇干,乘胜遂定其地。
自是势虽少衰,种落西徙,其七族者有曰浪,曰微家,曰乔家,曰厮泣精,曰彫吴,曰立逋,曰木林。
七大族,族各有帅,帅曰大首领
族各有附,强盛者有至五十族,少者半之。
族有长曰小首领,其俗武,剑车犀利,为诸羌之冠。
其地西接青唐,北连威茂,据潘邦叠三州之地,缔交青唐,辅车相依。
元丰中鬼章诱河州景思立偏将王宁会踏白城,二将战没。
元符间青唐害洮西安抚种朴于一工城,皆倚七族以得志。
崇宁二年,王师再破青唐,种落不绝如线,惟七族负固不宾,诏公招来之。
公久任阶,凡山川险易,蕃俗情伪,无不谙究,即呼敏辩熟羌巡检厖逋、潘当儿精谓之曰:「今天子神武英断,自古未有。
偏师西征,青唐破灭,矧蕞尔七族,若井蛙穴蚁,其能久跳梁乎?
如能翻然效顺,当受厚赏安尔家。
茍尚执迷,阻兵负势,朝廷问罪,飞将自天而下,尔将无穴以处」。
令厖逋、潘等持檄遍谕之。
彼素闻公威望,服其德义,旬月之间,稍稍内附。
有彫吴族大人梦精出与公计事,公引之同席犒饮,梦精者狯狡而悍,诸蕃皆严惮之。
公俯察之,见衣间介甲,靴露佩刀,公窃计曰:「是酋疑我乎」?
乃引入卧内,屏人,慰劳其良苦,亲解衣以衣之,为夷语谓之曰:「今结逋方开示大信,以来远人,尔既归命,何甲也,我忍害尔乎?
我不忍害尔,尔忍刺我乎」?
结逋,华言至尊称也。
梦精呜咽流涕,再拜指天曰:「愿以死报」。
公与剧饮,甚欢而罢,约为父子,归告诸部曰:「郭公精贯白日,不可欺也。
若负此公,当受重祸」。
数月之间,微家族部大首领军都斜四等以潘州降,梦精以邦州降,叠州亦内附。
于是尽有三州之地,幅员数千里,金银铜铁朱砂水银坑冶一百八十馀所,牛羊驼畜百万计,公不折一矢,传檄而定,由汉以来未之有也。
捷书既上,诸道上章称贺,诏书褒谕,授公西上閤门使管勾沿边安抚司公事,阶置帅自公始。
公即建言,请以诸部大人梦精、军都斜四、燕罗厮度等各补遥郡团练使,充本族都巡捡使,诸小族亦各次第补官,充本族巡检,仍各赐心白旗,俾小大相制,控厄西蕃一带,诏皆从之。
公尝闻边吏有以熟户为生羌降而累赏者,又汉蕃交会,纵为箕敛,谓之打扑。
公切戒将吏,当尽革此弊,犯者当置之法。
未几,有熟户抹征诈为浪族以降,公疑之,穷治得其诈状,命斩以徇。
广济军戍兵邀降羌需求,公即杖而流之。
自是秋毫不犯,蕃族安堵,呼公为父。
崇宁三年冬十月,诏降羌酋领皆入觐。
先是,青唐伪主溪巴温、陇拶等收集散亡,保聚溪奇倚七族以谋窥故土。
有结毡者本浪人,有众万人,世为董毡役属,非七族列,常往来潘邦,鬻茶马以自给。
七族归附,与结毡绝,二寇患公为己不利。
至是,闻诸部酋长皆诣阙,遂约连衡,乘间入寇。
公先刺得其情,时驻军阶州峰贴峡寨,寨距秦州十四驿,公驰书以报,帅胡公宗回秦凤诸将悉戍熙河,尽阶兵所有千馀人,谍报贼且至,僚吏惶惧,莫知为计。
公曰:「无恐,吾仗忠信足以破贼」。
公召裨将曹定出令曰:「彼众我寡,有轻我心,当设伏以待之」。
乃选神臂弓五百,伏于旧寨之左,皆持满以待,需贼至则发。
约束既定,乃谕曹定等曰:「尔当以轻骑挑战、转斗,彼必以我为怯,候引至旧寨隘道,伏发则返击之,破之必矣」。
公以閤门通事舍人员济守城,公轻裘以牙兵百人据烽台亲督战,等引军与贼合战,少却,贼果以为怯,遂大噪追袭。
旧寨伏发,贼军溃,复军奋击,公亲鼓之,斩馘千计,牛羊称是。
贼军退保黑谷寺,公谓幕中曰:「贼败不即引去,其志岂小也」?
后三日,谍报贼益兵至数万,公曰:「贼兵日益,而孤军伤残之馀,曹定中流矢病甚,不可与争锋,当婴城固守,待其师老则可图也」。
后一日,贼兵环城,公引将佐等登城视敌,见其铠仗鲜明,帜幄蔽野,极目望之不穷,莫知其数。
少顷薄城,矢石攻击如雨,守陴者皆股栗,公饮食起居自若。
公曰:「峰贴至阶二百里,贼长驱一夕可至,吾腹心之患也」。
乃选健斗之士数百开门披城,与贼相射,日数十接,常若鏖战状。
贼疑,戒严以待,故不敢纵兵四掠,阶城获全。
贼既屡攻城,死伤益甚,凡七日,夜遁。
先是,峰贴峡寨井久湮渫,尝引山泉入城,贼至则断水泉。
公令积缣于市,令曰:「以一缣易一斗水」。
人争浚井,一日之间,水泉清洁足用。
始贼至,窒水窦,意谓可坐困王师,公命贮水二十器以贻贼,曰:「恐尔乏水,举以相赠」。
贼惶骇以为神。
方孤城陷于重围中,援兵不至,士气销弱,疮病者公亲为傅药,手啖饮食。
公尝求救于洮东安抚司,请以奇兵由丙丁谷断贼归路,佯许之而军不踰境。
事平,朝廷命升一官与公之子伟,公不与也。
公建言:「臣不能乘机殄灭群丑,□将谁执,将士身冒矢石,效死以立功,愿加优恩」。
于是曹定进三官,仍为遥郡刺史,其馀将吏第功有差,其谦厚不伐,推功与人如此。
公以峰贴城围周四百步,高不及三寻,几为贼所破,乃增筑,及广东城,浚池积石,雄冠诸边。
公上言:「诸羌内附,距汉界远阻,他日抚御失宜,边隙易开,非长久策。
且其地广多腴田,宝货所聚
请先城叠州及四城,以控降羌,而潘邦二州更俟岁月,渐谋兴筑。
请以七族大首领分隶三州,州置蕃兵将以统之,使之渐循汉法,革其狼心。
且降羌地众,彼之所耕才十之二。
既城之后,劝课蕃汉,杂耕其中,兼可招通西南夷。
夷狄之俗非不生,岁得蜀茶数万斤充博易,则军有馀,不仰漕运。
又请于叠州置银汤钱监等务以通商贾百货,于西南别为一都会」。
因图其山川形势以上,诏许先筑叠州
崇宁四年闰二月己丑,师徒会于峰贴,将举事,会湟中有警甚急,诏公分兵赴援,筑事□。
河湟解严,乃议待命。
期岁,公屡抗章请如前议,不报。
二月甲子,诏班师,公叹曰:「大利垂成而罢,天也」。
叠州有五角山,世传产铜甚广,命工凿山,踰月而功不就,公亲作文以祭之。
是夕山摧而铜矿出,其精诚昭答如此。
秋七月,境内大雨,连旬不解,白江水泛溢,冲城东南隅且决,其势湍恶。
公躬登城,暴露昼夜,调急夫发禁旅以捍水,城乃完。
水去,公为长堤以制水,阶民曰:「非公,其为鱼乎」?
州有奸民,自称有神,能知人祸福以惑众。
公出,遇之不避,令吏执付狱,得其奸状,杖羁他州。
公守阶六年,岁常登,皆仁化所致。
老幼爱公如父母,不忍欺,为立生祠以事之。
公久去松楸,以病请散地。
诏公入觐,父老持公泣,信宿不得行。
公陛对,天颜温穆,抚谕叠复,语及招纳事,公称谢曰:「皆陛下之德、将佐之功也」。
命公守赵,条北边十馀事,上嘉纳,特除公东上閤门使
赵接西山,与太行通,自昔多寇,至有白昼持梃剽掠者,莫敢谁何。
公下令乡郭,令邻里各相保任,厚赏以捕□命,卒致盗绝民安。
赵当信使往来之冲,县猾吏因治道路为奸,公下令曰:「俟辽人至雄则兴役,犹足集事」。
民赖其赐。
二年八月,以入□霈泽迁四方馆使
贼徒李免等百人起平定军,转西山入赵境,公传檄属县,发官军并力追捕,而贼匿于山林,恃险遮阻,以径狭隘,军不能成列,犹斩级四五,贼北去。
朝廷以贼所经历,悉加重责,公亦罢免,仍按罪以闻。
已而有旨独释公,议者以谓非简在圣衷,未易致也,徙德顺
时方暑伏,公闻命即行,虽中暍力疾以驰。
赴治未几,徙镇戎,公病已革,不能出拜。
时方会一路兵夫广怀德军城,方属秋霖久,公念戍役之劳,犹忧形于色而忘其疾痛也。
临终神色不乱,以遗令授子孙以忠孝为本。
大观二年八月二十七日,终于军之正寝,享年六十四。
公自妙龄卓立,有成人风,深沉有大度,喜愠不形于色。
十岁遭永嘉丧,毁瘠,杖乃能行。
内治闺门,外治官府,未尝厉声色,而下莫不趋走承命,所至必以诛奸恶抚善良为先。
从政虽尚简易,而事无不举。
至于听讼必雍容委曲,以察其情伪,故裁决必当。
御羌夷以恩信,州帑供馈,必损长贰数以均寮吏,人以为难。
其为人白首一节,虽登显仕,自奉养若寒士。
平居屏远声色,惟以书史自娱,虽在军旅中,讲诵不废,世称儒将
其用兵行师,料敌制胜,皆中机会,故未尝不捷。
其好贤乐善,振孤恤贫,诚心不欺,根于天成。
上嗣位之初,守臣例得遣子弟以方物入贡补官。
时公二子未仕,公以族侄既孤而贫,乃令押贡物,俾先被一命。
睢阳许通者,父死于官,不能归者二十年,队将白琪、巡检张构死不能殓,至鬻儿女,公皆罄所有以济之,咸得归葬。
阶州监茶场郭子□以上书狂妄,罪当远窜,公哀其母老,□赒其行。
凡至诚笃于亲旧,赴人急难者类多似此。
熙宁中公举武科,将试秘阁,故事先较骑射于马军司以定取黜。
会故相国王公禹玉秉钧,其弟倩玉雅与公游善,适遇之□京师,相见握手欢甚,谓公曰:「马军贾夔乃吾家门人,试有期,幸先示报,当密达公之名,万无相遗理」。
公虽愧谢,竟不往谒。
元丰中,公之从种公谔军也,或劝公市级以图赏,曰:「人皆为之,何独异也」?
公辞以君父不可欺。
大观初年,公将陛对,閤门前期例取脚色,吏阅公举,将有元祐大臣若刘公挚、苏公轼,吏白请除之,公不许,吏曰:「公举将几二百,中多名臣,无乃自累乎」?
公曰:「我尝实被其荐,二公何负于我,敢忘之乎?
兼除之则为欺」。
□其忠诚不欺举类是。
公自始从仕,未尝辄干进,常曰:「进退有义,穷达有命,安得侥倖邪」?
晚节尤倦游,屡乞宫祠,朝廷方赖公,每请皆寝而不报。
武都之功,世称俊伟,每权贵至,寮吏咸请公丰馈以广誉。
公曰:「吾仰俯无愧足矣,库物皆出民力,上付我以抚夷狄,岂得而私用之」?
由是忤贵权,争出力以沮毁,故赏不极功,材不尽用,知者叹息。
公德行纯懿暴人之耳目者,虽市儿里媪皆能道之。
娶刘氏,封荣德县君
生三男二女。
再娶程氏,封嘉兴县君
长子蚤世,次曰俦,右班殿直
次曰伟,左班殿直,伟以公帅阶尝掌机宜。
女之长者适进士董东成,次适进士王彦辉。
孙男二人:长曰三省,三班奉职
次未名。
孙女一人,尚幼。
其孤将以大观四年闰八月戊申,葬公于郓州须城县庐泉乡酅上里焦村之原,前期,以故吏孙逸所状行求铭于余。
余为齐学教授日,公为京东第六将,驻军于齐,从公之游且久,辱公之知为深。
义不敢辞,乃为之铭曰:
猗欤郭公,文武兼美。
虽属橐鞬,终学诗礼。
料事之明,龟卜莫比。
赴敌之勇,鹰扬是拟。
何以决胜,知彼知此。
何以用众,以角以掎。
何远之怀,□□不贰。
公在武都,七族方肆。
缔交青唐,阻兵怙势。
辅车相依,凶虐是恣。
詟以威灵,谕以德意。
握手交欢,披□相示。
彼乃屈膝,争献其地。
一矢不折,千里自致。
有劳不伐,惟上所记。
时乃畴庸,既荣以位。
宜寿而康,胡夺之亟。
嗣炽而昌,方显报施。
铭以昭之,传千万世。
张溱、贾平、周举刊。
论战守利害疏 宋 · 张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三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二、《宋代蜀文辑存》卷四四
臣闻先圣之言,谓我战则克,祭则受福,盖得其道矣。
俎豆、战阵之事,圣人深研其故,所不敢忽,其必协天人之心,终有感格,始得其道。
臣知识不足以测圣人用意,而老马知道,似或经历。
窃惟兵家之事,至诚为主。
要在先物而临机应变,其殆不常。
大率以守为本,以不战为先;
而或设权以诱之,多方以误之,不可执一。
今日之事,国势不张,将士诚弱,民力诚困,财用诚匮。
臣若不更自激昂,以身率众,或临之以虚声,或示之以不恐,内激军旅之心,外应中原之望,使蕃汉诸国知虏不可恃,各有离心,虏亦不敢轻举南来,畏蕃汉之袭其后,而但欲区区角力战斗之间,事固有难为者矣。
自今恐万一有得于臣言语文移,妄生臆度者。
伏望陛下览臣此奏,定志于内,以息浮议。
载惟臣幸一见圣主,仰窥圣学高明,雄略大度,沈几先物,非臣之愚所得而知。
臣敢用是辄布胸臆,上浼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