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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叶尚书赴永嘉二首 其一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洛蜀纷纷孰是非,孤忠惟上与天知。
何曾后世无公论,不愿明时有党碑。
去奉绣帘差足喜,来调金鼎未为迟。
铃斋一穟柑香起,细听中和乐职诗。
送叶尚书赴永嘉二首 其二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鱼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曾系金狨扈属车,田间访旧尚勤渠。
都忘森戟临方岳,但记燃藜共值庐。
谢守吟来谁继者,洛英老去各何如。
山林深密江湖远,相见烦公问起居。
挽叶谦夫尚书二首 其一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履声腾上逼星辰,俄驾朱轓去牧民。
不作金张门下客,亦非牛李党中人。
公宁抽版还丞相,谁更移书责谏臣。
爪距纷纷誇鸷搏,安知鲁野有祥麟。
挽叶谦夫尚书二首 其二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道山昔谬领群仙,同舍推公最妙年。
方立班心九霄上,忽骑箕尾列星边。
奏篇谁肯收遗藁,主祭妻为选象贤。
百嶂千峰环县郭,未知何处是新阡。
叶大有上遗表赠通奉大夫制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四、《后村先生大全集》卷六五
子欲养,亲不留,叵堪致毁;人云亡,国殄瘁,深悯遗忠。曾未替于眷怀,爰加隆于恤典。具官某对策冠龟朋之前列,穷经为麟笔之素臣。繇大坡风棱之雄,践文昌台斗之贵。其建明务为平实,不喜尖新;其讥弹未尝刻深,终归浑厚。虽奉身而出昼,犹将母以行春。甫抱蓼莪之悲,忽惊梁木之坏。蹇蹇匪躬之故,恍如平生;琅琅垂绝之音,遂隔今古。仅成短梦,竟夭盛年。念尝列听履之联,宁致厚书棺之渥。噫!积善馀庆,安知伯道之无儿;强谏不忘,尚冀臧孙之有后。谅惟精爽,歆此宠光。可。
方景绚判官墓志铭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三七、《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余少及与里中前一辈方子默、柯东海游,皆喜称景绚为人。子默之言曰:「景绚,吾宗英也」。东海之言曰:「景绚,吾畏友也」。景绚名武子,世居莆之龙井。两贡于乡,文战顿挫,去游江湖淮浙,所至交其贤隽。庆元丙辰混补,以「周立九府圜法」命题,祭酒高公炳如擢冠诸经。天下皆诵君赋,然君博极群书,他文字皆精妙。辰倅叶公谦之爱其才,女焉,馆甥于辰。既而中乙未第,历潮阳尉。某士谒索不厌所欲,适白石黄公景说将漕压境,士造飞语投谍。漕见君题驿壁诗有「明月照齐州,玉龙楼欲起」之句,倒屦迎揖。君乞辨诬,漕呼投牒者,则已遁。由是重君,与仓、宪迭举关升。秩满,谒南铨,注循州教授。君尝校艺于循,发策士不能对,至是口讲指授,文风一变,梅之衿佩有裹粮越境而来者。守欲畀京削,君巽与族人长乐令世京,守高其义。推官徐郯坐假前守荐牍为帅所发,疑君有力,媒蘖于他司,并免官。诗境方公信孺漕广右,辟君博白令,改梧州判官,与象州赵法曹俱延致幕下,宾主欢甚。法曹后贵,所谓虚斋者。属梧阙守,当次摄,君辞。宪使曰:「梧凋弊,非方君不可」。诗境不能夺。君至,大蠲弛,痛节缩,补总漕逋纲,支兵吏积俸。适宪行部,出迓,舟中得疾,舁君不起。君生于绍兴己卯,卒于嘉定丁丑四月三日,享年五十九,阶至从政郎。配叶氏,继许氏,贤良□许公申之曾孙女。叶氏以嘉定戊辰卒潮阳。子男四人:万成、万全、万福、万石。女一人。全、福并女皆已卒,万石今名汝玉。君之没也,许氏寡弱,万成方丱,汝玉未晬。君平生惟一弟定子,虽后族父,然与君相依为命,自潮徒步至梧。君后事萧然,惟旧书画、古铜数种,赖诗境赙金,爱弟护柩,自西徂东,不能返莆,与叶氏合葬于潮阳县常胜里白竹山。初,君祖秉机字枢甫、父凡字公孙,皆有月旦之誉,负霄汉之志,而老死不遇,再世四丧,皆菆西郭,君以暴露为隐痛,走四方无宁居。既婚宦,竭旅橐奁赀,还里葬王父母于常太里毛竹山,葬考妣于丰成里高阳山。先是,君季又表梦至菆所,四柩自举,再世相贺,寤而君捷旗至,一念之烈通于幽明如此。又嫁四妹,皆得所从。吴婿诹于送往事居尤尽力,诹亦善士。君性至孝,见父抄手书辄泣。汝玉襁褓不天,既长,访父言行,吴婿之子帝允年八十矣,历历以告,且出君遗墨数纸。汝玉会粹为《家传》,来请铭,且泣曰:「墓师多谓白竹山不利,某弟兄以某年月日改葬于某山之原」。许氏卒于绍定庚寅,并迁焉。君世清贫,二子遂为潮人。兄守坟墓,弟糊口四方,卖文以资身,而举足不忘其亲,必别营高燥而后已。昔徂徕躬耕以葬百丧,至曼卿则不能无待麦舟之助。余谓徂徕幸而有可耕之田,曼卿幸而遇高平公父子耳,若汝玉无田可耕,无麦舟之助,而迁祔之举不愆于素,父子皆巨孝矣。念昔尝接诸老议论,今墓木皆参天拂云,余亦齿发残秃,见汝玉长身而髯,如见君面。子默名阜鸣,东海名梦得。乃为铭曰:
始君奏赋,逢掖歆羡。咸曰若人,不日馆殿。事乃大缪,霜颠栀面。流落五筦,老未脱选。易箦荒城,埋璧异县。未晬之孤,耕君破砚。相其伯兄,改卜新竁。重趼求铭,言发涕泫。国典旌孝,天道福善。谓余不信,质之经传。
鹤林玉露丙编自序 宋 · 罗大经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六五、《鹤林玉露》丙编卷首
余为临川郡从事逾年,考举粗足,侍御史叶大有忽劾余罢官。临汝书院堂长黄景亮曰:「鹤林纵未通金闺之籍,殆将增《玉露》之编乎」?余谢不敢当也。还山数月,丙编遂成。时宋淳祐壬子,庐陵罗大经景纶。
祈雪疏 宋 · 唐士耻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九、《灵岩集》卷八
书春秋盈尺之祥,虑愆腊应;叶大有明年之兆,用叩觉皇。愿监微诚,曲回慈听。傥一正元真之气,即四兴蒙蜜之云。足仓箱于彫瘵之馀,每荷雨旸之若;明玉烛于严凝之际,更祈覆露之终。
降承事郎徽州通判叶大有复宣教郎制 南宋 · 郑起潜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一一、《永乐大典》卷七三二五
邦宪不可不伸,贤者不得不屈。尔以南宫首选,东观英游,华辙寖高矣。顾以胄牒自累,人皆惜之,尔独安之,贤矣哉!明禋肆眚,无瑕不涤,况君子之过乎?其复旧官,祗承新命。
王氏兰谱序 宋 · 叶大有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五六
窗前有草,濂溪周先生盖达其生意,是格物而非玩物。予及友龙江王进叔整暇于六籍书史之馀,品藻百物,封植兰蕙,设客难而主其谱,撷英于干叶香色之殊,得韵于耳目口鼻之表,非体兰之生意,不能也。所禀既异,所养又充,进叔资学亦如斯兰,野而岩谷,家而庭阶,国有台省,随所置之,其房无斁,夫草可以会仁意,兰岂一草云乎哉!君子养德于是乎在。淳祐丁未孟春戊戌,莆阳叶大有序。
按:《王氏兰谱》卷首,商务印书馆本《说郛》卷六二。
乞去叶大有疏 南宋 · 徐霖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二二、《宋史》卷四二五《徐霖传》、《宋元通鉴》卷一一四
叶大有阴柔奸黠,为群憸冠,不宜久长台谏,乞斥去。
玉音勉谕入门回奏 南宋 · 赵汝腾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七九、《庸斋集》卷四
右臣恭准枢密都承旨陈力修传道玉音,勉谕臣入国门就职。仰佩圣眷,至于感泣。惟是臣尝论谏议叶大有,以此妨嫌,未敢供职。伏望圣慈矜轸,特畀祠廪,臣不胜幸甚。谨录奏闻,谨奏。
再辞免除宝章阁学士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恩命申省劄子 南宋 · 赵汝腾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七九、《庸斋集》卷四
右某昨控免章,仰回渊听。更蒙温诏,曲赐褒嘉。某何足以上称?某非不能上体圣意,勉拜新渥。缘给舍之职与台谏同,不得其言则当去,不得其职则当去。某驳叶大有言既不行,职又它徙,此某之当去也。某在山林,无意一出,元旦新擢,畀某琐闼。某跃然而起曰:「此君子小人进退之关也,吾皇有意于使天下平治欤,是不可不一出,以佐明圣举直错枉之举」。供职两月,凡所论驳,不敢舍豺问狸,亦不敢近名避怨,审安危治乱之所大系,然后言焉。谏行言听,天下方诵圣德,今忽驳谏议叶大有不行,徙某翰苑,是收某封驳之权,使某不得复言大有,此某之当去也。某非悻悻者,每论人必平实。今某与大有无两立之理,出昼不敢穷日力而去,正欲望圣主之亟改。今大有自若,某则当去,而可拜命乎?荐具免牍,如蒙朝廷得赐敷奏,且畀臣祠禄,待年岁间用某未晚。所有恩命,某未敢祗受,谨具申尚书省。伏候指挥。
留赵给事奏劄 宋 · 高斯得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四六、《耻堂存稿》卷一
臣伏睹御笔,赵汝腾除翰林学士、陆德舆兼给事中。除目一出,人情震骇。以为汝腾在琐闼仅两月,凡所缴驳,皆国家大事,君子有所依,小人有所惮,一旦隆以虚名,夺其要职,事出匆遽,莫知所由。或为陛下朝逐徐霖、暮夺汝腾之职,盖以汝腾尝屡荐徐霖,而霖所恃者惟汝腾,故疑霖补外必为汝腾所缴,遂先事而移之,若果因此,臣窃以为误矣。霖数年前颇有时名,汝腾荐之亦未为过,但其再来,遂负虚骄之气,傲睨一世,自以人莫能及,至于因讲学异见攻诋蔡抗、王佖等为奸人,昌言于君父之前,则无忌惮甚矣,汝腾亦知其狂。且见天语峻厉,霖犹未去,与臣亟至其所居,趣之使出,霖始踉蹡肩舆而去。臣居与霖邻,寔目见之,以此而观,霖命至琐闼,汝腾必不駮之明矣。或谓汝腾徙他官非由霖故,自以缴驳谏章所论社仓等事,因欲陛下出之于外,而陛下欲两全之,故徙汝腾他职,若果出此,臣尤以为不可。夫邪正是非,天下自有公论,而汝腾所言叶大有之奸,有无亦何可得而欺者,陛下但当问其言之是非而去留之可也,若不辨黑白,但欲啖以好官,使之薰莸并处,汝腾行己有耻者也,其肯道不行、言不听而包羞忍耻以就华职乎?是则名曰迁而实逐之也。且陛下更新大化,名曰收用诸贤,其实皆置閒曹,徒为观美。独汝腾粗居要处,得行其志,宗社所赖,惟此而已,一旦骤夺其职,付之柔佞拱默之德舆,使汝腾以一世之望、宗老之重飘然远引,陛下遂亦弃之有如弁髦,中外闻之,必大惊怪,以为朝廷局面转移,国事至此,贤者力争而去,小人踊跃增气而来,盖理势之必然者,岂不摇动四方之人心哉!臣言及此,非敢求名,非敢为党,盖赤心血忱,深痛陛下改纪仅数月,而初意遽变,已有土倾瓦解之气象,沦胥以败,特在旦夕间,故不自知其言之狂至于此耳。臣愿陛下以宗社生灵为念,毋蹈系小子、失丈夫之戒,亟以封駮之职复还汝腾,使之有辞复留,以系人心,以安国步。不然,臣汝腾之所荐也,又顷者使还入对,首言更化机括惟在五六台谏而非其人,是以妄议台谏者也,当与同去,其可独留。伏乞奋自宸断,并赐罢黜,臣虽没齿田间,其甘如荠,干冒威颜,不胜俟罪之至。
为赵汝腾辩叶大有劾章状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二、《宋代蜀文辑存》卷八八
臣闻君臣父子之间,天下诚实之所在也。臣子告君父之言,必以其实,非其实而敢于诬蔑以告者,是以私意而窥君父也。呜呼!尊如君父而忍欺之,则何事而不为欺邪?臣窃见近者赵汝腾除翰林学士、知制诰,未供职间,而谏议大夫叶大有急劾去之,士论怪骇,并为一谈。汝腾文学行义昭著天下,立朝有謇谔之节,居官有廉平之称。往岁初间,凡三十馀疏而后去。今春受诏,五阅月而后来。其难进易退之风,天下高之。今忽为大有诬奏逐去,此众议所以恟恟不平。始,大有为汝腾所缴奏,臣犹疑其深沟高垒,为自全计,或用郑寀故智,以老其锋。今乃发其褊心,造为诬语,以欺陛下。陛下察大有之怀私,念汝腾之无罪,格奏不下,所以爱惜人才、存全事体,可谓曲尽矣。而大有不体陛下美意,乃多录副本,散布中外,且欲揭之通衢。此与绍圣、元符揭之朝堂,异世一心。臣偶得其本,参详始末,然后知其言汝腾,特发于私意,而遂忘其欺耳。昔司谏江公望谓榻前一砖地,是人臣对君父极言天下事去处。唯上不欺天,中不欺君,下不欺心,则可免戾。大有欺天乎!欺君乎!抑欺心乎!臣子之事君父,官无尊卑,大义一也。大有长谏省而职在谏君,臣为说书而职在正君,乌有大有以汝腾不实之罪上欺君父,而臣不以其实为陛下告乎!大有言汝腾叨升郎闱,冒直翰林,殊失典故,无一篇文字可观。臣闻近世词臣,无出汝谈之右。汝腾师事汝谈,为所推许。其掌书命,蔚然有汝谈之风。大有乃以无文讪之。大有文采不耀,每为江万里所鄙笑。徐霖在馆,尝以其文气疲薾,痛为改窜。大有为文如此,而反汝腾之毁,其曰无一篇文字可观,是欺陛下也。大有言汝腾因赵善湘媚嵩之之父弥忠而丐恩乞怜,方嵩之用事时,初无气节之可书。臣闻汝腾直翰苑时,行史嵩之督府转官制,中有「精能履屐之间」等语,嵩之以为轻己,遂不受三官而甚恶汝腾,繇此得罪。大有乃谓丐恩乞怜,无气节之可书,是欺陛下也。大有又谓汝腾兄弟卵翼于陈韡,后排之如寇雠。其身久馆谷于以夫,近攻之如路人。夫陈韡之凶暴,以夫之诡谲,汝腾排之,天下莫不以为快。所谓卵翼馆谷,臣不能详知。但大有尝为汝腾所举,其为卵翼馆谷多矣。一旦弯射羿之弓,诋其所谓人面兽心,将自指邪?指汝腾耶?是又欺陛下也。大有谓故相清之察其不能文,不畀视草之职,鞅鞅失望。迨其来斯,毁清之为甚。臣闻清之雅敬汝腾,屡以官诱之。中间常欲除直院,汝腾不领其意,议论寖异。最后因日食正阳,疏其贿政,清之益怒。陈垓密受风旨,遂遭诬劾,固不待再来而毁清之也。大有谓其鞅鞅失望,是欺陛下也。大有又言汝腾诈曰清贫,行李不办。不知其在鄱阳、永嘉、婺女时有未请俸料乎。臣闻汝腾所守三郡,皆有善政,世号循吏,而清廉一节,尤为皎皎。其归也,甚至无屋可居,寄迹萧寺,无田可耕,取仰祠禄,闽士类能言之。不特闽士,人人能言之也。大有乃谓三郡无未请之俸料,且俸料乃赤旁所封之禄,朝廷所以养廉,藉使尽取,亦其当然。大有诬蔑之词,至是穷矣,是欺陛下也。大有又谓汝腾大则称长宗盟,不容一老之遗;次则破格相辅,将袭二臣之后。臣闻汝腾之缴以夫,实采公论。彼其盘错已深,一击匪易。而以为称长宗盟计,何其小也。汝腾声望,岂去一以夫而后能称长宗盟哉。至于破格相辅,尤为非据。汝腾每谓宗侄不可为宰相,虽汝愚为之,犹不免祸,盖以是遏与筹之奸谋。且其声利素薄,此来不过作数月留,为国家定大计,排大奸而已,岂有意于袭二臣之后哉?且大有既为谏长,一武可居政府,所以徘徊顾望而不肯去者,原其本心,正欲袭二臣之后。而反以此议汝腾,是欺陛下也。大有又谓陛下灼见徐霖之首鼠,斥之于外,京师万众,咸仰天日之清明。汝腾以同谋而败露,乃诬奏而欺天。臣闻大有尝乞怜于汝腾,词甚哀苦,而汝腾亦许其革面矣。徐霖闻而非之,颇诮责汝腾,于是奏疏有「乞盟大贤,岂可救之」之语。汝腾读之竦然,观此则非同谋可知。而大有疑汝腾漏言,使霖播之,深恨汝腾,遂谓同谋败露,诬奏欺天,是又欺陛下也。大有又言汝腾濡滞郊关,愈听哗徒,又要私党以代乞留,买上书以为公议。夫孟子不用,三宿出昼;屈原被放,徬徨去郢,岂若是浅丈夫,悻悻然去,则穷日之力哉。且同列诸贤重惜其去,扣阍求贤,天理所激,谓之买断,可乎?草茅之士重惜其去,作诗送别,分谊当尔,谓之哗徒,可乎?大有不明为士之谊,遂以此为钳制之术,此何异腐鼠之吓鹓雏也。不知留行诸人,可得而钳制乎?是又欺陛下也。大有谓臣擢自丙午冬,非清之之力也。又素排嵩之之奸,又无一事干与𥲅,又未尝党垓、荥,攻一正人。臣闻嵩之以牒试冒滥屈大有,大有穷而无归,怨则有之。若谓非清、𥲅之党,则将谁欺?清死𥲅去,而遗毒馀烈至今为梗,以大有为之死党故也。虽家置一喙,殆难自解。凡垓、荥所论列,皆是大有嗾使。今乃欲避其名以欺天下,此尤奸之大者。台谏中今无垓、荥之可嗾,遂自劾汝腾,以泄其忿。其陷害忠良之意,至是愈不可掩。且大有以不孝诬江万里,欲制狱以陷陈亿子等二十士,谓之不伤害君子,可乎?是亦欺陛下也。凡大有所言,臣参稽反覆,无一之实,其欺甚矣。而又有大可畏者,臣不可以终莫之辨也。臣闻谏议大夫、给事中俱隶后省,皆纪纲之地。今汝腾以社仓事论大有,其职分也。未闻言之是否,纪纲所在,大有所当惧思也。乃视如不闻,扬扬上殿,复冒不韪,显劾汝腾,则给舍可废也,纪纲可紊也。且汝腾再召,已七阅月,使果有过恶,胡不攻之于先,而独用此数日乎?汝腾缴之,彼亦劾之,臣不知此一意也公乎?私乎?自来台谏按劾,虽小人行其胸臆,犹有托焉,未闻直述其私,形之弹疏。臣观大有所论汝腾之文累数百言,无非自为辩数。然则汝腾不得罪于君父,不得罪于公论,而独以忤一大有,用为罪状,播之远迩。奸雄小人所不敢为者,而大有为之。臣不知大有何所恃而敢尔也。大有不过欲假陛下之威,隆其权势,以恐遏天下,使无敢复有议其奸者。然不知祖宗三百年之台谏,专为大有设乎?专以为大有报复之地乎?生此厉阶,渐不可长,此其一也。自昔小人之攻君子,莫不反用其锋。在元符,指司马光为奸邪;在庆元,则指朱熹为伪学。虽以章、蔡、何、刘诸人回山倒海之力,犹不能移万世之公议,今大有目汝腾为顽夫,为奸邪,为凶,舆台皂隶口语籍籍,其说之不足行,固不待后世矣,何能为有无哉。独其敢于变乱黑白,荧惑睿明,所谓小人而无忌惮者也。又立党之一说,为阱于国中。夫小人而欲亡人之国,必先空君子之类。君子无过,惟坐之以朋党。而朋党,人主之所甚恶也。党锢之祸起而汉衰,清流之祸起而唐亡,大有胡忍而为此也?且大有左挟以夫,右挟与𥲅,而内主垓、荥,独无党乎?急于矫枉,以稔流祸,此其二也。大有至谓近日水灾为甚,皆汝腾鼓流俗、唱浮论所致。昔恭、显之流以地震为萧望之、刘向之罪,日青无光为周堪、张猛之咎,其说傅会甚巧。以元帝之暗,犹察其妄,至下诏切责之。而大有乃敢以此言进于陛下,不知大有以陛下为何如主也?是以陛下为元帝之不如也。且刘向所谓将同心以陷正臣者,正为大有辈设耳,言之独不泚其颡乎?国家不幸有大灾异,正赖君臣上下交相规戒,崇阳抑阴,以弭变怒,而大有忽唱为邪说,移过玩变,欺天诬人。大有庸浅鄙陋,未能知人,况能知天?邪论一兴,浸淫靡已,此其三也。若此三说,臣窃料其意不止于去汝腾而已。大有才本平凡,气质甚下,少年侥倖,不暇学问,昧于圣贤命义之大戒,妻妾宫室之念驱之于中,利欲富贵之图诱之于外,而又有柔邪之资,谄佞之口,足以自媒,世谓巧宦。逮其得志,文以奸深,领袖台端,羽翼元恶,上则以妾妇之顺媚惑圣听,下则以鬼蜮之智阴戕善类,传寀、坦之衣钵,为垓、荥之指踪。论者以垓、荥为梁成大,以其公为小人,小人而显者也。以大有为李知孝,以其阴为小人,小人而隐者也。原情定罪,浮于垓荥,而一去一留,是谓佚罚。夫鹰化为鸠,识者犹憎其目。而欲冀其可诱为善,不已疏乎?今外议籍籍,皆谓大有上殿之日面承密指,退而草疏,遂肆诋诬。或又谓陛下积怒汝腾,厌薄君子,固留大有以排根。以臣所见,万无或然,皆大有专徇己私,快图报复,遂使归过君父,谤流海宇。在大有亦复何情?大有每谓已决归期,非敢欺诳,又谓若逐汝腾,则拜辞君门,退处畎亩。去百大有,不足以当一汝腾,然泯其邪正,混其是非,犹诿曰两罢也。今汝腾除职予郡,而大有顽然自如,转石拔山,有识痛恨。以大有为台谏,则汝腾非给舍乎?以汝腾为党,则大有非私乎?以汝腾为无录黄,不当缴驳,则大有非当论事而反肆抨弹乎?陛下见其务为唯阿,谓之恭谨,可托腹心;见其好进谗谀,谓之尽诚,可寄耳目,方且抗之以战公议,主之以彰圣断,而忠贤之去,如土梗弁髦,天位天职,陛下独可与一大有共之乎?夫世变之趋,如江河之日下,虽天地鬼神,有莫能移,而欲赤手捧块以碍之,臣固知其不可也。今小人之势已成,君子之祸将作,然与泯默以陷沦胥之害,宁尽言而就党锢之诛!用敢直疏其事,无所回隐。所谓立朝之大节,事君之大谊,臣知此而已,他不暇计。惟陛下亮其不欺。
论救高斯得徐霖李伯玉状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二、《宋代蜀文辑存》卷八八
臣闻国于天地间,必有与立者,其惟君子乎。君子进则国之所与立者存焉,君子退则国之所与立者忽焉,其理昭昭,如烛照龟卜,不可诬也。伏自陛下更新大化,收召时贤,欧阳脩所谓选之千官百辟之中而得此数人者,莫不布在班列,气象翕然,四海流闻,足为盛事。顷缘叶大有以私意攻赵汝腾,遂致一时大起诤论,交攻互击,上渎圣聪。赖陛下审察是非,大有竟遂其去,区处得当,众论无哗。比日以来,事体小定,凡百有位,岂无肺肠,亦愿各务靖共,安其职业,以彰陛下优容之德,以成圣朝肃睦之风。而高斯得、徐霖等忽为御史所劾,虽御史意见与人异殊,然此二人者皆号君子,其大节表表可观。今乃文致其罪,牵联尽去,是以或者议论纷然,谓其似是而实非,托污而寄治。盖知陛下迩来积怒徐霖未已,逢迎风旨,遂肆挤排。而又并以此时中伤斯得,不特快平日之积忿,且以致诸人之必争。万一有语言不伦,举动过当,则又指为立党,目为好名,或谓之讪上要君,或谓之侵官越职,用为罪状,激怒圣心。诸人戆愚,初不之悟,连臂接迹,如堕其机。以臣观之,岂惟诸人不悟,虽陛下明圣,亦未察焉。昔陈执中婢奴之死,言者持之甚急。范镇乃以为非,且以专治其私,失论人体。夫以镇之待小人,犹恕之如此,今何独无镇之心乎?况斯得素号刚方,不畏强禦,观其平日论奏,庶几陈瓘、邹浩之特操,似未可以此少之也。若王益柔傲歌之作,王拱辰一网尽去,韩琦亦以为非,且谓攻益柔,岂为傲歌,意盖有在。琦之于小人,深阻之如此,今何独甘于拱辰乎?况霖之为狂,夷考其行,有得于曾晰、琴张之遗意,亦未可以此少之也。所幸陛下灼见群情,大为容覆,斯得既除职与郡,徐霖亦畀以宽科。是陛下虽勉行台臣之言,而终有保全君子之意,一时气类,莫不驩然,以为世道之回犹可望也。而伯玉复以罪去,未免忧疑。夫以内批而逐臣寮,此岂盛时美事?韩维之去,吕公著争之,朱熹之去,赵汝愚留之,皆以内批施行,而为宰相执奏。彼岂不知将顺之美?岂不识朋比之嫌?而辄犯天威,力伸论救,盖谓人君举动实系观瞻,稍失和平,有伤事体,且于君德关系非轻,故宁犯不测之诛,而不欲置其君于有过之地。陛下夙存宽大,优礼群工,止缘积怒于徐霖,遂有指挥之乘快。乘快不已,顺以为常,至于再三,殆似手滑。而宰相惮于忤旨,俛首奉行,比之公著、汝愚,大为有愧。且李伯玉本无过尤,偶以论奏之章,有关风宪之体。伯玉草茅质直,不暇周详,但见都司弹纠之条,谓即祖宗可行之事,遂因轻举,上触威颜。逐鹿而不见泰山,当时盖有所蔽,不然,覆车未远,伯玉何苦蹈之?况伯玉心事真纯,制行平实,岂肯比周为党?盖亦忠愤所驱。在于明时,似可矜谅。昨所下御笔,词旨严峻,闻者愕眙。皆谓陛下有高视宇内之意,轻视臣下之心,而欲一切震之以威。臣愚以为过矣。夫圣人推忱而任理,虚己以尽人,以天地日月为心,何尝有好恶之私?以风雨霜露为教,何尝有喜怒之迹?昔我仁祖抚育臣民四十一年,率用此道。故逐唐介而旋召介,斥范仲淹而复用仲淹。其他逆耳之言,亦皆所过者化。而且谦恭寅畏,终始不渝,用能固结人心,扶植元气,以为燕翼之地。所谓数世之仁也。恭惟陛下天德清明,同符仁祖,独于好恶之际,喜怒之间,犹愿反之圣心,深加惩艾,霁严威于电激霆砰之际,持定见于衡平鉴空之时,谅斯得、徐霖之孤忠,察伯玉戆愚之无罪,纵未如仁祖之用介于既斥,用仲淹于既贬,亦当察其萋斐,赐以包荒,特回反汗之仁,用祇不远之复。继自今日益恢至公,毋以好恶乱是非之真,毋以喜怒汩性情之正,毋以朋党加忠贤之罪,毋以独运崇一己之威,毋以辩诘穷言者之辞,毋以疑贰来谗邪之口,毋以憸人任纪纲之责,毋以御笔快斥逐之私,庶几圣德日新,异端潜泯,上无变容动色之事,下无疾声大呼之尤,公道光融,岂不甚伟!臣职在经筵,事当正救,不敢雷同拱默,以苟容其身。冒犯天威,无所逃罪。
〔贴黄〕臣久具此奏,盖皆平心而论,非有矫激。不过愿陛下存大体,霁威严而已。既壅于上闻,徒抱忧爱。今获觐清光,若吐而复茹,则是昧其本心,欺陛下矣。谨复以元奏上彻圣聪,惟陛下幸察。
除日立春(晚山危谦夫来访) 宋末元初 · 艾性夫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岁如旧政方书满,春与故人同惠来。
白发最愁新历换,清谈且博笑颜开。
屠苏卯酒红生晕,细菜辛盘翠作堆。
但觅年年各强健,不妨日日小徘徊。
石菖蒲赞 元末明初 · 孙作
东坡赞石菖蒲能言其久而未知其劲余观菖蒲之叶自本至末中深如沟傍岸如发圭角廉厉不可抚扪盖自根节之坚有以发之故画者以是争能求别于草凡蒲皆不畏水一种生下湿叶大有剑脊即昌阳一种生涧沼名昌独所谓溪毛可羞于王公疑即此与草木非土不生而此独用水活萧然岩石之上愈久愈青有道之士嘻其似之赞曰
石斗其根,瓦齧其节。
苦而瘠不遁其贞,郁而苍不昧其洁。
不汶汶于风尘,不矫矫于霜雪。
岂其与道逍遥,故能坚齿发而寿岁月也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