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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杨佛嵩书 北魏 · 许谦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十一
夫杖顺以剪逆,乘义而攻昧,未有非其运而显功,无其时而著业。
慕容无道,侵我疆场,师老兵疲,天亡期至,是以遣使命军,必望克赴。
将军据方邵之任,总熊虎之师,事与机会,今其时也。
因此而举,役不再驾,千载之勋,一朝可立。
然后高会云中,进师三魏,举觞称寿,不亦绰乎(《魏书·许议传》。慕容宝来寇,太祖使谦告难于姚兴遣将杨佛嵩率众来援,而佛嵩稽缓。太祖使谦为书,以遗佛嵩。)
上书请定乐 北齐 · 祖珽
 出处:全北齐文卷七
魏氏来自云、朔,肇有诸华,乐操土风,未移其俗。
至道武帝皇始元年,破慕容宝中山,获晋乐器,不知采用,皆委弃之。
天兴初吏部郎邓彦海奏上庙乐,创制宫悬,而钟管不备,乐章既阕,杂以簸逻回歌,初用八佾作皇始之舞。
太武帝河西,得沮渠蒙逊之伎,宾嘉大礼,皆杂用焉。
此声所兴,盖苻坚之末吕光出平西域,得胡戎之乐,因又改变,杂以秦声,所谓秦汉乐也。
至永熙中录尚书长孙承业共臣先人太常卿莹等斟酌缮修,戎华兼采,至于钟律,焕然大备。
自古相袭,损益可知。
今之创制,请以为准(《隋书·音乐志中》:文宣受禅后,尚乐典御祖珽自言,旧在洛下,晓知旧乐,上书。又见《通典》一百四十二。)
可汗山 隋末唐初 · 谢偃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五十六
维贞观十三年岁在已亥二月甲戌朔八日辛巳
唐大使右武卫大将军慕容宝节度副使朝散大夫任雅相等肃奉明诏。
册授大单于真珠毗伽可汗嫡嗣为肆叶护可汗
安怀率土。
廓裁宇外。
曩者隋历既终。
九域沦覆。
天资圣明。
光启有唐。
而颉利背恩。
虐我边域。
是以轻赍电发。
直掩虏庭。
驱纵骁雄。
奔放忠烈。
百弩俱彀。
万锋齐举。
鞭雷鼓霓。
动天维于上。
拔山蹴岳。
移地轴于下。
云骑腾荡
则川野昼昏。
风旗扬曳。
则辰离黯色。
谷蠡于谷口。
曾未崇朝。
斩日逐于辕门。
景不移晷。
龙庭柳塞之外。
烟灭云销。
瀚海天山之前。
波澄雾卷。
上以震皇威于万叶。
下以安亿兆于千龄。
虽有灵祗赞我有唐。
亦所以恢崇今单于地(一作也)
是以万里齐契。
四海同规。
始验秦防徒营。
汉城虚筑。
在德非险。
皇哉唐哉。
勒石纪功。
腾声不朽。
词曰。
振天威兮横朔方。
星剑腾兮虹旗扬。
穷绝汉兮越幽荒。
单于兮册名王。
历千载兮声弥光。
紫霞洞修造毕告谢醮词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四十
伏以大道希夷。神仙变化。
示无方之妙用。垂不测之元功。
幽赞帝王。潜扶邦国。
惟今及古。史册焕然。
所以唐尧姑射之游。轩后具茨之谒。
周穆之登瑶水。汉皇之幸昆山
皆披眄烟霞。瞻窥冰雪。
是用享年遐永。致理和平。
克振宏休。允彰道祐
顾惟凉德。启创丕图。
金阙玉京。敢怠敬恭之礼。
九清三境。每怀寅奉之诚。
粤以永平二年壬申七月二十一日丁卯汉州什邡县太上老君赐命谶丈。
留玉篆于仙居。刻铜符于厚地。
生辰命属。时日姓名。
叙奕世之蝉联。明卜祚之延久
四年八月二十四日戊子利州鍊使王承宾奏。
此山灵洞。显见神仙。
遂命威仪任可言高品杨知淑专申告谢。仰答光灵。
十月一日甲子。才启醮筵。
再闻应见。云旌羽旆。
参差崖壁之中。鹤态神仪。
罗列洞门之内。事迈于昆山瑶水。
美超于姑射具茨。祇祯祥。
弥增震惕。是用考诸典礼。
特举封崇。以是月甲申
改道长山为元都山。阳谟洞为紫霞洞
景谷县为金仙县。封元都山神为玉清公
创厥坛场。鼎新观宇。
自初揆搆。逮于毕功。
累见真仪。益彰灵贶。
谨遣金紫光禄大夫左谏议大夫广成先生蔡国公杜光庭等一十二人。赍信币香花。
按元科具典。于紫霞仙观。
修金箓道场。况属下
允当大节。式陈昭谢。
再显旌封。伏惟洞府众圣高真。
仙官寮宰。鉴兹丹恳。
锡以元休。使九土乂宁。
万方平一。天宫地府。
常垂恺悌之恩。卜世享龄。
叶延洪之福。稽首谨词。
蜀王青城山祈雨醮词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四十二
伏以五岳上司。
总真奥府。
雄称天国。
峻极仙都
镇寻厚地以巍峨。
高捧太穹而峭拔。
真灵所会。
水陆攸尊。
敷惠育于偫方。
广包容于三蜀。
阳崖荡日。
阴壑藏云。
赞时则表贶垂祯。
叶圣则呈祥荐瑞。
古今崇仰。
遐迩依凭。
臣叨圣慈。
镇临重地。
兼梓遂黔巫之境。
亘微泸蛮蜑之封。
位极台衡。
任崇将相
每虑功轻恩厚。
福过灾生。
循分兢营。
拊心忧惕。
自青春届序。
甘雨愆期。
农亩亏功。
骄阳害物。
虽历申祭祀。
遍告神明。
密云但布于西郊。
膏雨未沾于南亩。
皇皇众庶。
叩向无门。
窃惟大道垂文。
天师演教。
有章奏之品。
有祈醮之科。
将展焚修。
须依灵胜。
是用披心云洞
拜手仙峰
伫真侣之感通。
冀明诚之御达。
赐臣以时和岁稔。
拯臣以雨顺风调。
驱肥遗于穷荒。
舞商羊于中境。
岩峦曹属。
鼓列𡙇以舒威。
洞府龙神。
震霻霳而助化。
消除虐魃。
苏息枯苗。
克歆黍稷之馨。
允洽京坻之望。
臣当恍心求理。
戮力徇公。
上答灵慈。
永承道祐
谨差左都押衙检校尚书右仆射黎州刺。
史曹岳与左右街教大师赐紫杜光庭
虔诚章醮。
归命希恩。
不任。
宝塔传开宝五年正月一日 唐末宋初 · 释赞宁
 出处:全宋文卷四○
阿育王宝塔者,乃如来真身舍利所藏处也。
昔世尊入王舍城乞食,路逢童子聚沙为戏,见佛威仪,心生欢喜,即以沙土为面,殷勤奉施。
佛授记曰:「此童子,吾灭度后,于阎浮提作铁轮王。
有大威德,四大洲中悉皆臣顺。
取吾八塔真身舍利,造塔供养」。
佛灭度后,果符昔记。
阿育王有大神力,能役鬼神,于一夜中碎七宝屑成八万四千宝塔。
彼时有耶舍尊者,于五指间放八万四千道光明,诸天、夜叉众各随光中往四天下,遇八吉祥、六殊胜地,乃安一塔。
今皇宋轮王统领国土,有一十九所,显晦不同。
其显者,与国为福、与民为利也。
明州鄮山所现者,乃其一也。
西晋太康中,有刘萨诃者,并州离石人
生在畋家,弋猎为活。
得病至死,见一梵僧,语曰:「汝罪深重,应入地狱。
吾悯汝,故宜往洛下、齐城、丹阳会稽阿育王宝塔处,顶礼忏悔,得免此苦」。
既苏,改业出家,法名慧达,或云法达,如指南行。
会稽,海畔山泽,处处求觅,莫识基绪。
悲恼烦塞,投告无所。
偶于一夜,闻地下钟声,即精诚恳切,经于三日,忽舍利宝塔从地涌出,光明腾耀。
塔相青色,似石非石。
高一尺四寸,广七寸。
五层露盘,四角挺然。
四面窗虚,中悬宝磬。
周以天王及诸佛菩萨、善神、圣僧、天人等像,相极精细。
瞬目注睛,见八千像状咸悉具焉,可谓神功圣绩,非人智之所及也。
既见塔,悲喜无量,昼夜精勤,礼拜忏悔,瑞应颇多。
按传中刘萨诃者,乃利宾菩萨示现,岂偶然也?
鄮县古城在勾章东三百馀里,其宝塔即县界孝义乡也。
地志云:「阿育王造八万四千塔,此其一也」。
《舆地志》云:「释迦弟子能役使鬼神。
一日布于四天下,造佛骨宝塔八万四千,皆从地出」。
会稽记》云:「东晋丞相王导初过江时,有道人神采不凡,言从海上来,相告曰:昔与阿育王同游鄮县,安真身舍利塔
阿育王与真人捧塔飞空入海,诸弟子攀引不及,一时俱堕,化为乌石,石如人形」。
《名僧传》云:「昔有神人捧塔飞行海上,弟子中有未得道者,堕地化为乌石,犹作人形,上有袈裟纹缕。
郡守褚琰遣使取看,奇之。
至今村名『塔墅』、岙名『乌石』也」。
晋义熙元年安帝敕于鄮山造塔亭、禅室,度二七僧住持守护。
宋文帝元嘉中,遣陈精并僧道祐广兴创建。
凿基下,得大石函,盛玻璃钟,覆以铜镜。
又以金合盛银罂,安三法身舍利并迦叶佛爪一,其色红;
发一茎,伸之数尺,置之成螺。
宋文帝诏造木浮图三级藏之,厚赐供给。
竟陵王发使奉珍异供施,闻三级木塔未至崇敞,欲增成五级。
忽梦神人告曰:「阿育王塔无用增修」。
问其故,答曰:「三十年后有大力人兴世增添耳」。
梁武帝普通三年,敕建木浮图、堂殿房廊,赐额「阿育王寺」,著作顾允祖作碑记记之。
大同五年,上座僧绶奏木浮图隳损,敕岳阳王萧察增修至五层。
施黄金五百两,铸金铜像四百躯,写经论五百卷,铸四大铁鼎以镇四角,敕孙昭凡百供应,付武帝、昭明二真,安于塔内。
萧察取石函内舍利三颗浴之,咒曰:「浮者,进上皇帝」。
其最大者浮,遣主书吴文宠、僧琏等四法师同进。
因敕免庄赋,调给兵士三千人,于寺外庄置营防卫。
定襄侯萧祇、陈留阮孝、鄮人黄玑、会稽太守蔡兴宗散骑常侍王仲和太学博士顾谐、东宫直侍王仲达并梁朝名士,悉倾心皈向。
陈宣帝遥敬此塔,度二七僧。
越州昌乐杨异、勾袁不约信向尤笃。
唐太宗世,鄮县王昭,游礼近寺,望见木塔第三层上有二人立,皆举手托四级西南角。
遂问僧智悦曰:「何人修塔」?
答曰:「不曾修」。
因说所见。
遣人上塔验之,其四层西南角㭿栱果坏。
令曰:「善神示之,欲弟子修耳」。
遂即修之。
敏法师领徒至寺,一月敷讲,道俗聚集。
夜中,有人见百馀梵僧绕塔行道,以此询众。
寺僧曰:「此常有之」。
永徽元年会稽处士张太元到寺礼塔,与僧智悦连床寝息。
半夜,闻塔前诵《金刚般若》,了了分明。
二人往看,一无所睹。
垂拱二年越州士曹唐元默迎塔到州,精严供养。
女婿杨氏醉入道场,宝塔忽然飞去。
元默惊心,作礼怅望,乃见在西家屋上,即送还本寺。
中宗皇帝远加敬仰,敕送供施,仍降诏委栖旷和尚如法香火。
国清智晞尊者到寺,礼八万四千拜,旋绕数周,忽感紫文印于右臂,方整明亮,终身不没。
临终,谓弟子曰:「众圣封印,心无虚焉。
吾定生弥勒内院矣」。
肃宗朝,内供奉子璘者,□州人也。
归省所亲,经宿岳庙,神人告曰:「汝母在此受业」。
璘闻,悲不自胜。
乃问曰:「我母何罪而至于此」?
神曰:「为师少年头疮,多用鸡白调药疗之,因招罪苦」。
璘告神释免,神曰:「罪系有分,免即何缘?
若要免之,往鄮山舍利宝塔」。
璘径到寺,方礼四万拜,母于塔前云里现身,曰:「吾承汝力,已生忉利」。
璘遂止寺,终身礼敬。
唐僧宗亮诗云:「铁轮王使鬼神功,灵塔飞来鄮岭东
有客不随流水去,磬敲疏雪淡云中」。
武宗澄汰沙门,塔止越州府库。
宣宗重兴教法,塔入开元寺
鄮山论请,开元固执。
观察判官蒯希逸判云:「譬如人家宝物,失之多年。
本主既认,便须给还」。
太守王龟依判遣送归育王
大中庚午岁正月斋日,八千许人传塔供养,天花纷纷而落。
其花如雪,众以手擎,旋即镕液。
至夜初,又放五色光明。
是年,有新罗僧夜入盗塔,手捧绕亭,亘夜而行,不离本处。
懿宗咸通中观察使杨严奏,舍利宝塔灵异,实国内福境,敕度三七僧,精严香火。
天祐中太守黄晟,本奉化人也,迎塔往故乡供养。
上船顿重,加人助力,亦不能举。
叹曰:「地薄无缘」!
遂止。
钱武肃贞明二年丙子十二月,遣弟铧并僧清外、鸿泽等,具船舫、香花迎舍利宝塔
明年上元夜,回止西陵岸,放光照明,江中如昼。
武肃王躬扶彩辇从行至罗汉寺,广陈供养。
一僧顶戴,手搦一角,忽然堕地,随手安著,屼然不动。
僧统今諲至晚虔祷,遂见其角火星迸散,始知神力补铸耳。
丁丑岁,敕造木浮图九层,戊寅二月八日毕工。
四月八日,安舍利塔第三层七宝龛中。
尔后累岁,凡大会斋日,多睹光明。
钱文穆王深加礼敬,以职事殷繁,请僧代礼宝塔,其诚信如此。
元帅大王戊申重修彩绘,其年九月二十六日,放大光明。
周显德戊午岁二月中翰林承旨陶谷来锡命礼,入寺敬礼,见舍利红色,自谓吉祥,再拜不已。
副使司天少监同至,谓知塔大师义伦曰:「是塔必不倾侧,它日必平陷耳」。
至今四月十一日,果为延火所焚,舍利宝塔迎在龙华寺
壬戌岁,王旨再造木塔,遂于第二层安贮。
中龛百宝庄严,观瞻者乱目。
设黄金宝座,挂悬珠玉。
元帅大王因览《大众毗尼部》,见吉利王为迦叶佛造塔,金薄覆上,寻遣指挥使凌超重加甃砌庄饰,造檀香殿。
雕锼精丽,百宝珠璎,风触振响,音如天乐。
别造金塔,极丽穷华。
设使湘宫往制,胡后前规,亦未足侔也。
舍利宝塔,世人少知灵异。
据《感通传》,天人曰:「今鄮县阿育王古塔;
小塔是贤劫初佛者,有迦叶佛臂骨,非人所见,罗汉将往铁围山」。
若究此文,则有二塔:一将往铁围,是迦叶佛骨;
一刘萨诃求出者,是释迦舍利,乃即今人天恭敬者。
且以神功不朽,岁记深长,虽补前文,难述未来之瑞应;
更祈后哲,好编无尽之徽猷。
赞宁想乾□□笔之馀,虑多遗坠,仰炎宋统天之□,思欲播扬,与劫齐修,惟高不动者也。
时开宝五年岁在壬申正朔撰。
按:《阿育王山志》卷一三,乾隆二十二年刊本。
天假之什(宋颂上)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八
昔周自后稷有功生民,至太王宅岐下,实始剪商,肇基王迹。文王受命养晦,武王丕承其烈,戎功耆定,始安鼎洛。至姬公旦隆建礼乐,酌告太平,成、康之间,颂声爰。其在于《诗》,肆有《清庙》、《臣工》之什,咸所以噫嘻叹歌,本先王之懿德,以荐郊庙,告诸神明,是谓“承天之休”。汉自高祖夷靖残酷,克就王业,孝文保厥成,孝景奕其光,勤俭安厚,四叶富庶,刑措不试,格于大宁。爰及武帝,重熙袭盛,数蒙瑞物,而近侍词臣乃始作为《宝鼎》、《芝房》之歌,用备祠祭,以大乐其祖考,书在简册,流耀无穷。亶乎显哉!有国之美烁,继序善承之孝也。今圣上再临轩录士之春,臣方平预乡老宾兴之书。伏观国朝清静,仪法昭郁。深惟太祖皇帝神圣天机,经纶屯昧,开五季之荒棘,剪专土之跋扈。天麾时指,趋顺诏令,既宾既治,民获更始。太宗皇帝绪阐远猷,树建程,始大一统,为长世之谟。皇帝毖慎不怠,荐膺骏命,泽南加而威北畅,受丰报而享厚利。爰定有北,载橐载戢。文德舒密,武事严尅。天旋坤宁,雷厉风肃。阴阳端序,生息祥遂。东封泰山,西祀汾脽。殊休伟观,充塞蟠极。振古能事,悉举毕至。皇帝陛下祗奉文母,光覆寰表,盛德大业,承前灼后。然而自开国建太平且七十载,而诗人未能法周、汉故事,荐美祖祢,播于乐章,以备登歌。臣诚固懵,幸生清厚之世,陶渍醇醲之化,越在草莽,恨未得见邦家典礼,敢采民间所闻其焯烁尤异者,裁为《宋颂》十五章,为上下二什。其《天假之什》八篇,系之先帝;其《日之初升》之什七篇,系之今上焉。观之祀祫之旨,而祖宗之淳烈见矣。虽道听涂说,不足以铺张对天之休,而腹鼓壤歌,亦聊得发扬舆人之颂也。
《天假》,先帝既封岱宗,旋庙荐谥,告祖宗也。
天假元命,皇武基之。
率时永犹,烈文熙之
爰抚大夏,溥底维之。
克怀惟德,非天实私之。
继图尔成,骏嘏允绥之。
《天假》一章十句/《大定》,祀烈祖也。
太祖始受命平天下焉。
芒芒九宇,微禹畴奠?
嗟在五季,乱厖孰剪?
纪大棘,百年残狝。
帝心震伤,降武于皇,皇受命纯将。
孰为昏狂,敢专叛亢,薄举震之,悉致其良。
海寰内外,际于覆载。
景云休假,九琛来会。
大定维武,丕有烈光。
神用燕休,民用靖康。
天用显相,后序用永昌
繁祉无疆,丰年穰穰。
《大定》一章二十五句/《曰嗟》,祀太宗也。
太宗致理之勤,克成大业,又以戒焉。
皇帝曰:「嗟,予念在昔,如帝轩勋华,可谓至德。
君臣无邪,相迪戒敕,显成有家」。
皇帝曰:「嗟,予念后世,如魏晋已还,多在凶德,以速后艰。
土宇崩裂,典礼隳残。
几世几年,生民瘁殚」。
皇帝曰:「嗟,近如唐时,革乱勤理。
维是文皇,奄保终釐。
肆造大室,曾孙之庇」。
皇帝曰:「嗟,天既相成予庙,艾拔荒棘,中区一辟。
惟予克念,庶勤有绩。
永熙图,授我后人,敢有怠思」。
《曰嗟》一章三十二句/《报成》,以成功告上帝,上岱宗封也。
噫,休哉!
天实陟我烈祖,奄截九瀍,式夷式靖。
烈宗奕厥成,累缉熙于丕命。
骏贻我无疆之谋,万世万年,维祗保之。
念兹纯嘏,非天实相。
峻极宗岳,维华之望。
爰迈柴告,上帝其飨。
遍绥百神,礼秩具宜。
不夸不劳,不私于祈。
锡我有年,民无札疵。
于皇显思,百禄来覆。
宜民宜家,佑我长世。
《报成》一章二十五句/《有北》,北鄙始宾也。
桓桓无竞,阴阴有北。
不训于方,与我为敌。
维圣宅中,严德四惊,荒服来庭。
有北仇仇,不格不柔。
朔易荐骚,皇咨于右,其阅而旅。
六飞言襄,金钺雕斧。
旂旄茷茷,鸾轭楚楚。
贝胄朱英,犀甲粲组。
如风之挠,如霆之怒。
既伐我鼓,师蒸澶浦。
皇武烈烈,王旅截截。
有拳有杰,如火之烈。
如山之亘,如川之决。
薄言奋兮,朔漠震兮,如摧如偾兮。
执或衅兮,刘或徇兮。
我武既张,一戎底康。
既定有北,要夷来王。
有北既来,惟皇之威。
王旅振凯,旋告庙社。
揉此万邦,格于丕宁,百世永赖。
《有北》一章四十句/《有谌上帝》,真宗德泽淳洽,天锡祥应,以宝书来告也。
有谌上帝,鉴允明哉。
夙夜维德,毖厥成哉。
降命不渝,克祗克承哉。
匪物告之,言喻来哉。
序我宝历,展有开哉。
保安无疆,不震不回哉。
振古其有,维德之怀哉。
《有谌上帝》一章十句/《祈》,汾阴祀后土也。
万邦清和,岁乃荐有。
思皇烈祖,既勤绎止,抚有疆土。
迄若正命,妥绥有家。
于嘻承武,敦尚斁思,亦既显报。
以升以降,以禋以祀。
报时介育,介育不已。
生物靡靡,降福侈侈。
其远驿驿,其丰蓺蓺。
《祈》一章十八句/《龙登于天》,国家启祚在宋。
上幸亳回,按跸,念创业之艰,始命升陪京,营祖庙焉。
龙登于天,大辰之域。
式遄受命,戡乱作极。
于惟烈祖,于家之造。
念初时艰,不忘惟孝。
取虞往猷,我迈其永休。
《龙登于天》一章十句/《天假之什》八篇八章。
朔问上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嵩山文集》卷二
或问:唐杜牧山东王者不得不王,霸者不得不霸,其说果是非?
曰:牧之意勤矣,其论失之迂而不密。
盖山东不足以兼河北河北为能制山东安得以天下之势专之于山东也哉?
至于河北视天下犹珠玑,天下视河北犹四肢则是也。
曷不曰河北者天下之脊也,有大伾为地喉,有大陆为地腹,其势足以吞天下而容纳之也。
况有天下者,得河北则得天下,失河北则失天下;
凡有国者得河北则立,失河北则亡。
其国虽不正,而得河北则强;
其国虽正,而失河北则弱。
其国虽无道,而得河北则强;
其国虽不至无道,而失河北则弱。
是何也?
自周不王而天下分裂六七,其敌国三,曰秦曰齐曰楚;
其与国三,曰韩曰魏曰赵;
其附国一,曰燕。
燕赵三者皆在河北,而赵为约长,与秦则秦重,与齐则齐重,与楚则楚重。
彼狼虎之秦,欲搏噬诸侯,一擅天下者,累数世而未得志也。
逮夫始皇二十五年灭燕灭赵,乃明年灭齐降魏,遂兼天下,改诸侯为郡县,铭金人以示得意矣。
二世之立,盗贼相随而起,陈胜虽首兵于楚,而张耳陈馀立歇于,天下之心始争王矣。
当是时,所谓河北军者,为最可畏也。
项羽渡河,与秦军遇,九战绝甬道,大破之,于是乎楚兵寇诸侯,秦之失天下,自此其决矣。
河北为秦如此也。
汉高祖之兴,非、广之势,且无馀、耳之交,未尝一日申于楚。
虽先入关而不得王,其危甚。
及乎命韩信曹参张耳帅师伐代,获夏说,遂伐赵获歇杀陈馀,以张耳王赵,由是得以袭齐,杀楚龙且
明年五诸侯垓下而灭之,汉于是一祖三宗烨其盛矣。
不幸中间盗于新室,更始庸孱,不足以奉君天下。
光武崎岖北渡河,其穷自称邯郸使者,而属为北道主人者,不知凡几人也。
不意渔阳上谷之突骑精兵良为己来,乃取邯郸,杀王郎,败铜马于邬(在康城。),败青犊于犬射(在武德。),败谢躬于邺,由是邓禹河东寇恂河内,遂即位于镐(在高邑。)
光武既以幽冀兵中兴汉室,乃立营黎阳,以畜河北精锐,谓之黎阳营,其视河北未尝不少在意也。
其后子孙不知祖宗王业之本,河北为袁绍之室矣。
曹操虽自视英雄,而切齿不与俱生者,唯绍也。
绍死,谭军黎阳,与尚争冀州,是二孺子者,实自屠剪以为操之奉。
黎阳,取邯郸,取,牧冀州,卒以冀州河东河内魏郡赵国中山常山钜鹿安平甘陵、平原十郡封而亡汉矣。
河北为汉又如此也。
晋因魏以一天下,才二十年,赵王伦内鬨,成都王颖外溃,军次于朝歌惠帝以十万之师次于安阳石超来战,王师败绩于荡阴惠帝裹疮流血,仅以居于邺,而王浚刘元海石勒汲桑辈,皆为而飞扬于河北
初利群胡,以为一身之爪牙,而不知其后卒移天下之荼毒,豕涂鬼车,人人自王,视中原如无人境,晋才阻江而有之,是河北为晋又如此也。
隋文帝以后家之势,窃有移周宗之谋,而忌尉迟迥相州,据赵魏之土,未敢发也。
及以韦孝宽杀之,资相州之胜,其取周如拉朽,遂灭陈,一天下。
炀帝忘灭陈之师,游溺不返,杨玄感李密肇乱于黎阳王须拔历山飞辈溃于燕赵,以蹙扬州之祸,曾不得一抔土以自覆,宁论隋室之存亡乎?
河北为隋又如此也。
唐兴杨玄感辈驱除河北,其定中原甚易。
既杀刘黑闼,平河北,遂一天下。
明皇以声色丧其神志,相牛仙客而将安禄山,招河北之祸。
虎牢失其固,潼关失其险,两京七庙,一日丘墟,帝仅以身还自蜀,而河北卒不复归于朝廷。
盖往时安史之祸犹太阳病者,势虽危,而汤液亦易为功也。
唯是仆固怀恩养寇自资,留贼遗君父,以禄山之党李怀仙李宝臣田承嗣薛嵩辈分帅河北,天下谓之四寇者,其病犹殗殜,人虽亡而厉气不已也。
其后朱滔主盟以冀王田悦魏王王武俊赵王,又以建兴李希烈,天下谓之四叛。
虽有马燧为将,将百万之师,而竟无尺寸之功,益悖乱之志。
又其后朱克融张弘靖王庭凑田弘正,天下谓之二寇。
虽有李光颜为将,将百万之师,而竟无尺寸之功,徒使姑息之风益炽。
又其后城坚社老,风雨自神,不复知有朝廷,朝廷益弱。
马燧无子,李光颜无孙,彼狼子纳孙夥且健也。
百馀年间,朝廷固无一夫渡河,而河北三镇按重兵,视本朝烟尘之警、播迁之虞,亦未尝有一人勤王者,卒以佐朱温亡唐焉。
当时诸镇跋扈者,倚河北为城社,要之即节旄者窃援河北以自张大,不与河北缔构者,不足以取重于朝廷。
朝廷或增一城,浚一池,而河北怨怒上闻,即日为之罢役。
或兴师问罪他镇,而河北必来挠王师,朝廷于是声河北之异礼,而示讳执政,谓为当然,而恬不怪,议者惜焉。
马燧势可以破田悦而逸之,盖自知其有所不可者。
宪宗能诛元济,而不能不救王承宗
武宗欲伐泽潞,而先姑息镇,则河北为唐又如此其甚也。
故曰:凡有天下者,得河北则得天下,失河北则失天下,庸不然乎?
又如桓温刘牢之刘裕,经营中原,倾国之力,有将有兵,驱海岛而来,势若坏山,人皆乐声教而厌腥臊,为日已久也。
奈何败于石门牢之败邺,不守关中,竟不能成天下之功,皆以不得河北而失天下也。
所谓凡有国者得河北则立,失河北则亡者,苻坚之秦取燕慕容炜而立,拒于燕慕容垂而亡;
托跋之魏取慕容宝而立,分于高欢而亡;
朱氏之梁婚魏先梁而立,失魏失相而亡;
李氏之后唐得魏灭梁而立,契丹入自河北而亡;
石氏之晋以河北契丹而立,李殷契丹定州张彦泽契丹京师而亡;
刘氏之汉委河北,父事契丹而立,郭威于邺而亡也。
所谓其国虽不正,而得河北则强;
其国虽正,而失河北则弱者,曹氏之强于刘氏之汉是也。
所谓其国虽无道,而失河北则弱者,高氏之齐强于宇文氏之周是也。
呜呼,河北为天下之势,重轻如此,君天下者慎之哉!
共惟我艺祖,亦自北征,不战而受天丕命。
思陵录上之三1188年2月30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四、《杂著述》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淳熙十五年戊申正月丁酉朔,雨。
延和起居两拜讫,从驾过德寿宫临慰如仪即回。
留参入驿押宴。
戊戌,雨,元日假内不坐。
前月下旬,三省以太史局再拣到正月议事开堂,其间多值假,故上曰初二日成日可用,且略应日。
前晚予密入奏,谓虽是节假,乞陛下特御延和,宰执奏事毕,然后过议事堂,庶几新元发政协先后之序。
昨日果有旨。
今日内殿奏事,上宣谕:「待北使,外间无议论否」?
予奏:「陛下圣孝如此,其本既立,自然礼无违者」。
上曰:「皆由卿等处事精审。
朕前日亦语叶翥」。
奖劳久之。
又及东宫开堂议事,今日引秦煜、罗献能,若礼数商量未定,则且令纳劄子款曲未迟。
初在漏舍,予语诸公,若对展劄子恐有嫌,王相颇怀疑云:「不成只教某向前」?
予云:「固当互陈所见,但不敢对展尔」。
至是遂于上前奏陈,予急截其语,云对展有嫌,上以为不可,乃止。
予因奏:「陛下方当厉精,又以参决付之东宫
今百司事多因循,臣等固当益加勉励,少副圣意。
但恐智虑所不及,有不逮耳」。
上复称奖云:「卿等思虑无不至,正赖共振纲纪」。
予曰:「前此臣等有过,全赖陛下掩覆。
今若又不及,众论必不恕」。
上曰:「朕不至如前代帝王更有猜嫌」。
相云:「天下事自有正理,不必过虑」。
次赴议事堂,便欲系鞋相见。
予曰:「譬之礼上,恐当叙拜」。
众以为然,而行首司云堂甚窄狭,又设倚子,相对不容拜席,欲南北相对,予以为不可。
相云:「宾有礼,主则择」。
予不敢彊。
既而复自云:「想是御前定此礼数」。
盖疑予持之,其心术类此。
拜讫点茶毕,起立白事。
予曰:「文字若欲少留,乞候晚简付下准备,次早进呈」。
东宫以为然,且当用匣子封回
予又禀:「前蒙谯春坊传令旨要择一吏承受文字,缘省中分六房,若互遣小吏,恐不能遍知。
诸房首尾兼卑微,不足备使令,已议定差三省提点密院房承旨诣宫听约束,却令自谕诸房,庶几事有统一,不至漏泄」。
东宫甚好。
再坐点汤毕退。
东宫坐堂上,引前知德安府秦煜再拜而上,搢笏展读劄子讫,下堂再拜而退。
次引前知合州献能,亦如之。
己亥,雨,国忌,行香。
人使观潮。
庚子,雨,开基节假。
人使射弓于玉津园
辛丑,雨,免过宫,入局。
日本就驿赐宴,王相押伴。
北使力辞,从之。
壬寅,晴。
早上御垂拱后幄,先引送伴冯振武戴勋朝辞,次御东偏素幄,人使朝辞,赐茶授书,大略如初见之仪。
参知政事留正入驿押宴。
初定黄洽尚在病假,而施枢适丧女,式假未满,乃用绍兴末例一员押两宴无嫌,遂再取旨差
脩奉司郭棣霍汝弼渡江往绍兴
癸卯,晴,人日假。
内引贺金国生辰使副胡晋臣郑康孙辞于清华阁。
国书曰:「候协龙祥,适际五刚之旦;
节编凤纪,载禔万寿之期。
惟至德之诞昭,宜休符之滋介。
颛驰信使,肃奉庆函。
庸申饬于币仪,益导迎于嘉祉」。
初呈草本用「惟仁德之昭升」。
予遣人语洪迈,谓虏主尊号有「仁德」二字,得毋嫌乎?
改焉
甲辰,微雨。
人使行。
景灵宫烧香,归清华阁奏事。
奏会庆圣节诸路合进银绢,有司申请。
上曰:「恐有庆贺之嫌,免进以宽民力,如何」?
予奏:「此乃典故,不可废,况户部藉此充经费,岂容蠲放?
初非宫禁私用,特臣子不敢不以此享上尔」。
又奏:「今年大礼,莫只是明堂否」?
上曰:「绍兴间亦不诣景灵宫,不登楼肆赦」。
予奏:「合排办事多,所以欲先定。
如将来脩辂亦可免,支赐亦当如乾道初支三分之一」。
上曰:「然」。
又奏:「将来梓宫发引,陛下及皇太后皆当出德寿宫门奉辞。
或谓难设两幄次,须令礼官讨论。
万一窄隘,须拆动待漏院」。
上曰:「莫不须否」?
予奏:「恐大升舆高长」。
上曰:「不得已即拆动,且令礼官商量」。
乙巳,雨。
王相在告,予率施、留二公径诣太子待班阁叙揖,且略白今日当奏之事,遂以为例。
延和奏事,太子初侍立,驾坐,太子先起居两拜升殿次,宰执两拜升殿如常仪
予奏:「昨禀会庆节依格进银绢,合作三省奏请」。
上曰:「毕竟有庆贺之嫌」。
上乃令放免二年,俟终制令进。
众人仰赞圣德不已。
予曰:「略曾会计,诸路多寡不等,共约银十五万两,绢三万疋,皆入左帑
今欲拟指挥封桩库拨还」。
上曰:「内库亦可」。
予奏:「本是户部经常支用,不必动内库也」。
顾太子曰:「此事如何」?
太子以为甚当。
又呈广西漕司保明,知万安军杜孝恭非癃老疾病。
予奏:「此乃依指挥保明,合免奏事」。
因及守臣不可不择,兹乃为治之本。
顾太子曰:「茍非其人,不可轻放过」。
上见敷陈要务颇惬意,谓太子曰:「今后不必间日参决,自可每日侍立,只此便是参决」。
既退,遂指挥閤门,自今后内殿坐,并令太子侍立。
次引新浙西提举史弥正
弥正犹未受告而先上一劄,论太上未祔庙百日后,民庶未应开乐。
上批其后:「此说似有理,卿等拟指挥来」。
予拟云:「昨礼官条具典故,大行太上皇帝未祔庙前,临安府城内外合行禁乐,可令诸路州准此」。
寻付出施行。
丙午,旬休。
绍兴攒宫脩奉兴工。
丁未,以雨驾不出,入局。
戊申,国忌,行香。
己酉,国忌,行香。
庚戌上元节假。
辛亥早朝于延和,皇太子侍立,呈礼官申依典故将来梓宫发引皇太后及皇帝奉辞去处。
上初谓当送过江,遽曰:「太后年高,恐难远出」。
予奏:「前在清华已曾奏知,于德寿宫门外设幄次,与北方京师宣德合同,陛下奉辞非是出江下。
莫令礼官同几筵所相度否」?
上曰:「莫只就德寿宫」?
予奏:「外议政为将来钦奉几筵只就德寿宫,则太后须三年服满乃归大内,诸事皆未便。
此正机会,合预商量」。
王相亦云:「前御批宣示王信,云将来令甘昪脩盖慈宁宫今莫奏禀太后否」?
上曰:「此非半年不可成」。
予奏:「乞留中更商量」。
又呈郑汝谐乞免权绍兴府奏。
上曰:「闻与赵不流不协,恐担搁了事,可正差汝谐绍兴」。
予奏:「莫除职否」?
上初难之,众人云:「除帅不可无职」。
上曰:「敷文如何」?
众人云:「且秘阁可也」。
予奏:「不知何以为名」?
相云:「只作选用之意亦可」。
予又奏:「莫却除漕否?
显仁时三员」。
上曰:「记得是钱端礼,别添谁」?
予奏:「创差杨剡权」。
上曰:「专委一员,事未必不办」。
壬子,节假。
癸丑,延和奏事,呈脩奉司申明太上皇帝神穴丈尺,礼官元具故例,既而却云属阴阳家。
予奏:「此皆知土地浅薄,恐尺寸依格则有水,故便文自营尔。
今欲降指挥令议定,却乞宣谕用增卑培薄之法。
虽极崇高,正是山陵」。
上甚以为然。
又呈礼官乞置椁,众人皆谓不可阙。
予奏:「就身惟棺,棺外惟椁,此古今不易之理,其馀皆文具也」。
乃令有司脩制。
次诣议事堂,先引新知峡州崧卿,次引新知安丰军仲坚、新知施州朱起宗,王、朱皆武臣也。
初二日引秦煜及罗献能,其制如殿庭无异,侧立读劄子。
既毕,置之倚后,予深以为不然。
昨日密谕尤袤,教以设案于前,如州郡之礼。
深然之,密以劄子禀东宫
予又谕行首司卫瑮,今日参决时宜设横案,藉以紫褥,就其上展呈文字。
已而引守臣及议事并用之,虽东宫亦以为当然也。
甲寅太上皇帝百日,众人云:「今日不当奏事」。
缘先有驾出奏事指挥,遂入奏言之。
予曰:「别无事,惟房钱不可过今日」。
遂缴进。
既入至祥曦殿,上已遣御药邦宪来宣问此事,奏云:「已缴入矣」。
后殿门外,邦宪又来云:「放多少?
旧例如何?
专作太上百日降指挥」。
奏云:「已是如此降旨放半月」。
绍兴二十九年显仁服药时,放房钱、门税各半月。
去年十月失于照应,小民颇以为言。
昨日予奏欲因百日举行,上以为然。
又问多少,予奏或云一两月。
上曰:「从其多者」。
予奏:「莫须批出」?
上曰:「不必批出,一面拟指挥」。
既退,方知是半月。
从驾过宫哭临奉慰如仪。
乙卯,不坐,入局。
盱眙韦璞姜特立以十五日回入界,二十四日取接遗留使颜师鲁
内引宿直官洪迈见上服缞粗,因奏已过百日,当有所革。
上曰:「正欲与卿商量」。
初欲候祔庙。
云:「事当以渐,今当服黪袍,如臣庶墨衰之类,易布巾为绢或罗」。
上曰:「如此则服黪绢、凉衫、皂带」。
又具劄子奏饶州天申节进银之外贡金三百两,乞一例蠲免。
既退,上复遣中使问:「旧例引宿直官用背子,今如何」?
乞用黪绢为之,且以近所用禫服样进。
丙辰,旬休。
上批问:「太上百日后,朕于内殿见卿等衣服如何」?
予折柬王相:「此必因洪迈所言而有此问,当具以对」。
王相不听,止令太常寺供前时所议御殿服制而已。
丁巳,朝于延和,先奏事,呈郑汝谐辞免绍兴
上问:「何故」?
予奏:「汝谐缘乞敕榜之故,上下皆怒。
如修奉诸司络绎往来,其官员不受馈固无妨,至于吏卒辈皆相约勿受,其意非美」。
上曰:「如何」?
予奏:「若留汝谐使之获戾,一夫不足恤,恐误大事,乞别与一差遣」。
上不可。
予曰:「彼自乞祠,从之可也」。
上曰:「职名如何」?
予曰:「自不应与」。
上曰:「帅便要人」。
众人云:「延玺可权否」?
上曰:「望轻」。
予曰:「须就侍从中择一员往」。
上曰:「谁可」?
予曰:「莫如张枃,但令带权侍郎去」。
上曰:「除集撰」。
予曰:「祖宗时应付山陵亦曾令朝臣权转运使」。
上曰:「体面生」。
众人云:「莫待制否」?
上曰:「只集撰,将来事了,或召还或加职未晚」。
并令速去,不须对。
上果再问内殿冠服事。
予曰:「昨日所奏未详。
寻常士大夫家过百日,巾衫皆用细布,见客则以黪布」。
上曰:「洪迈乞用黪绢,如何」?
予曰:「其说难行」。
上曰:「当用细布。
晚间内引宿直官之类如何」?
予曰:「布巾背子以代常服」。
上极以为然。
从驾过德寿宫即回。
戊午,歇泊,不坐。
盱眙报金国吊祭使蒲察克忠、刘韦、读祭文官耶律履欲以二十七日过界。
众人商量入奏。
少间接伴内引乞面谕礼数,既而内引接伴使副宋之瑞、赵嗣祖
上遽宣谕云:「只依绍兴二十九年例,不必徒为纷纷」。
己未,延和奏事,呈林栗乞加太上谥庙号曰尧宗
上曰:「尧字入谥法否」?
予奏:「正谓谥法有『翼善传圣曰尧」』。
上曰:「今当如何」?
众人云:「已定矣」。
予曰:「若欲博尽群议,更付礼官如何」?
上曰:「令礼官议」。
予又奏:「已定二十六日告天,今须令别择日」。
上曰:「然」。
又呈迁奉之奏。
上问:「何谓也」?
予奏:「便是欲正太祖东向,前者陛下宣谕祫享是也。
古者七庙,太祖居中。
六世,三昭三穆。
唐开元增为九庙,缘古今庙室自别」。
上曰:「见《礼象图》所画庙制今不同」。
乃进呈讫,此本可已。
初以王相力拒马大同之说,后来既展一室,则今有嫌不可议矣。
又呈张枃辞职不允,又呈乞对。
上曰:「为应办,令速去」。
上于榻后付礼官理会虞祭文字云:「太后商量。
既几筵在德寿宫,即就宫行礼」。
予奏:「礼官更有一劄子说长乐无在外故事,当及反虞迎归大内
此事体重,少间缴入,乞陛下太后子细商量」。
上又及冠服之制云:「朕断然易以布,心然后安」。
指帽云:「已易之矣」。
予奏:「莫用昨日御笔行出否」?
上曰:「不须如此,待祔庙毕有司请改服时,就降旨云已如此行矣」。
庚申,延和奏事,东宫请假不侍立。
初向前,上忽指膝示予。
予初未晓,既而提衣袪云:「此已用布矣,不太细否」?
予奏:「陛下出于独断,行三年之丧,均是衣布,何细也?
且光尧初上仙,陛下便有此意,而群臣不能将顺,致烦圣虑。
所谓其臣莫及,足以垂训万世矣」。
又呈北使至当差馆伴。
上曰:「就差郑侨张国珍」。
又呈史弥正乞有司议受吊时群臣衣服。
上曰:「自有故事,似不须议」。
予奏:「正为陛下服缞粗,群臣不应顿异」。
上乃令讨论。
张枃再乞对。
上曰:「已令速去」。
予奏:「侍从出帅若不得对,无以增重事体」。
上曰:「来日又过宫」。
予奏:「莫可今日内引否」?
乃留其劄子。
内引新知绍兴张枃
知枢密院施师点大资政泉州,自请也。
辛酉,呈桥道顿递司理会将来太上皇梓宫出城方向道路。
上曰:「虽不动民居,却须拆城,合早理会」。
予奏:「闻大升舆之类比旧稍高长,且降指挥令同太史局打量丈尺,具图本申听指挥,庶免骚扰」。
又呈馆伴既就差郑侨张国珍则仍用前日所借之官。
上曰:「闻告哀使到,金主变服」。
又呈新知绍兴府张枃内库钱二十万缗。
上曰:「先已有二十万缗矣」。
众人云:「恐须应付」。
留参不以为然。
予奏:「昨朝廷止应付十万缗,馀令截拨,未知多少」。
上曰:「未知如何支破,须问之」。
予奏:「今莫若且应付十万缗,却令开具收支见在数目闻奏」。
上从之。
又呈刘确降两官,吏部申明欲于遥郡阶官分降。
上曰:「此人罪不可恕,可并降遥郡两官」。
予奏:「将来依旧叙复」?
上曰:「可于指挥中带说更不叙复」。
予奏:「更有管范辈却不带遥郡,不知如何」?
上曰:「官小不必问」。
上又顾太子曰:「医官不当带行遥郡,自不合放行」。
太子奏:「祖宗时无此」。
予奏:「遥郡旌武功,与和安大夫之类全不相涉矣」。
又奏:「此月四日,浙江私渡沉舟坏二三十人。
今梓宫一行舟船欲令临安府漕司措置阅试」。
上以为然。
赵不流闻之,亟奏劾西兴监渡刘兴行、浙江监渡王德文,并乞罢黜,批依。
从驾过宫即回。
壬戌,歇泊,不坐,入局。
癸亥,雨。
延和奏事,进呈礼官林栗所定太上庙号。
众以高宗为允,虽东宫亦然。
上曰:「太后武后之故深不欲用」。
众愕然。
留参欲称光宗。
上曰:「无谓」。
东宫亦曰:「不可用」。
上曰:「世祖光尧如何」?
予曰:「庙号无四字」。
上曰:「然则尧宗可用」。
留参曰:「尧是名」。
予曰:「《书》正义尝辨之。
上古名字谥号不一,尧自名放勋,且既入谥法,而唐高祖谥神尧」。
众人云:「宗字生」。
上曰:「久则熟矣」。
相云:「更令礼官议」。
上曰:「礼官必守其说,莫若卿等自商量」。
既退,招宰掾问之。
京镗云:「金主父名宗尧,奈何」?
众人曰:「此大可疑矣」。
张枃乞辟差绍兴通判一员。
予奏:「黄由状元及第,却可令来」。
上曰:「事毕又难遽罢」。
遂已。
甲子,晴。
黄洽知枢密院事萧燧参知政事
延和奏事,呈礼官林栗宗之说。
众人云:「金主父名宗尧,恐不可用」。
上曰:「宗与宗尧莫不相妨否?
昨日谢谔奏乞为圣宗,亦自好,盖可以对神宗」。
王相以台谏所主,力以为然。
予曰:「不若烈字,本《烈祖》之诗,可以形容中兴之功,又有祖意」。
留参亦赞之。
上谓:「次于圣字,似无易两者」。
予云:「莫更令议定否」?
上曰:「直写此两字令议」。
中使例赐萧参笏并马,并传旨云:「绣鞍、笏、头带,俟祔庙毕合服用时续赐」。
乙丑,延和奏事,呈礼官太后将来奉辞梓宫之仪,显仁时本就慈宁殿奉辞。
上曰:「果是如此,勿降指挥,止贴去,都莫说及」。
予因奏:「昨议太上庙号圣宗,退而契勘得契丹隆绪已尝用之。
至如烈宗,窃疑僭伪之主曾用,连夜看《晋载记》、《五代》、《九国志》,则刘聪慕容宝杨渥皆用之矣」。
已而抽回劄子,除去二字,只令别议。
上曰:「宗莫不妨否」?
众人云:「且俟众议,恐别有可用之字」。
萧参云:「本朝除太祖太宗之外,列圣庙号皆不可犯前代,则高宗诚不可用」。
内引告哀使韦璞姜特立,呈金国回书曰:「远驰信传,遽及讣音。
审色养之永违,谅孝思之罔极。
方敦亲好,深用恻伤。
尚勉节于哀情,庸善绥于冲履」。
又引直宿官宇文价,有奏劄,乞以光号为光宗谥宪孝为诚孝
上初谓庙号为成宗遂举「巍巍有成功」,「法始乎伏羲而成乎」。
丙寅,旬休。
二月丁卯朔,朝于延和,呈馆伴赵不黯借官。
上曰:「吊祭使副及读祭文官皆文臣,恐张国珍粗疏不能应对,是以改命」。
予奏:「不黯蕴藉,圣虑甚至」。
数年前不息误借开国县名,今日又拟常宁,予令改作天水县
呈浙东田渭乞令绍兴府用饥民脩海塘。
予奏:「张枃已欲用饥民助山陵之役,今乞令措置施行」。
上曰:「苏轼亦用此法」。
按:佚。
咏史(下) 其二 慕容恪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押元韵
五族交飞日月昏,就中造化尚堪论。
景云峰起龙城里,犹为遗黎忆太原(自注:五胡鲜卑为长,匈奴氐羌羯。胡灭而复起者,惟慕容垂复兴于故土,至慕容宝盛超虽奔败微弱,慕容熙以不道,犹十馀年而后亡。慕容恪馀泽也。)
井陉 明末清初 · 顾炎武
五言排律 押青韵 出处:亭林诗集卷之三
水折通燕海,山盘上赵陉。
权谋存史册,险绝著图经。
瞰下如临井,凭高似建瓴。
壑冰当路白,窑火出林青。
颇忆三分国,曾观九地形。
秦师踰上党,齐卒戍荧庭。
独此艰方轨,于今尚固扃井陉之道春秋战国用兵未有由之者自王剪韩信伐赵始开此路而魏道武伐燕使公孙于栗磾帅步骑二万自太原开井陉关路袭燕慕容宝中山于今遂为通涂)
连恒开晋索,指昴逼虞星。
乞水投孤戍,炊藜舍短亭。
却愁时不会,天地一流萍(左传襄二十二年齐侯伐晋张武军于荧庭成郫邵封少水以报平阴之役定四年命以唐诰而封于夏墟启以夏政疆以戎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