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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录大中祥符五年十月 北宋 · 王曾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七九、《辽史》卷三九、四○、《右编》卷二六
初,奉使者止达幽州,后至中京,又至上京,或西凉淀、北安州、炭山、长泊。
雄州白沟驿度河,四十里至新城县,古督亢亭之地。
又七十里至涿州
北度涿水、范水、刘李河,六十里至良乡县
度卢沟河,六十里至幽州号燕京
子城就罗郭西南为之,正南曰启夏门,内有元和殿、洪政殿,东门曰宣和。
城中坊门皆有楼。
闵忠寺,本唐太宗为征辽阵亡将士所造;
又有开泰寺,魏王耶律汉宁造,皆邀朝士游观。
南门外有于越王廨,为宴集之所。
门外永平馆,旧名碣石馆,请和后易之。
南即桑乾河。
出北门,过古长城、延芳淀,四十里至孙侯馆,改为望京馆,稍移故处。
望楮谷山、五龙池,过温馀河、大夏坡。
坡西北即凉淀避暑之地。
五十里至顺州
东北过白屿河,北望银冶山,又有黄罗螺盘、牛阑山,七十里至檀州
自北渐入山,五十里至金沟馆。
将至馆,川原平广,谓之金沟淀,国主尝于此过冬。
自此入山,诘曲登陟,无复里堠,但以马行记日景而约其里数。
过朝鲤河,亦名七度河,九十里至古北口
两旁峻崖,中有路,仅容车轨。
口北有铺,彀弓连绳,本范阳防扼奚、契丹之所,最为隘束。
幽州东趋营、平州,路甚平坦,自顷犯边,多由斯出。
又度德胜岭,盘道数层,俗名思乡岭,八十里至新馆。
过雕窠岭、偏枪岭,四十里至卧如来馆,盖山中有卧佛像故也。
过乌滦河,东有滦州,因河为名。
又过墨斗岭,亦名渡云岭,长二十里许。
又过芹菜岭,七十里至柳河馆,河在馆旁。
西北有铁冶,多渤海人所居,就河漉沙石,鍊得成铁。
渤海俗,每岁时聚会作乐,先命善歌舞者数辈前行,士女相随,更相唱和,回旋宛转,号曰「踏锤」。
所居室皆就山墙开门。
过松亭岭,甚险峻,七十里至打造部落馆。
惟有番户百馀,编荆为篱,锻铁军器
东南行,五十里至牛山馆。
八十里至鹿儿峡馆。
过虾蟆岭,九十里至铁浆馆。
石子岭,自此渐出山,七十里至富谷馆,居民多造车者,云渤海人
正东望马云山,山多禽兽、林木,国主多于此打围。
八十里至通天馆。
二十里至中京大定府,城垣庳小,方圆才四里许。
门但重屋,无筑阇之制。
南门曰朱夏,门内夹道步廊,多坊门。
又有市楼四,曰:天方、大衢、通阛、望阙。
次至大同馆,其北门曰阳德、阊阖。
城内西南隅冈上有寺。
城南有园圃,宴射之所。
自过古北口,即蕃境。
居人草庵板屋,亦务耕种,但无桑柘。
所种皆从陇上,盖虞吹沙所壅。
山中长松郁然,深谷中多烧炭为业。
时见畜牧,牛、马、橐驼,尤多青羊、黄豕,亦有挈车帐,逐水草射猎。
食止麋粥、粆糒。
按:《契丹国志》卷二四,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五年校点本。
踞湖山六题 其六 白云坞 北宋 · 马云
 押齐韵
君寻白云坞,最近林涧西。
永日抱幽石,因风度清溪。
炎随夏景变,凉高秋气凄。
素霭生巘崿,练光带虹霓。
润泽施天下,还返故山栖。
深惟贤士志,出处可与齐(《吴郡志》:踞湖山即横山也,在城西十五里,以其背临太湖,若箕踞之势。《图经》又名五坞山。五坞旧名不雅,皇祐五年节度推官马云三游此山,求其林涧之美,峰壑之秀,云景之丽,泉石之怪,因其物象,各以美名名五坞。踞湖即总五坞之众名,为六题焉。)
马说 北宋 · 王令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五、《广陵先生文集》卷一二
东郭之儿,生而未尝逢马,意其四足而甚大者皆牛也。
他日,适市而逢马焉,惊而呼曰:「是牛,何以是班班也」?
其闻者笑之,语诸市人,而市人笑之。
东郭之儿自失焉,归而语诸长者,则马也,以是不语者三日。
东郭先生闻而过之,曰:「孺子亦有所失乎」?
曰:「非也。
吾常以马为牛。
既知其为马矣,吾惭而未言,将无以见市人也」。
先生曰:「噫!
马信为马矣,孺子以为牛,孺子之过也。
市人乃能笑孺子者,是以马云也。
茍不以马而以他,使是非几不能不以牛为马,其于孺子有间乎?
孺子殆未之学耳,市人固不足惭也」。
示印禅人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
参问之要,当人不论晓夕以为事。
长令念兹在兹,自觑捕,蓦然绝情识,忘思量,一旦桶底子脱,心上更不见心,佛上岂假作佛?
得大休歇场,虚闲寂静,无相无为,无执无住。
祖师言教更不明别事,所谓了得身心本性空,斯人与佛何殊别。
但自体究,终有个入处。
却来證据,乃是了事人也。
子细看之。
初机晚学乍尔要参,无扪摸处。
先德垂慈,令看古人公案。
盖设法系住其狂思横计,令沉识虑到专一之地,蓦然发明,心非外得,向来公案乃敲门瓦子矣。
只如庞居士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底是什么人」?
马云:「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
但静默沉审,然后举看,攸久之间,须知落处去。
若以语言诠注语言,只益多知,无缘入得此个法门解脱境界。
谛信谛信,以悟为则,勿嫌迟晚。
疾苦在身,宜善摄心,不为外境所摇,中心亦不起念,常以生死事大,无常迅速为意,不可斯须恣纵。
唯嗔一法于三业,为大过患。
傥有顺违,切勿令生。
常虚己正心,观外来触,如虚舟飘瓦,则物我俱寂,到不动地尔。
思之,谛思之。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下终。
增筑仪真两翼城嘉定十四年 南宋 · 薛洪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二四、嘉庆《重修扬州府志》卷一五、道光《仪真县志》卷一
仪真依江为郡,谈者以比内地。
然考其地里,自安周取天长、六合之间,距淮二百四十里而近,盖名若与内地比,而实则蔽京口、护维扬,东淮之襟喉也。
绍兴辛巳,敌寇仪真,直至城下。
开禧丙寅再至,是时偃武既久,壁垒颓废,民不知战,惴惴遁匿,若坠若覆。
于是讲备禦之策,饬守臣因旧址筑而新之。
增卑而崇,易圮而固,环之千九百有五丈,是为内城
顾自城至江,旷不相属,而阛阓骈比,实为内城之南篱,此翼城之议所由起,而潘公友文李公道传丰公有俊、洪公偲、方公信孺五公一心,是究是图。
然始惑于八不可之说,中沮于一箭莫能及之议,发言盈庭,迄靡定向。
袁公申儒,议始决,募巨室出,助县官筑西翼城
役虽就而去江尚远,东翼城未筑者且半,而袁公适去。
上益念兹役之大,苟继其后者摇于异议,则无所恃赖犹日前也,刓印择才,畴咨在廷,于是寺丞吴公兼麾节而镇临之。
公始至,周视形势,谓僚属曰:「仪真以水为国,凡备禦之固吾圉、利吾民者,其敢不力?
翼城之役土功方半,而陶人、梓人之未备者犹十九,其敢不续」?
度缓急,视先后,毕东城之未筑,接西城之不属于江,凿河贯之,而营垒其土于河之左,如河之数,以为障,枕江甃曲台,卫波涛之下上,俾勿坏。
又于西城之外凿重濠,与旧濠为二。
其长视翼城之数,压以弩台,缭以周垣,逶迤遮蔽,莫测其内。
因旧图新,为坝十有一,以潴诸濠之外。
两翼相望,筑之登登,削之绳绳,甃之鳞鳞,睥睨列焉,楼棚设焉,堞雉环矗,瓴甓布覆,人有恃心,而其居始固。
于是经画两翼之所不周,自东迤北,循内城而西,折而南向,入于潮河,凿巨濠,广二百丈,长一万四百丈,如蛟蟠虹卧。
两濠之间,积土为襄城,长与巨濠等,高减内城三之一,如虎据熊伏。
而东淮襟喉之地于是险踰金汤,屹然京口、维扬之屏障矣。
合前后费,为缗钱百万有奇,为石米六千有奇。
问财焉取,于朝不知。
问工焉取,于民不知。
盖公自下车,撙冗费,塞倖门,刮磨奸欺,如水导源,计所入以赋功,不亟不徐,如泉之流。
公尝曰:「知日计、月计、岁计之说,而财裕矣」。
此公阜财之本也。
先是,袁公以翼城之役请于朝,给降缗钱五万,俾郡权其赢以取给,然所入仅如缕。
由今观之,厥费倍蓰,设使屑屑关于朝,其能有成如今所睹哉!
郡之耄倪乐其成,而公之生全我也,相与歌曰:「葺吾庐,毋为籧篨以永其居;
耕吾野,毋为苟且以储其稼。
渊渊其泉,崇崇其墉,伊谁之功?
时惟吴公」!
洪生长是邦,肄业乡校,今而后知安居乐业之可冀也,不敢以固陋辞,辄书其语为之记。
公名机,字子发,居天台,今为朝议大夫淮南路转运判官、兼知真州、节制屯戍兵马云
嘉定十四年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