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正文
乞加仰山神美号奏熙宁八年七月1075年7月 北宋 · 韩绛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宋会要辑稿》礼二○之八四(第一册第八○六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顷者奉使江南,其时为旱灾,臣至袁州,自书祝文致祷于仰山济王
祈求之日,即时雨降。
臣亲睹显应,功利及民,伏望圣慈增加美号。
按:正德《袁州府志》卷九,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朝散郎致仕朱君墓志铭元祐四年九月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五、《无为集》卷一三
君讳定国字兴仲姓朱氏
其先成都人,世仕伪蜀。
高祖赟佥预吏选,从曾祖某典宫门之禁,随孟氏入皇朝,终京西转运使
自是,族人东徙。
曾祖询,祖益,皆自晦不仕。
父杲,故益州河阴县,累赠银青光禄大夫
母傅氏,累封清河郡夫人
银青蚤世,清河夫人挈诸孤寓无为郡之庐江
君方八岁,家贫,借书读,兄弟自相传授,敦尚节操,不妄与人交。
庆历二年进士第,授池州贵池主簿
以平反死狱,迁饶州军事判官
太守暗酷,政出其子,官吏多惮之,君曰:「公则从,不公则不从,何惮之有」?
守屡欲害君,君方正自持,终不能屈。
浮梁邑剧讼多,吏贪令弱,部使者委君摄令事,君至而锄其奸,境内称治,于今称之。
官满,当改秩,铨吏曲为沮抑,剡荐不如令。
君诣铨长求直,长固执如吏议,且曰:「在官曷不多求荐」?
君曰:「平生未尝有所求,必以为不可,则已」。
乃调梓州观察推官,改著作佐郎、知广德县
民有诉旱,郡遣官按验,民乃聚众持梃千馀来觇,势若胁官吏。
太守捕盗官具甲兵以卫之。
君曰:「愚民无知,妄意蠲赋尔。
若过计张皇,恐因缘生事。
县令请自行」。
于是轻骑,从者数人以往,众闻乃溃去。
时按田官尚匿僧舍不敢出,君擒首谋数辈,送郡黥隶之,馀不问也。
人服其识。
境内有灵济王江左人钦事,岁杀牛数百以祀之。
君至,且戒止,民未甚信。
父老告于廷曰:「神祸福影向,茍易其牲,何以逃咎」?
君曰:「牛者稼穑之资,杀有常禁。
神以庇民为惠,将陷民有罪而享其牲,神必不然」。
父老益恳惧,君曰:「民欲杀牛而享,不听者令也。
神之福宜归民,谴宜归令。
必欲用牛,当生致于庙廷,官为贸钱,以备祠费」。
父老欣然从命,广德不杀牛以享神,自君始也。
未及代,丁清河忧。
服除,改秘书丞,知庐州合肥县。
神宗登极,改太常博士,赐五品服。
尚书屯田员外郎、知六合县
时朝廷方兴水利,有建议开马昌河通滁州者,提举官从之。
君以谓坏民田庐甚众,工费亦大,而所为利无几,固以为不可。
乃移君他局,屡委官覆视之,不能变君议。
使者以君首沮所论,数移他局以困之。
君因请于朝,愿得管库,以便其私。
而他使者知君奏,留不行。
君叹曰:「居可以仰禄,而不知我者数见困;
去可以远害,而知我者反见留。
吾命其穷哉!
直道以利民,殆不可为;
而枉道以全身,非我志也」。
因请致其政而归,时年六十有一。
齿发未衰,筋力犹壮,士大夫高之。
元丰四年官制行,改朝奉郎
今上即位,覃恩改朝散郎,赐三品服,著令京朝官致仕。
历任有劳绩,则以全俸宠之。
公以贵池雪活之故,可应格,或劝君自陈。
君曰:「吾勤劳职事,夙夜匪懈,犹惧无以报廪禄之赐。
今窃半俸老田里,又得一子禄养,恩已厚矣,敢较其他乎」?
竟不言。
元祐四年七月初一日终于私第之正寝,享年七十有九。
娶王氏,封太原县君
子男三人:长曰裒,寿州寿春县,先公一年卒。
其二人皆早丧。
女三人:长适乡贡进士建安张思,次适通直郎延平叶唐懿。
次适阳武主簿太原王嵤。
孙男三人:长曰耆,次曰某,次曰某。
女孙二人,尚幼。
是年九月乙酉葬于临潜乡申家山之西,近先茔也。
君质直信道,笃于孝友,所至以公廉称。
言行庄重,非义者惮之。
至老手不释卷,凡论汉魏以下至国朝人物贤愚忠佞言行之迹,历历可听。
尤好为诗,喜愠悲忧,一于诗发之。
格尚平淡,在编轴者数百首。
著《归田后录》,皆耳目所接朝野可载事,以备史氏之遗,士大夫多传之。
又取近世祸福之应其理可推者百馀事,次之以警俗,谓之《幽明杂警》云。
君初与其兄巢门先生某,及其弟秘书丞某,皆以文行清节著闻。
至致政,时巢门先生尚康强,兄弟白首文酒相从于乡里者二十年,搢绅慕焉。
铭曰:
贤哉兴仲,谅直自守。
笃学从仕,材不命偶。
听狱求生,宜有其后。
祠牛不烹,利溥且久。
知止不辱,勇于解绶。
浩歌归来,兄弟耆寿。
燕乐田里,益敦孝友。
道有通塞,名也不朽。
祈晴文元祐元年 北宋 · 吕惠卿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一
维元祐元年月日,具官吕惠卿谨以酒醴之奠,敢昭祭于灵济王惠卿昨以罪戾,被责建安,蒙恩迁徙宣城,携挈家族,出于神之境。
道遇霖雨,大惧仆焉之疲困,是用有祈于神,诚心潜通,阴云廓散,雨止涝乾,行色用济。
匪神之助,其谁能之?
辄具薄奠,以答嘉贶,惟神其鉴之。
尚飨!
按:《祠山事要指掌集》卷一○,明刻本。又见同书卷六。
仰山祈雨文熙宁三年六月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一、《钱塘韦先生文集》卷一六
维熙宁三年六月一日承奉郎、守秘书省著作佐郎、知袁州萍乡县事韦某,谨以牲牢酒醴特羞庶品昭告于仰山济王:惟神之灵,为袁民之福也久矣。
袁民无老少,无贤不肖,无贵贱富贫,一有所恳,即斋洁奔走,大者奉牲牢,小者具鸡黍,曲拳俯伏于神之祠,以露诚款。
神虽无语言以报,而恳者皆确然自信,无一芥之惑。
威明惠泽,结于此邦之人如此之固且深也!
某被命补邑,一年于兹,间以旱暵之忧,先吾民以请于神,而神之见应果不爽于顷刻。
岂哀余之勤而然乎,是亦锐于福吾民耳。
今时稼方茂,膏润复愆,吾民之忧不减前日,是敢具悃以叩昭鉴,且祈且报,实愧再三。
仰惟神心必不惮其求之数而违元元之望也。
尚飨。
重修灵济王寝殿记 北宋 · 姚舜谐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五七、《祠山事要指掌集》卷九
《祭法》曰:「法施于民则祀之」。
又曰:「能禦大菑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
此圣王之所以制祭祀之丕宪也,非此俗者不预。
若夫生以威力济斯民,殁能福于一方,垂千百年,祠貌益崇,奉飨益严,予见其广德祠山灵济王之盛也。
王,吴兴郡乌程人,生炎汉时,功烈威德,变通应现,历祀绵夐,封册优重,自郎曹少列,由端揆王爵,前儒识之多矣,故略而不书。
其所以使人游扬褒赞之无穷者,夏之愆阳,秋之积霖,诚心一投,灵效如答,岂独禦菑捍患而已哉。
绥安数百里之地,岁多丰穰,民无瘥疠,微村僻墅,必盛游宫,比屋编庐,必严绘像,无号令驱帅,而家至户到,岂非明灵阴有泽庇之利乎?
建邺之蒋山,宛陵昭亭,推休让美,使王勋业炳卓,巍冠于江东也。
故祠貌不得不崇,奉享不得不严。
康定初,朝廷具册礼,奉圭币,真封灵济王,仪卫益雄,祷祀益勤,岁月寖迁,栋宇滋陋,至和中令尹博陵崔君彦博沐民惠,尤所尊仰,屡观庙制卑湫,不足以壮耀,遂命工新祠门,易斋厅,完丁字楼,树爇钱亭。
邃庑修廊,疏池凿井,面势恢辟,至者益恭畏。
及戍期命代,独后之便殿未遑讲修。
亟踰再期,轩楹墉壁,危挠漫漶。
殿省中山刘君俊民嗣兴旧政,因数百里之民襘禳之赀,白军请其馀,易材葺正寝之欲隳者,翼室之素庳者。
命摄长史胡晟主干之。
未几,腐者革,弊者补,欹者正,缺者益。
榱桷扉牖,丹髹焕赫,王之燕坐,妃侍环拱,藻帷绮帟,兰芬袭,乐工舞僮,行缀闲雅,𮁟服华缛,规摹一新。
于是邦人士女,贾人行役,肩相摩,武相接,瞻祷之不暇。
当春秋赐享,守臣揆吉,撰牢醴,为民祈有年之福。
辅邑支郡,岁时伏腊间,扶老携幼,趋拜于祠庭下。
牲肥酒香,樽俎纷旅,箫鼓锵协,神交其欢。
于于然禳而来,熙熙然谢而去。
矧非德烈光古昔,恩威济远迩,又恶能俨服旒衮,森列侍从,百世之下血食于此方邪?
嘉祐己亥夏六月太守虞曹郎中杨公备,下车未暖席,民苦炎暵,公斋祓,率僚属迎王之像于台门,晨才请祈,暮已沾足,来顾来享,若合符节,抑使人游扬褒赞之无穷也。
舜谐佐邑三载,饫睹灵显,宜刻盛美,传流后来。
因其落成,请书庙石,以谨岁时之事云耳。
冬十月初吉记。
治论(下) 北宋 · 华镇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四九、《云溪居士集》卷一四
贞观中,民康物阜,盗贼衰熄,人知自爱,而不犯法,至于户阖不闭,行者不赍粮,天下断死刑二十九人,几至刑措,盛矣!
当是时也,魏公建言,乃有不克终之渐十。
非惟在唐为然也,两汉盛时亦有之。
孝文帝时,海内繁富,兴于礼义,断狱数百,世称其仁,贾生上书,有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者九。
永平之治,号居前代十二,后世言事者多称之,钟离意宋均亦有察慧之讥。
孝文明帝唐文皇,皆中智之君,非有上圣之才,甚盛之德,志虑卑浅,未能尽美,嗜好偏倚,不必无过,天下之势,初成苟安,德业久大,宏谟伟烈,拟迹治古,容有所憾。
通达政体,明于世务,略小效而图大功者,所宜激切而纠绳之也。
三代之盛,帝王纯德,异于是矣,然而良臣哲辅,未尝无指擿之事、正救之言者,何哉?
周武以圣德而受天命,成大勋而济王业,太保有《旅獒》之戒。
武丁振衰替之绪,朝诸侯而有天下,祖己作「丰昵」之训。
成汤因次国之地,一征而得九有,仲虺陈「自满」之诰。
大禹建平成之功,天人并与,而当历数,伯益赞至諴之感。
有虞氏起侧陋之地,以盛德而践帝位,功业善美,至于百兽率舞,凤凰来仪,而皋陶咏「丛脞」之歌。
盖治者,物得其平,事得其理,小大终始,曲折纤悉,无所不治之谓也。
一民之不善,一事之不序,一物之失所,一日之乖戾,皆不可以为治。
恶一事之不序,故武王之受獒在所戒,武丁之丰昵在所训,大禹之至諴在所赞;
惧一日之乖理,故成汤之自满在所歌。
训之戒之于一过,而百度无复过矣;
诰之歌之于未然,而终世无复然矣。
故三王四代,纯治之功,无有遗恨。
使二三大臣不及此,而武王高宗大禹遂其过事,成汤帝舜一日有缺,其成功盛德,虽未即亏蔽,然不得为纯治之时矣。
由是观之,贾生、魏公、宋均钟离意之徒,可得无言于汉唐之世乎?
是故人主贵知治之说。
知治之说,则其志高,其术远,其事慎,其心诚。
志高则无卑趣,术远则无近效,事慎则无过举,心诚则无怠荒。
不知治之说者异此,可不念哉!
孝文世宗宣帝明皇汉唐之贤君,近世甚好治之主也。
然而孝文自卑,无高志也;
宣帝杂霸,无远术也;
世宗侈大,无慎事也;
明皇乱终,无诚心也。
此四者皆有过人之聪明,不世之大略,小者蔽于苟简,甚者几于丧乱,何也?
则亦不知治之说也。
使四君者知治之说,帝王之功成矣。
蠹论 其三 北宋 · 华镇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五一、《云溪居士集》卷一六
昔者圣王不作,道术散,天下之言不归于杨,则归于墨。
当是时也,儒有孟子者,负命世之才,传圣人之学,惧邪说之民,悼王道之不昭,于是骋仁义之辩,以正人心,息邪说,距诐行,放淫辞,谓杨墨之害侔于洚水滔天、蛮夷猾夏、猛兽祸物、乱臣贼子,距之,所以承禹、周公、仲尼三圣人之业也。
杨子以为我而无君,墨子以兼爱而无父。
夫君臣父子,人道之大伦,治安之纲纪也。
立言设教,而率天下之人灭大伦,乱纲纪,同于禽兽之非类矣,是宜君子力距痛诋而灭息之也。
子云曰:「古者杨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廓如也」。
释氏以理性之说倡道天下,谓至妙之理,本无名物,善恶空有,悉从妄起。
人之灵性,此理皆具,惟五官接于外,七情感于内,心之思虑,道不足而引于物,故灵性彫丧,而至理远矣。
惟为佛者,乃能外觉万有之为妄,内觉一性之为真。
真妄已分,则契至理。
为佛之法,去妻子之属,弃父母之养,绝祖宗之绪,舍君主之事。
兼忘则视形骸如粪壤,兼爱则视草如君亲。
以杨墨之道观之,其为绝灭纲纪,废乱大伦甚矣。
天下之言皆曰,三者之教本乎一道,至于尽理性之说,则儒不如老,老不如释。
至谓小民不畏刑诛而畏报应之说,刑诛不足以惩恶,报应,人惧而不敢犯,是为有补于王道。
此亦未之思也。
夫小民所以不畏刑诛,而畏报应者,为刑诛僭滥,而报应不可侥倖也。
使世之刑诛如报应之说无僭滥而不可侥倖,则小人知畏,而无待于报应之说矣。
不知正法以为治,而恃无形莫考之说以冀万一,智者弗为也。
举天下之言,不及仁义忠信,而惟理性之说;
不称,而惟释氏之诵。
先王之道不著,西域之教流行,使孟子复起,不识在所取乎?
将在所距乎?
如在所取,则吾不知也;
果在所距,则天下之风靡然惟理性之尚者,不可不革。
夫鲜衣美食,溺妻爱子,耽黩玩好,奔走势利,兹数事者,释氏之所先去者也。
天下之人未能忘此,而喋喋然曰理性哉!
理性哉!
此释氏之罪人。
遵其戒律,尽其宗旨,如其书之所谓佛者,本不足以经世,又况未免为其罪人者,恶足以济王道乎!
徒舍仁义之学而论理性,捐名教之习而谈清净,使志意隤惰,辞气烂漫,至于尊主庇民,忠义名节之际,往往逡巡而不肯为。
所至之地,庠序不顾,兵刑未省,联镳方驾,慇勤塔庙,与一二缁流促膝剧谈,侧影移晷而不知倦,俯仰如意。
片言适情,则过誉借声,便同佛祖。
徒使无知小民观望承效,竞先奔走,破家废业,黜妻亲,毁形骸,捐性命者多矣。
蠹弊风俗,其有大于此乎?
杨子取为我,其义失于无君,非舍君也;
墨子兼爱,其情失于无父,非弃父也。
然昔人距之甚力。
释氏弃君亲,灭忠义,过于杨墨远甚,天下之士恬不以为怪,方且誉之不暇,尚距绝之何有哉!
昔两晋之风所以不竞者,当时士大夫非无奇伟磊落之才,经世济功之术,徒以承汉末之流风,习曹魏之逸韵,祖述柱史,宗师园吏,尚清谈,贵名理,窅然慕林下风气,以礼法为桎梏,视政事为尘垢。
士有不由此者,天下共指而笑之,谓之拘儒俗吏。
及风俗既靡,而礼法坏败,政事颓弛,于是鱼烂冰释,不可支维。
鉴晋人之流荡,视清谈之败俗,理性之渐,殆不可长。
事业论 北宋 · 华镇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五三、《云溪居士集》卷一八
列星辰,运日月,分阴阳,用寒暑,节序四时,变化消息,绵络冒被,达于无外者,天之职也。
荒忽幽遐,雨旸舒惨,有不适其序,则生覆之道,未能无憾。
结山岳,融河海,孕五材,毓九谷,吐纳万宝,维持纮野,博厚广大,契于圆灵者,地之职也。
支流拳石,肖翘喘蠕,有不得其性,则形载之道,是为有缺。
故动则行健,静则无疆,咸所以谨其职,自然之道也。
萃聪明之纯懿,膺显休之灵宠,幽契历数,明参图箓,富奄海宇,尊临黎献者,岂徒骈百善,罄众美,私一人以为逸豫哉,亦必有以参贰上下,宠绥元元。
夫百工致巧,则绳墨无遗美;
商贾善货,则市廛无佚利;
农夫爱日,则田野无污莱;
列士效智,则庶官无旷废。
恪守宗庙,则谨都邑之事;
敬保社稷,则善四境之治。
小大虽殊,各修其职而厎其业,故能飞声腾实,俯仰无愧。
帝王合德天地,配功三五,覆载之间,有一物不得其所,则圣人以为己忧;
岂寻常守故,牵制诵习,而局促乎委琐龌龊之事哉。
必有以经纬天地,弥纶六合,柔远能迩,仁民爱物,仿洋周浃,达于日月之所照,霜露之所队已。
黄帝七十战以静蚩尤之乱,神禹十三载以平洚水之患,成汤十一征以济王业,武王再出师以顺天命:此圣人之心,帝王之事也。
昔禹平水土,足迹所及,东渐于海,西被流沙,朔南二方,声教咸暨。
唐虞之际,昏垫既远,蕃殖滋茂,海岱之壤,列为青、营,幽、并二州,析自冀都。
故其书曰「肇十有二州」,记其始也。
此中国土宇,衣冠之俗,襟带之民,正朔所行,声教攸善,三五帝王,万世之所守,不可失者也。
有天下,仲虺称之曰「缵旧服」;
成王即政,周公训之曰「陟之迹」。
至于幽王失道,四夷交侵,中国微弱,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故《信南山》之诗作而刺之。
昔人传之迹久矣,守之迹重矣。
今流沙之东,贺兰灵武,幽蓟之地,卢龙范阳,狡黠擅制,倚为巢穴。
驱除攘逐,帝王之事业,今日之先务也,其可后乎?
议者往往置之度外,以为不足经营,视两地之土宇人民,如阳关以西,大漠以北。
是亦未尝少思舜禹之功业,商周之训诰,与幽王之所失,《南山》之所刺也。
彼果可置之而弗议,则祖宗无亲驾之劳矣。
使建隆开宝间,三川不征,五岭无讨,晋阳奉土,江表献图,内地不分于割据,兵力不劳于戡定,天下无事,财赋充溢,如今日之盛,二方酋长,不消声于碛北,则枭首于藁街久矣,岂容偷生假息于封域之内哉!
宽声罪之诛,后境土之略,详明内治,不事开拓,息兵偃武,阜财爱民,以安中国,以幸天下,固可谓忠厚之至矣,恐非所以承祖宗之意,致帝王之美,执事者宜若少加意焉。
灵系记大观元年十二月 北宋 · 张竞辰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七一、《祠山事要指掌集》卷九
江东广德县《灵济王碑》,乃湖州刺史颜真卿书,徐浩题额重立于湖州,久已残缺。
其略言:灵济王姓张氏黄帝之后。
其先名秉夏禹时人也,居鼎州武陵龙阳洲,地有白马湖明月池,秉行山泽间,有神女自天而下,辎軿侍卫甚都,谓秉曰:「我天女也,受命相偶」。
既而曰:「明年今日,复会于此」。
言讫而别,辎軿飘然,去如风雨。
秉如期而往,果见天女,以所生男授秉,曰:「此君之子也。
子孙相承,当世世血食吴分」。
先时,天西有声如雷,有电如龙,识者谓必生神人,王果应之。
长而奇伟,宽仁大度,喜怒不形于色。
身长七尺,龙准修髯,发垂委地,深知水火之道。
有神告以此地荒僻,不足建家,遂与夫人李氏来游会稽,度浙江,至苕霅之白鹤山,山有四水会流其下,王止而居焉。
于白鹤得柳氏,于乌程桑丘得赵氏为侍人。
李氏亦梦天降红绡绕其身,既而生子,火光满室,陆生莲花
长而风神堂堂,仰观俯察,无不洞照,即后世官之为水部、而崇宁末朝廷封之为敷泽侯者是也
凡土人遇水旱,有祷于王,与俟无不应,是有功于一方者也。
而碑文漫灭,不复可考,幸而偶存者,又恐岁久而磨灭且尽。
今总其偶存者一二,略加润色,刻右于庙,俟访真卿全本,当重建碑于庙廷,以慰其土人归仰之心也。
时大观元年岁次丁亥十二月十九日朝请郎知军事蜀人张竞辰记。
虔州神惠庙记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八五、《浮溪集》卷一八
政和二年江南西路转运副使臣临、臣根、提点刑狱景修提举学事臣闻、提举常平臣迈言:「惟虔州地卑薄,章贡水出其中,泄发不时,辄冒城郭、败庐舍,民之仰食于田者户十万,俗呰窳,无堤防畎浍之储,岁时丰凶,以雨为节,故十县方千里,常以旱乾水溢为忧。
灵顺昭应济王洪州吴城山,别祠之隶虔者三,负城之西北隅者尤绝显异。
政和元年四月,水至城下丈馀,雨昼夜不止,吏民惴恐。
景修官属祷祠下,辄应。
六月,民穑在田,天则不雨,有艰食之忧。
景修又祷,则又应。
,盐筴之役兴,而常旸涸流,舟不得漕。
臣根又祷,则又应。
臣等窃伏思,雨旸天事,虽有智者莫能力致。
今乃取必于神,如责券探囊,无不如意。
民既足食乐生重犯法,得以其力,出赋租给公上,而吏亦因此省治讼,兴事功。
是神有功于国甚著,有德于民甚厚。
虽三被封爵之崇,而像设不严,名号不新,无以揭虔妥灵。
愿诏有司,议所以褒崇,俾民奉承,永远无怠。
臣等谨昧死请」。
制曰:「可,其以神惠为庙号」。
初,提点刑狱张公治虔,嘉神之休,徯上之赐,而致民之思也,乃即故基,筑宫而大之。
土木之功,崇庳叶中;
丹垩之饰,华质合度。
于是神降庙之筵门,委蛇蜿蜒,顾享牲酒,屈伸中仪。
及庙成而命书至,邦人骏奔,相属于道,公遂命藻记其事。
藻以为古之王天下者,出命令,主神人,明则职之人,幽则职之神,各致其能,无相渎也。
故人之能兴利除弊者,时则赐之明;
神之能致福弭灾者,时则锡之幽。
有显号徽称以昭明也,属之祠官,世世不绝,谓之报功。
宋受命极天,所覆罔不臣妾,上方以道德怀柔百神。
肆虔之为州,去京师千里,而神之受职,如躬坛场之间,手圭币之荐者。
虽王之威神,南放洞庭,西及淮汳,可谓盛大,亦不敢以遐方为间,服天子之宠灵。
部使者又能悉条其功,请命于朝,夸大显融,垂示无极。
是三者皆可书也,藻敢以固陋为辞?
乃作诗曰:
帝受天命,悉主百神。
假神之休,以锡尔民。
惟此南服,介于大川
负江而城,即山而田。
十日而雨,民忧为鱼。
十日而旸,时则狼顾。
雨旸在天,人则必之
匪人之能,神则节之。
嗟嗟神龙,执造物权。
变化莫测,恩威在颜。
宠灵自天,惟帝之渥。
峨峨新宫,赣民所作。
酒牲在堂,神则戾止。
蜿蜒诎信,陈乎燕几。
王威神,永有此都。
屏翳陪后,风伯前驱。
厉鬼螟蠈,却除不祥。
俾我远氓,跻于乐康
迄千万年,保兹崇极。
享帝之诚,是谓受职。
皇子栩特授太保荆南清海军节度使进封济王食邑食实封宣和三年正月戊午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九、《宋大诏令集》卷三四
门下:天祐下民而作之君,载祚本支之锡;
圣多男子而授之职,式隆屏翰之彊。
朕膺端命于璿穹,袭鸿休于宝绪。
眷时贤胄,将造昕朝。
永建乃家,甫就宅章之庆;
大启尔宇,庸昭名宠之崇。
诞告群工,丕飏显册。
皇子检校太保彰武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安康郡食邑九千四百户、食实封三千户,珠潢毓润,景纬储英。
韵函钟律之和,质挺圭璋之粹。
承颜问寝,懋德参于闺闱;
学礼闻诗,乐善端于外傅。
翼翼进修之敏,温温践履之纯。
筮日戒宾,已迪情文之备;
设仪辨位,行观表著之趋。
肆考国章,肇迁帝室。
爰居爰处,环宫开汉邸之严;
于藩于宣,赐履侈周室之茂。
是用画圻奥壤,锡爵真王
联衮绣于三槐,植旌旄于两镇
陪敦井赋,并示恩徽。
于戏!
无疆惟休,若古有训。
方钦承于嘉惠,宜允迪于大猷
罔俾前人擅河间东平之誉,以克永世壮维城磐石之安。
尚对邦祺,益绥帝祉。
可。
罢修蕃衍北宅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二二、《宋会要辑稿》帝系二之二二(第一册第五五页)
蕃衍北宅罢修,已修者逐局拘收,未修者近已迁移,民舍依旧给还。
将来皇子出閤日,可于十位内居止,不须创建府第。
平阳郡可以与祁王同居,南康郡可以与康王同居,郓国公可以与景王同居,韩国公可以与济王同居,建安郡可以于已废撷景西园嘉国公同居,馀三人尚襁褓,第八位便可以三人同居,温国公可以与沂王同居。
重修孚济王崇宁五年 宋 · 黄沔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八九
距澶西南三十里有村曰小韩,孚济王之祠在焉。
庙貌森严,实上柱国韩公血食地也。
威灵昭著,俨然如在。
一切祈祷,应如影响。
良辰令节,车马骈阗,瞻拜于祠下者不可胜数。
夫以柱国胆略容貌,才用威名,执陈主,惧突厥,忠勇之节,刚大之气,焜耀史册,信而有徵,则其精神所在,英灵所归,幽为明神宜矣。
邻居之母见而来迎,疾笃之人走而欲谒,孰曰不然?
况灵迹显应,大庇斯民,载诸典策,崇为明祀。
志其复兴之岁月云。
崇宁五年□□□□□。
按:民国《重修滑县志·金石录》卷六,民国二十一年铅印本。
景德寺诸天阁记靖康元年十一月十六日 北宋 · 范浩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二二、《吴郡志》卷三五、《吴都文粹》卷九、《吴都法乘》卷一○下之上、道光《苏州府志》卷四三、道光《昆新两县志》卷一○
浮屠氏传西竺一乘,流入中国,倡天堂地狱、祸福报应之说,风动世俗,波从信向者往往悔恶徙业而归之善,其亦有补于教化矣。
昌黎尝言,自其西来,四海驰慕,结楼架阁,上切星汉,处处严奉,高栋重檐,斗丽誇雄。
自唐已然,虽妙言论如退之,亦叹其不可遏止也。
昆山普贤教院,有阁翚飞,下俯鳞宇,碧棂丹栱,隐雾延晖,森列诣天,势欲浮动,使人发立,凛凛生肃心。
陈供瓣香,氛霭郁葱,神若天堕,驭风而翔云。
谛观恍然,复疑身之排金阙而簉琼楼也。
予尝访禅者昙益,因见住持讲僧渊,问谁为此。
具言政和癸巳苾刍义明演经丐钱,创兴普贤殿;
邑人沈饶募缘,增堂庑以侑道场;
今年夏五月,沈又感梦,率众建阁,豪姓辛珍独又画刻诸天十六尊像。
远迩信向,摩肩投礼,祷福祈年,应不旋踵。
念此殊胜缘,要须书以信诸世,因请予记之。
靖康丙午季冬既望奉议郎、新济王康王祁王府记室范浩记。
晁贯之召赴都堂审察靖康元年九月六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一、《靖康要录》卷一○
济王赞读晁贯之宗子博士岑议份、前知方城县鲜于可金州刑曹于参、朝奉郎吕六问、新判西京国子监王震,皆一时之秀,召赴都堂审察讫引对,并与升擢。
与金国元帅乞收兵书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六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五、《大金吊伐录》卷三
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六日大宋皇帝致书大金国相元帅皇子元帅:久蒙恩惠,深用感铭,不省过尤,尚烦责数。
比者大兵累至城下,危然孤垒,攻击何难。
及已登临,犹存全爱。
方图请命,更辱使音。
特俾安心,仍无后虑。
感极垂涕,夫复何言!
谨遣右仆射何㮚济王栩中书侍郎陈过庭求哀恳告,切冀收兵。
天雪冱寒,敢祈保啬。
不宣。
白。
致金国元帅保安宗社书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六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五、《大金吊伐录》卷三
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六日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国相元帅军前:李若水等到,特惠书诲,及传面谕意指,备悉宽仁,感刻难弭。
已依宠谕,遣右仆射何㮚济王栩中书侍郎陈过庭前去请命,更望再造,保安宗社,爱全生灵,不胜恐惧哀祝之至。
雪候冱寒,倍祈珍啬。
不宣。
白。
告金国元帅求哀请命书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七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五、《大金吊伐录》卷三
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七日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国相元帅皇子元帅:比者遣何㮚等奉书,想已呈彻。
危迫之恳,必蒙矜悯。
言念和好之重,出于大德,听从弗明,以致召衅。
远烦旌旗,深所不遑。
然念师徒既登城堞,何㮚济王栩等又未回归,城内人情,惶扰异常,抚谕不定,深忧自致生事,却使不能奉承德意,敢望特加存全,早赐指挥,少驻兵马,以安人心。
所有欲约事目,一一谨即听从,便当歃血著盟,传之万世。
其为大恩,何以方此!
谨再遣使御史中丞秦桧徽猷阁学士朝奉郎李若水武翼大夫王履求哀请命。
祁寒应候,冀倍保调。
不宣。
白。
文孝 南宋 · 黄彦平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七、《三馀集》卷四
宣和四年正月壬戌,谒文孝
庙,梁昭明太子也。
武帝虽黜欢晚年,立栋湘东,又立察,惟其后王得立,故序昭穆,而追帝太子高宗,是既然矣。
若池之有祠,则祖于秀山,蔓于诸邑,而最盛于郡郭之西。
人初谓神曰九郎,谓其祠曰西庙,岁时奉祀
长吏因人欲请于朝,始赐额曰文孝,又赐爵曰英济王
诏书之意,若曰「九郎」、「西庙」,其语不文,不足侈神光灵,慰人心云尔。
然则昭明者,太子谥父时语也
高宗者,梁帝系其诸孙之志也。
文孝为庙额,以英济王为祭秩,则我国家制度也。
今邦人文献莫考,称说无章,乃有配帝而号昭明,揭庙而书英济,不可不辨也,因窃记。
乞诏大臣公共商榷均节浮费奏绍兴三十年十二月 南宋 · 钱端礼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六、《宋会要辑稿》食货五六之四七(第六册第五七九六页)、《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八七
伏见本朝元祐中苏辙户部,尝乞取会减省浮费,将一岁出纳之数,取旨均节,编纂《会计录》,以为成法。
尔后遵守,遂致富实。
臣私忧过计,以谓今日若不尽公讲究,深恐以有限之数,不可应无穷之用。
昔在汉世,凡有大议,必召丞相、列侯、中二千石杂议,盖取其公论利害之要,以济王室。
臣谨具到绍兴二十九年一岁之用,编类成册,望诏三省、枢密院、台谏两省侍从,同户部公共商榷,究其弊源,无为文具,直书无隐,然后条陈取旨,斟酌均节,使可施行。
实当今之急务,经国之远图,莫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