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荐齐秀才孝若书(一作令狐楚文) 盛唐 · 崔颢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四十三、全唐文卷三百三十
某官至。辱垂下问。令公举一人。可管记之任者。愚以为军中之书记。节度使之喉舌。指事立言而上达。思中天心。发号出令以下行。期悦人意。谅非容易。而可专据。窃见前进士高阳齐孝若考叔。年二十四。举必专授。文皆雅正。词赋甚精。章表殊健。疏眉目。美风姿。外若坦荡。中甚畏慎。执事倘引在幕下。列于宾佐。使其驰一檄。飞一书。必能应马上之急求。言腹中之所欲。夫掇芳刈楚。不弃幽远。况孝若相门子弟。射策甲科。家居君侯之宇下。且数年矣。不劳重币。而获至宝。甚善甚善。雄都大府。多士如林。最所知者。斯人也。请为閤下记其若此。唯用与舍。高明裁之。谨再拜。
佩刀出飞泉赋(以至诚所感灵泉为生为韵) 唐 · 王起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四十三
贰师之伐大宛也。耀武经。阐王灵。入绝域。讨不庭。近取诸身。拔宝刀之错落。上善若水。出山溜而清泠。则诚之所至。危无不宁。挹既思于跋石。利遂因于新硎。当其大漠之北。穷山所次。万流皆涸。甘泉斯秘。尧人不能以凿井。考叔徒称其阙地。思偫饮而骏奔。怀载渴而穈至。大兵悬命。夸父之拔策是忧。上将失容。曹公之指梅莫致。维石岩岩。将破以至诚。忧心惨惨。将慰以元感。乃拯经营。陟峥嵘。缀旒之急。贯日之精。念炉中锻鍊之利。成山下决蒙之情。孤环出。铦锷明。赖黑壤而暂启。迸元泉而可惊。活活兮有甘井忽开之兆。泠泠兮夺醴泉自出之名。飞流乍凝乎淬刃。濯血又同于洗兵。三军激心。始观切玉之利。万夫骇耳。俄闻漱玉之声。咸曰将军发丹恳。劳赤诚。俾竭涸流湿。枯槁增荣。亹亹之流。既控清而引浊。济济之众。咸出死而入生。岂一勺之多。实一瓢为贵。既挹注之有待。知福禄之来为。刀惟百鍊。不剉其锋铓。泉则九重。未存其觱沸。此画地之成川。如开流之纳泉。酌焉不竭。瞻之在前。何尽心之禺若。致满腹之怡然。向使以诚为后。以力为先。动而有悔。钻之弥坚。则佩彼孟劳。谅无施于硗塉。拜同疏勒。亦何望于潺湲。于戏。人之有志。物莫能禦。刀为短兵兮。曷用。泉居厚地兮不阻。中石之箭。处危疑而则那。驻日之戈。于精诚而谁与。故能飞名域外。献功王所。岂不以至诚如神。达之于六府。
寿州安丰县孝门铭 中唐 · 柳宗元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八十四
寿州刺史臣承思言。九月丁亥。安丰县令臣某上。所部编户氓李兴。父被恶疾。岁月就亟。兴自刃股肉。假托馈献。其父老病。已不能啖啜。经宿而死。兴号呼抚臆。口鼻垂血。捧土就坟。沾渍涕洟。坟左作小庐。蒙以苫茨。伏匿其中。扶服顿踊。昼夜哭诉。孝诚幽达。神为见异。庐上产紫芝白芝二本。各长一寸。庐中醴泉涌出。奇形异状。应验图记。此皆陛下孝理神化。阴中其心。而克致斯事。谨桉兴氓庶贱陋。循习浅下。性非文字所导。生与耨耒为业。而能钟彼醇孝。超出古列。天意神道。犹锡瑞物。以表殊异。伏惟陛下有唐尧如天如神之德。宜加旌褒。合于上下。请表其里闾。刻石明白。宣延风美。观示后祀。永永无极。臣昧死上请。制曰可。铭云。
懿厥孝思,兹惟淑灵。
禀承粹和,笃守天经。
泣待羸疾,默祷隐冥。
引刃自向,残肌败形。
羞膳奉进,忧劳孝诚。
惟时高高,曾不是听。
创巨痛仍,号于穹旻。
捧土濡涕,顿首成坟。
陷膺腐眦,寒暑在庐。
草木悴死,鸟兽踟躇。
殊类异族,亦相其哀。
肇有二位,孝道爰兴。
克修厥猷,载籍是登。
在帝有虞,以孝烝烝。
仲尼述经,以教于曾。
惟昔鲁侯,见命夷宫。
亦有考叔,悟庄称纯。
显显李氏,实与之伦。
哀嗟道路,涕慕里邻。
邦伯章奏,稽首慇勤。
上动帝心,旁达明神。
神锡秘祉,三秀灵泉。
帝命荐加,亦表其门。
统合上下,交赞天人。
建此碑号,亿龄扬芬。
追封孔戣母韦氏等制 中唐 · 元稹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四十七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㯋考叔食美而思遗其亲。此孝子不违于一饭也。而况于万石在前。累茵在侧。慰心不及。非赠而何。尚书吏部侍郎孔戣母赠扶风郡太君韦氏等。柔以睦姻。明于训子。惟嫔之礼。始自敬姜。择邻之规。优于孟母。庆钟嗣子。皆我荩臣。祗告有司。丕序先烈。锡以大邑。达其深诚。庶无风树之嗟。且壮秋霜之节。可依前件。
授崔宏礼郑州刺史制 中唐 · 元稹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四十九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朕读诗至于羔裘缁衣之章。未尝不三复沉吟。盖明有国善善之功。且思舍命不渝之君子也。春秋时。郑多良士。是以师子大叔之政。而偫盗之气潜消。闻㯋考叔之言。而孝子之心不匮。山川在地。日月在天。今古虽殊。人存政举。文林郎守相州刺史兼御史中丞赐紫金鱼袋崔宏礼。操心尚气。馀力有文。感慨风云。号为奇士。累更大郡。备有休声。予闻则多。未校其实。侍中宏正以课来上。书为第一。不有升陟。谓之蔽能。得于信臣。子用丕允。郊圻密迩。美恶日闻。尔其歌鸡鸣以自勤。稽风雨以守度。与我共理。副其所知。可使持节郑州刺史。馀如故。
忠谏论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
人君拒谏有二。一曰生于爱名。二曰不能去欲。虽桀纣桓灵之君。未能忘名。自知为恶多矣。畏天下之人知之。将谓谏已则恶不可掩。故不欲人之谏已。如晋献非骊姬寝不安。齐桓非易牙食不美。必不能去之。亦不欲人谏已。人臣忠谏亦有二。欲道行于君。可使身安国理者。其辞婉。欲名高后世。不顾身危国倾者。其辞讦。若考叔启大隧以成庄公之孝。仓唐献犬雁以复文侯之爱。留侯封雍齿以安偫臣。招四皓以定惠帝。此所谓婉也。谏大夫言婢不为主。白马令言帝欲不讳(原注刘李二人名各不便故书官)。激主之怒。自有其名。望其听从。固不可得。此所谓讦也。汉元帝欲御楼船。薛广德当乘舆谏曰。臣自刎颈以血污车轮。则陛下不入庙矣。张猛曰。乘船危。就桥安。圣主不乘危。元帝曰。晓人不当如是耶。则知谏之道在于婉矣。唯英主必能从谏。何者。自知功德及生人者大矣。虽有小恶。不讳人言。如汉高械系萧相国。及闻王卫尉之言。乃曰。我不过为桀纣主。而相国为贤相。此所谓不讳也。近日名臣王石泉居相时。子为眉州司士。天后尝问曰。卿在相位。子何远乎。对曰。庐陵是陛下爱子。今犹在远。臣之子焉敢相近。有以见君子之心。亦仓唐之比也。
直论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咸平集》卷一一
《春秋》曰:「子好直言,必不免于语」。又曰「子好直,必思自免于语」也。若是,则直为贾祸之阶也明矣。然焉于言,死于君怒,亦宜也;若以直言犯于时忌,而罹害于谗谤,可不惜哉!《春秋》之旨,其在兹也。噫!勇于为仁,慷慨正直,君子之心,虽死又何恨焉。然在中人,慕为君子,惧抗直之贾岂,因踯躅于为仁,得不较论以进为直之心乎?昔周公相幼主,召公不悦,管、蔡流言,虽圣人之心,不能信于僚友兄弟,岂非直于为道,以稔众心之疑乎?苟非书启金縢,天霁风雨,则无以表其诚也。仲尼见于南子,欲伸规诲,子路愠见。抑亦圣人之诚,尚未信于门人,岂非直于为仁,以速一时之疑乎?苟不自誓而发「厌之」之言,则无以明其衷也。以是知不独直于言辞以搆祸难,直于为道,直于为仁,虽圣人犹不免疑,况他人乎。申生受谗,不能违语,是直于为孝者也。韩信功高,朝廷疑惧,蒯通说之,拒而不纳,以为有功汉室,君必无猜,果致云梦就禽,死于女子之手,此则直于为忠者也。费无极之甘言,蔡朝吴之不疑,此则直于听信,果遭放逐也。夫君子之直,以智济之,所谓「信近于义,言可宋也」。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又「恶讦为直」。又曰:谏有五,「吾从其讽」。考圣人之言,得非欲人以智济其直乎?昔魏献子为政,将受梗阳之货,阎没、女宽入而谏之,因食三周曰:「功以小人之腹,比君子之心」。献子矍然,自省其过。二臣之言,得非直在其中乎。亦犹考叔警悟于郑庄,子革磨厉于楚灵,皆婉辞顺言,直在其中矣。与夫赵友说谏,嗾獒见嫌,伍员抗言,属镂是赐,上则不能改君之过,下则适足速身之岂。孔子曰「三谏不从则违之」,戒固宠也。又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者止,无自辱焉」,戒力诤也。或曰:谏从于讽。盖不欲彰君之过,岂是成懦夫之志,而固钳谔谔之口乎?若然,则比干之直,不可预于三仁乎?论曰:纣之过恶闻于天下,比干蹈死而切谏,诚欲万一回其心也。呜呼!言以申志,志以蹈仁。《易》曰「慎言语」,又曰「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传曰「驷不及舌」,是知一言之发,尤难于为道为义之直也。较而论之,莫若直以守道于内,智以济直乎外,无俾祸及,反害正直之心焉。
车赋 北宋 · 吴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六、《事类赋》卷一六
圣人作舟车以济不通,故车始于椎轮,因彼飞蓬。金辂则樊缨九就,耕根则青质三重。或驾于皂下,或挽彼辕中。戒驱尘而出轨,当击毂以移风。若夫朱英绿縢,文茵畅毂,公侯则紫盖兮朱里,乘舆则黄屋兮左纛。力战则朱血之染轮,疾谗则群轻之折轴。伏波之思下泽,楚子之及蒲胥。方载脂而载辖,岂弗驰而弗驱。施组衔璧,析羽流苏。陈平方交于长者,轮扁俄讥其古书。汉则婕妤辞辇,魏则先主同舆。惊彼投人,骇兹载鬼。或号追锋,或如流水。或因叔敖而高,或鄙庆封之美。不可疾言,宁宜妄指。沈庆之乘猪鼻,王导之驱麈尾。网络朱丝,徘徊黑耳。苇则沛相,筚闻楚子,大路昭俭,竿摩僭拟,赵简好弊,田差恶侈。《太誓》有牧野之陈,远行有祖軷之祭。至如巢望晋军,楼呼宋人,陈遵留客以投辖,张纲献直而埋轮。尔其奚仲初制,轩辕始作,《书》著肇牵,《诗》称孔博。狶膏棘轴之喻,盐浦染轮之乐。或驱蒲轮,或驾皮轩。丞相之容驭吏,尹喜之占老君。桓荣稽古以荷赐,魏舒丧子而承恩。淳于既同于炙輠,吴起亦闻于徙辕。直如生而继如附,方象地而圆象天。亦有节以鸣鸾,饰之云母,贰毂重牙,倚龙伏虎。亦闻长万奔而辇母,考叔争而挟辀。行泽欲杼,行山欲侔。视之不过乎五巂,御之必经乎三周。则有指南司方,起于涿鹿,驷马以驾,信幡是瞩。见肃慎之献雉,闻郑人之取玉。马钧既洞其精微,解飞亦言其委曲。复有备其五色,名之七香,具之輗軏,矩以阴阳。杜林推之者鹿,晋武驭之者羊。驾牛闻张汤之祸,乘骡观刘禅之降。谏赵同之共处,戒宁戚之无忘。周道之行有栈,渭阳之赠乘黄。又有三材之轮,四寸之键,千秋驾之而入宫,安平御之而升殿。彼傅祗与王导,并优容于殊眷。别有祥闻旷左,武则绥旌,上帝运斗以为用,天子建德以攸行。东宫画轮之制,王后重翟之名。不巾不盖之状,三望四望之称。龙首夭矫以衔轭。鸾雀耸峙而立衡。间关之辖载脂,茱萸之辖尤精。及夫金薄缪龙之饰,武刚陷军之制,如轾兮如轩,左实兮右伪。四轮起于王莽,平上本乎梁冀。张季荷刘诩之仁,汝南受晋武之赐。或以香衣为号,或以画云表丽,或軘广而作赂,或辂軿而更贵,或为辐以共毂,或骈衡而挂轊。巷出由于郑人,辙乱知于曹刿。至夫专防风之骨,见长狄之眉,仕俄闻于生耳,瑞或见于垂绥。然丘则刚金为辋,奇肱则从风以飞。美晏子之能让,嘉宰予之见辞。辟恶记里之用,黄钺豹尾之仪。斯国容之为盛,见文物之彰施。
乞赐终南山人种放孝赠表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六、《小畜集》卷二二、《宋四六选》卷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某言:臣等闻陈蕃之荐五处士,名动邦家;田歆之举六孝廉,事光简册。惟两汉之制理,于三代而同风。复有聘以安车,赐之束帛,听其不仕,姑务优贤。八月奉羊酒之仪,四时致宗庙之胙,史之所记,代不乏人。爰属昌期,宜兴坠典。伏见终南山处士种放,山林养素,孝友修身,既聚学以诲人,亦躬耕而事母。庞公守道,不入襄阳之城,康伯避名,永绝长安之市。太宗皇帝知其高尚,曾示徵求。恐违鹤发之亲,未应鹄书之命,让赐钱而不受,悬好爵以难縻。今闻放执亲之丧,贫不能葬,棺衾未具,宅兆无归。臣等或忝彼交游,或慕其名节。伤哉贫也,睹兹窀穸之忧;闻斯行诸,岂吝匍匐之救?虽共谋分俸,而未若推恩。况褒岩穴之贤,敢掠朝廷之美?伏冀皇帝陛下特旌素履,曲示鸿私,少加粟帛之恩,俾谐丧葬之礼。上则成先皇之雅意,下则扬隐士之清规,亦足以激浮竞之风,劝孝悌之俗。所系者甚大,所费者至微。比考叔之遗羹,一时小惠;较郑均之义谷,千古同涂。干冒宸严,臣等无任僭越之至。
春秋经传类对赋(并序 皇祐三年) 宋 · 徐晋卿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三
余读五经,酷好《春秋》;治《春秋》三《传》,雅尚《左氏》。然义理牵合,卷帙繁多,顾兹謏闻,难以殚记。乃于暇日撰成录赋一篇,凡一百五十韵,计一万五千言。欲包罗经传,牢笼善恶,则引其辞以倡之;欲错综名迹,源统起末,则简其句以包之;欲按其典实,故表其年以證之;欲循其格式,故比其韵以属之。首尾贯穿,十得其九,命曰《春秋经传类对》。将使究其所穷,可以寻其枝叶;举其宏纲,可以撮其枢要也。其间立意迂阔,措辞鄙野。不尚华而背实,但虑涉于淫竞;不摘诡以抉奇,又惧伤夫名教,故用藏于巾衍,以自备于检寻;传之昆云,而俾谨乎诵习。非敢流布圣旦,昭示钜儒,以为哂噱之资也。
运及姬世,天生仲尼。修鲁国之史策,遵周公之典彝。莫不编年示法,系日摛辞。左丘明《传》之释义,杜元凯《注》之质疑。十二公之事言,用传后世;五十条之凡例,式据前规。有惠夫人,实生桓子。当平王迁都之末,是隐公即位之始。乃有伯乐献麋(宣公十二年),却至奉豕(成公十七年)。许绝太岳之禋(隐公十一年),郑废泰山之祀(隐公八年)。帅师入极,讥无骇克胜之由(隐公二年);求好于邾,贵仪父会盟之美(隐公元年)。问族众仲(隐公八年),询名申繻(桓公六年)。子驷请息肩于晋(襄公二年),荀息谋假道于虞(僖公二年)。天弃商而久矣(僖公二十二年),神亡虢以宜乎(庄公三十二年)。宋昭灭宗,知庇根之失所(文公七年);郑庄宠弟,虑滋蔓以难图(隐公元年)。贵有常尊(宣公十二年),礼有异数(庄公十八年)。石尚归脤(定公十四年),齐桓拜胙(僖公九年)。向戍尤孟献之美室(襄公十五年),韩宣誉季孙之嘉树(昭公二年)。解鼋而郑国以乱(宣公四年),更鹜而齐臣致怒(襄公二十八年)。鲁筑王姬之馆,外礼弥尊(庄公元年);晋为太子之城,内谗益固(庄公二十八年)。蛇妖祸郑(庄公十四年),豕怪害齐(庄公八年)。强锄不能卫足(庄公十六年),邓侯徒后噬脐(庄公六年)。晋逐楚于颍北(宣公十年),鲁追戎于济西(庄公十八年)。施氏沉郤犨之子(成公十一年),郑人夺堵狗之妻(襄公十五年)。姜氏搆谋,轨死归于鲁国(桓公十八年);子比胁立,灵生失于乾溪(昭公十三年)。郑息违言(隐公十一年),晋楚结好(成公九年)。晋荀跞掩耳而走(昭公三十一年),浑良夫被发而噪(哀公十七年)。或骖乘以持带(襄公二十三年),或塞井而夷灶(成公十六年)。灵见梗阳之巫(襄公十八年),宽生萑苻之盗(昭公二十年)。掩义隐贼,驩兜招浑敦之称(文公十八年);毁信废忠,共工得穷奇之号。同上伯有强死(昭公七年),郑庄寤生(隐公元年)。越椒有熊虎之状(宣公四年),伯石是豺狼之声(昭公二十八年)。与玦衣者,表守国之意(闵公二年);献缟纻者,伸结友之诚(襄公二十九年)。虞公奔彼共池,因求宝剑(桓公十年);得臣败于城濮,为惜玉缨(僖公二十八年)。晋城虎牢(襄公二年),鲁筑鹿囿(成公十八年)。妇姜贵聘而贱逆(文公四年),郑忽先配而后祖(隐公八年)。鲁贿荀偃也,以寿梦之鼎(襄公十九年);周分唐叔也,以密须之鼓(定公四年)。楚王伐畔,降许子于武城(僖公六年);晋侯问囚,税钟仪于军府(成公九年)。士会灭狄(宣公十六年),甘歜败戎(文公十七年)。献六羽而用六佾(隐公五年),节八音而行八风。同上仲叔带窃其拱璧(襄公三十一年),鲁阳虎纳以大弓(定公元年)。虽未获一吉人,行父则庶几免戾(文公十八年);而能流四凶族,重华则其有成功。同上晋疆戚田(文公元年),鲁略棠地(隐公五年)。秦针之适晋也,车有千乘(昭公元年);共叔之都京也,城过百雉(隐公元年)。郑子产善相小国(昭公四年),楚商臣能行大事(文公元年)。韩厥奉觞而加璧,因遇齐侯(成公二年);郤至免胄以趋风,盖逢楚子(成公十六年)。郑庄有礼(隐公十一年),齐襄无常(庄公八年)。蛇乘龙而为灾于宋郑(襄公二十八年),水胜火而不利于子商(哀公九年)。虢公无德而禄(闵公二年),楚围不义而强(昭公元年)。邓曼妇人,知莫敖之必败(桓公十三年),然明君子,识程郑之将亡(襄公二十四年)。鲁铸林钟(襄公十九年),唐分姑洗(定公四年)。周内史知文伯有后(文公元年),季文子谓齐侯不免(文公十五年)。郑国之井堙木刊(襄公二十五年),郇瑕之土薄水浅(成公六年)。胥臣称郤𡙇之善,命以先茅(僖公三十三年);士伯举桓子之贤,赏以瓜衍(宣公十五年)。莫敖梁溠(庄公四年),艾猎城沂(宣公十一年)。颍考叔挟辀以走(隐公十一年),鲁庄公乘传而归(庄公九年)。吴有越,若腹心之搆疾(哀公十一年);虞得虢,犹唇齿之相依(僖公五年)。楚国子文既毁家而纾难(庄公三十年),宋邦公子遂竭粟以贷饥(文公十六年)。商臣忍人(文公元年),狼瞫君子(文公二年)。杞生圃兮,歌南蒯之叛(昭公十二年);莠在门兮,喻良霄之死(襄公三十年)。狐毛设其二旆(僖公二十八年),文王获其三矢(宣公四年)。曹太子乐奏而叹也,未免有忧(桓公九年);宋元公酒乐而泣焉,诚知必死(昭公二十五年)。陨霜杀菽(定公元年),雨雹为灾(昭公四年)。子产殂而仲尼出涕(昭公二十年),太叔卒而赵简甚哀(定公四年)。晋寘卫侯于深室(僖公二十八年),秦舍晋君于灵台(僖公十五年)。蔡昭侯两佩两裘,已为怨府(定公三年);郤子恶五兵五甲,更作祸胎(昭公二十七年)。裨谌能谋(襄公三十一年),叔向好直(襄公二十九年)。楚灭江也,秦伯为之出次(文公四年);越围吴也,赵孟降于丧食(哀公二十年)。因龙命氏,蔡墨陈刘累之宗(昭公二十九年);以鸟名官,郯子述金天之职(昭公十七年)。卫人馈锦(昭公十三年),宋公求珠(哀公十一年)。塞夷庚而绝晋(成公十八年),城州来以挑吴(昭公十九年)。楚侍者知挤于沟壑(昭公十三年),绛县师辱在于泥涂(襄公三十年)。栾盈过周,既思父黡之过(襄公二十一年);华耦盟鲁,特陈祖督之辜(文公十五年)。大官庇身(襄公三十一年),旧职展体(定公四年)。辕颇之奔郑也,既进其睱脯(哀公十一年);葛卢之朝鲁也,又馈以刍米(僖公二十九年)。晋军风于泽(僖公二十八年),郑车偾于济(隐公三年)。郑飨楚子,爰伸九献之仪(僖公二十二年);秦馈晋侯,乃用七牢之礼(僖公十五年)。秦人入鄀(文公五年),楚国围江(文公三年)。戎昭果毅(宣公二年),民生敦厖(成公十六年)。荀吴围鼓而鼓人服(昭公十五年),晋侯去原而原国降(僖公二十五年)。栋折榱崩,子产心忧于郑国(襄公三十一年);踊贵屦贱,晏婴相语于晋邦(昭公三年)。岁害鸟帑(襄公二十八年),辰伏龙尾(僖公五年)。顿子牂事晋而背楚(定公十四年),悼夫人瘠鲁以肥杞(襄公二十九年)。克黄得楚子以赐生(宣公四年),士燮使祝宗而祈死(成公十七年)。侨如已获,宣伯由是以旌功(文公十一年);阳州既降,苫越因之而名子(定公八年)。季隗就木(僖公二十三年),怀嬴奉匜。同上先轸怒兮,不顾而唾(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战兮,不介而驰(成公二年)。公子启五辞楚位(哀公六年),邓养甥三逐巴师(桓公九年)。楚国争囚,上下手于以决矣(襄公二十六年);鲁邦议战,小大狱由是明之(庄公十年)。荀偃瘅疽(襄公十九年),晋侯惑蛊(昭公元年)。或骖絓而止(桓公三年),或旝动而鼓(桓公五年)。发之短者,齐欲胜吴(哀公十一年);鬣之长者,楚仍夸鲁(昭公七年)。伯禽始封于鲁国,土田陪敦(定公四年);鼢冒肇启于楚邦,筚路蓝缕(宣公十二年)。秦伯改馆(僖公十五年),晋侯加笾(昭公六年)。穆叔辞金奏之乐(襄公四年),郤至惊地室而县(成公十二年)。神夺虢公之鉴(僖公二年),天假晋侯之年(僖公二十八年)。箕之役,先轸黜于狼瞫(文公二年),夷之蒐,贾季戮于臾骈(文公六年)。许悼告终,仲尼加世子之罪(昭公十九年);晋灵被弑,董狐书赵盾之愆(宣公二年)。祀有执燔,戎有受脤,此养神之节也,则刘康公之言可准(成公十三年);聘而献物,朝而献功,此事霸之礼也,则孟献子之言堪崇(宣公十四年)。七札夸由基之射(成公十六年),六钧传颜高之弓(定公八年)。晋侯治兵于绵上(襄公十三年),阚止失道于弇中(哀公十四年)。鲁封须句,念实司于太皞(僖公二十一年);楚灭夔子,因不祀于祝融(僖公二十六年)。魏犨束胸(僖公二十八年),楚王伤目(成公十六年)。华臣弱皋比之室(襄公十七年),子重杀巫臣之族(成公七年)。伊戾谗兮宋痤死(襄公二十六年),无极谮兮朝吴逐(昭公十五年)。晋献将废于太子,衣以偏衣(闵公二年);鲁昭欲宠于家羁,赐之轻服(昭公三十二年)。伯宗避重(成公五年),荀吴驱冲(昭公十三年)。臧文仲宿于重馆(僖公三十一年),叔孙豹食于庚宗(昭公四年)。子干食百人之饩(昭公元年),桓子获千室之封(宣公十五年)。楚王浃辰克莒(成公九年),齐侯三日取龙(成公二年)。岁在豕韦,苌弘识蔡侯之祸(昭公十一年);星出婺女,裨灶知晋国之凶(昭公十年)。屠伯馈羹(昭公十三年),考叔舍肉(隐公元年)。赐魏绛以金石之乐(襄公十一年),命士会以黻冕之服(宣公十六年)。子产之为郑政也,田有封洫(襄公三十年);赵武之相晋国也,民无谤讟(昭公元年)。郑从子突,三覆既殪于戎师(隐公九年);晋用贲皇,四萃更败于王族(襄公二十六年)。伯有公怨(襄公二十七年),季子私言(成公八年)。赵宣子秣马蓐食(文公七年),僖负羁寘璧盘餐(僖公二十三年)。葑菲不遗于下体(僖公三十三年),葛藟能庇其本根(文公七年)。不虞制人,坐见燕师之败(隐公五年);无谓邾小,行闻鲁卒之奔(僖公二十二年)。城彼缘陵(僖公十四年),盟于曲濮(定公八年)。潘崇掌环列之尹(文公元年),赵盾为旄车之族(宣公二年)。郑之火也,出新客而禁旧客(昭公十八年);宋之灾也,彻小屋而涂大屋(襄公九年)。卫献公与言于孙子,不释皮冠(襄公十四年);郑子产将见于晋侯,乃加戎服(襄公二十五年)。楚子汰侈(昭公元年),文王惠和(昭公四年)。蔡昭侯沈玉而誓汉(定公三年),晋文公投璧而盟河(僖公二十四年)。申包胥倚墙而哭(定公四年),齐庄公拊楹而歌(襄公二十五年)。弃甲复来,念宋讴之颇众(宣公二年);守陴皆哭,伤郑难以滋多(宣公十二年)。政在务三(昭公七年),国不堪贰(隐公元年)。虞贪屈产之乘(僖公二年),晋受郑人之驷(僖公十五年)。锦二两,子犹受申丰之货(昭公二十六年);珠一箪,赵孟得吴王之赐(哀公二十年)。栾针执榼以承饮(成公十六年),鲁侯申宫而儆备。同上祁奚称善,不避亲而不避雠(襄公三年);魏舒举贤,以为忠而以为义(昭公二十八年)。卫多君子(襄公二十九年),禹称善人(宣公十六年)。夫差三年而报越(定公十四年),长万一日而至陈(庄公十二年)。鸟兽之肉不登俎(隐公五年),蘋蘩之菜可荐神(隐公三年)。筑室反耕,楚众而惟将守宋(宣公十五年);裹粮坐甲,晋人而且欲击秦(文公十二年)。孟明焚舟(文公三年),绕朝赠策(文公十三年)。楚城陈蔡(昭公十一年),晋灭虞虢(僖公五年)。莒子之城已恶(成公八年),庆封之车甚泽(襄公二十八年)。郤犨傲而取祸(成公十四年),观虎勇而见获(定公三年)。赂以纪甗,齐将致于晋侯(成公二年);樽以鲁壶,周用享于文伯(昭公十五年)。宋佐后至(昭公四年),州绰先鸣(襄公二十一年)。襄伯杀嫡而立庶(文公十八年),季札哀死而事生(昭公二十七年)。杞子掌北门之管(僖公三十二年),屈罢简东国之兵(昭公十四年)。楚闻倚相之誉(昭公十二年),晋推董史之名(宣公二年)。窃藏而逃,头须有纳君之志(僖公二十四年);握节而死,子卬无废命之诚(文公八年)。御廪延灾(桓公十四年),宣榭遘火(宣公十六年)。狂狡失礼而违命(宣公二年),晏子去否而献可(昭公二十年)。虽阳货而愿东(定公九年),且楚人之尚左(桓公八年)。安于祀庙,赵孟感于前勋(定公十四年);炀公立宫,季孙免于后祸(定公元年)。郭荣扣马(襄公十八年),卫献射鸿(襄公十四年)。杞国用于夷礼(僖公二十七年),伊川变于戎风(僖公二十二年)。周襄王不忍小忿(僖公二十四年),宋华元且多大功(成公十五年)。幄幕九张,子产适宜而相郑(昭公十三年);革车千乘,鲁昭习武以蒐红(昭公八年)。莫敖趾高(桓公十三年),楚王心荡(庄公四年)。晋士会问殽蒸之礼(宣公十六年),周公阅辞昌歜之飨(僖公三十年)。二五耦谮于申生(庄公二十八年),十一牢享于士鞅(昭公二十一年)。叔鱼鬻刑侯之狱,足显贪婪(昭公十四年);皇戍摄郑伯之辞,可知邪枉(成公四年)。邾悼朝鲁(襄公二十八年),孟献聘周(宣公九年)。公孙彊以田弋而说曹伯(哀公七年),晏平仲以和羹而谏齐侯(昭公二十年)。单顷公同盟鸡泽(襄公三年),郑子然侵取犬丘(襄公元年)。卫献启服之马(昭公二十九年),楚获馀皇之舟(昭公十七年)。楚有孟津之誓(昭公四年),成有岐阳之蒐。同上围原命三日之粮,用彰有信(僖公二十五年);犒秦备一夕之卫,聿见多谋(僖公三十三年)。鱼里观优(襄公二十八年),楚宫振万(庄公二十八年)。狄有五罪(宣公十五年),楚有六间(成公十六年)。子常贿而信谗(昭公二十七年),楚王汰而愎谏(昭公四年)。文公施三罪而服晋,克慎邦刑(僖公二十八年);魏绛陈五利而和戎,用蠲国患(襄公四年)。晋杀狐突(僖公二十三年),楚灭庆封(昭公四年)。阖庐居不重席(哀公元年),伯有饮必击钟(襄公三十年)。封伯禽以殷民七族(定公四年),分唐叔以怀姓九宗。同上韩原败师,晋惠愎谏而违卜(僖公十五年);楚丘封国,卫文务材而训农(闵公二年)。夷吾奔梁(僖公六年),子囊伐郑(襄公八年)。智伯愎而好胜(哀公二十七年),樊须弱而用命(哀公十一年)。虽夫妇以为宾(僖公三十三年),亦男女之辨姓(昭公元年)。命绛老作乎县师(襄公三十年),使敬仲为之工正(庄公二十二年)。太叔对礼于赵鞅,始辨礼仪(昭公二十五年);国侨问政于然明,方知政令(襄公二十五年)。物莫两大(庄公二十二年),事无二成(成公八年)。歌诗则齐有异志(襄公十六年),吹律则楚多死声(襄公十八年)。听卫则忧而不困(襄公二十九年),歌魏则俭而易行。同上随会有足使之智(文公十三年),魏万有必大之名(闵公元年)。司徒妻与之石窌(成公二年),新筑人请以繁缨。同上韩起贪淫,求玉环于子产(昭公十六年);晋侯谗惑,赐金玦于申生(闵公二年)。敬仲辞卿(庄公二十二年),国侨让邑(襄公二十六年)。子羽锐敏(哀公十一年),邾庄卞急(定公三年)。将欲修而车赋(襄公八年),必在险其走集(昭公二十三年)。虽行李之往来(僖公三十年),亦鼓噪之出入(成公五年)。庆封好田而嗜酒,坐见忧生(襄公二十八年);齐侯弃好而背盟,行知祸及(襄公十八年)。宋见星陨(僖公十六年),晋闻石言(昭公八年)。莒展夺公子之秩(昭公元年),齐侯歛大夫之轩(定公十三年)。子荡以弓梏华弱(襄公六年),晋人以幕蒙季孙(昭公十三年)。南蒯则始以费叛(昭公十二年),黑肱而终以滥奔(昭公三十一年)。桓子功而赏狄(宣公十五年),赵衰馁而处原(僖公二十五年)。弃室而耕,美季札之守节(襄公十四年);易位以令,诮魏子之干尊(定公元年)。救灾恤邻(僖公十三年),取威定霸(僖公二十七年)。一则修陈而固列(成公十六年),一则载燧而夙驾(文公十年)。莫不服冕乘轩(哀公十五年),行爵食炙。同上申生哀献胙之谗(僖公四年),合比被埋书之诈(昭公六年)。楚子玉治兵之日,鞭者七人(僖公二十七年);晋文公报惠之年,退于三舍(僖公二十八年)。世济其美(文公十八年),天诱其衷(僖公二十八年)。无忌之有疾也,让于韩起(襄公七年);宋穆之将死也,属于殇公(隐公三年)。五星陨坠而化石(僖公十六年),六鹢退飞而遇风(僖公十六年)。卫旱讨邢而雨降(僖公十九年),周饥克殷而年丰。同上胜欲迫于宜僚,承之以剑(哀公十六年);楚将优于郤至,问之以弓(成公十六年)。鲁作晋唇(哀公八年),虢为虞表(僖公五年)。楚子问鼎形之轻重(宣公三年),众仲答羽数之多少(隐公五年)。史赵言鲁必为郊(昭公十一年),伍员谏吴其为沼(哀公元年)。适乎宋野,蒯聩闻艾豭之歌(定公十四年);战彼韩原,秦伯获雄狐之兆(僖公十五年)。陈歃如忘(隐公七年),邢迁若归(闵公二年)。晋文公受戎辂之服(僖公二十八年),卫文侯衣大布之衣(闵公二年)。仲孙既省于鲁难(闵公元年),秦伯又输于晋饥(僖公十三年)。且陈卫之方睦(隐公四年),实晋郑之焉依(隐公六年)。晋臣贪天之功,人难竞赏(僖公二十四年);鲁史讳国之恶,谁敢争讥(僖公元年)。天生五材(襄公二十七年),武有七德(宣公十二年)。郤至骤称其伐(成公十六年),纪侯大去其国(庄公四年)。子产掇虿尾之谤(昭公四年),荀息竭股肱之力(僖公九年)。伯宗实好其直言(成公十五年),展氏得无于隐慝(僖公十五年)。鸟鸣亳社,非祥既告于伯姬(襄公三十年);龙见绛郊,达识更彰于蔡墨(昭公二十九年)。晋臣羁绁(僖公二十四年),秦仆纪纲。同上鲁三桓独季孙太盛(昭公五年),郑七穆唯罕氏后亡(襄公二十六年)。子雅辞多受少(襄公二十八年),国侨就直助强(襄公三十年)。季平子行于东野(定公五年),卫庄公踰于北方(哀公十七年)。会有常仪,归饩必致于地主(哀公十二年);取无正礼,求车可诮于天王(桓公十五年)。薳罢慝情(襄公三十年),郤至分谤(成公二年)。周重三恪之客(襄公二十五年),宋轻千乘之相(襄公十五年)。事顺为臧而逆为否(宣公十二年),师曲为老而直为壮(僖公二十八年)。宫之奇以其族行(僖公五年),宋兹父能以国让(僖公八年)。邾庄公车先五乘,虽取遗言(定公三年);宋文公椁用四阿,更从厚葬(成公二年)。去疾莫如尽(哀公元年),树德莫如滋。同上周子兄谋非辨菽(成公十八年),鲍庄子知不如葵(成公十七年)。魏颗败秦师于辅氏(宣公十五年),士燮会吴子于钟离(成公十五年)。季孙树于六槚(襄公四年),葛卢辨于三牺(僖公二十九年)。夹谷会时,孔子相齐鲁之礼(定公十年);大宫盟处,晏婴歃崔庆之辞(襄公二十五年)。郑伯先归(昭公四年),孔张后至(昭公十六年)。浑良夫犯其三罪(哀公十七年),沈诸梁兼其二事(哀公十六年)。卫侯薄酖(僖公三十年),陈氏厚施(昭公二十六年)。王师败于茅戎(成公元年),秦卒散于麻隧(成公十三年)。晋复公婿之封(文公八年),齐归汶阳之地(成公二年)。通徵舒之母,陈灵以无道遭戕(宣公十年);纳阎职之妻,齐懿以不君见弑(文公十八年)。唐成弄马(定公三年),晋灵嗾獒(宣公二年)。乞术聘鲁(文公十二年),伯姬会洮(庄公二十七年)。宋怨泽门之晰(襄公十七年),齐歌鲁人之皋(哀公二十一年)。见恶如去草(隐公元年),逐寇如追逃(文公七年)。穆有涂山之会(昭公四年),康有酆宫之朝。同上赵孟赋诗,欲郑邦之一献(昭公元年);吴王弃礼,徵鲁国之百牢(哀公七年)。虢公之祖兮,勋在王室(僖公五年);原繁之先兮,典司宗祏(庄公十四年)。毛伯赐鲁文之命(文公元年),晋侯受公孙之策(昭公三年)。楚国既烹于石乞(哀公十六年),宋人复醢于猛获(庄公十二年)。女宽叹食,盖欲悟于魏舒(昭公二十八年);考叔请羹,实将施及郑伯(隐公元年)。祁奚请老(襄公三年),伯华得官。同上赵鞅以铁铸刑鼎(昭公二十九年),季孙以钟作公盘(襄公十二年)。乐王鲋请豹之带(昭公元年),范献子求婼之冠(昭公二十三年)。吕锜占退泥而射月(成公十六年),声伯梦泣琼而涉洹(成公十七年)。楚围取蔿掩之室(襄公三十年),郑人斲子家之棺(宣公十年)。晋有秦忧,为州兵而拯急(僖公十五年);鲁多齐难,作丘甲以谋安(成公元年)。彼高齮兮,百两一布(昭公二十六年);此秦伯兮,千乘三去(僖公十五年)。楚军右辕而左蓐(宣公十二年),郑师先偏而后伍(桓公五年)。天王狩于河阳(僖公二十八年),晋侯盟于践土。同上司马牛致圭而适齐(哀公十四年),荡意诸效节以奔鲁(文公八年)。楚金欲铸于三钟(僖公十八年),晋铁乃赋于一鼓(昭公二十九年)。秦伯素服而迎明视,既以知臣(僖公三十三年);叔武捉发而逆卫侯,亦惟恋主(僖公二十八年)。声子斩鞅(昭公二十六年),伯棼汰辀(宣公四年)。莒人灭鄫而鄫恃赂(襄公六年),齐侯灭莱而莱恃谋。同上戟钩栾乐之肘(襄公二十三年),戈桩长狄之喉(文公十一年)。太叔之奔共也,故曰共叔(隐公元年);晋侯之纳鄂也,谓之鄂侯(隐公六年)。天道远而人道迩(昭公十八年),家量贷而公量收(昭公三年)。赎华元者,以百驷之马(宣公二年);犒秦师者,以十二之牛(僖公三十三年)。能礼国人,宋鲍得亲贤之道(文公十六年);不毁乡校,国侨知议政之由(襄公三十一年)。穆子投壶(昭公十二年),齐侯举矢。同上或择善而举(襄公二十九年),或类能而使(襄公九年)。既哀乐而乐哀(昭公二十五年),亦喜忧而忧喜(宣公十二年)。胥童以甲劫栾书(成公十七年),越俘以刀弑吴子(襄公二十九年)。鲁昭之出在季孙(昭公二十五年),卫献之政由宁氏(襄公二十六年)。季友念原仲之旧,葬礼非焉(庄公二十七年);韩起结田苏之游,立之可矣(襄公七年)。登车望阵(成公十六年),冯轼观兵(僖公二十八年)。楚幕空而栖鸟乐(庄公二十八年),齐师遁而班马鸣(襄公十八年)。寺人柳炽炭于位(昭公十年),晋士蔿寘薪于城(僖公五年)。文辞何为,诮子朝之干命(昭公二十六年);名器不假,惜仲叔之贪荣(成公二年)。生而有文(隐公元年),死而不朽(襄公二十四年)。晋文公朝以受策(僖公二十八年),楚平王拜而厌纽(昭公十三年)。荀偃亲受矢石(襄公十年),重耳躬擐甲胄(成公十三年)。叔弓卒而鲁庙去乐(昭公十五年),荀盈死而晋侯饮酒(昭公九年)。鲁穆姜辩而不德(襄公九年),宋共姬女而不妇(襄公三十年)。几先楚使,虽知乎郑昭宋聋(宣公十四年);衅始齐臣,但见乎崔薄庆厚(襄公二十七年)。鲁爇雉门(定公二年),齐馈鱼轩(闵公二年)。曹人致饩之礼(桓公十四年),宣伯餫谷之恩(成公五年)。秦晋匹而夫妇正(僖公二十三年),姬姞耦而子孙蕃(宣公三年)。获雉而贾妻始笑(昭公二十八年),生子而息妫未言(庄公十四年)。男有室而女有家,彝仪岂紊(桓公十八年);公当享而卿当宴,缛礼斯存(宣公十六年)。晋似瘠牛(昭公十三年),秦如掎鹿(襄公十四年)。背盟孔达(宣公十三年),归罪先縠(宣公十三年)。鲁侯祓殡而襚(襄公二十九年),子家易几而哭(定公元年)。宣子田于首山(宣公二年),魏舒猎于大陆(定公元年)。郑厉入而遂杀傅瑕(庄公十四年),卫衎归而乃让太叔(襄公二十六年)。楚子观兵于周疆(宣公三年),成王定鼎于郏鄏。同上鞍师既克,范文子岂敢矜功(成公二年);晋赏虽行,介子推未尝言禄(僖公二十四年)。螽当秋出(宣公十五年),蝝至冬生。同上车裂观起(襄公二十二年),藩载栾盈(襄公二十三年)。郤宛卒兮楚国谤(昭公二十七年),良霄死兮郑人惊(昭公七年)。雨入高鱼之窦(襄公二十六年),水灌徐子之城(昭公三十年)。不知贻讥,臧文仲山节藻棁(文公二年);非仪致诮,鲁庄公刻桷丹楹(庄公二十四年)。侏儒败邾(襄公四年),于思囚郑(宣公二年)。宋左师简而礼(昭公元年),乐王鲋字而敬(昭公元年)。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僖公十年),魏戊有守心而无淫行(昭公二十八年)。曲梁之役,扬干由是以乱行(襄公三年);城濮之师,祁瞒于焉而奸命(僖公二十八年)。文王用众(成公二年),楚兵逮鳏。同上鲁定筑蛇渊之囿(定公十三年),臧纥斩鹿门之关(襄公二十三年)。处父有侵官之罪(文公六年),栾书无离局之奸(成公十六年)。毕氏后占,名冠万民之数(闵公元年);成季先卜,位参两社之间(闵公二年)。庆克蒙衣(成公十七年),楚子投袂(宣公十四年)。晋惠公惰于受瑞(僖公十一年),楚越椒傲于执币(文公九年)。郑伯之弟不义(隐公元年),周子之兄无慧(成公十八年)。登于三量,齐民归陈氏之施(昭公三年);饩彼一钟,郑国感子皮之惠(襄公二十九年)。楚氛甚恶(襄公二十七年),鲁祲非祥(昭公十五年)。文伯豫知于郑火(昭公六年),裨灶先见于陈亡(昭公九年)。楚灵王殉以二女(昭公十三年),秦穆公歼以三良(文公六年)。虽晋国之荐饥,且将乞籴(僖公十三年);奈鲁邦之大旱,便欲焚尪(僖公二十一年)。两释累囚(成公三年),三肃使者(成公十六年)。郑黑肱黜官而薄祭(襄公二十二年),薳子冯无禄而多马。同上仲由为季氏之宰,将堕三都(定公十二年);昭公孙齐侯之郊,请致千社(昭公二十五年)。蒐乘补卒(成公十六年),深垒固军(文公十二年)。子皮为郑国榱栋(襄公三十一年),陈氏作齐邦斧斤(哀公十五年)。钟纪鲁侯之伐(襄公十九年),鼎铭考父之勋(昭公七年)。庚宗妇人,执雉献于穆子(昭公四年);楚邦公子,用马见于郑君(昭公六年)。神既福仁(成公五年),天宁假易(桓公十三年)。周归仲子之赗(隐公元年),秦赠成风之襚(文公九年)。叔向谋而鲜过(襄公二十一年),吴王度不失事(襄公三十一年)。韩之役,穆姬乞归于晋君(僖公十五年);殽之败,文嬴免囚于秦帅(僖公三十三年)。得一夫而失一国(庄公十二年),除三恶而加三利(昭公十四年)。楚囚操乐,既不忘于楚音(成公九年);郑卿赋诗,且不出于郑志(昭公十六年)。子木庀赋(襄公二十五年),齐侯省刑(昭公三年)。辰主商丘之地(昭公元年),参为夏土之星。同上伍员谏吴而灭越(哀公元年),管仲请齐而救邢(闵公元年)。晋荀偃卒而犹视(襄公十九年),楚成王谥而乃瞑(文公元年)。允当则归,楚子备知于军志(僖公二十八年);见可而进,士会先达于武经(宣公十二年)。赵孟语偷(襄公三十一年),华元言疾(成公十五年)。齐庆封与卢蒲易内(襄公二十八年),晋祁胜共邬臧通室(昭公二十八年)。季文子无藏金玉(襄公五年),孙文子不听琴瑟(襄公二十九年)。献俘授馘,当晋侯克楚之言(僖公二十八年);训卒利兵,是赵盾败秦之日(文公七年)。祝币史辞,梁山崩兮用以行礼(成公五年);贬食省用,鲁邦旱兮因以垂规(僖公二十一年)。向戍请免死之邑(襄公二十七年),孟明惭拜赐之师(文公二年)。睅其目而皤其腹(宣公二年),食其肉而寝其皮(襄公二十一年)。虞公贪垂棘之璧(僖公二年),臧会窃偻句之龟(昭公二十五年)。掉鞅而还,乃乐伯致师之际(宣公十二年);弃甲而复,是华元败卒之时(宣公二年)。楚人献鼋(宣公四年),曹彊获雁(哀公七年)。宁喜擅权兮卫侯病(襄公二十七年),祭仲专政兮郑伯患(桓公十五年)。陈邦之公卿宣淫(宣公九年),鲁国之君臣多间(哀公二十七年)。秦惭殽战,盖违蹇叔之言(僖公三十三年);宋败泓师,罔取子鱼之谏(僖公二十二年)。囊瓦城郢(昭公二十三年),季然郭卷(昭公二十五年)。郑作丘赋(昭公四年),陈税封田(哀公十一年)。晋师馆谷三日(僖公二十八年),周城勤戍五年(昭公三十二年)。子桑举孟明之善(文公三年),鲍叔称管仲之贤(庄公九年)。郑伯立勋,受惠王之鞶鉴(庄公二十一年);于奚著绩,请桓子之曲县(成公二年)。被吾甲兵(桓公六年),戒尔车乘(僖公二十八年)。车既陷淖(成公十六年),马因还泞(僖公十五年)。公锄恪居于官次(襄公二十三年),孟明增修于国政(文公二年)。穆姜再拜,谢文子之赋诗(成公九年);晋侯三辞,感天王之策命(僖公二十八年)。子都拔棘(隐公十一年),许伯靡旌(宣公十二年)。子家怀鲁以及祸(宣公十四年),重耳安齐而败名(僖公二十三年)。婴齐鲁之常隶(成公十六年),赵盾晋之正卿(宣公二年)。知伯怒而投机(襄公十年),叔孙恶而指楹(昭公元年)。帅甲而来,晋栾盈昼入绛邑(襄公二十三年);命车以至,郑子展宵突陈城(襄公二十五年)。晋将裂田(哀公四年),鲁初税亩(宣公十五年)。周郊之鸡已断尾(昭公二十二年),鲁庙之牛还伤口(宣公三年)。羁妻知异而馈重耳(僖公二十三年),成风闻繇而事季友(闵公二年)。齐之鼓也,再而衰兮三而竭(庄公十年);晋之陈也,两于前而伍于后(昭公元年)。与随为约,楚王割子期之心(定公四年);共晋为盟,涉佗捘卫侯之手(定公八年)。遒人徇路(襄公十四年),天子当阳(文公四年)。吴季札聘于上国(昭公二十七年),楚平王好于边疆(昭公十四年)。晋一战而始霸(僖公二十七年),纣百克而卒亡(宣公十二年)。重耳文而有礼(僖公二十三年),印段乐而不荒(襄公二十七年)。郑君行速而视流,死期将至(成公六年);秦使目动而言肆,惧色弥彰(文公十二年)。晋上狄俘(宣公十五年),齐献戎捷(庄公三十一年)。阖庐伤指(定公十四年),子锄中颊(定公八年)。楚庄王有加惠之老(宣公十二年),季文子无衣帛之妾(襄公五年)。齐妇人兮,笑郤克之跛足(宣公十七年);曹共公兮,观晋文之骈胁(僖公二十三年)。季武子三分公室,益振僭名(襄公十一年);晋悼公九合诸侯,载兴霸业。同上郭书晰帻(定公九年),郤至韎韦(成公十六年)。赐晋侯以彤弓彤矢(僖公二十八年),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定公四年)。秦为坎血以怀诈(僖公二十五年),楚作京观而示威(宣公十二年)。宁俞赂医,故卫侯之不死(僖公三十年),侯獳货筮,致曹伯之复归(僖公二十八年)。蛇出泉宫(文公十六年),龙斗洧水(昭公十九年)。子鲜誓不乡卫国(襄公二十七年),公冶终不言季氏(襄公二十九年)。叔孙烹狗以啖吏人(昭公二十三年),华元杀羊而食战士(宣公二年)。龟长筮短,献公但纳于骊姬(僖公四年);金寒玦离,狐突空伤于太子(闵公二年)。秋乃有蜮(庄公十八年),冬复多麋(庄公十七年)。鞭之长不及于马腹(宣公十五年),矢之利乃丽于麋龟(宣公十二年)。赵氏喻冬日夏日(文公七年),宾孟讽人牺己牺(昭公二十二年)。楚军之恩如挟纩(宣公十二年),卫邦之乱若棼丝(隐公四年)。擐甲执兵,盖郤克之遇敌(成公二年);入垒折馘,乃摄叔之致师(宣公十二年)。晋楚争盟(成公元年),周郑交恶(隐公三年)。子晰信美(昭公元年),栾黡甚虐(襄公十四年)。伯有汰侈(襄公三十年),韩起懦弱(襄公三十一年)。郭重食言而乃肥(哀公二十五年),原伯不学而将落(昭公十八年)。谏楚王而刖足,义见鬻拳(庄公十九年);爱卫君而灭亲,忠闻石碏(隐公四年)。朱也当御(襄公二十六年),子国请承(哀公十八年)。矢及鼓跗者,嘉伯棼之绝艺(宣公四年);射中楯瓦者,表渊捷之殊能(昭公二十六年)。观卦筮陈完之吉(庄公二十二年),比爻占毕万之兴(闵公元年)。崇饰恶言,少皞有穷奇之号(文公十八年);傲狠明德,颛顼得梼杌之称。同上楚复封陈(宣公十一年),吴其入郢(昭公三十一年)。封桓叔于曲沃(桓公二年),寘姜氏于城颍(隐公元年)。弥庸见姑蔑之旗(哀公十三年),徐子赂甲父之鼎(昭公十六年)。随不量力,方怀叛楚之谋(僖公二十年);鲁能待时,且折伐齐之请(庄公八年)。楚遂入郓(成公九年),吴还伐郯(成公七年)。晋赵穿有宠而弱(文公十二年),郑曼满无德而贪(宣公六年)。文子赋《韩奕》之五(成公九年),穆叔拜《鹿鸣》之三(襄公四年)。眢井逃时,无社昧「麦曲」之语(宣公十二年);首山登处,叔仪明「庚癸」之谈(哀公十三年)。拔本塞原(昭公九年),裂冠毁冕。同上随武子修晋国之法(宣公十六年),孙叔敖择楚国之典(宣公十二年)。吕甥畏晋文之偪(僖公二十四年),后子惧秦景之选(昭公元年)。城濮之战,文公能以德攻(僖公二十八年);首止之师,祭仲信由知免(桓公十八年)。子羽请墠(昭公元年),国侨去坛(襄公二十八年)。楚作仆区之法(昭公七年),晋为执秩之官(僖公二十七年)。韩起求玉环而拜子产(昭公十六年),楚王去皮冠而见郑丹(昭公十二年)。陈灵不君,戏朝以夏姬之服(宣公九年);齐庄无道,赐人以崔子之冠(襄公二十五年)。士丐乞盟(襄公三年),华元告急(宣公十五年)。陈恒斲丧于公室(哀公十五年),子木暴虐于私邑(哀公十六年)。鱄诸鱼中寘剑(昭公二十七年),韩厥马前执絷(成公二年)。晋朝周室,斥彝器之弗供(昭公十五年);齐涉楚郊,责包茅之不入(僖公四年)。鸡鸣而驾(宣公十二年),马首是瞻(襄公十四年)。陈成子杖戈而衣制(哀公二十七年),晏平仲枕草而寝苫(襄公十七年)。晋文公好学不贰(昭公十三年),羊舌氏渎货无厌。同上宋邦欲厚于文公,葬加蜃炭(成公二年);鲁国将优于周阅,享用虎盐(僖公三十年)。享有体荐,宴有折俎,此周定王之仪也,于以示慈惠恭俭之礼(宣公十六年);小有述职,大有巡功,此薳启彊之言也,于以显会同朝聘之风(昭公五年)。荐泽蘋于宗室(襄公二十八年),羞涧毛于王公(隐公三年)。歌钟者,郑人所以赂晋(襄公十一年);颂琴者,穆姜所以送终(襄公二年)。施及庄公,鲁史美考叔之孝(隐公元年);立于赵武,晋人思宣孟之忠(成公八年)。家父求车(桓公十五年),晋侯请隧(僖公二十五年)。解阳救宋国之难(宣公十五年),丑父易齐君之位(成公二年)。宋公不王(隐公九年),士縠堪事(文公二年)。鸟为宋得之吉(哀公二十六年),熊见晋君之祟(昭公七年)。请说以死,利卫明孔达之诚(宣公十三年);将焉用生,宁晋见安于之志(定公十四年)。鲁侯视朔(僖公五年),梓慎望氛(昭公二十年)。周史相鲁之二子(文公元年),范巫知楚之三君(文公十年)。阙巩逮封于唐叔(定公四年),属镂赐死于伍员(哀公十一年)。石厚与州吁并游,旋闻祸及(隐公三年);伍举偕声子相善,骤致名闻(襄公二十六年)。幸灾不仁(僖公十四年),阻兵无众(隐公四年)。赵宣子之为政也,董逋逃而由质要(文公六年);晋悼公之即位也,宥罪戾而节器用(成公十八年)。华元激城者之讴(宣公二年),子产感舆人之诵(襄公三十年)。子重制义侵卫,而楚卒尽行(成公二年);华耦备仪盟鲁,而宋官皆从(文公十五年)。晋修虞祀(僖公五年),秦封殽尸(文公三年)。南宫万裹之犀革(庄公十二年),公子偃蒙以皋比(庄公十年)。章禹断发而逆吴子(昭公三十年),卫侯戟手而怒褚师(哀公二十五年)。子产对徵朝之事(襄公二十二年),游吉荅送葬之仪(昭公三年)。楚平王礼新而叙旧(昭公十四年),单献公弃亲而用羁(昭公七年)。子羽知四国之为,使修辞令(襄公三十一年);赵孟观七子之志,命赋声诗(襄公二十七年)。向戍弭兵,同上穆子崇卒(昭公元年)。赵孟玩岁而愒日,同上申叔生死而肉骨(襄公二十二年)。卫之非谋也,与恶而弃好(庄公十二年);晋之非刑也,同罪而异罚(僖公二十八年)。晋邦三郤,既以怨而遭诛(成公十七年);卫国二子,亦因忠而见杀(僖公二十年)。舆豭盟孔(哀公十五年),燧象奔吴(定公四年)。郑贾人不厚诬君子(成公三年),范宣子乃浅为丈夫(襄公十年)。弦子恃姻而国灭(僖公五年),成虎怀宠而身诛(昭公十二年)。重耳对楚而语无佞(僖公二十三年),知罃归晋而言不谀(成公三年)。背施幸灾,庆郑发规于晋惠(僖公十四年);阻兵安忍,隐公骤问于州吁(隐公四年)。子产遗爱(昭公二十年),叔向遗直(昭公十四年),爱利民兮直治国;考叔纯孝(隐公元年),石碏纯臣(隐公四年),义事君兮孝奉亲。晋大夫反首而拔舍(僖公十五年),秦穆姬登台而履薪。同上齐令管仲以问楚(僖公四年),晋使吕相以绝秦(成公十三年)。师服异晋仇之名,诚深预辨(桓公二年);子囊谋楚共之谥,令问昭陈(襄公十三年)。惠伯令龟(文公十八年),姜氏问繇(襄公十年)。畜老惮杀(宣公四年),兽困犹斗(定公四年)。熊绎则桃弧棘矢(昭公十二年),伯舆则荜门圭窦(襄公十年)。陈武子失弓而骂(昭公二十六年),重丘人闭门而诟(襄公十七年)。季文子马不食粟,岂是要君(襄公五年);卫懿公鹤有乘轩,卒难禦寇(闵公二年)。楚子右广(宣公十二年),郑伯左孟(文公十年)。夷吾射钩而使相(僖公二十四年),寺披斩袪而勿诛(僖公五年)。单靖公为王室卿士(襄公十年),晋士鞅乃公族大夫(襄公十六年)。鲁伯禽得封父之繁弱(定公四年),颍考叔取郑伯之蝥弧(隐公十一年)。国子代人之忧,自知连祸(昭公元年);臧孙干国之纪,孰谓无辜(襄公二十二年)。子产争承(昭公十二年),曹伯会正(文公四年)。夏启有钧台之享(昭公四年),商汤有景亳之命。同上庆氏求专于陈国(襄公二十三年),国子实执于齐柄(哀公十七年)。薛由任姓,会朝而既许长滕(隐公十一年);鲁本周宗,班次而更闻后郑(桓公六年)。楚子卒旧(成公十六年),州绰隶新(襄公二十一年)。士蔿谋去于富子(庄公二十三年),韩宣问寘于羁臣(昭公七年)。潘党率游阙四十乘(宣公十二年),天王赐虎贲三百人(僖公二十八年)。晋士会贱而有耻(文公十三年),郑黑肱贵而能贫(襄公二十二年)。臧文仲祀鸟于鲁门,已称不知(文公二年);季平子用人于亳社,可谓非仁(昭公十年)。发币公卿(隐公七年),归事宰旅(襄公二十六年)。不有居者,谁守社稷(僖公二十八年);不有行者,谁捍牧圉?同上华父督逆目而送孔妻(桓公元年),鲁庄公割臂而盟党女(庄公三十二年)。孺子以景公为牛(哀公六年),臧纥以齐侯比鼠(襄公二十三年)。石碏爱子之说,教以义方(隐公三年);狼瞫答友之言,未获死所(文公二年)。鲁观齐社(襄公二十三年),祊易许田(隐公八年)。晋师左实而右伪(襄公十八年),楚军后劲而中权(宣公十二年)。重耳踰垣而走(僖公五年),寿子载旌以先(桓公十六年)。终彼岁星,晋侯数鲁襄之齿(襄公九年);算乎亥字,史赵知绛老之年(襄公二十年)。鲁初尚髽(襄公四年),晋始用墨(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毁关而去禁(昭公二十年),楚王宥罪而举职(昭公十三年)。孔悝反祏于西圃(哀公十六年),无极取货于东国(昭公二十一年)。烛之武夜见秦伯,备写嘉谋(僖公三十年);鄹叔纥宵犯齐师,骤宣巨绩(襄公十七年)。唐侯骏马(定公三年),庆封美车(襄公二十七年)。臧哀伯规桓纳鼎(桓公二年),公子彄谏隐观鱼(隐公五年)。邾隐公执高而容仰(定公十五年),单成公视下以言徐(昭公十一年)。叔段兴师,缮甲兵而具卒乘(隐公元年);郤縠谋帅,说礼乐而敦《诗》《书(僖公二十七年)》。晋乃虎狼(文公十三年),吴为蛇豕(定公四年)。籍父而虽谓无后(昭公十五年),惠伯而且闻有子(昭公十六年)。鬻拳葬楚子于夕室(庄公十九年),羽父弑隐公于寪氏(隐公十一年)。楚城陈蔡,既无宇以攸推(昭公十一年);鲁视邾滕,亦叔孙之所耻(襄公二十七年)。卫国褊小(隐公四年),楚师轻窕(襄公二十六年)。郲寄卫献(襄公十四年),郓居鲁昭(昭公二十七年)。庆封罔知于《相鼠(襄公二十七年)》,华定不荅于《蓼萧(昭公十二年)》。晋侯询卫故于献子(襄公十四年),叔向问郑政于国侨(襄公三十年)。犀兕尚多,难荅宋讴之众(宣公二年);马牛不及,敢辞楚地之遥(僖公四年)。毛伯求金(文公九年),子罕辞玉(襄公十五年)。地动而南宫震(昭公二十三年),日食而叔辄哭(昭公二十一年)。卫侯与元咺争讼(僖公二十八年),王叔共伯舆坐狱(襄公十年)。栾枝有勇,既起尘而曳柴(僖公二十八年);重耳多谋,又益兵而伐木。同上鄅人藉稻(昭公十八年),祭足取禾(隐公三年)。邾文公之知命也,讫须迁绎(文公十三年);楚昭王之知道也,终不祭河(哀公六年)。卫出公以弓遗子赣(哀公二十六年),东郭书以琴问弦多(哀公十一年)。公子鲍美而艳(文公十六年),楚郤宛直而和(昭公二十七年)。晋惠公言多忌刻(僖公九年),孙文子衡而委蛇(襄公七年)。锵锵凤凰,协懿氏卜妻之兆(庄公二十二年);太叔鸲鹆,应鲁侯去国之歌(昭公三十五年)。宋元公恶而婉(襄公二十六年),太子痤美而很。同上伯有侈而愎(襄公三十年),叔孙绞而婉(昭公元年)。子太叔恶能亢宗,同上石悼子是谓蹶本(襄公十九年)。秦伯召于郤氏,畏币重而言甘(僖公十年);晋侯辞于头须,知心覆则图反(僖公二十四年)。楚邦赫赫(襄公十三年),宋国区区(襄公十七年)。土功则日至而毕(庄公二十九年),祭事则龙见而雩(桓公五年)。孟庄子为橁琴而示暇(襄公十八年),宋乐祁献杨楯以贻辜(定公六年)。韩厥立赵衰之后(成公八年),臾骈送贾季之帑(文公六年)。台骀能业,其官曾无侥倖(昭公元年);商人骤施。于国实有觊觎(文公十四年)。叔仪乞粮(哀公十三年),晋文受块(僖公二十三年)。伯有嗜酒(襄公三十年)。齐侯好内(僖公十七年)。南史执简以往(襄公二十五年),右师受牒而退(昭公二十五年)。巫臣教吴而乘车(成公七年),楚人惎晋而拔旆(宣公十二年)。授政子产,郑罕虎能用善人(襄公二十年),献礼楚王,合左师善守先代(昭公四年)。薳子荡敏以事君(襄公二十七年),吴夷昧德不失民(襄公三十一年)。齐侯闭门而索客(成公十七年),高固桀石以投人(成公二年)。《行苇》、《洞酌》昭忠信(隐公三年),潢污行潦荐鬼神。同上阎田未归,天王兴辞而责晋(昭公九年);楚师方急,包胥发哭以告秦(定公四年)。执斲执针(成公二年),改步改玉(定公五年)。蹶由犒楚师而被执(昭公五年),斗廉谏子元而遭梏(庄公三十年)。赵武伐雍门之荻(襄公十八年),士弱焚申池之木。同上子产献楚王六礼,孰可规非(昭公四年);太叔语赵简九言,自堪尊勖(定公四年)。子展俭而壹(襄公二十六年),夏齧壮而顽(昭公二十三年)。鲁定公作乎两观(定公二年),臧文仲废乎六关(文公二年)。晋国求知罃之反(成公三年),魏人噪士会之还(文公十三年)。宋公会邾,执鄫人于睢社(僖公十九年);楚君灭蔡,用太子于冈山(昭公十一年)。五空卜郊(成公十年),四不视朔(文公十六年)。鲁公初献于龙辅(昭公二十九年),卫侯新成于虎幄(哀公十七年),乃有舜帝《箫韶(襄公二十九年)》,文王《象箾》。同上韩宣子观于鲁书(昭公二年),吴季札听于周乐(襄公二十九年)。卜偃识虢亡之兆,可谓前知(僖公二年);叔兴明齐乱之机,允称先觉(僖公十六年)。鲁秉周礼(闵公元年),晋有尧风(襄公二十九年)。楚令尹改辕而北(宣公十二年),郑公子待命于东(僖公三十年)。子产避游氏之庙(昭公十二年),季平益郈伯之宫(昭公二十九年)。鬷蔑虽言于堂下(昭公二十八年),知罃将寘于褚中(成公三年)。齐侯税管仲之囚,卒兴霸业(庄公九年);秦伯赦孟明之罪,果立殊功(文公二年)。子臧鹬冠(僖公二十四年),郭书狸制(定公九年)。成为孟氏之障(定公十二年),叶作楚邦之蔽(昭公十八年)。匹嫡耦国者,周有子仪之宠(桓公十八年);去顺效逆者,卫有州吁之嬖(隐公三年)。书社五百,乃齐侯兴卫之时(哀公十五年);被练三千,是楚子侵吴之际(襄公三年)。楚分二广(宣公十二年),晋作三行(僖公二十八年)。许男则面缚衔璧(僖公六年),郑伯则肉袒牵羊(宣公十二年)。宫之奇为人太懦(僖公三年),阳处父立性过刚(文公五年)。荡子山背族而既戮(成公十五年),乐大心贱宗而必亡(昭公二十五年)。申侯专利而不厌,既云获戾(僖公七年);子皮饮酒而无度,亦自贻殃(昭公七年)。城郢遗忠(襄公十四年),伐原示信(僖公二十七年)。齐桓劳赐一级(僖公九年),晋侯出入三觐(僖公二十八年)。陈子行具其含玉(哀公十一年),公孙夏歌其虞殡。同上齐师已遁,空营闻乌鸟之声(襄公十八年);郑伐欲兴,列卒布鱼丽之陈(桓公五年)。滕薛争长(隐公十一年),秦晋交绥(文公十二年)。孟孙之恶臧纥也,有同药石(襄公二十三年);宁子之视卫侯也,不如奕棋(襄公二十五年)。晋易秦而败绩(僖公十五年),鲁卑邾而丧师(僖公二十二年)。致大蔡兮,请臧纥之邑(襄公二十三年);与拱璧兮,求崔子之尸(襄公二十八年)。聘彼晋邦,季文子豫求丧礼(文公六年);至于楚国,孟僖子不能相仪(昭公七年)。戕舟发梁(襄公二十八年),抽戈结衽(成公十七年)。赵旃则弃车而走(宣公十二年),鲜虞则枕辔而寝(襄公二十五年)。周宴晋侯,则秬鬯一卣(僖公二十八年);郑享楚子,则笾豆六品(僖公二十二年)。卫二礼杀国子,灭族何多(僖公二十五年);晋三郤谮伯宗,害贤已甚(成公十五年)。子颓乐祸(庄公十二年),郑伯效尤(庄公二十一年)。梁山崩而晋邦恐(成公五年),桓宫灾而鲁国忧(哀公三年)。赵衰以壶飧而从重耳(僖公二十五年),宁俞以橐饘而奉卫侯(僖公二十八年)。齐祭社而蒐军实(襄公二十四年),宋筑台而妨农收(襄公十七年)。季梁在随,识楚子羸师之诈(桓公六年);曹刿谋鲁,知齐人乱辙之由(庄公十年)。晏平仲枕尸而哭(襄公二十五年),酅魁垒闭口而死(哀公二十七年)。鲁昭公不见于夫人(昭公三十一年),齐子元但称于已氏(文公十四年)。楚王待食熊蹯(文公元年),卫人请执牛耳(定公八年)。虒祁宫就,叔弓贺于晋侯(昭公八年);章华台成,鲁侯落于楚子(昭公七年)。商臣䗬目(文公七年),伯封豕心(昭公二十八年)。鲁叔姬之反马(宣公五年),郑子晰之委禽(昭公元年)。宁子弗祀于夏相(僖公三十一年),荀罃不祷于桑林(襄公十年)。鲁既胜齐,孟反抽矢而策马(哀公十一年);晋将救郑,张骼踞转而鼓琴(襄公二十四年)。斐豹焚书(襄公二十三年),伯舆合要(襄公十年)。楚王使驿以奔问(襄公二十八年),伯宗乘传而赴召(成公五年)。子泄逆劳于郊(定公五年),孟献书劳于庙(襄公十三年)。伯乐致晋师之次,左射以菆(宣公十二年);叔孙见士伯之时,右顾而笑(昭公二十四年)。灵闻晋厉(成公十年),妙见秦医。同上汶阳者,鲁赐于季友(僖公元年);绵上者,晋旌于子推(僖公二十四年)。郑翩为鹅鹳之陈(昭公二十一年),魏庄纳虎豹之皮(襄公四年)。虢骄则晋侯问罪(庄公二十七年),随张则楚国兴师(桓公六年)。鲁重葛卢,且加燕好之礼(僖公二十九年);郑厚蔡子,爰申廷劳之仪(襄公二十八年)。宋老时羞(文公十六年),齐公日膳(襄公二十八年)。厨人濮以裳裹首(昭公二十一年),楚子西以袂掩面(哀公十一年)。伯封贪婪而无厌(昭公二十八年),齐桓施舍而不倦(昭公十三年)。庆封受于朱方(襄公二十八年),晏子辞于邶殿。同上卫仲由赴难之日,死犹结缨(哀公十五年);祝佗父复命之时,卒不说弁(襄公二十五年)。魏颗结草(宣公十五年),锄麑触槐(宣公二年)。息侯犯五不韪(隐公十一年),酆舒有三俊才(宣公十五年)。鲁国不弃周礼(闵公元年),晋邦实用楚材(襄公二十六年)。贲贲之鹑,其谣也豫传于虢灭(僖公五年);嘻嘻之鸟,其妖也先告于宋灾(襄公三十年)。季氏介鸡(昭公二十五年),卫侯禄鹤(闵公二年)。孛见而四国皆祸(昭公十七年),日食而二邦有恶(昭公七年)。梁伯徒好于土功(僖公十九年),莒子不修于城郭(成公九年)。郑邓析用其竹刑(定公九年),晋魏舒去其柏椁(定公元年)。周儋括足高视躁,已叹害成(襄公三十年);卢蒲嫳发短心长,更虞乱作(昭公三年)。楚围之威仪似君(襄公三十一年),子旗之志气不臣(昭公二年)。冯简子能断大事(襄公二十一年),巩简公好用远人(定公元年)。况又赤云夹日(哀公六年),孛星入辰(昭公十七年)。郑伯始朝于楚(僖公十八年),子圉为质于秦(僖公十七年)。晋侯迁于新田,靡求垫隘(成公六年);晏子复其旧宅,岂避嚣尘(昭公三年)。楚设前茅(宣公十二年),晋疑衷甲(襄公二十七年)。楚武王作荆尸之陈(庄公四年),晋文公为被卢之法(僖公二十七年)。士蔿谓虢将饥(庄公二十七年),宫奇知虞不腊(僖公五年)。赋车籍马,伟楚国之政成(襄公二十五年);通商惠工,知卫邦之化洽(闵公二年)。穆姜择槚(襄公二年),臧妾织蒲(文公二年)。楚人望叶公如慈父(哀公十六年),齐侯戏南蒯为叛夫(昭公十四年)。成季手文而名友(闵公二年),唐叔天命以为虞(昭公元年)。庸人囚于扬窗,三宿而逸(文公十六年);晋国杀于秦谍,六日而苏(宣公八年)。楚能官人(襄公十五年),晋为盟主(成公三年)。楚钟仪言称先职(成公九年),王子颓乐及遍舞(庄公二十年)。穆子祸起竖牛(昭公四年),羊舌衅生叔虎(襄公二十一年)。礼以事主,陈桓子始大于齐(庄公二十二年);德以谏君,臧孙达有后于鲁(桓公二年)。子臧守节(成公十五年),苌弘违天(定公元年)。天夺赵同之魄(宣公十五年),神赐虢公之田(庄公三十二年)。郑铸鼎兮,叔向谏矣(昭公六年);晋重币兮,子产讥焉(襄公二十四年)。魏绛简授于仆人,盖通晋悼(襄公三年);子家书凭于执讯,用告赵宣(文公十七年)。右属櫜鞬(僖公二十三年),左执鞭弭。同上赵武事不再令(哀公十年),阖庐食不二味(哀公元年)。归父坛帷而复命(宣公十八年),芋尹尸柩而将事(哀公十五年)。楚王执鞭以出(昭公十二年),子产乘遽而至(昭公二年)。赵文子薄币而重礼,抚彼诸侯(襄公二十五年);晋文公改服以修官,加于群吏(襄公十六年)。坐而假寐(宣公二年),行无越思(襄公二十五年)。叔弓辞致馆之礼(昭公二年),宋人修折俎之仪(襄公二十七年)。晋侯劳于鲁使(昭公二年),展喜犒于齐师(僖公二十六年)。游吉送少姜之葬(昭公三年),楚人求襄老之尸(成公二年)。齐庄公通于姜氏(襄公二十五年),楚巫臣聘于夏姬(成公二年)。晋戮叔鱼,三数恶而无隐(昭公十四年);吴烦子重,七奔命以尤罢(成公七年)。莱驹失戈(文公二年),齐侯丧屦(庄公八年)。齐之赂也,既以其宗器乐器(襄公二十五年);周之赐也,复用乎大辂戎辂(僖公二十八年)。宋三族而无害(襄公二十六年),楚二卿之相恶(成公十六年)。季札逢子产如旧识,各以观贤(襄公二十九年);叔向见鬷明若故知,因悉言遇(昭公二十八年)。包胥逃赏(定公五年),郑忽辞婚(桓公六年)。季孙之还鲁也,由叔鲋之诱(昭公十三年);伍举之反楚也,因声子之言(襄公二十六年)。寿馀履士会之足(文公十三年),狄人归先轸之元(僖公三十三年)。争斗鸡而平子怒(昭公二十五年),逐瘈狗而华臣奔(襄公十七年)。子产坏其馆垣,请辞克敏(襄公三十一年);叔孙葺其墙屋,峻节弥敦(昭公二十三年)。楚立夏州(宣公十一年),鲁筑郎囿(昭公九年)。管夷吾让不忘上(僖公十二年),韩宣子辞不失旧(襄公二十六年)。楚王翠被而豹舄(昭公十二年),右宰狐裘而羔袖(襄公十四年)。鲁问宋之郜鼎,虽切箴规(桓公二年);郑赂晋之襄钟,但期存救(成公十年)。蜚灾已降(隐公元年),螟害复兴(隐公五年)。阳气微而不宜震电(隐公九年),寒雨过而乃有木水(成公十六年)。宋雨螽兮,祸焉可逭(文公三年);齐有彗兮,妖莫能胜(昭公二十六年)。秋水故无其麦苗,诚伤洪潦(庄公七年);淫雨尚妨于稼实,盖忌严凝(庄公十一年)。宋鲁断肱(昭公二十年),张丐折股(昭公二十一年)。齐灭谭而谭无礼(庄公十年),郑伐京而京不度(隐公元年)。加木于子晰之尸(昭公二年),树槚于伍员之墓(哀公十一年)。一乘葬于晋厉,则非礼然(成公十八年);四翣侧于齐庄,良由乱故(襄公二十五年)。《春秋》作矣,简策昭然。总一百二十四国,计二百四十二年。灭国者五十二也,弑君者四十一焉。五十八战争之名,有大有小;三百十会盟之数,何后何先。异哉!世绝哲王,教堕儒术。书叹凤而大道已丧,序获麟而元经遂毕。伤周道之不兴,嗟孔丘之告卒。所以鲁哀诔之曰: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
按:《历代赋汇》卷六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通志堂经解本《春秋类对赋》,《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九八。
次韵和吴济仲见赠长篇 宋 · 廖刚
押词韵第十五部
我有茆庐傍(林本作负)林麓,负(林本作傍)溪映光千顷绿。
灵峰钟磬敞金莲,绝涧松篁泻寒玉。
萦回窈窕廓以容,正可标名取盘谷。
肥鱼香稻不须致,苦恨风悲无静木(自注:时在服中。)。
霜蒲易折柳经秋,萧飒鬓毛眵两目。
闲云不雨空出岫,谩说幽兰自芬馥。
低回还笑杜陵老,尧舜君民厚风俗。
青萍飞跃凤鸣翔,要待乾旋坤转轴。
只今舆马非我事,拄杖芒鞋巾一幅。
时时照弄摩尼珠,金色祥云满天竺。
年龄亦复惊晼晚,不暇栽松惟种菊。
清冷池上景物新,幸得君诗三反读。
向来巳分得奇祸,岂料更容侥静福。
天光下济诏语温,未遣安丰惭考叔。
市朝宗古恶风波,公棹惟怜初不欲。
经营蛙(《闽诗录》作蜗)角吓腐鼠,往往竟同蛾赴烛。
须知幻境本来空,况乃隙驹光景促。
逍遥物外复何疑,苟简场中无(《闽诗录》作元)自足。
昨宵星月蘸虚碧(自注:济中正以新池成见寄。),行散绕堤方恨独。
朅来共语君勿迟(自注:时许相访。),想见风尘厌追逐。
荀彧论 北宋 · 吴俦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二、《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
夫古之君子所以深其言而不敢以轻发者,非所以求异于人,盖虑其言之或失,而吾之力有所不能逮,则适足以为天下之所议而吾不信。且君子之欲有所言也,必先稽之于道而无愆,考之于义而无弊,加之于人而无逆,适之于时而无违。然又严毅以出之,坚强以持之,钦庄以莅之,欢忻以送之。是以其言虽汪洋浩荡,布满于天下,而莫之能间。苟惟太高而不可行,太卑而不可用,或失于傲而为疏,或失于谄而为亵,危峻亢厉而失之于讦,润泽温粹而失之于谀,太鄙而为陋,太华而为轻,则其所言者,自以为辨博精当莫己若者,而不知天下之人已群起而议之矣。盖言之不可不慎也如此。盖五行以言配金,且金之为物,锻鍊烹冶,千状万类,虽各随其器而终不失其刚。是以君子之言,委曲变化,不可以一槩而论,要之归于正而已。《传》曰与人臣言依于忠,与人子言依于孝,与人弟言依于悌,谓是故也。是以晋悼公方好田猎,故魏绛因其谋伐山戎而遂与之言虞人之箴;楚灵王欲事游幸,故郑丹因称誉佐史而遂与之言祈招之诗;景公淫于刑,而晏子因踊贵之事以悟之,而齐遂省刑;平公暴于役,而师旷因石言之灾以觉之,而晋遂止役;郑庄公绝共姜之爱,考叔辍羹以讽之,而终就其孝;魏献子受梗阳之田,阎没废食以动之,而卒成其廉。此数子者,可谓能用其言矣。故孔子当春秋之乱,其诸侯如卫灵公、鲁哀公,其大夫如季康子、孟懿子之类,莫不因其所问而各循其才性之弊以告之。盖圣贤之人不言则已,而未能志其言则言之,而亦欲其各有所当。夫曹操之初,特一雄将耳,然而卒至于残忍暴虐,以快其怒,而为僭夺之计者,盖亦其尝所与言者有以道之也。当是之时,荀彧为之谋。观其定山东、取淮南、收河北、平关西,挟天子以都许,皆用彧之计画。则其所以不能为汉之纯臣而终肆其凶慝者,是亦荀彧之徒不能以忠义与之言,以遏其强梁之志而已。夫燕雀遭害则凤凰高翔,麋鹿不养则骐驎窜伏,故杀鸣犊而孔子临河不进。且曹操戮杨脩,殪祢衡,诛孔融,毙崔琰,斩殳英俊,锄耨雄杰,不为不酷矣。故杨彪之类杜门不出,管宁之属挈家而远去。且高洁刚正之士宁死耳,安肯屈辱而从哉!惟彧忍耻冒污以与之指踪,则其凶逆暴乱,未必不由彧之诱掖之也。昔曹操欲取徐州而彧谏之,曰高祖据关中之险而成帝功,则其意欲操之示天下形势如高祖之时也。曹操欲迎献帝而彧劝之,曰高祖发义帝之丧而服海内,则其意欲操之示天下信义如高祖之势也。曹操恶本初之强而彧以项氏之事论之,曹操忧官渡之难而彧以荥阳之患言之。夫平居无事,未尝不以高祖与之言,而欲其不为高祖,岂不惑哉?切譬之与群盗处者,其斩关抉门,乘垣坎墙,皆其所道之,而又谓之曰无虏人财物,可得乎?然则魏武之资,虽其初不足以乱天下,而及其所以吞噬击搏而无所复顾,则是亦辅相者之过也。然则君子之言可不慎欤?尝读《唐史》,李希烈僭号于宣武,囚颜真卿,曰:「予所学者朝觐礼耳」。欲以悟之。志虽不遂,而其勋烈风槩亦足以悚动天下,然则荀彧岂足以知此!
龙图阁学士广平郡侯程公墓志铭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二四、《胡澹庵先生文集》卷二三、《新安文献志》卷七八
淳熙三年八月,宣教郎、充江南西路提点刑狱司干办公事程宏靖以其先君子龙图阁学士、广平郡侯行述抵某乞铭。某宣和乙巳冬在上庠,适丑虏围京城,诏求愿使太原者,人莫敢往,公奋然请行。某闻其风而壮之,愿为公执鞭而不可得。今获书公之盛德懿范,其荣多矣,其又奚辞!谨摭行述,纪其世,叙其文行,以识其堋。公讳瑀,字伯宇,系出高阳,黎为祝融,至周有伯符启封于程,后以为氏。暨伯某父,为宣王大司马。晋大兴时,元谭持节行新安太守,代还,百姓遮道请留,下诏褒谕。卒,元帝赐其子孙田宅于新安之歙县,遂居黄墩。侯景之乱,灵洗纠合乡里,保黟、歙有功,仕陈官至司空。太建中论佐命功,诏配食武帝庙庭。其后散徙,居浮梁程山者,于公为十世祖。高祖延珠有至行,丧亲,庐墓三年,乡先生书其事于碣。是生曾祖讳仲卿,家法益修谨。兄弟五人,既降丧,共爨而居者馀二十稔。王父讳禦,好倜傥,仗节立义,不轻然喏。喜交当世贤豪,如尚书彭公汝砺、度支金公君卿皆雅故。乐施与,缓急叩门,必称所欲而后已。用是家益窭,而居之甚安,乡里称为长者。刻意儒学,诗文最工。部书梅公执礼尝见篇什,叹其词致清婉。皇考抍纯诚寡欲,通诸经,尤深于《易》。举进士不售,则高蹈丘园。晚以公故封承议郎,累赠宣奉大夫、尚书左丞,石林叶公梦得铭其墓。皇妣金氏,即度支公之孙,累赠太淑人。先是王父以季女妻同邑臧氏,久而未字。王父念之,及公之生,乃命金淑人举以嗣其姑,故公初为臧氏。其文行曰:公在龆稚,志气不群,少长续文,诸老先生歛衽敬服。公慨然抱命世想,益自潜心经术,冬不炉,夏不扇,歌声出若金石,人比之范希文云。崇宁三舍法行,贡入黉序,由上舍擢天下第一。徽宗皇帝开设学校,文治煟然。公于是时挟艺与四海英髦争长雄,每试得隽,声闻籍甚。上舍揭榜,是日徽宗适幸五岳观,亟遣中使宣问大魁为谁。中使还奏,即去年校定第一者,徽宗大喜。释褐授承事郎、太学博士,时政和六年也。宣和元年转宣教郎,二年授提举京兆府等路学事,借五品服。陛辞,徽宗遽曰:「卿不须行,除卿馆职」。公因论乞试教官不用两学为格,次论遇祀事乞先以定仪揭示有司,除秘书省校书郎。四年转奉议郎。丁臧氏父毋忧,服除,除尚书兵部员外郎,转承议郎。七年,高丽使回,充送伴使。徽宗面谕:「朕厚遇远人,所至供亿有不如法,当奏劾」。公次南京,副使刘士元欲奏府中灭裂,公曰:「未见有灭裂处,若骤按之,恐州县望风,增大事体,仓卒间公私不胜其敝」。士元以为然。先是人使往来淮浙,类起丁夫挽船,县卒千人,或水溢,多溺死者。浸淫上闻,有诏禁止,而提举人船王珣不悦,画别敕许遇风不顺或水涩趁潮起夫牵挽。中书舍人孙公傅封还,徽宗大怒,以散官安置。给事中许公翰驳奏责傅太重,落职宫观。及公渡淮,所过复如往日,即谕县令:「已有御笔禁止,淮民不遵守,何耶」?令曰:「漕提举约束俱尔,其敢违乎」!遂约士元列奏,士元畏珣,不敢涉笔。公独衔以闻,俄报所列漕及令皆放罢取勘,中外始知天子爱民。是时封驳久废,方置讲议司讨论裕国富民之政,孙、许一时名流,相继论驳,士大夫交庆。及公奏至,不谋而同,公议浩然归重。使还陛对,遂奏云:「高丽使人往返淮、浙,起夫骚扰。昨来曾得御笔禁止,比至淮、浙,亲见州县违戾,已按劾闻奏。而王珣以臣异议,势必妄有奏陈,愿陛下垂察」。徽宗曰:「只为扰民不便」。珣挟门使王通势,必欲危以法,果诬奏公所至宴饮,专务沽誉,敢违御笔,按劾州县,乞赐斥责。送淮南提举常平司体量,珣竟坐诬罔。是秋,引法归本宗。冬,金虏陷燕山,嫚书既至,朝廷议和,且求愿使太原者。时北虏入,一军在燕山,二太子斡黎勃主之;一军在太原,相国粘罕主之。公率同僚入乞文字,惟朝廷所使,众龂龂不可,乃独抗疏请行,遂借给事中奉使河东。或以咎公,公厉色曰:「当朝廷危急之秋,苟利国家,虽捐躯不计也」。将行,会钦宗皇帝登极,虏闻传位,相顾失色。且谓契丹昨来事急,乃内忌太子得人心,遽自戕灭。今中国如此,事未可量,遂有讲和意。及虏骑将至河上,王师焚桥不战,而北京城大震,密议南狩。右丞李公纲持坚守之说,中夜夺其议,黎明御翠华门,宣谕厉兵城守,众心少定。是夕虏使来邀大臣议事,诏右丞李棁、右司郎中郑望之往,既议金缯之数,且许割三镇地。有旨,假公户部侍郎,河东路干当公事。时秦桧亦假礼部侍郎往河中,初皆未知朝廷遣使之意。及见少宰吴敏,敏曰:「此行也,实割中山府路地界」。公与桧各入奏云:「臣等但愿奉使讲和,未尝请割地。今和议已定,而割地则自有主议之人」。不报。即见宰相申前说,敏见拒甚力,遂行。纲时在御营司,专主战守,方与官属措置起兵尾击,见公,怅然顾曰:「勉之」!公曰:「苟右丞之计成,某辈又何足惜」!夜至虏营,无所系属,枢密路公允迪以坐毡假公席地而卧。迟明上马北去,暮则张幕藉草野宿,越数日,粮糒告竭,仅分瓯粥。既渡黄河,憩于沙上,公顾谓同行曰:「虏未全渡间,得数万骑掩击,首尾不相救,可以雪围城之耻矣」。给事沈公晦曰:「公将置身何地」?公曰:「王师苟有功,我辈岂复为身也」?将至中山,虏命一军与公俱。既至城下,诸帅已先得朝廷密谕,俾勿割地,城守甚严。虏使王汭来至城下,遥语,复不能下,遂与俱至燕山而还。时靖康元年四月也。中朝诸公闻公南归,举笏相庆,谓非唐俭辈可比。既至京师,对于崇政殿,钦宗曰:「国事艰难,极知卿奋不顾身」。慰劳备悉。问虏情何如,公对以:「二太子者虽未易测,然屡云:『既许我三镇,而一城一县全未割,如九月事不了,再领兵南去』。臣度其意,似欲聊得数州以为名而归。粘罕持军尤暴悍,非二太子比」。因乞奏修塘泺,饬土兵,增莫州戍。又奏:「金虏所恃者马,今当修武备,为险阻,使不得驰突,始可与较胜负」。钦宗曰:「卿料虏人今冬来否」?公曰:「臣谓必来。朝廷以臣为张皇,然臣不敢保其不来。陛下第力为战守之计,庶几彼不得肆」。登极覃恩,转朝奉郎,至是有旨,特转三官,三辞不允,除右正言。入谢曰:「臣备员兵部,惭未图报,岂谓误恩,擢寘谏垣,大惧无以称职」。钦宗曰:「但知无不言,便是称职」。公自是苟有所见,尽言无讳。尝言:「兴衰拨乱之君,不可复循持盈守成之法。方今盈盛之业既亏,衰乱之形已见,凡偏而不起之处,当力救而急拯之。故贤在所急用,而佞在所急去,利在所急兴,而害在所急除,安在所急图,而危在所急避。当今急务,一切解弛,而股肱大臣玩岁愒日,莫肯以身任天下之事。欲慕祖宗而法术无追,欲斥阉宦而宠任益坚,欲锄奸恶则薄示典刑,欲汰谬滥则苟容侥倖。兼听而不能得其言,委任而不能责其效。苟且之习复成,党与之私浸广。以调兵则失于不熟讲,以储粟则失于不早计。轻出号令而不惮纷更,耻言财利而不忧匮乏。爱民利物之吏未尽序,死绥斩级之士未尽录。溃溃若此,而强敌挠边,长驱之志未艾,上下偃然安之。自以为能革前日之弊,臣恐前车既覆,而后车复不戒也。臣望陛下发挥英断,磨砺臣邻,毋务苟且,毋乐因循。如臣所陈,最时病之大者,悉取而更张之,则中兴有渐,而兴衰拨乱可以埒美古人矣」。钦宗曰:「朕非不知,但恐虑有未尽,决意行之,必有所失」。公曰:「天下之事,故当如此,然谋之既审,虑之既熟,而优柔不断,实隳事政」。又上疏言:「昔唐魏徵曰:『君所以明,兼听也;所以暗,偏信也』。陛下兼听之道虽不废,而偏信之私尚不免。何以言之?庙堂之上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不受私也。比来宰执进对留身者,无日无之,以为公则同列自当共论,以为机事不可不密,则在位孰为不当与闻者?深恐喋喋多端,足以乱陛下之聪。乞明诏宰执,各竭己见,互相可否,务归至当,然后俱退,无复留身,庶免偏信之惑」。钦宗曰:「近日颇甚,当降出文字」。又曰:「近日差李纲两路宣抚,外议如何」?公对曰:「外议固以为宜,然李纲缘前与大臣议论不同,闻命之日,再三辞免,盖虑中外不相应。今既统军北去,须赖圣明任之勿疑」。钦宗曰:「在外军事如有所闻,卿一一奏来」。公既退,乃奏:「朝廷近赐粘罕书,颇加责诮。其人刚戾狠愎,志在必得太原,然顿兵累月而城不下,气亦稍沮。若以甘言啖之,恐或可解。昨闻遣使遗赂与斡黎勃,意彼必有厚薄之恨。今复以书责诮,适足以鼓其怒,宜少易书词」。又谓:「州县募军,有司急于及额,往往捕捉平民,抑勒刺填,遂致行旅断绝,居民惊散。乞申明戒谕,若抑勒刺填而人品年甲不应者,并行斥责。又湖南洞兵未尝远离乡土,若一例调发,恐近则鸟窜鼠伏,连结蛮獠,别致生事,远则在路剽劫,流为盗贼,乞行寝罢。又京畿保甲几五万人,合而教之郊外,暴露日久,因致失业。乞止令逐县训练,乃会集郊外,教阅旬日,则复归之,以俟缓急期会」。又论:「江浙用兵,所费浩穰,人户入粟输金,命有司按实补官可矣。托为上书可采,效用尽心,并理选限,依官户法,未见其可。且民间出于情愿者既少,官司必至科配,托劝诱之名,为科配之实,所得不广,而所害者大,臣窃为陛下不取」。闽部额外贡茶,漕臣赵岍掌内药局不为受,进画旨施行。公论:「岍执政大臣,不能持正格物,乃敢以此尝陛下。昔汉文却千里马,孝和庸主也,犹能敕大臣不受龙眼荔枝之献。陛下纵不能比德汉文,安可有愧孝和?愿斥岍,勿使众口腾议」。钦宗曰:「朕不嗜此物,以备国信所用耳」。公曰:「陛下俭德,天下共知,此虽微事,但恐即位之始,此隙一开,后必滋甚。如国信所用,恐亦自有定额」。时台谏章疏付中书,多沮抑不行,或稽留不下,公上疏论:「宰执所行是,台谏何所复言?有所言,则正与为敌。臣闻君犹心也,宰执犹股肱,台谏犹耳目。任耳目以广视听,将以运用股肱。今股肱反蔽耳目,陛下将谁与为治乎?臣闻真宗时,尝诏谕谏官御史,各令举职,仍令中书置籍记其言事行与不行,岁终具奏。盖非特稽考所言当否,因以知其人,亦以防壅蔽之患。伏望陛下特赐举行,仍于广内创制台谏章疏总目,听政之暇,雍容观览,不惟裨补治道,因考其事,有当行而辄稽留未进呈者,督之执政。庶几股肱耳目之任,不至偏废,而治功可望」。又论:「临御以来,搜求疏远谠直之士,布在台谏,虚以听纳,是诚有意祖宗之治矣。然陛下喜受人言,而未可谓善听言,喜受人谏,而未可谓善纳谏。听言纳谏云者,必深思而熟计之。当理则行,不俟旋踵。若受而不能用,与不受同,实无益也」。钦宗嘉纳。余应求、陈公辅忤执政意,相继去国。公论:「应求、公辅踪迹孤外,志操凛然,陛下擢为台谏,士大夫方庆言路得人,应求等亦感激奋励,知无不言,公道少申,邪人侧目。一旦论事稍涉嫌疑,而大臣已有挤陷之者,臣恐自此直言之士不安其职」。钦宗曰:「二人相与为党,向日伏阙,盖二人唱之」。公曰:「伏阙数千人,二臣时为馆职,恐不能鼓倡」。钦宗曰:「耿南仲亲见」。公曰:「臣闻方士庶伏阙,二人入局,为众要留。南仲宣谕圣旨之时,却得公辅转谕众人」。钦宗曰:「南仲殊不如此说」。公曰:「陛下既以南仲之言为然,便当以鼓倡伏阙罢斥,不当因其言事指为观望。且南仲以其人为有此事,当其初除谏官不奏白,何也」?给事中王云使虏归,言王汭意望朝廷遣三使至燕山斡黎勃所,然后使人导之见其主及粘罕,大则不及岁赂,小则不须礼物,惟约使人密至。又云朝廷三遣蜡书至余都,悉为粘罕所得,欲败和议。朝廷疑其不实,犹豫久不决。公上疏乞遣使,且言:「和议成则利归于斡黎勃,否则功归于粘罕。余都之事,有无未可知,万一有之,而其势果盛。金虏奋自小国,强兵力战,臣服诸虏,殄灭契丹。余都果能崛起,恐一二年间未能兴复。今我疆土自与金虏为邻,而余都乃在云中之北,舍强而就弱,弃近而就远,背正道而从诡计,失王者御四夷之体。又蜡书既为粘罕所得,往结余都者达否未可知,乃先绝斡黎勃主和之意,计亦左矣。就使余都之约已固,彼果起事,我能兴兵出塞,与之协力乎?兵围我重镇,累月竭力不能解,乃欲出塞共谋人之国,虽三尺童子亦知其不能矣。莫若审酌利害,早遣使命,庶无噬脐之悔。至于防秋之计,虽和议已定,亦不可弛」。又论:「李弥大为宣抚大臣,自当与之和议,授成算以出。弥大诣都堂既不得见,乃仆仆然日候伺于诸臣之门,未闻付以统戎大事。行次大名,虽有旨改命,而胜捷军处置失所,果致败事。至于一行官吏兵马虚费钱粮,不知其几矣。今独罪弥大可乎?王云使燕山,得金虏请和语言,入塞七日,疾驰至京师,正以金虏约使人以七月上旬至彼。陛下命宰执求可使者,义当朝受命而夕择人,俾有司为治装兼程而往。今半月矣,乃始得一邓绍密,而北去又未有日。稽之众论,佥谓徐处仁、吴敏、唐恪政事不振,陛下深惟社稷安危,尽赐斥免,别选英贤共图大计,庶克康济」。又言:「陛下持苟且之术,行姑息之政,以节用则浮侈尚多,以爱民则凋敝未息。官冗而不知澄,兵骄而不知制,名曰斥逐邪佞,而多方庇护;名曰爱惜名器,而不谨差除。凡若此者,遽数之不能尽。其至急者,宦官反侧,将为变于内而不知杀其势;民庶困耗,将为寇于外而不知结其心。臣未知诸臣同朝奏事,与留身造膝之言,亦尝及此乎」?钦宗虽嘉纳,而遣使授书,不能悉如公所论,和议亦向败矣。他日进见,又言:「四方万里之远,所恃者监司。臣观见任与差下人尚多不才,乞精选省曹、台察、卿监中忠直强明之人,分涖所部,庶使远迩均被实惠」。蔡京父子、童贯、朱勔罪大责轻,公累疏乞大正典刑。又言燕瑛蠹民膏脂,以事权幸,不当典河阳;吕源轻佻,恐致生事,不宜帅桂州;聂昌人质最下,不宜尹开封;宋瑛妄言上皇忿怒,而已解释,乞付有司考核。又言:「曾诚纳赂宰相,起自废斥,方元若专事请谒,秘书两监,安用此流」!钦宗曰:「燕瑛诚无所用,吕源踪迹已不佳,更要生事,安可作帅?宋瑛朕知其小人,方元若昨权立螭,辄战灼不能立」。公曰:「此亦足以知其所养」。又言:「何执中、余深乞诏太常别定谥,授深散官,窜之蜀徼」。又言:「相州之北有漳河,真定之南有滹沱河,积水虽深,遇冬浅涩,上流可作堰闸,倘有缓急,亦控扼之一端」。又尝历数汉唐宦官之祸,今不当俾之参预外事,累数百言。凡再上章乞补外,不允。会侍御史李公光言星变,钦宗问曰:「卿见之否?朕宫人数疚瞻视,及问徐处仁,悉言不见」。公曰:「臣虽未尝见,然或以为有当禳。臣闻灾异之来,要在正厥事、修厥德,愿陛下勿问有无,第察事之正否,德之修未,自然上天昭鉴,变异可消」。初,公再论蔡京等罪,钦宗曰:「只为吴敏力庇护他」。公曰:「陛下既已察见,便当亲赐处分」。钦宗曰:「当即批出」。后数日事寝,公又入奏,略及面谕之意,敏遂奏公漏榻前语。钦宗不以为罪,密敕近臣宣谕,且曰:「程某在谏垣甚宣力」。至是又谓公曰:「李光如何」?公曰:「台端之任,刚正有守,众以为宜」。钦宗曰:「只有文字论朱勔,却党蔽蔡京」。公曰:「臣观光非党京者,当是见臣等已有章疏,及朝廷已有行遣,不复论列」。钦宗曰:「须卿做取文字来」。公曰:「臣当躬禀圣训,然臣于光昔为朋友,陛下或全臣私义,乞宣谕其他台谏」。由是忤旨。越数日,除屯田郎官。又数日,有旨与远小监当,遂添差监漳州盐税。公居言责五十有四日而罢。光尧太上皇帝即位,除司封员外郎。明年,转朝散大夫,迁光禄少卿。第进士廷策,改国子司业。闻淑人感末疾,丐外祠,主管亳州明道宫。绍兴元年,召赴行在所。入对,上疏曰:「金虏肆乱,于今七稔。陛下践祚,自南都迁维扬,自维扬迁会稽,惟奔播畏避,此岂虏真不可敌哉?顾吾不敢与之敌耳。宜及今预设方略,保护江浙,伺间承便,长驱直捣。此而不为,后时之悔,可胜言哉!臣敢画十事,仰干宸听。一曰励志气。夫纣百克而卒无后,汉高屡败而终有天下,盖胜负兵家常事。金虏志骄气盈,已有可败之理;中国军摧势蹙,非无可为之时。愿陛下念二帝播迁之耻,励志以殄虏,则功业之成,庶乎可待。二曰躬节俭。昔勾践困于吴,苦心焦思,卧薪尝胆,身自耕作,与百姓同劳苦,卒灭夫差,而雪会稽之耻。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初年戎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诗人歌之。望陛下俯酌二君之迹,躬自黾勉,惟战士是恤,则臣下化服,事功可图矣。三曰访贤才。昔宣王承厉王之后,兴衰拨乱,卒为中兴之君。诗人推明其所以成功,则曰任贤使能而已。今陛下所与图事者不过宰执,次则台谏侍从,臣恐尚有困于散地,沉于下僚,望加意搜访,或召见,或任使。若各当其任,天下事不足为矣。四曰求将帅。夫光武所以续既绝之绪者,推寇、邓之勋;肃宗所以平安、史之乱者,称李、郭之功。今一二大帅,位高金多,顾募豢养,缓急非所倚。臣恐偏裨行伍,未必无奇才异能,愿广加搜拔。士大夫有知兵而尚气节者,尤宜参用。五曰申纪律。昔秦师过周北门,而免胄超乘,王孙满知其必败。子重问晋国之勇,栾针谓好以众整。故兵未接刃而逆知胜负者,观其军行整与不整耳。比年以来,师无纪律,或望风而溃散,或逗挠而不知期会,虏掠子女,焚荡庐舍,此弊不除,何以捍敌!伏愿明敕一二大帅,使躬亲惩创,以劝率诸将。又广布耳目,察访自今行事有纪,勇于破敌而戒于扰人者,特加旌赏,庶革前习。六曰治财赋。今日急务,莫先于治兵,莫急于兵食。然自军兴以来,理财之政不修,日以困乏,乞诏有司,修废弊,损浮靡,使货食丰羡。七曰广召募。夫秦之未并六国也,六国困于秦兵之强,然卒亡秦者亦六国,乃知人无不可用,顾训练何如耳。今淮甸以北,金虏蹂躏,江南荆湖,寇盗残破。伏愿饬诸州军,广行召募,精加训练,亦足以抗诸帅偏握重兵之势。八曰治舟师。夫三江五湖之利,吴越之所必争,齐楚不能以取胜,彼利在骑,吾利在舟。况金虏形隔势绝,又非齐楚之比。然顷者南渡,我莫之抗。及其北归,韩世忠邀之中流,迁延岁月,反用周瑜之所以破曹操者,全军北去。盖彼多算而我算尝不足,是未尝自治之过也。今既驻跸会稽,西则常、润江口,东则台、明海道,而江南密为唇齿。上流沿江,皆宜以时措置。九曰谨命令。夫去兵去食,而信不可一日无,故民未知信,子犯以为未可用。顷年驻跸维扬,众知夫未可复东也。一日下东还之诏,识者重叹。伏愿继今谨于出令,期于必信,庶几民听不惑。十曰责事实。昔孝宣之治,本于综名实;西晋之败,由于尚浮虚。国家积弊,既缘名实贸乱,浮虚日朦,又济以诞谩,非掠名欺众,则择利以谋身,非便文自营,则倚法以削民。愿陛下鉴晋之所以亡,汉之所以兴,大变习俗,庶事功可成。抑臣尝考夷狄虽自古为中国患,而盛衰未尝不相因。故太王避狄,而文王致昆夷之駾;汉高厄平城,而武帝穷漠北之师。陛下脱身重围,崎岖河朔,握图履籍,历数有归,天心眷佑,亦可卜矣。愿思寄托之重,审危殆之机,历考古今之变,屈群策以立非常之功,天下幸甚」。又言:「臣闻君子安不忘危。去年金虏偶不南渡,今剧贼李成势稍衰弱,臣愚过计,深惧危苦之言不达于圣聪,或者玩日苟安,不虞祸发。幸陛下深思远虑,夙夜以定倾扶危励志,庶祸乱可弭」。太上方欲擢用公,而任事之臣议论不合,乃力丐外补。遂除直秘阁、提点江东刑狱。踰年,除太常少卿,入觐进言曰:「臣闻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臣窃考圣朝自太祖皇帝揖逊而履帝位,世世相授以仁,不杂他术。德泽渗㵂之久,故比岁夷虏寇盗,蹂践焚劫,生民亡聊,亦已极矣,然厥心归戴,未之或改。陛下监观治道,灼见根本,故比年诏令数下,专务宽恤,海内幸甚。然臣窃虑军旅未休,输饷方急,州县常赋,不能供亿,势必至于科扰。陛下虽欲办行宽恤以仁斯民,恐未能上副圣意。望明诏宰执,俾求通练财计之人,相与讲究利病,省节浮费,使国用赢衍,仓卒不致科敛,庶有实惠孚于四方」。又言:「臣闻学校不修,诗人兴刺,《子衿》之诗是也。臣窃见比年以来,举人鲜以学业为事,既深可忧,而一命以上,或才质之美,往年得为教官,颇患无缺以处之,行在学馆局务阙又加少。窃惧中人之性,不得长养成就,而因循汩没者为多,他日当更乏才。望圣慈深以人才为念,特诏州置教官一员,使专务教导,不但已入官者得以成就,而韦布之士知所向慕」。又言:「臣尝典狱江东,诣狱阅视案牍,讯问囚徒,已量事实,责限结绝,破械释系、脱于囹圄者百有馀人。复检视诸狱囚,病而不医、死而不殓者不少,甚失哀矜庶狱之意。除具奏施行外,窃虑四方囚系,似此甚多,望降诏诲饬,俾司狱之吏各大书揭榜,寘之厅事,庶几遵守法令,上称好生之德」。上曰:「士大夫称卿,中外如一」。即日拜给事中,赐三品服。尝言:「治天下之道,必自学始。窃惟圣质高明,决事之暇,躬亲国史。然人君之学不在章句,当考治乱之迹,贤否之辨,而其要又在于正心诚意」。又言:「夷狄之患,未有甚于今日。然物极则反,愿与大臣力图恢复」。上曰:「畏首畏尾,身其馀几!前年金虏过江,官军接战,彼亦甚多损伤,自此可以使人向前」。公曰:「但不退避,则两敌相当,未必不胜。况曲直之理,昭然可见」。顷之,兼侍讲。入谢,进言曰:「臣闻以一人之微,临亿兆之众,其万几之繁,已不胜应。至若外有夷狄,内有寇攘,其难百倍于无事之时,疑若日不暇给。然文王有密人之不共,而帝乃曰:『无然畔援,无然歆羡』。则其意在于正心。光武当汉道之中微,崎岖兵马,而手未尝释卷,则其意在于务学。盖心正则有以格天下之非,务学则有以考天下之理,此操至约而施至博之道也,陛下天资已有日跻之盛,望仰思祖宗寄托之重,俯念群黎欣戴之诚,广览博观,使忠邪贤否事物之变,昭昭乎胸中,而又加意于正心诚意之学,则圣德日新,事功日起矣」。又言:「臣闻不畏多难而畏无难,故有国家者或无难以亡,多难以兴。夏有后羿之变,而少康成其功;周有懿王之厄,而宣王定其业。国家日者祸故不可胜言。两年金虏不果南渡,比日寇攘亦向衰息,而将骄卒惰,民困财殚,固未可言平定中原之日。然志不素立则因循苟且,将无时而可为。伏望陛下万几之暇,博览少康、宣王之事,思所以申愤而雪耻者,诏大臣以捐省末务,日为恢复之策,则中兴之功,庶其有济」。又言:「今日诸将官高而不可使,兵众而不可分,有警必不能奋不顾身。窃虑其偏裨,或有可搜拔任用者,伏望陛下降旨,令诸大将依顷日侍从荐举指挥,各举数人,陛下即加铨别,稍分所辖之兵。遇有警急,则酌事势而遣行,庶兵不偏重,而偏裨之能者得以自见」。又言:「金虏狼贪虎噬,未有畔岸,而两年不敢南牧者,关陕之兵牵制之也。比者捷书来上,深若可喜,然臣方以为忧虑,其不得志于彼,将逞愤于此。望陛下建藩维于淮南,设控扼于江上,而大治舟师,以防越轶,然后相时料敌,为恢复中原计」。居亡何,求对便殿,进言曰:「窃以中否之祸,无世无之。或侵以衰微则周平王,或随以隆昌则汉光武。今日之事,欲异乎周之衰微,而庶几汉之隆昌,是在陛下而已。然筹帷幄者未有出人之略,为将帅者又无捐躯之志,则日复一日,人情更益怯懦弛懈,无复奋发。愿陛下考光武躬临战阵之事,以作励谋臣猛将,则抗敌而立国隆昌之渐,可立致矣」。又言:「自黠虏作祸,于今八年,未见恢复才效,而日有寇至之虑,此诚诸臣不才之过。其见任使者,既未见豪杰颖出之人,而屏远服沉下僚,又未有所简拔,则相与因循苟且,深为可惜。望陛下上焉思委任贤能、驾驭英雄、推诚尽礼之道,次焉思策驽磨钝、弃瑕录善、破朋坏党之术,使瑰材玮器,位显任重,而寸长尺短,悉为我用,则功效可卜。若必守常辙而求异功,规近效而图远略,非臣所敢知也」。又言:「臣伏睹政和间尝置局裕民,宣政间置司讲议,皆纾急救弊之举,意非不善。一则夺于柄臣,随命即罢;一则毛举细务,徒费日用。此无他,权要无以市恩,近倖无以窃宠,冗食滥员无以侵耗太仓,其实有利于国,无害于民,而小人皆不便也。或以为拂人心,或以为伤国体,兴讹造讪,乘间投隙,故主其事者亦将摇于不任受怨之说,不免徇寻常之见,持苟且之论,恶在纾急救弊哉?修政局之建,其目曰省费裕国,强兵息民,是在今日,已为后时。顷者陛下发明诏,命官吏采众言,又诏条具在内诸司,阅两月而未有施行,道途籍籍,以减省为难。窃虑小人之言浸渍摇惑,圣意一移,则天下事无可为者。伏望陛下照之以不惑,断之以不挠,使必如明诏,则所谓中兴政事,此其基也」。又言:「国家自播迁以来,祀事极为简略,虽礼视时而隆杀,不得不尔,然宗庙之享,系在陛下。顾累朝御容,寄寓远方,迎致实将,而祼将不亲。望诏礼官取孟享之仪,酌时度义,略其大而致其实,以时设位,陛下躬行献享」。命下酌之,而有司不果施行。公再言:「臣恭读祖宗故事,见仁宗谓辅臣曰:『朕朝夕奉三圣神御于禁中,未之敢怠』。又见唐李绛等因奏事,言祭祀天地、荐享宗庙礼器敝恶,宪宗耸然曰:『朕虽以故事祀天地、享宗庙,不得亲行,令宰臣摄事,每至其日,朕未尝不夜半即起,沐浴盥栉,肃恭以至明,过时方息』。即饬有司,修饰器物,务令丰洁。谨具奏呈,仰乞酌用」。又言:「窃见三衙之兵单弱,而缺额不补,五军所统虽多,招怀抚纳之流。目今虽未有他故,然李捧、崔增辈各将其徒,张俊、王燮等元无兵机,则控驭之制已大疏略。今欲使三衙之兵渐统旧额,五军所统,随宜易置,散群坏党,新旧参错。庶禁卫增壮,而招怀抚纳之流控驭得所,不致有意外之虞。今吕颐浩奉庙谟以出征,如李捧、崔增辈便可俾隶戎行」。上曰:「得处分」。因曰:「颐浩熟于军事,令总诸将外禦,秦桧在朝廷,庶内外相应」。公曰:「内外相应最为至急,宣王命吉甫北伐,而是诗乃言『张仲孝友』,盖非张仲在内,则吉甫不能成功」。上曰:「秦桧诚实,只为大执」。公曰:「士大夫操修不美者至多,如求机警能顺旨者,极不难得,但恐不诚实,终不可倚」。上曰:「此辈亦何所用?朕以至公涖天下,见其可用则用之」。公曰:「涖天下者莫大于至公,帝王之德,所以配天地者以此」。上曰:「更要仁要明」。公曰:「三者虽异,其实一体。惟公然后能明,惟公然后能仁。愿陛下以至公为先」。又言:「卫多君子,吴季札以为未有患。晋多君子,季武子以为未可媮。欲知国家治乱兴衰之端,当观其贤才多少。今侍从仅十许人,自卿监以至馆职,建炎间裁定员缺,伤于太少,时属艰难,正宜招致英杰,共图康济。望博访妙策,搜奇拔颖,使侍从官不致多缺,诏增置卿监以下员,庶拔十得五,一旦有事,无乏才之叹」。又言:「汉光武亲临战阵,将士用命,是以中兴汉室」。上曰:「朕方欲措置江上军,将定垒即单骑往按视抚劳,亦欲作励士气」。公曰:「累年金虏入寇,悉望风逃遁,陛下能屈万乘,则士气自振矣」。公既居琐闼,以章奏自任,抗论无所阿避。会除李邦彦佥书枢密院,公论邦彦五罪,凡三疏,不报,委以次官书牍行下。公乃乞罢所职,除兵部侍郎,不拜。抗章言:「臣蒙陛下厚恩,擢寘省闼,比者辄有驳奏,事既不回,义宜去位。兼臣二亲年老,臣病不能侍,是君亲之谊,两未尽也」。上感其言,亲书章尾:「优畀职名,择善地以便其私」。遂除龙图阁待制、知信州。侍御史江公跻、左司谏方公孟卿争上疏曰:「程某有兄弟可以养,黄门职典出纳,顾不留以自助,甚为朝廷惜之」。上批付右仆射秦桧,复除给事中,且宣谕上意。参政翟公汝文曰:「给事观上委曲如此,安可复辞」?入谢,上曰:「给事之设,政要驳异,岂在雷同。朕以卿再三求去,勉徇所请,然深不欲卿去,故再有此授除」。公再拜谢。既出,特赐象笏,示隆眷也。南渡后,内藏不复有所积,岁拨左藏库钱帛万数充之。至是,复令支拨,兑供颇夥。公言:「内藏之建,盖深藏厚蓄,小欲助有司经费,大欲有事戎虏。其至仁远虑,则欲警急可以取办,不至横索于民。故真宗宣谕群臣,谓『所贮金帛备经国之用,非自奉也,顾外廷不知耳』。神宗皇帝赋诗则曰:『每怀怵愓心,妄意遵遗烈。顾予不武资,何日献戎捷』。累朝以来,三司缺乏,则假于内库,或累年不能偿,即命蠲除,其事盖可考也。南渡以来,内藏不复有所积,故岁拨左藏库钱帛数万,已不为少。陛下宣谕臣僚,亦有躬行节俭之言,然以臣所见,今岁始交秋,而左藏岁供之数已足。近日复令兑借缗帛,不识所费何至若是!望陛下俯忧时事之艰难,仰观祖宗之志虑,践节俭之言,恤供输之困,使四方之民,均知盛德」。是时都督之建,颇合众情,朝廷继遣沿海制置,外论汹汹。公言:「臣观今日退避之计多,防守之计少,如是则人心摇夺。自古兵交,胜负系曲直,非必系强弱。金虏之强,众所共知,然实负天下之至曲。愿陛下专以征伐责将帅,裕民理财责宰执,而宸心孜孜,务修厥德,上合天心,下协民情,则金虏之强,可以坐视其弱」。上曰:「惟德动天,顾朕凉薄,有所不能」。公曰:「臣观孟子所云『有能有不能,有为有不为』,则力之所可能者,有为有不为耳。以陛下天资高明,博观群籍,凡古之帝王,有德则兴,无德则亡者,皆无逃圣鉴矣。强勉行之,必无所不能」。上曰:「卿可谓责难于君者」。久之,复申前请。御批中出,除职名与郡,以便温凊。再议,复除前职名知信州矣。给事中胡公安国、中书舍人刘公一止连八疏,论公:「早以文行知名于时,忠信可以备献纳,正直可以司风宪。出为守臣,则布宣德泽,位正一国;留在朝列,则嘉言正论,上沃圣聪,所利溥矣。为瑀私计,孝子之志固切于养亲;为陛下计,保国之基莫先于得士」。有旨前降指挥更不施行,于是复留。太常寺定奉使高丽给赐,乞准元丰例。上欲加惠远人,诏复增益。公言:「礼仪隆杀,当视时宜;赐予厚薄,当观民力。今所给赐,视元丰已为过厚,况复增益,尤非所宜」。旧制,右武大夫非特旨不转,刘光世保举王德、张亨等过江击贼,有旨转行。公言:「右武大夫系昔日西上阁门使,元丰间止于十四员,今不知几倍。若人臣皆得挟法陈请,则回授之制殆为虚设。况光世所乞已十二员,冒滥甚矣」。闽贼范汝为既平,朝廷以密院人吏刘希房等十九人有劳,各转一官资。公言:「将士冒矢石于外,人吏受恩赏于内,理非是。方欲作士气以立武功,侥倖之弊,岂可承袭」?临安府营缮,上自侍从,近则中贵,外及僚属,下至胥吏,被赏有差。公言:「移跸营缮,官吏职也,苟无旷阙,何功之有」?皆乞寝罢。廖元忠为忠义队首,父子供应民兵钱粮,与贼战,擒杀四十四人,但补下班祗应。公言:「推赏太薄,恐后无以劝励」。是时上方励精稽古,留神经学。一日,从容与公论《左氏春秋》,穷究指归,且曰:「胡安国近取政论极好」。公曰:「安国经行素高,兼达治体。朱震亦深此学」。上乃召用。继又访人才于公,因荐徐俯、曾开、程俱、范仲、赵思诚、萧振,皆一时名流。五月,诏:「侍从条具己见,凡可以省费裕国、强兵息民者,朕无惮改作」。公上疏,以为:「国家遭虏寇之祸,今兹九年,政事束于条例,难于改作。譬如人家,昔尝富贵,中更破荡,今方以渐葺治,而费用尚循富实之规。然国势危殆,至于今日,亦众人之所共忧。倘使费省而国裕,兵强而民息,则国家安宁长久之利,亦众人之所共享。今日一切镌罢,亦复何辞」。乃条具当时急务,一曰:「内侍之制,比旧岁裁减之外,今尚有一百八十馀员,臣愿以其半为定额,姑去三分之一,有缺勿补」。二曰:「三省察院人吏三百馀人,月费钱二万五千缗、米五百馀石,而复省检正与机速编修检讨等房堂厨、密院东厨。客司等人各有窠额,下至大程官,亦复二百人,皆可减半。三省密院镌减已定,然后取省台寺监员数,量事烦简,悉议减罢。只如御史台人吏,知班共一百六十五人,盖可减三之二。其在外州县,乞委监司条画减放」。三曰:「閤门自知閤下迨祗候三十馀人,乞减三之一」。四曰:「后苑一切工役,不切于事,宣和末年已议减省,靖康初因悉罢废矣。欲乞以事归工部,示人将有恢复之图,不当安于此地。所有修内一司,并乞废罢」。五曰:「应有实废而名存如龙图等阁、睿思殿库官吏之类,如亲贤宅、四方馆、舍省、都亭驿、驼坊、牛羊司、大医局、东西作坊之类,乞并归所辖本曹」。六曰:「伏睹祖宗神御岁时祭享,未免薄略,而益王与唐公长国主影前所破食料、添厨、知客、从人等,多仍用旧制,欲乞减罢」。七曰:「曾任宰执及武臣遥团以上宫观差遣,多事之时,不任事责,坐糜厚禄,颇为无艺,乞与减半,以次官乞支三分之二」。八曰:「州县添差官,乞减见任官请给人从之半,仍免治事」。九曰:「常平不必复立一司,只乞别差提刑司干办官一员,专管常平职事,仍以曾任知县及通判人充」。十曰:「州县酒务,自来皆知所得不偿所费,乞酌度州县大小,召人买扑,则省官吏请给,免民户折纳糯米,其利不鲜」。十一曰:「金虏之长在骑。今平广原野,欲争胜则当用车;大江长淮,欲控扼则当用舟。今来舟车皆未尝讲究。臣略计一车一舟之所值,适与一马等。苟舟车精备,则动必万全,乞讲究制造」。十二曰:「诸军之兵,盖患其不多,然亦不少矣。简其疲弱而训练作励之,固可以转弱为强。惟三衙之兵与诸州禁军,皆额缺不补,则在内禁卫单寡,不可不虑。在外则备禦全无,每一郡有警,环郡拱视,惴惴然奔窜之不暇,岂及议救援哉!乞各措置招募」。十三曰:「请诸步弓手统于县尉,镇塞有土兵统于巡检,一州则有兵马都监,两县则有都巡,一路则有提刑。乞委诸州,各选募弓兵,使充旧额,委提刑察巡尉及都监、都巡之疲懦者奏罢之,选择曾经战阵、实有武艺者辟差。无事之时,各训练弓兵,或有警,提刑将都巡,都巡将都监,都监将巡尉,自足以逐捕捍禦,不至专遣王师」。十四曰:「汾江及淮甸、荆湖盗贼残破去处,多有荒弃田地,乞募人为兵分授之,使耕殖为粮,免复仰食县官。岁久,人必各自为守其宅」。如因土风以颁巡社之制,换度牒以免伪造之罪,卖官田以助军需之广,杜豪民猾吏侵盗之虐,定役法以免催税赔纳之苦,革官吏差替纳赂之奸,其说甚备悉剀切,上契圣心。自公之驳邦彦也,时相追仇甚深,密以后省封驳纷纭夺主柄之说动上。一日私荐席益,即取旨趋召,即招后省官相见,出御批与之,同僚相顾默然。公曰:「席益为人,相公岂不知,何必引用」!即入疏论益。后数日,公为台章论罢,提举亳州明道宫。时起居郎张公焘、舍人刘公一止、中书胡公世将、左右司员外郎林公待聘、楼公照、侍御史江公跻、司谏吴公表臣皆在逐中。四年,复徽猷阁待制、知抚州。州当要冲,酬酢丛繁,帑库单匮。岁仍饥馑,崇仁、宜黄寇盗并起,历时不能擒制。公至则招材勇士,料兵重赏,未几,贼党悉平。且命属县劝诱豪右损价广粜,四境由是安集。旱祷必雨,岁不火祲。以二亲怀归故里丐祠,章再上,得提举江州太平观。六年,丁太淑人忧,明年丁宣奉公忧。服除,转朝议大夫,以前职名知严州。未行,改知宣州。金虏将南侵,公浚隍增陴,治甲兵,丰廪储,隐然为江左重。及虏败北,坚辞郡事,复奉祠。十二年春,召赴行在。是时和议已成,公欲激励上意,使强于为治。入见,首叙:「臣远去阙廷十有一年,金虏兵再南侵,陛下随机应变,亲授诸将方略,顺昌之功,尤为奇伟。独念太上俯忧生民,甘心屈己,力主和议,卒使强悍革心,迄从圣欲,此岂常情所能测度!更愿陛下不以今日为愈于昔时,谓可以少休,犹复加强勉焉。董仲舒谓天欲扶持而安全之,事在强勉,非虚言也」。上再三嘉纳,拜兵部侍郎兼侍读,赐爵鄱阳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复上疏云:「顷年强虏侵轶江淮,无不如志,非陛下明于料敌,审于知己,随事制宜,投机应变,则事之出于意外,恐未可胜言也。今虏气得志骄,穷奢极侈,骨肉屠戮,寇仇环起,连年旱乾,赤地千里,人不聊生。我于此时深思远虑,足食足兵,以俟其衅,安可不汲汲也!今日祖宗之故地未复,父兄之深仇未雪,岂得遂为休兵偃武计哉?臣愿陛下励志而已」。后数日,又言:「人君上承天而下理人,动作云为当仰观天意,俯察人情。今日天意人情,灼然可见,宜乘兹盛际,励有为之志,卒非常之功」。上曰:「前此固不得已,今日足可措置」。景灵宫朝献后,公因进见,言:「土木之功,劳人费财,营造之过,祸败随之。如近日景灵于外殿之后,诚有不可已,臣愿此外一切禁止。窃观自古中兴之君,莫盛于周宣,而不能无过,故诗人箴而不已遂有规,规而不已遂有诲,诲而不已遂有刺,以此见居成功为难」。上再三首肯之。公复曰:「凡诗美宣王无几,而『考室考叔』之章,即不言美而实美之。臣旧疑此二事无足美者。近读《刘向传》,见其所谓更为俭宫室小寝庙,始悟诗人之意」。语未卒,上曰:「刘向在宗室中至好」。公曰:「岂惟宗室中,即群臣中亦不易得。向忠于朝廷,其渊源盖自经术中来。陛下观其引经陈义,虽后世不复多见」。上于是历举向引经义数处,公曰:「凡向所陈,可为万世龟鉴,愿陛下每思其言,为益不鲜」。上改容嘉纳。讲读官旧皆有讲义以进,中间为侍读者因陋就寡,但书故事进读,不复约文申义,发明旨意。公乃即所读随事深切著明之。后尝入侍,从容语次,上曰:「近年侍读不进讲义,得卿每事敷陈,甚善」。公曰:「讲义固不必进,然但不明而退,则备员已甚,臣是以敢致区区」。上曰:「尝读《三朝宝训》,至真宗访通经义者于李至」。公曰:「当时至所称,惟崔颐正一人,盖通经之士至为难得。陛下留心经术,臣等末学,不足以望彷佛。然私忧过计,自科举复用词赋,后生工于剽掇,苟取科第。今治经比诗赋才十之一,恐数年之后,无复有通经者,宜斟酌两科进士多少,特加抑扬,使经术不至废弛,乃长育人才之道」。秦桧谓公曰:「上宣谕,伯宇在经筵尝说两科习经者少,当如何措置」?公曰:「欲使不偏废,莫若经义诗赋合为一」。遂付礼部施行。资善堂翊善阙,上欲除公,以久在告未果。及面谕除授之意,遂就职,进爵子,增邑五百户。又尝读真宗奖擢刘锴,公因言:「世禄之家,鲜克由礼,功臣之世,贤者之类,不可弃遗。真宗览锴所上,不独嘉锴之能,亦以劝励士大夫之后,用心可谓至远。陛下嘉惠多士,崇建太学,盖甚盛德,而选试教养国子之法,未闻讨论。愿稽有虞成周之志,以诏有司」。复进疏论:「治乱安危,相为反复。今虽愈于昔年,然金虏入寇,未尝一大创艾,尝有轻我意。虎狼之心,岂或餍满,求衅背盟,近则数年,远则一二十年,不敢保其必不来也。今吾所用之兵,近更数年,远更一二十年,壮者老,老者死。愿预为久远之计,增多而益寡,使兵日浸强,列屯向敌,凛乎不敢遽犯。若乃民力困乏,未有甚于此时者,陛下虽屡戒切州县不得科歛,而岁有防秋,军兴之费,急于星火,供亿曷尝不出于民?是宜省费节用,敦本抑末,常赋之外,一毫不取于民,使民力日益厚,则邦本固,兵益强,虏即有窥伺之心,亦将潜消阴沮,是乃和好久长之策」。上曰:「且做十年」。公再拜曰:「十年之说,愿陛下念兹,朝夕不忘」。又尝因论真宗时事,公谓:「符瑞固不可谓无,然以为出于天,则所以奉天者莫要于德;如惑方士道流之说,崇饰宫观,广致祷祠,恐不足以当天意」。上曰:「天书等事,偶出一时,《宝训》自不须记,正所谓书而不法」。未几转中奉大夫,试兵部尚书兼侍读、翊善。上眷礼虽厚,公与端揆议论背驰,乃力乞奉祠,遂除龙图阁学士、知信州。陛辞,遣中使特赐御书真草《千字文》、象笏、犀带。是时执政侍从皆未之有,中外歆羡。上饶坑冶,堙废岁久,提点韩球久试图功,妄言宝货兴废,不问山谷有无,广为虎落储胥,严示厉禁樵牧大棘,众庶熬苦之。且明谕州县,按旧籍坑户以岁计所负官课责偿于其家,至有子孙易业数世,而系累淹延,毁其家而偿逋未足,有司莫敢辨曲直,民不堪命。闻公之来,诣府列诉,公躬为审核釐正,条白于上,球之积憾,刺于骨髓矣。岁甲子夏,大水坏城郭,属邑发洪几千所,败民田庐,漂溺不可救。公具奏水灾异常及宽恤事目,请于朝。时宰方咏歌太平,恶言灾异,阅所奏请,顾同列曰:「尧之洪水,不至如是」。公闻之,曰:「时不可为矣」。遂称疾丐祠,提举江州太平观。十六年,转中大夫,进爵伯,加食邑八百户。十九年再任,迁大中大夫,进封广平郡开国侯,加邑三百。又以郊恩加食邑三百,为一千四百户,实封一百户。或云陆升之讦前参知政事李公光私撰野史,其子孟坚见知棘寺,承柄臣风旨,锻鍊论报,谓公不合与李公通书问、寄衣帛,降授朝议大夫。二十二年正月,以疾致其事,授左中奉大夫。辛亥薨,享年六十有六。遗表闻,特赠左通奉大夫。其子曰宏靖,以其年十二月返葬于程山之左。久之,茔侧槛泉觱沸,用风水家说,以乾道丙戌改卜于龙潭之东五里白南乡松林寺之右。母夫人沈氏实合葬焉。子三人:长曰宏雅,未冠卒;次曰宏济,通直郎、监建康府榷货务、都茶场,卒于官;季则宏靖。女四人,长适故文林郎、监镇江府榷货务门臧栯,仲适奉议郎通判南安军胡璪,次适奉议郎、新权知汀州汪赓,幼适进士臧桷。孙八人:曰有功,宣义郎、新通判秀州;曰有孚,承奉郎、广州增城县丞;曰有元、有章、有尚、有大、有沦、有嘉。公识趣超诣,下笔析理,妙处不传。肄业成均,试《不自见论》,明大智,观远近,故大司成冯公谓非深于《楞严》者不能进此;至论、记、策,则曰词致大似碑碣。自少至老未尝一日释卷,夜分乃寐。博极群书,故其文闳深雅健,粹然自成一家。既没,其纂述有《论语说》四卷,《论语集解》十卷,《周礼仪》十卷,《尚书说》一卷,《谏垣论疏》、《奏议》各四卷,《黄门忠嘉经筵讲读》、《三朝对语》各五卷,《资善堂口义》二卷,《饱山集》六十卷,《野叟谈古》、《两汉素隐》、《唐传摘奇》、《诗话杂志》各一编。惟公所学根于至正,所养全乎刚大,于富贵贫贱利害得丧,一不以累其心,故进退惟道是视。筮仕学省,道家者流林灵素翻绎道书,杂以俚语嘲谑,朝野翕然信服,大司成李公邦彦率官寮生徒晨往听讲,公咈然拒之。蔡佃为司业,一日谓公曰:「何不谒太师?太师极相喜,尝云俞、李之后,大魁久寘,便当以立螭处之」。公唯唯逊谢,终不一诣。在谏省中台,论思献纳,务以责难为恭,而正国体,救民瘼,辨贤不肖,别白是非,必反覆为天子尽言之。治郡必举大纲,略苛细,镇以简静而矜拊百姓,常务聚所欲而去所恶。崇礼教官,严月试季考,亲第其高下,承学之士翕然向风。临川宣城适当朝廷多故,兵征四方,调役旁午。公应变纤悉有条理、军无乏给,而下亦不告病。奉养廉约,不视故府,厨传虽菲,而过客使意无不称。尝有大将接武至郡,燕享礼行,物薄而诚至,客亦感激。公帑主吏按前比白,供太守家人饮食张御,公曰:「太守窃厚禄,家已温饱。公帑有法,太守且不可妄费,况其私自给乎」?一切却绝。宣城产蜜蜂珍滋,为权门苞苴之计,残物厉民旧矣。公下车禁采捕,而中朝贵人移书持钱十万请于公,报曰:「属已出教禁止,承命不果」。广信罢归,韩球憾之未已,行部留郡绳治。他日,虞兵与右曹掾史必欲得公当官及子弟诸不法事,百计摭拾,竟无纤芥可以诋伤。识者于是知公絜矩之道,不特行于朝著,达于州郡,而所以刑于家者,凛凛在古人中矣。公登法从二十年,三领州麾,所至未及书考而去,立朝期有五月,馀皆奉祠里居。卜筑龙潭之场,据溪山之会,极登临之胜,建阁其下,名曰「饱山」。直北数步,复敞东阁,积书万卷,名曰「澄怀」。临流结亭,取元次山漫浪之趣,并「三吾」而概之以漫,名曰「漫吾」。循墙修竹数干挺茂,松间出名花嘉木,荫樾左右。亲友相过,则酌酒赋诗、弹琴奕棋,绝口不谈时事。宾礼贤师,程督子侄,口讲指授,夙夜不倦。间有属计偕取科第,而公所以责厉者乃曰:「读书修己,任重道远。君子务知远者大者,汝等勿以应举觅官为厌足之道」。一日,复命侍前,出马文渊《戒兄子书》示之,曰:「吾亦欲汝曹以是书书绅」。又出东坡惠州寄其子「门户各努力,先期毕租税」之诗以示之,且曰:「东坡训子犹致意于租税,况汝等耶」!自号愚翁,尝自作传,大概云:「翁嗜学而不能总其会,慕古而不得其要。短于曲折,或又以为直;昧于趋向,或又以为介。中无他肠,不疑人之欺己,或又以为诚;不喜与人校,或又以为长者。一切苟且,未尝精思,已而知悔,后又复然。知其为病而不能改,可谓愚矣。晚知见誉者过实,欲痛刮磨以补过,终不见效,乃以愚自名,以盖不虞之誉」。盖厚于责己而薄于责人,勇于为善而廉于取名,公之至也。首推荫及臧氏弟,仕至为郎,所以图报鞠育者,毫发无憾。既登八座,当任子,先以予同产弟,次于孤侄,然后及其息。官所不能及者,则为经纪生事甚厚。奉家庙严,春秋二祭簿正仪物,丰俭适中,以为可继可传之法。公简易端谅,不殖产,田园所入,仅供伏腊。尝有以良田求售者,故人参知政事张公焘闻之,贷白金一巨箧,公瞿然曰:「人生粗了目前足矣,何至苦求赢馀」!即命归其金。其敬贤下士,汲汲惟恐不及。人有片善,不啻若自其己出。襟府清明,其平如水。借或深情厚貌,矫饰求售,公虽了见其肺肝,而遇之以诚,不恶而严,彼亦往往悔悟,深自愧讼。平生予人荐牍,未尝专一介之使与夫假宠姻故以行者。于寒门下僚,尤加推挽,期于必济。至于韦布生或袖诗赋书,挟举子业,卒然通谒,倒屣以迎,即所为文相与切摩,商论是非,一时名教有所倚赖云。公酷嗜《论语》,研精殚思,随所见疏于册。练塘洪先生兴祖早以是书从公难疑辨惑者二十年,晚得公所说,即为序冠其首。有曰:「养孝弟之本厚,明忠恕之不二,感发于孔子之一射,流涕于周公之四言。凡若此类,皆古今学者所不能到,而考诸行事,若合符节。有浩然之气,有仁者之勇,今之古人也」。公云亡,其书盛行,尚书郎魏安行将漕京西,锓板流传。或以示桧,桧顾门下士曰:「伯宇乃著书相谤,后世信其言为是,而议我为何人,洪、魏何至作序锓板耶」?乃令言者论劾洪、魏,禠官南谪。台符下京西搜书与板焚燬,而公之子若孙名在仕牒者,废锢不调。复谋所以挤程氏者,而桧亡矣。初,公被疾,踰月势革,晨起草遗奏以畀门下士故吏部侍郎余时言,俾上之,其略云:「念昔侍于经筵,尝屡陈其臆说。伏愿陛下念祖宗付托之重,副生民爱戴之勤,宝惜寸阴,图回长策,益励尝胆之志,勿忘在莒之艰。咏周孔之图书,措诸行事;复文武之境土,播以声诗」。已而与客对雪奕棋,诵《庄子·逍遥》赋绝句,其末章句云:「炉烟一炷明窗下,读尽《南华》第一篇」。盖绝笔也。又为书具言丧葬始末,毋得效俚俗浮靡。至于孝友恭俭,则谆谆诲饬,曰:「能如是,可以保家,否则身名俱败」。徐顾左右曰:「去上元不远矣」。趣命将衽于中堂,期至而逝。孔子称「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子夏言「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公实有焉。铭曰:
气大以刚,塞乎天渊,孟轲浩然。正谐韶濩,劲沮金石,退之浑然。折槛撄鳞,旋乾转坤,谏草凛然。由我者吾,不我者天,全名烂然。有子有孙,益炽而昌,盖绳绳然。钻石堋辞,与山不磨,公论曰然。
贺皇太后回銮成书表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一、《汉滨集》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丽水市
慈闱久服,大典初成,垂简策以增光,罄幅员而共庆。窃以郑开大隧,犹誇考叔之功;汉割鸿沟,乃逸侯公之语。传伤溢美,史恨阙文。伟哉圣孝之隆,著此信书之实。恭维皇帝陛下乐天而保大,屈己以宁亲。亿万斯年,躬定太平之业;五十而慕,日承长乐之欢。冠百行以无前,作一经而诏后。臣远将使指,阻造朝班。编之诗书,喜铺张于伟绩;老于文学,期歌诵于中兴。
代人上师垣生辰三首 其二 宋 · 仲并
押庚韵
天寒岁律今峥嵘,御街钟鼓天初明。
近臣日报君颜喜,问寝慈宁圣主情。
万年泄泄融融乐,此事无与凡公卿。
父老问某何臻此,天子用孝公用诚。
向来瞻云一万里,雁书不到江南城。
初决和戎盖公策,来归驺驭人欢迎。
九重日奉天下养,禁苑蟠桃春自生。
当时若用他人说,至今未见风尘清。
前代功臣岂不有,未有彷佛公勋名。
封人考叔陋筹策,区区但舍君之羹。
慰秦宰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一五、《诚斋集》卷一○九
某恭闻萱堂太宜人寿考康强,茀禄无艾,如鲁僖之母,如戴胜之仙,谓宜万有千岁以享荣养,不审何恙靡已,遽至大故,闻讣悼心怛然。恭惟爱孝如曾子,纯孝若考叔,骤罹哀疚,何以堪之?某老病待尽,不克奔吊,敬修尺疏,以写慰诚。不腆奠仪,布之别楮,恭惟台察。山川悠远,护归勤止,愿言裁哀,以襄大事。有委不外。
朝请大夫将作少监赵公行状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六一、《诚斋集》卷一一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曾祖承锡,颍川郡王。
祖克家,崇信军节度使、安康郡王。
考叔贙,通议大夫。
公讳像之,字民则,秦悼王之六世孙也。今居高安。稚齿嗜学,至忘寝馈,痛扫绮襦,钻砺萤雪。年未冠,洞视经训,贯综太史公、班固书,属文立成,风踔川达。小试郡博士馆下,每蹴寒士于下风而立其上。与其仲氏俨同登绍兴十八年之乙科,年二十有一,为宗子第三人,授修职郎、抚州司户参军。有异县令以苛政免者,部使者下二尺木书诡他官摄之,皆移疾不行,诸公合议,差择命公,公不辞。于是用仁涤苛,以廉铲污,佳政惠化,滂被四达,民誉雷出。诸公荐之,升从事郎、郴州军事判官。溪徭出掠,汉民靡宁,部使者檄郡丞往尉安之,惧不敢往,公请代行,丞感泣。公单车罙入蛮巢,召其酋长,谕以朝廷德意,即日听命。三十一年,逆亮寇边,王师征之。朝廷下虎符发诸郡材官,郴兵不满三百,不发则违诏,发之则郡无备。公为太守草奏,请勿发。免符下,州民守谯门呼舞,为贺且谢。守曰:「此赵判官草奏力也」。他日有诏,赉中外诸军餐钱,而无其数,郡欲请而俟报,士哗于庭,守惧不出。公往叱之曰:「而辈人不过得数十百钱尔,今欲何为」?遂白守用郊赉故事畀之。众定,公阴求其倡者,白守先诛之,而后自列于朝。有诏下郡国缮甲,郴小州也,而其数视潭府,官吏莫知所措。公曰:「此易办尔」。先是,境内有官军禽盗既去而弃其甲者,居民或藏去之,公令求之以应焉。再转潭之攸县令。宜章县兵李金倡蛮数千人起为盗,张甚,声震湖广。孝宗皇帝特命中书舍人刘公珙帅长沙,诡以平贼。刘公入境,公与县令御之境上。刘公以公知名士也,送客独留,诹以平贼之策,且问郴城坚瑕之状。公曰:「城小而坚,然不可守」。曰:「既坚,曷不可守」?公曰:「城中有三井尔,受围五日,不待战死,已渴死矣」。曰:「为之奈何」?公曰:「此贼非湖南材官所能了也,非鄂渚羽林不可」。刘公遂用公言以闻,朝廷遣一将谷青者来,贼即伏诛。刘公首荐以改秩,且请擢以不次之位。后帅张公孝祥至,得公笺记,手之不释,以示幕下士曰:「吾当荐士,无出赵令右者矣」。即剡荐书,且招公入府,为十日饮。时侍讲张公栻与侍讲朱公熹相与讲习,皆与公游,文名诗声焯于朝野。改左宣教郎、知鄂之蒲圻县。会诸道大侵,流殍相望,蒲圻邈在湖山之外,地荒民贫。公劳来安集,振贷有方,境内安业,旱不为灾。部使者及太守交章上其最,诏与中外升擢之职,除知汉阳军。见上辞行,时孝宗方锐意恢复,公进言曰:「鸷鸟之击,必匿其形。举大计而使敌人有备我之心,非策也。愿陛下晦其强以骄其心,使不我备。修政刑,广储积,砺兵甲,选将帅,观衅而动,待机而发,使如雷霆不及掩耳」。又言:「召见多士,许其尽言,此盛德事也。然人怀希合之心,好立新奇之论,闻之若可喜,行之则无实。愿审于听言,而谨于出令」。上皆称善。鄂之一军,其舟师蒙冲视诸营屯独雄且精,每岁夏潦孔殷则舣于鄂之西浦,霜降水落则舣于汉阳之刘洲,明年复如初。岁中在鄂者四阅月,在汉阳者八阅月,而守舟者不满百人。公之未至,一夕火延其涯,焚其四艘。公至,访其利病有五,亟言于朝,请移一军随舟次舍。事下军帅,帅未尝以火事闻,怒公发之,竟格不行。沔之与鄂相望于大江之南北,故事,沔守未尝踰境至鄂。比十年间,始有謟事诸部使者而越江者。其始曰庆朔望,其后曰受约束,遂旦旦而往。公至之初,典谒以近比白,公曰:「先是有不往者否」?曰:「无之」。公为书与诸公曰:「守臣出境,非令甲也」。因不复往。诸公间有以公为傲者,来索钱谷簿书,冥搜出入,以求公罪。见民无横歛,官无罅漏,吏俸兵食给无虚月,而公之俸不自与者馀一岁,于是敬叹。诸公复表其治状,公因上章极言守臣渡江之弊,孝宗大喜曰:「所未闻也」。有诏继今敢有谒与受者抵罪惟均。改守全州,丁通议公忧。服除,贫甚,有房州别驾虚位,公欣然诣曹受署。房陵与公所居相距三千里,公留孥以侍母太硕人宋,而匹马之官。守缺,兼行府事,勤恤远民,专务惠养。境内告旱,公精意雩禜,不崇朝而雨,民皆欣然曰:「此赵公雨也」。丁太硕人忧,服除,将造朝。一日孝宗御垂拱殿,见文武俊乂盈庭,天颜有喜,因问班缀中属籍在列者若干人,则曰:「无之」。于是愀然不怡,即诏侍从举宗室文学政事可为中外之用者各二人。吏部尚书萧公燧首以公应书,除知郢州。公见孝宗,论事剀切,上喜曰:「观卿议论,非茍合者。郢非所以处卿,卿当为朕卿士」。即日除军器少监,朝士相庆,以为得贤。同年进士官于中朝者七人,一日有陈郎中之丧,七人致奠,其一人参政萧公燧也。萧公以祭文属公为之,其文一日传都下云。在列未满岁,白丞相,丐补外。丞相以闻,上留之不可,乃除湖南常平使者。辞行,上首问公曰:「何求去之力」?又曰:「湖南去朝廷远甚,一路部使者之寄非轻。卿宜广储积以备旱,戢鹾茗之私鬻」。公对曰:「储积一事,臣敢不钦承天子休命?地非近盐、非产茗,然戢之亦当以渐」。上喜曰:「卿言是也,急则激之使乱矣」。朝士惜其去,置酒饮饯。踰月公不得行,又皆赋诗以咏歌其退勇守坚之节。所部利病,公至之日亟罢行之。岁适小歉,公与连帅潘公时讲求荒政,发廪移粟,民不流徙。移江东常平使者,未上,改西外知宗。宗司有学,有教授官,然有夫子庙而无祀事,宗盟子弟无所观礼,春秋上丁附拜于郡庠。公进诸生讲学政之未周密者,首谂之曰:「学奉先圣而不祀,可乎」?或曰礼器未具,公计费召匠制冕弁,绘藻火,斲俎豆,冶尊爵,列磬管,洁秬鬯,卜牲牷。明年服器既成,先期躬率诸生致斋直庐。夜漏未尽十刻,公夙兴,盛服将事,陟降拜起,沃盥奠𢊃,礼文于粲,盛于一时云。未几,即拜福建路提点刑狱公事。建台之始,风采一新。浦城县狱有以平民为大辟者,其人诬伏。具狱来上,公平反之,劾其令,免所居官,一路詟服。又劾帅属王次春于遏密中呼营妓歌舞饮酒,其人甚口,人皆为公危之,公不顾也,竟随其语阱而去。未几请为祠官,丞相京公镗遗公书曰:「官有似祠官而禄差丰者,帅司参议官是也。公肯俯而就乎」?乃俾食江西添差参议之禄,以便其里居之适焉。公少无宦情,年未三十即治别墅,号曰南畴,花木成列,松竹造天,皆手植也。一觞一咏,左琴右书,飘然有违世之想。不治生业,老而益贫。有问者,公曰:「居闲食不足,从事力难任,吾故未能以此而易彼也」。嘉泰二年四月二十三日,以疾终于正寝。官至朝请大夫,赐紫金鱼袋,享年七十有五。配任氏,太平州通判望之女也,封宜人,先一月卒,年七十。子四人:公抡,迪功郎、赣州左司理参军;公括,迪功郎、吉州司户参军;公哲,将仕郎;幼未名世。女四人:长适从政郎向士充,先公而亡。次适儒林郎王瑊,次适进士某,次未嫁。孙男二人:长彦沄,次未名。孙女二人,并幼。公性渊静,不见澄挠,遇物倾豁,洞见表里。然刚而不襮,介而不崖,虽贵介公子而臞然退然,若寒酸焉。故其为诗平淡简远,如清泉白石,苍松翠竹,初无钩章棘句之苦心,而有绝尘拨俗之逸韵。其文尤长于论事,上前敷奏,坦明练达,灼然可行。孝宗恨见之晚,方登进而浩然去之,使上有用不尽之叹,天下贤之,士大夫惜之云。诸孤得卜,以是岁十一月八日葬公于高安县来贤乡云居山中主冈之原,以宜人祔焉。将辟,公括移书且录公之言行来请行状。公,某之乡举明有司也,状之为宜。门人通议大夫、宝文阁待制致仕、吉水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杨万里谨状。
徐考叔请求曲法降官诏(乾道六年闰五月二十八日丁未)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三五、《皇宋中兴两朝圣政》卷四八、《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二五
入内内侍:省东头供奉官徐考叔为不合请求曲法,特降一官,送吏部与远小监当。
我见舅氏如母存焉 南宋 · 张孝祥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经义模范
触于目者虽吾亲之似,感于心者若吾亲之真,亲莫亲于母,而吾之舅则吾亲之似,是亦不同矣。然人之情,此心有时而非母,则见舅而不见母;此心无时而非母,则见舅而若见其母。舅虽适见,母虽见存,非目存之也,心存之也,心存之则目亦存之也。此康公见舅如母之情也。人不幸不得以见其母,犹幸而得以见其舅,苟有康公之心者,宁无康公之见哉!《渭阳》之序曰:「我见舅氏,如母存焉」。尝自念母之言求之人,皆曰:杯棬之不饮,盖因杯棬以念吾亲,饮之则悲;琴瑟之不御,盖因琴瑟以念先生,御之则惨。然以予观之,使其心无亲,虽百杯棬而不能悲之矣;使其心无先生,虽百琴瑟而不能惨之矣。大抵物本无情,自人有心,况杯棬也,琴瑟也,乃有平日之手泽者也。故心乎尧则见羹墙而思尧,心乎禹则见河洛而思禹,心乎召伯则见甘棠而思召伯,心乎吾母则见吾舅而思吾母。以母视舅,其佩服异,其颜色异,其语言又异,康公为舅氏之见,遽若吾母之存,何哉?吁,亦自其心求之而已。其心以为彼不遑将母者,固所甚恨,而吾母之可将者,为何如也!彼有子七人,莫慰母心者,固所甚愧,吾欲尽欢而无母之可慰者,又何如也!母曰嗟季今谁与?嗟我母兮鞠我今谁与?舅氏之见也,人以舅见舅,公以母见舅。此无他,人以目见,公以心见耳;人以所见为见,公以所思为见耳;人惟见其形体,公则索之形体之外耳。母之精神平日则想之于心,一旦若得之于目,佩服异矣,言语异矣,恍然不知为舅之佩服、言语,此时此意,逃空谷而闻足音也。适他邦而见似人也,以齐乐为《韶》乐,而且不知肉味也。渭阳之送远矣,而不忍于别,盖母不可以离居也;车马之赠厚矣,而不以为多,盖母不可以物报也。序《诗》者称之曰,念母其知公之心也。抑公则犹有可哀。五十而慕,公不如舜;举足不忘,公不如曾。故如母之见未几,而令狐之役以成。斯时也,岂晋文之不如昔哉?尝为之说曰:考叔见母于羹,至争车则不之见;康公见母于舅,至争伯则不之见。非目之始明而终眊也,乃心之始念而终忘也。呜呼!康公也,考叔也,可以曾亦可以舜也,有可以为舜、曾之资,而卒考叔、康公而已。哀哉!
答君举书 其二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六、《浪语集》卷二四、民国《瑞安县志·文徵》卷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顷者远勤访,喜有渐磨之益。事乖人欲,辄复暌违,卧病分携,宁无怏怏。自被无锡由拳教札之后,杳不知车旆何之?非徒怀无从修记之恨,翘跂可想知也。兹承就试行都,猥蒙遣信,恍若天降,慰怿如何!即日秋暑乡微,伏惟客舍舂容,尊候动止万福。某自作别之后,疾病相仍,幼累复然,而贱妇所苦,特异就医,役役死生,尚未可知。廷陵岁又水荒,重之螟蟘、马迹,薄田既无遗种,县官科率草料,倍常赋而加多,憔悴煎熬,分为沟中之断。书策相忘固已久矣,区区之迹,前此所以不欲进者,君举既知之矣。正名之说,吾敢乎哉!当路前极相知,自莆田之行,尝一得书三被催劄,而某所求以达闻听者,却不将上。舅氏去国之未行也,又尝诿以专人,见问所以不来之意,喻以别议所以处我,其意诚厚,吾人去就当何如邪?惜也君举已行辞命,颇伤深切,前已失之于左,今复不能得之于右,亦运而已矣。之任请祠,足得熟议,谆谆之喻,中心不忘。张、吕之贤,皆愿见而未能者。言称先师,要为有法;理敬之说,进学之指南也,可与立者权多,不足九流之合,须得通方之士议之。康节固谓之:学未至武侯,武侯未可轻议;考叔太真而谓之诡正道,于何而行乎?立论常苦执中,有不可不察者。气禀言性,自是南方之学,近于功利,其又何言!乡论贤人之聚,犹或可忧,真见事之谈也。文不逮于作者,而好诋诃前人,此最吾人大病。语人要识深浅,亦欲自今勉之。四三哥书荷封示闽事,既难隃度,不当相讶。乡来去就,尝面论之已详。五三哥之云云,将有为为之尔。刘复之、真显道相继云亡,真大苦事,天不相道,为善者何劝邪?居厚罹忧,可与伤怆。其当大事,宜必有以处之。洪道人学本异端,不足深论,但未知其死何自,尚当察之。旁谱《春秋地名》固宜,恨未知见《书训》,得刊其误,尤所望者。《国风》十二变皆有叙,小国不详其世,则附见之。邶、魏之先,卫、唐二邦之所兼者,二南、豳国,为之先后,旨哉反古说!曩闻已有传本,后窜改亦不多,稿纸不精,脱烂不可将出。《春秋》敬纳,得与《书训》俱付象先,语以看毕蚤寻端便见还,毋令污败为祝。顷用《礼》学相勉,可不朝夕于斯!已而思之,及观张文子诏洒扫应对进退之解,异乎所谓法而不说。《曲礼》乡党却不如此。《仪礼》之记殊略,先王自有深意,虽复将亡可畏,先儒之记,要近于凿,此非笔舌可道,幸详复之可矣。《经考》漫呈一看,《八州地图》别后都不暇料理;《阵图》方居外匆扰,不能便为写去。下问车徒之阵,一车介士三甲,一为前拒,左右挟毂,矩以车徒,赤步方阵势瞭然矣。新出之图必有新意,后生可畏,未可全非而是古也。时事日益纷扰,某尚未知存身之地,千里相望,岂不动心!所谓不敢因循,冀吾人共事、斯于日用,小学纯全,大体具焉。持头觅头,佛氏能笑人矣。但能去智去故,乃可默而识之,无知不多,非欺我也。穷迫少佳意绪,而蒙每事索报,黾勉承命,可无涯略。所欲言者尚不能宣之于口,千里书札乌能写方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