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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观辅行传宏决序 中唐 · 普门子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九
宗虚无者。名教之道废。
遗文字者。述作之义乖。
古先梵王。乘时利见。
圣贤道契。德音莫违。
尚□言诠寄诸结集。况时淹像季。
学鲜知几。领会之宾。
十无一二。至有穷年默坐。
□节于昏□白首论心。迟回于半满。
人之多□其若是乎。□阶扪象。
各陈乳色。或谓即心是佛。
悟入之□色不异空。本末谁迹。
将冥□待章句□□□呼大教陵夷若是。盖由未辩文字之性□□喻总持之功深。
惟昔智者大师。降生示世。
□敷元德。大拯横流。
咨覆篑于大思。振绝维于龙猛。
命家作古。以中观为宗师。
立极建言。以上乘为归趣。
爰什灌顶。顶公引而伸之。
钦若□持广有记述。教门户牖。
自此重明。继之以法华威
威公宿植。不愆于素。
复次天宫威公敬承。
如水传器。授之于左溪
元朗。朗公卓绝。
天机独断。相沿说释。
遑恤吾文。载剔于毗坛湛然。
然公间生。总角颖悟。
左溪深相器异。誓以传灯。
尝言止观二门。乃统万行。
圆顿之说。一以贯之。
噫。缵承四世。
年将二百。鱼鲁斯讹。
不无同异。方将绎思津。
元流。遂广斥邪疑。
旁薄今古。质而不野。
博而不繁。著辅行记凡十卷。
备前圣广略之旨。允今人胜劣之机。
岂维错综所闻。将以隐括所治。
所治即行。三多之妙运遽阶。
所闻唯解。一真之元览(沕口)夫。
行有歧路。则始终天隔。
解无方隅。亦浅深随类。
建言辅行。以举其全。
故自远方来。询疑请益。
击蒙发覆。孜孜日夕。
庶几幽赞。钦若传宏。
道之将行。不孤运矣。
咨予末学。轻说上乘。
其犹烛火。增辉二曜。
止观统例议 中唐 · 梁肃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十七
夫止观何为也。
导万法之理。
而复于实际者也。
实际者何也。
性之本也。
物之所以不能复者。
昏与动使之然也。
照昏者谓之明。
驻动者谓之静。
明与静。
止观之体也。
在因谓之止观。
在果谓之智定。
因谓之行。
果谓之成。
行者行此者也。
成者證此者也。
原夫圣人有以见惑足以丧志。
动足以失方。
于是乎止而观之。
静而明之。
使其动而能静。
静而能明。
因相待以成法。
即绝待以照本。
立大车以御正
乘大事而总权。
消息乎不二之场。
鼓舞于说三之域。
至微以尽性。
至赜以体神。
语其近。
则一毫之善可通也。
语其远。
则重元之门可窥也。
用至圆以圆之。
物无偏也。
用至实以实之。
物无妄也。
圣人举其言。
所以示也。
广其用。
所以告也。
优而柔之。
使自求之。
拟而议之。
使自至之。
此止观所由作也。
夫三谛者何也。
一之谓也。
空假中者何也。
一之目也。
空假者相对之义。
道者得一之名。
此思议之说。
非至一之旨也。
至一即三。
至三即一。
非相含而然也。
非相生而然也。
非数义也。
非强名也。
自然之理也。
言而传之者迹也。
理谓之本。
迹谓之末。
本也者。
圣人所至之地也。
末也者。
圣人所示之教也。
由本以垂迹。
则为小为大。
为通为别。
为顿为渐。
为显为秘。
为权为实。
为定为不定。
循迹以返本。
则为一为大。
为圆为实。
为无住为中。
为妙为第一义。
是三一之蕴也。
所谓空也者。
通万法而为言者也。
假也者。
立万法而为言者也。
中也者。
妙万法而为言者也。
破一切惑。
莫盛乎空。
建一切法。
莫盛乎假。
究竟一切性。
莫大乎中。
举中则无法非中。
举假则何法非假。
举空则无法不空。
成之谓之三德。
修之谓之三观。
举其要。
则圣人极深研几穷理尽性之说乎。
昧者使明。
塞者使通。
通则悟。
悟则至。
至则常。
常则尽矣。
明则照。
照则化。
化则成。
成则一矣。
圣人有以弥纶万法而不差。
磅礡万劫而不遗。
焘载恒沙而不有。
复归无物而不无。
寓名之曰佛。
经号之曰觉。
究其旨。
其解脱自在莫大极妙之德乎。
夫三观成功者如此。
所谓圆顿者。
非渐次非不定指论十章之义也。
十章者。
恢演始末通道之关也。
五略者。
举其宏纲截流之津也。
十境者。
发动之机。
立观之谛也。
十乘者。
妙用所修。
发行之门也。
止于正观而终于见境者。
义备故也。
阙其馀者。
非所修之要故也。
乘者何也。
载物而运者也。
十者何也。
成载之事者也。
知其境之妙不行而至者。
德之上也。
乘一而已矣。
岂藉夫九哉。
九者非他。
相生之说未至者之所践也故发心者发无所发。
安心者安无所安。
偏破者偏无所偏爰至馀乘。
皆不得已而说也。
至于别其义例。
判为章目推而广之不为繁。
统而之不为少。
连环不可解也。
如贯珠不可杂也。
如悬镜不可掩也。
通川不可遏也。
议家多门。
非诤论也。
按经證义
非虚说也。
辨四教浅深。
事有源也。
成一事因缘。
理无遗也。
噫。
止观其救世明道之书乎。
非夫圣智超绝。
卓尔独立。
其孰能为乎。
非夫聪明深达。
得意忘象
其孰能知乎。
今之人乃专用章句文字。
从而释之。
又何疏漏耶。
或称不思议境
与不思议事。
皆极圣之域。
等觉至人。
犹所未尽。
若凡夫生灭心行三惑
浩然于言说之中。
推上妙之理。
是犹醯鸡而说大鹏。
夏虫之议层冰。
其不可见明矣。
今止观之说。
文字万数。
广论果地。
无益初学。
岂如暗然自修。
功至自至。
何必以早计为事乎。
是大不然。
凡所为上圣之域。
岂隔阔辽夐。
与凡境杳绝欤。
是惟一性而已。
得之为悟。
失之为迷。
一理而已。
迷而为凡。
悟而为圣。
述者自隔。
理不隔也。
失者自失。
性不失也。
止观之作。
所以辨异同而究圣神。
使偫生正性而顺理者也。
正性顺理。
所以行觉路而至妙境也。
不知此教者。
则学何所入。
功何所施。
智何所发。
譬如无目。
昧于日月之光。
行于重险之处。
颠踣堕落。
可胜既乎。
噫。
去圣久远。
贤人不出。
庸昏之徒。
含识而已。
至使魔邪诡惑。
诸党并炽。
空有云云。
为坑为阱。
有胶于文句不敢动者。
有流于漭浪不能住者。
有太远而甘心不至者。
有太近而我身即是者。
有枯木而称定者
有窍号而称慧者。
有奔走非道而言权者。
有假于鬼而言通者。
有放心而言广者。
有罕言而为密者。
有齿舌潜传为口诀者。
凡此之类。
自立为祖。
继祖为家。
反经非圣。
昧者不觉。
仲尼有言。
道之不明也。
我知之矣。
由物累也。
悲夫。
隋开皇十七年
智者大师去世。
至皇朝建中
垂二百载。
以斯文相传。
凡五家师。
其始曰灌顶。
其次曰缙云威。
又其次曰东阳小威
又其次曰左溪朗公
其五曰荆溪然公。
顶于同门中慧解第一。
能奉师训。
集成此书。
盖不以文词为本故也。
或失则烦。
或失则野。
当二威之际。
缄受而已。
其道不行。
天宝中
左溪始宏解说。
而知者盖寡。
荆溪广以传记数十万言。
网罗遗法。
勤矣备矣。
荆溪灭后。
知其说者适三四人。
古人云。
生而知之者上也。
学而知之者次也。
困而学之。
又其次也。
夫生而知之者。
盖性德者也。
学而知之者。
天机深者也。
若嗜欲深。
耳目塞。
虽学而不能知。
斯为下矣。
今夫学者。
内病于蔽。
外役于烦。
没世不能通其文。
数年不能得其益。
是则业文为之屦校梏足也。
棼句为之簸糠眯目也。
以不能喻之师。
教不领之弟子。
止观所以未光大于时也。
予常戚戚于是。
整其宏纲。
撮其机要。
其理之所存。
教之所急。
或易置之。
或引伸之。
其义之迂。
其辞之鄙。
或薙除之。
或润色之。
大凡浮疏之患。
十愈其九。
广略之宜。
三存其一。
于是袪鄙滞。
导蒙童。
贻诸他人。
则吾岂敢。
若同见同行。
且不以止观罪我。
亦无隐乎尔。
建中上元甲子首事。
笔削三岁。
岁在析木之津。
功毕云尔。
亡友故秘书省校书郎独孤君墓碣802年 中唐 · 柳宗元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八十八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蓝田县
呜呼。
唐仁人独孤君之墓。
祔于其父太子舍人讳助之墓之后。
自其祖赠太子少保讳问俗而上。
其墓皆在灞水之左。
今王父营陵于其侧。
故再世在此。
呜呼。
在独孤君之道和而纯。
其用端而明。
内之为孝。
外之为仁。
默而智。
言而信。
其穷也不忧。
其乐也不淫。
读书推孔子之道。
必求诸其中。
其为文深而厚。
尤慕古雅。
善赋颂。
其要咸归于道。
孔子之世。
颜回者。
能得于孔子
后之仰其贤者。
譬之如日月。
而莫有议者焉。
呜呼。
独孤君之明且仁。
如遭孔子
是有两颜氏也。
今之世有知其然者。
其信于天下乎。
使夫人也夭而不嗣。
世之惑者。
犹曰尚有天道。
噫乎甚邪。
君讳申叔。
字子重
年二十二举进士
又二年用博学宏词校书郎
又三年居父丧。
未练而没。
贞元十八年四月五日也。
是年七月十日而葬。
乡曰某乡。
原曰某原。
呜呼。
君短命。
行道之日未久。
故其道信于其友。
而未信于天下。
今记其知君者于墓。
韩泰安平
南阳人
李行谌元固
其弟行敏中明。
赵郡赞皇人
柳宗元
河东解人
崔广略
清河人
韩愈退之
昌黎人
王涯广津
太原人
吕温和叔
东平人
崔偫敦诗
清河人
刘禹锡梦得
中山人
李景俭致用
陇西人
严休复元锡
冯翊人
韦词致用
京兆杜陵人
崔相国偫家庙碑828年 唐 · 牛僧孺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八十二 创作地点:湖北省武汉市
宪宗元和十四年。诏右相中书侍郎平章事清河郡公立家庙于长安崇业里。
庙三室。粤五月二十二日
天子命以羊一豕一助奠。太常博士一人相礼仪。
即日加赠烈考金部尚书左仆射。极显亲之荣锡。
教忠也。先是丞相清河公诹日卜牲。
致斋盥洗。朝服立于阼阶之东。
司仪告辨。宗祝赞事。
奉赠郑州刺史府君神主祔于第一室。夫人乐平郡太夫人王氏配座。
室曰皇考庙。奉怀州刺史太子少师府君神主祔于第二室。
夫人魏国太夫人李氏配座。室曰王考庙。
奉今赠太尉府君神主祔于第三室。夫人齐国太夫人卢氏晋国太夫人王氏配座。
室曰考庙。始迎严严。
卒事兢凌。俛兴舒于。
愉愉勿勿。瞻虔俯慕。
肸蚃交格。逮闇质明。
礼既勿违。君子于是观卿大夫之孝。
而知周德之所在矣。庙第一室曰郑州公。
讳湛字湛然
以德门清阀冠当代。之(疑作以)宏度茂质仪搢绅。
以全用具职文武。释褐常州武进县主簿
累选颍川荥阳长史。动必中礼。
迁必以庸。治官将私。
皦皦矩矩。岁终上能。
宰相启公为寿州刺史。未被诏而公捐馆。
为有德者之所哀痛。第二室曰怀州公。
讳朝字守忠
郑州公第二子也。纯粹凝秀。
发为菁华。临涖不耀。
举适大当。蜀属天宝羯起。
虎臣捍难。视得士为勇弱。
公以辟三府由试大理寺直摄监察御史。四迁检校仓部郎中侍御史
知郑颍两州节度使观察留后刺史事。时副元帅梁国公抱玉以全师军岐下。
饩馈廪食。悉责于公。
急须草草。一呼三索。
应卒尤翔。了辨绰绰。
移试国子司业怀州刺史。内殿召问。
赐金紫宠之。以基址大用。
未几。改检校左庶子
河西右粮料使。是以志将畴谋陟岵以不及致诏恩重此露前能优赠秘书监
大夫家风行孝。具于贞元中右相司徒荥阳郑公馀庆神道碑文。
第三室曰赠太尉公。讳稹
字实方怀州公之嗣子也。
善史书五言诗。为文而敏政。
建中年。德宗狩梁汉。
九州岁贡瑟缩不集。
上在巡责赋税急。租庸包大夫表公尝从二府事。
澄磨割剔。以靳靳于当时。
累请公以秘书丞殿中侍御史判官。居广陵扬子
江南以趋行在。公号忧国厄。
晡旦自力。蹄驰楫飞。
职贡填路。寇平谢免。
翛然脱履。虽踪希象外。
而功行膻灼。为时须速。
遂适无容矣。三迁检校金部郎中
司自陜以东水陆运会。其年失仲弟。
哀踰于礼。遂婴疾不起。
其后宠章七告身。自司徒公册赠太尉
至于初终密行。具于旧相今太常赵郡李公绛神道碑文。
夫以郑州之厚仁。怀州之器业。
金部之忠孝。三良百行。
施岂无集。元和年。
清河公竟以全德文武恭忠温直相宪宗。外绥华戎。
内接万几。条纲品例。
疏贯折折。不质不要。
天下瞻信。立言者识丞相之辅理。
而知三庙之遗慭远矣。古者道施于仁。
则镂于钟彝。书于简编。
其或行浮而实未称者。史氏阙逸。
乃必噫哀于谥诔。发挥于文辞。
寄金石。存景行。
以备纪事者以之补采。今清河公祯祥圣代。
庸迹焯阐。推始反本。
以崇宗祧。规方丰菲。
一中于度。牲牷豆斝。
无有阙时。春秋禘尝。
尽忠尽敬。犹以丕烈耿光。
未克篆籀。泣奉家老状。
陇西牛僧孺传而诔之。铭曰。
昭成。栌松桷
斲之磨之。谨古不饰。
二门耽耽。瞻东应南。
周匝壖垣。庭植冬阴。
三室峙扃。肃槭严深。
济济孝孙。以时飨之。
簋斝豆笾。既具而宜。
恪恭声闻。如见如疑。
明德馨香。百福已来。
厥初大风。齐太之遗。
支允茂秩。累累而贤。
荥阳之仁。河内之才。
太尉植行。将开以先。
丹穴感灵。乃仪凤凰。
丞相厥生。辅我唐章。
忠孝懋宣。兴时太平。
耀荣祖宗。以尊显亲。
既祭则礼。以敬如存。
牲牢具肥。祝史赞神。
宗妇宗工。整整平平。
祉祚之传。若火移薪。
于万斯年。爰有记云。
崔郾谏议大夫820年 中唐 · 元稹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四十八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
朝散大夫尚书吏部郎中上护军崔郾
昔我太宗文皇帝魏徵人镜
奸胆形于下。
逆耳闻于上。
没。
而犹叹过失之不闻。
夫以朕之不敏不明。
托于人上。
月环其七。
而善恶蔑闻。
岂谏争之臣。
未尽规于不德耶。
朕甚惧焉。
以尔端厚诚明。
济之文学
柔而能立。
谦而逾光。
命汝弼予。
式冀无过。
于戏。
宋景公一诸侯耳。
而陈星退之词。
齐威王独何人哉。
能辨日闻之佞。
尔其极谏。
朕不漏言。
可守谏议大夫
馀如故。
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略疏序 唐 · 裴休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三
夫血气之属必有知。
凡有知者必同体。
所谓真净明妙。
虚彻灵通。
卓然而独存者也。
是众生之本源。
故曰心地
是诸佛之所得。
故曰菩提。
交彻融摄。
故曰法界。
寂静常乐
故曰涅槃。
不浊不漏。
故曰清净。
不妄不变。
故曰真如。
离过绝非。
故曰佛性
护善遮恶。
故曰总持。
隐覆含摄。
故曰如来藏。
超越元閟。
故曰密严国。
统众德而大备。
烁偫昏而独照。
故曰圆觉。
其实皆一心也。
背之则凡。
顺之则圣。
迷之则生死始。
悟之则轮回息。
亲而求之则止观定慧
推而广之则六度万行。
引而为智然。
后为正智。
依而为因然后为正因。
其实皆一法也。
终日圆觉而未尝圆觉者。
凡夫也。
欲證圆觉而未极圆觉者。
菩萨也。
具足圆觉而住持圆觉者。
如来也。
离圆觉无六道。
舍圆觉无三乘。
非圆觉无如来。
泯圆觉无真法。
其实皆一道也。
三世诸佛之所證。
盖證此也。
如来为一大事出现。
盖为此也。
三藏十二部。
一切修多罗。
盖诠此也。
然如来垂教。
指法有显密。
立义有广略
乘时有先后。
当机有浅深。
非上根圆智
其孰能大通之。
故如来于光明藏与十二大士。
密说而显演。
潜通而广被。
以印定其法。
为一切经之宗也。
峰禅师得法于荷泽嫡孙南印上足道圆和尚
一日。
随众僧斋于州民任灌家。
居下位以次受经。
遇圆觉了义。
卷未终轴。
感悟流涕。
归以所悟告其师。
师抚之曰。
汝当大宏圆顿之教。
此经诸佛授汝耳。
禅师既佩南宗密印。
受圆觉悬记。
于是阅大藏经律。
通唯识起信等论。
然后顿辔于华严法界。
宴坐于圆觉妙场。
究一雨之所沾。
穷五教之殊致。
乃为之疏解。
凡大疏三卷。
大钞十三卷。
略疏两卷。
小钞六卷。
道场修證仪一十八卷。
并行于世。
其叙教也圆。
其见法也彻。
其释义也端如析薪。
其入观也明若秉烛。
其辞也极于理而已。
不虚骋。
其文也扶于教而已。
不苟饰。
不以其所长病人。
故无排斥之说。
不以其未至盖人。
故无胸臆之论。
荡荡然实十二部经之眼目。
三十五祖之骨髓。
生灵之大本。
三世之达道。
后世虽有作者。
不能过矣。
其四依之一乎。
或净土之亲闻乎。
何尽其义味如此也。
或曰。
道无形。
视者莫能睹。
道无方。
行者莫能至。
况文字乎。
在性之而已。
岂区区数万言而可诠之哉。
对曰。
噫。
是不足以语道也。
前不云乎。
统众德而大备。
烁偫昏而独照也。
圆觉也。
盖圆觉能出一切法。
一切法未尝离圆觉。
今夫经律论三藏之文。
传于中国者五千馀卷。
其所诠者何也。
戒定慧而已。
修戒定慧而求者何也。
圆觉而已。
圆觉一法也。
张万行而求之者何。
众生之根器异也。
然则大藏皆圆觉之经。
此疏乃大藏之疏也。
罗五千轴之文。
而以数卷之疏通之。
岂不至简哉。
何言其繁也。
及其断言语之道。
息思想之心。
忘能所。
灭影像。
然后为得也。
因不在诠表耳。
呜呼。
生灵之所以往来者。
六道也。
鬼神沈幽愁之苦。
鸟兽怀獝狘之悲。
修罗方瞋。
诸天正乐。
可以整心虑。
趣菩提。
唯人道为能耳。
人而不为。
吾末如之何也已矣。
休尝游禅师之阃域。
受禅师之显诀。
无以自效。
辄直赞其法而普告大众耳。
其他备乎本序云。
义成军节度使高承立德政碑敕 中唐 · 敬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六十八
得守义奏。当道将吏等请为卿立德政碑。
卿位崇庶僚。寄殷东夏
扼洪河之险束。当白马之要津。
制机于事先。销萌于虑表。
而能文武参用。农战兼修。
人俗载安。军政斯理。
缁黄遂性。耆耇乐生。
沥恳陈诚。飞章上请。
延览休绩。欣然注心。
今令翰林侍讲学士崔郾与卿撰碑文。庶使之美。
无愧于前修。之风。
岂惭于后代。卿有缉绥之美。
朕成委寄之功。不朽之名。
上下同有。眷言嘉叹。
无以过兹。想宜知悉。
春寒。卿比平安好。
遣书。指不多及。
高承 中唐 · 敬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六十八
。卿家传韬略。
门袭麾幢。累受藩邦。
皆著劳绩。黎元安集。
师旅和宁。忠效章明。
声猷畅洽。顷得守义奏云。
官吏将校。耆老缁黄。
同请立碑。纪卿德政。
非公方达于事任。惠化感于人心。
岂能致其恳诚。固求篆刻。
眷言嘉叹。寤寐在怀。
昨遣翰林侍讲学士崔郾撰述。翰林待诏徐幼文书。
德以庇人。政能利物。
观其辞理。亦颇周详。
将垂不朽之名。用播一时之美。
无惭岘首。何愧色丝。
其碑本故今赐往。想宜知悉。
春暄。卿比平安好。
遣书。指不多及。
法智遗编观心二百问景德四年六月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景德四年六月十五日四明沙门比丘知礼,谨用为法之心,问义于浙阳讲主昭上人左右。
五月二十六日,本州国宁寺传到上人《答十义书》一轴云云。
答释未善读文,纵事改张,终当乖理。
始末全书于妄语,披寻备见于谄心。
毁人且容,坏法宁忍?
欲敷后难,恐混前文,故且于十科立二百问。
盖恐上人仍前隐覆,不陈已堕之愆;
更肆奸谀,重改难酬之问,故先标问目,后布难词。
必冀上人依数标章,览文为答,毋使一条漏失。
令正理分明,希不延时,庶塞颙望。
问:《辨讹》云:「观有二种:一曰理观,二曰事观」。
今文不须附事而观,盖十法纯谈理观故。
且二种观法各能观境显理,既不附事相而观,乃是直于阴入观理。
此则正是约行理观,今那云是事法理观耶?
问:夫名事法为理观者,须托事附法入阴心,用观显理,方名理观。
今文既不附事托阴而观于理,何显而名理观耶?
问:附事显理乃是一种观法,何得标列云「观有二种:一曰理观,二曰事观」?
岂以所附事自为一事,所显理更立为一理观耶?
问:约教明三法对观心,三法但名为事。
今文既非约观三法,那名为所显三谛耶?
问:《辨讹》云:「今文理观,事事全成于法界,心心成显于金光」。
既不附事相、法相,则是直体阴入。
事事成不思议境,则十乘心心显于金光。
既尔,得不是约行理观耶?
问:十法若非约行理观,那得便是普贤端坐念实相耶?
问:《答疑书》既云「普贤观法證前圆谈理观示可修义」,何故《释难书》转云「念念相续」,及念实相令依《止观》修證耶?
问:若非约行理观,焉得念念相续,焉得入理證果耶?
问:《答疑书》云:「此《玄》直显心性,义同理观」。
若少带事法,且非直显心性。
唯约行理观直观阴心显性,此《玄》既直观心显性,那非行约理观耶?
问:今文既是约行理观,那无拣阴及十乘耶?
问:本立十法是约行理观,故废后附法观心。
约行观既不成,后文观心如何废耶?
问:此《玄》十种三法,乃是正谈果法,何得是直显心性耶?
问:所引五章但称涅槃只是佛性,乃是正谈果法,该于因人佛性
岂是直显众生佛性耶?
问:如云游心法界如虚空,则知诸佛之境界,乃是直显心性,该得佛法,岂名直显佛法耶?
问:《诘难书》特问「此《玄》正谈佛法,那名直显心性」,因何不答?
何得二三处改云「予不许直显法性」耶?
问:今既牵率而答,何得言心性处不言直显,言直显处不言心性?
岂非四字全书恐义乖返耶?
问:《答疑书》云「此《玄》文直显心性」,今何改云「学者备览《妙玄》,已知心性遍生遍佛,故观此果法,知是心性」。
此岂非《妙玄》自显心性,此《玄》不显心性?
何得云此直显心性耶?
问:予云「良师取意讲授,义合诸文」,仁尚不伏。
仁立学者先解《妙玄》,方寻此部,出何文耶?
问:既此《玄》直显心性,故十法皆以理融。
《妙玄》不直显心性,故十法不以理融。
学者解彼心性,尚能融于他部,何不自融当部,而更观心融之耶?
问:此《玄》十法文显标云「为未有智眼,约信解分别」,那云纯被《妙玄》深达心性人耶?
问:只为此《玄》附于如来所游十法,广示心观,故至经文不论观解。
何得据彼废此观心耶?
问:此《玄》大师被在日当机,故须即示修法。
《涅槃玄》是灭后私制,既非当众策观,故且缺如,以托讲者仿诸部授人,那云学者自知耶?
问:《妙经》文疏虽叙偏小,本被习圆之人,故附文作观,多分在圆,令一一文不违所习。
据何文證知是久习止观之人?
大师讲《妙经》时,预为玉泉寺修止观人示观心耶?
问:所据观心销开等,欲成观心销文是要。
且开等具于四释最后,旁用观心销之。
观销若要,何不居初?
又何文云「观心销是要」耶?
问:大师说《玄疏》时,尚未说圆顿止观,何得纯为久习圆顿止观人示事法观耶?
问:《妙玄》观心,令即闻即修,不待观境。
那云指示行人,须依止观中修耶?
问:若废此文观心,何以称久修者本习耶?
问:本习既是拣境修观,今文亦拣,恰称本习。
岂以太称而以为非耶?
问:若废此文观心,将何以指示令于止观中修耶?
问:止观既拣境修观,今文预拣示之,有何乖违耶?
问:《发挥》本据十法有六即义,故不观心。
《妙玄》十法,一一细示六即,何故却云「彼文须有观心,观于十法」耶?
问:此《玄》十法以一法性贯之,故不须观心。
《妙玄》十法岂不以一理贯之,何故须有观心耶?
问:仁以此三法欲类《净名疏》法无众生,具观心义。
彼约研心修观辨三法,此谈果證三法,那具观心义耶?
问:仁立十法只是三谛异名,故具观心义。
既类法无众生,彼约所观所显、能观能显、能破所破、助道正道,自行利物论三法,此既一向是所显谛理,安显彼文具观心义耶?
问:又云「此三法具修性义,故具观心义」。
毗耶离城,具论修性三德,何故更示观心耶?
问:此十法从三德至三道,而辨《妙玄》十法,从众生心性三道辨至极果,一一皆具六即,何故却须用观心观之,此文何故不用观之耶?
问:摄事入阴,用观显理,方名摄事成理。
故《妙玄》五义正观心文俱明观阴。
仁何但云「摄事归理」,不云「入阴观理」耶?
问:今十法文既不摄入阴心,又无观法显理,那名事法理观耶?
问:《辨讹》显立十法,纯是理观,修證之法同普贤观,何故改云「只有理观义」耶?
问:常坐虽观三道事境,既非起心末事,又非借事立观,乃是直显心性,那名事观耶?
问:观于一念及三道,皆是直附事境观,只是一种理观,那名事、理二观耶?
问:常行观相好是立事境,三观依之显理,方成一种观法,那名事、理二观耶?
问:随自意推于末事四运叵得,只是一种事观,那名事、理二观耶?
问:今约四三昧论事、理二观。
《辨讹》既云不须附事而观,即是不附三道相好、幡坛白象起心等事,乃是一念法界观空之理观。
既尔,十法那无一念等十乘耶?
问:《辨讹》既立十法纯谈理观,遂问何无理观拣阴十乘。
仁既不立是事观,那责不问事观拣境并十乘耶?
问:大意与正修,事仪与理观,互有广略,举四行必带正修观法。
予将常坐为难,已摄正修,何得枉云常坐唯在大意耶?
问:予云「若依五略修行證果,能利他者,一是闻师取意教授,二是宜略即能修證」,那得枉云五略自具十乘耶?
问:若诸经与《妙经》观体全同,何故妙「此示观解异于他经」,他经岂无圆观耶?
问:前时圆教欲修人,既未闻开于声闻,那能自用开显之理为体耶?
问:若二经圆理是同,《妙玄》十法那无理融耶?
问:《妙玄》一心成观,那类《方等忏仪》未成之观耶?
问:若执王数相扶,观王必观数,何故约识心修观后,更历四阴观耶?
观时既然,悟时那不然耶?
问:王城、耆山、房宿,万二千数皆观阴入,那云事法观不立阴入为阴境耶?
问:既云「又诸观境不出五阴,今此山等约阴便故」,山等约阴既便,故立阴名,则显诸境虽无阴名,而体皆是阴,故云不出五阴。
那据此句判诸观境非阴耶?
问:所云以诸文中直云境智者,盖以诸文既对阴不便,故辍阴名,而但以一念心及因缘生心等为境,以三观为智,即是直云境智也。
若不尔者,有何观解,但立「境智」两字耶?
问:诸文观一念心及因缘生心,若非阴心,谓是何物?
如仁之意,岂不谓是清净真如耶?
问:《大意》妙境云观心性,诸文事法多观心性,止观既是阴识之性,诸文那不是耶?
问:山城观中,妙乐令于此辨方便正修。
讲人还须于此辨否?
若不辨者,则违尊教。
若具辨之,学者还可修否?
问:妙乐于山城观中,令于此拣境及心。
若非拣阴,为拣何境?
若不拣思议,取不思议,为拣何心耶?
问:阿难观中,妙乐令具述观相。
若不述拣境十乘,何名具述?
岂独此中具述,验知凡指止观,皆令具述,那违教耶?
问:婆多观中,妙乐令广引《般舟三昧》。
仁于讲时还曾引否?
问:山城之外,只合直云境智。
今文既立阴境以验是讹者,山城之外,房宿亦立阴境,不异山城。
万二千人立十二入为境,岂亦后人添耶?
问:诸文观一念心与此弃三观一何异?
纵诸数相扶,岂不的以心王为主耶?
问:今文因云弃三观一,验是讹者,据何教云附法观心不得拣阴耶?
问:十二入各具千如,则已结成妙境。
诸文但云阴等,未结妙境,乃于此境示乎三观,三观若立,境自成妙,故云但寄能观观耳。
今文弃三观一方当示阴,未结妙境,故于此境示乎三观,显金光明,岂非寄能观耶?
那将示阴便为妙境?
那云不是寄能观观耶?
问:《义例》二种观法虽不云阴,而云入一念心。
心之与阴,虽能造能覆少殊其体,岂异托事?
则山城观阴既令拣境,那执二种不立阴耶?
问:《答疑书》云,「此《玄》文十境不足,既无修发九境,验知只有阴境」。
既是十境中辨须是拣阴之境,且今十法何文是拣阴境耶?
问:《妙玄》「心如幻焰」等,既在观心科中,须作境观而说。
故《释签》云:「今销一一文俱入观门,仍须细释,令成妙观」。
何得谤云是通途法相耶?
问:《指要》本立先解诸法皆妙,然欲立行,须论起观之处,乃立不变随缘阴识为境,观之显理,仁曾破之。
今那枉予解,则唯妄观方了真耶?
问:予据《金錍》、《大意》立不变随缘名心为所观境,岂是独头之妄,那斥同外道耶?
问:予据《止观》、《念处》、《忏仪》,立阴识妄心一念无明为境。
此诸教文既单就妄立,未云即真,岂是外道说耶?
问:所观之心,是无明染缘所成。
佛界心是十乘净缘所成。
诘《难书》定所观心,那责不说净缘佛界心耶?
问:《金錍》立不变随缘名心本示妄染,色心有果佛性
若是随净缘佛界心者,岂是佛界色心有佛性耶?
问:《辅行》引心造如来,本證妄染阴识能造一切,因何拗作非染非净心耶?
问:若云妄心即真故,立非染非净心者,岂大师不知即真,那但云阴识
应不及仁之所说耶?
问:《大意》本示《止观》阴识是随缘心,《辅行》乃指随缘所成阴识能造如来,那作四句分之,云《大意》是随缘染净心,《止观》是非染净心耶?
问:若转计云妄心即理故,云非染非净者,何独《止观》论即,《大意》不即耶?
若皆即者,何故约句定分之耶?
问:若约染净两缘所成十界心,论所观境者,十境之中,那无佛心耶?
问:《示珠》云一念常灵寂体,一念真知等,显是以真性释一念耶?
问:《示珠》若知一念是妄,何不仰顺《妙玄》、《释签》,以迷因法释心,那云心非因果,约理能造事以释心是因耶?
问:《大意》虽将阴境在修观文中拣繁取要,与大部不殊,岂见文在一处,便不分阴境、理境,所破、所显耶?
问:《大意》云,异故分于染、净缘,缘体本空空不空。
此论所显,能破三谛三观。
那得引此而难所破心境耶?
问:仁既自云浊成本有之语,此示本迷。
今了迷心当体即理,染、净不二等。
且所观阴心为约本迷说?
为约今了说二义?
若混,则将贼不分,那名观法耶?
问:虽云三无差别,乃是阴心摄他生佛,岂可摄佛便令能摄之心属果耶?
若便属果,何故《释签》云「生佛在心,亦定属因」耶?
问:仁立钻火之喻,意执于火唯是所钻所出,而不知出已烧木,复是能烧。
观阴显理,本欲灭阴,理显阴灭,理非能灭耶?
问:《辅行》既用器械权谋,及以将身喻止观,及以谛理,此三俱运,方破三贼。
因何身力独非能破耶?
问:仁执了阴是理所以观之,不知此是妙解。
若欲立行,须且立阴,观阴显理,岂云观理显理,钻火出火耶?
问:《辨讹》云三千是妄法,今云是所显之理,因谁解耶?
问:初弃于阴,明具三千,后依妙境,起誓安心等,岂非妙境对阴为能,对九为所耶?
问:仁执心具三千,色无三千。
且心与色皆是真如随缘而造,岂一片具德真如造心,一片不具德真如造色。
不尔,何故心具色无耶?
问:若色不具三千,何故《妙经疏》十二入各具千如耶?
问:若执入义带心,妙乐那云「界亦各具」耶?
问:既许有情体遍无情,体既遍已,具那不遍?
岂有一分不具德体遍于无情?
不尔,那执色无三千耶?
问:《金錍》本立无情有佛性,岂独有不具三千之性?
若尔,不名有果人之性也,莫违宗否?
问:能造之心既由全理而起,故能具三千。
色是全理之心而起,那不具三千?
能生树根既具四微,所生枝条岂不具四微耶?
问:他约能造论于唯识,故无唯色之义。
今既约具论于唯识,故有唯色之义。
既许唯色,那无三千耶?
问:岂以色不造心等,故便不得云色具三千,便不名法界中道,及不名唯色耶?
岂以波结为冰,暂不流动,便谓不具波性耶?
问:心具于色,色是妙色。
既是妙色,那无三千耶?
问:观阴为妙境,摄彼无情,同为佛乘,盖显法法皆具三千。
若无情不具,那为佛乘耶?
问:《四念处》内、外二观之后结归心者,盖舍旁从正,舍难从易。
外观破于内著,岂全不观外耶?
问:荆溪云四教中圆,奚尝不云三处具法?
邪师执此立顿顿观,却抑四教中圆,唯论心具,二处不具。
仁立心具三千,色无三千,是不及彼师所见,以彼元知随观即具,但不合立为顿顿耳。
仁全不知此义,望彼邪师,千里万里,更何分疏耶?
问:予据破于著内著外之文,遂立恐心外向,复遵唯识唯色之教,乃云心具色具。
何得以「樏隔」见诬,「独头」为谤耶?
问:内心遍摄观成,更论历外者,犹居因位故也。
虽约理融,宁无事境,唯遍游历而任运见理。
既云任运,那以巡检覆察释于历耶?
问:《内外不二门》标列牒释二种境观,文义显然。
何得但对《义例》净心外历、及《止观》例馀阴入国土、《方等》历幡坛等耶?
问:若色心门明内观毕,何故次门方摽列二境,逐一牒释耶?
问:若先了等文为结前生后者,既云先了外色心一念无念,则结前已泯合毕,因何内体三千即空假中,生后之文又对泯合?
是何道理?
问:《示珠》以外观豁同真净是六根净位,则成结前外观。
至六根已,方乃生后,令修内观。
岂名字全无内观耶?
问:《内外门》立二境观,乃加功研习之义,那对任运泯合之文耶?
问:色心门无修观相,那对内心正观?
内外门二种观境分明,因何却对傍历外观耶?
问:仁执色心门明内观对实相观,内外门明外观对唯识观。
且《义例》实相、唯识二观既且约内心修之,则二观俱在色心门,岂非内外门全不明观法耶?
问:《四念处》令著外者修唯识观,著内者修唯色观,岂得特违教文,将唯识为外观耶?
问:仁今议论特扶先师之义,《示珠》既判色心门未论观法,内外门方对境明观,今何违彼,自立色心门明内心正观,内外门但示外境旁历之观耶?
问:《示珠》判外观豁同真净名六根观成位,则外已泯合。
仁何违彼,自立次文内观方是泯合耶?
问:《示珠》自于外境明观成相,于义无亏。
仁何乖义苦破师耶?
问:若《示珠》释不二门有乖《发挥》,废观心自败,何故拌入地狱,强诤非义耶?
问:心佛众生既是事用,故分高下广狭,初心修观遂有难易去取。
若三种三千本来融摄,因何内观但观己之三千,未摄生佛三千,外观但观彼之三千,未与己心三千泯合,至第二再观内境,方得彼此泯合?
此之邪曲之见,还与一家观法合否?
问:若心佛众生事相既别,三处理性又殊,则人人各住,法法不融。
约何义说三无差别?
「独头」、「樏隔」推与谁耶?
问:《大意》约三无差别染净明其假观,此假空中明三谛观。
仁何违彼,内观不观生佛三千?
违文违义,何可言耶?
问:事境暂隔,故《扶宗》云「初观内心,未涉外境」。
仁何破云「理境本融,生佛同趣」?
内观如何作意去取耶?
问:今执内观未观生佛三千,何故《辨讹》更令内观托彼色心依正?
岂非其时全不识内、外二境耶?
问:仁于前书数将止观例馀界入国土及《方等》幡坛,以为外观。
岂此外境非己依正?
尚违自语,宁会圆宗耶?
问:《义例》本论色心不二之观,先观内心,约心融色,明不二观,次历色等,任运各融。
本既不论三法之观,何以初观己心,次历生佛?
岂非不解看读耶?
问:仁于前书坚执内外二观并修,方名事理不二。
今那改云内心理观自说事理不二?
岂非窃予之义为己见耶?
问:实相、唯识,用观虽殊,妙解无别。
那云观唯识者,未能即了一切唯心,但随自意四运推检?
若尔,与通教观心何异耶?
问:《辨讹》既将拣境中。
心造诸法便为妙境中一念三千,又以托外依正色心便为内观之境,还是不分事理二造、内外二境耶?
问:既遭《问疑书》难,便改转云「所造诸法者,理具名造,实非事造」,又云「所言三千者,即是所具三千名造,实非外境事造」。
此是欺心转计否?
问:《辨讹》难于恐心外向之义,云何不恐心外向,但云「托彼心即空即中」?
彼心既是生佛之心,岂托彼心便非外向耶?
此时还知二境否?
问:《辨讹》云「色心之境俱观」,此时还知拣境之意耶?
问:仁今转云「观理摄事」者,乃是甘伏。
予云,但观理具自然摄于事造,不可遍将事造诸法为观所托境。
前那频难未涉二修事造耶?
问:仁今复云「遍揽诸法,专观能造之心」,意以「遍揽」之言,欲成色心之境俱观之义。
且遍揽诸法乃是妙解,总摄诸法归心。
若论修观,须的拣阴境而观。
用观「遍揽」,岂免「俱观」之失耶?
问:《义例》先了万法唯心,方可观心。
仁前定云「先了属解,观心是行」。
今之「遍揽」,那非解耶?
问:仁今复云「若了一心,即见诸法」,意成色心内外俱为观境。
既云「若了一心」,显是初唯观心,未涉他境。
「即见诸法」者,乃是了悟一心,具摄诸法。
岂是所托事境耶?
问:若观内心理具,摄一切法,便为色心之境俱观,内外之法皆托者,或修内观不入,更将何法为境观之显理耶?
问:若言观内心理具,虽摄外境事造,不妨修外观时,的就外境事造,观之显理
若尔者,正合予之所立,非初作观便观依正诸法及未涉二修事相。
何频妄破耶?
问:若不暂分内外二境,但以理摄,便云俱观者,或用正观历众缘时,何异未历时耶?
问:仁立外观只是观色归心,仁立内观亦是揽外归内,二观如何分耶?
问:《义例》本为邪解之师错谓《止观》释名已下皆是渐圆,乃将十二部经观心之文,立顿顿观修道即得。
既谓九章带渐,终不取彼方便正修、十境十乘度入事法观中修习。
此师又云频将二顿问人,人无答者,终不肯咨禀良师口诀,只据见文一句为顿顿观修道即得,遂斥之为坏驴车也。
若禀师氏,取彼止观方便、十境十乘细释,成乎妙观,岂是驴车?
文或有此斥,皆潜防此计,乃言《止观》一部为妙行者,皆为防于不取大部销通,便以一句为足者也。
那例破事法观心不得修习?
傥得知识决通,岂亦成坏驴车耶?
问:仁执《金錍》「须善一家宗途,方可委究行门始末」之语,谓须读《止观》者,且妙境最邃,尚于言下开通,傥再请馀乘,岂闻说不解,而执须读《止观》部帙耶?
问:《忏仪》既云「不入三昧但诵持」,故南岳云「散心诵《法华》,不入禅三昧,亦见普贤身」。
那云于诵持时修十乘耶?
请细看广难,一一答之。
问:荆溪自云「面授口诀非后代所堪」,今悬叙私记,决事法观道,有何失耶?
问:《妙玄》观心一释令即闻即修,何得以声闻悟入稍难,而便不许委销事法,劝人修观耶?
问:大师说禅门六妙门、《小止观》,既各有人修,说诸文事法观门,何独无人修耶?
问:大师在日,闻事法观既能修行,灭后闻之,岂不能即修耶?
问:若据陈都机缘减少,岂独今日无机,抑亦玉泉虚唱传法,本令诱物,而却约时退人,还善为师否?
问:《辅行》云「若依五略修行證果,能利他者,自是一途」。
此指不须广闻为自是一途,何得类同顽境踏心之一途耶?
问:若执方便纯解无行者,或习方便时欲盖数起,还须用圆观呵弃否?
或因兹悟理,还入位否?
况云初心即可修习,仍结六即耶?
问:夫论法门,须求其意,不可以名相多少为论。
《释名》等四章三观名相虽多,意谓生于止观之解;
释法无众生名相虽少,智成中道生空之
得意之师依章善消,岂不成乎解行耶?
问:仁用违文背义各十段文难予不寻《止观》,即修附法。
若得良师取意决通,何须寻读《止观》。
既蒙劝进,可不即修?
此义既成,更问何耶?
问:始从《发挥》至《答疑书》,皆以谈于妙性真理便为观心,因何改云「观六识妄心,成三谛真心」?
此义因谁解耶?
问:始从《扶宗》观于一念识心及诸义状,皆立因心为境,那枉抑予不许观于妄心?
仁于何时说观妄心予不许耶?
问:《示珠》既云心非因果,还是偏指清净真如否?
问:若转计云色由心造,但示心即妙理者,自己报色且由心造,生佛各有能造之心,何不皆即妙理?
何故定作因果事释耶?
问:予立三法各具二造,何文谓生佛约色论造?
岂非三各二造?
《示珠》全无此义,仁欲翻为己见说之,遂先加誙色造之失,作偷义之计,便自约心,各论二造。
此之贼心,仁当自省,谓无报耶?
问:《示珠》何文曾言生佛约心论能造耶?
问:三法各论二造,互具互摄,方名无差。
《示珠》于六义中,心之事造尚不全,以约心论能造,故馀之五义,本非拟议,还甘伏否?
问:《示珠》设问,本定经中三无差语为就三人论,为约一人说。
答中约心迷悟论生佛毕,即明判云「示本末因果不二,故云三无差别」。
岂非定判经中三法在于一人?
那得抵讳翻转作了己知他救之耶?
问:既不约因心论乎二造,则不善了己;
若例他亦以真心造事,则不善知他。
如此了知,有何益耶?
问:《妙玄》三法皆判属事,《示珠》何故作一理二事判耶?
问:止观二境观法,全在名字中示
因何《答疑书》五番言修二观,皆在观行五品位中,偶一回云五品初心便自归观行?
那于今来改转,将五品初心却为名字?
既朗自结归观行,如何翻改为名字耶
问:止观八种观成,显云初品。
因何《答疑书》五番言观成皆在相似?
况五番说五品方修二观,却言初品观成,谁不知之,得非彰灼欺诳耶?
问:不二门结境、智、行三法相符,设位简滥,岂非六即之位拣三法之滥?
况證果起用,不离三法,仁何抑之,但在凡位耶?
问:若境、智、行局在初住前位,因何妙乐通果说耶?
问:若智局在名字,不通后位,岂可行时全无于目?
若二凡无智,则名字无境,岂非五即皆无佛性耶?
问:若位位中以正行为智,将助行为行,明智妙既至极果,行妙因何更明正行?
妙乐智三既在妙觉,岂等觉来唯修助行耶?
问:仁执正释三法全无修二性一,今那自许八种三法是修二性一耶?
问:不二门本论一切三法离合,仁坚执只约三因说离合,今那八种有离合耶?
问:今观心前,先约离明观识,次约合示历法,岂须就前离论于后合。
如正释三智约离,次释三因约合,岂云离则三智,合则缘了?
岂智唯空、行惟假耶?
问:若合三智之解为了,三脱之行为缘,显发性三为正,如此约开论合,有何等过?
那得枉云开则三观,合则空假耶?
问:《妙玄》云,「生佛高广难观,观心则易」。
此玄十种果法正当太高,那云谈此便不用观心耶?
问:诸文事法之后所明观心,岂非舍难取易;
仁废观心,自以果法为理观,岂非舍易取难耶?
问:《十义书》引《净名玄》约教明三身三脱为事解,后更约观心明三身三脱。
仁但谓彼之事解与今三涅槃惑毕竟不生等不齐,何不具说不齐之义耶?
问:仁今又云,《净名玄》三身与法无众生义齐否,未知欲与彼事释观释何义。
论齐不齐何不显说耶?
问:此《玄》十法,约乎果證,该及迷因,其间具示自行化他。
若智若行,何得名为于诸佛法边直谈理性耶?
问:《妙玄》起五心中乃先出观心一解之意,观心解中既皆约阴论观,何得以不待阴境销于起五心中不待观境之文?
问:《释签》不待观境,方名修观,乃是预出观解之意,实未正明观解。
何得辄谓是观心之式样耶?
问:若转计云自道不待拣示阴境,不道不待通示阴境,且《释签》今消示阴之文皆入观门,若不拣阴,那得入于观门耶?
问:彼观心文云,「三界无别法,皆是一心作」。
《止观》、《大意》皆以此示拣阴,《妙玄》观心何独非耶?
又既在观心文中,岂以愿境及生解销之耶?
问:仁转计云,「自是久修止观行人,摄法入于三千三谛,心中不待玄文拣示阴境」。
此说甚违《释签》。
自令讲者销入观门,乃是宗师取意拣示,故不待止观教文,故云「即闻即修」。
那云学者自能?
问:仁又报云,「未习止观,即闻事法,乃知须依止观修之」。
此则固违《妙玄》「即闻即修」之说。
既须待止观拣境,示妙教文,岂非又违《释签》「不待观境」之语耶?
问:若不摄事法入乎阴心,修观显发,何名摄事成理耶?
问:若云不待观境之文是观心式样者,纵云不待阴境,岂不待精进而修耶?
问:诸事法观未明拣境,尚须精进修之,此玄观心既拣,那不可修耶?
问:既许不二门撮乎十妙为《止观》大体,那不许诸得意师将十门妙意入事法中为观体耶?
问:大师说此十法开解之后,即合策众观心,故有观法。
章安制《大经玄义》,既非对众,时节又艰,但宣教义,托后师氏比望馀部示人。
学者因兹谙练,岂是自寻诸部耶?
问:初习玄疏事法之观,人师取其止观通释,如引众经说乎止观修入者,岂名众经修入耶?
问:若先习止观未悟,今历事法观门得悟,如将无生观法度入生门,岂名无生门悟耶?
问:予引《义例》唯达法性,不云达阴。
既是端坐十乘,岂不阴?
法性用例,摄事成理,虽不云入阴,后观解中既立阴境,验须摄事入阴观理,方名摄事成理。
仁那枉云「意谓法性不关三千」耶?
问:仁《答疑书》中引此文正圆谈法性,义同理观。
理观既不达阴,验仁当时不知约行须观阴心。
若不尔者,何故引此證无阴理观耶?
问:《妙玄》以三轨通十法,此玄以无量甚深法性贯十法,因何此中独得云以法性融法耶?
问:若《妙玄》尚不以法性融圆果十法,何能融馀因果,又何能开二乘耶?
问:《答疑书》明说彼玄不以法性融故,故用观心观前十法。
今那转云观三教三轨及援引文相耶?
问:《妙玄》三教三轨,既云从一开三,又一一皆以如来藏摄,何得却用观心融之?
此玄三教十法,未云从实开出,未成藏理融摄,何以却不用观心融耶?
问:《义例》自云托事导情,何得自撰「附法观情」耶?
问:若托事一向导情全无修相,何故耆山观中,令于此明方便正修耶?
问:纵云附汝遣执教忘行之情者,《妙玄》十法皆以一念、用六即辨至极果,何故更用观心示行?
此玄但约信解说四教法相,何能自遣忘行之情?
那无观心示行耶?
问:《妙玄》十法附妙法题,那非理融?
此玄十法附世金喻,却得是理融耶?
问:止观结题说为结文相,事法观心处处言为行立,令即闻即修,安辄类之耶?
问:发心中观心约自己心数,众生明乎与拔之观,那自撰为「结其文相」及示行耶?
问:仁元执云,此玄所谈十法,纯是理观,直显心性,超过《妙玄》,故废附法观心。
今何全同法界次第,列诸法数却是学三观者,自用观法融之则成?
此玄全不谈理观,全不显心性,乃自《发挥》至今义状所说一时倾败,此文观心自成真说。
此之义目,并是自来废立观心之意。
傥于此问不能酬答,及答不尽理,则显妄破观心正文。
仍以上人心行多奸,言词无准,已堕之义,隐覆不言,纵答之文,复多辄改,使鉴览稍分于得失,讨论未息于往来,故今列数于前,冀答无缺略,演义于后知。
问有因由,请上人只将所列问词实书前项,用所陈答语即写次文。
休将己义前书,如不善消文之类;
莫谓后科兼答,如直显心性之流。
庶邪正之甄分,俾胜负之明白。
须臻极理,必见所归。
唯愿上人正直修心,流通勖念,莫顾一期之虚誉,仰扶千载之真宗,使教观之不空,见说行之并运。
损益即大,罪福不轻。
须取證于神明,岂强行于咒诅。
若心无谀谄,任咒之无徵;
或意有诳欺,必言之速验。
请揣寻昔见,比对今言。
傥用实解以废教文,罪应少薄;
或纵欺心而毁《方等》,祸必不迟。
切宜审思,莫侮圣法。
悟与未悟,酬与不酬,速望回音,即有徵索也。
按: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卷四六。
观经融心解(并序 大中祥符七年九月1014年九月初九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一旦学者稽首而言曰:「十六观法,解脱之要津也。
闻之有岁,究之粗勤,观道未明,造修安寄。
敢请开决,庶为准绳」。
予曰:「疏释显然,夫何惑矣。
傥有所壅,试为通之」。
方随问而伸,徵文以證。
往复既数,旨趣稍彰。
恐来者未闻,故录之以示,庶因此解,融诸滞心者也。
时皇宋大中祥符七年岁在甲寅重阳日自叙。
学者问曰:《观无量寿佛经》十六观法,于今家托事等三种观门,为属何耶?
答曰:既非借于事义立观立境,不名托事;
又非撮乎法相入心成观,何关附法?
韦提特请正受之门,善逝直谈修證之法,虽托彼依彼,正皆了唯色唯心。
以法界身入心想,故约行明矣。
又问曰:虽是约行,而初观落日,中想佛身,后论三辈,为只想依正事境而成观行,为即照三谛理耶?
人共疑之,愿为判。
答曰:佛意虽显,经语难知,须假四依,示其修法。
何者?
一经旨趣,搜在首题。
故疏云,观虽十六,言佛便周。
既以一心三观释观,一体三身解佛,诸法实相为经正体。
修心妙观,显四净土为宗;
能除五逆,即生九品为用。
方等大乘圆顿为教相,五重既尔,岂可以唯想事境消经文耶?
荆溪云:「首题既尔,题下别释,理非容易」。
又《不二门》云「览别为总,符文可知」。
是则题与经文总别相显,不可辄异。
故知十六皆圆三观也。
又问曰:韦提希被恶子幽禁,遂哀请世尊示无忧恼处。
至光照诸土地,摄在金台,而云不乐馀方,志求极乐。
况疏文总叙乐邦苦域,金宝泥沙。
据此等文,唯在同居明矣。
何故专据三观四土之说耶?
答曰:教之欲兴,何莫由于近事而渐耶?
韦提虽欲舍兹秽土,求生净邦,而佛示观法,舍秽必尽,显净无遗。
如月盖为免舍离果报之病,故请观音及乎宣咒,乃能消伏三毒之根,具足五眼之果。
诸教兴由,其例多尔。
故修一心三观,求生净土者,即以三惑为秽土之因,以三谛为净土之果。
故别惑尽,则寂光净究竟三谛也。
此惑未尽,则实报净分證三谛也。
通惑尽,则方便净相似三谛也。
此惑存,则同居净观行三谛也。
非此谛观,安令四土皆净?
尚非实报之秽,岂止同居之净?
荆溪云,见思未破,故安乐行是同居净土行之气分也。
故疏云,此经以修心妙观为宗,实相为体。
若不尔者,宗非显体之宗,体非宗家之体。
此如儒家训子衣食之方,即令读书干禄,则富贵俱至,岂令耕稼商贾耶?
得此譬意,今经可解。
又问曰:若能圆修三观,深趣妙理,何不只在娑婆直出生死,岂须舍此求彼?
又自修三观,何名净土之行?
答曰:此经虽观深理,以缘极乐依正为境,修乎三观,则异于直观三道等观。
是故得名净土之行。
若不尔者,四种三昧如何分别?
又为此土浊重,十信方出苦轮,彼土境胜,九品悉皆不退,故令托彼胜境修观。
纵理未显,见爱俱存,舍报必生无退转处。
如此,争不舍此求彼?
故《起信论》云,初学大乘,其心怯弱。
以住娑婆不常值佛,惧谓信心有退失者,当知如来有胜方便,专念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求生彼土。
若观彼佛真如法身,毕定得生,住正定故。
既惧此土阙缘信退,求生彼土,而令观于彼佛真如法身,自非一心三观,将何观之?
今家以三观释经,与马鸣之意更无少异。
故《十疑论》明往生正行,令想弥陀法身报身光明相好及七宝庄严妙乐等。
而云备如十六观经,常行念佛三昧。
故知往生之行正在三观想彼三身。
今缘彼佛修三观者,净土之行深观妙理。
舍此求彼,初心不退,其义皆成也。
又问曰:十六观中,既无推理之语;
疏文随释,不示三观之言。
是则三观释名,四土显体,乃是开乎圆解,而已至于历境修
且只想于事境,托乎系念,生彼乐邦,既获阿鞞,何患不至寂光实报?
一家制立,岂出乎解行二门?
答曰:理解释题,事行消,未之可也。
何则?
题标佛,经说兼馀,主伴正依,具有十六,恐谓异辙。
故先示云,举正报以收依果,言化主则包徒众。
经既从要而明,疏乃就总而说。
讲者必须以总贯别,修者仍须以理融事,方得名实相称,宗体无违。
傥解行有差,总别相反,则题非此经之名,非此名所召。
世之述作若也背题,则不应式,况圣教乎?
若谓无文,则成诬罔也。
故经云,诸佛法界身入众生心想中。
是故心想佛时,是心即是三十二相,是心作佛,是心是佛。
疏作感应道交释,解入相应释。
若无初释,则佛;
若无次释,则生佛体殊。
二释相成,是今观法。
疏云,佛法界体,无所不遍。
念佛三昧,解入相应。
故云入心想中,自非一心三止三昧,安与法界而论应入?
是心作佛者,明即心变,全性成修。
是心是佛者,心外无佛,佛外无心。
此令行者随观一境,皆知心变,全体是心。
既全是心,心岂见心。
如指不自触,刀不自伤。
故《般舟》云:「我所念者,即见心作佛,心自见心」。
乃至云:「心者不知心,心者不见心。
心有想则痴,无想则泥洹」。
《止观》约此而立中观,中观若立,任运即三也。
《般舟》此文与今经广略少殊,其旨不别。
如来本恐著相佛不成妙宗,故于真像之前,示乎体,令依此法而佛身。
傥不依此法,岂独不成妙观,抑亦不发胜相。
智者得经妙旨,乃于首题预明体。
令将此入十六门,则相相圆融,心心寂灭。
故第九佛想疏,目为真法身
真纵对像,法如何消?
与《法华》微妙净法身具相三十二,云何异耶?
须知小乘法身,义同生身;
大乘生身,义同法身。
释迦牟尼名毗卢遮那,八万相海,宁非法身。
况非目击,但是观成。
经文自云「佛法界身,入心想中」,又云「是心是佛」。
岂可局在应身之身,有想之想耶?
故韦提闻已,顿入分真;
侍女听之,便阶相似。
圆观境,安得当机證入如此?
以结益验,观法可知。
又问曰:上据是心是佛,此乃约佛,论中云何诸门界论三观?
愿闻委说,以息群疑。
答曰:若于初心即修中观,必能双照,任运成三。
一观既然,诸门皆尔。
盖圆人本信诸法圆融,今托胜缘想乎诸相,即知诸相四性不生,法体本空,心境叵得(一。)
虽知叵得,不碍缘生,全性起修,念之即见(二。)
起是性起,空是性空。
性非二边,能所亦绝,唯心唯色,待对斯忘(三。)
故《止观》判《般舟》之文,心佛叵得为空,梦事宛然为假。
心不见心为中,说则三相历然,修则一念备矣。
经示诸相,而令谛观,圆人修之,非此不谛。
故知十六莫不皆三,而此三观虽居一念,今观依正各有功能。
何者?
心境叵得故染可观净,不碍缘生故想成相起,唯色唯心故当处显现。
人疑三观妨想依正,今谓三观能显依正。
三观稍稍进,依正转转明,于一心中,互资互发。
又复应知一心三观修有多门。
若直于三道显理,此如一行。
若托观佛显理,此如《般舟》等。
若兼持咒显理,如《方等》等。
若兼诵经显理,如《法华》等。
若于数息显理,如请观音。
若于善恶无记显理,如历事觉意。
今之三观非直于三道显理,乃缘净土依正而修。
虽缘于事,非散善恶及以无记,故知虽同全理起事,须分违顺。
违理之事照令泯绝,顺理之事观令成就。
今之依正,是佛妙用,与圆观相应。
未成,则随假想而进,故落日、坚冰也。
此观若著,则以实法为缘,故观地树、佛身等也。
故知用一心三观,则依正易
非一心三观,依正难显。
又问:法界入心,是心是佛,为妙观体,识者不疑。
其如经文居像首,此下诸既有体式,可即具三。
此前诸门,佛既未示,以何为凭,各修三观?
答曰:佛鉴常机示法,前却其意难测。
得经深趣,莫若四依。
既以三观三身释乎总目,而云十六言佛便周,岂可行人不遵此说?
若其未解,当询达人,慎勿抑经就情,以愚难智。
况一家制立,其例盖多,如《般舟》三观之文,普贤六根之忏,并是定中见圣,始示其门。
而智者教人,皆须预习,方入道场。
何不疑之,而独责此?
况一家正受,味禅之外,六妙已上,无不具于无漏之想,岂《方等》顿教念佛三昧纯观事耶?
愿勿谤经,掇无间业。
又问曰:据义徵文,分明若是,其如修者,何以措心?
既历正历依,若大若小,境相委曲,一一须
傥照真如,必须绝念,空有俱泯,境双消。
相则违真,照理则乖事。
既难并虑,必也无归。
愿示用心,永为修法。
答曰:虽分事理,同在一念。
既匪两端,何须并虑?
故知身土不离真如,能于初心不二而照。
唯圆顿教,前三不能。
故《华严》云,娑竭龙王注车轴雨,唯海能受,非馀地堪。
《般舟》三昧、四八相,一一识知,复于此时而修三观。
荆溪师立身相为境,空等为
今问,为待身相观成,方修三观?
为复境俱时而修?
若待观成者,傥九十日相境未现,则三观靡施,安成圆行?
若入道场,即修三观,验知观相,不碍照真。
况复一家,立兹圆行。
不独三观,须论十乘。
身要行旋,口仍称诵。
三业俱运,九旬不休。
三昧可成,诸佛同现。
故不可以局情自碍,必须以怀造修。
然非我圆宗,他莫能会。
只如三观,体虽无二,义且相违。
空则一相不存,假则诸法皆立,中则性离二边。
别人初心虽信中道,不能即,要须析体。
空观成后,必历多劫,遍学诸门,二观均平,方修中观。
圆人发轸,即于一心顿三谛。
故《仁王般若》云:「有无本自二,譬如牛二角。
照解见无二,二谛常不即」。
又云:「于谛常自二,于解常自一」。
自非先了性具诸法融妙而,孰能始心超彼积行,今之依正,体本难思,妙观观之,自然符契。
那将染碍事想断灭之真为疑难耶?
应知禅那翻为静虑,即寂照之异名也。
既寂中有照,圆人修之,岂照顽境而不照当处妙耶?
又此观法既类《般舟》,须论三力,谓佛威力、三昧力、行者本功德力。
不可以己之情想议乎难思圣法也。
又问曰:观法若然,谁堪修證?
如其不修,何由生彼?
是则往生路绝,徒仰当机,于今何益?
答曰:人之根性,皆由宿熏。
成熟不时,对至能发。
己尚难测,他安可评?
须信能修,不专佛世,仍知昧旨,岂独今人?
韦提请宣,本为来世,佛知有益,故使流通尔。
自放逸不修,勿罔能修之者。
然今论妙观,是经本宗,须就上根,克论正行,故如上说也。
若论此经力用,则何机不摄,何行不收。
傥有一未能圆照,且随事相,历境而,以此系心,岂不生彼。
故小乘行法,五八律仪。
孝养所亲,世间慈善,临终回向,皆得往生。
以至破戒毁经、十恶五逆,临终十念,亦得往生。
故知但于此经尽力修行,一念随喜,皆趣念佛之海,尽归灵觉之源。
如此摄物不遗、除恶至极者,皆由经诠圆观,理极渊源。
故使力用难思,与拔无际,安以滞想,局此深经。
当遵智者之言,以会如来之意。
而今而后,念兹在兹。
于一念心,显四净土。
于是学者积疑,既尽得之于心,惟愿奉行,兼示来者焉。
阿弥陀经劝持序 北宋 · 释遵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天竺别集》卷上、《乐邦文类》卷二
此经文句虽约,与大本意同,上圣赴缘,广略异耳。
依正主伴,于是备焉;
愿行方轨,有加诸说。
辞简义博,讽易功多,良在兹矣。
初则广赞依正,引物忻求;
次则六方引同,敦勉生信;
三则举难况易,使闻者知归。
第一广赞依正者,初赞,次劝修愿行。
佛告长老下,标立所赞。
彼土何故名为极乐下,先赞依果,即:「珠网丽天,琼林矗地。
池流八德,莲吐四光。
天乐韵于六时,祴华散于亿刹。
化禽演于道品,风树传于法音」。
舍利弗于汝意下,广赞正报。
先赞化主:「相好八万,举光明以遍收;
功德喻沙,言寿命以统括。
成佛十劫,简过未以释疑」。
又舍利弗下,赞眷属:「声闻虽众,皆发大心;
菩萨云多,率居补处。
生者咸归于定聚,趣涂即预于阿鞞」。
次众生闻者下,劝修愿行。
先愿,次不可以少善根下。
修行一日等者,正在用心之厚薄,不在责时之久近,宜遵一心不乱。
其人临命终下,明得果。
我见是利下结劝,次如我今者下。
第二六方引同,敦勉生信。
先引同,次于意下。
劝信亦是劝持,如我今者下。
第三举难况易。
五浊得道为难,净土修行则易,并如文。
请先熟寻节段,然后诵文,则起尽有伦,功不虚弃。
如或清晨静夜,收视听以端居;
口诵心游,荡神明于幽极。
氛累斯涤,净境弗迷。
广舌劝持,岂不然也!
放生慈济法门跋 北宋 · 释遵式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金园集》卷上
上来虽曰七章,辞理广略之失,两俱未详,或有可取。
请用者更自斟酌,但不失大纲即得也。
应知不事文章,但顺慈济之理,直写胸间常用之语耳,读者勿起讥诮之燬也。
往生净土忏愿仪后序大中祥符八年二月 北宋 · 释遵式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净土十要》卷二
此法自撰集,于今凡二改治。
前本越僧契凝已刊刻广行,其后序首云:「予自滥沾祖教等是也。
圣位既广,比见行拜起易劳,忏悔禅法皆事攻削,馀悉存旧」。
今之广略既允,似可传行,后贤无惑其二三焉。
刊详删补,何嫌精措。
时大中祥符八年岁乙卯二月日序。
按:《往生净土忏愿仪》,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卷四七。
重校妙法莲华经序1051年4月14日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文庄集》卷二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焦作市孟州市
三世诸佛为众生出现,證无所證,得无所得者,一大士而已。
妙万化而无象,应群有而难名,不著世间,犹如莲华,故竺乾大士集灵鹫遗言,曰《萨达磨奔茶利迦》。
魏梵僧支强梁接译于交阯,初成六卷,翻萨达磨为妙法,奔茶利迦为莲华,是名《法华三昧》。
晋燉煌僧竺法护译为十卷,名《正法华》,分二十七品。
后秦鸠摩罗什益《普门》一品,译为七卷,名《妙法莲华》。
隋崛那笈多益《药草喻品》之半,以《提婆达多品》入《塔品》,名《添品法华》。
唐道宣律师叙云:「三经文旨互陈,时所崇尚皆用秦本。
自汉至唐六百馀祀,受持盛者无出此经」。
五代以还,诸侯僭据,字音句读,方言多误。
国家混一寰海,圣上尊用三教。
余家世奉佛,乃取世传诸本及化外旧经,释文擿句,数自参较。
又以悉昙梵夹,傍行右读,中原传译,始创卷轴,讨论重复,卷舒繁数。
因观近世图籍,镂刻摹印,缀黏成册,差便于古。
由是命工仿则,肇制此经,庶几学者易为究览。
此经《序品》至《劝发》十馀万言,贯穿诸宗,融通万法。
或伽陀孤起,或祗夜应颂。
文有广略,以接三根;
机有深浅,以酬众请。
丧实际者为之譬宝藏,执涅槃者为之指髻珠,沦世苦者为之谕污宅,乐小法者为之演化城
辟甘露之门以来众轨,均大云之泽以遍群生。
大方无隅,则有地墨劫尘之谈;
至神无方,则有眉毫舌相之变。
会权实之戏论,设顿渐之假名。
使三兽渡河,并臻其量;
五愆凭轼,各应其缘。
讽诵可以殖福田,解说可以标慧炬。
大慈方便,其在兹乎!
至哉,清净灵觉,廓大虚而含法界;
光明宝藏,消幻想以契真如。
境既对忘,心将安寄?
见有迷悟,体无去来。
妙本圆常,超然独立。
资始万行,孰除其方?
若乃以解脱为盖缠,以照觉为封累,掩室摩竭,杜口毗耶,名言道断,思惟路绝,则神而明之,在乎其人。
然而能趣百善者信也,善度众苦者解也。
信解之初,必由缘感。
皦月不能现空器,膏雨不能生槁木,后学菩萨幸精进而求诸。
时皇祐三年夏四月乾元节日谨序。
张秀才第二书1033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修顿首白秀才足下:前日去后,复取前所贶古今杂文十数篇,反复读之,若《大节赋》、《乐古》、《太古曲》等篇,言尤高而志极大。
寻足下之意,岂非闵世病俗,究古明道,欲拔今以复之古,而剪剥齐整凡今之纷殽駮冗者欤?
然后益知足下之好学,甚有志者也。
然而述三皇太古之道,舍近取远,务高言而鲜事实,此少过也。
君子之于学也务为道,为道必求知古,知古明道,而后履之以身,施之于事,而又见于文章而发之,以信后世。
其道,周公孔子孟轲之徒常履而行之者是也;
其文章,则六经所载至今而取信者是也。
其道易知而可法,其言易明而可行。
及诞者言之,乃以混蒙虚无为道,洪荒广略为古,其道难法,其言难行。
孔子之言道曰:「道不远人」。
言中庸者,曰「率性之谓道」,又曰「可离非道也」。
《春秋》之为书也,以成、隐让而不正之,传者曰「《春秋》信道不信邪」,谓隐未能蹈道。
齐侯迁卫,书「城楚丘」,与其仁不与其专封,传者曰「仁不胜道」。
凡此所谓道者,乃圣人之道也,此履之于身、施之于事而可得者也,岂如诞者之言者耶!
尧、禹之《书》皆曰「若稽古」。
傅说曰「事不师古」,「匪攸闻」。
仲尼曰「吾好古,敏以求之者」。
凡此所谓古者,其事乃君臣、上下、礼乐、刑法之事,又岂如诞者之言者邪!
此君子之所学也。
夫所谓舍近而取远云者,孔子昔生周之世,去远,孰与今去远也?
孔子删《书》,断自《尧典》,而弗道其前,其所谓学,则曰「祖述」。
孔子之圣且勤,而弗道其前者,岂不能邪?
盖以其渐远而难彰,不可以信后世也。
今生于孔子之绝后,而反欲求之已前,世所谓务高言而鲜事实者也。
唐、虞之道为百王首,仲尼之叹曰「荡荡乎」,谓高深闳大而不可名也。
及夫二《典》,述之炳然,使后世尊崇仰望不可及。
其严若天,然则《书》之言岂不高邪?
然其事不过于亲九族,平百姓,忧水患,问臣下谁可任,以女妻舜,及祀山川,见诸侯,齐律度,谨权衡,使臣下诛放四罪而已。
孔子之后,惟孟轲最知道,然其言不过于教人树桑麻,畜鸡豚,以谓养生送死为王道之本。
夫二《典》之文,岂不为文?
孟轲之言道,岂不为道?
而其事乃世人之甚易知而近者,盖切于事实而已。
今学者不深本之,乃乐诞者之言,思混沌于古初,以无形为至道者,无有高下远近。
使贤者能之,愚者可勉而至,无过不及,而一本乎大中,故能亘万世,可行而不变也。
今以谓不足为,而务高远之为胜,以广诞者无用之说,是非学者之所尽心也。
宜少下其高而近其远,以及乎中,则庶乎至矣。
凡仆之所论者,皆陈言浅语,如足下之多闻博学,不宜为足下道之也。
然某之所以云者,本欲损足下高远而俯就之,则安敢务为奇言以自高邪?
幸足下少思焉。
欧阳文忠公集》卷六六。
又见《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五四,《圣宋文选》卷二,《文编》卷五○,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一○。
和美叔学士 北宋 · 彭汝砺
七言律诗 押东韵
早日清明气郁葱,翠舆朝出建章宫
光回鹭羽云霄外,翠滴荷衣雨露中。
苦爱平心似崔郾,预愁启事山公
酬诗自笑才悭涩,不似清微长养风。
杭州南慧因教院晋水法师元祐三年闰十二月 北宋 · 曾旼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三六
元祐三年冬十有一月庚午,中兴贤首祖教晋水大法师,示寂于杭州南山之慧因院。
是年闰月丙午茶毗,以舍利建塔于院之西北维,遵本教故也。
门人神鉴大师希仲等,永慕盛德,追纪行实,将刻之石,以信后世。
谓予尝从法师游,以为请。
予为之考于释氏之学。
昔者双林既灭,正法亦谢,一时末学,沦于邪小。
西竺马鸣大士应期而生,闵彼世迷,示之道要,为造宗论,明一切法,皆自一心。
探其本,则发一心二门之义;
穷其末,则尽三细六粗之相。
业之圣凡染净,教之权实半满,囊括而无所移,区别而不可乱。
故能会修多罗之旨,起摩诃衍之信,可谓有生之心镜,释门之义天者也。
译传中国,贤首师闻其风而悦之。
虽然,造论之缘,为化邪小,故一真之旨虽具,而十玄之义犹秘,随机示化,广略当然也。
逮夫根行淳淑,道妙乃发,则有帝心大士,探《杂华》之赜,集三重之观,而后心源究竟,论旨益著。
盖论发其蕴,观则成之、异时殊方,圣揆则一也。
贤首之教,约法义五重,则教类分齐之所由辨也;
穷法界三重,则心体相用之所自显也。
所谓集大成者欤!
是以通玄历疏十师,而独赞其妙;
清凉远在异世,而追踵其武。
圆融其德,于斯为盛。
自唐之季,道运亦否,学于此宗者,或得少分,莫究大全。
法统散离,二百年矣,道之将兴,必有所启,惟法师以高明之才、精微之学,兴于既坠,合于已裂,以为己任,殁而后已。
自非夙受记属,盖于此不能与也。
嗟乎!
化缘遽毕,法炬遂隐,性海浩渺,孰为导师?
此予之所以不得无述也。
法师名净源字伯长自号潜叟,本泉州晋江杨氏,故学人以晋水称之。
家世簪绅,幼传儒术,夙秉慧性,所学必达
既冠,肄业之暇,閒游禅林,因闻海印师一言,顿悟心地,志操勇决,遂辞亲出家。
先是,法师母冯氏,尝梦梵僧宴坐其前,异光满室,因而有娠,即屏荤素茹。
弥月之夕,复梦神人曰:「是子非常,当为法器」,以是莫逆其志。
年二十三,依东京报慈寺海达大师,以泛恩得度。
明年,受具足戒。
自是朝夕佛事,无复异念,负笈求法,百舍重跅。
初受《华严》经观于华藏大师承迁,次受李通玄《华严论》于横海明覃。
自北还南,时长水大师子璿造《首楞疏》,道行浙江缙云仲希亲禀其义。
二师亦以《圆觉》、《起信》等诸经论,为人演说。
法师遍参兼听,本末全尽。
复传还源观于昆山清本,肇公《四绝论》于中吴秘思。
所诣讲席,闻一知十,得意象外,游刃无间。
旧德叹仰曰:「此教海义龙也」。
圆融一宗,经观论章,与其疏记钞解,凡数百万言。
名义既多,科条亦博,有终身不能卒业者,故近世总持者罕能该遍,讲《杂华》者则曰清凉教,讲《圆觉》者则曰圭峰教。
宗途离析,未有统纪。
法师于是推原其本,则教宗虽始于贤首,法义实出于《起信》。
乃以马鸣大士为始祖,龙树、帝心、云华贤首、清凉、圭峰,以次列之。
七祖既立,由是贤首宗裔,皆出一本。
又离合五教以数十,皆清凉、圭峰之遗意,其发明之,则自法师始焉。
道业既就,还乡省亲,泉人因请住州之清凉县。
复出游苏州请住报忠寺之观音院
翰林学士沈公守杭州,又于大中祥符寺贤首教院以延之。
其后复住青塾之密印寺宝阁院,华亭之普昭寺善住阁院,皆秀州请也。
所涖道场,檀供遝至。
给众之外,悉以印造教,所以广法财之施也。
身衣布褐,自奉甚约。
或俗为致赐衣名号者,皆却而不受。
曰:「吾岂为世间名利恭敬者哉」!
《华严》證圣、贞元两疏,初与本经别行,艰于阅读,法师因准外典传注之比,合以为一。
文浩博,先后交互,非深其旨,未易科解。
经疏传合,学者便之。
尝谓忏悔发愿,佛事之始也,故制《华严》、《首楞》、《圆觉》三忏摩法,以严修證;
谓思亲隆师,人伦之本也,故制盂兰盆、贤首讳日二礼赞文,以严报事。
《华严》善财所参大善知识凡五十四,《首楞》文殊所列圆通大士凡二十五,皆依经显相,施于绘事。
岁首陈供,法仪甚盛,阖境赞慕,常千馀人,化恶起善,教利尤博。
诸祖之教既已流行,法师又谓《妙法莲花经》,天台、慈恩各有疏解,性相二宗,惟吾贤首则能融通为一。
于是摭而会之,益之新意,作《集义通要》十四卷。
其笺他经也,则有《仁王护国般若经疏钞》。
其扶律宗也,则有《遗教经疏节要》洎《广宣记》。
其恢祖训也,法界观则有《助修记》,还源观则有《补解》,《金师子章》则有《云间类解》,《原人论》则有《发微录》,《肇论》则有《中吴集解》。
及今模钞,皆其手述也。
馀如《百门义海》、《一乘分齐》、《禅源诠序》等,皆与之定科刊误。
门人受之,通教意者授疏转讲,故学者益劝。
凡门庭规范,多所建立。
教行中夏,声被异域。
高丽国王遥申礼敬,元丰中寓舶人致书,以黄金莲华手炉为
明州以闻,神宗皇帝恩旨,特听领纳。
彼国王子义天,出家号佑世僧统,以书致师承之礼,禀问法义,岁时不绝。
至元祐初,义天航海而至,因有司自陈,愿礼法师,亲近承听。
朝廷从之,遣尚书郎杨杰将会引伴至法师足席下,坐则侍侧,不敢拘礼。
朝听夕请,岁馀而后归。
云华所造《华严搜玄记》、《孔目章》、《无性摄论疏》、《起信论义记》,贤首所造《华严探玄记》、《起信别记》、《法界无差别论疏》、《十二门论疏》、《三宝诸章门》,清凉所造《贞元新译华严经疏》,圭峰所造《华严纶贯》,皆教宗玄要。
五代兵火,久已亡绝。
至是,义天持至座下,咨决所疑。
既佚之典,复行于世,法师之力也。
法师立性方严,有质问者,茍所不合,则必直之,虽遇贵势,不少屈也。
尝曰:「直心不谄,趣道之本」。
未闻以法徇乎人者也,故名震他方,而当世士大夫罕能知之。
惟今镇南司徒吕公,与之为方外之契。
及义天之来,故尚书左丞蒲公镇杭,乃始识之。
叹其苦志佛学,行解高妙,奏改慧因禅院为教院,请师居之;
造祖师像,及绘圣贤相,并供具用器等,皆蒲公与在位者同力办之。
教藏诸部凡六百函,则义天所置也。
义天既还,复以金书大经三译本凡一百七十卷,象签金轴,包匦严饰,归之法师,以祝圣寿。
议者谓贤首之教,自圭峰既殁,未有如兹日之盛者也。
法师享年七十八,为僧五十四
前大期一日,命知浴僧子常曰:「翌日为吾设众浴」。
是夕,俗徒浴罢,乃剃发澡身,更净衣,结跏趺坐堂上,召门弟子悉集,曰:「吾五十馀年,力兴祖教,愿心既满,今兹逝矣。
祖师止观,行境玄妙,宜各精进,同趣华藏」。
言讫奄然,如入深定者,坐踰浃日,颜色不动。
公卿士庶瞻礼悲慕,往来如市。
茶毗之日,有光如金线出火中,盘结虚空。
舍利无算,士庶求之,凿其地成坎,继日犹有获者。
明年十一月,义天遣其徒赐紫寿介等三人,赍持首楞圆通绘像,诣塔荐奠。
杭州以其事奏。
至次年正月,朝旨听许修建,仍以金塔请法师舍利以归其国。
法师所度弟子,曰广润大师昙真
昙真所度,曰晋侁、晋伦、晋仙、晋仁、晋仪、晋偕、晋儒、晋佺、晋修,凡十人。
学徒传讲四方,累百馀众。
甘露正味,乳乳成就,神鉴大师,实为上首。
熙宁末,予閒居吴中,始深求《易》,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之说。
念古人之大体,散于百氏,更千馀年矣。
道无不在,则释氏之门,有所谓因者,不得而废也。
始得《起信论》读之,考其说,则曰:「所言法者,谓众生心,是心则摄一切法」。
又曰:「依一心法,有二种门。
一者心真如门,二者生灭门」。
乃知天下之无二道也,信矣。
盖「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唯精唯一,允执厥中」,尧以授舜,舜以授禹者也。
「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孟子受之子思,子思受之曾子曾子受之孔子者也。
心真如,舜之所谓「微」,孔氏之所谓「出入无时,莫知其乡」者是也。
心生灭,舜之所谓「危」,孔氏之所谓「操则存,舍则亡」者是也。
《华严》四种法界,统惟一
老聃氏之所谓「常无欲以观其妙」者,理,法界也;
「常有欲以观其窍」者,事法界也;
「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者,理事无碍法界也;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则事事无碍法界者也,佛氏之与中国圣人,其异者,特在名迹之间耳,至其所同,则若合符节焉,予既得其说矣。
是时法师方以《华严》、《起信》之义为大宗师,乃从之游,以道相友,于释氏之学,启发为多。
故因神鉴之请,叙其本末,而系之以铭,其辞曰:
道在天下,其体不二。
本源于心,万法一致。
圣人之兴,殊世异地。
揆其所同,吻合无际。
惟佛《华严》,法界有四。
统惟一,超诸义谛。
良哉马鸣,融以法义。
如生灭,未始相离。
本末五重,方便显示。
译传中,康藏命世。
终南元孙,云华适嗣。
十玄交参,五教分齐。
和会论观,通为一味。
半千相望,孰为义继?
晋水之生,体具正智。
神启其众,见谓法器。
出家从释,终达其志。
颇黎梵境,总摄一切。
帝网玄珠,迥绝拟议。
法师慧目,独与之契。
行境现前,发于文字。
笔舌之端,庄严佛事。
祖道中兴,教风远暨。
世缘有终,与化俱逝。
三昧光中,金毫显瑞。
异邦浮海,来分舍利。
观法师,因圆德备。
当知夙身,尝受密记。
运兹宝乘,拯彼生类。
勒文丰碑,以告后裔。
镇南军节度洪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检校司徒持节都督洪州诸军事洪州刺史、知杭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充两浙西路兵马钤辖、兼提举本路兵马巡检公事、柱国东平郡开国公食邑三千四百户、食实千五百户吕惠卿立。
按:《慧因寺志》卷八,武林掌故丛编本。
言科举书 北宋 · 李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八五、《跨鳌集》卷二二、《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九三
某名位低下,习为高语,不识揭厉,妄用所业贽显人将以伸知,而公府潭潭若渊,显人胸中无涯涘,自当不报。
始时欲言,舐笔和墨,临文辄罢,曰:「是大亡益,祗自劳耳」!
幸今阁下订意人物,与前者不侔。
故某两有所献,未滤清浊,澌钟牛铎不入里耳,冀天下之知声音者过而问焉。
窃惟科举一事,西南硕学,病之久矣。
古有乡举里选之法,推有德行道艺者登其数于王,王拜而受之,谓之贤能之书。
战国之士,急喘疾驰,荣誉朝夕。
谓谈仁义如孟轲,于齐不过为下卿,谈王制若荀况,于楚不过为祭酒,儒其业若叔孙通,于秦不过为博士
去而学兵,学兵可为将;
不如学揣摩,揣摩可以为相。
于是之道,脆弱不振者久矣。
汉代崇经,士皆专门。
伏生《书》、田何《易》,则谓之无师;
非父子传授,则谓之无法。
故汉之文章,闳博渊粹,号为得人之盛
下此如魏、如晋、如齐梁间,设科不一,而士气浮伪,无可持循者。
今日取士,大抵与唐相低昂,而法度栉比,往往过之。
然郡国变诈,未能尽去。
且一经之毙,甚于声律,而命题植意,可以网罗。
每闻邛之士走蜀,之士走眉、成都,绵、汉、彭、嘉、陵、简之士又不知其他走也。
多购厚蓄,更相贸易,以中有司之求。
而迂学陋生,枕葄图史,大挟以入,有司任好恶,不以全场定去留。
见皮相马,用指测律,未能考实,其失愈多。
中间赂遗贿行,幽谈聚笑,神鬼凄恻。
污吏不顾,崇满溪壑,外树牙纛,中启关键,棘围重重,无补严密,同列者岂能究之哉!
视其面,若无蹊隧可入,而其意之所私,高则出月胁,远则过旸谷,其深包曲藏,则在苍梧云梦之野,同列者岂能究之哉!
剽金者忘人,贪饵者忘钩,有司之不公,不明者忘法。
且三晋之士尚权变,有因权变以成功;
齐鲁之士竞口舌,有因口舌以得官。
习则为风,恬岂知怪,而况科举乎!
唐薛登尝言,今之举人有乖事实,明制才下,试遣搜扬,驱驰府寺之庭,出入王公之第。
俗号举人谓之觅举,觅为自求之称,非人知之辞。
其为毙特今日邪,崔郾试士东都,吴武陵杜牧《阿房赋》诣,使以第一人处之,以有所主,而牧之出得第五,是非为有力者所夺邪。
往年刘青州关情于此,故文移校官,丁宁诃切,往返件谕,开陈根萌,以逆闭其涂。
而十四郡之士,以此相庆,其檄草当在,尚可覆视也。
吁!
三岁括贤于海内,实朝廷大事,其上以为三公,其次有簿书、狱讼、钱谷之寄,虽小亦有民社之托,而令俗才侥倖,以得盗天官者,愚弄其衡柄,直使人惋愤。
恭惟阁下以文雅道实,取至公上第,周流四方,知人之情伪。
而《皇华》之光再照右蜀,雍容温润,出于天姿,和而不同,缓而不迫,以待吾蜀之能言者。
使者若此,其忍负之哉!
如上所陈倘可徵采,愿閒燕索言之。
兖州太守1101年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丹阳集》卷三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宁市兖州区
某闻:濯金浣锦,取鱼盐则贵有求贱之势;
培山益海,资尘露则大有纳小之理。
君佐秦,气燄可炙,而赵良以苦言药之;
狄梁公峻节雅望,为唐名卿,而元行冲愿备药笼中物。
夫疏贱之士,骋辞开说以干大吏,未必无一得之虑。
此两士者,足以观矣。
愿赐须臾之间,宿留瞽言,何知无毫釐毗助万一耶?
常观昔善宰郡者,布政处事,趣时循俗,而弛张无一定之论,故力寡功倍而民歌舞之。
崔郾治陕,不笞一人,及涖鄂则诛罚一不贷。
其说以谓:「陕土瘠民劳,吾抚循不暇;
鄂土沃民剽,非威不能治也」。
柳仲郢京兆,政称严明,人莫敢犯。
及镇河南,则以宽惠。
其说以谓:「辇毂之下先弹压,郡县之治本惠养也」。
若二子语政,庶乎不谬通方之训矣。
阁下以名士典郡,所至有异等之效,涂歌邑诵,袭满人耳,果何以得此声赵魏之间哉?
岂非能观察风俗、随宜制变故邪?
且阁下以赵之俗剽悍而嗜寇,魁桀而侮法,赭衣满道,桴鼓相闻,故痛以法绳之,铢两之奸不舍,强梁褫气,不敢迹境。
阁下之至上党,适岁荐饥,殍者塞涂,于是推行荒政,已责缓刑,俾豪右振廪,而千里皆果腹焉。
惟知缓急先后之方,故宽猛异施,而两郡各治。
及乎诏书明扬,改付东鲁,车辙未至,而闾里之士偷度臆计,以为是必致隆于学校矣。
今旌麾所临之地,即古泰山、鲁二郡也。
宣精在上,奎娄为文宿;
画野在下,洙泗为儒乡。
阙里之堂,矍相之圃,故基遗址,历历在目。
故其俗守经学,其人多秀令,号称礼义儒学之国。
凡虔命而抚封者,率以文教先焉,亦犹赵之当用猛,潞之当用宽也。
今视事弥数月矣,条教既修,成令既立,彫瘵者苏矣,跋扈者戢矣,下至金谷米盐、簿领期会、仓猝冗末,无不垂省,独郡学未有半辞及焉。
今斋堂倾圮,棘不除,生师栖栖,有陈蔡绝粮之色。
阁下亦有意乎?
傥如朱博所谓,俟出而陈说之,则无如之何矣。
鲁僖公旂色鸾声,亲临泮水之上,饮先生君子以酒,而顺彼长道,故淮夷徐宅,莫不来同,此前事之验也。
抑又闻:论事而不远嫌者,宋人有观其邻伐不祥之木从而请俟之类也;
荐言而不俟信者,妇始入门而戒其仆无笞朴之类也。
某待罪教职,望履幕之日浅,而遽贡狂直,疑若自为道地,上之则失于不待信,次之则病于不远嫌。
惟宽明君子谅之而已。
策问一 其六 选举1102年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丹阳集》卷六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宁市兖州区
问:掌铨总者以用人为职,能官人则振职矣;
若其所以振职,不必问也。
司贡举者以取士为任,能得士则胜任矣;
若其所以胜任,不必问也。
任昉刘之遴王瞻曰:「此子学优未仕,水镜所宜甄擢」。
即处以要官。
是昔之能官人者,亦因众誉也。
崔郾进士吴武陵杜牧《阿房赋》为疾即处以异等。
是昔之能得士者,亦采素论也。
吏部之启拟,一以资格;
礼部之考阅,一以文辞。
成法定令,付在有司。
尸其事者虽达官近辅,犹不得毫釐加损也,况敢开请寄之路乎!
虽足以示至公,而逢掖寒素,欲人人称其才分所宜,未必尽能如古也。
议者欲少宽禁防,兼采平日之众论,以为用人取士之术,庶几已仕者无淹恤之患,未仕者无遗失之嗟。
不识其说可听否?
试援古推今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