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坤舆典.市肆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坤舆典

 第一百二十六卷目录

 市肆部汇考一
  易经〈系辞下传〉
  礼记〈王制 月令〉
  周礼〈天官 地官 考工记〉
  史记〈天官书〉
  古今注〈阛阓 肆店〉
  宋史〈天文志〉
  成都古今记〈市〉
  东京梦华录〈御街 大内前州桥西街巷 朱雀门外街巷 州桥夜市 东角楼街巷 潘楼东街巷 酒楼 饮食果子 马行街北医铺 大内西右掖门外街巷 大内前州桥东街巷 相国寺万姓交易 寺东门街巷 马行街铺席 搬载杂卖 天晓诸人入市 诸色杂卖 会仙酒楼 食店 肉行 饼店 鱼行 六月巷陌杂卖〉
  古杭梦游录〈市肆 酒肆 茶坊〉

坤舆典第一百二十六卷

市肆部汇考一

《易经》《系辞下传》

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
《本义》日中为市,上明而下动。又借噬为市,嗑为合也。

《礼记》《王制》

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淫好辟。
〈注〉物之供用者,皆出于市,而价之贵贱,则系于人之好恶。好质则用物贵,好奢则侈物贵。志流于奢淫,则所好皆邪僻矣。

市廛而不税。
〈注〉廛,市宅也。赋其市地之廛,而不征其货也。

有圭璧金璋,不粥于市,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牺牲不粥于市,戎器不粥于市。
〈注〉此所以禁民之不敬,金璋以金饰之。《考工记》:大璋、中璋,黄金勺,青金外者是矣。

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兵车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粗不中数,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奸色乱正色,不粥于市。
〈注〉此所以禁民之不法。

锦文珠玉成器,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
〈注〉此所以禁民之不俭。

五榖不时,果实未熟,不粥于市,木不中伐,不粥于市,禽兽鱼鳖不中杀,不粥于市。
〈注〉此所以禁民之不仁。

《月令》

仲夏之月,关市毋索。
〈注〉索者,搜索商旅匿税之物。盖当时气盛大之际,人君亦当体之,而行宽大之政也。

仲秋之月,易关市,来商旅,纳货贿,以便民事,四方来集,远乡皆至,则财不匮,上无乏用,百事乃遂。
〈注〉朱氏曰:市者,货之所聚易。谓无重征,以致其难也。易关市,所以来商旅。货谓化之以为利,贿谓有之以为利。来商旅所以纳货贿也。凡此,皆以便民用也。

《周礼》《天官》

小宰之职,以官府之八成经邦治,七曰听卖买,以质剂。
《订义》王昭禹曰:商贾之阜,通货贿,则不能无卖买。先王以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使之交易而退,各得其所。防其有争心焉。故大市所以致信也。质其事者,若今市契立见也。剂则为要书而已。正之以质,则其人足以验也。正之以剂,则其书足以验也。 贾氏曰:按质人云:大市以质,小市以剂。注云:大市,人民牛马之属,用长券。小市,兵器珍异之属,用短券。今郑注谓两书一札,同而别之者,盖谓前后作二契,于中央破之,两家各得其一。皆无手书字,故异于传别也。有人争此市事者,则以质剂听之。

内宰凡建国,佐后立市,设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陈其货贿,出其度量淳制,祭之以阴礼。
刘执中曰:朝以听天下之政,故君立之天道也。市以聚天下之货,故后立之地道也。 《礼·库》曰:周制,国君、夫人、世子、命夫、命妇,过市皆有罚,所以别朝市,辨义利,分贵贱。今内宰却佐后立市,市井之令,出于房闼之中,此渐不可长,而况宫中之秘密,却与市井之事,其意果安在。愚按此,特体地道以始立市耳。既立,则后何预其事。 王氏曰:次其官,之次则司市,所谓思次介次是也。叙其地之叙,司市
所谓各于其地之叙是也。肆谓陈物之肆,肆长所谓各掌其肆之政令是也。

《地官》

司市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掌市之治教政刑,量度禁令。
刘氏曰:治谓正万民交易之法,教谓使三市信义不欺。政谓平百物轻重之价,刑谓制盗贼奸伪之民。量谓执五量以定谷米之平,度谓谨五度以定布帛之制。禁谓坏法乱俗之物不儥于市,令谓宣教立政之事必宪于民。八事者,司市之大经。 郑景望曰:考有司治市之法,乃善俗之政也。天下之乱,积于人心之趋利。利之所聚,莫甚于市。于此致详焉。是亦所以正人心,而遏乱源也。养之,必有以教之。利之,必有以防之。细大毕举,无有偏枯罅漏之处,斯其为王政欤。

以次叙分地而经市。
郑锷曰:治市虽有上八者之法,将以经理之,使井井有条,则又当有九法。 郑康成曰:次谓吏所治舍,思次介次也。若今市亭然,叙肆行列也。 贾氏曰:经界其市,使各有处所,不相杂乱。

以陈肆辨物而平市。
王昭禹曰:物所聚,当陈之,使买者易见,辨之而使不杂。则货贿各以类聚,无混淆之患。此市所以平也。

以政令禁物靡而均市。
王昭禹曰:物之侈靡易售,民将贵异物而贱用物。故以政令禁之,则物无异尚,人无异好,市适于均,而无不平之患矣。

以商贾阜货而行布。
王昭禹曰:货资商贾而后阜,布资货物而后行。盖布者,所以权百物而通之货,苟不阜,则布无所通。故必以商贾阜货而行之。

以量度成贾而徵儥。
郑康成曰:徵,召也。儥,买也。 王昭禹曰:量以量多,少度以度,长短既以度量而平之,则物价之高下既定,然后可以召儥。

以质剂结信而止讼。
史氏曰:质以人證,剂以书约。信要立,则市无争讼矣。

以贾民禁伪而除诈。
郑康成曰:贾民胥师,贾师之属。 郑锷曰:以伪饰货,民被其欺,则诈不可除。用贾民以为市,胥知物情伪,则诈可除矣。

以刑罚禁暴而去盗。
郑康成曰:刑罚宪徇扑。 项氏曰:以强害人谓之暴,非其有而取之谓之盗。 王昭禹曰:利之所在,强梁者或不能无暴,贪污者或不能无盗。不惩之以威,则不能禁而去之。故大则以刑,小则以罚。

以泉府同货而敛赊。
王昭禹曰:凡市之不售,与货之滞于民用者,则以其价贾之。此所以敛之也。物楬而书之,以待不时,而买者各从其抵而予之,此所以赊之也。敛之则民无贱儥之患,赊予之则民无贵买之患。如此则开阖敛散,出于一人,盈虚有无,通乎上下,岂非与民同其货乎。

大市日昃而市,百族为主,朝市朝时而市,商贾为主,夕市夕时而市,贩夫贩妇为主。
郑康成曰:日昃,昳中也。市,杂聚之处,言主者谓其多者也。 郑司农曰:百族,百姓也。 贾氏曰:百族,或在城内,或在城外。容其往来,故于日昃以后主之。百族为主,则兼有商贾、贩夫、贩妇。商贾为主,则兼有百族、贩夫、贩妇。贩夫、贩妇为主,则兼有百族、商贾。 郑锷曰:百族,殆市之豪族大姓。以财雄之人,欤商贾阜通,不过视其财之多寡。豪族大姓,独饶于财,尽合商贾之财货而有之。于日昃之时,继商贾之后,靡物不聚,则其市大于商贾矣。言于朝市之前,谓其市之为甚大,贩夫、贩妇所得纤微。至夕而罢,故夕为主。

凡市入则胥执鞭度,守门市之群吏平肆,展成奠贾,上旌于思次以令市,市师涖焉,而听大治大讼,胥师贾师,涖于介次,而听小治小讼。
郑锷曰:先儒之说,谓市在一院之内,则宜有门市者,以时入门市。胥执鞭度以守之、市之,群吏上旌以令之。市师是时,入于思次胥师,贾师入于介次,有讼则听之,所谓平旦侧肩而入者,敢冒法慢吏而罔市利哉。鞭度者,无刃之殳,系鞘于上,则为鞭。因其长,刻尺寸则为度。争门者,则执鞭以威之。争长短者,则执度以齐之。物一而用二,又因以禁戢焉。群吏则自胥师以下,各平其列肆,使有分界而不争。展省其货之成否,使中度而不罔利。肆定物
成,乃奠价之高下,而揭析羽之旌,于思次以令市,使人望而知其当市也。利之所在,皆有贪得之心。上旌之次,其名曰思,使之见利而思义耳。市师涖此,所以听大治大讼,则亦宜先致思欤。若夫胥师、贾师,虽市小吏,而小治小讼,亦于介次而听之。言介则知思之为大,言思则知介者思之次也。市师听治讼之大,胥师、贾师听其小,岂非大事从其长,小事则专达欤。

凡万民之期于市者、辟布者、量度者、刑戮者,各于其地之叙。
黄氏曰:辟,法也。布,泉也。四方之布杂至,必于是考法。非法不用。贾谊曰:钱法不立。郑曰:考实诸泉,入其意当。如是度量者,官为之式,揭以示民,使凡为斗斛丈尺者,取法于此也。郑言:若今处斗斛及丈尺,恐亦以此。 贾氏曰:叙则诸物行肆之所。

凡得货贿六畜者,亦如之,三日而举之。
郑康成曰:得遗物者,亦使置其地,货于货之肆,马于马之肆,则主求之易也。三日而无识认者,举没入官。

凡治市之货贿六畜珍异,亡者使有,利者使阜,害者使亡,靡者使微。
郑锷曰:货贿之为用,六畜之为养,珍异之为玩,懋迁其有无。虽资于商贾,作法以低昂,实本公上。郑司农曰:亡者使有,无此物则开利其道,使之有。
郑康成曰:利利于民,谓物实厚者。害害于民,谓
物行苦者。使有使阜起其贾,徵之使亡使微,抑其贾却之侈靡细好,使富民好奢微之而已。

凡通货贿,以玺节出入之。
黄氏曰:玺节掌于司关,货出入皆司关受之,入达于市,出达于其所,至此市政也。故见于司市职货之出内,必有司关之关节。王之司市,邦国之司市,不自为出内,郑言非也。

国凶荒札丧,则市无征而作布。
郑锷曰:凶荒札丧之际,民方困阨,苟市有征,则物贵而民重困。故市无征。当是时,民困于财,钱不乏则民苏。故宜铸作布泉也。

凡市伪饰之禁,在民者十有二,在商者十有二,在贾者十有二,在工者十有二。
王昭禹曰:王制曰:有圭璧金璋,不粥于市。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戎器不粥于市。牺牲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兵车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粗不中数,幅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奸色乱正色,不粥于市。锦文珠玉成器,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五榖不时,果实未熟,不粥于市。木不中伐,不粥于市。禽兽鱼鳖不中杀,不粥于市。《周官·司市》所谓:在民、在商、在贾、在工者,十有二,乃此类也。凡此之类,其数有二十四,在工不得作,在民不得畜,在商不得资,在贾不得粥。别而言之,故各有十二:盖圭璧一、金璋二、命服三、命车四、宗庙之器五、戎器六、用器七、兵车八、奸色九、锦文十、珠十一、玉十二。凡此,在工不得作也。牺牲一、布二、帛三、衣服四、饮五、食六、五谷七、果实八、木九、禽十、兽十一、鱼鳖十二。凡此,在民不得畜者也。商则资此而通之者也,贾则因此而粥之者也。故分而言之,亦皆十有二。

市刑、小刑宪罚,中刑徇罚,大刑扑罚,其附于刑者归于士。
郑锷曰:司寇五刑,如国刑、如野刑之类,而无市刑。今有三等之刑,又有归于士之刑者,盖众之所聚,不可以常刑治,而争利于市,以犯有司者,皆奸民之雄。少緃不治,则市不肃俟。其已甚断于士师,则无及,故随其犯之轻重,而用三等之刑,非五刑之刑。小刑已决,罚必表宪其所犯之由。中刑则行而徇路,使人见其鞭笞之状。大刑不决,罚于官府,往就其地,扑以示之,使其不可犯也。三刑之外,有犯五刑者,则归于士师,司市不敢专。

国君过市,则刑人赦;夫人过市,罚一幕;世子过市,罚一㡩;命夫过市,罚一盖;命妇过市,罚一帷。
郑康成曰:谓诸侯及夫人、世子,过其国之市,大夫内子过其都之市。市者,人之所交利,而行刑之处,君子无故不游观焉。若游观,则施惠以为说,国君则赦其刑人。夫人、世子、命夫、命妇而使之出,罚异尊卑也。

凡会同师役,市司帅贾师而从,治其市政,掌其卖儥之事。
黄氏曰:所谓市者,非特国市而已。遗人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馆,则所以待宾客。会同师役之事,量人营军之垒舍,量其市朝州涂军社之所里,则道路之与军社,亦有市矣。有市则有卖儥之事,而当时未尝有外市之官,特以国市总之。惟会同师役之时,则市师帅贾师而从之,是以国市之官而分任
其事。 王昭禹曰:如此则师众所聚,无贱儥贵买,以伤民财之患矣。

质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质,平也。 郑锷曰:物有不齐之价,人有争利之心。买欲贱,卖欲贵。价若不平,则争竞之端起。周家立质人,以中士二人为之,主平定物价。既治其质剂,又治其书契,息争竞也。

掌成市之货贿,人民、牛马、兵器、珍异。
王昭禹曰:成者,使彼此皆成而无亏也。 项氏曰:货贿,财物也。 郑锷曰:人民,奴隶之称耳。粥于市者,岂良人哉。 项氏曰:兵器,弓矢戈戟也。

凡卖儥者,质剂焉。大市以质,小市以剂。
杨氏曰:质谓牙保,剂谓卖买交纳。 郑锷曰:诞谩欺诈之心,常由利起。不有以结其信,则争讼多、刑狱烦。故凡卖儥者,必使立质。大市则物与钱俱多,故用质。质则立见以为證。小市则物与钱俱寡,故用剂。剂则立文约以齐之,不必立见也。说者谓:大曰质,小曰剂,质则所期者远,剂则所期者近。故又有长曰质,短曰剂之说。

掌稽市之书契。
郑康成曰:稽,考也,治也。书契,取予市物之券也。其券之象书,两札刻其侧。 易氏曰:契之为物,人执其一,予者执左,见其予之之仁,取者执右,见其取之之义。合之以为验,示其取予之信而已。

同其度量,壹其淳制,巡而考之,犯禁者举而罚之。
王昭禹曰:同其度则齐其长短,同其量则齐其浅深,壹其淳则齐其布帛之幅广,壹其制则齐其布帛之匹长。既同而壹之,又巡行而考校之。其或犯禁,则举其货,罚其人。如此则诈伪者,无所容其间矣。

凡治质剂者,国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国期,期内听,期外不听。
郑康成曰:谓赍契券者,来讼也。以期内来则治之,后期则不治,所以绝民之好讼,且息文书也。郊,远郊也,野甸稍也。都,小都、大都。 王氏曰:质剂之治,宜以时决。久而后辨,则證逮或已死亡,其事易以生伪。故期外不听,亦所以省烦扰。

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廛,民居区域之称。 王昭禹曰:掌敛市五布而名官,曰廛人。以其布出于市廛之中也。李景齐曰:先王为治市而设官者,有十,所以掌其征者,仅一廛人。其馀惟在于防民之奸。与夫治其有无相通之政,轻重之意,可概见。

掌敛市絘布、总布、质布、罚布、廛布,而入于泉府。
郑康成曰:布,泉也。王昭禹曰:所敛之泉谓之布,所入之府谓之泉。盖布言布利于外,泉言利出于一孔。 愚案:絘布,胥师所取其在次之布也。总布,肆长总敛在肆之布也。质布,质人所税质剂者之布也。罚布,司市所举犯市令者之布也。方货入于市,胥师、贾师各居其次辨物,经市其间,有诈伪者,罚之以布,出于次,谓之絘布。货入于肆,肆长随其所货之物,收其税,总而计之,其数非一,谓之总布。质人,卖儥之质剂,如今田宅牛马,官给券以收税,谓之质布。司市于辟布等,有犯于市令,举而罚之,谓之罚布。廛人正掌市廛之地,凡诸物邸舍之税,廛人得以敛之。然廛人本敛廛布,亦兼敛五布者,欲使之知取以任地者,不可取其物之税。取其物之税者,不得取其地之税。廛人所敛,必入于泉府,又将敛市之不售,与货之滞于民者。虽取之,实予之,岂若后世因之以夺民之利哉。

凡屠者敛其皮角筋骨,入于玉府。
贾氏曰:谓屠杀牛羊之类。其人亦有地税,因其屠,即取皮角筋骨堪饰器物者,使入玉府,以当邦赋。

凡珍异之有滞者,敛而入于膳府。
郑锷曰:膳府以供王及后、世子之膳羞。乃用其滞而不售者。盖物之珍者,其价必增高,市人不之市。则其物滞者,言其售之不速也。官为敛之,非徒有以供贵者之膳,亦使物不臭腐,而商贩不绝。

胥师二十肆则一人,皆二史,贾师二十肆则一人,皆二史,司暴十肆则一人,司稽五肆则一人,胥二肆则一人,肆长每肆则一人。
郑康成曰:自胥师及司稽,皆司市所自,辟除胥及肆长市中给徭役者。

胥师各掌其次之政令,而平其货贿,宪刑禁焉。
王昭禹曰:货贿之价,腾则伤泉,低则伤物。胥师为之平焉。故不得擅为高下也。

察其诈伪饰行儥慝者,而诛罚之,听其小治小讼而断之。
郑司农曰:儥,卖也。慝,恶也。谓行且卖奸伪恶物者。
贾师各掌其次之货贿之治,辨其物而均平之,展其
成而奠其贾,然后令市。
郑康成曰:贾师定物价。 史氏曰:贾之有师,贾之所取法也。各掌其次,则左右有局,各司其局。其曰货贿之治,言所治无非货贿之事。 郑锷曰:在肆之物,美恶混淆。贾人所能辨,况为贾师尤精,别其善否,故使之辨其物。

凡天患,禁贵儥者,使有恒贾。
郑康成曰:恒,常也。谓若贮米榖棺木,而睹久雨疫病者,贵卖之。因天灾害阨民,使之重困。

四时之珍异亦如之。
郑康成曰:荐宗庙之物。 贾氏曰:珍异,亦是富人贱时预贮,而贵时卖之。 王昭禹曰:四时之珍异,乘其好僻而贵之,禁其贵儥则珍异少,抑民之所好正矣。

凡国之卖儥,各帅其属,而嗣掌其月。
郑司农曰:谓官有所斥卖,贾师帅其属,更相代直月为官卖之,均劳逸。

凡师役会同,亦如之。
贾氏曰:此亦从行所在当直,为官卖买也。

司暴掌宪市之禁令,禁其𩰚嚣者,与其暴乱者,出入相陵犯者,以属游饮食于市者。
郑康成曰:司暴禁暴乱。 王昭禹曰:𩰚以力争,嚣以口竞。 易氏曰:暴则以强虐物,乱则以私逆理。出入相陵犯,则纵恶以害人。以属游饮食于市,则恣情以乱俗。

若不可禁,则搏而戮之。
郑锷曰:以上皆不待教而诛者,何待禁之不可而后搏耶。盖王者之刑,皆不得已,然后用。禁之不可,然后搏而戮之,仁恕之道也。

司稽掌巡市,而察其犯禁者,与其不物者,而搏之。
郑康成曰:司稽察留连不时去者。 郑锷曰:周家于五肆,则立司稽一人,使之微伺而阴察之。非审察之久,何以见其实。名官曰稽,义如此。

掌执市之盗贼以徇,且刑之。
贾氏曰:市中之刑,无过宪徇扑。此掌执市之,盗贼亦无过小盗,徇扑而已。刑者必徇,故徇刑两言之。

胥各掌其所治之政,执鞭度而巡其前,掌其坐作出入之禁令,袭其不正者。
郑锷曰:考之序官,凡官府必有胥徒,而胥者才智之称。盖有才智之人,为之市之,有胥二,肆则一人,隶于胥师,以给使令。后世五百之徒耳,比之胥师,又微乎微者也。乃使之各分所治之地,而掌其政者,盖执丈二无刃之戈可为威,以慑奸人,亦可为度以订尺寸故也。

凡有罪者,挞戮而罚之。
郑锷曰:若有罪,则挞而戮之,又从而罚之。

肆长各掌其肆之政令,陈其货贿,名相近者相远也,实相近者相尔也,而平正之。
郑锷曰:肆者,商贾所陈货贿之区。货贿杂陈,名实相乱,贵贱相悬。则有受其欺者,每肆立一长掌其次政令,使陈货贿者各为之区别。名相近而实不同者,使之相远,则不得以名而眩实。实相近而名不同者,使之相迩,则名虽非而不失实。平其价,正其物。物不失实,价得其当。肆之政令,无出于此。

敛其总布,掌其戒禁。
易氏曰:总布乃别肆之税。凡商旅之贸易卖儥,或以斗斛受之,或以权度受之。总而名之,曰总布。

泉府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贾八人,徒八十人。
易氏曰:泉府宜列于天官,今乃列于地官,司徒之属者,以其掌市之征布故尔。

掌以市之征布,敛市之不售,货之滞于民用者,以其贾买之物楬而书之,以待不时而买者。
贾氏曰:征布即廛人絘布已下之布,并入泉府而藏之。 郑锷曰:谓之征布,谓以正取而得之也。郑司农曰:物楬而书之物,物为揃,书其贾楬,著其物也。不时买者,谓急求者也。

买者各从其抵,都鄙从其主,国人郊人从其有司,然后予之。
郑康成曰:抵实柢字,柢,本也。本谓所属吏主有司是。

凡赊者,祭祀无过旬日,丧纪无过三月。
史氏曰:民之急,莫急于丧祭。贫者号呼乞贷,而无所今也。官给其物以应之,立其期使偿之,而无息。取息于丧祭之家,非仁政也。

凡民之贷者,与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国服为之息。
郑司农曰:贷者,谓从官借本。 郑康成曰:有司其所属吏与之,别其贷民之物,定其价,以与之。 陈及之曰:立法不惟以便下,苟下得其利,而官失其物,则非法也。府藏物多矣,不赊贷与人,则必至
弊坏。岁月既久,不可用。赊贷与民,民转徙于他所,既得其利,异时以元物入官,各贡所有为息,则官府亦得其便矣。不特是也,《周礼》凡商贾悉有税,今市泉府物而贷之,则免其税。既免其税,而贡息焉,何不可之有。然必与有司辨而授之者,防民之伪也。世之奸猾无行者,巧伪曲说,至官府而赊贷。官府不知其奸,而与之,则异日未必能偿与。其有司辨则不复有此患。凡此等制,得贤而后可行,否则不胜其弊。王荆公、吕嘉问为市易官掊克,细民聚敛滋甚,豪商大贾怨咨盈道。及人有言,则曰泉府。呜呼,吾不知先王之法,使人怨咨而尚不顾哉。

凡国事之财用取具焉,岁终,则会其出入,而纳其馀。
贾氏曰:国事谓有司为国家之事兴作,用财物者,皆来问泉府,取财为具焉。出谓出府,会计用财。入谓于廛人敛取絘布已下,纳其馀者。若国家来取财不尽而有馀,则纳与天官职币。

《考工记》

匠人营国,左祖右社,面朝后市。
易氏曰:左右前后,据王宫而言。古者,建国,王宫居中,左者人道所亲,故立祖庙于王宫之左。右者地道所尊,故立国社于王宫之右。朝者义之所在,必面而向之,故立朝于王宫之南。市者利之所在,必后而背之,故立市于王宫之北。左右前后之位,皆建国之定法也。 郑康成曰:三朝,君臣治政之处,阳故在前。三市,是贪利之处,阴故在其后。

市朝一夫。
易氏曰:以开方言之,则四方各百步为百亩,此固一夫之地。朝者,官吏之所会。市者,商贾之所集。处以一夫之地,则为太狭矣。尝谓王朝有三,市亦有三。燕朝在路门之内,治朝在路门之外,外朝在库门之外,此三朝之别也。大市居中,则日昃而市。朝市居东,则朝时而市。夕市居西,则夕时而市。此三市之别也。以三朝三市各一夫之地,庶乎可矣。

《史记》《天官书》

旗中四星曰天市。
正义曰天市二十三星,房、心东北,主国市聚交易之所,一曰天旗。明则市吏急,商人无利;忽然不明,反是。市中星众则岁实,稀则岁虚。荧惑犯,戮不忠之臣。彗星出,当徙市易都。客星入,兵大起。

中六星曰市楼。

《古今注》《阛阓》

阛市也阓市门也

《肆店》

肆所以陈货鬻之物也,店所以置货鬻之物也。

《宋史》《天文志》

天市垣二十二星,在氐、房、心、尾、箕、斗内宫之内。东蕃十一星,西蕃十一星,象天王在上,诸侯朝王,西方诸侯在应门左,东方诸侯在应门右。其率诸侯幸都市也亦然。一心在房、心东北,主权衡,主聚众。又曰天旗庭,主斩戮事。《乾象新书》曰:市中星众润泽,则岁实。荧惑守之,戮不忠之臣。彗星扫之,为徙市易都。客星入,为兵起;出,为贵丧。《天文录》曰:天子之市,天下所会也。星明大,则市吏急,商人无利;小,则反是;忽然不明,籴贵;中多小星,则民富。月入天市,易政更弊,近臣有抵罪,兵起。月守其中,女主忧,大臣灾。五星入,将相忧,五官灾;守之,主市惊更弊。又曰:五星入,兵起。荧惑守,大饥,火灾。或芒角色赤如血,市臣叛。填星守,籴贵。太白入,兵起,籴贵。辰星守,蛮夷君死。客星守,度量不平;星色白,市乱;出天市,有丧。彗星守,谷贵;出天市,豪杰起,徙易市都;扫帝,出天市,除旧布新。流星入,色苍白,物贵;赤,火灾,民疫。一曰出天市,为外兵。云气入,色苍白,民多疾;苍黑,物贵;出,物贱;黄白,物贱;黑,为啬夫死。列肆二星,在斛西北,主货金、玉、珠、玑。
屠肆二星,在帛度东北,主屠宰、烹杀。《乾象新书》:在天市垣内十五度。
车肆二星,在天市门中,主百货。星不明,则车盖尽行;明,则吉。客星、彗星守之,天下兵车尽发。《乾象新书》:在天市垣南门偏东。
市楼六星,在天市中,临箕星之上,市府也,主市贾律度。其阳为金钱,阴为珠玉,变见,各以其所占之。《乾象新书》:主阛阓,度律制令,在天市中。星明,吉;暗,则市吏不理。彗星、客星守之,市门多闭。
天弁九星,在建星北,市官之长,主列肆、阛阓、市籍之事,以知市珍也。明盛,则万物昌;不明及彗、客犯之,籴贵;久守之,囚徒起兵。
军市十三星,状如天钱,天军贸易之市,有无相通也。中星众,则军馀粮;小,则军饥。月入,为兵起,主不安。五星守之,军粮绝。客星入,则刺客起,将离卒亡。流星出,为大将出。

《成都古今记》《市》

正月灯市     二月花市
三月蚕市     四月锦市
五月扇市     六月香市
七月七宝市    八月桂市
九月药市     十月酒市
十一月梅市    十二月桃符市

《东京梦华录》《御街》

御街自宣德楼,一直南去,约阔二百馀步。两边乃御廊,旧许市人买卖其间。自政和间,官司禁止。

《大内前州桥西街巷》

大内前南去南门大街,东南则唐家金银铺、温州漆器什物铺、大相国寺,直至十三间楼旧宋门。自大内西廊南去,即报慈寺街、百种圆药铺、州桥,投西大街乃果子行街,北都亭驿,相对梁家珠子铺,馀皆卖时行纸画花果铺,席州桥,街东车家炭、张家酒店,次则王楼山洞、梅花包子、李家香铺、曹婆婆肉饼、李四分茶,至朱雀门街西过桥,即西大街,谓之曲院街。街南遇仙正店,最是酒店上户,银瓶酒七十二文一角,羊羔酒八十一文一角,街北薛家分茶羊饭熟羊肉铺,西去皆妓馆都人,谓之院街。

《朱雀门外街巷》

出朱雀门东去,大街麦楷巷,状元楼,馀皆妓馆。至保康门街,其御街东朱雀门外,西通新门瓦子,以南杀猪巷,亦妓馆。以南东西两教坊街心市井,至夜尤盛。

《州桥夜市》

出朱雀门,直至龙津桥,自州桥南去当街水饭肉,乾脯,王楼前獾儿,野狐肉,脯鸡,梅家鹿,家鹅鸭鸡兔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每个不过十五文。曹家从食至朱雀门,旋煎鱼,白肠鲊脯,冻羊头,姜豉子,抹脏红丝,批切羊头,辣脚子,姜辣萝卜。夏月,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沙糖,冰雪冷元子,水晶角儿,生淹水木瓜药,木瓜鸡头穰,沙糖菉豆,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广芥瓜儿,腌菜,杏片,梅子姜,莴苣笋芥,辣瓜儿,细斜儿,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𨧱刀紫苏膏,金丝党,梅香枨元,皆用梅红匣儿盛贮。冬月,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鲙煎角子,猪脏之类。直至龙津桥,须脑子肉止,谓之杂嚼。直至三更。

《东角楼街巷》

自宣德东去东角楼,乃皇城东南角也。十字街南去姜行高头街,北去从纱行,至东华门街,晨晖门,宝箓宫,直至旧酸枣门,最是铺席要闹。宣和间,展夹城牙道矣。东去乃潘楼街,街南曰鹰店,只下贩鹰鹘客,馀皆真珠匹帛香药铺席。南通一巷,谓之界身,并是金银䌽帛交易之所。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望之森然。每一交易,动即千万,骇人闻见。以东街北曰潘楼酒店,其下每日自五更市,合买卖衣物、书画、珍玩、犀玉。至平明羊头肚肺,赤白腰子,妳房肚胘,鹑兔鸠鸽野味,螃蟹蛤蜊之类,讫。方有诸手作人,上市买卖零碎作料。饭后饮食上市,如酥蜜,食枣,䭅砂团子,香糖果子,蜜煎雕花之类。向晚卖河娄头面,冠梳,领抹珍玩,动使之类。东去则徐家瓠羹店,街南桑家瓦子,近北则中瓦,次里瓦,其中大小勾栏五十馀座,内中瓦子莲花棚,牡丹棚,里瓦子夜叉棚,象棚,最大,可容数千人。自丁先现王团子张七圣辈,后来有人于此作场。瓦中多有货药卖卦喝故,衣探搏饮,食剃剪纸画合曲之类,终日居此,不觉抵暮。

《潘楼东街巷》

潘楼东去十字街,谓之土市子,又谓之竹竿市。又东十字大街,曰从行裹角茶坊。每五更点灯,博易买卖衣服图画花环领抹之类,至晓即散,谓之鬼市子。以东街北赵十万宅街南,中山正店东,榆林巷北,郑皇后宅东,曲首向北墙畔单将军庙,乃单雄信墓也。上有枣树,世传乃枣槊发芽,生长成树。又谓之枣冢子巷。又投东,则旧曹门街北山子茶坊,内有仙洞仙桥,士女往往夜游吃茶于彼。又李生菜小儿药铺,仇防禦药铺,出旧曹门朱家桥瓦子,下桥南斜街,北斜街内,有泰山庙。两街有妓馆,桥头人烟市井,不下州南。以东牛行街下马刘家药铺,看牛楼酒店,亦有妓馆,一直抵新城。自土市子南去铁屑楼酒店,皇建院街,得胜桥郑家油饼店,动二十馀炉,直南抵太庙街高阳正店,夜市尤盛。土市北去,乃马行街也。人烟浩闹。先至十字街,曰鹩儿市。向东曰东鸡儿巷,向西曰西鸡儿巷,皆妓馆所居。近北街曰杨楼街,东曰庄楼,今改作和乐楼。楼下乃马市也。近北曰任店,今改作欣乐楼,对门马铛家羹店。

《酒楼》

凡京师酒店,门首皆缚䌽楼欢门,唯任店入其门,一直主廊约百馀步,南北天井两廊,皆小閤子,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槏面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北去杨楼以北,穿马行街,东西两巷谓之大小货行,皆工作伎巧所居。小货行通鸡儿巷妓馆,大货行通笺纸店白矾楼,后改为丰乐楼。宣和间,更修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初开数日,每先到者,赏金旗,过一两夜则已。元夜则每一瓦陇中皆置莲灯一盏,内西楼后来禁人登眺,以第一层下视禁中。大抵诸酒肆瓦市,不以风雨寒暑,白昼通夜,骈阗如此。州东宋门外仁和店,姜店,州西宜城楼药,张四店,班楼,金梁桥下刘楼,曹门蛮王家乳酪,张家州北八仙楼,戴楼门东张八家园宅正店,郑门河王家李七家正店,景灵宫东墙长庆楼,在京正店七十二户,此外不能遍数其馀,皆谓之脚店。卖贵细下酒,迎接中贵,饮食则第一白厨州西安州巷张秀,以次保康门李庆家,东鸡儿巷郭厨,郑皇后宅后宋厨,曹门砖筒李家,寺东骰子李家,黄胖家,九桥门街市酒店,䌽楼相对,绣旆相招,掩翳天日。政和后,来景灵宫东墙下长庆楼尤盛。

《饮食果子》

凡店内卖下酒,厨子谓之茶饭,量酒博士至店中小儿子皆通谓之大伯。更有街坊妇人,腰系青花布手巾,绾危髻,为酒客换汤斟酒,俗谓之焌糟。更有百姓入酒肆,见子弟少年辈饮酒,近前小心供过,使令买物,命妓取送钱物之类,谓之闲汉。又有向前换汤斟酒歌唱,或献果子香药之类,客散得钱,谓之厮波。又有下等妓女,不呼自来,筵前歌唱,临时以些小钱物赠之而去,谓之劄客,亦谓之打酒坐。又有卖药或果实萝卜之类,不问酒客买与不买,散与坐客,然后得钱,谓之撒。如此处处有之,唯州桥炭张家乳酪,张家不放前项人入店,亦不卖下酒,唯以好淹藏菜蔬,卖一色好酒。所谓茶饭者,乃百味羹头羹,新法鹌子羹,三脆羹,二色腰子,虾蕈鸡蕈,浑炮等羹,旋索粉玉棋子群仙羹,假河鲀,白渫齑,货鳜鱼,假元鱼,决明兜子,决明汤,齑肉醋,托胎衬肠,沙鱼,两熟紫苏,鱼假蛤蜊,白肉夹面子,茸割肉,胡饼汤,骨头乳,炊羊,炖羊,闹厅羊角,腰子,鹅鸭排蒸,荔枝腰子,还元腰子,烧臆子,入炉细项,莲花鸭签,酒炙肚胘,虚汁垂丝羊头,入炉羊,羊头签,鹅鸭签,鸡签,盘兔,炒兔,葱泼兔,假野狐,金丝肚羹,石肚羹,假炙獐,煎鹌子,生炒肺,炒蛤蜊,炒蟹,渫蟹,洗手蟹之类。逐时旋行索唤,不许一味有阙。或别呼索变造下酒,亦即时供应。又有外来托卖炙鸡,燠鸭,羊脚子,点羊头,脆筋巴子,姜虾,酒蟹,獐巴,鹿脯,从食蒸作,海鲜时果,旋切莴苣,生菜西京笋,又有小儿子著白虔布衫,青花手巾,挟白磁缸子,卖辣菜,又有托小盘,卖乾果子,乃旋炒银杏,栗子,河北鹅梨,梨条,梨乾,梨肉,胶枣,枣圈,梨圈,桃圈,核桃肉,牙枣,海红嘉庆子,林檎旋乌李,李子旋樱桃,煎西京雨梨,尖梨,甘棠梨,凤栖梨,镇府浊梨,河阴石榴,河阳查子,查条,沙苑榅桲,回马孛萄,西川乳糖,狮子糖,霜峰儿,橄榄,温柑,绵枨金橘,龙眼,荔枝,召伯藕,甘蔗,漉梨,林檎乾枝头,乾芭蕉,乾人面子,巴览子,榛子,榧子,虾具之类。诸般蜜煎,香药,果子,罐子,党梅,柿膏儿,香药,小元儿,小腊茶,鹏沙元之类。更外卖软羊诸色包子,猪羊荷包,烧肉,乾脯,玉板,鲊,鲊片酱之类。其馀小酒店,亦卖下酒,如煎鱼鸭子,炒鸡兔,煎燠肉,梅汁血羹,粉羹之类。每分不过十五钱,诸酒店必有厅院,廊庑掩映排列,小閤子,吊窗,花竹,各垂帘幕,命妓歌笑,各得稳便。

《马行街北医铺》

马行北去,乃小货行,时楼大骨傅药铺,直抵正系旧封丘门,两行金紫医官药铺,如杜金钩家,曹家独胜。元山水李家口齿咽喉药,石鱼儿班防禦银孩儿,柏郎中家医小儿,大鞋任家产科。其馀香药铺席,官员宅舍,不欲遍记。夜市比州桥又盛百倍,车马阗拥,不可驻足。都人谓之里头。

《大内西右掖门外街巷》

大内西去右掖门祅庙,直南浚仪桥街,西尚书省,东门至省前横街南,即御史台,西即郊社省南门,正对开封府后墙,省西门谓之西车子,曲史家瓠羹,万家馒头,在京第一。次曰吴起庙,出巷乃大内西角楼大街,西去踊路街南,太平兴国寺后门,北对启圣院街以西殿前司,相对清风楼无比客店,张戴花洗面药,国太丞张老儿金龟儿,丑婆婆药铺,唐家酒店,直至梁门正名阊阖。出梁门西去街北建隆观,观内东廊于道士卖齿药,都人用之。街南蔡太师宅,西去州西瓦子,南自汴河岸,北抵梁门大街,亚其里瓦,约一里有馀。过街北,即旧宜城楼,近西去金梁桥街西大街,荆筐儿药铺,枣王家金银铺。近北巷口熟药惠民西局,西去瓮市子,乃开封府刑人之所也。西去盖防禦药铺,大佛寺,都亭西驿,相对京城守具所。自瓮市子北去,大街班楼酒店以北,大三桥子,至白虎桥直北,即卫州门。

《大内前州桥东街巷》

大内前州桥之东,临汴河大街,曰相国寺。有桥平正如州桥,与保康门相对。桥西贾家瓠羹,孙好手馒头,近南即保康门潘家黄耆圆,延宁宫禁女,道士观人罕得入。街西保康门瓦子,东去沿城,皆客店,南方官员商贾兵级,皆于此安泊。近东四圣观,袜袎巷以东城角定力院,内有朱梁高祖御容。出保康门外新建三尸庙,德安公庙,南至横街,西去通御街,曰麦稍巷口。以南太学东门,水匮街余家染店,以南街东法云寺,又西去横街张驸马宅,寺南佑神观后门。

《相国寺万姓交易》

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大三门上皆是飞禽猫犬之类,珍禽奇兽,无所不有。第三门皆动用什物,庭中设䌽幕露屋,义铺,卖蒲合簟席,屏帏,洗漱鞍辔弓剑,时果脯腊之类。近佛殿,孟家道冠,王道人蜜煎,赵文秀笔,及潘谷墨占定。两廊皆诸寺师姑卖绣作,领抹花朵,珠翠头面,生色销金,花样悫头,帽子特髻,冠子绦线之类。殿后资圣门前,皆书籍,玩好,图画及诸路罢任官员土物香药之类。后廊皆日者货术,传神之类。寺三门阁上,并资圣门,各有金铜铸罗汉五百尊,佛牙等,凡有斋供,皆取旨方开。三门左右有两瓶琉璃塔,寺内有智海、惠林、宝梵、河沙东西塔院,乃出角院舍各有住持僧官,每遇斋会,凡饮食茶果,动使器皿,虽三五百分,莫不咄嗟而办。大殿两廊,皆国朝名公笔迹,左壁画炽盛光佛降九曜鬼百戏,右壁佛降鬼子母,揭盂殿庭供献乐部马队之类,大殿朵廊,皆壁影楼殿人物,莫非精妙。

《寺东门街巷》

寺东门大街,皆是悫头腰带,书籍冠朵,铺席丁家素茶,寺南即录事巷妓馆,绣巷,皆师姑绣作居住。北即小甜水巷,巷内南食店甚盛,妓馆亦多。向北李庆糟姜铺,直北出景灵宫东门前,又向北曲东税务街,高头街姜行,后巷乃脂皮画曲妓馆,南北讲堂巷孙殿丞药铺,靴店,出界北巷,巷口宋家生药铺,本铺中两壁皆李成所画山水。自景灵宫东门大街,向东,街北旧乾明寺,沿火改作五寺三监,以东向南曰第三条甜水巷,以东熙熙楼客店,都下著数,以东街南高阳正店,向北入马行,向东街北曰车辂院,南曰第二甜水巷,以东审计院以东,桐树子韩家,直抵太庙前门,南往观音院,乃第一条甜水巷也。太庙北入榆林巷,通曹门大街,不能遍数也。

《马行街铺席》

马行北去旧封丘门外祅庙,斜街州北瓦子,新封丘门大街,两边民户铺席,外馀诸班,直军营相对,至门约十里馀。其馀坊巷院落,纵横万数,莫知纪极。处处拥门,各有茶坊,酒店,勾肆,饮食。市井经纪之家,往往只于市店旋置饮食,不置家蔬。北食则樊楼前李四家,段家物,石逢巴子南食,则寺桥金家九曲子周家最为屈指,夜市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如要闹去处,通晓不绝。寻常四梢远静去处,夜市亦有燋酸豏猪𦚟,胡饼和菜饼,獾儿野狐肉,果木翘羹,灌肠,香糖果子之类。冬月,虽大风雪阴雨,亦有夜市,子姜,豉抹脏红丝,水晶脍,煎肝脏,蛤蜊螃蟹,胡桃,泽州饧,奇豆,鹅梨,石榴,查子,榅桲,糍糕,团子,盐豉汤之类,至三更方有提瓶卖茶者,盖都人公私营干夜深方归也。
《般载杂卖》
东京般载车,大者曰太平,上有箱无盖,箱如构栏而平板,壁前出两木,长二三尺许。驾车人在中间,两手扶捉鞭,鞍驾之前,列骡或驴二十馀,前后作两行,或牛五七头拽之,车两轮与箱齐,后有两斜木脚拖夜,中间悬一铁铃,行即有声,使远来者车相避。仍于车后系驴骡二头,遇下峻险桥路,以鞭諕之,使倒坐垂车,令缓行也。可载数十石,官中车惟用驴差小耳。其次有平头车,亦如太平车,而小两轮前,出长木作辕木,梢横一木,以独牛在辕内项负横木,人在一边以手牵牛鼻绳驾之。酒正店多以此载酒梢桶矣。梢桶如长水桶,面安靥口,每梢三斗许,一贯五百文。又有宅眷坐车子,与平头车大抵相似,但棕作盖及前后有构栏,门垂帘。又有独轮车,前后二人把驾,两旁两人扶柺,前有驴拽,谓之串车,以不用耳子转轮也。般载竹木瓦石,但无前辕,止一人或两人推之,此车往往卖糕及糕糜之类,人用不中载物也。平盘两轮谓之浪子车,唯用人拽。又有载巨石大木,只有短梯盘而无轮,谓之痴车,皆省人力也。又有驼驴骡驮子,或皮或竹为之,如方匾竹𥰭,两搭背上斛㪷,则用布袋驼之。

《天晓诸人入市》

每日交五更,诸寺院行者,打铁牌子,或木鱼,循门报
晓。亦各分地方,日间求化。诸趋朝入市之人,闻此而起,诸门桥市井已开。如瓠羹店门首坐一小儿叫饶,骨头间有灌肺,及炒肺,酒店多点灯烛沽卖,每分不过二十文,并粥饭点心亦开,或有卖洗面水,煎点汤药者。直至天明,其杀猪羊作坊,每人担猪羊及车子上市,动即百数。如果木亦集于朱雀门外,及州桥之西,谓之果子行。纸画儿亦在彼处,兴贩不绝。其卖麦面,每秤作一布袋,谓之一宛。或三五秤作一宛,用太平车或驴马驮之,从城外守门入城货卖,至天明不绝。更有御街州桥,至南内前趁朝卖药及饮食者,吟叫百端。

《诸色杂卖》

若养马,则有两人日供切草。养犬,则供锡糟。养猫,则供猫食并小鱼。其锢路,钉铰,箍桶,修整,动使掌鞋,刷腰带,修悫头帽子,补洗魫角冠子,日供打香印者,则管定铺席。人家牌额时节,即印施佛像等,其供人家打水者,各有地分坊巷,以有使。漆打钗环,荷大斧斫柴,换扇子柄,供香饼子,炭团。夏月则有洗毡淘井者,举意皆在目前,或军营,放停乐人,动鼓乐于空闲,就坊巷引小儿妇女观看,散糖果子之类,谓之卖梅子,又谓之杷街。每日入宅舍宫院前,则有就门卖羊肉头,肚腰子,白肠鹑兔,鱼虾,退毛鸡鸭,蛤蜊螃蟹,辣香药果子,扑卖,冠梳领抹,头面衣著,动使铜铁器皿衣箱磁器之类,亦有扑上件物事者,谓之勘宅。其后街或空闲处,团盖房屋,向背聚居,谓之院子。小民居止,每日卖蒸梨枣黄糕,糜宿蒸饼,发牙豆之类。每遇春时,官差人夫监淘,在城沟渠别坑盛淘出者泥,谓之泥盆。候官差人来检视了,方盖覆。夜间出入月黑,宜照管也。

《会仙酒楼》

如州东仁和店,新门里会仙楼正店,常有百十分厅馆,动使各各足备,不尚少阙一件。大抵都人风俗奢侈,度量稍宽,凡酒店中,不问何人,止两人对坐饮酒,亦须用注碗一副,盘盏两副,果菜碟各五片,水菜碗三五只,即银近百两矣。虽一人独饮,亦用银碗盂之类,其果子菜蔬,无非精洁。若别要下酒,即使人外买软羊,龟背,大小骨,诸色包子,玉板鲊,生削巴子,瓜姜之类。

《食店》

大凡食店,大者谓之分茶,则有头羹,石髓羹,白肉胡饼,软羊,大小骨,角犒腰子,石肚羹,入炉羊,罨生软羊,面桐皮,面姜,泼刀,回刀,冷淘棋子,寄炉面饭之类。吃全茶,饶齑,头羹。更有川饭店,则有插肉面,大燠面,大小抹肉,淘煎燠肉,杂煎事件,生熟烧饭。更有南食店鱼兜子,桐皮熟脍面,煎鱼饭。又有瓠羹店门前以枋木结缚成花样,如山棚上挂成边猪羊,相间三二十边,近里门面窗户,皆朱绿装饰,谓之驩门。每店各有厅院东西廊,称呼坐次,客坐则一人执著纸,遍问坐客。都人侈纵百端,呼索或热或冷,或温或整,或绝冷精浇臕浇之类,人人索唤不同,行菜得之近局,次立,从头唱念,报与局内当局者,谓之铛头。又曰著案。讫,须臾行菜者,左手杈三碗,右臂自手至肩驮叠,约二十碗,散下,尽合各人呼索,不容差错。一有差错,坐客白之主人,必加叱骂,或罚工价,甚者逐之。吾辈入店,则用一等琉璃浅棱碗,谓之碧碗,亦谓之造羹。菜蔬精细,谓之造齑。每碗十文,面与肉相停,谓之合羹。又有单羹,乃半个也。旧只用匙,今皆用著矣。更有插肉,拨刀,炒羊细物料,棋子馄饨店,及有素分茶,如寺院斋食也。又有菜面,胡蝶齑,及卖随饭荷包,白饭,旋切细料儿,瓜齑萝卜之类。

《肉行》

坊巷桥市,皆有肉案,列三五人操刀,生熟肉从便索唤。阔切片,批细抹,顿刀之类,至晚即有燠爆熟食上市。凡买物不上,数钱得者是数。

《饼店》

凡饼店,有油饼店,有胡饼店。若油饼店,即卖蒸饼糖饼,装合引盘之类。胡饼店,即卖门油菊花,宽焦侧厚,油砣髓饼新样满麻,每案用三五人,捍剂卓花入炉,自五更,卓案之声远近相闻。唯武成王庙前,海州张家皇建院前郑家最盛。每家有五十馀炉。

《鱼行》

卖生鱼,则用浅抱桶,以柳叶间串清水中浸,或循街出卖。每日早,惟新郑门,西水门,万胜门,如此生鱼,有数千担入门。冬月,即黄河诸远处客鱼来,谓之车鱼。每斤不上一百文。

《六月巷陌杂卖》

六月时,物巷陌路口,桥门市井,皆卖大小米,水饭,炙肉,乾脯,莴苣笋芥,辣瓜儿,义塘甜瓜,卫州白桃,南京金桃,水鹅梨,金杏,小瑶李子,红菱沙角儿,药木瓜,水木瓜,冰雪凉水,荔枝膏,皆用青布伞当街,列床凳,堆垛。冰雪惟旧宋门外两家最盛,悉用银器沙糖菉豆,水晶皂儿,黄冷团子,鸡头穰冰雪,细料儿,麻饮鸡皮细索,凉粉,素签成串,熟林檎脂,麻团子,江豆,砣儿羊肉,小馒头,龟儿沙饀之类。都人最重三伏,盖六月中,别无时节,往往风亭水榭,峻宇高楼,雪槛冰盘,浮瓜沉李,流杯曲沼,苞鲊新荷,远迩笙歌,通夕而罢。

《古杭梦游录》《市肆》

自大内和宁门外,新路南北,宝玉珍异,及花果,时新海鲜,野味奇器,下所无者,悉集于此。以至朝天门,清河坊中瓦,洋坝头官巷口,相心众安桥,食物店铺,人烟浩穰。其夜市,除大内前后,诸处亦然。惟中瓦前最胜。扑卖奇巧器皿,百色物件,与日间无异。其馀坊巷市井,买卖榷关,酒楼歌馆,直至四鼓后方静,而五鼓朝马将动,其有趁卖早市者,复起开张。无论四时皆然。如遇元宵尤盛。排门私货,民居作肆观玩,鳞次不可胜纪。
市肆谓之行者,因官科索而得此名。以其物小大,但合充用者,皆置为行。虽医卜亦有职业剋择之差,占则与市肆当行固也。内亦有不当行而借名之者,如酒行食饭行是也。又有名为园者,如城南之花园,泥路之青果园,江下之养鱼园,后市街之柑园是也。其他工技之人,或为作,如名篦刀作,腰带作,金银镀作,钑作是也。

《酒肆》

酒肆店,宅子酒店,花园酒店,直卖店,散酒店,庵酒店,罗酒店,除官库子脚店之外,其馀皆谓之物户。有茶饭店,包子店,所云庵酒店者,谓娼妓内可以就观,而于酒阁暗藏卧床也。门前悬红子灯,上不以暗,雨必用若盖之以为记认。其他大酒店,娼妓只伴坐客而已。欲买欢,则多往其居。

《茶坊》

大茶坊,张挂名人书画,在京师只热食店挂画,所以消遣久时也。今茶坊皆然。人情茶坊,本作大茶坊为正,但将此为由,多下茶钱也。又有一等,专是娼妓父兄打聚处。又有一等,专是诸行借工买伎人会聚打老处,谓之市头。水茶坊乃娼家聊设桌凳,以茶为由,后生辈甘于戏钱,谓之乾茶钱。官府贵家,置四司六局,各有所业,故筵席排当,凡事整齐。都下街市亦有之。常时人户,每遇礼席,以钱倩之,皆可办也。四司者,帐设司,庖厨司,茶酒司,台盘司也。排办局也。凡四司六局人,祗应惯熟,便省宾主一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