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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媵妾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

 第九十六卷目录

 媵妾部纪事一

家范典第九十六卷

媵妾部纪事一

《吕氏春秋·本味篇》:有侁氏女子采桑,得婴儿于空桑之中,命之曰伊尹。长而贤,汤闻伊尹,使人请之有侁氏。有侁氏不可。伊尹亦欲归汤。汤于是请取妇为婚。有侁氏喜,以伊尹为媵送女。
《史记·周本纪》:武王至商国,以黄钺斩纣头,悬太白之旗。已而至纣之嬖妾二女,二女皆经自杀。武王又击以剑,斩以元钺,悬其头小白之旗。
《拾遗记》:周昭王二十四年,东瓯献二女,一曰延娟,一曰延婵。此二人辨口丽辞巧,善歌笑,步尘无迹行,日无影。及昭王游于汉水,二女与王舟乘,拥夹王身,同溺于水。故江汉之人到今思之,立祠于江湄。数十年间,人于江汉之上,犹见王与二女乘舟戏于水际。《史记·周本纪》:幽王嬖爱褒姒。褒姒生子伯服,幽王欲废太子。太子母申侯女,而为后。后幽王得褒姒,爱之,欲废申后,并去太子宜臼,以褒氏为后,以伯服为太子。周太史伯阳读史记曰:周亡矣。昔自夏后氏之衰也,有二神龙止于夏帝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夏帝卜杀之与去之与止之,莫吉。卜请其漦而藏之,乃吉。于是布币而策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去之。夏亡,传此器殷。殷亡,又传此器周。比三代,莫敢发之,至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庭,不可除。厉王使妇人裸而噪之。漦化为元鼋,以入王后宫。后宫之童妾既龀而遭之,既笄而孕,无夫而生子,惧而弃之。宣王之时童女谣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于是宣王闻之,有夫妇卖是器者,宣王使执而戮之。逃于道,而见乡者后宫童妾所弃妖子出于路者,闻其夜啼,哀而收之,夫妇遂亡,奔于褒。褒人有罪,请入童妾所弃女子者于王以赎罪。弃女子出于褒,是为褒姒。当幽王三年,王之后宫见而爱之,生子伯服,竟废申后及太子,以褒姒为后,伯服为太子。太史伯阳曰:祸成矣,无可奈何。褒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幽王为熢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熢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幽王说之,为数举熢火。其后不信,诸侯益亦不至。幽王以虢石父为卿,用事,国人皆怨。石父为人佞巧善谀好利,王用之。又废申后,去太子也。申侯怒,与缯、西夷犬戎攻幽王。幽王举熢火徵兵,兵莫至。遂杀王骊山下,虏褒姒,尽取周赂而去。
《晏子》:景公之嬖妾婴子死,公守之。三日不食,肤著于席不去。左右以复,而君无听焉。晏子入复曰:有术客与医俱言曰闻婴子病死,愿请治之。公喜,遽起曰:病犹可为乎。晏子曰:客之道也,以为良医也,请尝试之,君请屏洁沐浴饮食。间病者之宫,彼亦将有鬼神之事焉。公曰:诺。屏而沐浴。晏子令棺人入敛。已敛而复曰:医不能治,病已敛矣,不敢不以闻。公作色不说,曰:夫子以医命寡人而不使视,将敛而不以闻。吾之为君,名而已矣。宴子曰:君独不知死者之不可以生耶。婴闻之君正臣从谓之顺,君僻臣从谓之逆。今君不道顺而行僻,从邪者迩导害者远。谗谀萌通而贤良废灭,是以谗谀繁于间邪,行交于国也。昔吾先君桓公用管仲而霸,嬖乎竖刁而灭。今君薄于贤人之礼而厚嬖妾之哀,且古圣王蓄私不伤行殓。死不失爱,送死不失哀,行伤则溺己。爱失则伤生,哀失则害性。是故圣王节之也。即毕,殓不留生事。棺椁衣衾不以害生养,哭泣处哀不以害生道。今朽尸以留生,广爱以伤行,修哀以害性,君之失矣。故诸侯之宾客惭入,吾国本朝之臣惭守其职。崇君之行不可以导民,从君之欲不可以持国。且婴闻之朽而不殓,谓之僇尸。臭而不收,谓之陈胔。反明王之性,行百姓之诽,而内嬖妾于僇胔,此之为不可。公曰:寡人不识,请因夫子而为之。晏子复曰:国之士大夫诸侯四邻宾客皆在,外君其哭而节之。仲尼闻之曰:星之昭昭不若月之曀曀,小事之成不若大事之废。君子之非贤于小人,之是也。其晏子之谓欤。
《列女传》:宁戚每之见管仲也,亟称曰:浩浩乎,倏倏乎。管子不解,归而不怡。有少妾问焉,仲曰:非尔与知也。妾曰:毋少少,毋贱贱。仲以语之,妾曰:宁子殆欲室也。古有白水之诗。云:浩浩白水,倏倏之鱼,君来召我,我将安居。国家未立,从我焉如。浩浩者水,育育者鱼。未有室家,而召我安居。〈注〉水浩浩然盛大,鱼育育然相与,而游其中,喻时人皆得配偶,以居其室。宁戚有伉俪之思,故陈此诗以见意。
《左传》:晋献公娶于贾,无子,烝于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又取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晋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归,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关嬖五,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启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国之患也。若使太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狄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启土,不亦宜乎,晋侯说之,夏,使太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群公子皆鄙,惟二姬之子在绛,二五卒与骊姬谮群公子,而立奚齐,晋人谓之二五耦。
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姬生惠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群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
齐侯与蔡姬乘舟于囿,荡公,公惧,变色,禁之不可,公怒,归之,未绝之也。蔡人嫁之,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
初,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谏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人间之,不亦难乎。使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怀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于难。
僖公五年,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
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回,秦之力人也。初,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颗见老人,结草以亢杜回,杜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之曰:余,而所嫁妇人之父也。尔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报。
冬,郑穆公卒,初,郑文公有贱妾。燕姞,梦天使与己兰。曰:余为伯鯈,余而祖也。以是为而子,以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见之,与之兰而御之,辞曰:妾不才,幸而有子,将不信,敢徵兰乎,公曰:诺,生穆公,名之曰兰。
孟僖子会邾庄公盟于祲祥,修好,礼也。泉丘人有女,梦以其帷幕孟氏之庙,遂奔僖子,其僚从之,盟于清丘之社。曰有子,无相弃也。僖子使助薳氏之簉,反自祲祥,宿于薳氏,生懿子及南宫敬叔于泉丘人,其僚无子,使字敬叔。〈注〉簉,副倅也,薳氏之女为僖子副妾,别居在外。故僖子纳泉丘人女,令副坐之。
公子荆之母嬖,将以为夫人,使宗人衅夏献其礼,对曰:无之,公怒曰:女为宗司,立夫人,国之大礼也。何故无之,对曰:周公及武公娶于薛,孝,惠,娶于商,自桓以下娶于齐,此礼也。则有若以妾为夫人,则固无其礼也。公卒立之,而以荆为太子,国人始恶之。
卫献公有嬖妾,使师曹诲之琴,师曹鞭之,公怒,鞭师曹三百。
《史记·秦本纪》:缪公四年,迎妇于晋,晋太子申生姊也。五年,晋献公灭虞、虢,虏虞君与其大夫百里傒,以百里傒为秦缪公夫人媵于秦。百里傒亡秦走宛,楚鄙人执之。缪公闻百里傒贤,欲重赎之,恐楚人不与,乃使人谓楚曰:吾媵臣百里傒在焉,请以五羖羊皮赎之。楚人遂许与之。缪公释其囚,授之国政,号曰五羖大夫。
《搜神记》:齐惠公妾萧同叔子生子,弃之。有狸乳而鹯覆之。取而养之,字曰无野是为顷公。代有齐国。《国语》:司马子期欲以其妾为内子,访之左史倚相,曰:吾有妾而愿,欲笄之,其可乎。对曰:昔先大夫子囊违王之命谥;子夕嗜芰,子木有羊馈而无芰荐。君子曰:违而道。谷阳竖爱子反之劳也,而献饮焉,以弊于鄢;𦬒尹申亥从灵王之欲,以陨于乾溪。君子曰:从而逆。君子之行,欲其道也,故进退周旋,唯道之从。夫子木能违若敖之欲,以之道而去芰荐,吾子经楚国,而欲荐芰以干之,其可乎。子期乃止。
季文子相宣、成,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仲孙它谏曰:子为鲁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人其以子为爱,且不华国乎。文子曰:吾亦愿之。然吾观国人,其父兄之食粗而衣恶者犹多矣,吾是以不敢。人之父兄食粗衣恶,而我美妾与马,无乃非相人者乎。且吾闻以德荣为国华,不闻以妾与马。文子以告孟献子,献子囚之七日。自是子服之妾衣不过七升之布,马饩不过稂莠。文子闻之曰:过而能改者,民之上也。使为上大夫。
公父文伯卒,其母戒其妾曰:吾闻之:好内,女死之;好外,士死之。今吾子夭死,吾恶其以好内闻也。二三妇之辱其先祀者,请无瘠色,无洵涕,无掐膺,无忧容,有降服,无加服。从礼而静,是昭吾子也。仲尼闻之曰:女知莫如妇,男知莫如夫。公父氏之妇知也夫。欲明其子之令德也。
《礼记·檀弓》:悼公之母死,哀公为之齐衰,有若曰:为妾齐衰,礼与,公曰:吾得已乎哉,鲁人以妻我。
《列子》:郑公孙穆后庭比房数十,皆择稚齿婑媠者以居之。
杨朱过宋,东之于逆旅。逆旅人有妾二人,其一人美,其一人恶;恶者贵而美者贱。杨子问其故。逆旅小子对曰:其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其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也。杨子曰:弟子记之。行贤而去自贤之行,安往而不爱哉。
《韩子》:楚庄王之弟春申君有爱妾曰余,春申君之正妻子曰甲。余欲君之弃其妻也,因自伤其身以视君而泣,曰:得为君之妾,甚幸。虽然,适夫人非所以事君也,适君非所以事夫人也。身固不肖,力不足以适二主,其势不俱适,与其死夫人所者,不若赐死君前。妾以赐死,若复幸于左右,愿君必察之,无为人笑。君因信妾余之诈,为弃正妻。余又欲杀甲而以其子为后,因自裂其亲身衣之里,以示君而泣,曰:余之得幸君之日久矣,甲非弗知也,今乃欲强戏余。余与争之,至裂余之衣,而此子之不孝,莫大于此矣。君怒,而杀甲也。
《墨子》:禽滑釐问于子,墨子曰:鲁氏有叔侄同处者,叔曰无恒,侄曰数奇。无恒有妾曰善佞,蓄私夫以生子,曰不类。数奇爱不类如其子。无恒久乃告数奇曰:不类非吾子,他人之子也。汝勿以为弟。
《战国策》:齐王夫人死,有七孺子者皆近。薛公欲知王所欲立,乃献七珥,美其一,明日视美珥所在,劝王立为夫人。
孟尝君舍人有与君之夫人相爱者。或以问孟尝君曰:为君舍人而内与夫人相爱者,亦甚不义矣,君其杀之。君曰:睹貌而相说者,人之情也,其错之勿言也。居期年,君召爱夫人者而谓之曰:子与文游久矣,大官未可得,小官公又弗欲。卫君与文布衣交,请具车马皮币,愿君以此从卫君游。舍人游于卫甚重。齐、卫之交恶,卫君甚欲约天下之兵以攻齐。是人谓君曰:孟尝君不知臣不肖,以臣欺君。且臣闻齐、卫先君,刑马压羊,盟曰:齐、卫后世无相攻伐,有相攻伐者,令其命如此。今君约天下之兵以攻齐,是足下背先君盟约而欺孟尝君也。愿君勿以齐为心。君听臣则可;不听臣,若臣不肖也,辄以颈血湔足下衿。卫君乃止。齐人闻之曰:孟尝君可语善为事矣,转祸为功。
周之上地有。丈夫宦三年不归,其妻爱人。其所爱者曰:子之丈夫来,则且奈何乎。其妻曰:勿忧也,吾已为药酒而待其来矣。已而其丈夫果来,于是因令其妾酌药酒而进之。其妾知之,半道而立。虑曰:吾以此饮吾主父,则杀吾主父;以此事告吾主母,则逐吾主母,与杀吾主父、逐吾主母者,宁佯踬而覆之。于是仆佯僵而仆之。其妻曰:为子之远行来之,故为美酒,今妾奉而仆之。其丈夫不知,缚其妾而笞之。
阴姬与江姬争为后。司马喜谓阴姬公曰:事成,则有土得民;不成则恐无身。欲成之,何不见臣乎。阴姬公稽首曰:诚如君言,事何可豫道者。司马喜即奏书中山王曰:臣能弱赵强中山。中山王说而见之曰:愿闻弱赵强中山之说。司马喜曰:臣愿之赵,观其地形险阻,人民贫富,君臣贤不肖,商敌为资,未可豫陈也。中山王遣之。见赵王曰:臣闻赵,天下为善音,佳丽人之所出也。今者,臣来至境,入都邑观人民谣俗,容貌颜色,殊无佳丽好美者。以臣所行多矣,周流无所不至,未尝见人如中山阴姬者也。不知者,特以为神,人言不能及也。其容貌颜色,固以过绝人矣。若其眉目准頞权衡,犀角偃月,彼乃帝王之后,非诸侯之姬也。赵王意移,大说曰:吾愿请之,何如。司马喜曰:臣窃见其佳丽,口不能无道尔。即欲请之,是非臣所敢议,愿王无泄也。司马喜辞去,归报中山王曰:赵王非贤王也。不好道德,而好声色;不好仁义,而好勇力。臣闻其乃欲请所谓阴姬者。中山王作色不说。司马喜曰:赵强国也,其请之必矣。王如不与,即社稷危矣、与之,即为诸侯笑。中山王曰:为将奈何。司马喜曰:王立为后,以绝赵王之意。世无请后者。虽欲得请之,邻国不与也。中山王遂立以为后,赵王亦无请言也。
楚怀王拘张仪,将欲杀之。靳尚为仪谓楚王曰:拘张仪,秦王必怒。天下见楚之无秦也,楚必轻矣。又谓王之幸夫人郑袖曰:子亦自知且贱于王乎。郑袖曰:何也。尚曰:张仪者,秦王之忠信有功臣也。今楚拘之,秦王欲出之。秦王有爱女而美,又简择宫中佳丽好玩习音者,以欢从之;资之金玉宝器奉以上庸六县为汤沐邑,欲因张仪内之楚王。楚王必爱,秦女资强秦以为重,挟宝地以为资,势必为王妻以临于楚。王惑于虞乐,必厚尊敬亲爱之而忘子,子益贱而日疏矣。郑袖曰:愿委之于公,为之奈何。曰:子何不急言王,出张子。张子得出,德子无已时,秦女必不来,而秦必重子。子内擅楚之贵,外结秦之交,畜张子以为用,子之子孙必为楚太子矣,此非布衣之利也。郑袖遽说楚王出张子。
魏王遗楚王美人,楚王说之。夫人郑袖知王之说新人也,甚爱新人。衣服玩好,择其所喜而为之;宫室卧具,择其所善而为之。爱之甚于王。王曰:妇人所以事夫者,色也;而妒者,其情也。今郑袖知寡人之说新人也,其爱之甚于寡人,此孝子之所以事亲,忠臣之所以事君也。郑袖知王以己为不妒也,因谓新人曰:王爱子美矣。虽然,恶子之鼻。子为见王,则必掩子之鼻。新人见王,因掩其鼻。王谓郑袖曰:夫新人见寡人,则掩其鼻,何也。郑袖曰:妾知也。王曰:虽恶必言之。郑袖曰:其以恶闻王之臭也。王曰:悍哉。令劓之,无使逆命。《吴越春秋》:越王勾践阴谋吴,乃得国中苧萝鬻薪之女,曰西施。饰以罗縠,教以容步。三年使范蠡进于吴。夫差大悦。
《史记·孙武传》: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阖庐曰:可试于妇人乎。曰:可。于是许之,出宫中美人,得百八十人。孙子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队长,皆令持戟。令之曰:汝知而心与左右手背乎。妇人曰:知之。孙子曰: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后,即视背。妇人曰:诺。约束既布,乃设鈇钺,即三令五申之。于是鼓之右,妇人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复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斩左右队长。吴王从台上观,见且斩爱姬,大骇。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殉。用其次为队长,于是复鼓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于是孙子使使报王曰:兵既整齐,王可试下观之,唯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吴王曰:将军罢休就舍,寡人不愿下观。孙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于是阖庐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彊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
《田齐世家》:田常选齐国中女子长七尺以上为后宫,后宫以百数,而使宾客舍人出入后宫者不禁。及田常卒,有七十馀男。
《平原君传》:平原君赵胜者,赵之诸公子也。诸子中胜最贤,喜宾客,宾客盖至者数千人。平原君相赵惠文王及孝成王,三去相,三复位,封于东武城。平原君家楼临民家。民家有躄者,槃散行汲。平原君美人居楼上,临见,大笑之。明日,躄者至平原君门,请曰:臣闻君之喜士,士不远千里而至者,以君能贵士而贱妾也。臣不幸有罢癃之病,而君之后宫临而笑臣,臣愿得笑臣者头。平原君笑应曰:诺。躄者去,平原君笑曰:观此竖子,乃欲以一笑之故而杀吾美人,不亦甚乎。终不杀。居岁馀,宾客门下舍人稍稍引去者过半。平原君怪之,曰:媵所以待诸君者未尝敢失礼,而去者何多也。门下一人前对曰:以君之不杀笑躄者,以君为爱色而贱士,士即去耳。于是平原君乃斩笑躄者美人头,自造门进躄者,因谢焉。其后门下乃复稍稍来。《吕不韦传》:不韦取邯郸诸姬绝好善舞者与居,知有身。子楚从不韦饮,见而说之,因请之。不韦怒,念业已破家为子楚,欲以钓奇,乃遂献其姬。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时,生子政。子楚遂立姬为夫人。
《项籍本纪》: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忼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留侯世家》:上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吕后恐,不知所为。留侯致,四人从太子,曰东园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上乃大惊,召戚夫人指示四人者曰:我欲易之,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矣。吕后真而主矣。戚夫人泣,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曰:鸿雁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缯缴,尚安所施。歌数阕,戚夫人嘘唏流涕,上起去,罢酒。竟不易太子。
《吕后本纪》:高祖崩,吕后最怨戚夫人及其子赵王,乃令永巷囚戚夫人,而召赵王。酖之。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
《张苍传》:苍之免相后,老,口中无齿,食乳,女子为乳母。妻妾以百数,尝孕者不复幸。苍年百有馀岁而卒。《外戚世家》:武帝时,幸夫人尹婕妤。邢夫人号娙娥,众人谓之娙何。娙何秩比中二千石,容华秩比二千石,婕妤秩比列侯。常从婕妤迁为皇后。尹夫人与邢夫人同时并幸,有诏不得相见。尹夫人自请武帝,愿望见邢夫人,帝许之。即令他夫人饰,从御者数十人,为邢夫人来前。尹夫人见之,曰:此非邢夫人身也。帝曰:何以言之。对曰:视其身貌形状,不足以当人主矣。于是帝乃诏使邢夫人衣故衣,独身来前。尹夫人望见之,曰:此真是也。于是乃低头俛而泣,自痛其不如也。谚曰:美女入室,恶女之仇。
《袁盎传》:文帝幸上林,皇后、慎夫人从。其在禁中,常同席坐。及坐,郎署长布席,袁盎引却慎夫人坐。慎夫人怒,不肯坐。上亦怒,起,入禁中。盎因前说曰:臣闻尊卑有序则上下和。今陛下既已立后,慎夫人乃妾,妾主岂可与同坐哉。且陛下幸之,即厚赐之。陛下所以为慎夫人,适所以祸之。陛下独不见人彘乎。于是上乃说,召语慎夫人。慎夫人赐盎金五十斤。
《西京杂记》:高帝戚夫人善鼓瑟击筑。帝常拥夫人倚瑟而弦。歌毕,每泣下流涟。夫人善为翘袖折腰之舞,歌《出塞》《入塞》《望归》之曲。侍婢数百皆习之,后宫齐首高唱,声入云霄。
《汉书·长沙定王发传》:发,母唐姬,故程姬侍者。景帝召程姬,程姬有所避,不愿进,而饰侍者唐儿使夜进。上醉,不知,以为程姬而幸之,遂有身。已乃觉非程也。《枚乘传》:乘孽子皋,字少孺。乘在梁时,取皋母为小妻。乘之东归也,皋母不肯随乘,怒,分皋数千钱,留与母归。
《广川玉越传》:越孙去有幸姬王昭平、王地馀,许以为后。去尝疾,姬阳成昭信侍视甚谨,更爱之。去与地馀戏,得袖中刀,笞问状,服欲与昭平共杀昭信。笞问昭平,不服,以铁针针之,彊服。乃会诸姬,去以剑自击地馀,令昭信击昭平,皆死。昭信曰:两姬婢且泄口。复绞杀从婢三人。后昭信病,梦见昭平等以状告去。去曰:虏乃复见畏我。独可燔烧耳。掘出尸,皆烧为灰。后去立昭信为后;幸姬陶望卿为修靡夫人,主缯帛;崔修成为明贞夫人,主永巷。昭信复谮望卿曰:与我无礼,衣服常鲜于我,尽取善缯丐诸宫人。去曰:若数恶望卿,不能减我爱;设闻其淫,我亨之矣。后昭信谓去曰:前画工画望卿舍,望卿袒裼傅粉其傍。又数出入南户窥郎吏,疑有奸。去曰:善司之。以故益不爱望卿。后与昭信等饮,诸姬皆侍,去为望卿作歌曰:背尊章,嫖以忽,谋屈奇,起自绝。行周流,自生患,谅非望,今谁怨。使美人相和歌之。去曰:是中当有自知者。昭信知去已怒,即诬言望卿历指郎吏卧处,具知其主名,又言郎中令锦被,疑有奸。去即与昭信从诸姬至望卿所,裸其身,更击之。令诸姬各持烧铁共灼望卿。望卿走,自投井死。昭信出之,椓杙其阴中,割其鼻唇,断其舌。谓去曰:前杀昭平,反来畏我,今欲靡烂望卿,使不能神。与去共支解,置大镬中,取桃灰毒药并煮之,召诸姬皆临观,连日夜靡尽。复共杀其女弟都。后去数召姬荣爱与饮,昭信复谮之,曰:荣姬视瞻,意态不善,疑有私。时爱为去刺方领绣,去取烧之。爱恐,自投井。出之未死,笞问爱,自诬与医奸。去缚系柱,烧刀灼溃两目,生割两股,销铅灌其口中。爱死,支解以棘埋之。诸幸于去者,昭信辄谮杀之,凡十四人,皆埋太后所居长寿宫中。宫人畏之,莫敢复迕。昭信欲擅爱,乃曰:王使明贞夫人主诸姬,淫乱难禁。请闭诸姬舍门,无令出敖。使其大婢为仆射,主永巷,尽闭诸舍,上籥于后,非大置酒召,不得见。去怜之,为作歌曰:愁莫愁,居无聊。心重结,意不舒。内茀郁,忧哀积。上不见天,生何益。日崔隤,时不再。愿弃躯,死无悔。令昭信声鼓为节,以教诸姬歌之,歌罢辄归永巷,封门。独昭信兄子初为乘华夫人,得朝夕见。昭信与去从十馀奴博饮游敖。内史奏状,去自杀,昭信弃韨。
《赵飞燕外传》:伶元之妾樊通德,赵飞燕女使也,能道飞燕姊妹事。元曰:其人俱灰灭矣,盛时疲精神逞嗜欲宁,知终归荒田野草乎。通德掩袖视烛影,以手拥髻,凄然泣下。元因作《飞燕外传》
成帝谓合德为温柔乡,曰:吾老是乡矣,不能效武帝求白云乡也。樊嫕贺曰:陛下真得仙者。合德号为婕妤。
《妆楼记》:飞燕骄逸,体微病辄不自饮。食须帝持匕箸。《洞冥记》:汉武帝所幸宫人丽娟,年十四。玉肤柔软,吹气如兰,娟身轻弱,不欲衣缨拂之,恐伤为痕。每歌,李延年和之。于芝生殿旁,唱回风之曲,庭中树为之翻落。常致娟于琉璃帐,恐垢污体也。常以衣带系娟袂,闭于重幕中,恐随风起。娟以琥珀佩,置衣中,不使人知,乃言娟骨节自鸣,相与为神怪也。
《懒真子》:亳州士人祁家,多收本朝前辈书帖,内有李西台所书小词中罗敷作罗纣。初亦疑之,后读《汉书》昌邑王贺妻十六人生十一人男十一人女,其妻中一人严罗纣,纣音敷,乃执金吾严延年长孙之女。罗纣生女曰持辔,乃十一中一人也。盖采桑女之名偶同耳。
汉时送葬之礼极厚。武帝之葬,昭帝幼弱,霍光不学,取金钱财物鸟兽鱼鳖牛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尽瘗藏之,又以后宫守园陵。于是园妾自此始矣。后世因之遂不复变。白乐天有《园陵妾诗》读者伤之。《后汉书·刘元传》:更始宠姬韩夫人尤嗜酒,每侍宴,见常侍奏事,辄怒曰:帝方对我饮,正用此时持事来乎。起,扺破书案。
《赵孝王良传》:惠王乾居父丧私娉小妻,坐削中丘县。《马融传》:融字季长,才高博洽,为世通儒,教养诸生千数。卢植郑元,皆其徒也。常在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弟子以次相传,鲜有入其室者。
《典论》:袁谭长而惠,尚少而美。绍妻刘氏爱尚,数称其才。绍亦奇其貌,欲以为后。未显而绍死。刘氏性酷妒,绍死,僵尸未殡,宠妾五人刘尽杀之,以为死者有知,当复见绍于地下。乃髡头墨面,以毁其形。尚又为尽杀死者之家。
《三国志·刘琰传》:琰为车骑将军,然不预国政,但领兵千馀,随丞相亮讽议而已。车服饮食,号为侈靡,侍婢数十,皆能为声乐,又悉教诵读《鲁灵光殿赋》
《夏侯尚传》:尚封昌陵乡侯。尚有爱妾嬖幸,宠夺适室;适室,曹氏女也,故文帝遣人绞杀之。尚悲感,发病恍惚,既葬埋妾,不胜思见,复出视之。文帝闻而恚之曰:杜袭之轻薄尚,良有以也。然以旧臣,恩宠不衰。《太祖本纪》:太祖有幸姬尝从昼寝,枕之卧,告之曰:须臾觉我。姬见太祖卧安,未即寤,及自觉,棒杀之。《孙皓传》:皓爱妾使人至市劫夺百姓财物,司市中郎将陈声,素皓幸臣也。恃皓宠遇,绳之以法。妾以愬皓,皓大怒,假他事烧锯断声头,投其身于四望之下。《魏书》:甄后宠愈隆而弥自挹损,后宫有宠者劝勉之,其无宠者慰诲之,每因閒宴,常劝帝,言昔黄帝子孙蕃育,盖由妾媵众多,乃获斯祚耳。所愿广求淑媛,以丰继嗣。帝心嘉焉。其后帝欲遣任氏,后请于帝曰:任既乡党名族,德、色,妾等不及也,如何遣之。帝曰:任性狷急不婉顺,前后忿吾非一,是以遣之耳。后流涕固请曰:妾受敬遇之恩,众人所知,必谓任之出,是妾之由。上惧有见私之讥,下受专宠之罪,愿重留意。帝不听,遂出之。
《江表传》:陈武战死,权命以其爱妾殉葬。
孙皓以张布女为美人,有宠,皓问曰:汝父所在。答曰:贼以杀之。皓大怒,棒杀之。后思其颜色,使巧工刻木作美人形象,恒置座侧。问左右:布复有女否。答曰:布大女适故卫尉冯朝子纯。即夺纯妻入宫,大有宠,拜为左夫人,昼夜与夫人房宴,不听朝政。使尚方以金作华燧、步摇、假髻以千数,令宫人著以相扑,朝成夕败,辄出更作,工匠因缘偷盗,府藏为空。会夫人死,皓哀悯思念,葬于苑中,作大冢。使工匠刻柏作木人,内冢中以为兵卫,以金银珍玩之物送葬,不可称计。已葬之后,皓治丧于内,半年不出。国人见葬大奢丽,皆谓皓已死,所葬者是也。皓舅子何都颜状似皓,云都代立。临海太守奚熙信讹言,举兵欲还诛都,都叔父信时为备海督,击杀熙,夷三族,讹言乃息,而人心犹疑。
《魏氏春秋》:钟会母宠于父繇,繇出其夫人。太后为言,文帝诏复之。繇愤恚,餐椒致噤,乃止。《钟会母传》:夫人张氏,字昌蒲,太原兹氏人,太傅定陵成侯之命妇也。世长吏二千石。夫人少丧父母,克成侯家,修身正行,非礼不动,为上下所称述。贵妾孙氏,摄嫡专家,心害其贤,数谗毁,无所不至。孙氏辩博有智巧,言足以饰非文过,然竟不能伤也。及妊娠,愈更嫉妒,乃置药食中,夫人中食,觉而吐之,瞑眩者数日。或曰:何不向公言之。答曰:嫡庶相害,破家危国,古今以为鉴诫。假如公信我,众自能明其事。彼以心度我,谓我必言,固将先我;事由彼发,顾不快邪。遂称疾不见。孙氏果谓成侯曰:妾欲其得男,故饮以得男之药,反谓毒之。成侯曰:得男药佳事,闇于食中与人,非人情也。遂讯侍者具服,孙氏由是得罪出。成侯问夫人何能不言,夫人言其故,成侯大惊,益以此贤之。黄初六年,生会,恩宠愈隆。成侯既出孙氏,更纳正嫡贾氏。〈按二说互异未知孰是〉《崔豹古今注》:魏文帝宫中侍女所绝宠者有莫琼树、薛夜来,陈尚衣、段巧笑四人。
《妆楼记》:夜来初入魏宫。一夕,文帝在灯下咏,以水晶七尺屏风障之。夜来至不觉,面触屏上。伤处如晓霞将散。自是宫人俱用胭脂仿画,名晓霞妆。
《钗小志》:诸葛亮答李严书云:吾受赐八千斛,今畜财无馀,妾无副服。
丽居,孙亮爱姬也。鬒发香净,一生不用洛成。疑其有辟尘犀钗子也。〈注〉洛成即今篦梳。后魏曹彰性倜傥。偶逢骏马爱之,其主所惜也。彰曰:彰有美妾可换,惟君所择。马主因指一妓,彰遂换之。马名白鹊,故后人作《爱妾换马诗》奏之,弦歌焉。《拾遗记》:孙亮作绿琉璃屏风,甚薄而莹澈,每于月下清夜舒之。常宠四姬,皆振古绝色:一名朝姝,二名丽居,三名洛珍,四名洁华。使四人坐屏风内,而外望之,了如无隔,惟香气不通于外。为四人合四气香殊,方异国所出,凡经践蹑宴息之处,香气沾衣,历年弥盛,百浣不歇,因名曰百濯香。或以人名香,故有朝姝香,丽居香,洛珍香,洁华香。亮每游,此四人皆同舆席来侍,皆以香名前后为次,不得乱之。所居室名为思香媚寝。
孙和悦邓夫人。尝置膝上,和于月下舞水精,如意误伤夫人颊,血流污裤,娇奼弥苦。自舐其疮。命太医合药。医曰:得白獭髓、杂玉与琥珀屑,当灭此痕。即购致百金能得白獭髓者,厚赏之。有富春渔人云此物知人,欲取,则逃入石穴,伺其祭鱼之时。獭有斗死者,穴中应有枯骨,虽无髓,其骨可合玉舂为粉,喷于疮上,其痕则灭。和乃命合此膏,琥珀太多,及差,而有赤点如朱。逼而视之,更益其妍。诸嬖人欲要宠,皆以丹脂点颊,而后进幸妖惑相动,遂成淫俗。
《晋书·武帝本纪》:泰始十年闰月丁亥,诏曰:嫡庶之别,所以辨上下,明贵贱。而近世以来,多皆内宠,登妃后之职,乱尊卑之序。自今以后,皆不得登用妾媵以为嫡正。
《石崇传》:赵王伦专权,崇甥欧阳建与伦有隙。崇有妓曰绿珠,美而艳,善吹笛。孙秀使人求之。崇时在金谷别馆,方登凉台,临清流,妇人侍侧。使者以告。崇尽出其婢妾数十人以示之,皆蕴兰麝,被罗縠,曰:在所择。使者曰:君侯服御丽则丽矣,然本受命指索绿珠,不识孰是。崇勃然曰:绿珠吾所爱,不可得也。使者曰:君侯博古通今,察远照迩,愿加三思。崇曰:不然。使者出而又反,崇竟不许。秀怒,乃劝伦诛崇、建。崇、建亦潜知其计,乃与黄门郎潘岳阴劝淮南王允、齐王囧以图伦、秀。秀觉之,遂矫诏收崇及潘岳、欧阳建等。崇正宴于楼上,介士到门。崇谓绿珠曰:我今为尔得罪。绿珠泣曰:当效死于官前。因自投于楼下而死。崇曰:吾不过流徙交、广耳。及车载诣东市,崇乃叹曰:奴辈利吾家财。收者答曰:知财致害,何不早散之。崇不能答。崇母兄妻子无少长皆被害,死者十五人。
《高嵩传》:嵩父悝以纳妾致讼被黜,及终,嵩乃自系廷尉讼冤,遂停丧五年不葬,表疏数十上。帝哀之,乃下诏曰:悝备位大臣,违宪被黜,事已久判。其子嵩求直无已,今特听转侯爵。由是见称。
《王导传》:导妻曹氏性妒,导甚惮之,乃密营别馆,以处众妾。曹氏知,将往焉。导恐妾被辱,遽令命驾,犹恐迟之,以所执麈尾柄驱牛而进。司徒蔡谟闻之,戏导曰:朝廷欲加公九锡。导弗之觉,但谦退而已。谟曰:不闻馀物,惟有短辕犊车,长柄麈尾。导大怒,谓人曰:吾往与群贤共游洛中,何曾闻有蔡克儿也。
《王敦传》:王恺、石崇以豪侈相尚,恺常置酒,敦与导俱在坐,有女伎吹笛小失声韵,恺便殴杀之,一坐改容,敦神色自若。他日,又造恺,恺使美人行酒,以客饮不尽,辄杀之。酒至敦、导所,敦故不肯持,美人悲惧失色,而敦傲然不视。导素不能饮,恐行酒者得罪,遂勉强尽觞。导还,叹曰:处仲若当世,心怀刚忍,非令终也。敦尝荒恣于色,体为之弊,左右谏之,敦曰:此甚易耳。乃开后閤,驱诸婢妾数十人并放之,时人叹异焉。《平原王干传》:干前后爱妾死,既敛,辄不钉棺,置后空室中,数日一发视,或行淫秽,须其尸坏乃葬之。《谢邈传》:邈为吴兴太守。孙恩之乱,为贼胡桀、郜骠等所执,害之,贼逼令北面,邈厉声曰:我不得罪天子,何北面之有。遂害之。邈妻郗氏,甚妒。邈先娶妾,郗氏怨怼,与邈书告绝。邈以其书非妇人词,疑其门下生仇元达为之作,遂斥元达。元达怒,遂投孙恩,害邈兄弟,竟至灭门。
《张天锡妾传》:天锡妾阎氏、薛氏,咸有宠于天锡。天锡寝疾,谓之曰:汝二人将何以报我。吾死后,岂可为人妻乎。皆曰:尊若不讳,妾请效死,供洒扫地下,誓无他志。及其疾笃,二姬皆自刎。天锡疾瘳,追悼之,以夫人礼葬焉。
《苻坚妾张氏传》:张氏,明辨有才识。坚将入寇江左,群臣切谏不从。张氏进曰:妾闻天地之生万物,圣王之驭天下,莫不顺其性而畅之,故黄帝服牛乘马,因其性也;禹凿龙门,决洪河,因水之势也;后稷之播殖百谷,因地之气也;汤武之灭夏商,因人之欲也。是以有因成,无因败。今朝臣上下皆言不可,陛下复何所因也。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犹若此,况于人主乎。妾闻人君有伐国之志者,必上观乾象,下采众祥。天道崇远,非妾所知。以人事言之,未见其可。谚言:鸡夜鸣者不利行师,犬群皞者宫室必空,兵动马惊,车败不归。秋冬以来,每夜群犬大皞,众鸡夜鸣,伏闻厩马惊逸,武库兵器有声,吉凶之理,诚非微妾所论,愿陛下详而思之。坚曰:军旅之事非妇人所豫也。遂兴兵。张氏请从。坚果大败于寿春,张氏乃自杀。
《周顗母李氏传》:李氏,字络秀,汝南人也。少时在室,顗父浚为安东将军,时尝出猎,遇雨,过止络秀之家。会其父兄不在,络秀闻浚至,与一婢于内宰猪羊,具数十人之馔,甚精办而不闻人声。浚怪使觇之,独见一女子甚美,浚因求为妾。其父兄不许,络秀曰:门户殄瘁,何惜一女。若连姻贵族,将来庶有大益矣。父兄许之。遂生顗及嵩、谟。而顗等既长,络秀谓之曰:我屈节为汝家作妾,门户计耳。汝不与我家为亲亲者,吾亦何惜馀年。顗等从命,由此李氏遂得为方雅之族。《世说新语》:王导有幸妾姓雷,颇预政事纳货。蔡公谓之雷尚书。
桓元诣殷荆州,殷在妾房昼眠,左右辞不之通。桓后言及此事,殷云:初不眠,纵有此,岂不以贤贤易色。《续搜神记》:袁真在豫州,遣女妓纪陵送薛、郭、马三妓与桓宣武。马遂生桓南郡。
桓司马以李势女为妾,南郡主拔刀率婢数十人往李所,因欲斫之。见李在窗前梳头,发垂委地,姿貌绝丽。乃徐下地,结发敛手向主曰:国破家亡,无心以至。今日若能见杀,犹生之年。神色閒正,辞旨悽惋。主乃掷刀抱之曰:我见犹怜,何况老奴。
邓攸始避难于道中,弃己子全弟。子既过江,娶一妾,甚爱宠。历年后,讯其所由。妾具说是北人遭乱,忆父母姓名,乃攸之甥也。攸素有德业,言行无玷,闻之哀恨终身,遂不复畜妾。
《妒记》:谢太傅刘夫人不令公有别房,公既深好声乐。后遂颇欲立妓妾,兄子外甥等微达此旨,共问讯。刘夫人因方便称关雎螽斯,有不忌之德。夫人知以讽己,乃问谁撰此诗。荅云:周公。夫人曰:周公是男子,相为尔若。使周姥撰诗,当无此也。
《钗小志》:谢安夫人刘氏帏诸婢,使在前作伎。太傅暂见便下帏,太傅索更开。夫人云:恐伤盛德。
《妆楼记》:何充妓于后阁以翡翠指环换刺绣笔,充知叹曰:此物洞仙与吾,欲保长年之好。乃命苍头,急以蜻蜓帽赎之。
《晋起居注》:泰始二年,使使持节兼五官中郎将宗正丞司马恢拜崇阳园,妾李琰为修华,王宣为修容,徐琰为修仪,吴淑为婕妤,赵珽为充华。十年使太常洛阳令司马启拜采女胡方为贵嫔,又使御史中丞太子舍人司马诞拜采女刘瑗为淑妃,臧曜为淑媛,赵祭为修容,陈秀为修容。咸宁三年,拜美人左嫔为修仪,邢兰为婕妤,朱姜为容华。
《拾遗记》:石季伦爱婢,名翔风,魏末,于胡中买得之。年始十岁,使内房养之,至十五,无有比其容貌,特以姿态见美。妙别玉声,巧观金色。石氏之富,方比王家,骄侈当世。珍宝瑰奇,视如瓦砾,积如粪土,皆殊方异国所得,莫有辨识其出处者。乃使翔风别其声色,悉知其所出之地,言:西方北方,玉声沉重而性温润,佩服者益人性灵;东方南方,玉声轻洁而性清凉,佩服者利人精神。石氏侍人美艳者数千人,翔风最以文辞擅爱。石崇尝语之曰:吾百年之后,当指白石,以汝为殉。答曰:生爱死离,不如无爱,妾得为殉,身其何朽。于是弥见宠爱。崇常择美容姿相类者十人,装饰衣服,大小一等,使忽视不相分别,常侍于侧。使翔风调玉以付工人,为倒龙之佩,萦金为凤冠之钗,言刻玉为倒龙之势,铸金钗象凤皇之冠。结袖绕楹而舞,昼夜相接,谓之恒舞。欲有所召,不呼姓名,悉听佩声,视钗色,玉声轻者居前,金色艳者居后,以为行次而进也。使数十人各含异香行,而笑语,则口气从风而飏。又屑沉水之香如尘末,布象床上,使所爱者践之无迹,者赐以真珠百琲;有迹者,节其饮食,令体轻弱。故闺中相戏曰:尔非细骨轻躯,那得百琲真珠。及翔风年三十,妙年者争嫉之,或言胡女不可为群,竞相排毁。崇受谮润之言,即退翔风为房老,使主群少。乃怀怨怼而作五言诗曰:春华谁不羡,卒伤秋落时;突烟还自低,鄙退岂所期。桂芳徒自蠹,失爱在蛾眉;坐见芳时歇,憔悴空自嗤。石氏房中并歌此为乐曲,至晋末乃止。
《宋书·刘怀慎传》:怀慎子德愿性粗率,为世祖所狎侮。上宠姬殷贵妃薨,葬毕,数与群臣至殷墓。谓德愿曰:卿哭贵妃若悲,当加厚赏。德愿应声便号恸,抚膺擗踊,涕泗交流。上甚悦,以为豫州刺史。又令医术人羊志哭殷氏,志亦呜咽。他日有问志:卿那得此副急泪。志时新丧爱姬,答曰:我尔时自哭亡妾耳。志滑稽,善为谐谑,上亦爱狎之。
《范传》家,乐器服玩,并皆珍丽,妓妾亦盛饰,母住止单陋,惟有一厨盛薪,弟子冬无被,叔父单布衣。《颜师伯传》:师伯居权日久,伎妾声乐,尽天下之选,寻与太宰江夏王义恭、柳元景同诛。
《阮佃夫传》:佃夫,诸暨人。元徽四年,佃夫执权。妓女数十,艺貌冠绝当时,金玉锦绣之饰,宫掖不逮也。《索虏传》:什翼鞬死,子开字涉圭代立。开暴虐好杀,民不堪命。先是,有神巫诫开当有暴祸,唯诛清河杀万民,乃可以免。开乃灭清河一郡,常手自杀人,欲令其数满万。或乘小辇,手自执剑击檐辇人脑,一人死,一人代,每一行,死者数十。夜恒变易寝处,人莫得知,唯爱妾名万人知其处。万人与开子清河王私通,虑事觉,欲杀开,令万人为内应。夜伺开独处,杀之。开临死,曰:清河、万人之言,乃汝等也。
《晋熙王昶传》:前废帝既诛群公,弥纵狂暴。昶聚众起兵。统内诸郡,并不受命,斩昶使。将佐文武,悉怀异心。昶知其不捷,乃夜与数十骑开门北奔索虏,弃母妻,唯携爱妾一人,作丈夫服,亦骑马自随。
《南郡王义宣传》:义宣多畜嫔媵,后房千馀,尼媪数百,男女三千人。崇饰绮丽,费用殷广。
《南史·孝武文穆王皇后传》:后父偃,偃长子藻,尚太祖第六女临川长公主,讳英瑗。公主性妒,而藻别爱左右人吴崇祖。主谗之于废帝,藻坐下狱死,主与王氏离婚。
《洪遂侍儿小名录》:宋何恢为广州刺史,有姬曰张耀华美而有宠,将之任。要权贵阮佃夫饮,设乐,佃夫见耀华,悦之,频求。于恢曰:恢可得,此人不可得也。佃夫怒拂衣出户,曰:惜指失掌。遂讽有司以公事弹恢。坐免。
《钗小志》:宋武帝节俭,张妃房唯碧绢蚊帱。
竟陵王青绡持拂,紫袖吹箫。
《南齐书·周盘龙传》:建元二年,虏寇寿春,以盘龙为军主、假节,助豫州刺史垣崇祖决水漂渍。盘龙率辅国将军张倪马步军于西泽中奋击,杀伤数万人,获牛马辎重。上闻之喜,诏曰:丑虏送死,敢寇寿春,崇祖、盘龙正勤义勇,乘机电奋,水陆斩击,填川蔽野。师不淹晨,西蕃剋定。斯实将率用命之功,文武争伐之力。凡厥勋勤,宜时铨序,可符列上。盘龙爱妾杜氏,上送金钗镊二十枚,手敕曰饷周公阿杜。
《张瑰传》:瑰以本官假节督广陵诸军事、行南兖州事,虏退乃还。瑰居室豪富,伎妾盈房,有子十馀人,常云其中要应有好者。建武末,屡启高宗还吴,见许。优游自乐。或有讥瑰衰暮畜伎,瑰曰:我少好音律,老而方解。平生嗜欲,无复一存,唯未能遣此处耳。
《萧景先传》:景先遇疾,遗言作启,上谢至尊,自丁荼毒以来,妓妾已多分张,所馀丑猥数人,皆不似事。可以明月、佛女、桂支、佛儿、玉女、美玉上台,美满、艳华奉东宫。
《桓康传》:太祖诛黄回,时回被召上车,爱妾见赤光冠其头至足,苦捉留,回不肯止。
《到撝传》:撝资籍豪富,厚自奉养,宅宇山池京师第一,妓妾姿艺,皆穷上品。才调流赡,善纳文游,庖厨丰腆,多致宾客。爱妓陈玉珠,明帝遣求,不与,逼夺之,撝颇怨望。帝令有司诬奏撝罪,付廷尉,将杀之。撝入狱,数宿须鬓皆白。免死,系尚方,夺封与弟贲。撝由是屏斥声玩,更以贬素自立。
《小名录》:东昏侯潘淑妃小字玉儿,帝为潘起神仙永寿玉殿,又为莲花贴地。上令潘妃行,曰步步生莲花。常市琥珀钗一只,直百七十万。
《梁书·羊侃传》:侃性豪侈,善音律,自造《采莲》《棹歌》两曲,甚有新致。姬妾侍列,穷极奢靡。有弹筝人陆太喜,著鹿角爪长七寸。舞人张净琬,腰围一尺六寸,时人咸推能掌中舞。又有孙荆玉,能反腰帖地,衔得席上玉簪。敕赉歌人玉娥儿,东宫亦赉歌者屈偶之,并妙尽奇曲,一时无对。初赴衡州,于两艖䒀,起三间通梁水斋,饰以珠玉,加之锦缋,盛设帷屏,陈列女乐,乘潮解缆,临波置酒,缘塘傍水,观者填咽。大同中,魏使阳斐,与侃在北尝同学,有诏令侃延斐同宴。宾客三百馀人,器皆金玉杂宝,奏三部女乐,至夕,侍婢百馀人,俱执金花烛。
《曹景宗传》:景宗好内,妓妾至数百,穷极锦绣。
《夏侯亶传》:亶历为六郡三州,不修产业,禄赐所得,随散亲故。性俭率,居处服用,充足而已,不事华侈。晚年颇好音乐,有妓妾十数人,并无被服姿容。每有客,常隔帘奏之,时谓帘为夏侯妓衣也。
《夏侯夔传》:夔性奢豪,后房妓妾曳罗縠饰金翠者亦有数百。
夔子譒少粗险薄行,刺史萧渊明引为府长史。渊明在州有四妾,章、于、王、阮,并有国色。渊明没魏,其妾并还京第,譒至,破第纳焉。
《鱼弘传》:弘,襄阳人。恣意酣赏,侍妾百馀人,不胜金翠,服玩车马,皆穷一时之绝。
《刘孝绰传》:孝绰迁员外散骑常侍,兼廷尉卿,顷之即真。初,孝绰与到洽友善,同游东宫。孝绰自以才优于洽,每于宴坐,嗤鄙其文,洽衔之。及孝绰为廷尉,正携妾入官府,其母犹停私宅。洽寻为御史中丞,遣令史案其事,遂劾奏之,云:携少妹于华省,弃老母于下宅。高祖为隐其恶,改妹为姝。坐免官。
《钗小志》:梁武平齐,尽有其内。获侍儿十馀辈,忌于郤后。左右进言曰:以鸧鹒为膳,可以止妒。
《陈书·高宗柳皇后传》:后讳敬言美姿容,身长七尺二寸,手垂过膝。初,高宗居乡里,先娶吴兴钱氏女,及即位,拜为贵妃,甚有宠,后倾心下之。每尚方供奉之物,其上者皆推于贵妃,而己御其次焉。
《后主沈皇后传》:后讳婺华,后主遇后既薄,而张贵妃宠倾后宫,后宫政并归之,后澹然未尝有所忌怨。《程灵洗传》:灵洗,字元涤,新安海宁人也。以功进号安西将军,改封重安县公,增邑并前二千户。性好播植,躬勤耕稼,至于水陆所宜,刈穫早晚,虽老农不能及也。伎妾无游手,并督之纺绩。至于散用资财,亦弗俭吝。
《何敬容传》:敬容字国礼,大通五年入为尚书令侍中将军。十一年坐妾弟费慧明为导仓丞,夜盗官米为禁司所执。送领军府,时河东王誉为领军。将军敬容以书解慧明,誉即封书以奏。高祖大怒,付南司推劾。御史中丞张绾奏敬容挟私罔上,合弃市。刑诏特免职。
《魏书·咸阳王禧传》:禧性憍奢,贪淫财色,姬妾数十,意尚不已,衣被绣绮,车乘鲜丽,犹远有简娉,以恣其情。由是昧求货赂,奴婢千数,田业盐铁遍于远近,臣吏僮隶,相继经营。世宗颇恶之。后谋反被擒,及与诸妹公主等诀,言及一二爱妾。公主哭且骂之云:生多取此婢辈,贪逐财物,畏罪作反,致今日之事,何复嘱问此等。禧愧而无言,遂赐死私第。
《高阳王雍传》:雍总摄内外,与元叉同决庶政。岁禄万馀,粟至四万,妓侍盈房,诸子珰冕,荣贵之盛,昆弟莫及焉。元妃卢氏薨后,更纳博陵崔显妹,甚有色宠,欲以为妃。世宗初以崔氏世号东崔,地寒望劣,难之,久乃听许。延昌已后,多幸妓侍,近百许人,而疏弃崔氏,别房幽禁,不得关预内政,仅给衣食而已。至乃左右无复婢使,子女欲省其母,必启闻,许乃得见。未几,崔暴薨,多云雍欧杀之也。灵太后许其女妓,未及送之,雍遣其阉竖丁鹅自至宫内,料简四口,冒以还第。太后责其专擅,追停之。
《高聪传》:聪有妓十馀人,有子无子皆注籍为妾,以悦其情。及病,不欲他人得,并令烧指吞炭,出家为尼。《胡叟传》:叟,字伦许,安定临泾人也。不治产业,常苦饥贫,然不以为耻。高闾曾造其家,值叟裋褐曳柴,从田归舍,为闾设浊酒蔬食,皆手自办集。其馆宇卑陋,园畴褊局,而饭菜精洁,醯酱调美。见其二妾,并年衰跛眇,衣布穿弊。闾见其贫约,以物值十馀匹赠之,亦无辞愧。
《薛安都传》:安都从祖弟真度,有女妓数十人,每集宾客,辄命奏之,丝竹歌舞,不辍于前,尽声色之适。庶长子怀吉居丧过周,以父妓十馀人并乐器献之,世宗纳焉。
《刘昶传》:昶适子承绪,先昶卒,长子文远,次辉,字重昌。并皆疏狂,昶深虑不能守其爵封。然辉犹小,未多罪过,乃以为世子,袭封。正始初,尚兰陵长公主,世宗第二姊也。拜员外常侍。公主颇严妒,辉尝私幸主侍婢有身,主笞杀之。剖其孕子,节解,以草装实婢腹,裸以示辉。辉遂忿憾,疏薄公主。公主姊因入听讲,言其故于灵太后,太后敕清河王怿穷其事。怿与高阳王雍、广平王怀奏其不和之状,无可为夫妇之理,请离婚,削除封位。太后从之。公主在宫周岁,高阳王及刘腾等皆为言于太后。太后虑其不改,未许之,雍等屡请不已,听复旧义。太后流涕送公主,诫令谨护。正光初,辉又私淫张陈二氏女。公主更不检恶,主姑陈留公主共相扇奖,遂与辉复致忿争。辉推主堕床,手脚殴蹈,主遂伤胎,辉惧罪逃逸。灵太后召清河王怿决其事,二家女髡笞付宫,兄弟皆坐鞭刑,徙配敦煌为兵。公主因伤致薨,后执辉于河内之温县,幽于司州,将加死刑,会赦得免。
《陆俟传》:俟子丽,丽长子定国,定国子昕之,字庆始,袭爵,尚显祖女常山公主,公主性不妒忌,以昕之无子,为纳妾媵,而皆育女。公主有三女无男,以昕之从兄希道第四子彰为后。
《赵逸传》:超宗弟令胜惑宠妾潘,离弃其妻羊氏。夫妻相讼,迭发阴私,丑秽之事,彰于朝野。
《蠕蠕传》:蠕蠕者,东胡之苗裔也,社崙死,立社崙弟斛律。神瑞元年,与冯跋和亲,跋聘斛律女为妻,将为交婚。斛律长兄子步鹿真谓斛律曰:女小远适,忧思生疾,可遣大臣树黎、勿地延等女为媵。斛律不许。步鹿真出,谓树黎等曰:斛律欲令汝女为媵,远至他国。树黎遂共结谋,令勇士夜就斛律穹庐,候其出执之,与女俱嫔于和龙。乃立步鹿真。
《冯跋传》:神麚二年,跋有疾。其长子永先死,立次子翼为世子,摄国事,勒兵以备非常。跋妾宋氏规立其子受居,深忌翼,谓之曰:主上疾将瘳,奈何代父临国乎。翼遂还。宋氏矫绝内外,遣阉人传问,翼及跋诸子、大臣并不得省疾,惟中给事胡福独得出入,专掌禁卫。跋疾甚,福虑宋氏将成其计,乃言于跋弟文通,勒兵而入。跋惊怖而死,文通袭位。翼勒兵出战,不利,遂死。跋有男百馀人,悉为文通所杀。
《司马𠮏传》:昌明立耽于酒色,末年,殆为长夜之饮,醒治既少,外人罕得接见,故多居内殿,流连于樽俎之间。以嬖姬张氏为贵人,宠冠后宫,威行阃内。于时年几三十,昌明妙列妓乐,陪侍嫔少,乃笑而戏之云:汝以年当废,吾已属诸姝少矣。张氏潜怒,昌明不觉而戏逾甚。向夕,昌明稍醉,张氏乃多潜饮宦者内侍而分遣焉。至暮,昌明沉醉卧,张氏遂令其婢蒙之以被,既绝而惧,货左右云以魔死。时道子昏废,子元显专政,遂不穷张氏之罪。
《夏侯道迁传》:道迁长子夬妻,裴植女也,与道迁诸妾不穆,讼阋彻于公庭。
《洛阳伽蓝记》:徐月华本高阳王雍妓,善弹箜篌,能为《明妃出塞》之曲。后嫁为卫将军原士康侧室。近青阳门,徐鼓箜篌而歌,哀声入云。行路听者成市。徐尝语士康云:王有二美姬,一名修容,二名艳姿。修容能为《绿水歌》。艳姿善《火凤舞》。士康遂常令徐鼓《绿水》《火凤》之曲焉。
后魏河间王琛,侍儿朝云善吹篪,能为陇上声。羌叛,王命朝云假为贫女,吹篪而乞。羌闻之,皆流涕,相寻而降。秦民语曰:快马健儿,不如老妪吹篪。
《北齐书·崔㥄传》:㥄,字长孺,除徐州刺史。性豪慢,宠妾冯氏,假其威刑,恣情取受,风政不立。为东兖州刺史,复携冯氏之部。㥄寻遇偏风,而冯氏骄纵,受纳狼籍,为御史所劾,与㥄俱召诣廷尉。寻有别敕,斩冯于都市。㥄以疾卒于狱中。《王晞传》:晞无子,帝将赐之妾,使小黄门就宅宣旨,皇后相闻晞妻。晞令妻答,妻终不言,晞以手拊胸而退。帝闻之笑。
《孙腾传》:腾,字龙雀,天平初,除司徒。初,博陵崔孝芬养贫家子贾氏以为养女,孝芬死,其妻元更适郑伯猷,携贾于郑氏。贾有姿色,腾纳之,始以为妾。其妻袁氏死,腾以贾有子,正以为妻,诏封丹阳郡君。
《平鉴传》:鉴,字明远,位开府仪同三司。时和士开以佞幸势倾朝列,令人求鉴爱妾刘氏,鉴即送之。仍谓人曰:老公失阿刘,与死何异。要自为身作计,不得不然。由是除齐州刺史。
《魏收传》:收,字伯起,兼太子詹事。取其舅女,崔昂之妹,产一女,无子。魏太常刘芳孙女,中书郎崔肇师女,夫家坐事,帝并赐收为妻,时人比之贾充置左右夫人。然无子,后病甚,恐身后嫡媵不平,乃杀二姬。及疾瘳追忆,作《怀离赋》以申意。帝数宴喜,收每预侍从。皇太子之纳郑良姊也,有司备设牢馔,帝既酣饮,起而自毁覆之。仍诏收曰:知我意不。收曰:臣愚谓良姊既东宫之妾,理不须牢,仰惟圣怀,缘此毁去。帝大笑,握收手曰:卿知我意。
《钗小志》:颜延之有爱姬,姬凭宠荡延之,坠床致损。《周书·李迁哲传》:迁哲,字孝彦,安康人也。累世雄豪,为乡里所率服。性复华侈,能厚自奉养。妾媵至有数百,男女六十九人。缘汉千馀里间,第宅相次。姬人之有子者,分处其中,各有僮仆、侍婢、奄阍守之。迁哲每鸣笳导从,往来其间。纵酒饮宴,尽生平之乐。
《隋书·文献独孤皇后传》:高祖与后相得,誓无异生之子。后性妒忌,后宫莫敢进御。尉迟迥女孙有美色,上悦之,后伺上听朝,阴杀之。后以高颎是父之家客,甚见亲礼。至是,闻颎夫人死,其妾生男,不善之,渐加谮毁,上每事惟后言是用。后见诸王及朝士有妾孕者,必劝上斥之。时皇太子多内宠,妃元氏暴薨,后意太子爱妾云氏害之。由是讽上黜高颎,废太子。
《高颎传》:颎,字昭元,太子勇失爱于上,潜有废立之意。谓颎曰:晋王妃有神凭之,言王必有天下,若之何。颎长跪曰:长幼有序,其可废乎。上默然而止,独孤皇后知颎不可夺,阴欲去之,初夫人卒,后言于上曰:高仆射老矣,而丧夫人,陛下何能不为之娶。上以后言谓颎,颎流涕谢曰:臣今已老,退朝之后,唯斋居读佛经而已。虽陛下垂哀之深,至于纳室,非臣所愿。上乃止。至是,颎爱妾产男,上闻之极欢,后甚不悦。上问其故,后曰:陛下当复信高颎邪。始陛下欲为颎娶,颎心存爱妾,面欺陛下。今其诈已见,陛下安得信之。上由是疏颎。
《张衡传》:衡,字建平,衡还乡里。帝每令人觇衡所为。衡妾言衡怨望,谤讪朝政,竟赐尽于家。
《赵元淑传》:元淑镇临渝。及元感作乱,其弟元纵自帝所逃归,路经临渝。元淑出其小妻魏氏见元纵,对宴极欢,因与通谋,并授元纵赂遗。及元感败,人有告其事者,帝以属吏。元淑言与元感结姻,所得金宝则为财聘,无他故。魏氏复言初不受金。帝亲临问,卒无异辞。帝大怒,谓侍臣曰:此则反状,何劳重问。元淑及魏氏俱斩于涿郡,籍没其家。
《李谔传》:谔,字士恢,迁书御史。谔见礼教凋弊,公卿薨亡,其爱妾侍婢,子孙辄嫁卖之,遂成风俗。谔上书曰:臣闻追远慎终,民德归厚,三年无改,方称为孝。如闻朝臣之内,有父祖亡没,日月,子孙无赖,便分其妓妾,嫁卖取财。有一于兹,实损风化。妾虽微贱,亲承衣履,服斩三年,古今通式。岂容遽褫衰绖,强傅铅华,泣辞灵几之前,送付他人之室。凡在见者,犹致伤心,况乎人子,能堪斯忍。复有朝廷重臣,位望通贵,平生交旧,情若弟兄,及其亡没,杳同行路,朝闻其死,夕窥其妾,方便求娉,以得为限,无廉耻之心,弃友朋之义。且居家理治,可移于官,既不正私,何能赞务。上览而嘉之。五品以上妻妾不得改醮,始于此也。
《隋唐嘉话》:李德林为内史令,与杨素共执隋政。素功臣豪侈,后房妇女锦衣玉食千人。德林子百药夜入其室,则其宠妾所召也。素俱执于庭,将斩之。百药年未二十,仪神隽秀。素意惜之,曰:闻汝善为文,可作诗自叙,称吾意,当免汝死。后解缚,授以纸笔,立就。素览之欣然,以妾与之,并资从数十万。
《大业拾遗》:炀帝自到广陵,沉湎失度。每睡须摇动或歌吹声齐,方就一梦。侍儿韩俊娥尤得意,每寝必令振举支节,乃得睡。不厌,赐名为来梦儿。萧妃密令讯之:帝不舒,汝能安之,岂有他媚。俊娥进言:妾从帝自都城来,帝在何妥车。车行高下,不等妾态自摇。帝就摇洽悦,妾后得以侍寝。私效车中之态成寝,非他媚也。他日萧妃谮去之,帝暇日登迷楼。忆之题柱二篇,云:黯黯悲侵骨,绵绵病欲成。须知潘岳鬓,强半为多情。又不信长思忆,丝从鬓里生。閒来倚柱立,相望几多情。
隋炀帝宫妃吴绛仙善画长蛾眉,帝甚怜之。由是嫔御皆仿此宫吏,日供螺子黛五斛名蛾绿而进之。帝每倚帘,顾之移时不去。乃云:古人言美色若可餐,如绛仙者可以疗饥矣。遂赐以合欢水果。绛仙以谢,帝立为贵妃。后与妃同游汴河,彩舟为龙,张帆以锦,饰木剪花。日纵淫乐,遂废国祚。
《诚斋杂记》:杨素有美妾,姿色绝伦。时有千牛桑和有妖蛊异术,常一见妇人即便能致。炀帝密使窃之,素宅深邃。和朝奉诏,夜便窃以送帝。帝奇其能,诏素赐之吁和之术,何异昆崙奴乎。安知非剑仙也。
李靖以布衣谒杨司空,有一妓殊色执红拂立于前,独目公。公既去而临轩指吏曰:问处士第几,住何处。公具以对。公归逆旅,其夜五更初忽闻𨙫门声。低者起问焉,乃紫衣带帽人,杖一囊。公问谁曰:妾杨家执拂妓也。公遽延入,脱衣去帽,乃十八九佳丽人也。《钗小志》:雪儿者,李密爱姬。每宾朋文章有奇丽者,付雪儿协律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