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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六百十九卷目录

 郡守部艺文一
  循吏传序         前汉书
  请择郡守疏         王嘉
  循吏传序         后汉书
  论守长不可数易       左雄
  巴郡太守谢表        蔡邕
  陈留太守行小黄县颂     前人
  考城县颂          前人
  下州郡美杜畿令       曹操
  赐杜畿令          前人
  褒泰山太守吕虔令      前人
  糜竺领嬴郡太守表      前人
  良吏传序          晋书
  雁门太守牵府郡碑      孙楚
  故安成太守傅府君铭    宋傅亮
  为王敬则谢会稽太守启   齐谢眺
  为王规拜吴郡太守章   梁简文帝
  未至浔阳郡教        陆倕
  授浔阳太守章        前人
  又             前人
  王抚军为安东吴兴诏     江淹
  晋陵太守王励德政碑    陈徐陵
  为始兴王让琅琊二郡太守表  前人
  循吏传序          隋书
  酷吏传序          同前
  循吏传序          唐书
  仲秋奉饯萧郎中使君赴润州序
               刘长卿
  柳州刺史谢上表      李吉甫
  代永州韦刺史谢上表     李邕
  授王宗夔宗韬邛汉二州张无息蜀州刺史等制            薛廷圭
  授李褒刺史等制       钱翊
  鄂州新厅记         赵憬
  湖州刺史厅壁记       顾况
  黄州谢上表       宋王禹偁
  汝州谢上表         杨亿
  成都府新建汉文翁祠堂碑   宋祁
  睦州谢上表        范仲淹
  曹颖叔充天章阁待制知福州制 蔡襄
  重远            苏洵

官常典第六百十九卷

郡守部艺文一

《循吏传序》前汉书

汉兴之初,反秦之敝,与民休息,凡事简易,禁罔疏阔,而相国萧、曹以宽厚清静为天下帅,民作画一之歌。孝惠垂拱,高后女主,不出房闼,而天下晏然,民务稼穑,衣食滋殖。至于文、景,遂移风易俗。是时循吏如河南守吴公、蜀守文翁之属,皆谨身帅先,居以廉平,不至于严,而民从化。孝武之世,外攘四夷,内改法度,民用彫敝,奸轨不禁。时少能以化治称者,惟江都相董仲舒、内史公孙弘、儿宽,居官可纪。三人皆儒者,通于世务,明习文法,以经术润饰吏事,天子器之。仲舒数谢病去,弘、宽至三公。孝昭幼冲,霍光秉政,承奢侈师旅之后,海内虚耗,光因循守职,无所改作。至于始元、元凤之间,匈奴乡化,百姓益富,举贤良文学,问民所疾苦,于是罢酒榷而议盐铁矣。及至孝宣,由仄陋而登至尊,兴于闾阎,知民事之艰难。自霍光薨后始躬万机,厉精为治,五日一听事,自丞相已下各奉职而进。及拜刺史守相,辄亲见问,观其所由,退而考察所行以质其言,有名实不相应,必知其所以然。常称曰:庶民所以安其田里而亡叹息愁恨之心者,政平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以为太守,吏民之本也,数变易则下不安,民知其将久,不可欺罔,乃服从其教化。故二千石有治理效,辄以玺书勉厉,增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公卿缺则选诸所表以次用之。是故汉世良吏,于是为盛,称中兴焉。若赵广汉、韩延寿、尹翁归、严延年、张敞之属,皆称其位,然任刑罚,或抵罪诛。王成、黄霸、朱邑、龚遂、郑弘、召信臣等,所居民富,所去见思,生有荣号,死见奉祀,此廪廪庶几德让君子之遗风矣。
《请择郡守疏》汉·王嘉
臣闻圣王之功在于得人。孔子曰:材难,不其然与。故继世立诸侯,象贤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择臣,立命卿以辅之。居是国也,累世尊重,然后士民之众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往者致选贤材,贤材难得,拔擢可用者,或起于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感冯唐之言,遣使持节赦其罪,拜为云中太守,匈奴忌之。武帝擢韩安国于徒中,拜为梁内史,骨肉以安。张敞为京兆尹,有罪当免,黠吏知而犯敞,敞收杀之,其家自冤,使者覆狱,劾敞贼杀人,上逮捕不下,会免,亡命数十日,宣帝徵敞拜为冀州刺史,卒获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贪其材器有益于公家也。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隶、部刺史察过悉劾,发扬阴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苟容求全,下材怀危内顾,壹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或持其微过,增加成罪,言于刺史、司隶,或至上书章下;众庶知其易危,小失易则有离畔之心。前山阳亡徒苏令等从横,吏士临难,莫肯伏节死义,以守相威权素夺也。孝成皇帝悔之,下诏书,二千石不为纵,遣使者赐金,尉厚其意,诚以为国家有急,取办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孝宣皇帝爱其良民吏,有章劾,事留中,会赦壹解。故事,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證验系治,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乃下。唯陛下留神于择贤,记善忘过,容忍臣子,勿责以备。二千石、部刺史、三辅县令有材任职者,人情不能不有过差,宜可阔略,令尽力者有所劝。此方今急务,国家之利也。前苏令发,欲遣大夫使逐问状,时见大夫无可使者,召盩厔令尹逢拜为谏大夫遣之。今诸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豫畜养可成就者,则士赴难不爱其死;临事会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

《循吏传序》后汉书

初,光武长于民间,颇达情伪,见稼穑艰难,百姓病害,至天下已定,务用安静,解王莽之繁密,还汉世之轻法。身衣大练,色无重䌽,耳不听郑卫之音,手不持珠玉之玩,宫房无私爱,左右无偏恩。建武十三年,异国有献名马者,日行千里,又进宝剑,贾兼百金,诏以马驾鼓车,剑赐骑士。损上林池籞之官,废骋望弋猎之事。其以手迹赐方国者,皆一札十行,细书成文。勤约之风,行于上下。数引公卿郎将,列于禁坐。广求民瘼,观纳风谣。故能内外匪懈,百姓宽息。自临宰邦邑者,竞能其官。若杜诗守南阳,号为杜母,任延、锡光移变边俗,斯其绩用之最章章者也。又第五伦、宋均之徒,亦足有可称谈。然建武、永平之间,吏事刻深,亟以谣言单辞,转易守长。故朱浮数上谏书,箴切峻政,钟离意等亦规讽殷勤,以长者为言,而不能得也。所以中兴之美,盖未尽焉。自章、和以后,其有善绩者,往往不绝。如鲁恭、吴祐、刘宽及颍川四长,并以仁信笃诚,使人不欺;王堂、陈宠委任贤良,而职事自理:斯皆可以感物而行化也。边凤、延笃先后为京兆尹,时人以辈前世赵、张。又王涣、任峻之为洛阳令,明发奸伏,吏端禁止,然导德齐礼,有所未充,亦一时之良能也。今缀集殊闻显迹,以为循吏篇云。

《论守长不可数易》左雄

臣闻柔远和迩,莫大宁人,宁人之务,莫重用贤,用贤之道,必存考黜。是以皋陶对禹,贵在知人。安人则惠,黎民怀之。分伯建侯,代位亲民,民用和穆,礼让以兴。故诗云:有渰凄凄,兴雨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及幽、厉昏乱,不自为政,褒艳用权,七子党进,贤愚错绪,深谷为陵。故其诗云: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又曰:哀今之人,胡为虺蜴。言人畏吏如虺蜴也。宗周既灭,六国并秦,坑儒泯典,划革五等,更立郡县,县设令长,郡置守尉,什伍相司,封豕其民。大汉受命,虽未复古,然克慎庶官,蠲苛救敝,悦以济难,抚而循之。至于文、景,天下康乂。诚由元靖宽柔,克慎官人故也。降及宣帝,兴于仄陋,综覈名实,知时所病,刺史守相,辄亲引见,考察言行,信赏必罚。帝乃叹曰:民所以安而无怨者,政平吏良也。与我共此者,其唯良二千石乎。以为吏数变易,则下不安业;久于其事,则民服教化。其有政理者,辄以玺书勉励,增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公卿缺则以次用之。是以吏称其职,人安其业。汉世良吏,于兹为盛,故能降来仪之瑞,建中兴之功。汉初至今,三百馀载,俗浸彫敝,巧伪滋萌,下饰其诈,上肆其残。典城百里,转动无常,各怀一切,莫虑长久。谓杀害不辜为威风,聚敛整办为贤能,以理己安民为劣弱,以奉法循理为不化。髡钳之戮,生于睚眦;覆尸之祸,成于喜怒。视民如寇雠,税之如豺虎。监司项背相望,与同疾疢,见非不举,闻恶不察,观政于亭传,责成于期月,言善不称德,论功不据实,虚诞者获誉,拘检者离毁。或因罪而引高,或色斯以求名。州宰不覆,竞共辟召,踊跃升腾,超等踰匹。或考奏捕案,而亡不受罪,会赦行赂,复见洗涤。朱紫同色,清浊不分。故使奸猾枉滥,轻忽去就,拜除如流,缺动百数。乡官部吏,职斯禄薄,车马衣服,一出于民,廉者取足,贪者充家,特选横调,纷纷不绝,送迎烦费,损政伤民。和气未洽,灾眚不消,咎皆在此。今之墨绶,犹古之诸侯,拜爵王庭,舆服有庸,而齐于匹竖,叛命避负,非所以崇宪明理,惠育元元也。臣愚以为守相长吏,惠和有显效者,可就增秩,勿使移徙,非父母丧不得去官。其不从法禁,不式王命,锢之终身,虽会赦令,不得齿列。若被劾奏,亡不就法者,徙家边郡,以惩其后。乡部亲民之吏,皆用儒生清白任从政者,宽其负算,增其秩禄,吏职满岁,宰府州郡乃得辟举。如此,威福之路塞,虚伪之端绝,送迎之役损,赋敛之源息。循理之吏,得成其化;率土之民,各宁其所。追配文、宣中兴之轨,流光垂祚,永世不刊。

《巴郡太守谢表》蔡邕

臣尚书邕免冠顿,首死罪。臣猥以顽闇,连值盛时。超自群吏入,登机密。未及输力尽心,日下五府举臣任巴郡太守。陛下不复参论,府举入奏惊惶失守。非臣敢安怔营累息,不知所措。臣邕顿首死罪,知纳言任重。非臣所得久忝。今月丁丑一章,自闻乞在閒冗抱关执籥,不意录符银青授任,千里求退得进。后上先迁为众,所怪不合事宜愿乞。还诏命尽力,他役死而后已。臣猥以愚,闇盗窃明时周旋三台。充列机衡出入省,闼登踏丹墀承随。同位与在行列以受,酒礼嘉币之赐。诏书前后赐,石镜奁礼。经素字尚书章,句白虎议,奏合成二百一十二卷,及唾壶弹棋石枰,莲香瓠子黎饧汁,器围卢诸物诚念及下锡。惠周至每敕勿谢,前后重叠。虽父母之于子孙,无以加此未得因缘有事。答称万一不意卒,迁荷受非任临时自陈未蒙省。许惨结屏营踧踖,受拜命服银青光,宠休显上耀祖先,下荣昆裔。诚非所望且巴土,长远江山修隔顷来。未悉辑睦刘焉。抚宁有方,柔远功著。臣以顽蒙,不闲职政。宣畅圣化道遵、和风,非臣才力所能供给。必以忝辱烦污圣,朝幸循旧职。当竭肝胆从事,肋绝骨破以命继之。臣邕顿首死罪。

《陈留太守行小黄县颂》前人

大颢为政,建时春阳,我君勤止,戾兹小黄,济济群吏,摄齐升堂,乃训乃厉,示之宪方,原罪以心,察狱以情,钦于刑滥,惟务求轻,有辜小罪,放死从生,元化洽矣,黔首用宁,惟以作颂,式昭德声。

《考城县颂》前人

瞹𠧧元路,北至考城,劝兹穑民,东作是营,农桑之业,为国之经,我君勤心,德音邈成,率尔苗民,慎不敬听,女执伊筐,男执其耕,申戒群僚,务在宽平,罪人赦宥,囹圄用清。

《下州郡美杜畿令》曹操

昔仲尼之于颜子,每言不能不叹,既情爱发中,又宜率马以骥。今吾亦冀众人仰高山,慕景行也。

《赐杜畿令》前人

昔萧何定关中,寇恂平河内,卿有其功,间将授卿以纳言之职;顾念河东吾股肱郡,充实之所,足以制天下,故且烦卿卧镇之。

《褒泰山太守吕虔令》前人

夫有其志,以成其事,盖烈士之所徇也。卿在郡以来,禽奸讨暴,百姓获安,躬蹈矢石,所征辄克。昔寇恂立名于汝、颍,耿弇建策于青、兖,古今一也。
《麋竺领嬴郡太守表》前人
泰山郡界旷远,旧多轻悍,权时之宜,可分五县为嬴郡,拣选清廉以为守将。偏将军麋竺,素履忠贞,文武昭烈,请以竺领嬴郡太守,抚慰吏民。

《良吏传序》晋书

汉宣帝有言:百姓所以安其田里,而无叹息愁恨之心者,政平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唯良二千石乎。此则长吏之官实为抚导之本。是以东里相郑,西门宰邺,颍川黄霸,蜀郡文翁,或吏不敢欺,或人怀其惠,或教移齐鲁,或政务宽和,斯并惇史播其徽音,良能以为准的。有晋肇兹王业,光启霸图,授方任能,经文纬武。泰始受禅,改物君临,纂三叶之鸿基,膺百王之大宝,劳心庶绩,垂意黎元,申敕守宰之司,屡发忧矜之诏,辞音恳切,诲谕殷勤,欲使直道正身,抑末敦本。当此时也,可谓农安其业,吏尽其能者欤。而帝宽厚足以君人,明威未能厉俗,政刑以之私谒,贿赂于此公行,结绶者以放浊为通,弹冠者以苟得为贵,流遁忘反,寖以为常。刘毅抗卖官之言,当时以为矫枉,察其风俗,岂虚也哉。爰及惠怀,中州鼎沸,逮于江左,晋政多门,元帝比少康之隆,处仲为梗,海西微昌邑之罪,元子乱常,既权偪是忧,故羁縻成俗。莅职者为身择利,铨综者为人择官,下僚多英俊之才,势位必高门之胄,遂使良能之绩仅有存焉。虽复茂弘以明允赞经纶,安石以时宗镇雅俗,然外虞孔炽,内难方殷,而匡救弥缝,方免倾覆,弘风革弊,彼则未遑。今采其政绩可称者,以为良吏传。
《雁门太守牵府君碑》孙楚
君体德允直,才量高洁,明鉴达于世变,弘毅足以致远,聿振鸿翼于衮尘之表,率尔先觉于拟议之前,君与刘备少长河朔,英雄同契,为刎颈之交。俄而,委质于太祖备遂鼎,足于蜀汉所交。非常为时所忌,每自酌损在乎季孟之间,迁雁门太守,教民耕战,听断以情,信赏必罚,下服其命,是以外裔窘迫,罔知所安,譬秋枯之陨晨风,激雹之不及掩耳也,伐叛柔服,威震沙漠,遗种远迹,万里无烟。
烈烈君侯,文武允崇,少兼七德,翰飞抚戎,名扬河朔,威镇汉中,临危运奇,在难匪后,回旌东麾,抚司徐青,截彼降贼,海岱以平,剖符千里,为国干城。

《故安成太守傅府君铭》宋·傅亮

爰自汉季,以及晋朝,高名远德,系轨于时,贞风亮节,流声累叶,君承世德之芳流,荡二象之淑灵,含章蕴粹,佩兰藉。蕙韦带饭蔬,朝不及夕,不以栖迟改其閒,不以隐约回其操,杨生所为,久幽而不改隋和之德者,其斯之谓欤,栖心古烈,拟踵前修,淹流孔老。宛然内求,于言中伦,庸行归周,神之听之,匪明匪幽。
《为王敬则谢会稽太守启》齐·谢脁
臣本布衣,不谋远大,折冲之勤不举,燮理之义何阶,常恐覆餗是贻,咎徵斯应,陛下继历圣统,日月重光,得以桓圭衮服,拜奉岁时,视濯献牲,鞠躬郊庙,而鸿恩妄假,覆授龟符,玉节迈于双璜,表东侔于四履,临边三事,既谢张温,颍川再抚,亦惭黄霸。

《为王规拜吴郡太守章》梁·简文帝

臣今愿敛衽后思,循墙所忝,示山河而形胜,顾浮桥而不见,苍鹰一游,望仙掌而逮然,方当驾吉祥之车,入勾吴之地,驱缇扇之马,抚奉德之乡,制锦何阶,棼丝方始。

《未至浔阳郡教》陆倕

第五伦之临会稽,躬斩马草,邓伯道之莅吴郡,自运家粮,故能使吏作颂歌,民胥兴咏,太守薄德,谬叨龟组,窃愿巴祇闇坐接客,思匹吴隐被絮对宾,常药自随,式瞻无远,单车入境,窃所庶几,旧须发民治道及戍逻揄樵采。诸如此类,一皆省息。

《授浔阳太守章》前人

镂冰雕脂,不见大龙之象,课虚叩寂,宁闻驾辩之音,徒荷容盖,空班推择,不能使府庭生梓,横阁诵经,俯睨朱辎,仰瞻缯盖,漏上严辨,伏轼多惭。

又             前人

太守家本诸生,伏膺典记,光武灵台之籍,较涉根基,张华聚土之书,略见庭户,贵郡图载,其存方策,挍以山经,参诸括象,原野城寺,宛在心目,龙泉鹤岭,不易穷登,所撰郡图,可勿亲用,公孙陛戟,既似井蛙,延寿执戈,实同儿戏。

《王抚军为安东吴兴诏》江淹

门下震泽殷,奥抚驭。须才都官尚书抚军,浔阳郡开国公。敬则志干贞,烈秉情。开敏忠勤之至,形乎出内。必能绥怀大邦剋,隆美政。可安东将军,吴兴太守。

《晋陵太守王励德政碑》陈徐陵

若夫睢陵世传,已祥载德之华,徐州先贤,亦著清风之美,伟哉文献,光启中兴,郭茎表其深源,何筹惭其远庆,岂惟桓氏之鸣玉,张家之珥貂,袁姓之朱衣,扬宗之华毂。又有佽,飞遮列,班弓夹门,濯龙俯望,缇骑盈道,奕世如此,何其盛哉,君以蓝田美玉,大海明珠,灼灼美其声芳,英英照其符彩,丰神雅淡,识量宽和,既有崔琰之须眉,非无郑元之腰带,烂烂如高岩下电,骚骚若长松里风,势利无扰于胸襟,行藏不概于怀抱,家门雍睦,孝友为风,上友不谄,下交不渎,脱貂救厄,情靡矜𠫤,释马穷途,唯济危殆,至于网罗图籍,脂粉艺文,学侣挹其精微,词宗称其妙绝,出为仁武将军晋陵太守,五鸡三彘,勤恤有方,问羊知马,钩钜兼设,济北移树,累政之所未治,沙南争水,连年之所无断,一朝明决,曾不留滞,四民商贩,咸用殷阜,铭曰:康哉宝运,美矣良臣,渭自沣水,源于洛滨,公侯世及,宰辅相因,曰我民秀,山川降神,风情穆穆,孝友恂恂,学则经笥,文为世珍,高风远矣,旷代难伦,鼎铉虚职,台阶未臻,安知霜霰,递夭松椿,碣石斯表,民情既陈,徒然下拜,何报阳春。

《为始兴王让琅琊二郡太守表》前人

甫离怀袖,裁脱绮纨,适荷隆私,使膺圭组,执玉不起,抠衣未胜,自甘泉通火。细柳屯兵,旁带戎臣,颇同疆场,言瞻汉草,乃曰中州,遥望胡桑,已成边郡,诚复居藩体国,应思马骏之功,论地惟亲,宜慕萧。彰之勇。

《循吏传序》隋书

古之善牧人者,养之以仁,使之以义,教之以礼,随其所便而处之,因其所欲而与之,从其所好而劝之。如父母之爱子,如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故人敬而悦之,爱而亲之。若子产之理郑国,子贱之居单父,贾琮之牧冀州,文翁之为蜀郡,皆可以恤其灾患,导以忠厚,因而利之,惠而不费。其晖映千祀,声芳不绝,夫何为哉。用此道也。然则五帝、三王不易人而化,皆在所由化之而已。故有无能之吏,无不可化之人。高祖膺运抚图,除凶静乱,日旰忘食,思迈前王。然不敦诗书,不尚道德,专任法令,严察临下。吏存苟免,罕闻宽惠,乘时射利者,多以一切求名。暨炀帝嗣兴,志存远略,车辙马迹,将遍天下,纲纪弛紊,四维不张。其或善于侵渔,彊于剥割,经亿兆之命,遂一人之求者,谓之奉公,即时升擢。其或顾名节,存纲纪,抑敚攘之心,以从百姓之欲者,则谓之附下,旋及诛夷。夫吏之侵渔,得其所欲,虽重其禁,犹或为之。吏之清平,失其所欲,虽崇其赏,犹或不为。况于上赏其奸,下得其欲,求其廉洁,不亦难乎。彦光等立严察之朝,属昏狂之主,执心平允,终行仁恕,馀风遗爱,没而不忘,宽惠之音,足以传于来叶。故列其行事,以系《循吏》之篇尔。

《酷吏传序》同前

夫为国之体有四焉:一曰仁义,二曰礼制,三曰法令,四曰刑罚。仁义礼制,政之本也,法令刑罚,政之末也。无本不立,无末不成。然教化远而刑罚近,可以助化而不可以专行,可以立威而不可以繁用。《老子》曰:其政察察,其人缺缺。又曰:法令滋章,盗贼多有。然则令之烦苛,吏之严酷,不能致理,百代可知。考览前载,有时而用之矣。昔秦任狱吏,赭衣满道。汉革其风,矫枉过正。禁网疏阔,遂漏吞舟,大奸巨猾,犯义侵礼。故刚克之吏,摧拉凶邪,一切禁奸,以救时弊,虽乖教义,或有所取焉。高祖膺期,平一江左,四海九州,服教从义。至于威行郡国,力折公侯,乘传赋人,探丸斫吏者,所在蔑闻焉。无曩时之弊,亦已明矣。士文等功不足纪,才行无闻,遭遇时来,叨窃非据,肆其褊性,多行无礼,君子小人,咸罹其毒。凡厥所莅,莫不懔然。居其侧者,视之如蛇虺,过其境者,逃之如寇雠。与人之恩,心非好善,加人之罪,事非疾恶。其所笞辱,多在无辜,察其所为,豺狼之不若也。无禁奸除猾之志,肆残虐幼贱之心,君子恶之,故编为《酷吏传》也。

《循吏传序》唐书

治者,君也;求所以治者,民也;推君之治而济之民,吏也。故吏良则法平政成,不良则王道弛而败矣。在尧、舜,则曰九德咸事也,百工惟时也;在周文、武时,曰《棫朴》,能官人也,《南山有台》,乐得贤也;是循吏之效也。尧、舜,五帝之盛帝,文、武,三王之显王,不能去是而治,后世可乎哉。唐兴,承隋乱离,划祓荒荼,始择用州刺史、县令。太宗尝曰:朕思天下事,丙夜不安枕,永惟治人之本,莫重刺史,故录姓名于屏风,卧兴对之,得才否状,辄疏之下方,以拟废置。又诏内外官五品以上举任县令者。于是官得其人,民去叹愁、就妥安。都督、刺史,其职察州县,间遣使者循行天下,劾举不职。始,都督、刺史皆天子临轩册受。后不复册,然犹受命日对便殿,赐衣物,乃遣。元宗开元时,已辞,仍诣侧门候进止,所以光宠守臣,以责其功。初,刺史准京官得佩鱼,品卑者假绯、鱼。开元中,又锢废酷吏,惩无良,群臣化之,革苛娆之风,争以惠利显。复诏:三省侍郎𡙇,择尝任刺史者;郎官𡙇,择尝任县令者。至宰相名臣,莫不孜孜言长人不可轻受亟易。是以授受之间,虽不能皆善,而所得十五。故协气嘉生,薰为太平,垂祀三百,与汉相埒。致之之术,非循吏谓何。故条次治宜,以著厥庸。若将相大臣兼以勋阀著者,名见本篇,不列于兹。

《仲秋奉饯萧郎中使君赴润州序》刘长卿


皇帝临轩,旰食忧济。在人择良,二千石与之共理。民有疾苦,得以安之。吏有侵渔,得以去之。为风化之,本系黎元之命。不其难哉。故内外阙官,自卿大夫,以下多责成元辅。唯剖竹分符寄,决在禁中。又以政贵有成化,难数易至于理行。超异公论,当徵但增秩。赐金或移典大,郡而已。由是我萧公建隼,兹地化行五年。汉庭群公,方待以右职。而竟有南徐之命,盖天子忧远人而缓徵拜也。公才可以济物,德可以化人。五行之用,备四时之气。足不立法而去弊,不示禁而止奸寒者,有衣饥者,有食百城万井。若百草之得,阳春亦不知其所以然而然也。诏书既至,公乃向阙。北拜腰章,遂行南徐之人。望公如归,此邦之人。去公如失千骑照,路出于东郊。男女满野,壶浆更凑。泣涕以送,邀遮以留。或扳我车,或维我舟,临风鸣笳慷慨,高秋君子是谓,有古人之遗爱矣。凡工文者得无诗乎。

《柳州刺史谢上表》李吉甫

伏惟陛下光被之德,道已洽于区中。忧济之勤心,每遍于天下。常以万邦共理,必藉于循良。一物不遗,尚延于愚。恳假臣宠渥重领方州。驽骀复效于驰驱,枯朽更同于华秀。臣闻潢污,易竭徒有,朝宗之愿,犬马无识。犹知恋主之诚,揣分则然。惟天所鉴,况臣昔因。左官一纪于外子,牟驰心于魏阙汲黯。注意于汉庭,岂伊非夫。独无斯恋去,就者荣辱之主,朝廷者仕进之源,臣子之宜。忠贞所志,臣虽心同。犬马而分,比潢污幸。蹑康衢而意,悲往蹇臣之。此诚口不能谕,意欲自达文。非尽言此,臣所以自咎自伤,恨乖志愿,犹冀苦心,励节上奉诏条,惠寡安贫下。除人瘼恭宣皇,化少荅鸿私。

《代永州韦刺史谢上表》李邕

受命若惊,临职弥惧。臣以无能,累更事任。神州赤县,实所备尝。过量逾涯,每深兢惕。不谓圣恩,推泽滥驾。朱轮禄秩,徒增讵施。乳哺之惠,服命虚受。宁兴襦裤之谣,况此州地极三湘。俗参百越,左衽居椎髻之半可垦。乃石田之馀,旷牧守于再秋,弥骄犷。俗代征赋于三郡,重困疲人分灾。本出于一时,积弊遂逾于十稔。抚安末易,知法出而奸生子育。诚难惧力,劳而功寡。夙夜忧切,不敢遑宁。谨当宣布,天慈奉扬。神化以日系月傥,或有成少裨恺悌之风。因答生成之造。

《授王宗夔宗韬邛汉二州张无息蜀州刺史等制》            薛廷圭


敕广汉上,腴临邛古。郡眷求牧,守允属忠劳。具官王宗夔等,或鹗立辕门,或鹰扬玉帐。负偃革销金之术,蕴经文纬武之机。赞我荩臣镇于全蜀,既练军志仍通政经。干将溢匣而有声,骐骥追风而绝迹。今俾尔分吾忧,寄养我黔黎尔,宜拔薤推心挂鱼洁己。勿为重敛,戒在虔刑。务复宪章,无取祸乱。允祁奚之,内举抚文。翁之旧封,敬服训词。勤抚人隐而无息,亦佩专城之印,往俞连帅之求。无忘酌泉勉务为政,黜陟之典,朕不敢私,惟尔三臣砺乃一志,与我共治期乎。有闻敬之戒之,自求多福可。

《授李褒刺史等制》钱翊

敕李褒等,医一郡之疾苦。既藉良能理四方之滞,冤心资明慎二者生人之本也。深诏执事,精其选求。以尔褒瞳洎邢,或清识雅裁为时。隽才或检操,修身累居。绳准所至,必留其风范。当官克励于霜标,而承休前理蜀川。颇闻嘉绩是可以分我符,竹光于省闱虢,略巴梁地。清俗富刑,曹粉署务。剧望高远,副分忧勉。思伏念褒,可虢州刺史。韦瞳崔邢,并可刑部员外郎承休,可果州刺史。

《鄂州新厅记》赵憬

自昔秦置郡有守汉,魏以降因之。其秩二千石,虽有监刺而宰制威福之重。盖古之诸侯,鄂在楚为国,秦为县,吴为江。夏郡绵历至宋,乃维八郡置郢州。及齐更郢为鄂,隋氏披其郡犹。谓之州官。则刺史而政无条,刺之法矣。皇朝沿袭旧制,或为郡或为州,剖符责成,其实乃太守之职。前代建置所理之处,其城不恒。今之州即旧城于江,夏吴仲谋经营之程。普始守之,当荆吴江汉之冲,要为藩镇固护之雄,制天宝以前。四方无虞第,据编户众寡等。襄州望鄂,是以齿于下后宇县沸腾屯兵阻险斯称巨防朝廷寻州陟列将寄。勋贤之重,广德二年,遂联岳沔事,置三州。都团练使大历,八年加观察处。置使十四年六月,二使废时,置当州防禦使,且属于江西国家姑务省官。息人而终虑,咽喉襟带之地。思典守者既轻其权矣。复欲俾任重尤难。其选是月十日,乃命秘书少监兼侍御史李公授之,公名兼陇西人也。到官三年之五月,使改为三州防禦使,江岳隶焉。仍领元戎之副,董江西诸军锐师,以伐叛于襄阳。既而剋平九月,就加散骑常侍,防禦洎州如旧公之莅鄂也。今兹四年,以清德诚信为教化,以至公深仁为字育,则廛闬里闾侨旧咏歌。如婴儿之得,乳母馁夫之逢。稔岁理军,施令其士。卒欢庆亦如之,但加乎肃畏而已。由是所防,三千馀里洞庭。彭蠡在其间,水舟陆车山薮坞野。皆我长城之内,用是加之。王人骆驿,天书继至三军万户,以为禁而耆老。惧去不得而借也。初刺史有小大之厅,其度甚卑,或门屏迫近,或廊庑狭隘。将吏参集,回旋偪侧绵。历年代未遑革之厅之左,二曰府舍摧坏空旷。公乃划阔其地,作为新厅大厦。既立长廊,以二则俭而规法。结构殊精,因士卒忘劳之力,出货财足用之羡。经营有成,井邑莫知。惟昔之公,门今为外入而遂东广开。崇庸北达于里门,棨戟森列戒。徒俨卫每飨士,誓众骈罗,广庭萧墙之阴。旗旐缤纷,威容克振。君子谓之智憬。将赴京师目睹嘉谋辄,纪新厅之壁庶。允朝选之盛时,旧有厅都团练观察使记,刺史无记,曩贤名氏多所阙焉。是用求访遗者,得之必书。盖李之志也,求哲继踵冀增辉,于此堂时建中,三年十有一月也。

《湖州刺史厅壁记》顾况

江表大郡,吴兴为一。夏属扬州,秦属会稽。汉属吴郡,吴为吴兴郡。其野星纪,其薮具区,其贡橘柚纤缟,茶纻英灵,所诞山泽所通舟车。所会物土所产雄于楚越。虽临淄之富,不若也。其冠簪之盛,汉晋以来,敌天下三分之一。其刺史沿革不同,或称太守,或称内史,或称都督也。他州或否,如鲁史晋乘侯牧一也。其鸿名大德在晋,则顾府君秘秘。子众陆玩,陆纳谢安、谢万王羲之坦,之献,之在宋则谢庄。张永褚,彦回在齐,则王僧虔在梁。则柳恽张谡在陈,则吴明彻在隋。则李德林国朝,则周择从令闻也。颜鲁公忠烈也,袁给事高谠正也。刘员外全白文翰也,洎于頔大。夫作塘贮水溉田三千顷,今使君辞唐景皇帝七代孙,先公尚书先公大夫,奕叶之勋。有功于民,公实嗣之孔。悝铭鼎天下,大器天王褒拔于公陟。襄阳节度李公陟,当道观察统诸道,盐铁转运二牧。既陟唯公盘桓,鸿鹄不飞。飞即摩汉,其逋者复。其危者安,其忧者泰。所谓善缉于是拓郛,耰莱就便除害。政之馀力,作销暑楼。于南端。复亭署于白蘋洲,聿兴废土。光明敞豁,涌出汉谷。其旧记吏部李侍郎,纻撰其图经。竟陵陆鸿渐撰使君命,况总两家之说俶落。晋宋讫于我唐,凡一百九十七人,及历代良二千石,仪形略也。铺张屋壁,设作存劝竦神告人。脊秋不朽之义也。贞元五年十二月哉,生魄华阳山人顾况书。

《黄州谢上表》宋·王禹偁

乍离近侍犹,忝专城。循省尤违,弥深感泣。伏以黄州,地连云梦。城倚大江,唐时版籍二万家,税钱三万贯。今人户不满一万,税钱止及六千。虽久乐升平,尚未臻富庶永。言养活亦藉循良,如臣庸愚曷副。忧寄谨当勤求人,瘼遵奉诏条。窒塞嚚讼之民,束缚憸猾之吏。敢言课最庶免,旷遗况,当求理之朝,必为无言之政伏。念臣叨,司帝诰。又历周星,既不曾上殿求见。天颜又不曾拜章,论列时事入直。闭阁待制,退朝。则杜门读书。虽每日起居,实经年抱疾。不敢求假,恐烦医官。自后忝预史,臣同修实录昼。夜不舍寝,食殆忘已尽。建隆四年,见成一十七卷。虽然未经进御,自谓小有可观。忽坐流言,不容绝笔。夫谗谤之口,圣贤难逃。周公为鸱鸮之诗,仲尼有桓魋之叹。盖行高于人,则人所忌。名出于众,则众所排。自古及今,鲜不如此。伏望皇帝陛下,雷霆霁怒日月。回光鉴曾参之杀,人稍宽投杼察颜回之盗。饭或出如簧未,令君子之道消。惟赖圣人之在,上况臣孤贫无援。文雅修身,不省附丽。权臣秪是遭逢,先帝但以心无苟合,性昧随时出一言不愧,于神明议一事。必归于正直,愠于群小诚。有谤词谋及卿士,岂无公论。以至两朝掌诰,四任词臣紫垣,最忝于旧人。白首不离,于郎署以微臣之行。已遇陛下之至。公久当辩,明未敢伸理。今则上国千里长,淮一隅。虽云守土之荣,未免谪居之叹。霜催风贬芝,兰之性。终香日远,天高葵藿之心未死。仰望旒扆,不胜涕洟。

《汝州谢上表》杨亿

沉痾初释宠寄,荐臻祗命。惟寅饬装,靡暇初临。郡閤获见,吏民揣己。若惊戴恩罔,措伏念臣本由单弱特禀。方愚以童刻之微,能际帝图之亨。会骤参纶,掖获草芝。函属以尧,德弥文汉辞。尔雅云章有烂谅,黼黻以何施天律。惟精亦哇,咬之罔弃。居常摩厉,徒益空疏。俄践内庭,预司密命。值皇闱之有,庆扈清跸以多欢。窥云瑞于封中,听棹歌于汾曲。四巡第颂,诚辩丽之绝闻。二竖兴妖,致冥顽之坐。遘偶婴沉痼,遂剧支离因请急以归。宁遽迷魂而不复,率由蹇否自抵困穷。矧以蕞尔之躯,茕然去职羁孤。至甚毁嫉,居多啧有烦言,实盈庭之可畏。豁然大度,终如地以见容。比及跧平,果蒙齿叙。此盖尊号,皇帝陛下,仁深惨怛,德茂钦明轸旧。故以兴怀俾肖翘之,遂性特加采录。令获便安伏况,临汝旧。邦陪、京近,辅姬文之化,所及首载声。诗地官之籍,攸分实繁。兵赋士多,岩险民或惰游置,使劭农抑。惟令典分条,察俗盖有新书。臣亦夙侍,凝严僭窥,律度敢忘,瘁尽以奉化成。然念臣早以断断之薄,材获齿振振之近。列典司训诰,就望威颜读铭字于汤。盘时瞻景式载史,言于董笔获次旧闻舛命遘。屯荣阶绝迹、酒泉素愿。敢望于生归,丽正残编几成于死恨。今者星畿,接畛竹使长人预,方国之颁。书禀天台之布,宪水深,土厚足养于稿。骸昼访夕,修冀无于秕。政亲末光,而弥阻感再造以难胜。

《成都府新建汉文翁祠堂碑》宋祁

蜀之庙食千五百年,不绝者秦李公冰,汉文公翁,两祠而已冰为蜀,凿离堆逐悍水。以溉所及常无旱年,西人德之因言。冰身与水怪斗斗不胜死,自是江无暴流。蛟蜃怖藏人恬以生。故侈大房殿岁击,羊豕雉鱼,伐鼓啸籥,倾数十州之人。人得侍祠,奔走鼓舞以娱悦。神祝已传,嘏而后敢安翁之治。蜀开学校以诗书,教人澡熨。故俗长长少少亲亲尊尊,百姓顺赖。其后司马相如、王褒、扬雄、以文章倡张宽,以博闻显严。遵李仲元以有道称,何武入为三公。汉家号令,典章赫然。与三代等,蜀有儒自公始,班固言之既详。初公为礼,殿以舍。孔子及七十二子之像,殿右庑作石室舍,公像于中。晚汉学焚,有守曰:高朕能兴完之后,人又作朕像,进偶公室岁时,长吏率掾属。诸生奉笾豆饔醪荐之于前虔,跽谨洁一再奠而退辞,无敢不信焉。冰以功公,以德功易,见德难知。故祀虽,偕而优狭异焉。嘉祐二年,予知益州往款,公祠至则区位。湫偪埃蚀垢蒙,不称所闻大惧礼。益懈忽神弗临,享其明年,乃占学宫之西,攻位鸠工弗,亟弗迟。作堂三楹,张左右序及献,庑大抵。若干间布寻,以度堂累常,以度廷疏窗,以快显壮阖,以严闭采有丹青。陛有级夷、瓦密栋,彊若棘若飞,乃肖公像于宇间,绘相如等于东西壁。本古学之复,莫若朕本,今学之盛莫若枢密,直学士蒋公堂。故绘二公于其间,皆配祠焉。于是择日告成于神,揖而升簠。斝果湆脯,脩纷罗。而有容。可以告虔趋,而降罍鐏巾洗席。燎并施而不慁,可以尽仪相者循循任者,舒舒礼生于严。广灵妥于间寂,故也噫自公之来蜀之人。自视若邹鲁,宋兴名臣钜公踵。相建于朝,先帝时巨猾再作乱,弄库兵争剑阁是时。蜀豪英无一污贼者,群顽愁窘不容喘。而灭非人好忠家,知孝使然耶。所使然者不自公欤传,曰: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公在之矣。则是祠之作,愿自予而古无俾。坏息云:祠之兴同,尚之贤。则转运使赵抃,及提点刑狱使者,凡三人赞辅之勤。自通判军州,事祝咨以降六人,营董之劳,自兵马都监。毛永保而下二人,咸书象于西厢,列官里于石室。铭曰:公二千石兮,守大邦冠峨峨兮,绂斯皇出有瑞节兮,车骑罗石室孔卑兮,人谓何新堂翼兮,乐耽耽庭广直兮。序岩岩吏奉承兮不哗神来格兮,此其家俨群贤兮。并陈公所教兮,如其仁庖鱼挺兮,俎肉鲜神来享兮。憺冤延公教在人兮,无有颇蜀贤不乏兮。才日多俗祥顺兮,孝慈公祀百世兮庸可知。

《睦州谢上表》范仲淹

献言罪大辄,效命于鸿毛。宥过思宽迥回,光于白日事。君无远为郡,甚荣恭。惟皇帝陛下,天德清明。海度渊默抚,群龙以宅吉。念六马而怀惊,临轩以来,侧席不暇思启。心沃心之道,奖危言危行之臣。万宇咸欢元门,无壅臣腐儒多。昧立诚本孤谓:古人之道,可行谓:明主之恩必报,而况首膺圣选。擢预谏司时,招折足之忧,介立犯颜之地,当念补过。岂堪循默昨闻中,宫摇动外议喧腾以禁。庭德教之尊非小,故可废以宗庙祭祀之主,非大过不移。初传入道之言,则臣遽上封章,乞寝诞告次。闻降妃之说,则臣相率伏阁,冀回上心议。方变更言,亦翻覆。臣非不知,逆龙鳞者掇齑粉之患。忤天威者负,雷霆之诛理,或当言死无所避盖。以前古废后之朝,未尝致福。汉武帝以巫蛊事起遽,废陈后宫中杀戮三百馀人。后因巫蛊之灾,延及储贰。至宣帝时,有霍光妻者杀许后,而立其女霍氏之衅,遽为赤族。又成帝废许后,咒诅之罪乃立飞燕姊妹,妒甚于前六宫嗣息。尽为屠害至哀帝时,理之即皆自杀。西汉之祚,由此倾微。魏文帝宠立郭妃,谮杀甄后,被发塞口而葬,终有反报之殃。后周以卤庭不典高后为尼,危辱之朝不复可法。唐高宗以王皇后无子而废,武昭仪有子而立。既而摧毁宗庙成窃号之妖,是皆宠衰则易摇宠深,则易立后来之祸一一不善。臣虑及几微词,乃切直乞存皇后位,号安于别宫,暂绝朝。请选有年德夫人数员,朝夕劝导左右辅翼俟。其迁悔复于宫,闱杜中外觊望之心。全圣明始终之德,且黔首亿万戴陛下。如天皇族千百倚陛下,如山莫不虽休勿休日慎。一日外采纳于五谏内,弥缝于万机,而况有犯无隐人。臣之常面折廷诤国朝之盛,有阙即补何用不臧。然后上下同心,致君亲如尧舜,中外有道,跻民俗于羲皇将安可久之基。心杜未然之衅,上方虚受下,敢曲从。既竭一心,岂逃三黜伏蒙陛下,皇明委照洪覆兼,包赎以严诛授,以优寄郡部。虽小风土未殊静,临水木之华燕处。江湖之上,但以肺疾绵久药石鲜功,喘息奔冲精意牢落。惟赖高明之鉴,不投遐远之方。抱疾于兹为医,尚可苟天命之勿损。实圣造之无穷乐,道忘忧雅对江山之助,含忠履洁,敢移金石之心。

《曹颖叔充天章阁待制知福州制》蔡襄

朕念善为维持之策者,运天下如臂使指。欲其大小相临而威,令必达故也。东南之郡长乐,都会表山环海,地险而远八州生众系乎,总帅非有干明之资能办。吾事者不可以遣,具官曹颖叔智力精敏,应机必决,荐更器任籍有声。称将漕益部还贰计,省而猥繁之务,罔不给肃。今属以方面之重宠,以延阁之华尔。其缮除兵械补完城,堞怀绥困穷,剪遏凶猾,使吾人无愁苦之叹。朝家有剸倚之赖,朕志唯是尔仪图之。

《重远》苏洵

武王不泄迩,不忘远,仁矣乎。非仁也,势也。天下之势犹一身。一身之中,手足病于外,则腹心为之深思静虑于内,而求其所以疗之之术;腹心病于内,则手足为之奔掉于外,而求其所以疗之之物。腹心手足之相救,非待仁而后然。吾故曰:武王之不泄迩,不忘远,非仁也,势也。势如此其急,而古之君独武王然者,何也。人皆知一身之势,而武王知天下之势也。夫不知一身之势者,一身危,而不知天下之势者,天下不危乎哉。秦之保关中,自以为子孙万世帝王之业,而陈胜、吴广乃楚人也。由此观之,天下之势,远近如一。然以吾言之,近之可忧未若远之可忧之深也。近之官吏贤耶,民誉之,歌之,不贤耶,讥之,谤之。誉歌讥谤者,众则必传,传,则必达于朝廷,是官吏之贤否易知也。一夫不获其所,诉之刺史,刺史不问,则裹粮走京师,缓不过旬月,挝鼓叫号,而有司不得不省矣。是民有冤,易诉也。吏之贤否易知,而民之冤易诉,乱何从始耶。远方之民,虽使盗蹠为之郡守,梼杌饕餮为之县令,郡县之民,群嘲而聚骂者虽千百为辈,朝廷不知也。白日执人于市,诬以杀人,虽其兄弟妻子闻之,亦不过诉之刺史。不幸而刺史又抑之,则死且无告矣。彼见郡守、县令据案执笔,吏卒旁列,箠械满前,骇然而丧胆矣。则其谓京师天子所居者,当复如何。而又行数千里,费且百万,富者尚或难之,而贫者又何能乎。故其民常多怨而易动。吾故曰:近之可忧未若远之可忧之深也。国家分十七路,河朔、陕右、广南、川峡实为要区。河朔、陕右,二卤之防,而中国之所恃以安。广南、川峡,货财之源,而河朔、陕右之所恃以全。其势之轻重何如哉。曩者北胡骄恣,西寇悖叛,河朔、陕右尤所加恤,一郡守、一县令,未尝不择。至于广南、川峡,则例以为远官,审官差除,取具临时,窜谪量移,往往而至。凡朝廷稍所优异者,不复官之广南、川峡,而其人亦以广南、川峡之官为失职庸人无所归,故常聚于此。呜呼。知河朔、陕右之可重,而不知河朔、陕右之所恃以全之尤不可轻,是欲富其仓而芜其田,仓不可得而富也。矧其地控制南夷、氐蛮,最为要害。土之所产又极富夥,明珠人贝,纨锦布帛,皆极精好,陆负水载,出境而其利百倍。然而关讥、门征、僦雇之费,非百姓私力所能办,故贪官专其利,而齐民受其病。不招权、不鬻狱者,世俗遂指以为廉吏矣,而招权鬻狱者又岂尽无。呜呼。吏不能皆廉,而廉者又止如此,是斯民不得一日安也。方今赋取日重,科敛日烦,罢弊之民不任,官吏复有所规求于其间矣。淳化中,李顺窃发于蜀,州郡数十望风奔溃,近者智高乱广南,乘胜取九城如反掌。国家设城池,养士卒,蓄器械,储米粟以为战守备,而凶竖一起,若涉无人之境者,吏不肖也。今夫以一身任一方之责者,莫若漕刑。广南、川峡既为天下要区,而其中之郡县又有为广南、川峡之要区者。其牧宰之贤否,实一方所以安危,幸而贤则已,其戕民黩货,的然有罪可诛者,漕刑固亦得以举劾。若夫庸陋巽懦不才而无过者,漕刑虽贤明,其势不得易置,此犹敝车躄马而求仆夫之善御也。郡县有败事,不以责漕刑则不可,责之,则彼必曰:败事者某所治某所者某人也。吾将何所归罪。故莫若使漕刑自举其人而任之。他日有败事,则谓之曰:尔谓此人堪此职也,今不堪此职,是尔欺我也。责有所任,罪无所逃。然而择之得其人者盖寡矣。其馀郡县,虽非一方之所以安危者,亦当诏审官俾勿轻授。赃吏冗流,勿措其间,则民虽在千里外,无异于处畿甸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