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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广东总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卷目录

 广东总部纪事二
 广东总部杂录
 广东总部外编

职方典第一千二百九十八卷

广东总部纪事二

《唐书·冯盎传》:冯盎,字明达,高州良德人,本北燕冯弘裔孙。不能以国下魏,亡奔高丽,遣子业以三百人浮海归晋。弘巳灭,业留番禺,至孙融,事梁为罗州刺史。子窦,聘越大姓冼氏女为妻,遂为首领,授本郡太守。至盎三世矣。隋仁寿初,为宋康令,潮、成等五州獠叛,盎驰至京师,请讨之。文帝诏左仆射杨素与论贼形势,素奇之,曰:不意蛮夷中乃生是人。即诏盎发江、岭兵击贼,平之,拜汉阳太守。从炀帝伐辽东,迁左武卫大将军。隋亡,奔还岭表,啸署酋领,有众五万。番禺、新兴名贼高法澄、冼宝彻等授林士弘节度,杀官吏,盎率兵破之。宝彻兄子曰智臣,复聚兵拒战,盎进讨,兵始合,辄释冑大呼曰:若等识我耶。众委戈,袒而拜,贼遂溃,擒宝彻、智臣等,遂有番禺、苍梧、朱崖地,自号总管。或说盎曰:隋季崩荡,海内震骚,唐虽应运,而风教未孚,岭越无所系属。公克平二十州,地数千里,名位未正,请上南越王号。盎曰:吾居越五世矣,牧伯惟我一姓,子女玉帛吾有也,人生富贵,如我希矣。常恐忝先业,尚自王哉。武德五年,始以地降,高祖析为高、罗、春、白、崖、儋、林、振八州,授盎上柱国、高州总管,封越国公。拜其子智戴为春州刺史,智彧为东合州刺史。盎始封耿。
《韦执谊传》:执谊,始未显时,不喜人言岭南州县。既为郎,尝诣职方观图,至岭南辄瞑目,命左右彻去。及为相,所坐堂有图,不就省。既易旬,试观之,崖州图也,以为不祥,恶之。果贬死。
《郑惟忠传》:惟忠为黄门侍郎。时议禁岭南酋户不得畜兵,惟忠曰:善为政者因其俗。且吴人所谓家鹤膝、户犀渠,此民风也,禁之得无扰乎。遂止。
《李勉传》:勉拜岭南节度使。番禺贼冯崇道、桂叛将朱济时等负险为乱,残十馀州,勉遣将李观率容州刺史王翃讨斩之,五岭平。西南夷舶岁至才四五,讥视苛谨。勉既廉洁,又不暴征,明年至者乃四千馀柁。居官久,未尝文饰器用车服。后召归,至石门,尽搜家人所蓄犀珍投江中。时人谓可继宋璟、卢奂、李朝隐;部人叩阙请立碑颂德,代宗许之。
《北梦琐言》:王赞侍郎,中朝名士。有弘农杨蘧者,曾到岭外见阳朔荔浦山水,谈不容口,以阶缘。尝得接琅邪,从容不觉形于言,曰:侍郎曾见阳朔荔浦山水乎。琅邪曰:某未曾打人唇绽齿落,安得而见。因之大笑。杨宰俄而选求彼邑,挈家南去,亦州县官中一高士也。
《宋史·刘蒙正传》:蒙正,乾德中供奉官。岭南陆运香药入京,诏蒙正往规画。蒙正请自广、韶江溯流至南雄;由大庾岭步运至南安军,凡三铺,铺给卒三十人;复由水路输送。
《黄震传》:震为广东转运使。广南岁进异花数千本,至都下枯死者十八九,道路苦其烦扰,震奏罢之。《陈尧叟传》:尧叟为广南西路转运使。岭南风俗,病者祷神不服药,尧叟有《集验方》,刻石柱州驿。又以地气蒸暑,为植树凿井,每三二十里置亭舍,具饮器,人免暍死。会加恩黎桓,为交州国信使。初,将命者必获赠遗数千缗,桓责赋敛于民,往往断其手及足趾。尧叟知之,遂奏召桓子,授以朝命,而却其私觌。又桓界先有亡命来奔者,多匿不遣,因是海贼频年入寇。尧叟悉捕亡命归桓,桓感恩,并捕海贼为谢。先是,岁调雷、化、高、藤、容、白诸州兵,使辇军粮汎海给琼州。其兵不习水利,率多沉溺,咸苦之。海北岸有递角场,正与琼对,伺风便一日可达,与雷、化、高、太平四州地水路接近。尧叟因规度移四州民租米输于场,第令琼州遣蜑兵具舟自取,人以为便。咸平初,诏诸路课民种桑枣,尧叟上言曰:臣所部诸州,土风本异,田多山石,地少桑蚕。昔云八蚕之绵,谅非五岭之俗,度其所产,恐在安南。今其民除耕水田外,地利之博者,惟麻苧尔。麻苧所种,与桑柘不殊,既成宿根,旋擢新干,俟枝叶裁茂则刈穫之,周岁之间,三收其苧。复一固其本,十年不衰。始离田畴,即可纺绩。然布之出,每端止售百钱,盖织者众、市者少,故地有遗利,民艰资金。臣以国家军需所急,布帛为先,因劝谕部民广植麻苧,以钱盐折变收市之,未及二年,已得三十七万馀匹。自朝廷克平交、广,布帛之供,岁止及万,较今所得,何止十倍。今树艺之民,相率竞劝;杼轴之功,日以滋广。欲望自今许以所种麻苧顷亩,折桑枣之数,诸县令佐依例书历为课,民以布赴官卖者,免其算税。如此则布帛上供,泉货下流,公私交济,其利甚博。诏从之。《凌策传》:策为广南西路转运使,进屯田员外郎。入为户部判官,迁都官。先是,岭南输香药,以邮置卒万人,分铺二百,负担抵京师,且以烦役为患。诏策规制之,策请陆运至南安,汎舟而北,止役卒八百,大省转送之费。
《燕翼贻谋录》:王师初下广南,北人畏瘴疠,无敢往者,虽武臣亦惮之。后有武臣自广南替回陈乞免短使者,铨部以闻,大中祥符八年七月辛亥始诏三班使臣任广南,差遣替回,并免短使,遂以为制。
《明会典》:弘治六年,令广东高雷廉肇四府,但有招接獞人过江佃种无主荒田者,招主窝主俱发云南边卫充军,该管官吏里老止是失于觉察,照常发落,若知情受赃,照例充军。

广东总部杂录

《述异记》:鲛绡纱出南海诸番泉,先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馀金,以为服,入水不濡,泉先者,鲛人也。亦曰:泉客南海有龙绢,宫泉先织绢之处,绢有白如霜者。火山在广南大海中,四月生火,十二月火灭之,后草木皆生枝条,至火生草木,叶落如中国寒候也。取此木以为薪燃之,不烬以其皮绩之,为火浣布。
日南有千亩林,名香出,其中境内有香车,乃商人贸易诸香处。
南海中洲多杏海,上人云:仙人种杏处,汉时常有人,行舟遇风泊此,五六日食杏,故免死,云其洲中别有冬杏。
《朝野佥载》:岭南风俗,家有人病,先杀鸡鹅等以祈之,将为修福,若不差,即次杀猪狗,以祈之,不差,即次杀太牢,以祷之,更不差,即是命不复,更祈死,则打鼓鸣钟于堂,比至葬讫,初死且走大叫而哭。
《续博物志》:二广深溪石壁上有鬼影,如澹墨画船,人行以为其祖考,祭之不敢慢。
《酉阳杂俎》:马伏波有馀兵十家不返,居寿洽县,自相婚姻,有二百户,以其流寓,号马留,衣食与华同,山川移易,铜柱入海以此民为识耳,亦曰马留。
《岭表录异记》:绿珠井在白州双角山下,昔梁氏之女有容质,石季伦为交趾采访使,以真珠三斛买之。梁氏之居旧井,存焉耆老,云:汲此井者,诞女必多美丽,里闾有识者,以美色无益于时,因以巨石填之,迨后虽有产女美者,而七窍四肢多不完具,异哉。
廉州海水之中有洲岛,岛上有大池,谓之珠海,每年刺史修贡自监珠户入池,采珠以充贡赋,耆旧传云:太守贪珠,即逃去。孟尝还珠之池,皆生老蚌,剖而取珠池,在海上其底与海通,又池水至深无可测也。取小蚌肉贯之篾,曝乾,谓之珠母,容桂人率加脯烧之,以荐酒肉。有细珠如梁粟,乃知珠池之蚌,随其大小,悉胎中有珠矣。
犀牛大约似牛形,而蹄脚似象蹄,有二甲二角一,在额上为兕犀一,在鼻上校小为渭,犀鼻上皆裙口,束而花点小,多有奇文,牯犀亦有二角,皆谓毛犀,俱有粟文,堪为腰带,千百犀中或有通者,尖花大而振花,小者谓之倒插,通此二种,亦玉卮,无当矣。若通无处,白黑花分差奇,则计价巨万,举世之宝也。余北居番禺,谓犀角曾经阅,又有堕罗犀,犀中最大,株有重七斤者,云是牯犀,额上有心花,多是撒豆斑色深者,堪为胯具,斑散而浅者,即治为杯盘器皿之类,又有骇鸡犀,有白缕如丝,以置米中,鸡辄骇也。辟尘犀为妇人,簪梳尘埃不著发也。辟水犀,此犀入江海,水为之开,置角于雾露中,经夕不湿也。光明犀,此犀置暗室中,自有光明也。此数犀但闻其说,不可得而见也。广之属郡潮循多野象,牙小而红最,堪为笏。潮循人或捕其象,争食其鼻,云:肥脆偏堪作炙,或云:象肉肩十二胆,不附于肝,每月转在诸肉假令,此月建寅,即胆在尻肉上,楚越之间,象皆青黑,惟南方弗林大食国,即多白象,余有亲旧,曾奉使云南,见彼中豪族各家养象,负重致远,若中夏之畜牛马也。
两头蛇,岭外多有此类,时有见者,如小指大,长尺许,腹下鳞红,背错锦文,一头有口眼,一头似有口眼,两头俱能进退,亦谬也。昔孙叔敖见之,为不祥。乃杀而埋之,虑后人见之,必受其祸,而南人见之,以为常其祸安在。
海镜,广人呼为豪菜,盘两片合以成形壳,圆口中产滑石,照如云母,内光有小肉如蚌胎,腹中有小红蟹子,其小如豆黄,而头足俱备,海镜饥,即蟹子走出离腹,即毙出食,蟹饱,归腹,海镜亦饱。余曾市得数个验之,或迫以火,即蟹子走出离腹,立毙。或生割也。有蟹子活在腹中,逡巡亦死。水母,广州谓之水母,闽人谓之蛇,其形乃浑然一物,有淡紫色,大者如覆帽,小者如碗,下有物如绵絮,俗谓之足而无口眼,常数十虾寄腹下咂食,其涎浮泛水上,捕之者,或过之,则歉然而没,以其虾有所见,《越绝书》云:海镜,蟹为腹,水母虾为目,南中人好食之,云:性温,能已冷热之疾,其理未详。
彭螖,吴人呼为彭盖,语讹也。足上无毛堪食。
章举,形如乌贼,闽越间多采鲜者,煜如水母,以姜醋食之。
石距,乃章举之类也。身小而足长,入盐乾烧食,极美。瓦屋子,盖蚌蛤之类也。南中旧呼为空慈子,顷因卢钧尚书作镇,遂改呼为瓦屋子。以其壳上有棱如瓦,故以名焉。壳中有肉,紫色而满腹,广人尤重之。多烧以荐酒,俗呼为天脔,炙吃多即壅气背膊烦疼苦,则其本性也。
蚁卵,酱交广溪洞间酋长收蚁卵,淘滓令净卤,以为酱。或云:其味酷似肉酱,非官客亲友不可知其味也。广南土风好食水牛肉,既饱即下圣齑以消之,齑如青苔,云:是牛肠胃中未化草,欲结为粪者,既饱则以盐酪姜桂调而啜之,遂不饱也。
蚺蛇胆,普安州有养蛇户,每年五月五日即担蛇入府,祗候取胆,余曾亲见,皆于大笼中,藉以软草盘屈其上,两人舁一条在地上,即以十数拐子,从头翻其身,旋以拐子按之,不得转侧,即于腹上,约其尺寸,用利刃决之,肝胆突出,即割下其胆,皆如鸭子,大曝乾,以备上贡,却合内肝,以线合其疮口,却收入笼,或云舁归放川泽。
舂堂者,以浑木刳而为槽,一槽两边约排十杵,男女间立,以舂稻粱敲磕,槽舷皆有遍拍槽声,敲闻于数里,虽思妇之,巧秋砧之,悽不能比其浏亮也。鹅毛被者,南蛮之酋豪多选鹅之细毛,夹以布帛絮,而为被,复纵横纳之,其温柔不下于挟纩也。俗云:鹅毛被柔暖而性不偏冷,宜覆婴儿,兼辟惊痫。
番禺地无狐兔,用鹿毛野狸毛为笔,又昭富春勤等州,则择鸡毛为笔,其为用与兔毫不异,但恨鼠须之名,未得见也。
沓潮者,广州去大海不远二百里,每年八月潮水最大,秋中复多飓风,当其潮水退之间,飓风作而潮又至,遂至波涛溢岸,淹没人庐舍,荡失苗稼,沉溺舟船,南中谓之沓潮,或十数年上有之,亦系时之失数耳。俗呼为潮翻为漫天。
沙箸生于海岸沙中,春吐苗,其心若骨,白而且劲,可为酒筹,凡欲采者,轻步向前,及手急挼之,不然闻行者声,遽缩入沙中,掘寻之,终不可得也。
岭表山川盘郁,气聚不易疏泄,故多岚雾作瘴,人感之多病,胪胀成蛊,俗传有萃百虫为蛊,以毒人,盖湿热之地,毒虫生之,非但岭表之家性惨害也。
《后山谈丛》:二广居山谷间,不隶州县,谓之猺人,舟居谓之蜑人,岛上谓之黎人。
可谈广中富人多畜鬼奴,绝有力,可负数百斤,言语嗜欲不通,性惇不逃徙,亦谓之野人,色黑如墨,唇红齿白发鬈,而黄有牝牡,生海外诸山中,食生物采得,时与火食饲之,累日洞泄,谓之换肠,缘此或病死,若不死,即可畜,久畜能晓人言,而自不能言,有一种近海者,入水眼不眨,谓之昆崙奴。
乐府有菩萨蛮,不知何物,在广中见呼番妇为菩萨蛮,方识之。
南海庙前有大树,生子如冬瓜,熟时解之,其房如芭蕉,土人呼为波罗,蜜渍之可食。
《辍耕录》:广东采珠之人,悬縆于腰,沉入海中,良久得珠,撼其縆,舶上人挈出之,葬于鼋鼍蛟龙之腹者,比比有焉。有司名曰:乌蜑户蜑音但,仁宗登极特旨放免,时敬公戴卿为江西行省参知政事,俾该管掾史立案,令广东帅府抄具乌蜑户一一籍贯姓名、置册、申详,他省官曰:中书咨文,无是恐不必也。公曰:万一乃申明旧典,庶不害及良民,未几,太后中使至,人咸服公先见之明。
群居解颐岭南地暖草莱,经冬不衰,故蔬圃之中栽种茄子者,宿根二三年者,渐长枝干,乃成大树,每夏秋熟时,梯树摘之,三年后树老子稀,即伐去,别栽嫩者,又其俗入冬,好食馄饨,往往稍暄食,须用扇至十月,旦率以扇一柄相遗,书中以吃馄饨为题,故俗云:踏梯摘茄子,把扇吃馄饨。
岭南无问贫富之家,教女不以针缕纺绩为功,但穷庖厨勤刀机而已,善醯醢菹鲜者,得为大好女矣。俚民争婚娉者,相与语曰:我女裁袍补袄,即的然不会,若修治水蛇黄鳝,即一条必胜一条矣。《日知录》:今之广东、广西,亦广南东路,广南西路之省文也。文献通考太宗至道三年,分天下为十五路,其后又增三路,其十七曰:广南东路,其十八曰:广南西路。《通志》《海内十洲记》:长洲一名青丘,在南海辰巳之地,地方各五千里,去岸二十五万里,上饶山川及多大树树,乃有二千围者,一洲之上,专是林木,故一名青丘,又有仙草灵药甘液玉英,靡所不有,又有风山,山恒震声,有紫府宫,天真仙女游于此地,洪武初长洲高启因号青丘生。
韵书四豪簩字下注云:𥯨簩竹名,而不详其说,按《异物志》:南方思牢国产竹,可砺指甲,竹谱云:可挫爪,是也。崔鴳诗曰:时一出轻芒,皑皑落微雪。又李商隐射鱼曲曰:思牢弩箭磨青石,绣頞蛮渠三虎力。是知亦可作箭。广东新洲有此此种,制或琴样为砺甲之具,用之颇久,则微滑,当以酸浆渍之,过信宿则湿,复初字,又作涩勒。东坡诗:倦看涩勒暗蛮村。
人属出于暹罗之崛巃,短小精悍,圆目而黄睛,性绝专悫,不识金帛木食,如猿猱,古樾蒙密者,率数十巢,语咿嘤不可辨,山居彝獠,每谙其性,常驯扰以备驱使,蒙以敝絮,食:以鱼虾,饮以漓酒,即跃然喜似谓得所主者,举族受役,至死不避,虽历世不更他姓,稍近烟火泪目即死。
象嗜稼,凡引类于田,必次亩而食不乱蹂也。未旬即数顷尽矣。岛彝以孤豚缚笼中,悬诸深树,孤豚被缚,喔喔不绝声,象闻而怖引类而遁。
海犀间出海上,类野兕,而额鼻有角,与陆犀同所游,止处水为分裂,夜则渊面白光荧荧,岛彝以是候之,然罕有获者,旧说温峤燃犀能照水中,神怪莫容逃遁者,即此角也。
海马,色赤黄,高者八九尺,逸如飞龙,山食而宅海盖龙种也。东南岛彝老于泛海者,间一见云:昔人有得巨兽骨者,以问沙门赞宁,赞宁曰:是为海马骨,水火俱不能毁,惟沤以糟,即腐矣。试之果然,前代缁流博雅如此。
海驴,多出东海,状如驴,舶估有得其皮者,毛长二寸许,晴则毵毵下垂,阴则氂整整也。或以制卧裀善人御之,竟夕安寝,不善人枕藉,魂数惊。岛彝诧其灵不敢出云。
海狗,纯黄,形如狗,大如猫,常群游,背风沙中遥见船行则没,海渔以技获之,盖利其肾也。医工以为即腽肭脐云。
海鸡,毛色如家鸡,惟双足类鳖耳。
海鹤,大者修项五尺许,翅足称是吞常鸟如啖鱼鳝,成化间有至漳州者漳人射杀之,复有以顶货者,类淘河而锐喙。
海鹦哥,黑喙绿羽足亦鳖也。
海燕,大如鸠,春回巢于古岩危壁葺垒,乃曰:海菜也。岛彝伺其秋去,以修竿接铲,取而鬻之,谓之海燕窝。随舶至广贵家宴品珍之。
火鸡,山凤出满剌加山谷,大如鹳,多紫赤色,能食火,吐气亦成烟,燄子如鹅胎,壳厚踰重钱,或斑,或白,岛彝采为饮盏,见者多珍奇之,山凤喙首如鹤,顶足率七八尺,翅翮过之,能吞众鸟敌人,而啄其脑,若刀斧然,其子大如椰瓯。
海龟鹰,首鹰吻大者,方径丈馀,春夏之交,游卵于沙际,岛彝遇而捕之,辄垂泪嘘气如人,遭困厄然,或谕之曰:汝再垂泪,嘘气,当解。汝缚,龟便应声潸然,鸣若哀牛,岛彝舁至海滨释之,龟比入水,引颈三跃,若感谢然。
海蜘蛛,巨若丈二车轮,文具五色,非大山深谷不伏也。游丝隘中,牢若縆缆,晨辉照耀,光燄炳炳,虎豹麋鹿间触其网,蜘蛛益吐丝如缟,霞缠纠卒不可脱,俟其毙腐,乃就食之。舶人欲樵苏者,群百十束炬而往,遇丝辄燃,红遍山谷,如设庭燎,蜘蛛始潜,或云:取其皮为履,可不航而涉云。
猛火油树津出佛打泥国,大类樟脑第,能腐人肌肉,燃置水中,光燄愈炽,蛮彝以制火器,其锋甚烈,帆樯楼橹连延不止,则虽鱼鳖遇者,无不燋烁。
酴醾露酴醾海国所产为盛,出大西洋国者,花如中州之牡丹,蛮中遇天气凄寒零露凝结著他草木,乃冰凘木稼,殊无香韵,惟酴醾花上琼瑶晶莹,芳芬袭人,若甘露焉。彝女以泽体发腻香,经月不灭,国人贮以铅瓶行贩他国。
片脑产暹逻诸国,惟佛打泥国为上,其树高者三二丈,叶如槐,而寸皮理类沙柳,脑则其皮间凝液也。好生穷谷,香味清烈,莹洁可爱,是以谓之梅花片。石蜜,凡海山岩穴野蜂窠蜜无收采者,草间石罅在在泛溢抛露,日久必缩蛇虺之毒,倘以为甘,而过食,必大霍乱而死。
伽南香,香品杂出海上诸山,盖香木枝柯窍露者,木立死,而本存者,气性皆温,故为大蚁所穴,蚁食石蜜归而遗香。中岁久渐渍,木受蜜气,结而坚润,则香成矣。诸香惟此种不入药,本草不录。
辟珠,大者如指顶,次如菩提子,次如黍粟,质理坚重如贝,辟铜铁者,铜铁不能损,辟竹木者,竹木不能损,犯以他物,即燬矣。常附胎于椰子、槟榔、果谷实之内,通谓之圣铁,岛彝以为奇宝。
蓬荙奈花,言破肚子,盖果实也。产于暹逻之崛巃,如大枣而青。岛彝日乾以附远,渍以沸汁,其皮自脱,圆满如大李,肉润腻如红酥,甘美可啖,亦珍美云。铁板沙,成化二十一年乙巳宪庙遣给事中林荣行人黄乾亨备册封之礼,如占城。是役也,军民之在行者千人,物货太重,而火长又昧于经路,次交阯之占壁啰,误触铁板沙,舶坏,二使溺焉。军民死者十九人,人鱼长四尺许,体发牝牡人也。惟背有短鬣,微红,耳间出沙汭,亦能媚人。舶行遇者,必作法禳厌,恶其为祟故也。昔人有使高丽者,偶泊一港,适见妇人,仰卧水际,颅发蓬短,手足蠕动,使者识之,谓左右曰:此人鱼也。慎毋伤之,令以楫扶置水中,噀泪而逝。
飞头蛮,亦海山中鬼物也。居处嗜好与人无别。夜则其首飞去,颐实秽物,归则身首属而咽之,惟颔下微痕如红线耳。暹逻岛彝有娶妇,得此者,其夫恶之。或教以俟其首去,置其身于地,以小刀刺喉颈间,顷之首归不合,宛转而死,彝僧云:是必素遗誓约鬼罚,乃尔然。予偶记小说云:某人家生一子,自然无首,则飞头者,岂亦沴气适然所种耶。
菩提树,种出西域,大可数围,风摇其叶,若雨骤至。梁天监元年僧智药三藏自西竺国持菩提一株,航海而来,植于广州光孝寺戒坛之前,迄今千馀年,茂盛不改。

广东总部外编

《述异记》:南海有珊瑚市,珊瑚树碧色,生海底,一株十枝,枝间无叶,大者高五六尺,至小者尺馀,鲛人云:海上有珊瑚宫,汉元封二年郁林郡贡瑞珊瑚。
汉光武时南海献珊瑚,帝命植于殿前,谓之女珊瑚,一旦柯叶甚茂,至灵帝时树死,咸以谓汉室将亡之徵云。
炎州在南海中,上有风生兽,似豹,青色,大如狸,网取之,积薪数车烧之不燃,铁锤锻头数十下,乃死。以口向风,须臾便活,以石上菖蒲塞鼻即真死,取其脑和菊花服之,可寿五百岁。
潮人有贩外国,被风飘出大洋,莫知其处,至一国有人浣器,水滨皆马头,舟人以篙刺之,奔回,招其类群至,商乃移舟远避,十数日始抵浙江。
黄鬼子坟在花坑山南,相传宋时洪氏嫁黄家,有孕病,故家人葬之,柩至花坑,天黑风起,柩陷地成坟,后洪氏坟内生子,往店赊面哺之,店家索值,氏曰:我某家妇,岂少若值耶。后赊之屡,店家径往其家索之,公姑始觉,启坟得子,氏不复苏矣,故人名其子曰:黄鬼子,今子孙尚多人。
明弘治间,有舶往贩占城者,舶中二十人将即山而薪。是夜舶主梦神,语曰:明日斫山,须多裹盐。寤而异焉。令同伴人负十馀斤至山麓,石潭深不可测,二十人者分朋而攻,将暮忽闻声殷殷如雷声,惊异伺之,俄有巨蛇蜿蜒几五步,其色正黑,两目如炬,从山巅奋迅而下,没于潭,如雷者,乃触石崩陨之声也。有蜈蚣,长可七尺,腾跃而逐之,漩潭踥踥,尾端毒沫,时时射潭内,水色变如油,抵暮潭如火燄,高尺许,舶人熟视,乃自蜈蚣甲间出,夜分循山而去,光燄燄烛山谷,迟明下山,观之,蛇蜷跼死潭间,众方惊喜,曰:裹盐之梦,实神贶也。乃以藤缆联巨铁钩引蛇出,平野剥其皮,厚如黄牛之革,骨节中齑臼腌,其肉殆满船腹,众乃辍薪载蛇,以回舶。岛彝之船,或过而见其皮,问从何得之,为价几何,舶人答曰:五十金,岛彝付之不较。复问肉价几何,曰:百金,又付之不较,易载将发,舶主谓岛彝曰:若何急此。岛彝笑曰:汉儿不识宝尔,此乃龙也。其皮鞔鼓,声闻二十里,此皮中七鼓一鼓,即偿今值。肉以为酢,货下国中,不知又几倍矣。舶主懊恨,自谓其不善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