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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山川典

 第二百三十三卷目录

 河部纪事五

山川典第二百三十三卷

河部纪事五

《金史·梁肃传》:大定七年,起复都水监。河决李固,诏肃视之,还奏:决河水六分,旧河水四分。今障塞决河,复故道为一,再决而南则南京忧,再决而北则山东、河北皆可忧。不若止于李固南筑堤,使两河分流,以杀水势为便。上从之。
《世宗本纪》:大定八年六月,河决李固渡,水入曹州。《河渠志》:金始克宋,两河悉𢌿刘豫。豫亡,河遂尽入金境。数十年之间,或决或塞,迁徙无定。金人设官置属,以主其事。沿河上下凡二十五埽,六在河南,十九在河北,每埽设散巡河官一员。雄武、荥泽、原武、阳武、延津五埽则兼汴河事,设黄汴都巡河官一员于河阴以莅之。怀州、孟津、孟州及城北之四埽则兼沁水事,设黄沁都巡河官一员于怀州以临之。崇福上下、卫南、淇上四埽属卫南都巡河官,则居新乡。武城、白马、书城、教城四埽属浚滑都巡河官,则处教城。曹甸都巡河官则总东明、西佳、孟华、淩城四埽。曹济都巡河官则司定陶、济北、寒山、金山四埽者也。故都巡河官凡六员。后又特设崇枢上下埽都巡河官兼石桥使。凡巡河官,皆从都水监廉举,总统埽兵万二千人,岁用薪百一十一万三千馀束,草百八十三万七百馀束,桩杙之木不与,此备河之恒制也。大定八年六月,河决李固渡,水溃曹州城,分流于单州之境。九年正月,朝廷遣都水监梁肃往视之。河南统军使宗室宗叙言:大河所以决溢者,以河道积淤,不能受水故也。今曹、单虽被其患,而两州本以水利为生,所害农田无几。今欲河复故道,不惟大费工役,又卒难成功。纵能塞之,他日霖潦,亦将溃决,则山东河患又非曹、单比也。又沿河数州之地,骤兴大役,人心动摇,恐宋人乘间构为边患。而肃亦言:新河水六分,旧河水四分,今若塞新河,则二水复合为一。如遇涨溢,南决则害于南京,北决则山东、河北皆被其害。不若李固南筑堤以防决溢为便。尚书省以闻,上从之。三月,拜宗叙为参知政事,上谕之曰:卿昨为河南统军时,尝言黄河堤埽利害,甚合朕意。朕每念百姓凡有差调,吏互为奸,若不早计而迫期徵敛,则民增十倍之费。然其所徵之物,或委积经年,至腐朽不可复用,使吾民数十万之财,皆为弃物,此害非细。卿既参朝政,凡类此者皆当革其弊,择所利而行之。
大定十一年,河决王村,南京孟、卫州界多被其害。大定十二年正月,尚书省奏:检视官言,水东南行,其势甚大。可自河阴广武山循河而东,至原武、阳武、东明等县孟、卫等州增筑堤岸,日役夫万一千,期以六十日毕。诏遣太府少监张九思、同知南京留守事纥石烈邈监护工作。
大定十三年二月,以尚书省请修孟津、荥泽、崇福埽堤以备水患,上乃命雄武以下八埽并以类从事。大定十七年秋七月,大雨,河决白沟。十二月,尚书省奏:修筑河堤,日役夫一万一千五百,以六十日毕工。诏以十八年二月一日发六百里内军夫,并取职官人力之半,馀听发民夫,以尚书工部郎中张大节、同知南京留守事高苏董役。先是,祥符县陈桥镇之东至陈留潘冈,黄河堤道四十馀里以县官摄其事,南京有司言,乞专设埽官。
十九年九月,乃设京埽巡河官一员。
大定二十年,河决卫州及延津京东埽,瀰漫至于归德府。检视官南京副留守石抹辉者言:河水因今秋霖潦暴涨,遂失故道,势益南行。宰臣以闻。乃自卫州埽下接归德府南北两岸增筑堤以捍湍怒,计工一百七十九万六千馀,日役夫二万四千馀,期以七十日毕工。遂于归德府刱设巡河官一员,埽兵二百人,且绍频役夫之地与免今年税赋。
大定二十一年冬十月,以河移故道,命筑堤以备。《世宗本纪》:大定二十六年秋八月戊寅,尚书省奏河决卫州,命户部侍郎王寂、都水少监王汝嘉徙卫州胙城县。十二月丙申,上谓宰臣曰:比闻河水泛溢,民罹其害者,赀产皆空。今复遣官于彼推排,何耶。右丞张汝霖曰:今推排皆非被灾之处。上曰:必邻道也。既邻水而居,岂无惊扰迁避者乎。计其赀产,岂有馀哉。尚何推排为。
《河渠志》:大定二十六年冬十月,上谓宰臣曰:朕闻亡宋河防一步置一人,可添设河防军数。他日,又曰:比闻河水泛溢,民罹其害者,赀产皆空。今复遣官于被灾路分推排,何耶。右丞张汝霖曰:今推排者皆非被灾之处。上曰:虽然,必其邻道也。既邻水而居,岂无惊扰迁避者乎。计其赀产,岂有馀哉。尚何推排为。十一月,又谓宰臣曰:河未决卫州时尝有言者,既决之后,有司何故不令朕知。命询其故。
《刘玮传》:玮擢户部尚书。时河决于卫,自卫抵清、沧皆被其害,诏兼工部尚书往塞之。或以谓天灾流行,非人力所能禦,惟当徙民以避其冲,玮曰:不然。天生五材,递相休王,今河决者土不胜水也。俟秋冬之交,水势稍杀,以渐兴筑,庶几可塞。明年春,玮斋戒祷于河,功役齐举,河乃复故。召还增秩。
《世宗本纪》:大定二十七年春二月丁亥,命沿河京府州县长贰官并带管勾河防事。夏六月戊寅,免中都、河北等路尝被河决水灾军民租税。冬十一月甲寅,诏河水泛溢,农夫被灾者,与免差税一年。卫、怀、孟、郑四州塞河劳役,并免今年差税。
《河渠志》:大定二十七年春正月,尚书省言:郑州河阴县圣后庙,前代河水为患,屡祷有应,尝加封号庙额。今因祷祈,河遂安流,乞加褒赠。上从其请,特加号曰昭应顺济圣后,庙曰灵德善利之庙。二月,以卫州新乡县令张簴、丞唐括唐古出、主簿温敦偎喝,以河水入城闭塞救护有功,皆迁赏有差。御史台言:自来沿河京、府、州、县官坐视管内河防缺坏,特不介意。若令沿河京、府、州县长贰官皆于名衔管勾河防事,如任内规措有方能禦大患,或守护不谨以致疏虞,临时奏闻,以议赏罚。上从之,仍命每岁将泛之时,令工部官一员沿河检视。于是以南京府及所属延津、封丘、祥符、开封、陈留、胙城、杞县、长垣、归德府及所属宋城、宁陵、虞城,河南府及孟津,河中府及河东,怀州河内、武陟,同州朝邑,卫州及、新乡、获嘉、徐州彭城、萧、丰,孟州河阳、温,郑州河阴、荥泽、原武、汜水,浚州卫,陕西阌乡、湖城、灵宝,曹州济阴,滑州白马,睢州襄邑,滕州沛,单州单父,解州平陆,开州濮阳,济州嘉祥、金乡、郓城,四府、十六州之长贰皆提举河防事,四十四县之令佐皆管勾河防事。
初,卫州为河水所坏,乃命增筑苏门,迁其州治。至二十八年,水息,居民稍还,皆不乐迁。于是遣大理少卿康元弼按视之。元弼还奏:旧州民复业者甚众,且南使驿道馆舍所在,向以不为水备,以故被害。若但修其堤之薄缺者,可以无虞,比之迁治,所省数倍,不若从其民情,修治旧城为便。乃不迁州,仍敕自今河防官司怠慢失备者,皆重抵以罪。
《章宗本纪》:大定二十九年夏五月戊午,河溢曹州。《河渠志》:大定二十九年五月,河溢于曹州小堤之北。六月,上谕有司曰:比闻五月二十八日河溢,而所报文字如此稽滞。水事最急,功不可缓,稍缓时顷,则难固护矣。十二月,工部言:营筑河堤,用工六百八万馀,就用埽兵军夫外,有四百三十馀万工当用民夫。遂诏命去役所五百里州、府差顾,于不差夫之地均徵顾钱,验物力科之。每工钱百五十文外,日支官钱五十文,米升半。仍命彰化军节度使内族裔、都水少监大龄寿提控五百人往来弹压。先是,河南路提刑司言:沿河居民多困乏逃移,盖以河防差役烦重故也。窃惟禦水患者,不过堤埽,若土功从实计料,薪槁桩杙以时徵敛,亦复何难。今春筑堤,都水监初料取土甚近,及其兴工乃远数倍,人夫惧不及程,贵价买土,一队之间多至千贯。又许州初料薪槁十八万馀束,既而又配四万四千,是皆常岁必用之物,农隙均科则易输纳。自今堤埽兴工,乞令本监以实计度,量一岁所用物料,验数折税,或今置买,于冬月分为三限输纳为便。诏尚书省详议以闻。
《高霖传》:霖为绛阳军节度判官,用荐举召为国史院编修官,建言:黄河所以为民害者,皆以河流有曲折,适逢隘狭,故致湍决。按水经当疏其扼塞,行所无事。今若开鸡爪河以杀其势,可免数埽之劳。凡捲埽工物,皆取于民,大为时病。乞并河堤广树榆柳,数年之后,堤岸既固,埽材亦便。民力渐省,朝廷从之。
《河渠志》:明昌元年春正月,尚书省奏:臣等以为,自今凡兴工役,先量负土远近,增筑高卑,定功立限,榜谕使人先知,无令增加力役。并河防所用物色,委都水监每岁于八月以前,先拘籍旧贮物外实阙之数,及次年春工多寡,移报转运司计置,于冬三月分限输纳。如水势不常,夏秋暴涨危急,则用相邻埽分防备之物,不足,则复于所近州县和买。然复虑人户道途泥淖,艰于运纳,止依税内科折他物,更为增价,当官支付,违者并论如律,仍令所属提刑司正官一员驰驿监视体究,如此则役作有程,而河不失备。矣制可之。
明昌四年六月,河决卫州魏沧,清皆被害。明昌四年十一月,尚书省奏:河平军节度使王汝嘉等言:大河南岸旧有分流河口,如可疏导,足泄其势,及长堤以北恐亦有可以归纳排瀹之处,乞委官视之。济北埽以北宜创起月堤。臣等以为宜从所言。其本监官皆以谙练河防故注以是职,当使从汝嘉等同往相视,庶免异议。如大河南北必不能开挑归纳,其月堤宜依所料兴修。上从之。十二月,敕都水监官提控修筑黄河堤,及令大名府差正千户一员,部甲军二百人弹压勾当。
《章宗本纪》:明昌五年秋八月壬子,河决阳武故堤,灌封丘而东。九月甲子,都水监官王汝嘉等坐河决,各削官两阶,杖七十,罢之。乙丑,命参知政事马琪往视河决,仍许便宜从事。冬十月壬寅,遣户部员外郎何格赈河决被灾人户。闰月庚辰,马琪自行省回具奏河防利害。丙戌,以翰林待制奥屯忠孝、权户部侍郎太府少监温昉、权工部侍郎行户工部事修治河防。十二月丁卯,免被黄河水灾今年秋税。
《河渠志》:明昌五年春正月,尚书省奏:都水监丞田栎同本监官讲议黄河利害,尝以状上言,前代每遇古堤南决,多经南、北清河分流,南清河北下有枯河数道,河水流其中者长至七八分,北清河乃济水故道,可容三二分而已。今河水趋北,齧长堤而流者十馀处,而堤外率多积水,恐难依元料增修长堤与创筑月堤也。可于北岸墙村决河入梁山泺故道,依旧作南、北两清河分流。然北清河旧堤岁久不完,当立年限增筑大堤,而梁山故道多有屯田军户,亦宜迁徙。今拟先于南岸王村、宜村两处决堤导水,使长堤可以固护,姑宜仍旧,如不能疏导,即依上开决,分为四道,俟见水势随宜料理。尚书省以栎等所言与明昌二年刘玮等所按视利害不同,及令陈言人冯德舆与栎面对,亦有不合者,送工部议。复言:若遽于墙村疏决,缘濒北清河州县二十馀处,两岸连亘千有馀里,其堤防素不修备,恐所屯军户亦卒难徙。今岁先于南岸延津县堤决堤泄水,其北岸长堤自白马以下,定陶以上,并宜加功筑护,庶可以遏将来之患。若定陶以东三埽弃堤则不必修,止决旧压河口,引导积水东南行,流堤北张彪、白塔两河间,碍水军户可使迁徙,及梁山泺故道分屯者,亦当预为安置。宰臣奏曰:若遽从栎等所拟,恐既更张,利害非细。比召河平军节度使王汝嘉同计议,先差干济官两员行户工部事覆视之,同则就令计实用工物、量州县远近以调丁夫,其督趣春工官即充今岁守涨,及与本监官同议经久之利。诏以知大名府事内族裔、尚书户部郎中李敬义充行户工部事,以参知政事胥持国都提控。又奏差德州防禦使李献可、尚书户部郎中焦旭于山东当水所经州县筑护城堤,及北清河两岸旧有堤处别率丁夫修筑,亦就令讲究河防之计。他日,上以宋阎士良所述《黄河利害》二帙,付参知政事马琪曰:此书所言亦有可用者,今以赐卿。二月,上谕平章政事守贞曰:王汝嘉、田栎专管河防,此国家之重事也。朕比问其曾于南岸行视否。乃称:未也。又问水决能行南岸乎。又云:不可知。且水趋北久矣,自去岁便当经画,今不称职如是耶。可谕旨令往尽心固护,无致失备,及讲究所以经久之计。稍涉违慢,当并治罪。三月,行省并行户工部及都水监官各言河防利害事。都水监元拟于南岸王村、宜村两处开导河势,缘北来水势去宜村堤稍缓,唯王村岸向上数里卧捲,可以开决作一河,且无所犯之城市村落。又拟于北岸墙村疏决,依旧分作两清河入梁山故道,北清河两岸素有小堤不完,复当筑大堤。尚书省谓:以黄河之水势,若于墙村决注,则山东州县膏腴之地及诸盐场必被沦溺。设使修筑坏堤,而又吞纳不尽,功役至重,虚困山东之民,非徒无益,而又害之也。况长堤已加固护,复于南岸疏决水势,已寝决河入梁山泺之议,水所经城邑已劝率作护城堤矣,先所修清河旧堤宜遣罢之。监丞田栎言定陶以东三埽弃堤不当修,止言:决旧压河口以导渐水入堤北张彪、白塔两河之间,凡当水冲屯田户须令迁徙。臣等所见,止当堤前作木岸以备之,其间居人未当迁徙,至夏秋水势之溢,权令避之,水落则当各复业,此亦户工部之所言也。上曰:地之相去如此其远,彼中利害,安得悉知。惟委行省尽心措画可也。四月,以田栎言河防事,上谕旨参知政事持国曰:此事不惟责卿,要卿等同心规画,不劳朕心尔。如栎所言,筑堤用二十万工,岁役五十日,五年可毕,此役之大,古所未有。况其成否未可知,就使可成,恐难行也。迁徙军户四千则不为难,然其水时决,尚不知所归,倘有溃走,若何枝梧。如今南岸两处疏决,使其水趋南,或可分杀其势。然水之形胜,朕不亲见,难为条画,虽卿亦然。丞相、左丞皆不熟此,可集百官详议以行。百官咸谓:栎所言弃长堤,无起新堤,放河入梁山故道,使南北两清河分流,为省费息民长久之计。臣等以为黄河水势非常,变易无定,非人力可以斟酌,可以指使也。况梁山泺淤填已高,而北清河窄狭不能吞伏,兼所经州县农民庐井非一,使大河北入清河,山东必被其害。栎又言乞许都水监符下州府运司,专其用度,委其任责,一切同于军期,仍委执政提控。缘今监官已经添设,又于外监署司多以沿河州府长官兼领之,及令佐管勾河防,其或怠慢已有同军期断罪的决之法,凡栎所言无可用。遂寝其议。八月,以河决阳武故堤,灌封丘而东,尚书省奏:都水监、行部官有失固护。诏命同知都转运使高旭、武卫军副都指挥使女奚列奕同往规措。尚书省奏:都水监官前来有犯,已经戒谕,使之常切固护。今王汝嘉等殊不加意,既见水势趋南,不预经画,承留守司累报,辄为迁延,以至害民。即是故违制旨,私罪当的决。诏汝嘉等各削官两阶,杖七十罢职。上谓宰臣曰:李愈论河决事,谓宜遣大臣往,以慰人心,其言良是。向虑河北决,措画堤防,犹尝置行省,况今方横溃为害,而止差小官,恐失众望,自国家观之,虽山东之地重于河南,然民皆赤子,何彼此之间。乃命参知政事马琪往,仍许便宜从事。上曰:李愈不得为无罪,虽都水监官非提刑司统摄,若与留守司以便宜率民固护,或申闻省部,亦何不可使朕闻之。徒能张皇水势而无经画,及其已决,乃与王汝嘉一往视之而还,亦未尝有所施行。问王村河口开导之月,则对以四月终,其实六月也,月日尚不知,提刑司官当如是乎。寻命户部员外郎何格赈济被浸之民。时行省参知政事胥持国、马琪言:已至禄光村周视堤口。以其河水浸漫,堤岸陷溃,至十馀里外乃能取土。而堤面窄狭,仅可数步,人力不可施,虽穷力可以暂成,终当复毁。而中道淤淀,地有高低,流不得泄,且水退,新滩亦难开凿。其孟华等四埽与孟阳堤道,沿汴河东岸,但可施功者,即悉力修护,将于农隙兴役,及冻毕工,则京城不至为害。参知政事马琪言:都水外监员数冗多,每事相倚,或复邀公,议论纷纷不一,隳废官事。拟罢都水监掾,设勾当官二员。又自昔选用都、散巡河官,止由监官辟举,皆诸司人,或有老疾,避仓库之繁,行贿请托,以至多不称职。拟升都巡河作从七品,于应入县令廉举人内选注外,散巡河依旧,亦于诸司及丞簿廉举人内选注,并取年六十以下有精力能干者。到任一年,委提刑司体察,若不称职,即日罢之。如守禦有方,致河水安流,任满,从本监及提刑司保申,量与升除。凡河桥司使副亦拟同此选注。继而胥持国亦以为言,乃从其请。闰十月,平章政事守贞曰:马琪措画河防事,未见功役之数,加之积岁兴工,民力将困,今持国复病,请别遣有材干者往议之。上曰:堤防救护若能成功,则财力固不敢惜。第恐财殚力屈,成而复毁,如重困何。宰臣对曰:如尽力固护,纵为害亦轻,若恬然不顾,则为害滋甚。上曰:无乃因是致盗贼乎。守贞曰:宋以河决兴役,亦尝致盗贼,然多生于凶歉。今时平岁丰,少有差役,未必致此。且河防之役,理所当然,今之当役者犹为可耳。至于科徵薪刍,不问有无,督输迫切则破产业以易之,恐民益困耳。上曰:役夫须近地差取,若远调之,民益艰苦,但使津济可也。然当俟马琪至而后议之。庚辰,琪自行省还,入见,言:孟阳河堤及汴堤已填筑补修,水不能犯汴城。自今河势趋北,来岁春首拟于中道疏决,以解南京北岸之危。凡计工八百七十馀万,可于三月终兴工。臣乞前期再往河上监视。上以所言付尚书省,而治检覆河堤并守涨官等罪有差。他日,尚书省奏事,上语及河防事,马琪奏言:臣非敢不尽心,然恐智力有所不及。若别差官相度,倘有奇画,亦未可知。如适与臣策同,方来兴工,亦庶几稍宽朝廷之忧顾。上然之,翰林待制奥屯忠孝权尚书户部侍郎、太府少监温昉权尚书工部侍郎,行户、工部事,修治河防,且谕之曰:汝二人皆朕所素识,以故委任,冀副朕意。如有错失,亦不汝容。
《马琪传》:琪拜参知政事,五年,河决阳武,灌封丘而东,琪行尚书省事,往治之。讫役而还,迁中大夫。《章宗本纪》:明昌六年春正月辛亥,谕胥持国河上役夫聚居,恐生疾疫,可廪医护视之。夏四月戊寅,以修河防工毕,胥持国进官二阶,翰林待制奥屯忠孝以下三十六人各一阶,获嘉令王维翰以下五十六人,各赐银币有差。
《王维翰传》:维翰,字之翰,利州龙山人。历弘政获嘉令,佐胥持国治河决,有劳。迁一阶,改北京转运户籍判官。
《河渠志》:承安元年七月,敕自今沿河傍侧州、府、县官虽部除者皆勿令员阙。
泰和二年九月,敕御史台官:河防利害初不与卿等事,然台官无所不问,应体究者亦体究之。
五年二月,以崔守真言:黄河危急,刍槁物料虽云折税,每年不下五六次,或名为和买,而未尝还其直。敕委右三部司正郭澥、御史中丞孟铸讲究以闻。澥等言:大名府、郑州等处自承安二年以来,所料刍槁未给价者,计钱二十一万九千馀贯。遂命以各处见钱差能干官同各州县清强官一一酬之,续令按察司体究。
《五行志》:卫绍王大安元年,徐、沛界黄河清五百馀里,几二年,以其事诏中外。临洮人杨圭上书曰:河性本浊,而今反清,是水失其性也。正犹天动地静,使当动者静,当静者动,则如之何,其为灾异明矣。且《传》曰:黄河清,圣人生。假使圣人生,恐不在今日。又曰黄河清,诸侯为天子。正当戒惧,以消灾变,而复誇示四方,臣所未喻。宰相以为妖言,议诛之,虑绝言路,即诏大兴府锁还本管。
《卫绍王本纪》:大安二年四月,徐邳州河清五百馀里,以告宗庙社稷。
《五行志》:宣宗贞祐二年冬,黄河自陜州界至卫州八柳树清十馀日,纤鳞皆见。
《河渠志》:贞祐二年,遣参知政事祭河神于宜村。《宣宗本纪》:贞祐三年十一月壬申,遣参知政事侯摰祭河神于宜村。
《河渠志》:贞祐三年四月,单州刺史颜盏天泽言:守禦之道,当决大河使北流德、博、观、沧之境。今其故堤宛然犹在,工役不劳,水就下必无漂没之患。而难者若不以犯沧盐场损国利为说,必以浸没河北良田为解。臣尝闻河侧故老言,水势散漫,则浅不可以马涉,深不可以舟济,此守禦之大计也。若曰浸民田,则河徙之后,淤为沃壤,正宜耕垦,收倍于常,利孰大焉。若失此计,则河南一路兵食不足,而河北、山东之民皆瓦解矣。诏命议之。
贞祐四年三月,延州刺史温撒可喜言:近世河离故道,自卫东南而流,由徐、邳入海,以此,河南之地为狭。臣窃见新乡县西河水可决使东北,其南有旧堤,水不能溢,行五十馀里与清河合,则由浚州、大名、观州、清州、柳口入海,此河之故道也,皆有旧堤,补其缺罅足矣。如此则山东、大名等路,皆在河南,而河北诸郡亦得其半,退足以为禦备之计,进足以壮恢复之基。又言:南岸居民,既已籍其河夫修筑河堰,营作戍屋,又使转输刍粮,赋役繁殷,倍于他所,夏秋租税,犹所未论,乞减其稍缓者,以宽民力。事下尚书省,宰臣谓:河流东南旧矣。一旦决之,恐故道不容,衍溢而出,分为数河,不复可收。水分则浅狭易渡,天寒辄冻,禦备愈难,此甚不可。诏但令量宜减南岸郡县居民之赋役。
贞祐五年夏四月,敕枢密院,沿河要害之地,可垒石岸,仍置撒星桩、陷马堑以备敌。《哀宗本纪》:天兴元年春正月,元兵过唐州,元帅完颜两娄室与战襄城之汝坟,败绩。两娄室走汴京。遣完颜麻斤出等部民丁万人,决河水卫京城。丙戌,元兵既定河中,由河清县白坡渡河。
都尉乌林答胡土一军自潼关入援,至偃师,闻元兵渡河,遂走登封少室山。
二年正月己未,上以白撒谋夜弃六军渡河,与副元帅合里合六七人走归德。
《金国志》:金末,河水冻成龟文,又有花卉禽兽之状,巧过雕镂。时人谓之《天画》
《广平府志》:王禧,永年人。世业农,岁得麦万石。乡人号《万石王家禧》。金末入财佐军,兴补进义副尉。金人迁汴,乃举家南渡河,居汝之鲁山。
《山东通志》:林之纯,先为朝城主簿,黄河东泛横陇,濒淤不支,埽兵欲亡去之。纯安谕,遂帖然事集,迁莘县尹。
《元史·太祖本纪》:四年己巳春,帝入河西,夏主李安全遣其世子率师来战,败之,获其副元帅高令公。剋兀剌海城,俘其太傅西壁氏。进至克夷门,复败夏师,获其将嵬名令公。薄中兴府,引河水灌之,堤决,水外溃,遂撤围还。
二十一年十一月庚申,帝攻灵州,夏遣嵬名令公来援。丙寅,帝渡河击夏师,败之。
《太宗本纪》:二年秋七月,帝自将南伐,皇弟拖雷、皇侄蒙哥率师从,拔天成等堡,遂渡河攻凤翔。
《辍耕录》:世皇取江南,大军次黄河,苦乏舟楫。夜梦一老叟曰:陛下欲渡河,当随我来。引至一所指曰:此即是已。帝遂以物标识之,乃觉。历历可记。明日循行河浒,寻梦中所见处,果是。方惊顾间,忽有人进曰:此间水浅可渡。时帝徵梦中语,因谓曰:汝能先涉否。其人乃行。大军自后从之。无一不济。帝欲重旌其功。对曰:富与贵,悉非所愿。但得自在足矣。遂封为答剌罕,与五品印,拨三百户以食之。今其子孙尚有存者,此事杨元诚太史瑀所云。
《元史世祖本纪》:至元元年十二月戊辰,命选善水者一人,沿黄河计水程达东胜可通漕运,驰驿以闻。按《五行志》:至元九年,南阳、怀孟、卫辉、顺天等郡,洺磁、泰安、通滦等州淫雨,河水并溢,圮田庐,害稼。
《河渠志》:黄河之水,其源远而高,其流大而疾,其为患于中国者莫甚焉,前史载河决之患详矣。世祖至元九年七月,卫辉路新乡县广盈仓南河北岸决五十馀步。八月,又崩一百八十三步,其势未已,去仓三十步。于是委都水监丞马良弼与本路官同诣相视,差丁夫并力修完之。
《续文献通考》:至元十五年十二月,河水清,自孟津东柏谷至汜水县蓼子谷,上下八十里,澄莹见底,数月始复故。
《元史·五行志》:至元二十年六月,南阳、府唐邓裕嵩四州河水溢,损稼。
《续文献通考》:至元二十一年,大名府水决,坏田庐无算。
二十二年秋,南京、彰德、大名、河间、顺德、济南等路河水溢坏田三千馀顷。
《元史·世祖本纪》:至元二十三年冬十月辛亥,河决开封、祥符、陈留、杞、太康、通许、鄢陵、扶沟、洧川、尉氏、阳武、延津、中牟、原武、眭州十五处,调南京民夫二十万四千三百二十三人,分筑堤防。
《续文献通考》:至元二十四年三月,汴梁河水泛溢。《元史·世祖本纪》:至元二十五年夏五月己丑,汴梁大霖雨,河决襄邑,漂麦禾。癸丑,河决汴梁,太康、通许、杞三县,陈、颍二州皆被害。六月壬申,睢阳霖雨,河溢害稼,免其租千六十石有奇。乙亥,以考城、陈留、通许、杞、太康五县大水及河溢没民田,蠲其租万五千二百石。十二月庚辰,雨雹,河溢,害稼。
《河渠志》:至元二十五年,汴梁路阳武县诸处河决共二十二所。漂荡麦禾房舍,委宣慰司督本路差夫修治。
《世祖本纪》:至元二十七年夏四月辛巳,以霖雨河溢,害稼二万二千四百八十亩有奇,免其租。六月壬申,河溢太康,没民田三十一万九千八百馀亩,免其租八千九百二十八石。十一月癸亥,河决祥符义唐湾,太康、通许,陈、颍二州大被其患。
二十九年春三月壬子,敕都水监分视黄河堤堰,罢河渡司。
《张庭珍传》:庭珍,字国宝,临潢全州人。拜大司农卿。连居亲忧,起复南京路总管,兼开封府尹。开封河决,灌太康,漂溺千里,庭珍括商人渔子船及缚木为筏,载糗粮四出救之,全活甚众。水入善利门,庭珍亲督夫运薪土捍之,不能止,乃颓城为堰。水既退,即发民增外防百三十里人,免水忧。
《成宗本纪》:元贞元年闰四月,兰州上下三百馀里河清三日。
二年秋九月,河决河南杞、封丘、祥符、宁陵、襄邑五县。大德元年夏五月丙寅,河决汴梁,发民三万馀人塞之。秋七月丁亥,河决杞县蒲口。
《五行志》:大德元年三月,归德徐州,邳州宿迁、濉宁,鹿邑三县,河南许州临颍、郾城等县,睢州襄邑,太康、扶沟、陈留、开封、杞等县,河水大溢,漂没田庐。五月,河决汴梁,发民夫三万五千塞之。
《续文献通考》:大德元年秋七月,河决杞县蒲口。先自河决汴梁,发丁夫三万塞之。至是蒲口复决,乃命河北河南廉访使尚文相度形势,为久利策。文言:自古治河,处得其当,则用力少而患迟;失其宜,则用力多而患速。此不易定论也。今自留抵睢,东西百有馀里,大概南高于北,约八九尺,堤安得不坏,水安得不北也。揆今之计,河西郡县,顺水之性,远筑长垣,以禦泛溢;归德、徐、邳,民避冲溃,听从安便。被患之家,宜于河南退滩,给付顷亩,以为永业;异时河决他所者,亦如之。此,亦一时救患良策也。蒲口不塞便。朝廷从之。会河朔郡县山东宪部争言当塞,复从之。后竟如文言。
按丘文庄公言:河为中原大害,自古治之,未有能得上策者,盖河自宿星海发源,东入中国,踰万里,凡九折焉。合华夷之水,千流万派以趋于海,其源之来也远矣。其水之积也众矣。夫以万川而归于一壑,所来之路孔多,所收之门束隘而欲其不泛溢,难矣。况孟津以下,地平土疏,易为冲决而移徙不常。自汉唐以来,贾让诸人言治河者,多随时制宜之策,在当时虽或可行,而今时未必皆便。元时去今未远,地势物力大段相似,尚文所建之策虽非百世经久之长计,然亦一时救弊之良方,宜今河南藩宪每年循行并河郡县,如文所言者,相地所宜,或筑长垣以禦泛溢,或开淤塞以通束隘。从民所便,或迁村落以避冲溃,或给退滩以偿所失。如此虽不能使民并河州郡百年无害,而被患居民亦可暂时休息矣。

《元史·成宗本纪》:大德二年秋七月癸巳,汴梁等处大雨,河决坏堤防,漂没归德数县禾稼、庐舍,免其田租一年。遣尚书那怀、御史刘赓等塞之,自蒲口首事,凡筑九十六所。
《河渠志》:大德三年五月,河南省言:河决蒲口儿等处,浸归德府数郡,百姓被灾,差官修筑计料,合修七堤二十五处,共长三万九千九十二步,总用苇四十万四千束,径尺桩二万四千七百二十株,役夫七千九百二人。
《成宗本纪》:大德八年夏五月,汴梁之祥符、太康,卫辉之获嘉,太原之阳武河溢。
《五行志》:大德八年五月,太原阳武县,卫辉获嘉县,汴梁祥符县河溢。
《续文献通考》:大德八年春正月,自荥泽至睢州筑河防十有八所,给其夫钞八十万。
《元史·也先不花传》:也先不花,蒙古怯烈氏。大德八年,迁平章河南行省。河决落黎,堤势甚危。督有司先士卒以备之,汴以无患。
《东昌府志》:大德九年六月,河决博平、堂邑二县。《元史·五行志》:大德九年六月,汴梁武阳、思齐口河决。八月,归德府宁陵、陈留、通许、扶沟、太康、杞县河溢。《成宗本纪》:大德九年秋,归德陈州河溢。
《成宗本纪》:大德十年春正月壬戌,发河南民十万筑河防。
《江南通志》:苗泽,大德年知睢宁。加意赈济,大河冲决,置大舟以济民涉。
《元史·武宗本纪》:至大二年秋七月癸未,河决归德府境。己亥,河决汴梁之封丘。
《河渠志》:至大三年十一月,河北河南道廉访司言:黄河决溢,千里蒙害,浸城郭,漂室庐坏禾稼,百姓已罹其毒。然后访求修治之方,而且众议纷纭,互陈利害,当事者疑惑不决,必须上请朝省,比至议定,其害滋大,所谓不预已然之弊。大扺黄河伏槽之时,水势似缓,观之不足为害,一遇霖潦,湍浪迅猛。自孟津以东,土性疏薄,兼带沙卤,又失导泄之方,崩溃决溢,可翘足而待。近岁亳、颍之民,幸河北徙,有司不能远虑,失于规画,使陂泺悉为陆地。东至杞县三汊口,播河为三,分杀其势,盖亦有年。往岁归德、太康建言,相次湮塞南北二汊,遂使三河之水合而为一,下流既不通畅,自然上溢为灾。由是观之,是自夺分泄之利,故其上下决溢,至今莫除。即今水势趋下,有复钜野、梁山之意,盖河性迁徙无常,苟不为远计预防,不出数年,曹、濮、济、郓蒙害必矣。今之所谓治水者,徒尔议论纷纭,咸无良策,水监之官,既非精选,知河之利害者百无一二。虽每年累驿而至,名为巡河,徒应故事,问地形之高下,则懵不知;访水势之利病,则非所习。既无实才,又不经练。乃或妄兴事端,劳民动众,阻逆水性,翻为后患。为今之计,莫若于汴梁置都水分监,妙选廉干、深知水利之人,专职其任,量存员数,频为巡视,谨其防护,可疏者疏之,可堙者堙之,可防者防之。职掌既专,则事功可立。较之河已决溢,民已被害,然后卤莽修治以劳民者,乌可同日而语哉。于是省令都水监议,检照大德十年正月省臣奏准,昨都水监升正三品,添官二员,铸分监印,巡视御河,修缺溃,疏浅涩,禁民船越次乱行者,今拟就令分巡提点修治。本监议:黄河泛涨,止是一事,难与会通河有坝闸漕运分监守治为比。先为御河添官降印,兼提点黄河,若使专一,分监在彼,则有妨御河公事。况黄河已有拘该有司正官提调,自今莫若分监官吏以十月往,与各处官司巡视缺破,会计工物督治,比年终完,来春分监新官至,则一一交割,然后代还,庶不相误。工部照大德九年黄河决徙,逼近汴梁,几至浸没。本处官司权宜开辟董盆口,分入巴河,以杀其势,遂使正河水缓,并趣支流。缘巴河旧隘不足吞伏,明年急遣萧都水等闭塞,而其势愈大,卒无成功,致连年为害,南至归德诸处,北至济宁地分,至今不息。本部议:黄河为害,难同馀水,欲为经远之计,非用通知古今水利之人专任其事,终无补益。河南宪司所言详悉,今都水监别无他见,止依旧例议拟未当。如量设官,精选廉干奉公、深知地形水势者,专任河防之职,往来巡视,以时疏塞,庶可除害。省准令都水分监官专治河患,任满交代。
《五行志》:仁宗皇庆元年五月,归德睢阳县河溢。《仁宗本纪》:皇庆二年夏,河决陈亳、睢州、开封、陈留县,没民田庐。
《河渠志》:延祐元年八月,河南等处行中书省言:黄河涸露旧水泊污池,多为势家所据,忽遇泛溢,水无所归,遂致为害。由此观之,非河犯人,人自犯之。拟差知水利都水监官,与行省廉访司同相视,可以疏辟堤障,比至泛溢,先加修治,用力少而成功多。又汴梁路睢州诸处,决破河口数十,内开封县小黄村计会月堤一道,都水分监修筑障水堤堰,所拟不一。宜委请行省官与本道宪司、汴梁路都水分监官及州县正官,亲历按验,从长讲议。由是委太常丞郭奉政、前都水监丞边承务、都水监卿朵儿只、河南行省石右丞、本道廉访副使站木赤、汴梁判官张承直,上自河阴,下至陈州,与拘该州县官一同沿河相视。开封县小黄村河口,测量比旧浅减六尺。陈留、通许、太康旧有蒲苇之地,后因闭塞西河、塔河诸水口,以便种莳,故他处连年溃决。各官公议:治水之道,惟当顺其性之自然。尝闻大河自阳武、胙城由白马河间东北入海,历年既久,迁徙不常。每岁泛溢两岸,时有冲决,强为闭塞,正及农忙,科桩梢,发丁夫,动至数万,所费不可胜纪,其弊多端,郡县嗷嗷,民不聊生。盖黄河善迁徙,惟宜顺下疏泄。今相视上自河阴,下抵归德,经夏水涨,甚于常年,以小黄口分泄之故,并无冲决,此其明验也。详视陈州,最为低洼,濒河之地,今岁麦禾不收,民饥特甚,欲为拯救,奈下流无可疏之处。若将小黄村河口闭塞,必移患邻郡;决上流南岸,则汴梁被害;决下流北岸,则山东可忧。事难两全,当遗小就大。如免陈村差税,赈其饥民,陈留、通许、太康县被灾之家,依例取勘赈恤,其小黄村河口乃旧通流外,据修筑月堤,并障水堤,闭口河,别难拟议。于是凡汴梁所辖州县河堤,或已修治,及当疏通与补筑者,条例具备。《仁宗本纪》:延祐二年六月戊戌,河决郑州。
《五行志》:延祐二年六月,河决郑州,坏泛水县治。《仁宗本纪》:延祐三年夏,河决汴梁,没民居,发粮赈之。《五行志》:延祐三年四月,颍州泰和县河溢。
《河渠志》:延祐五年正月,河北河南道廉访副使奥屯言:近年河决杞县小黄村口,滔滔南流,莫能禦遏,陈、颍濒河膏腴之地浸没,百姓流散。今水迫汴城,远无数里,傥值霖雨水溢,仓卒何以防禦。方今农隙,宜为讲究,使水归故道,达于江、淮,不惟陈、颍之民得遂其生,窃恐将来浸灌汴城,其害匪轻。于是大司农司下都水监移文汴梁分监修治。
六年二月十一日兴工,至三月九日工毕,总计北至槐疙疸两旧堤,南至窑务汴堤,通长二十里二百四十三步。创修护城堤一道,长七千四百四十三步,下地修堤,下广十六步,上广四步,高一丈,六尺为一工。堤东二十步外取土,内河沟七处,深浅高下阔狭不一,计工二十五万三千六百八十,用夫八千四百五十三,除风雨妨工,三十日毕。内流水河沟,南北阔二十步,水深五尺。河内修堤,底阔二十四步,上广八步,高一丈五尺,积十二万尺,取土稍远,四十尺为一工,计三万工,用夫百人。每步用大桩二,计四十,各长一丈二尺,径四寸。每步杂草千束,计二万。每步签桩四,计八十,各长八尺,径三寸。水手二十,木匠二,大船二艘,梯钁一副,绳索毕备。
《英宗本纪》:延祐七年,河决汴梁原武,浸灌诸县。《河渠志》:延祐七年七月,汴梁路言:荥泽县六月十一日河决塔海庄东堤十步馀,横堤两重,又决数处。二十三日夜,开封县苏村及七里寺复决二处。本省平章站马赤亲率本路及都水监官,并工修筑,于至治元年正月兴工,修堤岸四十六处,该役一百二十五万六千四百九十四工,凡用夫三万一千四百一十三人。
《英宗本纪》:至治二年春正月辛巳,仪封县河溢伤稼赈之。
《元史·泰定帝本纪》:泰定元年秋七月戊申,奉元路朝邑县曹州楚丘县大名路开州濮阳县河溢。
《淮安府志》:泰定元年,黄河决大清口,从三汊河东南小清河合于淮,自此黄河南入于淮。
《元史·泰定帝本纪》:泰定二年春闰正月己卯,雄州归信诸县大雨,河溢,被灾者凡万一千六百五十户,赈钞三万锭。三月庚子,姚炜以河水屡决,请立行都水监于汴梁,仿古法备捍。仍命濒河诸州县正官皆兼知河防事,从之。癸丑,修曹州济阴县河堤,役民丁一万八千五百人。夏五月丙子,汴梁路十五县河俱泛溢。秋七月壬申,睢州河决。八月戊子,卫辉路汲县河溢。
三年春二月甲辰,归德府属县河决,民饥,赈粮五万六千石。夏四月戊戌,修夏津武河堤三十三所。役丁万七千五百人。秋七月己巳,河决郑州阳武县,漂民万六千五百馀家,赈之。冬十月癸酉,河水溢汴梁路,乐利堤坏,役丁夫六万四千人筑之。十一月己亥,亳州河溢,漂民舍八百馀家,坏田二千三百馀顷,免其租。
四年夏五月丁卯,睢州河溢。六月乙未,汴梁路河决。秋八月,汴梁路扶沟兰阳县河溢,没民田庐,赈之。《五行志》:泰定四年,济宁虞城县河溢,伤稼。十二月夏,邑县河溢。
《兖州府志》:李絅,济南人。泰定中知济宁州。尝罢塞河之役,奏免饲马,治刁阳湖为田,辟旧祭田供祭费。公私便之。
《山东通志》:赵安世,泰定末知曹州时,河决州,将及害。安世乃广乘氏为县,迁民居其中,百姓便之。
《元史·五行志》:致和元年三月,河决砀山、虞城二县。《续文献通考》:文宗天历二年,开滑诸州河溢,漂民田八百五十顷。
《元史·文宗本纪》:至顺元年夏六月,黄河溢大名路之属县,没民田五百八十馀顷。
《河渠志》:至顺元年六月,曹州济阴县河防官本县尹郝承务言:六月五日,魏家道口黄河旧堤将决,不可修筑,以此差募民夫,创修护水月堤,东西长三百九步,下阔六步,高一丈。又缘水势瀚漫,复于近北筑月堤,东西长一千馀步,下广九步,其功未竟。至二十一日,水忽泛溢,新旧三堤一时咸决,明日外堤复坏,急率民闭塞,而湍流迅猛,有蛇时出没于中,所下桩土,一扫无遗。又旧堤岁久,多有缺坏,差人并工筑成二十馀步。其魏家道口缺堤,东西五百馀步,深二丈馀,外堤缺口,东西长四百馀步。又磨子口护水堤,低薄不足禦水,东西长一千五百步。魏家道口卒未易修,先差夫补筑。磨子口七月十六日兴工,二十八日工毕。二十二日,按视至朱从马头西,旧堤缺坏,东西长一百七十馀步,计料堤外贴筑五步,增高一丈二尺,与旧堤等,上广二步。于磨子口修堤夫内,摘差三百一十人,于是月二十三日入役,至闰七月四日工毕。郝承务又言:魏家道口塼堌等村,缺破堤堰,累下桩土,冲洗不存,若复闭筑,缘缺堤周回皆泥淖,人不可居,兼无取土之处。又沛郡安乐等堡,去岁旱灾,今复水涝,漂禾稼,坏室庐,民皆缺食,难于差倩。其不经水害村堡民人,先已遍差补筑黄家桥、磨子口诸处堤堰,似难重役。如候秋凉水退,倩夫修理,庶苏民力。今冲破旧新堤七处,共长一万二千二百二十八步,下广十二步,上广四步,高一丈二尺,计用夫六千三百四人,桩九百九十,苇箔一千三百二十,草一万六千五束。六十尺为一工,无风雨妨工,度五十日可毕。本县准言,至八月三十日差夫二千四百二十,关请郝承务督役。郝承务又言:九月三日兴工修筑,至十八日大风,十九日雨,二十四日复雨,缘此辛马头、孙家道口障水堤堰又坏,计工役倍于元数,移文本县,添差二千人同筑。二十六日,元与武成定、陶二县分筑魏家道口八百二十步修完。十月二日,至辛马头、孙家道口,从实又粮元缺堤,南北阔一百四十步,内水地五十步,深者至二丈,浅者不下八九尺,依元料用桩箔补筑,至七日完。又于本处创筑月堤一道,西北东南斜长一千六百二十七步,内武成、定陶分筑一百五十步,实筑一千四百七十七步,外有元料堌头魏家道口外堤未筑。即欲兴工,缘冬寒土冻,拟候来春,并工修理,官民两便。
《文宗本纪》:至顺三年夏五月,汴梁之睢州、陈州,开封之兰阳、封丘诸县河水溢。
《宁宗本纪》:至顺三年冬十月,楚丘县河堤坏,发民丁二千三百五十人修之。
《顺帝本纪》:至顺四年夏六月,帝即位,黄河大溢。《续文献通考》:顺帝元统元年五月,汴梁、阳武县河溢,害稼。六月泾河黄河大溢。
二年九月,河决济阴,漂官民庐舍殆尽。
《元史·五行志》:顺帝至元元年,河决汴梁封丘县。《顺帝本纪》:至元二年夏五月,黄河复于故道。
《续文献通考》:至元二年,河决封丘。
《元史·顺帝本纪》:至元三年夏六月,大霖雨,黄河水溢,没人畜庐舍甚众。
《五行志》:至元三年,汴梁兰阳、尉氏二县,归德府皆河水泛溢。
《淮安府志》:至元四年,河决山东、河南、徐州等十五州县。
五年,河决济阴。
六年,河复决。
《元史·顺帝本纪》:至元六年秋七月乙卯,奉元路盩厔县河水溢,漂流人民。
至正二年九月,归德府睢阳县因黄河为患,民饥。赈粜米万三千五百石。
三年夏五月,河决白茅口。
《续文献通考》:至正三年夏五月,大雨二十馀日,黄河暴溢,水平地深二丈许,北决白茅堤。六月,又北决金堤,并河郡邑济宁、州军、虞城、砀山、金乡、鱼台、丰、沛、定陶、楚丘、武城,以至曹州、东明、钜野、郓城、嘉祥、汶上、任城等处皆罹水患,民老弱昏垫,壮者流离四方。水势北侵安山,沿入会通、运河,延袤济南、河间,将坏两漕司盐场。省臣以闻,朝廷患之,遣使体访,仍督大臣求治河方略。
《元史·顺帝本纪》:至正四年春正月庚寅,河决曹州,雇夫万五千八百修筑之。是月,河又决汴梁。夏五月,大霖雨,黄河溢,平地水二丈,决白茅堤、金堤,曹、濮、济、兖皆被灾。冬十月乙酉,议修黄河、堤堰。
《贾鲁传》:至正四年,河决白茅堤,又决金堤,并河郡邑,民居昏垫,壮者流离。帝甚患之,遣使体验,仍督大臣访求治河方略,特命鲁行都水监。鲁循行河道,考察地形,往复数千里,备得要害,为图上进二策:其一,议修筑北堤,以制横溃,则用工省;其一,议疏塞并举,挽河东行,使复故道,其功数倍。会迁右司郎中,议未及竟。
《廉惠山海牙传》:山海牙,字公亮,累迁为河南行省右丞。时有诏发民治决河,遍骚属郡,亟以不便。上言而时宰不用。
《顺帝本纪》:至正五年秋丁亥,河决济阴。
《五行志》:至正五年七月,河决济阴,漂官民亭舍殆尽。十月,黄河泛溢。
《顺帝本纪》:至正六年夏五月丁酉,以黄河决,立河南山东都水监。
《续文献通考》:至正六年,河决。尚书李纲请躬祀郊庙,亲贤远佞,以崇阳抑阴,不听。
《元史·顺帝本纪》:至正七年十一月庚戌,以河决,命工部尚书迷儿马哈谟行视金堤。
《泰不华传》:不华,升礼部尚书,兼会同馆事。黄河决,奉诏以圭玉白马致祭河神。竣事上言:淮安以东,河入海处,宜放宋置撩清夫,用辊江龙铁扫,撼荡沙泥,随潮入海。朝廷从其言,会用夫屯田,其事中废。
《顺帝本纪》:至正八年春正月辛亥,黄河决。夏四月辛未,河间等路以连年河决,水旱相仍,户口消耗,乞灭盐额,诏从之。十一月,监察御史李泌言:世祖誓不与高丽共事,陛下践世祖之位,何忍忘世祖之言,乃以高丽奇氏亦位皇后。今灾异屡起,河决地震,盗贼滋蔓,皆阴盛阳微之象,乞仍降为妃,庶几三辰奠位,灾异可息。不听。
《五行志》:至正八年,河决,陷济宁路。
《顺帝本纪》:至正九年春正月癸卯,立山东河南等处行都水监,专治河患。夏五月庚子,诏修黄河金堤,民夫日给钞三贯。
《河渠志》:至正九年冬,脱脱既复为丞相,慨然有志于事功,论及河决,即言于帝,请躬任其事,帝嘉纳之。乃命集群臣议廷中,而言,唯都漕运使贾鲁,昌言必当治。先是,鲁尝为山东道奉使宣抚首领官,循行被水郡邑,具得修捍成策;后又为都水使者,奉旨诣河上相视,验状为图,以二策进献:一议修筑北堤以制横溃,其用功省;一议疏塞并举,挽河使东行以复故道,其功费甚大。至是复以二策对,脱脱韪其后策。议定,乃荐鲁于帝。
《贾鲁传》:河水北侵安山,沦入运河,延袤济南、河间,将隳两漕司盐场,实妨国计。至正九年,太傅、右丞相脱脱复相,论及河决,思拯民艰,以塞。鲁昌言:河必当治。故以前二策进,丞相取其后策,与鲁定议,且以其事属鲁。鲁固辞,丞相曰:此事非子不可。乃入奏,大称帝旨。
《顺帝本纪》:至正十年冬十二月辛卯,以大司农秃鲁等兼领都水监,集河防正官议黄河便益事。
《兖州府志》:至正十年,南北童谣云: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及贾鲁治河,于黄冈得石人,一只眼而汝颍之兵起。
《元史·顺帝本纪》:至正十一年夏四月壬午,诏开黄河故道,命贾鲁以工部尚书为总治河防使,发汴梁、大名十三路民十五万,庐州等戍兵十八翼军二万,自黄陵冈南达白茅,放于黄固、哈只等口,又自黄陵西至阳青村,合于故道,凡二百八十里有奇。秋七月,开河功成,乃议塞决河。冬十一月,黄河堤成,散军民役夫。庚午,监察御史彻彻帖木儿等言,右丞脱脱治河功成,宜有异数以旌其劳。是月,遣使以治河功成告祭河伯,召贾鲁还朝。超授荣禄大夫、集贤大学士,赐金系腰一、银十锭、钞千锭、币帛各二十匹。都水监并有司官有功者三十七员,皆升迁其职。诏赐脱脱答刺罕之号,俾世袭之,以淮安路为其食邑。命立《河平碑》。十二月己卯,立河防提举司,隶行都水监。
《五行志》:至正十一年夏,花崖、龙源二山崩、冲决县东大河,漂民居四百馀家。七月,河决归德府永城县,坏黄陵冈岸。
《河渠志》:至正十一年四月初四日,下诏中外,命贾鲁以工部尚书为总治河防使,进秩二品,授以银印。发汴梁、大名十有三路民十五万人,庐州等戍十有八翼军二万人供役,一切从事大小军民,咸禀节度,便宜兴缮。是月二十二日鸠工,七月疏凿成,八月决水故河,九月舟楫通行,十一月水土工毕,诸埽诸堤成。河乃复故道,南汇于淮,又东入于海。帝遣贵臣报祭河伯,召鲁还京师,论功超拜荣禄大夫、集贤大学士,其宣力诸臣迁赏有差,赐丞相脱脱世袭答剌罕之号,特命翰林学士承旨欧阳元制河平碑文,以旌劳绩。元既为河平之碑,又自以为司马迁、班固记河渠沟洫,仅载治水之道,不言其方,使后世任斯事者无所考则,乃从鲁访问方略,及询过客,质吏牍,作《至正河防记》,欲使来世罹河患者按而求之。其言曰:治河一也,有疏、有浚、有塞,三者异焉。酾河之流,因而导之,谓之疏。去河之淤,因而深之,谓之浚。抑河之暴,因而扼之,谓之塞。疏浚之别有四:曰生地,曰故道,曰河身,曰减水河。生地有直有纡,因直而凿之,可就故道。故道有高有卑,高者平之以趍卑,高卑相就,则高不壅,卑不潴,虑夫壅生溃,潴生堙也。河身者,水虽通行,身有广狭,狭难受水,水益悍,故狭者以计辟之;广难为岸,岸善崩,故广者以计禦之。减水河者,水放旷则以制其狂,水隳突则以杀其怒。治堤一也,有创筑、修筑、补筑之名,有剌水堤,有截河堤,有护岸堤,有缕水堤,有石船堤。治埽一也,有岸埽、水埽,有龙尾、栏头、马头等埽。其为埽台及推捲、牵制、薶挂之法,有用土、用石、用铁、用草、用木、用杙、用縆之方。塞河一也,有缺口,有豁口,有龙口。缺口者,已成川。豁口者,旧常为水所豁,水退则口下于堤,水涨则溢出于口。龙口者,水之所会,自新河入故道之潨也。此外不能悉书,因其用功之次第,而就述于其下焉。其浚故道,深广不等,通长二百八十里百五十四步而强。功始自白茅,长百八十二里。继自黄陵冈至南白茅,辟生地十里。口初受,广百八十步,深二丈有二尺,已下停广百步,高下不等,相折深二丈及泉。曰停、曰折者,用古算法,因此推彼,知其势之低昂,相准折而取匀停也。南白茅至刘庄村,接入故道十里,通折垦广八十步,深九尺。刘庄至专固,百有二里二百八十步,通折停广六十步,深五尺。专固至黄固,垦生地八里,面广百步,底广九十步,高下相折,深丈有五尺。黄固至合只口,长五十一里八十步,相折停广垦六十步,深五尺。乃浚凹里减水河,通长九十八里百五十四步。凹里村缺河口生地,长三里四十步,面广六十步,底广四十步,深一丈四尺。自凹里生地以下旧河身至张赞店,长八十二里五十四步。上三十六里,垦广二十步,深五尺;中三十五里,垦广二十八步,深五尺;下十里二百四十步,垦广二十六步,深五尺。张赞店至杨青村,接入故道,垦生地十有三里六十步,面广六十步,底广四十步,深一丈四尺。其塞专固缺口,修堤三重,并补筑凹里减河南岸豁口,通长二十里三百十有七步。其刱筑河口前第一重西堤,南北长三百三十步,面广二十五步,底广三十三步,树置桩橛,实以土牛、草苇、杂梢相兼,高丈有三尺,堤前置龙尾大埽。言龙尾者,伐大树连梢系之堤旁,随水上下,以破齧岸浪者也。筑第二重正堤,并补两端旧堤,通长十有一里三百步。缺口正堤长四里,两堤相接旧堤,置桩堵闭河身,长百四十五步,用土牛、草苇、梢相兼修筑,底广三十步,修高二丈。其岸上土工修筑者,长三里二百十五步有奇,高广不等,通高一丈五尺。补筑旧堤者,长七里三百步,表里倍薄七步,增卑六尺,计高一丈。筑第三重东后堤,并接修旧堤,高广不等,通长八里。补筑凹里减水河南岸豁口四处,置桩木,草土相兼,长四十七步。于是塞黄陵全河,水中及岸上修堤长三十六里百三十六步。其修大堤防水者二,长十有四里七十步。其西复作大堤防水者一,长十有二里百三十步。内创筑岸上土堤,西北起李八宅西堤,东南至旧河岸,长十里一百五十步,颠广四步,趾广十馀步,高丈有五尺。仍筑旧河岸至入水堤,长四百三十步,趾广三十步,颠杀其六之一,接修入水。两岸埽堤并行,作西埽者夏人水工,徵自灵武;作东埽者汉人水工,徵自近畿。其法以竹络实以小石,每埽不等,以蒲苇绵腰索径寸许者从铺,广可一二十步,长可二三十步。又以曳埽索绹径三寸或四寸、长二百馀尺者衡铺之。相间复以竹苇麻苘大繂,长三百尺者为管心索,就系绵腰索之端于其上,以草数千束,多至万馀,匀布厚铺于绵腰索之上,櫜而纳之,丁夫数千,以足踏实,推卷稍高,即以水工二人立其上,而号于众,众声力举,用小大推梯,推卷成埽,高下长短不等,大者高二丈,小者不下丈馀。又用大索或五为腰索,转致河滨,选健丁操管心索,顺埽台立踏,或挂之台中铁猫大橛之上,以渐缒之下水。埽后掘地为渠,陷管心索渠中,以散草厚覆,筑之以土,其上复以土牛、杂草、小埽稍土,多寡厚薄,先后随宜。修叠为埽台,务使牵制上下,缜密坚壮,互为掎角,埽不动摇。日力不足,火以继之。积累既毕,复施前法,卷埽以厌先下之埽,量水浅深,置埽厚薄,叠之多至四埽而止。两埽之间置竹络,高二丈或三丈,围四丈五尺,实以小石、土牛。既满,系以竹缆,其两旁并埽,密下大桩,就以竹络上大竹腰索系于桩上。东西两埽及其中竹络之上,以草土等物筑为埽台,约长五十步或百步,再下埽,即以竹索或麻索长八百尺或五百尺者一二,杂厕其馀管心索之间,俟埽入水之后,其馀管心索如前薶挂,随以管心长索,远置五七十步之外,或铁猫,或大桩,曳而击之,通管束累日所下之埽,再以草土等物通修成堤,又以龙尾大埽密挂于护堤大桩,分析水势。其堤长二百七十步,北广四十二步,中广五十五步,南广四十二步,自颠至趾,通高三丈八尺。其截河大堤,高广不等,长十有九里百七十七步。其在黄陵北岸者,长十里四十一步。筑岸上土堤,西北起东西故堤,东南至河口,长七里九十七步,颠广六步,趾倍之而强二步,高丈有五尺,接修入水。施土牛、小埽梢草杂土,多寡厚薄随宜修叠,及下竹络,安大桩,系龙尾埽,如前两堤法。唯修叠埽台,增用白阑小石。并埽上及前荐修埽堤一,长百馀步,直抵龙口。稍北,栏头三埽并行,埽大堤广与剌水二堤不同,通前列四埽,间以竹络,成一大堤,长二百八十步,北广百一十步,其颠至水面高丈有尺五,水面至泽腹高二丈五尺,通高三丈五尺;中流广八十步,其颠至水面高丈有五尺,水面至泽腹高五丈五尺,通高七丈。并刱筑缕水横堤一,东起北截河大堤,西抵西剌水大堤。又一堤东起中剌水大堤,西抵西剌水大堤,通长二里四十二步,亦颠广四步,趾三之,高丈有二尺。修黄陵南岸,长九里百六十步,内刱岸土堤,东北起新补白茅故堤,西南至旧河口,高广不等,长八里二百五十步。乃入水作石船大堤,盖由是秋八月二十九日乙巳道故河流,先所修北岸西中剌水及截河三堤犹短,约水尚少,力未足恃。决河势大,南北广四百馀步,中流深三丈馀,益以秋涨,水多故河十之八。两河争流,近故河口,水刷岸北行,洄漩湍激,难以下埽。且埽行或迟,恐水尽涌入决河,因淤故河,前功遂隳。鲁乃精思障水入故河之方,以九月七日癸丑,逆流排大船二十七艘,前后连以大桅或长桩,用大麻索、竹縆绞缚,为方舟。又用大麻索、竹縆用船身缴绕上下,令牢不可破,乃以铁猫于上流硾之水中。又以竹縆绝长七八百尺者,系两岸大橛上,每縆或硾二舟或三舟,使不得下,船腹略铺散草,满贮小石,以合子板钉合之,复以埽密布合子板上,或二重,或三重,以大麻索缚之急,复缚横木三道于头桅,皆以索维之,用竹编笆,夹以草石,立之桅前,约长丈馀,名曰水帘桅。复以木榰拄,使帘不偃仆,然后选水工便捷者,每船各二人,执斧凿,立船首尾,岸上搥鼓为号,鼓鸣,一时齐凿,须臾舟穴,水入,舟沉,遏决河。水怒溢,故河水暴增,即重树水帘,令后复市小埽土牛白阑长梢,杂以草土等物,随宜填垛以继之。石船下诣实地,出水基趾渐高,复卷大埽以压之。前船势略定,寻用前法,沉馀船以竟后功。昏晓百刻,役夫分番甚劳,无少间断。船堤之后,草埽三道并举,中置竹络盛石,并埽置桩,系缆四埽及络,一如修北截水堤之法。第以中流水深数丈,用物之多,施工之大,数倍他堤。船堤距北岸才四五十步,势迫河,流峻若自天降,深浅叵测。于是先卷下大埽约高二丈者,或四或五,始出水面。修至河口一二十步,用工尤艰。薄龙口,喧豗猛疾,势撼埽基,陷裂欹倾,俄远故所,观者股弁,众议腾沸,以为难合,然势不容已。鲁神色不动,机解捷出,进官吏工徒十馀万人,日加奖谕,辞旨恳至,众皆感激赴功。十一月十一日丁巳,龙口遂合,决河绝流,故道复通。又于堤前通卷栏头埽各一道,多者或三或四,前埽出水,管心大索系前埽,硾后阑头埽之后,后埽管心大索亦系小埽,硾前阑头埽之前,后先羁縻,以锢其势。又于所交索上及两埽之间,压以小石白阑土牛,草土相半,厚薄多寡,相势措置。埽堤之后,自南岸复修一堤,抵已闭之龙口,长二百七十步。船堤四道,用农家场圃之具曰辘轴者,穴石立木如比栉,薶前埽之旁,每步置一辘轴,以横木贯其后,又穴石,以径二寸馀麻索贯之,系横木上,密挂龙尾大埽,使夏秋潦水、冬春凌箄,不得肆力于岸。此堤接北岸截河大堤,长二百七十步,南广百二十步,颠至水面高丈有七尺,水面至泽腹高四丈二尺;中流广八十步,颠至水面高丈有五尺,水面至泽腹高五丈五尺;通高七丈。仍治南岸护堤埽一道,通长百三十步,南岸护岸马头埽一道,通长九十五步。修筑北岸堤防,高广不等,通长二百四十五里七十一步。白茅河至板城,补筑旧堤,长二十五里二百八十五步。曹州板城至英贤村等处,高广不等,长一百三十三里二百步。稍冈至砀山县,增培旧堤,长八十五里二十步。归德府哈只口至徐州路三百馀里,修完缺口一百七处,高广不等,积修计三里二百五十六步。亦思剌店缕水月堤,高广不等,长六里三十步。其用物之凡,桩木大者二万七千,榆柳杂梢六十六万六千,带梢连根株者三千六百,槁秸蒲苇杂草以束计者七百三十三万五千有奇,竹竿六十二万五千,苇席十有七万二千,小石二千艘,绳索小大不等五万七千,所沉大船百有二十,铁缆三十有二,铁猫三百三十有四,竹蔑以觔计者十有五万,硾石三千磈,铁钻万四千二百有奇,大钉三万三千二百三十有二。其馀若木龙、蚕椽木、麦秸、扶桩、铁叉、铁吊、枝麻、搭火钩、汲水、贮水等具皆有成数。官吏俸给,军民衣粮工钱,医药、祭祀、赈恤、驿置马乘及运竹木、沉船、渡船、下桩等工,铁、石、竹、木、绳索等匠佣赀,兼以和买民地为河,并应用杂物等价,通计中统钞百八十四万五千六百三十六锭有奇。鲁尝有言:水工之功,视土工之功为难;中流之功,视河滨之功为难;决河口视中流又难;北岸之功视南岸为难。用物之效,草虽至柔,柔能狎水,水渍之生泥,泥与草并,力重如碇。然维持夹辅,缆索之功实多。盖由鲁习知河事,故其功之所就如此。元之言曰:是役也,朝廷不惜重费,不吝高爵,为民辟害。脱脱能体上意,不惮焦劳,不恤浮议,为国拯民。鲁能竭其心思智计之巧,乘其精神胆气之壮,不恤劬瘁,不畏讥评,以报君相知人之明。宜悉书之,使职史氏者有所考證焉。
《成遵传》:遵,除工部尚书。先是,河决白茅,郓城、济宁皆为巨浸。或言当筑堤以遏水势,或言必疏南河故道以杀水势,而漕运使贾鲁言:必疏南河,塞北河,使复故道。役不大兴,害不能已。廷议莫能决。乃命遵偕大司农秃鲁行视河,议其疏塞之方以闻。十一年春,自济宁、曹、濮、汴梁、大名,行数千里,掘井以量地形之高下,测岸以究水势之浅深,遍阅史籍,博采舆论,以为河之故道,不可得复,其议有八。而丞相脱脱已先入贾鲁之言,及遵与秃鲁至,力陈不可,且曰:济宁、曹、郓,连岁饥馑,民不聊生,若聚二十万人于此地,恐后日之忧又有重于河患者。脱脱怒:曰汝谓民将反耶。自辰至酉,辩论终不能入。明日,执政者谓遵曰:修河之役,丞相意已定,且有人任其责矣,公其毋多言,幸为两可之议。遵曰:腕可断,议不可易也。由是遂出为大都河间等处都转运盐使。
《顺帝本纪》:至正十二年春正月丙寅,以河复故道,大赦天下。
《王思诚传》:思诚为监察御史,陕西行台言:欲疏凿黄河三门,立水陆站以达于关陕。移牍思诚,会陕西、河南省宪臣及郡县长吏视之,皆畏险阻,欲以虚辞复命,思诚怒曰:吾属自欺,何以责人。何以待朝廷。诸君少留,吾当躬诣其地。众惶恐从之,河中滩碛百有馀里,嶕石错出,路穷,舍骑徒行,攀藤葛以进,众惫喘汗弗敢言,凡三十里,度其不可,乃作诗历叙其险,执事采之,遂寝其议。
《史彦斌传》:彦斌,邳州人。嗜学,有孝行。至正十四年,河溢,金乡、鱼台坟墓多坏。彦斌母卒,虑有后患,乃为厚棺,刻铭曰邳州沙河店史彦斌母柩,仍以四铁环钉其上,然后葬。明年,墓果为水所漂,彦斌缚草为人,置水中,仰天呼曰:母棺被水,不知其处,愿天矜怜哀子之心,假此刍灵,指示母棺。言讫,涕泣横流,乃乘舟随草人所之。经十馀日,行三百馀里,草人止桑林中,视之,母柩在焉,载归复葬之。
《顺帝本纪》:至正十六年八月,黄河决,山东大水。《五行志》:至正十六年,河决郑州河阴县,官署民居尽废,遂成中流。
《顺帝本纪》:至正十七年二月戊辰,知枢密院事脱脱复邳州调客省使撒儿答温等攻黄河南岸贼,大破之。
十八年秋七月丁酉朔,周全据怀庆路以叛,附于刘福通。时察罕帖木儿驻军洛阳,遣伯帖木儿以兵守碗子城。周全来战,伯帖木儿为其所杀,周全遂尽驱怀庆民渡河,入汴梁。
《五行志》:至正十九年九月,济州任城县河决。
二十年十一月,汴梁原武荥泽二县黄河清三日。《顺帝本纪》:至正二十一年冬十一月戊辰,黄河自平陆三门碛下至孟津五百馀里皆清,凡七日,命秘书少监程徐祀之。
《五行志》:至正二十一年十一月,河南孟津县至绛州垣曲县二百里河清七日,新安县亦如之。十二月,冀宁路石州河水清。至明年春冰判,始如故。
《顺帝本纪》:至正二十二年秋七月,河决范阳县,漂民居。八月己亥,扩廓帖木儿言孛罗帖木儿、张良弼据延安掠黄河上下,欲东渡以夺晋宁,乞赐诏谕。《五行志》:至正二十三年七月,河决东平寿张县,圮城墙,漂屋庐,人溺死甚众。
《顺帝本纪》:至正二十四年夏四月甲子,黄河清。二十五年七月,京师大水,河决小流口,达于清河。《山东通志》:至正二十六年秋八月,济宁路黄河水溢,漂没百有馀里。
《东昌府志》:至正二十六年,黄河北徙自曹濮下及济宁皆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