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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二雪夜归作寄伯扬丙寅 清末至民国 · 黄节
七言律诗 押寒韵
醉归今日得平安,便卸狐裘近火盘。
一雪趣行卿独急,九街严逻夜逾寒。
灯前未至伤饥冻,道侧犹闻有哭叹(晨过法部前街,路旁一妇两雏哭声甚哀)
将意入诗庸足补,痛心全国付群残。
李纲落职鄂州居住制1127年11月2日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八、《浮溪集》卷一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鹤林玉露》卷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朋奸罔上,有虞必去于驩兜
欺世盗名,孔子首诛于正卯。
肆朕纂承之始,昧于考慎之宜。
相靡有终,刑兹无赦。
具官某空疏而不学,凶愎而寡谋,志轻天下而自谓无人,权震朝廷而不知有上。
靡顾国家之大计,但营市井之虚名。
专杀尚威,伤列圣好生之德;
信狂喜佞,为一时群小之宗。
比再被于延登,朕颇怀于虚伫,而果于修怨,奸以事君。
庇己姻亲,至擅刊夫诏令;
括民财力,曾罔恤于基图。
念存体貌之恩,姑解钧衡之任,虽居远外,犹极优崇。
谓上印以投閒,能阖门而讼过。
乃倾家积,阴与贼通。
伊举错之非常,于听闻而实骇。
宜镌宠秩,移寘偏州。
昔汉弃京房,罪本繇于不道;
唐诛元载,恶盖在于罔悛。
往革乃心,毋忘予戒。
安州白兆山寺经藏记元丰元年十一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五、《范忠宣公集》卷一○、同治《安隆县志》卷三四、光绪《德安府志》卷五
予自少喜为山水之游,凡所至有名山胜概,虽遐险必造焉。
治平二年,自侍御史责倅安陆安之西有金峰山,山有古白兆僧寺。
时道人垂素为之长老,而众皆称其名德。
寺有本朝列圣御书,岁时郡遣从事检校
予到官才数月,遂自求以往。
至则爱其林泉幽茂,岩谷深邃,周游登览,而邀素从焉。
惟法堂土木新,询之则素所营也,予益嘉其必葺。
又至僧堂北隅,有老屋,若殿而小,视其榜则经藏也。
素指谓予曰:「此雍熙中所建,有龚御史石记在焉。
然地址隩僻,蠹腐所滋,游礼者或不能至,将徙而置于大殿之西爽垲之地而新之」。
予询其期,则曰:「释子举事,待信施而集,虽志于有成,未可必其期也」。
予移官去后一纪,谪守义阳,距安为近。
地僻少宾友,思得素谈老、庄,而闻其老益高介,弃其寺而庵居,罕与俗接。
予谩以书招之,书未达而素已惠然见访矣。
语道之暇,因曰:「昔者欲徙之经藏,今已成矣。
治平三年冬十月经始,至熙宁四年夏五月告毕,计用檀施之财八十万,将刻石以记岁月,愿公为我书之」。
予曰:「师尝自谓传达摩之宗,不立语言文字,直指心源,见性成佛,奚取五千之书,而复新其藏为?
又以一切有为,皆如梦幻,己则忘之,何用岁月名氏之记,而求知于后人哉」?
师曰:「不然。
夫众生静明,真心与佛齐等。
由情著于物,故翳而为病。
佛犹良医,知病之本,皆称其浅深缓急,为药以治之
今之经,犹对病之药也。
物之感情无穷,故众生之病无穷,则其所治之药亦无穷。
此五千之书所以必有也。
今之经藏,犹药之府也。
则其栖贮不得不严,将以应夫病者之求,则亦药之肆也。
其置设不得不显,此藏之所以必徙而新之也。
大凡前人有为,必告后人以为之之意,则庶几其守而不坠矣。
此记之所以必作也」。
予闻师之言,爱其有理,故为之书。
元丰元年冬十有一月壬申记。
近感呈炎午 清末至民国 · 诸宗元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大至阁诗
晨羃重阴午便晴,愤将持此拟平生。
艰危尚办移家计,踯躅犹迟度海行。
还信关中景略,岂惭车后逐康成
揲蓍扐筮诚相念,为语庚庚有大横(是日炎兄为余卜出处,故及之。戊辰十一月二日。)
应诏发遣兵将熙河元符二年十一月二日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一八 创作地点:甘肃省平凉市
一、本路差发人马往应他路之急,固是臣所愿为,但传闻即是熙河事宜不小,虽未知的实次第,然苗履、姚雄等统兵在邈川等处已至五十日,兵士暴露,未有解严之期。
如李宗杰之子李世恭,知河州种朴,皆已陷殁,其他所闻甚多,未敢以为信,远近之人,甚以为忧。
今又差发本路及环庆路兵马前去,深恐更有疏虞,复为两路之患,重贻陛下宵旰之忧,臣不得不详悉奏闻圣听,各具逐项开说。
一、臣今月初一日入内内侍省递具密疏上奏,略言传闻苗履、姚雄手下人马暴露日久,寅夜寒冻,呻吟之声,所不忍闻。
此等事外,臣更有所闻,缘难为全信,不敢具录奏知陛下。
今又准朝旨,差发本路及环庆人马,即是熙河事宜未得宁贴,恐实有如臣传所闻事,臣若不言,深虑陛下不知详悉。
一、臣闻熙河经略司即今措置,似已计穷,别无擘画,只是赶趁催督将士向前,入贼境,不度事势难易,地里远近,兵马彊弱,堪用与不堪用。
以寡敌众,亦有事机。
今乃一切不恤,措置如此,深恐日后愈致败事。
一、臣闻青唐人结连夏国兵马作过,大军若到,贼兵例各窜伏山林川谷隐暗间,官军搜索掩捕,则不知藏匿之处,坐费粮食,皆无所得,不免却归城郭,或野寨驻劄,贼众随而据险隘断截粮道,钞掠官军。
如此虽更尽发诸路兵马前去救援,必恐无益于事。
须是改图,可望早得宁贴。
若不改图,可惜一路生灵被害,不惟害及一路,若将别路人马驱迫向前,必又大段伤折,若不大段折伤,亦恐青唐事宜猝未宁贴,别路人马猝无还归之期。
更乞圣慈详察。
一、臣伏闻熙河事前后不一,至如运粮人夫头口,目前多被杀掠劫夺,如借雇回鹘橐驼千馀头,皆陷没无回者,其他孳畜人口可知。
亦虑生事,专务弥缝盖藏,致陛下无由尽知。
乞详臣今月初一日所奏事理,速差亲信之人往彼体问,必见子细,审如臣所奏事理,即乞圣慈,断自宸衷,别以讲究措置青唐边事。
一、臣不知熙河共有若干兵马?
但闻多是蕃兵,若只据本处旧日及新展城寨约度,以本路人马分布防拓,已是阙少,今来更置鄯、湟等州及城砦诸处,未委用甚处人马,经久防守,或且辍熙河新旧城寨人马往彼,又缘会州兰州、通远军皆是接连夏国边面,防守之人既少,贼岂不窥伺,别启奸心?
则新旧城寨久远未可保守。
一、臣闻青唐道路山谷险峻,或言有至险处为栈道通行。
河州去青唐约四五百里,此后屯戍兵马既多,不知用何人搬运粮草应副,可以足得岁计?
愿陛下诏有司约计彼处合用屯戍人马数目,并计道路远近,般运合用脚乘雇赁钱物,及如何措置经营般运,并岁计合用若干钱帛粮斛,指甚处所有应副,见今有备与未有备,每年朝廷合添赐若干钱帛与本路转运使,计置方得足备。
一、乞陛下询问主议大臣,假令鄯、湟州事宜便得定夺,可以保全城郭,即不委新造之州邻近是何国土,合与不合更置边寨堡子烽台,通贯血脉,捍禦贼寇,又合添多少戍兵人马及官员数目?
设若新郡所邻国土,其间有未知朝廷收复建置之意,万一倔强时来扰边,即合如何措置?
一、议者谓既收复青唐之后,来春便可种青窠大麦,足以赡军。
陛下闻此言乎?
此乃欺陛下之说。
臣不敢远引他事为證,只乞陛下试询问左右亲信之人,昔年先帝初诏熙河招置弓箭手,假钱粮牛具,几年后方获耕种之利?
便见此言是非。
一、今来自关以西,以至沿边鄜延环庆泾原秦凤路运值夏秋不熟,斛斗不收,价比旧日三四倍高贵,人民饥饿,不免流移,渐有遗弃儿女,道路之间,往往有之。
虽有常平仓斛斗,又缘军粮乏绝,须趁急且兑那支遣,以此多不得全充赈济之用。
今更开拓疆境,用兵不已,臣窃为陛下忧之。
一、臣昨赴泾原,朝辞登对之日,亲闻陛下圣语戒臣谨重,言至数次,则知陛下谨于用兵,爱惜财用,凡遣师征讨,实不得已而为之也。
伏见兴师以来,陕西府库仓廪储蓄内外一空,前后那内藏库金帛不知其几千万数。
陕西目今处处无不阙乏粮草,转运司计亦无所出,惟是行移公文指空画空,郡县差衙前往指定处般运,多是空回。
臣窃恐内藏库金帛数亦有限,茍迁延岁月,亦虑支那将尽。
今日收复青唐等处,大兴工役,缮全城郭,恐非陛下本意,必有大臣误陛下者。
况诸路进兵攻讨,建筑城寨,弥满于贼境中,贼心恐惧,款塞请和。
臣窃观祖宗以来能制远方之命,使之束手破胆,未有如今日,则陛下圣功神德可以誇示万世。
今来正是休兵息民清心省事之时,惟望陛下深察愚臣之言,断自宸衷,裁决此事。
若更询问主议大臣,窃恐却将朝夕已在陛下前讲论策画,专务兴师不已之说,遂非掩过,上误圣聪。
愿陛下深察。
一、自绍圣四年以后,诸路兴兵进讨更出迭入,修筑城寨,未尝休息。
臣不能尽知他路事体,且以本路今年言之。
开春即经营进筑,三月末调发兵马,四月初筑西安州天都、临羌等寨,至五月半间分屯,六月又调发兵马进筑定戎寨,七月初下手工役未了间,又移兵应副进筑会州至八月二十方回
其间空阙月日,又修置正原等处堡子,日近添筑烽台,移置堡铺,拍立界候。
连绵兴役,未尝休息,今又差发五千人赴熙河救援。
臣勘会每一出师,士卒病患死损将带衣甲逃走数目不少。
此事臣身为将帅,实难言之,然其间目击边防安危利害,愿陛下深察。
〔黄贴子〕臣状内所陈,每一出师,士卒患病死损逃走数目不少,且如京西第三将下,因屯戍回日,勘会到军前带器甲逃走共一百八十二人,其因病死损逃亡已获之人不在此数。
又如本路第一将且只会到在渭州指挥逃走死亡共一百一人,第二将只会到在渭州三指挥逃走死亡共二百七十五人,以此可见因逐次兴举,死伤损失人数甚多。
今若连绵兴举不已,更恐逃亡死损加倍于日前。
伏望圣慈矜察。
一、本路新展边面西安州北近黄河,东据芦河,深入贼境者可百馀里。
窃思西贼畏威请命,皆陛下圣德所致,若谓夏人与本路便能解释仇怨,无乘间窥隙之心,臣不敢知也。
其势自当寅夜设防严备,杜绝其奸心,乃为上策。
今本路诸将之兵通正兵弓箭手共七万馀人,其间下番正兵又有在永兴奉天县者,其馀并分布在泾、渭、西安州镇戎、德顺军,并新旧城寨、沿边守禦堡子共七十九处巡防、守把、屯戍,以此可见分擘得沿边戍守之兵甚少。
今差发马步军五千人往熙河,除第一将一千二百人在近里州军勾抽前去外,其馀诸将人马,并是于沿边城寨选择抽摘差发。
虽名五千人数,又各差亲兵火头等人自是五千六七百人往熙河,万一西贼张声欲击鄯湟,却来本路作过,臣晓夕窃忧之,亦望陛下体念。
本路新开边面愈远,与贼结怨最多,特赐主张,非臣一身之幸,实一路之幸,实朝廷之幸。
臣衰老愚戆,始终陛下恩奖,又得指挥致仕,来春取旨。
犬马之愚,未尽之年,辄思补报万一。
是以自忘触冒天威之罪,缕缕开陈。
群玉山亭游记 南宋 · 董鸿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四五、光绪《湖南通志》卷二七四、同治《永州府志》卷一八、光绪《零陵县志》卷一四
嘉定庚辰冬十一月日南至鸿道临川来省亲零陵
一见,语鸿道曰:「予近从榛莽中得群玉一山之胜,结亭其中,将与汝落成之」。
越二日,侍严君由朝阳岩过宅仙洞
至其地,徘徊亭上,怪石环列,私自臆度此非胜处,似是甚多,犹未以为异也。
继而由凤石登前山之巅,凭高眺远,江山城市了然在目,而心始异之。
后复由石门上翻经台,屹然一石,与台相对,拟名之以「香炉峰」。
台之下叠石如,又拟名之以「芝岩」,严君皆然之。
饭已,听琴道庵,抵暮方还。
越三日,领卫钟公又约游淡岩。
岩中明敞故可喜,然断石横道,其景可一目而尽。
二日,再来访是山,点检畴昔所见,触眼逾奇,此心至是始大异矣。
是日于万竹荫中又得一峰,如列屏障,左右有两石蹲立,中可容小亭
严君欲榜以「翠峰」。
方此经理,而鸿道将拿舟东归,因思此行留仅兼旬,如愚溪三亭诸岩,前辈以殊胜名者足迹几遍,而委蛇曲折中,有不尽之意,能令人系恋而不忍去,未有若此山者也。
群玉落成,而鸿道适至□翠岩□□□□□□□□非于北山□尾□有宿缘乎?
因留□□刻□□□以纪岁月云。
恐勤帖 南宋 · 乔行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六、《宋人法书》第四册、《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一五、《六艺之一录》卷三九六、《古书画伪讹考辨》卷上第一七七页、《古书画过眼要录》第五四八页
行简恐勤染报,不敢覼缕,少意拜禀:女夫王太社仪今亡矣,有少田土,乃典物,为人昏赖,事已结断,乃复兴讼,扰其干人。
小人之奸诈欺孤如此,望为详酌而分明之。
小女亦不存,无人照管,仍乞免追其干人是幸。
琐细干指,愧甚,切几台照。
右谨具呈。
十一月二日少傅平章军国重事益国乔行简劄子。
致仕通政檀公圹中记嘉定十五年十一月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七、《昌谷集》卷一五
公讳涣,字元吉姓檀氏
曾大父讳宗益,故比部郎中,赠正奉大夫
妣方氏,赠硕人
大父讳伸,故武学博士,赠朝议大夫
妣周氏,赠恭人
考讳师醇,故朝请大夫湖北安抚司参议官
妣高氏、曹氏,皆封恭人
公自幼习读,即表表出馀子上。
为文字,操笔立成。
不得隽于场屋,乃受廷赏,调南康军建昌县尉澧州司法参军归州兴山县黄州黄陂县临江军新涂县丞,惟兴山以内艰不赴,其馀所至辄有声。
律己以廉,待下以宽。
知民疾苦,一毫不扰,而所向辄办,上官贤重之,民感其德。
无汲汲腾踏意,暮年犹才选干办湖南安抚司公事,平剧贼李元砺等,奏功幕府,进秩命下,而公挂冠之请已上矣。
始以升朝官致其事,次以五品服其身。
年弥高而德弥劭,议论风生,运笔如驶。
听聪视明,少壮不能及。
夫妇齐年,世所歆艳。
得末疾一年,犹日坐堂上,接世务,对宾客,皆如平日。
至于易箦,辞色不乱。
生于绍兴乙卯之七月,终于嘉定壬午之三月,享年八十有八。
娶许氏,濠州通判讳焘之女。
生二男子,长曰梓,次曰
先公五年卒。
六女皆已适人,其婿曰黄渭、刘遵、李景亮、刘令德、李天麟、杨垍。
四入宦途,二为名家名士,有再捧贤书者。
二孙男,一曰燮,一未名。
一女亦许嫁矣。
家世池州建德县望族,以外氏南康也,幼从官于是郡,已慕庐山之胜。
及得尉外邑建昌甫满,即卜筑城下。
今又卜兆山南,实为清泉乡凤凰之冈,亦以治命梓。
将以是年十一月丙午克襄大事。
日月不留,状其行而铭墓,以告于立言君子,将有不及,姑命叙其大略,而记诸圹,示不朽也。
辞免待制奏状建炎元年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二七、《三朝北盟会编》卷七○、七一、七四、七八
臣伏自去年闰十一月二十五日京师失守,詾詾夜二更,上降亲札宣召,臣等闻命驰赴,而门禁已不通,乃自城南西冈循蔡河直北,繇宜秋门以入。
通夕大雪,四面纵火,烟焰烛天如昼。
衣冠士族毁容易服,累累然趣万胜门而去。
閒关乱兵中至东华门,骑吏皆不得从,独持一笏以入。
有顷召见,上已微服坐祥曦殿后。
内侍云:舍人由玉阶上。
学士莫俦以馆伴虏使,刘晏为乱兵所逐,不知所在,吴幵偶得疾僵仆坐閒。
故臣独掌书诏,凡遣使命,自景王郓王,及陈过庭、孙傅、何㮚等国书,多自撰述。
而有司悉已奔散,缮写缄题,又出臣手。
御膳亦已阙供,臣等二日不火食五日衣不解带。
上怜臣寒甚,赐一大袍,寻为郑建雄所窃。
无何,二十七日卫士杂然欲邀车驾跳幸,而贼四合,无所向。
群噪宫庭、劫请百出,始排阖不得入,又有斧延和殿门,遂毁彻乘舆服御之器,剔取金玉纳之怀中;
复攘酒数十壶,群饮大呼,醉溺殿上;
内侍四五辈,兵仗狼籍,僵尸流血,上不能禁。
命驾登宣德楼,而群卒争挽御衣请行,赖景王攘臂麾却之,乃止退。
祥曦殿,诏卫士坐两庑下,太官给食,上手持一剑顾臣曰:「贼骑下城,与卿等死于此」。
三十日,臣等侍辇幸青城,群臣多以无马不及往。
出门遇铁衣数百,各持一戟来道,以卫至掖门宰执位。
越日,渊圣面谕臣作称藩一表,臣以非本职固辞。
何㮚曰:「更召执政待制同议」。
群臣莫肯对。
曰:「君父在患难而不顾,诸君忍出于此耶」?
渊圣变色,臣顿首奉诏,草表以往,不合。
虏使别持一纸书来,大率言海上请盟,以至交恶,亹亹数百言,请以此意作表。
臣就用本语稍加檃括以应之,又不合。
别用四六引事实为之。
渊圣谕臣曰:「朕欲亟归尔,卿勿计空言可也」。
亦不作,遂自操笔为之。
时有起居郎胡交修在傍知状,然使者五反而后定。
当狡虏连扰之艰,值国家非常之变,靖康国破,渊圣表降,亟欲援吾君挤陷于不测之危,岂复计此身诛绝于中兴之后?
有喧公议,请寘严科。
凡此误朝,谁为祸首?
俾二圣辱在泥涂而不问,则一时信于翰墨以何尤?
正月初九日,二酋致书,请上出城议尊号。
何㮚面奏宜如书。
十日,复幸青城,舍亲王位。
供帐萧然,馈饷皆不至,群臣相顾失色。
萧庆李若水留官吏三百人,馀悉遣归,故人多放还者。
于是虏人以数辈持兵守阍,谨谁何。
日将入,掩关外向,以铁绳维之,燃薪击柝,传呼达旦。
上不堪幽闭之辱,往往出涕。
十四夜,中贵人刘当时传旨召臣,臣亟往。
方进晚餔,何㮚侍傍,命臣坐,赐以卮酒,上辍食语臣曰:「卿作即事诗,须用三百字」。
臣言车驾未有还期,臣等忧懑无聊,而三百字非立谈可办,容臣退思,以候他日。
曰:「圣情不悦,群臣当有以娱侍帝者,赋诗不足辞」。
上曰:「以『归』字为韵」而内侍辈持烛操笔、研摘纸,趣臣:应诏
臣不获已,以绝句一首诗成进御。
又令赋回字一篇。
上大悦,复赐臣酒,仍召冯澥、曹辅、吴幵、李若水、谭世绩、汪藻同赋。
群臣见归、回二韵,益悟圣意所在,不觉歔欷。
鼓三通,刘当时裒集臧去,臣等拜辞以出。
继此,二酋遣使须求。
凡上所不欲见之书札者,必遣臣密谕孙傅,凡六七遣矣。
二月五日,赴击毬之集。
比还,意不怿,何㮚亦有忧色。
六日,渊圣复遣臣抵孙傅,命臣坐,赐食,且曰:「卿与朕同艰难之苦,无惮行,朕不忘卿也」。
臣顿首曰:「主忧臣辱,何惮一行」!
既出,独怪圣语遣劳如此,莫测其故。
比出馆,忽遇铁骑数队分立泰禋门外,见之大惊。
行次藉田,复为数骑所庶留。
止墙隅閒,而内使全渊亦来,徐见三百馀骑自南北至田所,一人举鞭招之,而身在中矣。
未几,郑宽之、梁平、王孝竭、王宗沔自城中来,亦留不遣。
薄暮,使人传国相令,召臣等入青城伺候。
内东门一胡出,持小纸,传唤梁平、王孝竭、王宗沔、金渊四人姓名,与俱入,留臣与宽之待门外。
良久,四人者出,臣挽孝竭等,问知其故,惊悸失声。
天章阁待制郭公墓志铭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九、《忠肃集》卷一一、正德《大名府志》卷一○
郭公讳申锡字延之大名人
天圣八年进士起家,释褐瀛州河间县主簿
丁父丧。
服除,调苏州长洲主簿,以亲嫌易常州晋陵
邑民告贼杀其弟,公案之,其哭不哀而色惧,械付狱,果自杀之,民夸为神明。
永宁军博野县,用荐者改秘书省著作佐郎、知深州束鹿县。
通判雄州
会河决商胡,故相贾魏公荐知博州
垫溺之后,岁饥盗起,获系填狱。
公曰:「良民失职至此,请以轻典从事」。
诏许之。
因招集拊循,流亡来归。
妖人王则反贝州,调发佐军为诸郡最,玺书褒谕。
贼平,民犹以习妖告讦,公谓污俗未革尔,多从末减。
有戍卒谋乱,取其首恶刑之,馀置不问。
仁宗阅奏,谓大臣曰:「小官行事能若此」!
嘉叹久之。
尚书屯田员外郎御史台推直官
数上疏论事,大臣或不便之,会庆州有滞狱,遣公就鞫。
既还,复以非职而言,戒敕之。
由是显名。
盗发濮州张郭镇,执通判井渊。
以公知濮州,赐五品服,至未逾月,灭贼。
遂州,未行,召为侍御史
会灵容议复作,公上疏曰:「古者兆四望于四郊,山川丘陵,各因其方坎坛而无位貌。
今裒方岳之神,庙食京师,非典礼。
殆天废之,宜勿复」。
未几,充言事御史
侬智高寇广南,帅臣欲藉兵交趾
公言:「小丑窃发,不时荡扑,更不须启四夷轻中国心,不可听」。
刑部知杂事判大理寺吏部流内铨。
贵妃张氏薨,赠后,议礼如嫡。
公曰:「位号尊卑,死犹生也,不容僭渎」。
请下议者去其非礼,由是多所裁正。
狄青枢密副使,赐第、官二子恩过优,曹彬平江南无此赏。
且智高尚在,边境未宁,宜慎赏以励有功。
宰相妾张氏杀其婢,开封府鞫治阔略,公请移别狱。
上优大臣,弗许,争不已,因劾开封挠法,宰相竟去位,府官吏多罢者。
翰林学士欧阳修、韩绛以论斥时政求补外,公曰:「二人名臣,官在左右为重」。
得俱见留。
至和中契丹欲遣泛使议事,公言:「河朔财匮民困,吏茍简旷职,军旅不练,甚非所以建威消萌」。
上嘉之,赐三品服。
明日命为河北体量安抚。
传至部,阅吏甚无状者黜数人,事所废置不一。
归,条备边大务十馀章,多见纳用。
三司盐铁副使,迁右司,充契丹国信使
嘉祐二年,塞六塔河,与河北转运使李参典其事。
初,皇祐中,议开六塔,使河东行,公言其非是,后果不成,东北被其患。
至是议塞,而意异,诏罢
公因疏他过,坐知濠州
丁母丧,服除,知滑州
直史馆、知江宁府
礼部郎中,知沧州
英宗即位,迁户部
未几,复召为三司盐铁副使
入觐,首言沧州北近边,东循海,至青州殆千里,无障塞之阻、节制之统。
谓宜以州建帅府,分河之东六郡隶之,为一路。
下其议,议者是之。
天章阁待制、知邓州京西南路安抚使
今上即位,迁左司
军士赏赉,或以不足,欲贷之民。
公发封桩钱益给之。
僚佐以文为言,公言:「有责守臣任之」。
省符至,如公画。
河中府召还,同纠察在京刑狱判太常寺兼礼仪事。
滑州,请补北京留司御史台,改左谏议大夫就判。
二年,连请老,遂拜给事中,以待制致仕。
熙宁七年五月八日终于私第,享年七十七。
累阶朝散大夫,勋柱国,爵文水郡侯食邑一千二百户。
公资安和而内刚不茍,自奋苦,有志于当世。
喜待士,推挽廉畯,人不可干以私。
自奉平约,虽贵显不易其度。
守九郡,政明而下肃,人不见其所以为者。
狱之隐微,于谈笑间得之。
累官言路,自以遭人主眷纳,遇事必尽言,虑远而力彊,无所回忌,有大体。
嘉祐中霪雨,诏求直言。
公言:「陛下享国久,皇嗣未立,人望无所属,天下事宁复有大于此者乎?
愿推大公,早于宗子有所择,以定国本。
一雨沴未足以为忧」。
上与论政,有焦劳愿治意。
公曰:「股肱得其人,则陛下处于无所为可也。
愿止以择宰相为事」。
上高其说。
尝谕之曰:「人臣为小吏时,多喜奋击论事,至稍用则缄默,是资言以进尔,朕所弗取。
若卿可谓终始不二者」。
公顿首谢。
雅喜论兵,尝著《边鄙守禦策》,叙边外山川风俗为详。
种谔绥州,公以谓「贪尺寸地,使国隳大信,边患将自此始」。
及谅祚死,又请捐前故,许其子袭爵以示怀柔。
尝对上曰:「二寇赖岁赐金币以为国,数渝盟非其所利,必有以致之。
但得重将守塞,不要功生事,则无寇患矣」。
退休与宾客语及边事,辄慷慨喟叹,忘其身之老也。
曾祖简。
祖晋。
父悦,赠工部尚书
母李氏,封仁寿县太君
娶李氏、陈氏、吴氏,封江夏颍川濮阳郡
子三男:仁约大理评事
义方,太常寺奉礼郎,早世;
礼立,守将作监主簿
五女,博州博平县贾行先,陵州仁寿主簿李奎永州祁阳县尉巩固,湖南转运副使太常丞、直集贤院蔡奕兴国军永兴主簿宋文虎,其婿也。
孙男三人:志经,试将作监主簿
秉德,慎行。
女二人。
明年十一月二日葬公于大名府元城县孝义乡感义里之先茔。
三夫人祔。
铭曰:
远矣郭氏,出周姬宗。
武封诸弟,虢叔有功。
地入于郑,至于平王
邑以阳曲,继绝存亡。
转虢曰郭,后所以氏。
支微派迁,大家于魏。
煌煌代公,相唐元勋。
文水侯,实其后人。
侯有志学,善养而用。
惟精惟深,罔释弗中。
谏官御史,前无彊权。
善善恶恶,皇惟其言。
谓仕不显,论思左右。
谓志达乎,泽未下究。
进退直道,不辱其身。
有善有施,在其子孙。
有思在民,有誉在士。
兹谓不朽,昭于千祀。
建德路新创三皇庙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六、《潜斋集》卷九
三皇庙,国朝所以祀羲、农、黄帝为医家祖也。
庙之门曰开天,所以继天立极而发民冥迷,以为有生立命也。
三皇代作,功在生民,拟议形容,是天可俄度、地可俄测也,其道岂直为一艺私哉!
民之初生,林林总总,标枝野鹿,不知六气之外荡,而七情之内动也。
溢节过度,为结为搏,为郁为散,而疾沴夭枉生焉。
圣人上穷天纪,下极地理,取万物之精,以佐佑生民,故民自邃古以至于今,不至泯灭。
然求其遗经,伏羲初造书契,已无所于考,其曰《本草经》,神农之书也,曰《内经》,黄帝之书也,二经非得书契将不足以载,故谓三圣人之功一也,然特其迹也。
序《尚书》者言三皇之书谓之三坟。
坟,大也,三坟盖言大道也,世远不可得闻。
岂三圣人取其精微者以治心,绪馀者以治身,土苴者以治天下,尽在是欤?
三代而降,圣道不传,汉唐以其存书列之医学,付之伎艺之流,而缙绅先生谈道所不及,已重可惜矣;
历代祀事不修,将使万世之功不著于天下,岂不重可惜哉!
共工氏之子勾龙得祀于社,厉山氏之子农得祀于稷,社主乎土,稷主乎谷,世祀宜也,使民得平土以居,播谷以粒,而疾病死亡无以生且养,民能独存乎?
稽之《易系》,包牺氏观象于天,观法于地,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以类万物;
神农、黄帝氏继作,为耒耜、舟楫、杵臼、宫室、衣裳、棺椁,以济利天下,将与天地同功。
今取其以万物方术而救夫民,特其功用中一事尔,尸而祝之,使世世庙飨,犹惧勿称,况缺而不祀可乎?
《记》称祀五帝,盖以三皇合少昊、颛顼而言也,不过以配五方、应五行尔,非祀功如社稷比也。
皇元启运,国都既有庙祀,州郡礼仪祀殆遍天下,此郡犹或缺焉,不可。
昭毅大将军建德路达噜噶齐兼管内劝农事布哷齐实任其事,捐己俸以倡,总管吕师仲而下咸寅协助之。
经始于大德元年之十月,迨十有一日辛未搆架,越明年某月讫工,以三月丙申落成谒奠,所以阐扬三圣人之化也弘矣。
庙貌翼严,牲醴旨甘,神妥以厌,民肃以瞻,歛福弗僭,寿我黎黔。
刊之琬琰,将使遗教千万世而西被东渐也。
大德三年正月一日记。
宋故左朝散大夫秘阁致仕王公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八、《鸿庆居士文集》卷三四
公,王氏,其先著望太原
曾大父琎,大父仁谅,家常州无锡县,以财杰一州,为大姓。
父轼,通奉公,魁岸有智略,始大破赀聚,筑室舍旁,储书数百千卷,千里迎师教其子,种德艺善,所为过绝人,号里长者
未几,公以进士起,仕三朝,为世闻人。
天子疏恩,大赉四海,以及朝士大夫之亲,凡累十二封,至通奉大夫,而无锡王氏遂大称于天下。
公讳冈,字寿基通奉公之中子也。
少时已嶷嶷自立,读书著文,出语惊人,他生不敢齿。
既冠,得太学上游所为文章,读之曰:「吾可以一试矣」。
则赢粮往从之。
闭户治书,未尝嫚戏燕游以弃一日。
积六七年,遂大发于文,清淳温丽,不见圭角,如其貌然。
有司第所试言书,其等为第一。
元符三年解进士褐,主睦州清溪县簿
通奉公丧去。
去三年,召诣都堂,除编修国朝会要所,与故资政殿学士蔡靖并命。
有忌公进者,谗公为太学生时饯邹新州
逮赴诏狱,斥居自讼,命遂止。
差充台州州学教授,改通利军
积劳迁从事郎、充京畿提举学事主管文字,俄徙京西北路
秩满,用举者改宣教郎,是岁政和四年也。
除睦亲北宅宗子学博士北京国子司业
三舍法罢,除判国子监
代还,通判扬州
建炎三年权发遣江南东路提举茶盐,未赴,除尚书金部员外郎
召见,擢御营使司参议官
四年,请宫祠主管江州太平观。
绍兴二年,召为尚书比部员外郎枢密院检讨诸房文字,迁左司员外郎
公蚤以文艺游场屋,为名进士,故终徽宗朝,五更内外学官之选,而未尝任事于时。
建炎初,乘舆狩维扬,诏以守臣吕颐浩户部侍郎
颐浩既居中,不复省府事。
扬,大州也,豪吏大家喜犯法,号难治
会王室东迁,诸将兵暴集,官事滋出矣。
公始据案见吏民于千兵万马之中,与之辨施舍分别可否,疏为一书,日诣颐浩白,遣之无留事,州人不知自公出也。
颐浩德之。
他日入相,公亦召为尚书郎,意公复助己。
公循道守官,不为翕翕然,心平气和,自得理所言者。
宣、政误恩不厌天下公议,请稍损其太甚者,诏属左右司领之,谓之讨论。
颐浩当国,时有所贷舍,公辄持不可,曰:「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怨言,何谓也?
法者天下公共之法也,大臣行法,与众弃之,尚谁怨?
前日论甲绌三官,且至乙矣,辄贷不问,今日复论丙如甲。
秉国均于天下具瞻之地,不平谓何?
而怨始有所归矣」。
颐浩矍然,然素敬爱公,不以为怼。
公之遇事,时有弛张盖如此。
公嗜书,自幼学至老,虽舟车鞍马行役閒,未尝弃不读。
尤长于《易》,尝著论以黜先儒之谬。
晚年深明《春秋左氏》之学,考质诸侯、卿大夫功罪,以推见当时得失理乱之故,傅经为说,反复贯穿,切于世务之要。
一日奏事殿中,上曰:「娄读卿奏,指事据经,皆本《春秋》之旨」。
又曰:「吕颐浩治维扬有状,繄卿之助」。
天语一闻,众谓公且光显矣。
居亡何,又引疾丐去。
除直秘阁、主管临安府洞霄宫
六年,提举台州明道观。
顾谓诸子曰:「吾起白屋,仕四十年,三入尚书为郎,佩服至五品,更十六官,而不一挂于法,吾足矣。
归扫先人丘墓,以尽馀齿,不亦可乎」!
即日上书告老。
九年,守本官、左朝散大夫致仕,诏官其一子,士论韪之。
公自奉祠至谢事,里居八年,饮食起居,强健如壮者。
族姻庆吊,两目瞭然,须发如漆,不见老人衰惫之气。
十一年己亥,感微疾不起,享年七十有五。
属纩之际,凛然如平生。
公资沉厚,不妄为笑言。
胸中甄别人品,所以轻重甚严,而不出诸口。
闻人一善,若己有之;
乐易慈恕,未尝慢见,门内䜣䜣如也。
京西时,提举官张康仲病发不任职,其兄康国知枢密院,方贵用事,故卧家逾年,而委事于其属。
参知政事陈与义方以河南府诸生登名贡籍,公覆视所试文,属辞赡丽,超其匹远甚,而语涉忌讳,当黜。
公拊卷三复,就视有印文莫上,乃从閒处索笔涂灭之。
已而与义官益显,遇公益厚,而终不告也。
呜呼,淳深笃厚之君子矣!
元配宜人唐氏;
继配宜人庄氏,故徽猷阁待制、赠少师徽之女。
子男四人:曰棻,曰,曰蕃,曰芸。
棻,右迪功郎秀州司户参军
、芸并将仕郎
蕃早卒。
孙男女十一人。
诸孤以其年十一月丙申葬公县之西山原上。
棻等状公胄出、官、寿与卒葬终始,为书来乞铭。
余闻古之卿大夫治行劳烈,宜有辞于后世,则子孙为器以铭,而国人为之辞。
某之先大夫与公父子游,公又独喜余文者,每一篇则饬子弟录藏之。
非觌不能铭,愧不能称。
铭曰:
呜呼!
公之巧足以中人之眉,弗卓鸷以为奇,善刀而藏之。
公之智足以察渊之鱼,弗皦皦以明污,韫椟而藏诸。
知我者希,有畜弗施,奉吾身以归,维后人之贻。
南郊赦文1167年11月2日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一、《容斋三笔》卷八、《洪文敏公集》卷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皇天后土,监于成命之诗;
艺祖太宗,昭我思文之配。
天地设位而圣人成能,既扑缊纷之况;
雷雨作解而君子赦过,式流汪濊之恩。
漳州三平大师碑铭 唐 · 王讽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一
得菩提一乘。嗣达摩正统。志其修證。俾人知方。则有大师法名义中俗姓杨氏。为高陵人。因父仕。生于福唐县。年十四。宋州律师元用剃发。二十七具戒。先修三摩钵提。后修奢摩他禅那。大师幼悟法印。不汨幻机。日损薰结。元超冥观。先依百岩怀晖大师。历奉西堂百丈石䂮。后依大颠大师宝历初漳州。州有三平山。因芟薙住持。敞为招提。学人不远荒服请法者。常有三百馀人。示以俗谛。勉其如幻解脱。示以真空。显非秘密度门。虚往实归。皆悦义味。知性无量。于无量中。以习气所拘。推为性分。知智无异。于无异中。以随生所系。推为业智。以此演教。證可知也。大师一日病背疽。闭户七日不通问。洎出。疽已溃矣。无何。门人以母丧闻。又闭户七日不食饮。武宗皇帝简并佛刹。冠带僧徒大师至于三平深岩。至宣宗皇帝稍复佛法。巡礼僧常肇惟建等二十人。刺史太子郑少师薰俾蒇其事。旬岁内寺宇一新。因旧额标曰开元。于戏。知物不终完。成之以裨教。知像不尽法。约之以表微。晦其用而不知其方。本乎迹而不知其常。咸通十三年十一月六日。宴坐示灭。享年九十一。僧腊六十五。吏部侍郎以旁累谪守漳浦。至止二日访之。但和容瞪目。久而无言。徵其意。备得行止事实。相见无间然也。问曰。周易经历三圣。皆合天旨神道。注之者以至虚而善应。则以道为称。以不思而元览。则以神为名。达理者也。经云隐而显。不言而喻。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后之通儒。有何疑也。异日又访之。适刑狱。因语及。师曰。孝之至也。无所不善。其迹乃匹夫之令节。法之至也。莫得而私。一其政则国之彝典。其于适道适权又如此。言讫颔之。不复更言。今亡矣夫。强拟诸形容。因为铭曰。
观迹知證,语默明焉。
观證知教,权实形焉。
体用如一,曷以言宣。
太素浩然,吾师亦然。
观其定容,见其正性。
不阅外尘,朗然内净。
智圆则神,理通则圣。
师能得之,随顺无竞。
吾之行止,师何以知。
得性之分,识时之机。
心大师,邈不可追。
宋太子中舍张传师墓志铭熙宁十年十一月 北宋 · 沈辽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八、《云巢编》卷一○
君讳诲,字传师姓张氏
皇考尚书公自浦城徙居,今为吴人
尚书公在仁宗时,治职任事位显矣。
君年始数岁,已能治其家,号孝友谨厚
不预人事,以其馀力读书,夜不半不寐,宗族朋友称贤焉。
初补太庙斋郎,数拔进士荐,不中第。
当仕矣,乃以亲命来调杭州新城主簿,迁延不行者复十馀年。
尚书公归老于吴,乃补州从事
盖不去膝下,而幕府事不废,公私纤悉必应。
尚书公捐馆,哀毁骨立,人以为难。
终丧,试判入高等,授宁海军观察推官,奉繁昌太夫人之官。
时伯兄隐直、仲兄枢言以才德著名,数往来钱塘,兄弟雍睦,人不能目其优劣。
踰年,太夫人卒。
兄弟号护其丧以归,泣血三年,情过于礼。
治平三年服除,调成德军节度推官
丞相建安公出使朔方,深器其材,特表荐之。
定武孙次公卒,君其婿也。
次公家扬,其子少,不能归,乃以次公治命请于上,乞君官扬州以经纪其后,遂除扬州税。
未上,改江都
于是,朝廷方遣使行天下,以新法从事
使者欲省广陵江都为一县,召君议。
议皆合,即荐君,乞改秩治江都县事。
二邑在淮海号烦剧,君择吏史,按图籍,因改邑一切举新之,而人不知挠。
盖君不以孑孑为誉,而识者默知其为能。
当是时,淮南旱甚,官除民租矣。
太守以下圭租尚弗蠲,君为言之,乃蠲其半。
而令之田独丰,君悉除之,百姓以为廉。
方使者洪泽渠,导溪子港,皆有劳在赏格。
江都凡五年,乃得代,迁太子中舍
还朝,江淮发运使荐君华亭盐监。
已拜,诏将行,丞相识其故吏也,擢通判祁州
及还吴,隐直卒于蜀,而其丧始归。
兄弟友爱尤笃,悲痛不已。
已治舟行矣,暴得疾,以熙宁十年八月壬寅卒于舟中,享年五十四。
呜呼!
传师止于斯乎?
善恶报施,不可道也。
幸不幸,不可知也。
即以其年十一月己酉,从隐直归葬尚书公之兆。
余以为逝者有知,传师无憾矣。
夫人孙氏,贤明能治其家。
六男:曰元载、元恪、元均,已举进士
元功、元伯、元及,尚少。
四女:嫁著作佐郎褚理陇西李士衮,太庙斋郎晁端复,少者未笄。
葬有日矣,其子属余为铭,以余为知传师者,必不茍作也。
其世次,尚书公之讳不书,有刘公原甫之碑传于世。
铭曰:
传师始以孝友闻,其材岂特后二昆?
四十䌽衣戏寝门,其视仕进如浮云。
公卿大臣数荐论,方且振步望九阍。
有如大车任万钧,未驾已覆何可云?
穹隆山深吴江浑,下从先公宅榆枌。
不在其身在子孙,千百亿载流清芬。
初离兴元1172年11月2日 南宋 · 陆游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汉中市南郑区
梦里何曾有去来,高城无奈角声哀。
连林秋叶吹初尽,满路寒泥蹋欲开。
笠泽决归犹小憩,锦城未到莫轻回。
炊菰斫脍明年事,却忆斯游亦壮哉。
建中靖国元年御札元符三年十一月甲子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四七、《宋大诏令集》卷二、《山堂肆考》卷三二
朕丕承祖宗,奉若天命,思建皇极,嘉靖庶邦。
盖尝端好恶以示人,本中和而立政,日慎一日,期月于兹。
稽历数在躬之文,念《春秋》谨始之义,肇新元统,国有典常。
是遵踰岁之期,以易纪年之号。
岂惟昭示朕志,永绥斯民,庶几仰协灵心,导迎景福。
宜自来年正月一日改为建中靖国元年。
布告多方,咸体朕意。
故兹札示,想宜知悉。
诸路起发年额坊场钱依元丰库所申诏崇宁元年十一月二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一、《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二之一五(第六册第五七○六页)
诸路起发年额坊场钱,召人入境便,虽省縻费,常有积压,不能尽起。
可依元丰库所申,难同榷贷务便钱。
奏详何承天元嘉 南朝宋 · 钱乐之
 出处:全宋文卷四十九
太子率更令国子博士何承天表更改《元嘉历法》,以月蚀检今冬至日在斗十七,以土圭测影,知冬至已差三日,诏使付外检署。
元嘉十一年被敕,使考月蚀,土圭测影,检署由来用伟《景初法》,冬至之日,日在斗二十一度少。
十一年七月十六日望月蚀,加时在卯,到十五日四更二唱丑初始蚀,到四唱蚀既,在营室十五度末。
《景初》其日日在轸三度。
以月蚀所冲考之,其日日应在翼十五度半。
又到十三年十二月十六日望月蚀,加时在酉,到亥初始食,到一更三唱蚀既,在鬼四度。
《景初》其日日在女三。
以冲考之,其日日应在牛六度半。
又到十四年十二月十六日望月蚀,加时在戌之半,到二更四唱亥末始蚀,到三更一唱食既,在井三十八度。
《景初》其日日在斗二十五。
以冲考之,其日日应在斗二十二度半。
十五年五月十五日望月蚀,加时在戌,其日月始生而已,我已生四分之一格,在斗十六许度。
《景初》其日日在井二十四。
考取其冲,其日日应在井二十。
又到十七年九月十六日望月蚀,加时在子之少,到十五日二更一唱始蚀,到三更蚀十五分之十二,格在昴一度半。
《景初》其日在房二。
以冲考之,则其日日在下三度半。
凡此五蚀,以月冲一百八十二度半考之,冬至之日,日并不在斗二十一度少,并在斗十七度半间,悉如承天所上。
又去十一年起,以土圭测影。
其年《景初法》十一月七日冬至,前后阴不见影。
十二年十一月十八日冬至其十五日影极长,到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冬至其二十六日影极长,到十四年十一月十一日冬至,其前后并阴不见,到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冬至十八日影极长,到十六年十一月二日冬至其十月二十九日影极长,到十七年十一月十三日冬至其十日影极长,到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冬至二十一日影极长,到十九年十一月六日冬至其三日影极长,到二十年十一月十六日冬至,其前后阴不见影,寻校前后以影极长为冬至,并差三日
以月蚀检日所在,已差四度。
土圭测影,冬至又差三日
今之冬至,乃在斗十四间,又如承天所上。
承天法,每月朔望及弦,皆定大小馀,于推交会时刻虽审,皆用盈缩,则月有频三大、频二小,比旧法殊为异。
旧日蚀不唯在朔,亦有在晦及二日
《公羊传》所谓「或失之前,或失之后」。
愚谓此一条自宜仍旧(《宋书·历志》中,太史令钱乐之、兼丞严粲奏。)
诫约郡守监司不得旷职庇奸诏大观二年十一月二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宋会要辑稿》崇儒二之一二(第三册第二一九三页)
郡守监司各按所部,有违法害民、旷职失守者,悉以名闻。
苟附下庇奸,畏避不言者,当遣使按察,罪不汝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