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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职谢宰相1117年11月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八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沈迹下僚,分无它望;
受知英相,恩匪素谋。
从稠人忽被于诏除,岂薄伎可堪于时用!
盖师席托十年之旧,谓书林叨一日之先,猥以名闻,使之序进。
伏念某起家寒甚,承学缺如。
早慕功名,未叹儒冠之误;
晚谙梦幻,方惊客枕之迷。
三陪御府之英,五见长安之闰。
华发骎骎而欲雪,故人落落以如星。
自笑蠹鱼,生死不忘于文字;
有同凫雁,去来谁计于江湖!
甘为襆被之行,少逭怀铅之责。
孰云误宠,更及微躯,守是正之遗篇,参编摩之载笔,既润久枯之辙,仍安屡绕之枝。
厚德难名,当于古人求耳;
馀生未泯,期以国士报之。
兹盖伏遇特进少宰相公,伟业格天,宏材周物,人臣名世之盛者,天子举国而听焉。
位虽次于周公,美实专于伊尹
制作悉还于邃古,经纶盖积于平时。
吴邑纵囚,异政流传于父老;
虞庠讲艺,微言厌服于豪英。
铨曹力挽于羁单,宪府靡谈于阴伏。
洎陟纲维之地,尤输药石之忠。
沙合南台,知千载真贤之出;
春回东阁,喜四时元气之新。
凡负器以怀奇,皆愿忠而望赐,有如孤进,兹为曲成
虽大钧播物以无垠,宁私小己;
然飞鸟依人而向爱,敢有它肠!
兴古渠记 宋 · 方仲谋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一、光绪《淳安县志》卷三
作有便于古而泥于今者,不可不革;
事有益于众而废于时者,不可不复。
斯二者,为政之大本而治民之先务也。
青溪,新安之属邑,其经界与江南接近,而山川形胜,民物繁夥,素为六邑之冠。
先是,县之西城旧置暗沟一道,引西山泉通注县渠,直东而流,不二里而出溪,城居之民颇为至便。
自旧城隤委,日月浸远,阛阓地多为民户请射,而耕凿之家贪其利,遂平沟占为己业。
泉既不通,城中古渠亦从而填淤。
每春夏之交,霖雨暴作,积水涌泛,无所决泄,不惟冲没街道,而居民墙壁往往摧坏,民甚苦之。
曩之为邑者多以簿书沉迷,无暇留意,或蓄缩而不能果行,由是因循,积有年矣。
然物之不可终否,熙宁丙辰秋著作佐郎何友直出宰是邑,下车月馀,庶务咸举,未期年而邑中大治,暇日因考图谍,询访古迹,遂晓谕民间,凡有利病,悉以见白。
而邑父老等三十人列状于庭曰:「自公之至,年丰岁稔,囹圄空虚,百姓欢谣,声载道路。
惟县城古渠堙塞日久,未尝兴修。
今国家方行水利,明府倘乘此时首议开决,则计其费绝不至多,民间皆愿自备夫力。
乞不更申上司,如此则事可速成,其于官私,两有所济」。
公从其言,且曰:「茍便于民,虽费公帑亦可为也」。
遂令兴工,不崇朝,果见故道,而沟中铁窗尚存。
公欣然亲自临视,官为差人监夫,倍浃辰而毕工。
公又谕临渠居民,各居界分,叠石固岸,以图经久,众皆悦从。
沟渠既通,而流泉清泠,井邑潇洒,众人熙熙,如登春台之上。
潘岳河阳陶潜彭泽潘植花,陶种柳,夫一草木耳,非有益于人,而二公好之,至今传播人口者,盖二公有风流之名,花柳因二公而增价。
今何公以文章登甲科,试才百里,不以赏心乐事为美,而以爱人济物为务,则渠之兴,民受其赐,知异日语贤令者,则何公之名不在渊明安仁之下矣。
元丰元年戊午仲冬朝奉郎、殿中丞方仲谋记。
按:嘉靖《淳安县志》卷一五,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又见雍正浙江通志》卷六〇。
缴驳留梦炎擢用徐囊黄万石1275年11月 南宋 · 王应麟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八、《宋史》卷四三八《王应麟传》、《宋史新编》卷一六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梦炎同乡,有私人之嫌。
万石粗戾无学,南昌失守,误国罪大。
今方欲引以自助,善类为所搏噬者,必携持而去。
吴浚贪墨轻躁,岂宜用之?
梦炎舛令慢谏,谠言弗敢告,今之卖降者,多其任用之士。
乞罢疏1275年11月 南宋 · 王应麟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八、《宋史》卷四三八《王应麟传》、《宋史新编》卷一六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因危急而紊纪纲,以偏见而咈公议,臣封驳不行,与大臣异论,势不当留。
天禧编御集序(词科第三场题目)1256年2月14日 南宋 · 王应麟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九、《四明文献集》卷一、《玉海》卷二○四《辞学指南》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宋受命于穆清,五纬集奎观,人文化天下。
维三叶重光,真宗章圣皇帝浚哲钦明,体尧蹈舜,游意艺圃,积思书林,睿藻天葩,轇轕元化,庆云在上,万物五色。
宜刻玉版,藏金匮,垂训姚远,以三二典、七六经。
天禧之元,月旅黄钟,日躔庚子,臣虚己裒次御集百二十卷,爰即禁庭,俯示承弼。
明年孟春,严储于继文殿。
四年季夏甲午,列局崇文,分命注释。
仲冬庚申,出圣制七百二十二卷畀辅臣。
五年季春庚子,钦奉御集,尊阁天章,定著为三百卷。
仲秋庚午,藏之名山,以副墨朌焉。
赫乎盛哉!
集有序篇,实出御制。
五年正月癸卯,偕圣政纪序,召迩列观之。
臣俟罪翰墨,衣被昭回之光,稽首书下方曰:帝王之文即天地自然之文,仰而观则七政三辰之炳耀,俯而察则山川卉木之彪列。
帝尧焕有文章,文王经纬天地,繇此其选,道心渊粹,发为英华,圣学精微,写为谟训,岂有意于文哉!
昔者黄帝丹书及铭,传至周汉,圣文裒集,其昉此乎!
高、文有传,著在《七略》;
武帝有集,始析二卷。
贞观开元,成集并垂,理愧于辞,驳亡以议。
惟我艺祖绍天觉民,赞述孔颜,道统复续。
太宗继序,缉熙光明,皇文掞天,箫勺宇宙。
文仲编为三十卷,臣彭年编为二百十四卷,燕谋诒翼,用敷遗于章圣
厥既北詟荤允,西縻灵夏,幅员清谧,威械戢藏,升中岱宗,展采汾阴,礼叶乐华,葳蕤葱茜。
益思持盈制治,启迪化原,乃增讲员,乃御延阁,左右图籍,镕经铸词,绿字琼章,璧明奎灿。
歌有《念农》、《阅兵》、《奉先》、《为政》《、丰年》、《观》、《喜雨》、《瑞雪》之属,斯元首薰风之雅咏也。
论有《勤治》、《崇儒》、《祥瑞》、《解疑》《、思政》、《敧器》、《为君难》、《宽财利》之属,斯画卦重爻之邃学也。
《龙阁》有赞,《圣文》有颂,《元龟》有序,《泰山》有铭,《庇民》有述,《修河》有碑,三记五箴之作,《清景》百篇之制,经史遍咏,明良载赓,肆笔而成,戛切韶濩。
帝心谦巩,未议汇辑。
祥符四祀九月丙子,臣敏中请录宸章,袭藏渠观。
而文颂歌诗十五卷上于五年四月癸卯
号登天禧,遂金声玉振,而集大成。
臣窃从太史氏钦觌集目,凡颂、碑、铭、赞之卷二十六,诗歌、辞章、乐府之卷一百十四,论、述、序、箴、条记、文书其卷四十,《正说》、《承华要略》、《静居》、《玉宸》、《法音集》其卷四十有五,《春秋要言》五卷,胪分试题、表词卷别七十。
芸签钿轴,数盈三百,视滋福殿所观为益备。
云汉之章、风行水上之文,作者不可及已!
鸿生钜学,属词摛藻,有三代风,非金玉追琢之功,鸢飞鱼跃之化欤?
抑臣管窥国史,祥符丙辰之春,开资善,训元良,箴记歌吟,日赉月锡。
天禧四祀仲冬甲戌,臣殊编摹赐东宫御制成五十卷。
蒙泉之德,培丰水之仁,《帝范》、《金镜》、《训戒》等书,方斯蔑矣。
文子文孙监先宪,酌祖道,至于万年永保民,罔不自斯文始。
臣谨表而出之。
乾兴初元八月辛亥,以是集锡该辅,并识于篇,以铺扬我宋重规叠矩之盛美。
臣谨序。
镇江府月观绍兴九年十一月1139年11月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八五、《浮溪集》卷一八、《方舆胜览》卷三、《名山胜概记》卷七、《古今游名山记》卷四、乾隆《镇江府志》卷四五、《南宋文范》卷四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长兴县
京口以江山名天下,其来尚矣。
而为国屏蔽,尤重于晋、宋、齐、梁之间。
观其千嶂所环,中横巨浸,风涛日夜,驾百川而东之,其形势之雄,实足以控制南北,岂直为骚人羁客区区登览之胜哉?
州治之西有楼焉,并城而出,名曰「千秋」者,考诸图志,始于晋王恭之时。
繇楼西南,循城百馀步,忽飞檐曲槛,崒然孤起于城隅之上,望数百里,见之者可观也。
绍兴八年吴兴刘岑季高来刺是州。
州承废乱之后,公私扫地,无复故时。
季高以精明彊敏之才,易民观瞻于谈笑之顷。
既府寺闾井,鸠集经营,悉复其初,始暇遑于游息之地。
乃即月观之址,辑而新之。
客有登而叹曰:呜呼壮哉!
未之见也。
前此颓甍圮栋,芜没于苍烟灌莽之中,虽江山不与时变迁者亦莫吾觌。
今晨霏夕霭,晴岚暖翠,复得于几席之上;
而风帆浪舶,离鸿落鹜,毕陈于尊俎之前。
如客得归,如蒙得发也。
季高于此,可谓能矣。
非政有馀,力能致是哉?
或曰,是未足言季高之政也。
季高劳于侍从之事,出分天子顾忧,方时艰难,此州实为襟要,其经理规模,必有足大者。
尝与予四顾而望之,其东曰海门,鸱夷子皮之所从逝也;
其西曰瓜步,魏佛狸之所尝至也;
若其北广陵,则太傅之所筑埭而居;
而江之中流,则祖豫州之所击楫而誓也。
计其一时英雄,慷慨愤中原之未复,寇敌之末擒,欲吞之以忠义之气。
虽狭宇宙而隘九州,自其胸中所积,亦江山有以发之。
今揽而纳诸数楹之地,使千载之事了然在吾目中,则季高之志可知矣。
然自有天地,则有山川,其阅人多矣,而山川胜处,非人不传。
襄阳岘首,以羊叔子传;
武昌南楼,以庾元规传;
蜀之筹笔驿,以诸葛武侯传。
吾知月观季高之名,籍籍天下矣。
为书其本末,以补京口故事之遗。
使后人知此观复新,自吾季高始,岂不益可喜耶?
季高曰:「可哉」!
绍兴九年十一月记。
掖垣诰命跋 南宋 · 王应麟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四明文献集》卷五
咸淳三年十一月,臣应麟起居舍人兼权书行吏右礼工房。
七年七月,自徽州召为秘书监,兼权。
十月,供职书行吏右礼刑房。
十一月,除起居郎,兼仍旧。
八年七月,书行吏左户房。
德祐元年三月,真除舍人
四月,供职书行吏左户兵刑房。
七月,除礼部侍郎,兼权书行吏右。
十一月,除礼部尚书,兼给事中,辞西省兼组。
凡三入掖垣,遍行上下房辞命。
应麟谨识。
仲冬念一日寓东桥梦先姊宛然如生感而有作 明 · 唐璧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幽明一别无由见,梦里相逢宛似真。
孤弱更谁怜汝弟,劬劳何独负双亲。
傍篱听诵怀初岁,煮粥焚须愧昔人。
野店鸡鸣残月落,觉来清涕尽沾巾。
先贤祠堂记1294年12月丙子 南宋 · 王应麟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四明文献集》卷一、《舒文靖公类稿》附录卷下、四明文献录、嘉靖《宁波府志》卷一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古之有道德者教于乡里,谓之乡先生
在乡而祠于学,犹在国之祭于瞽宗也。
《诗》曰:「有斐君子,终不可谖兮」。
大学》以为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
秉彝好德之良心,千载一日,况其迩者乎!
明自为州,文风寥寥。
宋庆历中始诏州县立学,山林特起之士卓然为一乡师表。
或受业乡校,或讲道闾塾,本之以孝弟忠信,维之以礼义廉耻,守古训而不凿,修天爵而无竞。
养成英才,纯明笃厚。
父兄师友,诏教琢磨,百年文献,益盛以大,五先生之功也。
淳熙大儒疏涧瀍之源而达之洙泗,是邦诸老之学始得江西之传,而考德问业于朱、吕、张子之门。
以尊德性、求放心为根本,以颜、曾四勿三省为准的,阐绎经训,躬行践履,致严于进退行藏之际,致察于善利理欲之几,明诚笃恭,俯仰无所愧怍。
学者知操存持养以入圣贤之域,四先生之功也。
前后九贤,教行于一时,泽被于百世。
郡学有祠旧矣,因郁攸而废。
至元甲午冬十一月洛阳狄公持廉问之节,行部至明。
既即庠序见诸生,思所以启迪斯文,俾多士知所矜式。
有言坠典之未举,公喟然曰:「兹立教善俗之原,其可缓」?
乃属郡博士戴君友复旧毖祀。
十二月丙子朔,公率守贰寮寀,是妥是奉,以风厉士子丕远,惟耇老成人,宅心知训,庶几绍闻德言,人有士君子之行。
衿佩竦瞻,莫不忻忻曰:「善教得民心,明使君有焉。
是祠之复,其作新士习之机欤」?
觉有先后,道无古今,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非徒慕之,亦允蹈之,将有闻风兴起者。
惟昔沛、三辅有《耆旧》《节士序》,鲁、庐江有《名德》《先贤赞》,并采摭旧闻,述为小传,事有据依,词无溢美,用谂乡之善士。
尚式时先哲之猷训,永永无斁。
是月甲午,后学王某记。
论青苗奏(一 熙宁二年十一月 北宋 · 李常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五
臣伏见陛下焦劳旰食,忧恤黎元,求所以富安休养之道。
而献议之臣,措置失当,设法遣使,布满天下,始称补助耕歛,终言利息分数,致百姓疑惧,骚然不宁,不复信朝廷有爱民之心,直谓巧为掊克而已。
陛下虽欲推不忍之至诚,百姓何由而知之?
臣闻作法于凉,其弊犹贪;
今作法于贪,复何善之有?
臣深察物情,博访民俗,皆谓虽一切取民之愿,尚不免误。
其易于得财、侈于妄费,不计后日输官之难,临时迫蹙。
况今官吏务为功效,百端罔民,其尤甚者,使善良避请纳之费,虚认贯百,以输二分之息。
臣考之三代,下至近古,未闻欲求平治,辅养元元而为法如此之弊者。
今百姓之室,空匮已甚,苛脧巧削,日入于困穷,困穷之至,为盗而已矣。
陛下御天下之日未久,德泽之所以浸渍生民未深,而辅佐之臣,作为此法,使毒流海内,小大惊扇,疾视其上。
不蚤沮止,恐非社稷之福,此臣所以早夜忧惧惓惓不已,累冒鈇钺之诛,上干天听,愿一切寝罢,以安舆情。
至今未蒙指挥,伏望圣慈悉降臣前后论青苗钱劄子,付有司施行。
按:《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一〇。
重新学宫记嘉定十六年十一月 南宋 · 李燔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四
嘉定十六年冬之中月,邑宰豫章范君应铃以书谓燔曰:「吾邑学舍规模陋甚,既撤而新之。
学之士黄溥、吴瑑、程注、饶炜、黄特、邓霆甫合词以请,谓是学之作,表里一新,枕县左翼,前瞰溪流,高明爽垲,视昔奚啻数倍。
又以乡之先贤修撰欧阳公、环溪吴公合祠于堂之西偏。
自门庑至于殿堂,总为屋二百楹。
自度材至于讫工,总费缗钱五千八百,一出公帑,民不与知,甚盛举也」。
愿为书以请于燔,属记之。
燔惟人之于学,求以诚其身也,上之人设为学校教之,使诚其身也。
盖人之一身,万理具备,反之而诚,宜无难者。
奈何气质拘之,物欲蔽之,全者亏,通者塞,不有以全其亏、通其塞,枵然虚气耳。
故古之圣贤乘世立教,变化其气质,克治其物欲,其诚之之目则致知以开之,诚意以一之,正心以存之。
其于身也,复致意于其所接之亲爱、贱恶、畏敬、哀矜、敖惰五者而一辟焉,犹之其弗诚也,惟吾身举无所偏,然后吾德举无不诚,气质不能杂,物欲不能昏。
虽然,物欲之为蔽也同,气质之为拘也异。
口鼻耳目四支之欲,通天下一也,气质之锢于风土者特甚,五方之民随其所处而絷焉,省察不深,切磨不力,则有没身未免为乡人者。
崇仁之士为乡人乎,为圣贤之归乎?
京兆蓝田吕氏之言曰:君子所贵乎学者,为能变化气质而已。
德胜气质则柔者可进于强,愚者可进于明。
不能胜之,则虽有志于学,柔不能立,愚不能明矣。
仁哉,其为训也,邑人士勉乎哉!
按:同治《崇仁县志》卷四,同治十二年刻本。(以上李文泽校点)
乞进筑边寨奏元符元年十一月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八 创作地点:甘肃省平凉市
依准六月七日九月十九日十月二日十一月二十五日五次朝旨,相度到进筑利害下项:一、欲泾原熙河两路边面通接,即合先于泾原路荡羌寨西北正原、洒水平各筑八百步寨一所,鼐摩会建一千二百步城一所。
若不往正原修筑,便取直径至洒水平,即合自荡羌寨至洒水平中路修建六百步寨一所,只缘取直中路,难得水泉,恐不可修建堡寨,即须自正原前去。
今来未敢指定中路修筑堡子去处,候师行临时相度施行。
一、今来所欲进筑去处自荡羌寨至洒水平约七十里,鼐摩会约一百馀里,且只论两处修筑,每处护筑各须占二三万人,其一百里之閒道路巡徼,防护粮运,并于修筑前面远近探候、及左右前后卓望巡绰伏路等诸杂使唤,又须占使万人上下。
兼顾贼人已知捣虚之利,本路既于天都等处进筑,只能屏蔽得山外诸城寨,可以量留人马,防拓外至。
镇戎军东天圣乾兴等寨地分,须防贼马抄掠,非留万人,未易枝梧。
只用大路兵马及环庆一万五千人,实是分擘使唤不著。
须如修筑平夏、灵平时会合四路人马,方保无虞。
又近日贼马攻围平夏城退散之后,三路人马追黏在葫芦河川,贼却选精锐骑兵出天圣乾兴等寨,地里未甚窎远,贼人已能料度官军声势不能相及,遂敢出没作过。
将来于洒水平等处进筑,北葫芦河川,去天圣乾兴等寨,地里又更两倍之远,咸是捣虚出没之处。
状内所陈,欲留人马一万防拓照管,尚虑兵力单寡枝梧,未得其平夏城、灵平等寨,虑于将来进筑之际,亦合存留兵马照管,以此须当会合四路人马,方可分俵使用得足。
惟望圣慈力赐主张施行。
又契勘去年进筑平夏城等处系假借熙河步骑兵三万,秦凤环庆各一万,今乞会合上件三路人马。
熙河为新添城寨占使人马处多,即乞只假借步骑兵共二万,却于秦凤环庆各假借一万五千人骑。
盖本路自去年以后,添筑却六城寨七堡子,占留兵马数目不少。
今更合在天圣乾兴等处屯留兵马,即是本路护筑兵不过三万馀人。
一、议者谓今秋贼既点集,来春必难兴举。
臣与老练边事将佐并得力蕃官密切商议,以谓鼐摩会、天都等处乃西人要害地分,决须出死力争占,官军若往进筑,夏人虽不能竭国点集,若只侧近勾抽十数万人马亦未甚费力。
如谓今秋已点集,来春难于兴举,则绍圣三年九月内既来寇鄜延次年三月又来本路葫芦河修筑处出没,不得便指准作困弊无能为。
今日边事,向成如此,一有蹉跌,却致增长贼气,亏损前功,非良计也。
李忠杰是天都人,亦言若往彼处进筑,西人必须争占,如不大著人马,未敢保无疏虞。
仍言杰今年到京师日,亦曾以此事言与朝廷。
近日投来部落子通析到事宜已云,欲于来年二月间再有出入,伏乞照会。
一、泾原如已筑了鼐摩会、天都等处,即是已屏蔽却熙、秦两路边面,其熙、秦却要会合兵马修筑城寨堡子,不拘时节,甚易为力。
若须令泾原熙河同时下手修筑,以谓声援相接,缓急可以递相救应。
臣窃详鼐摩会去东楞摩等处不下三二百里,声援自不相及,缓急无由照应。
在泾原则是兵力单寡,决无成功。
熙河则有泾原兵马,当著西人要害来路,为之捍禦屏蔽,易于兴举,比两路利害甚不相同。
其兴举先后缓急之序固当如此。
一、臣今状所陈系孙路面议,以谓须当会合兵马,先了天都、鼐摩会等处,非臣敢妄分彼此,迁延岁月。
兼臣昨来五月内乞会合环庆秦凤人马,只敢奏陈进筑没烟前峡,当时见得机会可乘,遂一面分兵马修筑没烟后峡。
今来进筑去处,若只用环庆兵马可以了当,何须更烦朝廷拖拽别路人马?
伏乞深赐体察。
一、熙河秦凤兵马欲乞于数内共拨五七千人充,自荡羌寨沿路防拓巡徼外,其馀人马并令管认修筑鼐摩会一处城寨。
仍乞令孙路一面相度,或亲到军前,或只在进筑处侧近新修城寨,照管熙河秦凤人马。
此事臣已与孙路当面商议,更合取朝廷指挥
一、将来进筑,臣合前去平夏城或荡羌寨照管军马,如朝廷许令孙路泾原,即乞指挥与臣一处商量行遣,应干分擘,那移人马,差委官员使臣军前其他凡百措置进筑事件,与四路将佐听臣与孙路同共节制指挥
一、臣今状虽已指定进筑鼐摩会、洒水平或正原,或洒水平中路三处城寨,只是约度到形势地里,或临时别有移易,许臣一面从长相度施行。
一、契勘本去年以来进筑城寨,远不过四十里,如平夏城去熙宁寨只是三十八里有馀。
今欲于百里外进筑,所忧脚乘般运不易,体问得正原洒水平等处山林虽近,只是有大木,至于砖椽之类须是从九羊、镇羌、通峡、荡羌、灵平寨、平夏城等处辇致前去。
又加马草今秋为贼马盘泊日久,自鼐摩会一带已践踏食用,惟有赤地,非如修筑平夏城时有可因之草,亦须般运前去,欲乞和雇本车乘头口,调发保甲外,更须如平夏城例,和雇熙河秦凤路车乘头口,仍调发秦凤保甲前来,所贵不至迁延日月,速得了当。
〔黄贴子〕鼐摩会伪内所在,天都畜牧耕稼膏腴之地,人力精强,出产良马,夏人得此则能为国,失此则于兵于食皆有妨阙。
将来进筑城寨,占据了当,夏人所有,惟馀兴灵,虽未灭亡,大势已定。
今日朝廷欲就此事为边防永远之利,其于劳民动众势不得免,即非臣敢张大事势,过有邀索也。
又契勘去年修筑平夏城,蒙朝廷应副到厢禁军共四万人数,虽当时收管乏人,不及上项数目,实亦近得三万人。
将来进筑天都,无上项添助工役之人,比去年事因,已是减耗,至于脚乘之类,尤更不易办集。
盖平夏城只是四十里内般运,兼调发本路保甲和雇到熙河秦凤两路车乘头口。
将来般运远在百里,若只用泾原一路脚乘,决是般运不前,岂可屯聚四路人马在外进筑,而百色所须之物却辇致不办,逗遛日月,必无成功。
所乞依修筑平夏城例,和雇熙河秦凤保甲,势不得已,伏望深赐矜察。
一、本路去年以来修建却城寨及守禦堡子共八所,不守禦堡子又五所,除朝廷前后两次添差到兵士一十五指挥外,其馀只是本路攒那分擘人马前去戍守。
两番占却二万人,今来更议进筑本路,实更难为那辍。
乞自朝廷应副马步军五七千人前来,所贵新旧城寨各无妨阙。
〔黄贴子〕勘会昨来平夏城防守民兵、正兵、弓箭手共用四五千人,方得于贼马攻围之时,别无疏虞。
今欲修建三城寨,即合于贼马来路要害处,更添筑堡子三两处,所用防守之人,恐虽添得五七千人,亦未足用。
一、臣素所忧者,开边虽广,修筑城寨虽多,其粮食草料并是官中用高价籴买,戍守之人亦是朝廷增添或系本路多方移辍前去,贪外虚内,既非边防久远之利。
又所辟地土,耕种未有所得,所招弓箭手未见成次第。
今日朝廷欲通接泾原熙河边面,若泾原已筑了洒水平、鼐摩会等处,熙河自东楞摩、打绳川、会州迤逦通接前来,包裹得幅员数百里之地,诚是边防大利。
只缘三二年閒两路新修城寨堡子内粮食草料官中不易供亿,兼人户未肯便远去乡井,投刺弓箭手,所用戍守之人皆须增添官军,议者欲自浅井修筑,迤逦北去,盖是便欲招置秦凤路侧近弓箭手人家子弟亲情,投充新边弓箭手,三五年之后,耕种著业皆是胜兵。
如朝廷急欲通接边面,则浅井之议可置而不论也。
一、将来兴举须就煖或四月间,所有楼橹材植及应干版筑之具并防守器具什物等,见今并已经画计置次第,其合用粮草,理当令熙河秦凤泾原三路应副,粮草官通融计置,方得办集。
乞朝廷特降指挥
缘本路经贼马寇犯之后,如镇戎军及三川、定川、熙宁高平并新修六城寨粮草数目大抵食用殆尽,伏乞照会。
〔黄贴子〕契勘进筑平夏城等处会合到四路人马,费用粮食草料数目甚多,缘当时沿边城寨各有自来储蓄,只是般运前去,今日极边新旧城寨粮草数目不比日前,大段阙少。
若只令一路应副粮草官独自管认干办,必致阙事,伏乞详察。
右谨件如前,伏乞圣慈更赐采择,如可施行,即乞早降指挥
〔黄贴子〕伏详进筑,出于事不得已,未是至计,欲舍此策,会合诸路人马,大举入界,则又彫耗民力,拖拽兵马,未必保成功势,须从筑之计,稍据要害,地土迤逦,逼胁西人,招唤抚纳,剪除夏国篱落。
今日泾原进筑所据有之地,诚亦要害,西人近日攻围作过,无所得而去,自此降附之人当继踵以来。
朝廷未欲向前进筑则已,如须前去占据洒水平、鼐摩会等处,若却草草兴举,一有差失,人心便各沮丧,未易振起。
废前功而招后患,虽将主事之人痛加诛戮,无补于事。
臣今状所陈,非敢张大事势,以进筑为货,区区之愚,惟欲王师举动,所向必成,载在方册,夸示后世,臣与有荣焉。
欲望圣慈详臣状内所陈事理,特从睿断施行。
又契勘今年正月内所降朝旨,令进筑正原等处指挥,令会合三路人马,盖是朝廷已知彼处形势要害,西人必来争占之地,故须多用人马捍禦防拓,岂可缘西人今秋曾经点集之故,便谓困敝无能为,可以轻易侵犯其地?
臣愚过虑,以谓如此兴举,未是万全决成之策。
就如西贼诚是困敝,至于被人夺其要害膏腴,一国所恃以为轻重强弱安危之地土,岂肯束手无为、瞠目熟视而已,必将倔强跳梁,侥倖以来,以救其所急,何暇更恤人力困与不困哉!
更望朝廷深思熟计,为边防之福。
臣自承准今年六月七日朝旨,令与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子细讲议,寻差官赍牒前去,与熙河帅臣张询商量,未尽利害间,朝廷改差孙路熙州
寻又准朝旨令臣与孙路更切讲究利害,本官因赴任过渭州,臣与之当面商量梗概如此。
窃虑本官到熙河后,别见得利害,或臣状内所陈事理有未允当,欲乞朝廷将臣今状下孙路,更切看详相度,如亦谓可以施行,即乞速降指挥
又将来泾原既占据却鼐摩会、天都等处,欲自熙河路通接边面前来,虽据地图合从青讷、纳森、东楞摩等处修建城寨,迤逦接连,终缘彼处地里形势,臣素来不谙知,旁采人言,又难全听,只如彩画到地图面面不同,无所考正,今来不敢妄意保明,只乞指挥孙路一面相度,必得的确利害。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〇四。
乙巳仲冬追亿皇考升遐倏周三载孺慕之忱与时俱积恭诣景陵拜谒以伸哀痛 清 · 胤禛
七言律诗 押微韵
恭陈服御俨凭依,拜奠菁茅凛不违。
四十年余恩浃髓,一千日里涕沾衣。
寝园翠绕熊罴护,陵树霜寒鸟雀稀。
翘首五云犹在望,忍乘清跸告言归。
孺人晁氏墓志铭1142年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四、《浮溪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福建省泉州市
绍兴十二年八月,姨母之孙孙镇元朴以书抵余曰:「吾妇晁氏禀和于天,承庥于大族,受训于贤父母,其端柔明庄,类非世间女子所及。
故吾母得之而知天下之有贤妇,吾得之而知天下之有良配。
盖吾妻奉吾母与所以事吾者,无秋毫不用其至。
今不幸死矣,吾母悼之至不能独存,而弃吾之养。
吾方哀吾母,不暇他哀,而念吾妻常戚戚于中而不能已也,君其为我书其生平,以泄其思。
并授其家爵里一通」。
云云。
孺人济北诸晁,尚书虞部郎中、赠金紫光禄大夫仲冬之曾孙,朝散郎致仕、赠大夫端知之孙,而右朝请大夫提举两浙市舶贲之之女也。
提举止一女,与宜人程氏爱之尤笃,常抚而示族姻曰:「此闺房之秀也,孰能当吾女者乎」?
元朴好学清修,名声藉藉士大夫间,事母夫人孝,求所以奉温凊者,闻晁氏女佳,乃往聘焉。
提举曰:「是上饶孙令耶」?
吾知之久矣,兹可依也」。
以女与孙氏。
家素贫,孺人安之,无不足之色,与元朴相敬如宾
从元朴官湖南,无何遇疾。
疾之三日,谓其保母曰:「吾且死,不得终吾姑之养矣」。
琅然诵佛书而绝,无一字差
得年二十一,时绍兴十年十月某甲子也。
孺人得疾,保母欲呼巫觋禳禬,孺人遽止之,曰:「吾夫得禄奉旨甘耳,奈何以儿故他费乎」?
既卒,元朴闻之恸曰:「姆独不素告我乎」!
盖其不能忘者,大率如此。
元朴以某年某月某日,举孺人之丧,葬于饶州馀干县斛塘之原,从吉卜也。
元朴尝为上饶,有绩。
今为左宣教郎主管台州崇道观云。
铭曰:
承也厚而得也多,不为而为也,嘻,其奈何!
王夫人墓志铭绍兴十八年十一月1148年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四、《浮溪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湖南省永州市
夫人王氏,营丘人
父师敏,卒官太仆寺丞
母赵氏,丞相清宪公挺之之女。
为同郡从事郎、晋江县张君讳应辰之妻,中奉大夫讳纯之子妇。
中奉寺丞同里闬相好也,两家子弟日过从,寺丞赵夫人晋江之为,故夫人甫十八,归于张氏。
夫人智识明辨,有贤士大夫所不能及者。
靖康末山东乱,士大夫流离,率鬻田宅去乡里。
或请于夫人夫人曰:「舅姑在远而我鬻其本业,可乎?
且谓吾夫何?
不如听之」。
晋江闻之,喜曰:「真吾妻也」。
晋江莱州推官,一日其守出,夫人自牖窥之,谓晋江曰:「人不忌其上,鲜不为患者,今卒骄矣,盍白守为备乎」?
守不听,数日而乱作。
乱定,人悉玩安不能去。
夫人独曰:「是不可留也」。
晋江中奉在商于,道阻不通,议所向。
夫人曰:「东南天子在焉,尚何问」?
遂渡江,居金陵
不旋踵莱州陷,仕族无脱者。
已而过湖湘,向商于,中涂遇盗,囊衣一空,夫人夜取敝衣纫缝,为之达旦不寐。
未旬日,举家衣履皆完。
其共艰难如此。
晋江属疾,药非夫人所尝不进。
洎殁,有欲以赙襚之赢谋生者,夫人正色却之曰:「于窀穸无憾足矣,此何为者哉?
既葬,四壁萧然,人皆以非晋江之清,无以见夫人之贤。
然自是家益穷空,夫人奉养益薄,诸子有忧色。
夫人语之曰:「而祖而父,以廉居官,以贫为乐,吾习而安焉。
汝等忘先人之训,虽日致四方之珍,吾不乐也」。
平时勉诸子以学,戒诸女以顺,于是婚嫁甫毕,而夫人病矣。
绍兴十八年十一月癸巳,卒于其子栋之官舍,得年五十有五。
子五人。
曰林,右从政郎南州剑浦县
曰材,右迪功郎湖州司理参军
曰栋,右迪功郎泉州司户参军
曰野,未仕。
女二人。
长嫁宣教郎赵善究,前卒。
次嫁右迪功郎向士皙。
孙男女合十三人。
以卒之十六日戊申,合葬于晋江之墓。
铭曰:
夫人,出华胄。
资敏明,自其幼。
适名家,媲廉茂。
遭百罹,谋必售。
脱危机,如夙授。
老而从,甘俭陋。
子诜诜,咸孝秀。
各以能,为亲寿。
方燕安,飨遐祐。
曷倾之,人莫究。
窆闽山,祔夫右。
尚旋归,昌厥后。
乞下临安府拘收兵士捍浙江宝祐三年十一月 南宋 · 李衢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五九、《宋史》卷九七《河渠志》七、《海塘录》卷三
国家驻跸钱塘,今踰十纪。
惟是浙江东接海门,胥涛澎湃,稍故道,则冲齧堤岸,荡析居民,前后不知其几。
庆历中,造捍江五指挥,兵士每指挥以四百人为额。
今所管才三百人,乞下临安府拘收,不许占破。
及从本府收买桩石,沿江置场桩管,不得移易他用。
选武臣一人习于修江者,随其资格,或以副将,或以路分钤辖系衔,专一钤束修江军兵,值有摧损,随即修补;
或不胜任,以致江潮冲损堤岸,即与责罚。
左中大夫致仕吴公墓志铭建炎四年十一月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浮溪集》卷二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崇宁初,制诏以尚书左丞丞相,天子虚己而听焉。
丞相因得操其权,进退天下士
诸附丽者,自布衣不旋踵至大官
或舍己而从他,则中以危法。
于是一时嗜进之徒,莫不希其声光于顾盼间,諰諰然惟恐不得当也。
当是时,太仆寺丞吴公点雅为相所知,相敬畏焉。
耻以其党进,力从之求去。
相嘻笑曰:「君欲首为去国之人耶」?
嗛之。
自是相持国柄二十馀年,士大夫不堪其专且久,挠节从之多矣。
惟公卒不求合以死,天下莫不高之,虽阿相之人,亦自以为莫及也。
公字圣与,其上世占籍光州,于唐为闻家,后徙邵武
至公之高祖沇,仕南汉循州军事推官
曾祖汉卿、祖颙,皆以行高其州里。
皇考诏益务修饰,教诸子以经。
子四人,踵登进士科,兄弟竞爽,知名当世。
累赠其官,为少师
公少持重寡言,人未之奇也。
总角以文见乡先生黄履,进退如成人,问皆可观,叹赏弥日,曰:「子必为令器」。
王文公修经金陵,负笈从之,繇是学益进。
元丰五年,擢进士第,调舒州司理参军
年少,人或易之,有市医砭人死,系月馀莫能决,公一见曰:「此非律所谓误不如方者耶」?
老吏相顾大惊。
英州真阳
岭海去朝廷远,吏多版授,守率以胥遇之。
始至,风公庭趋,公不为屈。
守大怒,欲诬以事,久而知其贤,反荐诸朝。
丁内艰,免丧监建州买纳务,守正无所阿徇。
用荐者改宣德郎
韩宗道杭州,奏知富阳县,政绩为一路最。
孙杰察访东南,官吏重足事之,独荐公为可用。
徽宗登极,转奉议郎赐绯衣银鱼,签书常州判官厅公事,州倚以为重。
太仆寺丞,相憾其去,出通判婺州
行未半涂,差拨发福建路钱物。
凡当是选者,事已必归报求美官。
陈留,以记白曹,不见宰相而去。
相滋不悦,下除通判睦州
秩满,移越州,遂请老。
贫不能归,客婺州兰溪,四壁萧然,处之晏如也。
御史中丞吴执中知其贤,起之再任,公不得已至京师
会同年生在庙堂,欲以公见上,公固辞曰:「吾尝谢事矣,岂可复见上乎」?
通判洪州,径出关不顾。
时茶法初下,责有司奉行,郡以丞领之,敢议者斥,吏奔走不暇。
公独条不便于民数事上之,人为寒心,公不恤也。
已而朝廷施行其说,至今赖焉。
秩将满,报政或欲召公,公闻,即以病告,得提点衡州露仙观,继领亳之明道宫、建之冲佑观南京之鸿庆宫,奉祠十馀年,卧家不复出,赐三品服。
渊圣皇帝受内禅,转中大夫,擢知漳州
于是公无意于世矣,复请老。
建炎四年十一月某甲子卒于家,春秋七十有四。
官自宣德郎十一迁至中大夫
有文集三十卷。
同里黄氏,封令人,先公二十年卒。
二男四女。
男曰延年,朝奉郎
次早卒。
女适从政郎广德县汪诗、迪功郎长沙县张某、朝散大夫徐敏中、朝散郎直徽猷阁范浩
孙男女各一人。
男曰祐,迪功郎南剑州司户参军
女适从政郎建昌军教授李汝翼。
公退然如中人,而操履刚方,其坚如金石。
与人言,虽面目严冷,而衮衮皆可书绅。
少清苦,一毫不取诸人。
其举进士、出京师也,仆遭疠焉,人皆恶之,欲委诸道,公辍己舆以载,徒走千里而归。
晚读佛书,益翛然有遗世意。
于简淡,盖往复而身安之。
凡世间所谓矫揉以钓声名者,公无以焉。
呜呼!
慕富贵而仕者,固人之常情,守道而不求,亦士夫之所当务也。
然利害陈于前而为举世之所熏灼,其不从者几希。
若夫屹然如砥柱,立于颓波之中,久而不为之动,盖今人所未见。
至终始完洁如公者,殆百年所无也,可不谓贤哉?
藻少从公游,服膺最久。
延年既以公卒之年十一月葬公于其居之西若千里王公岭之下,乃属藻识其墓,藻于是叙公之实而为之铭。
铭曰:
古之仕者惟己责,于遭穷通我何择?
世衰鄙夫乃求获,相时射利规什伯。
伟哉吴公挺松柏,力排冰霜傲堙阨。
世方贤愚糅黑白,朝为之徒暮隆赫。
幸公来游重其客,疾趋而逃远瑕谪。
终身轩裳不能迫,浮沈数州下膏泽。
晚归遐陬与世隔,竟全孤高返真宅。
向来公卿愧方册,揭兹铭诗告阡陌。
吴夫人墓志铭政和五年十二月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四、《浮溪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夫人吴氏,新安郡人,为同郡崔光弼少李妻。
年五十七,以政和四年十一月某甲子,卒于广州其子耀卿之官舍。
明年十二月壬申耀卿护丧归葬郡之长南三十里永丰乡鸾坑原,始叙夫人之行实,求予铭。
夫人之先世以力田为家,居乡称善人长者,未尝出而求仕。
其父瀚,始以赀交结贤士大夫,名有器识,所为多可纪,一时衣冠喜从之游。
夫人生而丰端奇颖,瀚教以诗书笔墨而黜女工。
居无何,夫人于笔墨女工皆善,诸豪争聘之。
瀚笑曰:「吾有一女,爱甚于男,所不足者非财也,何至与儿曹为偶」?
立谢聘者。
会少李蚤孤,以身归其伯父驾部君,至新安驾部以前死,留不得去。
瀚一见喜曰:「吾阅人多矣,无如崔君者,必以为婿」。
父老谏曰:「君求婿久矣,今妄得一游士,初昧平生,独奈何予之女」?
瀚曰:「吾极知崔君人材足依,毋多言」。
夫人崔氏,厚以金缯田宅畀之。
故少李从学四方二十馀年,未尝以家事关心。
而岁时烝尝庆吊,晨昏饮食起居,于流寓中孑然自表白崔氏之门者,皆夫人力也。
及少李两荐有司,不报,倦游而归。
夫人益倾赀供宾客费,日进诸子于学。
岁晚或几于不足,人以为忧,而夫人处之自如。
崇宁初,天子新学校法,次子耀卿文学知名,中进士科,为施州州学教授广南东路提举学事司管勾文字,奉夫人以行。
人谓且享于报,而夫人卒矣,距少李卒之八年也。
夫人资宽厚,孝于亲,顺于夫,慈于子,睦于宗族,而仁于僮使,静专婉娈,无一不宜。
晚喜释氏书,薰祓精甚,或日一食,门内之治,绝不经意。
间用声乐自娱,若淡然于世无情者。
子四人,曰栎、曰耀卿、曰夏卿、曰真卿,皆力学如夫人教。
女三人,适进士汪某、李天贶、汪文。
呜呼!
夫人始嫔崔氏而亢其宗,晚子养而遗其累,终始皆合于义,是宜为铭。
铭曰:
壸则母训,古必能之。
后专组紃,鲜克承之。
懿此硕媛,学而明之。
夫曰匪妇,余孰成之?
子曰匪母,余孰荣之?
宜老宜寿,福禄盈之。
百未酬一,神遽倾之。
令龟崇冈,室且城之。
孰贻无穷,歌以永之。
请进书日过宫行礼奏绍熙三年十一月 南宋 · 吕祖俭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
臣闻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也。
子则受气于父,臣则制命于君,是臣子之身非可私为己有也。
故君父安则家国安,家国安则此身始得而安。
否则天地虽大,四海虽广,将无所安其身矣。
自昔以来,仁人孝子、忠臣义士所以竭诚尽言,视家国之事如己事,而不避死亡之诛,其心岂有他哉?
盖以家国之安危实相关系,有不可得而解者。
固非沽名要誉,讦以为直,以自私其身也。
矧臣世受国恩,粗明兹义,先臣蒙正辅太宗、真宗,夷简辅仁宗公弼英宗、神宗,公著辅神宗、哲宗,好问复辅高宗
于即政之始,事体之艰难,时势之变故,是皆身历其间,调娱维持,均休共戚,不敢有二。
臣之父兄又蒙朝廷记录,亦皆有位于朝。
臣从州县小官,复蒙陛下拔擢,使之备数班列,得非皇慈兴念旧族,俾其扶植嗣续,或能不私其身耶?
自惟位下言微,止当退循分守,岂应狂妄僣贡封章?
实以区区愚衷,有所感激。
虽欲缄默,不能自制,不得不昧死为陛下言之。
恭惟国家圣圣相承,受天明命,纪纲法度,赏罚政刑,是岂尽过于汉唐
独仁孝之行既本诸内心,而大过人之德业,夐超千古,故能祈天永命,虽经变故,而终不倾摇。
高宗皇帝匹马渡江,再造区夏,不谋不筮,挈提大宝,付之寿皇圣帝,以对越艺祖在天之灵。
惟我寿皇翼翼孜孜,躬致二十七年之孝养,銮车往来,万姓瞻仰,岂惟天下爱戴,而夷狄异类亦能咏叹欣慕,莫知其然。
于斯之时,虽有水旱之灾,盗贼之虞,人心既固,旋即消弭。
盛德格天,其应自尔,此非以幸而得也。
仰惟皇帝陛下春宫毓德,仁孝升闻,日就月将,阅天下之义理已多。
狱讼讴歌,罔不归仰寿皇。
顾天位之有托,眷万机之忧勤,虽春秋未高,而精一之传,复见之于陛下。
三圣授受,赫奕焜煌,慈孝偕极,是诚简册之所未尝有也。
夫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而得以天子之贵,天下之富,奉事其亲,此古今之难值,君父之至荣。
自三代以还,历千馀载,惟唐之数君为然。
太宗之于高祖明皇之于睿宗肃宗之于明皇,逊禅之际,皆匪由衷,嫌隙疑阻,祸乱随至。
肃宗因臣庶之言,抱玩弱女,感怀顾复,至于歔欷,载之史册,至今读之,可以使人流涕。
肆我本朝,禅代之美,固始见于靖康。
然是时戎马在郊,事出仓猝,相与之际,有不忍言者。
夫以古今人主难逢之盛事,既有其时,复乖所愿,而有害夫养志之至乐,此仁人君子所以痛心疾首也。
今陛下躬承休运,所以事寿皇者,一遵寿皇所以事高宗,若《记礼》所载文王之事王季武王帅而从之,真无间然。
家法懿范,休声钜美,陛下既皆得之,是诚足以教天下之孝,而垂法于万世。
兹盖我国家仁孝之所积,故非常之庆锡之于天,而尤当极其培植保养之功也。
去冬郊禋之夕,风雨暴至,圣心祗惧,遂愆天和。
然陛下思念慈闱之心,不为疾辍。
药饵甫除,不惮风雪,遂御乘舆,都人夹道耸瞻,莫不鼓舞圣孝。
其所以培植保养乎?
天之锡我国家者,亦可谓至矣。
旋闻圣躬复少违豫,寿皇爱念切至,于是屡颁免过宫之旨。
今阅日久矣,清明在御,臣下悦喜。
比者会庆节前期十日,奉香致敬,群疑冰释,欢意周流。
逮至流虹之,天气和畅,百官叙立重华宫外,皆自以为必得瞻睹亲奉玉卮之礼。
大明浸升,踵企目断,拜表竣事,众心皇皇,抑不知圣心以寿皇慈训难于重违,故不欲数跸烦民耶?
或圣体有甚不能勉强者,而非外庭所能知邪?
孟子曰:「孰不为事?
事亲,事之本也。
孰不为守,守身,守之本也」。
陛下仁孝得于生知,岂容复有拟议?
然臣下犹有不能忘其忧者,诚恐玉体犹有未康,而无以释海内之至情也。
寻聆御朝临讲之制,不踰常式,虽有以知陛下已集和平之福,而道路籍籍,愈以为疑。
盖事亲之礼,众所共知,傥有少愆,自难户晓。
在庭之臣,庶几长至在即。
陛下既受群臣之朝,必将祇款北宫,以展未申之诚。
及期天仗入陈,百辟就列,顾瞻黼扆,不啻渴饥。
傍徨徘徊,严办未奏,离立庭中,蹙頞阁泪,人情忧迫,若痴若狂,咫尺天阍,无路可扣。
逡巡退却,相顾黯然,流言纷纷,有不忍听。
方当有道之朝,加之阳刚渐长,政是陛下膺受多福,庶邦丕享之时,胡为而使人心至于此极?
臣窃自妄测圣意,必以为父子至情,当尽慈孝。
岁时之庆,止属礼文。
既慈孝之两隆,虽礼文而可略。
臣则以为不然。
士庶人之家,父子同室,动息与俱。
至于人主,有庶政之繁,问安视膳,不容朝夕之必躬。
则五日一朝,节序称庆。
盖将达人子之情,所谓礼文,乃是实事。
况人主者,华夏蛮貊之所观瞻,凡见于节物仪典,皆所以感化天下,起其忠君亲上之心。
讵宜于疑似之间,谓因循为无伤,而使人心解弛,妄有测度乎?
夫君心所感,随动辄应。
陛下试反而思之,陛下亲举重华之礼,则天心底豫,两宫喜悦,群臣观感,军民欢呼。
万方仪刑,四夷敬服。
洋洋然有太平之象,乐莫大焉,尊荣莫大焉。
陛下暂辍重华之礼,则天心必不孚格,两宫必形思念,群臣忧惧,罔知所依。
军民怨诽,无复忌讳。
万方有泮涣之势,四夷有轻侮之谋。
宛然有衰残危悴之态,辱莫大焉,不祥莫大焉。
此二者,其利害荣辱至易知,至易见,陛下将何择哉?
窃闻寿皇钜典已成,进书有日,恭想陛下躬率群臣,必欲行此缛礼,以慰神人之望。
虽寿皇复有免到宫之命,不可遂已。
盖免到宫者,寿皇爱子之心;
而必到宫者,陛下事亲之实。
扩天性之固有,如水势之必东,不必以屡出欲止为嫌,不必以人言既多为厌。
或万一有援引缴进之说者,兹乃为导谀窃宠之计,非所以爱陛下也。
天意之从违,人心之离合,政在今日,惟陛下念之。
然臣之愚所以拳拳于此者,非为陛下爱惜此名也。
国家南渡以来,版籍半沦于沙漠,而雠耻未能遽雪。
言乎民力,则困于养兵,而焦熬憔悴,类不聊生。
言乎军政,则堕于和议,而䮦脆穷怨,缓急难倚。
言乎人才,则务为沈默,即有患难,孰同其忧?
静言思之,诚可寒心。
所恃以维持亿万年之基者,盖祖宗既有仁孝慈爱不可及之盛德,而比年三圣授受,孝爱交孚,又足以祈天永命。
故他虽未至,犹可渐而为也。
傥圣孝于形迹之间,稍有所亏,四方传闻,愈远愈异,人心摇动,根本必伤。
窃虑菑害自此而生,祸变自此而萌,无以恃之为固。
事实在于目睫,不可谓为迂谈。
而转移之机,则在陛下一念之顷耳。
臣于此而不言,是爱其身而负国家累世养育之恩也。
《诗》云:「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臣不胜拳拳冒犯天威,臣无任瞻天望圣、恳祈激切、惶惧俟命之至。
游承事郎圹记淳熙十四年九月 南宋 · 吕祖俭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二、《永乐大典》卷八八四三
先君讳某,字某,繇曾大父而上,兆域皆在邵武,故世为邵武人
崇宁中,始徙名数于婺之金华,至于今四世矣。
大父复葬于北门之外,故又为金华人
先妣甫受命书,捐弃诸孤,卜地于邑惠日乡后湖之原。
先君命玠请铭于太史先生先生怜而赐之铭。
每念先生所以铭之之意,望邵武之阡,登北门之坂,而上吾母之墓,未尝不悲涕沾襟也。
玠受先君之教诲,出从师友游,粗知所以无忝其先者。
晚得一官,既不克养母,尚庶几奉先君之杖屦于淮水之滨,以祗三年之养。
罪逆不自殒灭,先君感微疾,其势浸剧,虽内自忧惧,有所恶且讳,而亦岂谓天降酷罚而至于斯极也?
先君慈厚乐易,闺门无间言。
伯父卧疾累岁,先君朝夕造床下,问起居安否何如,未尝一日有倦色。
且谓诸子曰:「吾惟恐见伯氏之不亟也」。
先君即世,伯父感怆特甚,被疾复旬日,遽至大故。
老兄弟至情于死生之际盖如此。
其于宗族姻党,曲尽恩意,卒之,来赴者相属及门,莫不伤怛感涕,若有所为而然者。
先君政和七年十一月某日生,再被庆寿恩,封承事郎,赐绯鱼袋致仕。
淳熙十四年三月二十五日终于正寝,享年七十有一。
曾祖讳某,祖讳某。
父讳某,娶陈氏,封孺人,前先君七年卒。
子男五人:玠、修职郎,新盱眙军学教授
次璞、玑、珙、璪。
子女三人:长适钟麟,次适汪知几,赵著。
孙男女十五人。
诸孤卜以是年九月八日克襄大事,与先妣同兆。
自惟孤露摧苦,不能追先君之隐德,以求碣志于当世之君子,姑叙其岁月梗概书诸圹,而藏其副于家,俾若弟若子若孙知所考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