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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五日。自和州南行。中途遇雨。马上有作 元 · 安轴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谨斋先生集卷之一
海天云黑遍微茫,吹面斜风送雨忙。
山路黄泥深滑滑,野田寒水涨泱泱。
湿装束缚困难动,暑气熏蒸眠欲僵。
行近村桥惊短梦,钓鱼语隔鹙梁。
上隆皇太后谥议1131年5月25日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七九、《浮溪集》卷一七、《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四六、《宋元通鉴》卷六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臣伏奉敕命,礼部状,据太常寺申,今来大行隆祐皇太后崩,合差谥议官,差臣撰谥议者
臣谨上议曰:臣闻承天者地也,所以函六气而熙岁功;
配阳者阴也,所以分四时而成物化;
俪宸极者后也,所以奉宗社而隆化基。
故古之母仪天下者,生也荐之尊名,终而述其大行。
三代尚矣,靡得而详。
在汉则明德、和熹著称于前,在唐则文德、懿安垂纪于后。
皆所以揭椒涂之范,炳彤管之辉,巍巍乎与帝德并隆,不可贬已。
洪惟大行隆祐皇太后,躬圣善之德,茂柔明之资。
粤自先正魏王,有功仁祖之世,王室所赖,旂常纪之,其泽深庆绵,用集我太母
惟我太母,基迹元祐,嫔于泰陵,逮事宣仁、钦圣两宫。
禀二《南》之规,兼四教之善,正位宫掖,三十馀年。
含洪广大而体坤道之常,进退存亡而得圣人之正。
靖康初载,天割我家,二帝出郊,中原无统,列辟相视,莫知所图。
太母起于危疑之中,自任以天下之重,手援大宝,授之圣明。
当方隅倾侧之时,序璇历纂承之次。
文母以十乱兴周,不能过也。
已而六飞南渡,按跸武林,元凶窥朝,宄自内作,天下之势,甚于缀旒。
太后投袂而履祸机,立谈而销逆祲,坐使天地复正,三辰复明,四方元元,悉免涂炭,虽娲皇以鍊石补天,不能过也。
既勋猷崇极如此,而乃抑华敦俭,率礼蹈和,塞私谒之涂,裁外家之宠,清净谦冲而以道为本,沈潜刚克而与神为谋,拥佑圣躬,殚诚尽爱,煌煌乎度越《麟趾》《思齐》之上矣。
方期清我甸服,驾旋旧京,虔奉翟车,谒款宗庙,极四海之养,即东朝之安,而昊天不辰,祸结慈极。
亲蚕告毕,方开盛夏之祥;
隙驷难留,遽掩长秋之御。
兹天子追慕,悼心失图,叹厚载之中倾,痛仙游之不返。
虽遂服不可,勉从期岁之丧;
而兴哀无时,每过举音之节。
由是命有司考易名之典,懋饰终之仪,告于神明,节以四惠,庶几有以彰淑则而畅徽音。
谨按《谥法》:「明德有功曰昭,视民如子曰慈,聪明睿智曰献,安民有功曰烈」。
若乃两值时变,当阳御帘,基图既安,即复明辟,泽及万世,与天无穷,非明德有功耶?
寝兴焦劳,言动恳恻,冒风涛兵革之险,济宇宙生灵之艰,非视民如子耶?
察兴替之端,知变通之利,亲庶政以任溥天之责,奉真人以膺神器之归,非聪明睿智耶?
中微之绪而我振之,大乱之原而我窒之,从容房帷,密斡鸿造,非安民有功耶?
呜呼!
道之大者,理谢形容;
名之尊者,言绝称谓。
故古者贱不诔贵,幼不诔长,而皇后谥则请之于庙,示虽天子,必有尊也。
况我太后盛德元功,夐无前比,岂承学之臣,所能拟议?
意者必受成于宗庙,为足以对在天之灵。
大行隆祐皇太后谥议,宜以祖宗之命,锡之曰「昭慈献皇后」。
臣谨议。
龙隐岩题名政和四年五月 北宋 · 冯才叔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嘉庆《临桂县志》卷九
洛阳冯才叔携家游龙隐,晚自东禅以归。
政和甲午五月廿五日
男泰、兑侍行。
陈良祐并蠲减灾民租税奏淳熙十三年五月二十五日 南宋 · 蒋继周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三、《宋会要辑稿》瑞异三之一四(第三册第二一一一页)
转运司奏,松溪政和两县淹没人家,淤塞田亩,瑞应场淹死者不下千人,被伤者不下二千家。
建宁府陈良祐所奏,全不言及数目,岂所以奉承陛下勤恤民隐之意哉!
良祐比乞宫祠,欲望从其所请。
仍乞委本路监司依已降指挥存恤外,其损坏庐舍田苗,据所领分数等第闻奏,量与蠲减租税,庶使一方漂荡穷民,咸受实惠。
辞免除大理卿权户部侍郎申省状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四、《昌谷集》卷八
照对某连准尚书省劄子,备奉五月二十日五月二十五日圣旨,以某辞免新除大理卿权户部侍郎恩命,各赐不允者。
由外郡而擢列卿,越庶官而持从橐,见闻惊骇,孰不歆艳?
谓非书生之所愿欲,非愚则诬。
伏念某入仕三十九年,安行州县。
自作郡以前,未尝辄纳堂阙;
当居閒之际,未尝辄请奉祠
诚知分定不可苟求,骨俗难以过望。
宣一日之力,然后食一日之俸;
尽一岁之劳,然后书一岁之考,则坐卧可以安席,梦寐可以宁神。
平生所求,如此而已。
古人为官择人,使居官者必为实政;
后世以官赏功,使受官者视为荣遇。
转移之际,已失本意,然未有不登朝列而班躐禁近,初无显功而品越三等。
稍有知识,必有私忧过计于其间矣。
士大夫辞免差遣,著为典故,以其所当得者而言之,容或文具。
若使实无履历,分甘冗贱。
譬之不入仕版,骤选帅守
不更州县,即持簜节,旁观者之所必指,爱助者之所必疑,责未及任,心已先惊。
况复疾病交攻,药饵不效,论思献纳,实无长策,此所以蚤夜不皇,忧畏震惕,而不能自已也。
欲望朝廷特赐敷奏,收还新除大理卿权户部侍郎指挥,检照某前所陈请,且与某祠禄差遣,庶使养疴年岁,可责后效,须至申闻者。
辞免经筵彻章转官状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二
八月初四日,准尚书省劄子,讲筵所状,准宝庆三年五月二十五日省劄,三省同奉圣旨,经筵进读高宗皇帝宝训终篇,侍读侍讲修注官并与转行一官。
宝章阁学士宫观曹某,證得本官为经筵中篇,已蒙锡赐。
所有今来未审合与不合转官,伏候指挥
七月四日奉圣旨,依已降指挥内曹某特与一体推恩,劄送臣者。
职有所分,仅陪经席,倒无此比,亦玷纶言。
在君恩施旷荡之私,顾愚分觉叨踰之甚。
伏念臣联班近列,得侍清光。
三朝宝训之书,固尝进读;
一代中兴之典,偶及旁观。
矧彻章朝贺之辰,乃乞去陛辞之日,较之同列,最是尸官。
砚出端溪,又加宝藏;
马分屈产,得自御闲。
惊疑尝避于再三,鄙拙莫回于万一。
受之过分,归即挻灾。
举天下可畏之机,莫名病状;
尽世间难用之药,未卜生期。
岂图伏枕之馀,更有进官之命。
伏望皇帝陛下察臣本无此望,念臣实无此劳。
勿拘反汗之嫌,俾遂偷安之愿。
臣不胜大幸,须至奏闻者(《昌谷集》卷八。)
中:疑当作「终」。
辰州议刀弩手及土军利害劄子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七、《昌谷集》卷一一
某等昨蒙面谕并行下使牒,以奉行上司招军之意,置局佥厅
某等入局同议,欲将本州应干官田拘收租课,于本州十寨内,每寨招土兵三十名,依仿沅州近例,本州支与钱米,将见行刀弩司名籍旋次消豁。
如见得委实可行,即不候招得人数,先具措置利害保明供申。
某等受牒之后,经今一月,缘本州官司窘匮,案牍灭裂,吏辈卤莽,令甲散乱,追索取会,未有涯际。
于是考诸士夫之论,参以前后行遣,于颠倒糅杂之中,得于旁通互见之际,讨论得刀弩司本末,起自政和六年御笔,措置湖北营田,张官置吏,并依陕西弓箭手条例施行。
至政和七年,因都钤张察所奏,召募土丁,给受田土,置立将校,弹压夷猺。
当时得旨,即与依奏,继又废罢,营田改为刀弩,见任官推赏至有转七官者,都钤司吏人至有补进武校尉者。
是时诸州刀弩手每指挥三百人,本州一十一指挥,并畸零数,共管三千四百五人。
将校给田二百亩,内水六十亩,陆田一百四十亩。
节级给田一百二十亩,内水田三十五亩,陆田八十五亩。
长行一百亩,内水三十亩,陆田七十亩。
考之政和八年所给户帖,则又刀弩司一名别给公田十亩,每十名为一甲,共给田一百亩。
本州根括到田总计三十万九千七百馀亩,而枢密院劄子内却称辰州山畬陆田独多,水田独少。
若水田不足,则合倍给陆田,陆田不足则又倍给山畬。
此则刀弩手之初行也。
靖康元年,调发本路九千七百馀人,战马八百二十匹赴阙,前去隆德府使唤,陷没不回。
本州总在数内,即未见得九千七百人之中,的有几名是本州调发。
建炎间,复降朝旨,委自知通及当职官吏多方招填。
绍兴初年,偶因都督行司取会一时便宜,权减三分之一,是时所申止以二千二百人为额。
绍兴七年枢密劄子施行知鼎州张觷所申,以为澧、辰、沅、靖四州营田,昨来措置刀弩手九千九百一十人,已见就绪。
止因靖康元年全军陷没,又遭兵火,遂至死亡阙额。
若将逐州刀弩手尽行省汰,缘四州并无正兵防守,窃虑引惹外境观望,别致生事。
若责令逐州广将田土尽行招填,须要足额,不惟边州人烟稀少,不能敷足,又缘自兵火以来,近里州军并无钱粮支移,前去应副,深恐阙乏。
沅州等处见将空閒田土召人承佃,纳租补助岁计,粗且自给,事体委有妨阙。
本路安抚都总管司相度,欲将前项四州刀弩手元额并行裁减三分之二,内辰州一千人为额,责令知通提举先将勘好田土标拨措置。
所有见减下人额空閒田土,并乞依沅州已申请到绍兴元年五月二十五日指挥,召人承佃,出纳租课,补助岁计,委于边防财计经久可行,别无妨碍。
此则刀弩手之再变也。
淳熙五年本路安抚提刑司行下取会本州申到元旧刀弩手水田山畬共三十万九千七百四十馀亩,均作一十一指挥,每指挥九十人,合置将校三人,节级一十人,长行七十七人,计九百九十人。
馀额一十人,将校三十三人,每人二百亩,共六千六百亩。
节级一百一十人,每人一百二十亩,共一万三千二百亩。
长行八百四十七人,馀剩一十人,共八百五十七人。
每人一百亩,共八万五千七百亩。
已上一干人,共合给田地一十万五千五百亩,比见管田地都数,计馀剩二十万四千二百四十馀亩。
照得绍兴七年裁减人数,截自淳熙四年七月辰州一千人,旧有二百三十五人,新招三十三人,共二百六十八人,见阙七百三十二人。
两司相度申奏,欲将四郡刀弩手减作二千三百为额,内辰州一十一指挥减作七指挥,每指挥一百人,计七百人,每指挥只置将校二名,节级十人。
其见阙人数专委逐州知通,县责知县,根括元旧刀弩手及见佃成熟田地置籍,尽行拘收入官,榜谕合格人投募,依格给付合得步亩。
日后遇有死亡,即依条限申官承袭,无应名承袭人,即募应格人填阙。
其招填人额足之外,刀弩手田土许召人立租课,助充省计支遣,此则刀弩手之三变也。
三变之后,欲沿其法而行之者,南轩张帅也;
欲取其法而变之者,严陵马宪也。
张帅之时,偶因知常德李侍郎奏,澧、辰、沅、靖州所招刀弩手人数及所给田亩,乞别行覆实事,奉圣旨,令帅宪司契勘诣实,公共相度经久可行利便闻奏。
张公之说,以为建置刀弩司之初,已有欺罔苟且之弊。
卢奎所作《鼎澧见闻录》,当时所给之田,未免强夺百姓己业,所募之人往往游惰,不能耕战,出于一时欲速以欺罔公上。
宣和四年靖州杨晟实、六年进平相继作过,刀弩手无毫发之功,其后赴援河东,遂全军陷没,无一人得返者,此前事之明验也。
今者再行兴复,谓宜详究利害,迟以岁月,使无前日之弊,而官司前后施行,又皆趣办,肆为欺罔。
大抵田皆出于豪夺,人皆出于抑配。
人户与刀弩手相诉,至今未已。
如此则衣食不足,不免死亡,何以使习武艺,捍边境,为国家出死命哉?
又辰、沅、靖在承平时,官兵岁计皆仰朝廷支降茶盐度牒及于他州应副,后来既无支降,逐州申乞到刀弩司田,召人承佃,收作岁计支遣。
今尽夺之,不惟民户失业,省司税额必至失陷。
反覆相度,以为今日必欲使澧、辰、沅、靖四州尽还旧额,则其弊如前所陈,实为不便。
若矫其弊而并与其法废之,是因噎废食也。
今定议欲乞给田之数须用旧法,其已给之田若系民户税地,及州郡申请占佃,用充岁计者,给还元业主及租佃之人。
其有不系民户税地及不系申请占佃,充岁计者,即依旧用充招募,则又得旨行下矣。
宪之时,偶见溆浦县有思微、龙潭、据老三寨,本县不支衣粮,前后循习,每名拨刀弩司田一百五十亩,乃欲取一县之私意,奏而立一路之定法。
当时朝省行下,而沅陵李知县议状,确然以为不可。
后来得旨,虽许于诸县管下诸寨近便去处,遇有逃移户没官田产,即行募人充应土兵,本州以省计阙乏,未及施行。
适值沅州周知郡到任半年,条上裕民事件,因其城下有旧来土兵二百人,欲增置一百人,其粮食系本州自办,其衣赐申乞朝廷支给。
士大夫传播,以为辰、沅事同一体,取则而行,可以望效。
于是招军之议切切乎使者之心,而文移督责下及于幕职曹掾之末矣。
取会到本州兵案帐状,刀弩司见管二百二十七人,沅陵县一百二十七人,辰溪县五十二人,溆浦县四十八人。
州东土兵额管五十人,见管四十五人。
辰溪县管下铜山寨额管七十五人,见管一十一人。
溆浦管下思微、龙潭、据老三寨额各二十五人,共七十五人,见管四十一人。
沅陵县下镇溪、池蓬、明溪、会溪、浦口、酉溪六寨额,各管五十人,黑粟堡二十五人,并皆全阙。
间有一二人白直,并不曾请破衣粮,拨给田土,止是避免丁役,自行营趁。
本州岁催公田之数,钱一千四百四十一贯八百三文,内沅陵七十四贯七百二十文,溆浦一千三百六十七贯八十三文。
米共五百六石五斗八升,内沅陵县一百二十三石三斗,辰溪县一百九十三石二斗八升,溆浦县一百九十石。
数内公田米或系见管刀弩司输纳,或是诸色人请佃刀弩司田土输纳,其三县科敷等,则亦各不同。
沅陵县第一指挥山田数多,每名纳米五斗,钱五百文。
其刀弩司与招军利害所合详议,某等窃以为刀弩之与土兵,正兵民分合之机也。
兵之不寓于农久矣,士君子有志事功,欲还古人旧贯亦久矣。
政和以前未有任是责者,一旦蔡京复领三省,童贯领枢密院,假熙宁开边之意,邀五溪易集之功,设御笔以钳制天下之心,侈爵赏以奔走天下之欲,谢勋、范世雄、张之徒又从而鹰犬之,不旋踵而刀弩之效以著。
如此而欲其无弊不可得也。
辰州之境,见山而不见田;
辰州之田,有名而不有其地。
政和始立法便得田三十万九千七百馀亩,官招刀弩手便有将校节级长行三千四百馀人。
其田之不可丈量,其人之不及等则,与夫猺省之参错,界至之交互,教阅之卤莽,名籍之诞谩,不问固已知之矣。
猺人之伺隙,此不能制;
河东之陷没,此遂不返。
如此而欲其传远,不可得也。
以刀弩司而寓之于民,其名甚古。
有刀弩司而历考其事,其弊已见。
苟欲责目前之效,取刀弩司之法而悉毁之,正恐后日之议招军,犹今日之议刀弩司也。
何也?
自古经久远大之利害,必属之宽缓沉厚之君子;
而随时救弊之良策,常败于观望饕餮之小人。
得其人而行之,正不在于数立法也。
以今使者刚明,与州县同利害;
郡长贰和协,与兵民同休戚。
不贪功,不生事,不欺朝廷,不计官职,不失信,不自用,因刀弩之法而葺之,其事为易行;
取刀弩之法而废之,其事为难必。
此非有深远不可见之迹,特在于加之意焉耳。
更戍本秦法,汉用之而壮边;
府兵本隋制,唐得之而强国。
刀弩手,本朝之法也,建炎绍兴袭之而不敢废其事,大儒南轩张公议之而不敢毁其籍,其端本在版曹,其习熟在民耳目,未易顿改也。
抑尝求其事之所以至此乎?
和往矣,其事不复咎矣。
绍兴以来,虽令知通提举其事,然陷没之后,急于成功,给拨田亩未必足数,游手喧嚣,未必可用。
其后子弟承袭,或无永业,名属知通,本无主帅
遇州县春秋教阅,呼而集之,工匠夫力,稽留役使,吏卒呵呼,贱若狗彘,如此而望其保护乡闾,弹压蛮獠,稍有知识,知不可得矣。
知通有意振作,不过选择属吏,督责外邑,辨争田之讼,正虚实之籍,明坐作之教,禁追胥之役。
一任之后,谁复尸是责者?
此则刀弩司之弊,因其旧而改张之,所当评也。
至于招军则又有当评者。
沅、靖二州收复于熙宁之时政和欲招刀弩手,相去未远,两郡之有閒田无足疑者。
本州自承平以来,素属内地,一年所括便得閒田三十万九千七百馀亩,其实其虚,不可得而知也。
是时本州财计仰给于转运使者,钱缗七万,帛匹八千一百,绵两一万七千,一郡岁计粗可了办,刀弩司利害邈不相关。
绍兴裁减二分,计得剩田二十万四千二百馀亩,当时官司申请,明言兵火之后,近里州军既无钱物可以应副,且将空閒田土承佃纳租,补助岁计,粗且自足。
得旨行下,已属省司,则是刀弩司田租,朝廷固已与诸州矣。
止缘地在五溪,不经经界,官司简陋,不立制度,无豁除文字可以照證,无老成公吏可以记忆。
近地猺人,又得而蚕食之,奸猾顽民又因缘而据有之,此如久虚之人,风邪外感,手足头目无处不痛,不有膏肓俞穴之方,滋养气血之剂,而欲宣泄涤荡,取快胸膈,其于保寿延年,相去远矣。
辰与沅相近也,其事力极相远也。
沅地土平广,租入繁夥。
钱以缗计,岁三万二千有奇。
米以斛计,岁二万二千有奇。
视辰所入,率皆五倍。
其城下土丁旧额二百人,有土丁之名,而非刀弩司土丁之旧。
执寨兵之役,而与禁军实同一体,盐菜粮米皆是月给,春冬衣绢皆是岁赐。
近者又创百人,悉立于其事力之优厚,量入为出,事势当尔。
沅州招军出于刀弩司田租之外,辰州招军出于刀弩司田土之内,利害相去,不可同日而语矣。
本州三县管下为城寨不下十处,一城寨而且招三十人,则一郡而招者当三百人。
招募之费且未暇问,赏赐盐菜钱且未暇问,一岁为米当用五千四百斛。
水旱且未暇问,厥今本州米额一岁不过五六千斛耳。
办三百土兵之粮,是复有一辰州之米而后可也。
招得一人必欲足一寨之额,招得一寨必欲足一郡之额。
苟不思朝廷未改之制,纵臾以行招土兵之策,利提刑司招募之费,喜邻境沅州趣办之名,一切而行之,今犹可也。
请于上司,而上司责限,请于朝廷,而朝廷惜费,数年之后,不过如马提刑拨田之请,与章安抚拨钱之请,不惟不行,又从而督责矣。
辰州省计之田能有几耳?
其馀请佃之田,非刀弩司则户绝也。
刀弩司之田本隶帅宪司,公田之所入则属省司
今闻争刀弩之田,而遂籍为招军之物,是废省司也。
户绝之田本隶常平司,用之招军,则属宪司
后有争招军之田,而指以为常平之物,是关两司也。
夺刀弩司之田以为军田,是溆浦之近例也,非通法也。
籍没官之田以募土兵,是绍熙元年之请,非正法也。
至于绍兴七年之所行,与夫近岁之所奏,则刀弩閒田已属省计
招军之利害较然如此,则刀弩司之利害,是岂无所当议者乎?
自刀弩提举之不置司,与岁赐不别拨钱,以一路言之,则廉按于帅宪
以一郡言之,则提举知通
近岁帅宪两司互有己见,互立期限,互有申请,互作施行。
知州而欲招刀弩,则有裁减岁租之虑;
通判而欲招刀弩,则有位高而偪之疑。
血脉经络,不相贯串,作室道傍,三年不成。
自今观之,亦几乎具文矣夫!
知其具文而欲以实责之,非今日之事体所可及矣。
大抵有久任之制者,然后可以得民力;
有经界之意者,然后可以限民田。
此非尝试而臆度之也。
辰州旧有四县,今亡其一;
猺地旧在会溪之外,今已在北江之内。
蛮獠日张,省地日削,士大夫在官远不过二三年,疆埸之利害,何缘尽知?
胥吏之奸蠹,何缘尽见?
置猺人于无可奈何之地,视省民为不足介意之物,边境之不安,功名之不立,职此繇也。
绍兴初行经界,排异议于鼎沸之中;
漳泉近行经界,废大功于垂成之日。
今欲行之于五溪,则是其说者不一二,而破其说者千百矣。
不知今世君子将立四至而论顷亩耶,亦将求顷亩于旷荡渺邈之地耶?
将契字簿书以为券耶,亦皆相信以心,相指以手,而无所争论耶?
旧说刀弩司田三十万九千七百馀亩,今皆无其地;
刀弩手三千四百五人,今不知其籍。
其所谓地,特因讼牒而偶至者耳;
其所谓籍,特因执据而偶见者耳。
甲曰此刀弩司田也,乙执簿而至,有时而为己产;
丙曰我刀弩司人也,当官而證,有时而为冒耕。
官司不恤是否,不辨真伪,喜闻刀弩司之名,悉从而籍之,县以此而告之于郡,郡以此而告之于使者使者不知,又从而告之于朝廷,朝廷审覆,未及供报,而首议者已满去矣。
亩步之不定而欲考三十万九千之田,四至之不知而欲复数十百年之旧,无经界之意,宜不可以议刀弩也。
今久任之说纵未能行之于天下,经界之说纵未能行之于湖北,必将正廉按之使,专提举之官。
帅司宪司不问,隶宪司帅司不行。
田在百姓,守臣主之以为省计
田在刀弩司,通判主之以备调发。
过七百人之额,不得复招;
不满百亩之田,不得入帐。
仿经界弓量之法以定界至,严经界赏罚之法以激官吏。
一年而正一乡,三年而正一县,十年而正一州,勿谓其缓不及事也,自绍兴以来,乐因循之说而不问者,几十年也。
勿谓其毋甚高论也,自绍兴以来喜更变之说而无成者,皆可考也。
欲久任,欲经界,必将明奏请于朝,而不出于私意。
揭防禁于下,而不示以风旨。
上下协力,休戚同心,庶乎其有济矣。
若曰取刀弩之租,变而为招军之利,思古之君子,得无一牛易五羊之喻乎?
若曰取一寨而行之渐,而后图其馀,虑远之君子得无桃虫拚飞惟鸟之喻乎?
某等误蒙选择,商搉利害,窃唯高明用人,不徒使之从命而已。
苟有所见,不敢缄默,以自取腹诽反唇之咎,僭越犯分,震汗如雨。
安道人世通所藏范忠宣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四、《昌谷集》卷一七
前辈书翰平易真实,皆可为后生矜式。
忠宣范公公论所敬,片文只字,不多落人间,尤所愿见。
嘉定辛巳五月戊申昌谷曹某书。
前山吟丁卯五月二十五日申刻 明 · 霍与瑕
前山之高何高哉,东有罗浮、西有白龙之崔嵬。
而前山处其中央,峭然独出,不但与之颉颃而徘徊。
前山之高几岁月,自盘古开辟以来。
巧匠铸铁以为骨,撑柱东南穹矹硉。
兔乌自升还自没,千秋万岁无腾歇。
平接蓬莱低巨阙,俯看一勺之沧浪,尘凡骇视谓之东溟渤。
前山之高高无垠,清泉白石四时春。
奇云六月峰头起,霹雳一声时雨匀。
不崇朝而遍天下,溥施品物咸欣欣。
前山之高多梧竹,九苞瑞鸟长栖宿。
时向天边振彩翎,五色文章惊人目。
羽仪廊庙为盛世,祯律吕宣助。
小大和鸣,箫韶九成。
天下太平,斯其为前山之耀灵也耶。
谒金门 寿士人五月廿五 宋 · 无名氏
 押词韵第四部
文章士。秀气岳神钟聚。
雕鹏、秋风高举。上青天平步。

五五日临夏五。堂上称觞笑语。
桂子兰孙齐彩舞。祝寿同彭祖
晋故豫章内史夏府君 西晋 · 陆云
 出处:全晋文
永宁元年五月二十五日,晋故豫章内史夏府君卒。
呜呼哀哉!
乾鉴育俊,崇兹大猷。
景灵垂祐,黄精协符。
濯踪浩素,阐志玄流。
熙光圣代,迈勋九区。
哀彼造物,殂命不均。
既褒斯美,吝兹遐年。
祈祈搢绅,泣涕流连。
故作斯诔,著之不泯。
其辞曰:
穆府君,远祖弥光。
功济黎献,泽洽八荒。
披图承禅,袭化轩唐。
洪风既振,遐曜休煌。
越殷自周,绍膺遗祉。
亮节三恪,侯服千祀。
悠悠讫兹,徽烈不已。
奕世本弘,厥美是纪。
惟神隆庆,笃生府君
玄祐秀朗,挥景烟煴。
诞载丰美,俊颖夙繁。
性与体和,孝友穆融。
虔兹君亲,姻族睦崇。
情广褒诱,品物虚躬。
安仁履素,接旧以冲。
澄鉴博映,哲思惟文。
沦心众妙,洞志灵源。
探幽判疑,沈欲焱分。
甄滞群秘,义犹一贯。
崇规邈世,体道而盘。
瞻言先机,蔚藻腾翰。
处约由厚,交顺于颜。
文武未坠,君惟克修。
百行殊揆,君望斯周。
栖义初九,戢翼洪条。
琼辉四灼,景问绸缪。
在昔我国,元首载哲。
假寐俟旦,思庸俊逸。
旃检高麾,体亦秩秩。
仪刑柳惠,庶绩惟穆。
既穆其绩,英风弥邵。
天子有命,曾是在朝。
频繁帷幄,祗承皇曜。
神以测幽,明以远照。
目难识夷,观险改蹈。
譬彼清鉴,莫尘其操。
五纪迭御,载隆载倾。
南岳颓镇,荫辉素灵。
瑾瑜迁宝,投迹上京。
兆萌未缉,皇圣攸嗟。
韦临猗氏,接被郇瑕,道之以礼,育之以和。
齐俗拯弊,民靡不嘉。
振我翰音,洋铄诸华。
明明皇储,睿哲时招。
奋厥河浒,矫足云霄。
俄轩玄辟,徽英扬飙。
光灼东朝,髦士攸希。
媚兹一人,示既翰飞。
委蛇华阁,陟降太微。
纳言赞事,渊裕徘徊。
习习和风,惟穆惟宣。
亦曰武昌,厥俗允新。
我后有命,爰授俊臣。
君子云顾,义在安亲。
秉文共武,言抚旧京。
仰肃慈颜,俯熙典刑。
移彼滞污,泮宫时营。
众否斯济,飞鸮革声。
春翘晞景,振鹭在庭。
高墉未奋,遭兹闵凶。
频蹙泣血,三载以终。
哀响未歇,台命朝隆。
厥命伊何?
俾守南裔。
匪日是屯,托身虚慨。
巾车既脂,驾言将逝。
彝伦惟清,路逼其序。
君之于远,乃恢斯绪。
思彼众逸,言寻厥楚。
暮瞻丰林,晨看渊水。
濯奇以翘,披途导轨。
彼湘之东,地险俗危。
明德审罚,替幽崇仪。
严不式刑,仁扶物施。
威和咸振,泽被遐畿。
皇道御世,与民靡偏。
改彼惠政,济此未均。
思一黔首,濯溉义渊。
揖望皇命,修翮徊翔。
循彼江𣸣,乃眷豫章
观风树政,德音允张。
洪化既摅,礼乐克昌。
闲非秋厉,淑春阳。
广命俊人,惟弓与旃。
丘园靡滞,鸾骥凭轩。
岂方伊类?
捉发躬勤。
震我声教,迈响惟殷。
君化大扬,自北而南。
君泽本沃,河汉载咸。
庆辉云荫,泥润川渐。
将配皇宿,登景具瞻。
昊天不吊,乃降兹厉。
高禄未融,凶焱中燧。
寝疾弥留,大命陨坠。
邦家不纪,沈哀结世。
呜呼哀哉!
式玩遗美,君实克明。
怀光畅幽,晞发结清。
体德秉真,审行居贞。
屈曳蹈机,与世靡矜。
天命棐谌,唯仁则延。
任道委分,亮曰斯然。
孰云府君,不闻其言。
永怀载念,忧心孔艰。
曰兄曰弟,笃爱缠绵。
晞光继轨,参融鸿振。
今君何之,背世遐湮。
同生拊膺,号哀瘁身
眇眇孤微,过庭曷遵。
天何忍斯,于何之臻。
自君初迈,既夷且荣。
今君反矣,素旗垂铭。
虽光百辟,托晷玄灵。
民恸于显,神孤于冥。
物从人感,辕马失征。
飘风悍响,潜鱼仰惊。
丰霄蹙荫,众羽徊鸣。
呜呼哀哉!
瞻彼日月,岁聿云夕。
寒暑穷化,四辰交错。
日考三从,案辔长薄。
蔼矣轜轩,脱驾窀穸。
背荣孤世,宁神大漠。
丘陵竦荫,閝闼寥窙。
寤鬒惟哀,心摧涕潵,呜呼哀哉!
咨予与君,恩亲之微。
蒙恤于昔,投缨澜猗。
思周弱志,永庇惠辉。
何府君,昭景长违。
愿言咏眷,载伤载悲。
昔我经年,逝彼川路。
进阙初奔,退违陵墓。
仰瞻灵丘,俯增永慕。
恻剥肝怀,哀其曷厝。
呜呼哀哉!
乙卯入辽国别录 北宋 · 沈括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五
闰四月十九日,离新城县
五月二十三日,至永安山远亭子,馆伴使琳雅、始平节度使耶律寿,副使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梁颖二十五日入见。
二十七日,入帐前赴燕。
二十九日,就馆赐燕,差枢密副使杨益戒押燕。
酒二行,戒令人传语有圣旨,请立。
臣括等寻离坐,于帐前与戒、寿、颖等对立。
戒云:「奉圣旨,昨来蔚、应、朔三州地界公事,朝廷两遣使人诣南朝理辨。
今来蔚、应两州已是了当。
只有朔州一处未了,终是难停往复。
未委卿等昨离南朝日,有何意旨了绝」?
臣括答云:「河东地界并已了当,差括等来回谢」。
戒云:「只是蔚、应两州已了,朔州地分俱未了绝」。
臣括答云:「括等只是差来回谢,此等公事不敢预闻」。
戒云:「今来系是圣旨宣问,侍读、馆使须合应报」。
臣括答曰:「此事虽不是本职,不敢预闻,既是承准宣命,有所知者,不敢不对。
昨来理辨三州地界,但北朝稍有照證处,尽已擗拨与北朝
如黄嵬大山、天池子,各是照据分明,难议应副」。
戒及馆伴梁颖皆言黄嵬大山自来系北朝地土。
臣括答云:「不委北朝有何文字照證」?
颖云:「南朝有何照證」?
臣括答云:「南朝收得北朝照證甚多,亦有十年前照證,亦有今年照證,亦有州县照證,亦有圣旨照證。
且说最先北朝重熙十一年北朝教练使王守源、副巡检张永、句印官曹文秀南朝阳武都监翟殿直崞县教练使吴岊同行定夺,以黄嵬大山脚下为界,自后顺义军累有公牒,皆称黄嵬大山脚下为界,岂不分白」!
颖云:「此只是定夺苏直、聂再友地界,即非两朝地界。
两朝地界自在近南分水岭为界」。
臣括答云:「当时先为苏直、聂再友侵耕过南朝地分,累经理辨。
康定二年南朝圣旨,岂可以琐细民务轻闻朝廷?
以两朝和好事重,更不理会,只仰以苏直、聂再友所耕地外卓立烽堆,永远为界,北朝所以差上件官吏同行定夺。
若是北朝腹内百姓地土,何烦南朝圣旨及两朝差官?
今若言所定黄嵬大山脚只是苏直、聂再友地界,既不是南朝地界,不委以南邻著何人田土」?
颖等无语。
臣评言:「昨来北朝国书并白劄子内理会事目,如瓦窑坞、李福蛮、水峪、义儿马铺及三小铺、西陉一带等处,南朝虽有文字照验分白,但以交验贼踪,或捉送逃走军人,各依长连城、六番岭关子口铺并非两朝为界去处照据界限,并雁门、胡谷寨以东数寨下经治平年发遣铺分,朝廷已不论有无照證,更不理会,并应副北朝事理已尽。
其黄嵬大山自有原定界至脚下为界文字,其天池又有顺义开泰五年牒,称系宁化军地分,照验分白,今来更有甚商量」?
颖又云:「南朝照验文字,在河东时见刘少卿等将出数件照验,亦是难为案据,故为拖延」。
臣评答云:「学士们在河东时只争閒事,几时曾理会地界」?
颖又云:「天池地分自属北界显然。
天池神堂不属北界,因何却是北界行牒修葺」?
臣评答云:「既属北界,因何却是南朝修葺」?
臣括又云:「南朝庙宇自是顺义军越界横管。
譬如代州若牒朔州,云鄯阳县廨宇损漏,请疾速修葺,便也可以夺得鄯阳县也」?
颖云:「鄯阳县廨宇损,干代州甚事?
因何牒得朔州修葺?
有何义理」?
臣括答曰:「南朝天池庙损,干朔州甚事?
因何牒得宁化军修葺?
自有顺义军横管,岂可便为凭据」?
颖云:「今来蔚、应、朔三州地分内,蔚、应州地界已了,只是朔州地分界至未了,侍读、馆使因何便言回谢」?
臣评答云:「北朝理会数事,理有可否,可者已从擗拨,否者难便商量,怎生不回谢」?
臣括又云:「两朝通和七八十年,使人一往一来,自是常礼。
地界公事,括等岂敢预闻?
适为圣旨宣问,使人已据确实理道开陈,更有何商量」?
颖又云:「康定二年未定界至已前,以何处为界」?
臣括答云:「以六番镇为界」。
颖云:「本是黄嵬大山分水为界,不委南朝却以六番岭为界,有何文字照證」?
臣括答云:「若要南朝照證文字,却㬠有。
不委北朝分水岭为界,以何文字照證」?
颖云:「此中文字更不少,侍读且将出南朝照證文字来」!
臣括云:「但请将出北朝照證文字」!
颖等无语。
臣评云:「自来是长连城、六番岭为界」。
颖云:「有甚照證」?
臣评答云:「自来长连城、六番岭一带,关子口铺便是南北分界去处。
前后北朝州县交验贼踪、送还逃走军人,文牒㬠多,便是界至去处。
今来南朝虽有此等文牒照验分白,为只是因事该指铺分界至,不是特指定属南属北文字。
今本朝更不论有无照据,已依白劄子内处所擗拨应副北朝了当。
黄嵬专有两朝差官立定界至文字,及有顺义军累次公牒,并特指说黄嵬大山脚下为界。
天池又有开泰五年顺义军牒,特指说系属宁化军地分,并是北朝文字,理道分白,怎生改移」?
颖又云:「西陉一带地方亦有未了。
自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远探、白草铺分割,因甚自北以西便挑下分水岭,却向平川中指古长城为界」?
臣括答云:「此处便是分水岭
不向此中为界,更向何处为界」?
颖云:「此处岂是分水岭
分水岭自转向南下去,白草铺古长城,只是平川,何处有岭子」?
臣括答曰:「莫是学士不曾见彼处地形?
镇著分水岭,因何却唤作平川?
兼此分水岭以南,尽是南界铺寨及弓箭手铺子止杀,向南更怎生去得」?
颖曰:「虽有铺子,总是南界侵过分水岭北盖却,自合拆移,岂得却将铺子为硬界」?
臣括答云:「此许多铺子自是在分水岭南,北朝素知,兼有北朝圣旨照證,怎生不是硬界」?
颖云:「圣旨道甚」?
臣括云:「萧琳雅赍来圣旨、劄子内称,南朝侵过分水岭以北,盖却小铺子三坐,、义儿马铺,皆合拆移近南,于分水岭南修盖。
因何不说道土磴、石跌地分侵过分水岭,盖却铺子并义儿马铺」?
颖云:「土磴、石跌铺子不少,劄子内不成便说得许多铺子」?
臣括答云:「若实是侵过分水岭北,即须著说,有甚说不得?
自是不干著分水岭,故不说著,更何烦理会?
今且说黄嵬大山,北朝更有何照据(括自注云:「北界涿州累牒并理会西陉地界未了,今颖如此争辨,臣括以此言答之,颖知理屈,自此后更不曾言著黄嵬大山、天池子。」)」?
颖云:「东西一带尽合以分水岭为界,因何黄嵬大山不以分水岭为界」。
臣括答云:「东西一带尽以分水岭为界有何文字照据」?
颖云:「㬠有南朝州军行过来文字照据」。
臣括云:「只是胡谷寨以东有文字,尚也凭不得,干黄嵬大山甚事」?
颖云:「既是一处照得以分水岭为界,即东西尽合以分水岭为界」。
臣括答云:「若是一处以分水岭为据,尽要以分水岭为界,即西至岢岚军,东至檀、顺,尽合以分水岭为界也。
如此怎去得」?
颖云:「因何说得檀、顺,有何道理」?
臣括答云:「既云东西尽合以分水岭为界,即须如此。
学士元来也知去不得里」!
臣评随云:「侍读只是说喻」。
颖又云:「天池子有何照證」?
臣括答云:「有开泰五年顺义军牒,地里属宁化军
只此照證,最是分白。
其馀㬠有文字,更不须言」。
颖云:「只是紧执定这个文字」!
臣括云:「这个文字不执,更执甚文字」!
颖云:「这个只是州县一时错误行遣,当时官吏若在,必不轻恕」。
臣括答云:「但没便宜底文字,便总道错误即休,怎生使得」!
颖云:「既是南朝地界,因何乙室王及北界一百部族,在彼住坐放马半年有馀,无人发遣」?
臣括云:「既是顺义军有公文认下是南朝地方,便住坐五百年,亦是北人不合来侵入南界地分住坐」!
臣评曰:「边上地界接连去处,平时无事,两朝人往来樵采放牧,又有何不可?
岂为时暂住坐便来侵占为自己田地」?
臣括又云:「譬如民家,去别人地内居住一世、两世,若执出契书,亦须夺却。
住坐半年岂足为凭!
南朝只是守执北朝文字,乃是实据。
当时纵不发遣,自是北人不合侵越。
后来又拆却铺,立却十八个烽堆、七个铺子,岂是不经发遣」!
相次有一人裹拳脚幞头,自近前助说,臣评认是昨来萧禧随行都管高思裕,臣评却云:「且容侍读、评与枢密给事、馆伴琳雅、学士说话,不销得你搀说,且退」。
思裕即退。
后臣括又云:「如黄嵬大山、天池子不惟有向来所陈逐次照据,兼萧扈、吴湛国信来时有北朝圣旨。
为今来已指立烽台标杆,开撅壕堑,兴功建立铺寨,即且依旧。
北朝百姓也且教依旧,各更不侵占,岂不分白」!
颖云:「此是萧扈、吴湛传圣旨,已行谪降了也。
此文字怎生使得」?
臣括云:「此是北朝圣旨,学士因何却言使不得」?
颖云:「此是萧扈、吴湛错认圣旨,已行遣了」。
臣括云:「顺义军牒即云州县错误文字,不经朝廷处分,待不使。
今来圣旨又言是错,何故错得许多?
今后更有照證文字,只学士道错了不成便休也?
更理会个甚?
括等自是回谢,亦难为与学士争口舌」。
臣括更无言,稍退立。
颖又却云:「昨来北朝理会五处地界,三处了当。
若只有此二处,事体至小,因何却不理会了当?
不知此二处元是与不是理会数」?
臣括答云:「天池子元不是理会数(括自注云:「望颖回答,即引耶律荣来时劄子内落下天池子一节答之,颖却不问。兼萧琳雅赍来劄子内,亦只指著黄嵬大山脚下为界。」)」。
颖沈吟思虑次,臣括随声曰:「莫又待道错」?
颖又多说词理,大率并无照据。
益戒数目罢。
臣括待其语定,曰:「学士更说千般道理,也不济事,须是要的确文字。
南朝并无许多言语,黄嵬大山只八个字,曰『黄嵬大山脚下为界』。
天池子祗六个字,曰『地里属宁化军』。
此外非某所知,更无可议论」。
臣括又退后立,益戒云:「今来圣旨所问,如何回奏」?
臣括答云:「但告枢密给事回奏,括等来时,祇是回谢,别无圣旨令来商议公事。
若是地界擗拨因依,适来已具咨闻。
本朝只是守得『黄嵬大山脚下为界』及『地里属宁化军』两句确的照据」。
益戒遂顾寿、颖:「如此且休」。
遂相揖就座再坐,酒三行,益戒又云:「两朝和好事重,侍读、馆使早与了绝却好」。
臣括对云:「有何不了绝?
南朝道理适来已曾咨闻,自馀非括敢预」。
颖犹持昏赖之意,复申前说,臣括对云:「两朝和好七八十年,旷古未有。
昨来入界,见两朝万里农桑,人民富庶,此是两朝祖宗盛德鸿美,岂可以边界小事有伤和好大体?
盖是理难应副,非是占却」。
益戒云:「两朝和好,生灵受赐,侍读、馆使须体朝廷意,早与了当,却庶免往复」。
臣评对云:「继好息民,生灵受赐,诚如枢密给事之说」。
臣括云:「只为南朝照验分白,难为应副,兼事亦不由使人」。
臣评云:「这些土地得失,不系两朝损益」。
颖云:「北朝㬠有照验文字,为侍读、馆使坚言只是回谢,不肯商量,料得咨呈亦不济事」。
臣括云:「南朝只是守得『黄嵬大山脚下为界』及『地里属宁化军』,馀外非括所知,亦不烦相示」。
颖又云:「只如赤泥胶、段家堡也㬠有事未了。
重熙十二年,百姓石廷直理会疆界,赤泥胶近南㬠有地里在。
只是侍读、馆使不肯商量,未欲咨闻」。
益戒云:「且做黄嵬大山脚下为界,未委东西石廷直等地土合如何」?
臣括答云:「若是援引石廷直所争地土文字,即是已定却黄嵬大山脚下为界,东西地土自有始證(括自注云:「重熙十二年顺义军曾牒代州理会石廷直地土一牒,内云:须指定黄嵬大山脚下为界。其意欲先认杀黄嵬大山脚下为界,却要一直向东,包占古长城以南地土,南北三十馀里,东西𥋧长。臣括所以称即是已定却黄嵬大山脚下为界,其东西土地自有买马城古长城止杀。臣括所以言自别有照据。」)」。
益戒等晓会,不再言。
颖觉理屈,却急言黄嵬大山须是分水岭为界,且论赤泥胶、段家堡。
臣括更不答,酒六行,起谢恩毕,展状,与益戒相别。
六月一日,赴横燕次,马上寿等谓臣括曰:「侍读备录见示南朝圣旨,已檄申枢密院也」。
六月一日,横燕酒二行,押宴耶律晕令高思裕传语云:「皇帝差杨副枢传宣」。
臣括、臣评各起立帐前,良久,杨益戒来云:「皇帝传宣:今日枢密院中书同进呈卿等来南朝圣旨,除续有回文外,其閒节次行遣,并先已闻达,即无不闻达事。
其萧禧不肯朝辞,只为公事未了,须至在彼商量了当。
所有萧禧倚柱立不肯下阶一节,待与问当。
此外有黄嵬大山、天池子未了当,卿等必须带得南朝圣旨来商量。
这起若不了当,必是不绝往复」。
臣括、臣评答云:「谨审圣旨,南朝只欲闻达,恐臣括、臣评蒙蔽。
所谕萧禧倚柱一节,待与问当,深见圣意敦重和好事体。
候括等到南朝,一一闻达」。
臣评对云:「上承圣谕,足见敦尚和好之体。
然自见行问当萧禧以上一节,宣谕评等,当一一归奏南朝
其黄嵬大山、天池,北朝言未了公事,使人虽闻,即不敢归奏」。
戒云:「到底来是不肯商量便是也。
不知除此外,南朝皇帝更有何意旨」?
臣评对曰:「若得本朝指挥来商议,岂敢不商议」?
颖又云:「蔚、应、朔三州地土,两州已了,惟有朔州地分黄嵬、天池未了,况的是当朝久来地分,今来须要了当」。
臣评云:「奈何南朝所执照据的确,甚是分白。
但恐北朝边臣生事邀功,上惑朝廷未已。
枢密给事北朝执政大臣,请试思南北两朝通好七八十年,兄弟叔侄情契如此,不知这件小事消与不消如此计较」?
戒云:「事小则固是也」。
臣评又云:「乞枢密附奏皇帝,此北界议论,是两朝皇帝家国事,或恐内外臣僚为已兴议论,却不敢自罢止。
更望皇帝自奋英断,早指挥了绝则好」。
戒云:「此事并是出圣意」。
颖云:「却道是公事不出圣意便是也」。
臣评对云:「评意道恐群臣议论不决,更乞特出自圣断也,几时不出圣意来?
方说话次,当便捉一两字来评执使人,于理不可」。
颖云:「莫馆使错」?
臣评云:「评不错,是学士错」。
颖云:「这些公事㬠小」。
臣评又云:「既言事小,到这里也好了当也」。
戒云:「地界未了,侍读、馆使必须别带得南朝圣旨来。
此起须要了当,今是圣旨宣问,不可隐藏。
况前来文事,尽言差来审行商议,兼令将带照證文字来北朝理辨,必须带得照据文字来」。
臣括答云:「南朝元差审行商议,后来改作回谢,累有公文关报北朝
照据文字元曾承受得,后来改作回谢,朝廷却尽取去也。
今来只是回谢」。
戒又云:「侍读、馆使虽用回谢,离南朝后,北朝再有牒去,言黄嵬大山等处地界未了,且令使人审行商议,恐到关推故不肯商量。
文字到后,南朝别有指挥」。
臣括答云:「都不知北朝再有文字。
雄州后,续领得本朝圣旨,内坐却据雄州奏到北朝涿州牒,却欲令括等审行商议。
后面奉圣旨,沈括等元只是回谢,已起发前去讫,难为更令商议。
并劄下雄州涿州闻达,不知曾见此文字否」?
戒云:「也见」。
云:「此便是圣旨也,更有何隐藏?
况两朝通和,南朝臣僚到北朝,更与北朝臣僚一般,岂敢对圣旨不实?
兼地界已是了公事,真不须如此理会。
黄嵬大山、天池子照据是分白,又是已一一开陈讫,今来使人更岂敢预闻他事」?
押宴耶律晕令高思裕云:「天池子自来乙室王在彼下帐,若是南朝地土,何故乙室王在彼住坐」?
答云:「南朝地界文字分白,自是乙室王不当过界住坐。
兼有其据,岂可不据文字,只据口也」?
晕又曰:「文字是在前,乙室王下帐在后,今合用前来證,不知合用后来證」?
臣答云:「若要在后證,则本朝修盖铺屋又在后。
若以在前为据,则本朝所执文字在前。
两头总是南朝有道理,更何须议论」!
颖又云:「且容问天池神堂到了是北朝地土,是南朝地土」?
答曰:「是南朝地土,学士何故不知」?
颖云:「既是南朝地土,因甚却要北朝行牒修葺」?
臣评答云:「昨日已曾咨闻,既是北朝地土,因甚却牒南朝修葺」?
颖又云:「如吴湛所传圣旨,已是失错。
一行上下,皆已行遣了也。
岂可便作凭据」?
答云:「北朝自行遣了萧扈、吴湛,怎生得知?
只是据得圣旨。
况上项圣旨至今已是多少年岁?
如今却旋道是错,莫行不得」!
戒云:「些小公事,北朝只是早要了当,只为南朝未肯了当」。
答云:「南朝为早要了当,所以擗拨许多地土,更有甚未了」?
戒又云:「侍读、馆使也合要早了」。
答云:「通和美事,普天率土皆要早了,何独使人?
事理分白,自是北朝称是未了,系在北朝
使人只陈说得道理,了与未了,岂敢知」?
戒云:「诚是。
侍读怎与夺得他朝廷事!
只恐别曾带得圣旨来」?
答云:「实别无圣旨」。
晕及颖只是重叠言前来曲说。
云:「此等言语累经示及,皆无凭据,本朝只据得文字,别无商量」。
戒、颖同言:「今来圣旨,只是恐侍读、馆使别带得事来。
侍读、馆使只是回谢,别无圣旨便是也。
只如此回奏如何」?
答云:「只是如此」。
梁颖犹纷纷未已,臣遂退立,揖戒,戒亦揖而退,臣等遂各就座。
此时酬答往来约一时辰,语言重叠,更不备载,大意止如此。
酒三行,颖又云:「北朝甚有證文字,但侍读不肯商量,更不敢奉呈」。
已知颖别无文字,此乃迤逦之词,答云:「学士如此言,必是别有文字,且请牢收取」。
酒罢,马上颖又言黄嵬大山事,词语极多,臣初并不曾答,直候颖言语稍閒,乃谓之曰:「不须如此繁说,若有好文字,只消一句。
学士凡说黄嵬大山,都不肯说著『脚』字,怎奈何文字上总有『脚』字。
前来顺义军牒虽曾暗落下『脚』字,后来累经理会,今年萧琳雅来时,劄子上已却认了也,学士必应知之。
假如除却『脚』字也无妨,只如重熙十二年七月十八日顺义军牒内称:『六蕃岭直南,至黄嵬大山四十里』。
此处无『脚』字。
试请六蕃岭直南打量四十里,看到得黄嵬大山甚处?
又云『段家堡西南至黄嵬大山三十里』,亦无『脚』字,亦请打量看到甚处?
假令去却『脚』字,只将地里打量,也只打量得山脚下,何况元更有『脚』字。
更记得似萧琳雅持来劄子理会南侧北侧是如何,学士因何却不说著」?
颖云:「此是楼板、云内两寨接界处證,这底且休,且未理会,此中更别有据在」。
遂别说道理,臣急鞭止之曰:「且请休别说,且请理会了楼板、云内寨界至看。
劄子内言:『楼板寨西南至黄嵬大山南侧为界』。
不知楼板寨西南甚处得黄嵬大山?
莫却在东北上无?
学士更且子细勘会,这个是北朝自攀引底据文字」。
劄子引张庆文字云:「楼板寨西南至云内寨,以黄嵬大山南侧为界」。
黄嵬大山乃在楼板寨东北,颖已知劄子内所引失證,故前后并不肯说著此一节。
提问颖,颖自知理屈,但多方回避,不肯当。
颖云:「此项待别有咨闻,这里别有證里」!
遂笑之曰:「学士许多时在河东理辨地界,却被萧琳雅了当却。
学士须著且恁争辨,不成惣无言也。
学士河东时好与了却,如今已被萧琳雅了当却,学士才待去这两段田地上做工夫,莫后时也」。
颖云:「是何?
颖却是争功也」?
又云:「学士北朝名臣,南朝久闻盛名,今日事正好裨赞朝廷,早了却好」。
颖惟称谢,然言语重复不已。
答曰:「括醉也,不及一一奉言,且望不怪」。
适值渡一小涧子,臣与耶律寿先过,颖未过閒,臣策马先行,颖更说话不得。
颖却笑顾臣评曰:「侍读只是拣便宜处说,没便宜处便推醉也」。
直至帐前,马上相揖,遂散。
此时言语往还,马上行约十馀里方散。
初二日,射弓次,颖又顾臣评云:「昨日所说地界公事,蔚、应二州已了,只是朔州地分黄嵬、天池如何了绝」?
臣评云:「此虽是小事,亦无可商议。
北朝皇帝指挥了绝,即便可以了绝也」。
颖又云:「天池子既是南朝地土,自来口铺在甚处?
因甚直至苏钤辖时,方始移铺子向北下安置」?
答云:「自家地内近北取便拆移,有何不可」?
颖云:「自家地内盖铺子,因甚却领许多军兵何用」?
答云:「当时有无军兵不知。
若实曾领军兵前去,必是怕北界非理约拦。
将官到极边便将引军兵,亦是常事」。
臣评云:「自家地内掘壕堑有何不可?
既是掘壕盖铺,须得人功,不知当时是引军兵,差人夫来?
缘当时是部领人夫,怎生今日便指作军兵恶模样」?
颖又云云不已,臣答云:「此来等奉命回谢,本是传达两朝欢好,以礼会聚,不成却与学士斗颊舌也!
但请详取文字,不烦如此」。
颖又云:「黄嵬大山元只是定夺苏直地界,侍读今却要作两朝地界,恁地怎生教凭文字」?
答云:「文字指定黄嵬大山脚下为界,尚不凭用,更凭用甚文字」?
颖云:「累曾奉闻,元定夺苏直、聂再友地土文字云『北至张家庄』,若当初是定夺两朝地界,何故声说北至如此?
显只是定夺聂再友田土,岂得指作两朝地界」?
答云:「且得学士记得元文字分白,得子细说与学士
若说著北至字,却是南朝㬠有道理。
且得学士自记,容咨闻。
元是定夺文字,称『东至买马城,南至黄嵬大山脚为界,西至焦家寨,北至当界张家庄』。
四至内因甚只北至独有『当界』二字?
既只是北面至却『当界』,即东面、南面、西面不是南朝,更是何人地土」?
颖云:「侍读道是苏直田土北面方是北朝地分,便是也,恁地有何文字据」?
云:「括不恁道,其四至地内是康定二年南朝剖与苏直地土,北面是北界旧界,东面、南面、西面并是南朝见今界至」。
颖云:「有何文字据」?
云:「更要甚文字」!
颖云:「本朝自有据,未欲一一咨闻」。
云:「此是两朝正行定夺底文字,只恐更有别文字,也只改移这个不得」!
四日,就馆夜筵,酒数行,颖顾寿又说起黄嵬、天池,又顾臣评云:「馆使、侍读莫须与他商量了」。
臣评云:「只为不奉朝旨商量,怎生敢到此商量?
学士累历,必亦晓得」。
又云:「天池开泰五年后,更有甚据」?
臣评云:「有」。
臣评因顾臣,臣答云:「更㬠有文字,只是此数个文字分白的确,更不须别文字也。
至如天池子,太平四年二月十二日牒,于天池子西北过横岭子,批却签子木一株,其签木南至南界约三里。
如此文字㬠多,但一件文字可用后,其馀更何必援引」?
颖审听之,便向座旁与高思裕番语数句,如有共记之意。
臣评又云:「南朝据㬠有,今且略陈所记耳」。
颖又顾臣评曰:「前来侍读说道,黄嵬大山、天池子曾有北朝国信使带过圣旨去了界至,怎生道不知国信使是谁?
颖忘了也,试言看」。
答曰:「是萧扈、吴湛。
累曾共学士理会,何故得忘了」?
颖云:「萧扈、吴湛带去圣旨,不知是有文字?
为复只是口说」?
萧扈、吴湛来时,只是口说,卒无文字。
梁颖前来理会时,盖是记不得,遂称错了圣旨。
今必是旋去探寻案卷,见得只是口说,却欲来赖此圣旨,具在下文。
答曰:「口传圣旨」。
颖云:「恁地有甚凭据?
萧扈、吴湛见在此,当初何曾有圣旨」?
答曰:「此是北朝圣旨,学士因甚却道有甚凭据?
学士前日赐燕日与横燕日,两次对制使及一行人众,称是『扈萧、吴湛错了圣旨,上下一行,各已行遣了也』。
学士理会言语,莫往覆三二十转。
因何今日旋去检本子来,却道何曾有圣旨」!
颖云:「上下一行惣行遣了,不是说萧佶,几时说道行遣著萧扈、吴湛」?
答云:「是何?
萧佶是治平旧址,拨与北朝多少时也?
此回便有甚因依,说到萧佶身上?
此来从头只是理会黄嵬大山、天池子,因甚说行遣萧佶?
有甚交涉」?
颖云:「颖不曾道行遣了萧扈、吴湛」。
曰:「学士制使及一行人众道了二三十度,言犹在耳,怎生便讳得?
兼此事却有凭据。
当时萧扈、吴湛虽是口传圣旨来,缘南朝却有圣旨、劄子,坐著萧扈、吴湛言语,已指挥各守地界,亦请北朝依此指挥,边臣不得更有侵越。
此劄子是萧扈、吴湛自赍回。
北朝已有行遣文字到边上,边上各曾有公文照会,怎生讳得」?
颖云:「这里不见有文字」。
但笑而不答,颖亦不固争,似有惭色。
酒行至十四盏,臣等共辞之。
颖固留,坚言只十盏也。
臣评笑谓颖曰:「不是侍读面前以榛实记数甚分白,这酒巡莫不尚厮赖」?
寿、颖共发笑。
顾臣评云:「前后学士所辨言语甚好,学士不错,学士南朝使人须著如此理辨方是也。
必然与朝廷密论时,自须依理道。
前后咨闻事理,学士心岂不晓?
言语且须著恁地不错」。
颖云:「不如此,须要理会归实,岂是强词!
颖云北朝證文字亦㬠多,只是侍读、馆使未见,见后须知得不错也」。
答云:「萧雅持来劄子内,天池子并无一件文字据,黄嵬大山只引著两件据:一件楼板寨南侧为界底,前日已咨闻,全没交涉;
一件称顺义军曾牒代州待于黄嵬山一带巡边,令代州告示人户知委。
代州回牒只称告示人户知委讫,不知此文字何用?
莫是执道代州不曾理会。
至如近日北朝文字称今年在永安山受礼,今来馆舍却去永安山八九十里,不成便须在永安山尖上受礼也。
顺义军人马从黄嵬大山脚下巡过去,唤做『黄嵬大山一带』,有何不可?
又不曾去黄嵬大山尖上巡边也,代州何须理会?
既言北朝證文字㬠多,因甚劄子内只说此两件?
必是此两件是最亲切底。
最亲切底尚且如此,其馀即不言可知」。
颖云:「不然,劄子内只是略举二件,此中㬠有文字在,只是侍读不理会,更不欲将出。
南朝凭据文字如何见得?
侍读必将得来。
若见得南朝的确文字,朝廷须有商量」。
答云:「文字尽在朝廷,非本职,不曾将来」。
见颖言朝廷须有商量,言语稍似婉顺,遂语颖曰:「两朝通好七八十年,这些事道理如此分白,不如早了,却是和好,各自守取道理莫好」。
颖云:「南北和好固是好事,如今地界了后,更胜如旧日去也。
旧日边上时有小争竞,只为河东地界理会来三十馀年也,至今未定叠,须至时有争竞。
若此回了却河东地界,今后边上更无一事,和好更胜如前日也」。
酒欲罢,颖云:「三两日来,朝廷有一个好商量。
此小事,侍读、馆使早与了当著好」。
见其语似婉顺,遂答云:「公事已了十分,但北朝道了便了也」。
仆以绍熙壬子中夏二十有五日始跻风篁探龙井遂至广福谒三贤像阅旧碑追观一代风流为赋此诗适月林依公留设茗供因书以遗之他日能为我揭诗板于壁间使示来者亦山中之一助也(龙井寺有辨才师赵清献苏文忠塑像) 南宋 · 周端臣
 押支韵
奇石烂横道,兹山信多姿。
江湖酾两股,一泓乃孤危。
相传龙所家,或恐神护持。
腥风转霮䨴,阴崖立淋漓。
惜无纬萧勇,探此抱宝痴。
山僧作屋意,惨澹生幽思。
胡为金缪影,颠倒眩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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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提果深登,屐痕恍前期。
咄哉少肉山,著此高颧师。
端能致遨游,绝唱相娱嬉。
过溪亦何事,相送了不疑。
渠能缚禅律,因来数须眉。
我爱秦郎记,字压头陀碑。
月林只夜夜,人物自一时。
贤愚尽蚁封,来者吾得知。
南安军1279年5月25日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五言律诗 押微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
梅花南北路,风雨湿征衣。
出岭谁同出,归乡如不归。
山河千古在,城郭一时非。
(韩本、四库本作饿)死真吾志,梦中行采薇。
石槽行帐作五月廿五日。)甲寅 清 · 翁方纲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四十六
行殿曈昽旭景开,塞垣瑞色近蓬莱。
昔年忝预螭坳直辛巳始充日讲官,以迎驾来宿于此。),今日初随豹尾来。
夜雨恰宜消薄暑,午风喜为捲轻埃。
好山宛似支篷得,布幔层阴衬绿苔。
舍田土顷亩在崇宁寺观免纳役钱诏崇宁四年五月二十五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八、《宋会要辑稿》礼五之一六(第一册第四七三页)
诸路人户舍田土顷亩在崇宁寺观,与免纳役钱。
先君子革斋先生事实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文山全集》卷一一
先君子讳字士表
嘉定乙亥八月二十四日宝祐丙辰五月二十八日殁于京,次年九月九日封于乡之佛原。
呜呼,天乎!
仁者寿,有德者禄,先君子乃止是邪!
不肖孤上累先君子久于旅,饮膳医药失节,用速祸。
非天实不德,有恶子至此,衅戾丘渊,身百莫赎。
柴骨栾心,不自意偷视息至今日,得黾勉图大事,犹沥血苫块,以字先德。
呜呼,尚忍言之!
先君子尝考次谱系,文氏繇成都徙吉。
世祖炳然居永和镇高祖正中繇永和徙富川
曾祖利民,妣郭氏。
祖安世,妣刘氏。
考时用,妣邹氏,继母刘氏。
世有吉德,乡以君子长者称。
一是方寸,留耕于子子孙孙。
先君子尝言:「滞学守固,化学来新」。
以一「革」字志韦佩,人皆称「革斋」。
性爱竹,依辟一室,傍竹居,或称「竹居」。
不肖孤闻之诸父,先君子幼颖慧,器质端重,进止如有尺寸。
书经目辄晓大义,越时举全文,不一遗。
见乡曲前辈,必肃容请益。
暨长,天才逸发,志闻道,嗜书如饴,终日忘饮飧。
夜擎灯密室至丙丁,或达旦。
黎明挟册檐立认蝇字,不敢抗声愕寐者,人虽苦之,甘焉。
蓄书山,如经、史、子、集,皆手自标序,无一紊。
朱黄勘点,纤屑促密靡不到。
至天文、地理、医卜等书,游骛殆遍。
手录积帙以百,挥汗呵冻弗斁。
钩引贯穿,举大包小,各有条。
间质难疑,剖析响应,某事出某书某卷,且指数以对。
为文发持满,无不的中,机轴必己出。
命意时,娓娓谈他事,若莽于寻绎;
一援笔,云行水流无凝滞。
中年文气益老,拾汗漫,归诸约。
不峭峭刺目,有温醇浑厚之风焉。
閒居侃侃,春意溢出颜面。
蚤事祖,尽敬祖母,优游暮齿,视药膳,卧兴扶持,华发钟爱。
父严母慈,侍夙夜,省燠寒,一出忱意,不视颜色为肃愉。
事继母笃至,始终无纤芥间,一家气象,蔼如和风,乡党称孝。
于宗族厚。
待季父削藩町,悲忻同情。
季父殁,不幸子病废,经纪其家,抚幼侄等己子。
疏从遗孤,振翼之,俾蒙于成。
辟居居无居者,岁时衣粒各有节度
尝谓宗族一本,谊不得不恤。
范文正公《义田记》规模次第,曰:「吾得志。
当放此行之」。
亲姻孤贫者,哀矜劳苦,抚字无遗力。
丧不克理办之棺,至己所服用,捐以歛。
虽在疏末次序,情文各惟其称。
与人交,好大体,不为细家迫速,户外屦日满。
绝甘分少,无疏密皆被和气,交谊天至。
闻贫困患难,赴急如不及,忱意感人,有临终握手,欷歔流涕托之以孤者。
岁大比,凡与大夫博士选者,皆有约首,谊绵数科;
间不能与,自捐赀籍其名,暨充赋,就奉为助。
约所不及,以意告,倾己有为行资,至贷以应,谊声铮然。
对人气语和易,鄙夫窭人亦曲加体接,无一失声气去里。
有蹈非彝,悉忠爱,援谊开陈,闻者感动。
见后进片善,奖予不容口,孜孜诱掖如子弟。
给饘数亩,耕者多不输,宁令负己,不忍直于有司。
莳园渔池,相效无一偿,亦不较。
间嗤不武,则曰:「彼贫且殆,吾奈何捃之」?
有窃负其赀去,既而困还,不惟不加责,恤其人终身。
将作室,累木齐垣,时疠死多露骼,恻然曰:「吾可无居,人不可无歛」。
匠棺惠贫者。
岁赈饥,随所有,不给,至市以应。
颠连无告,过目辄怵惕,随力为谋。
一日,读书至晏子敝车羸马事,愀然曰:「使吾族吾亲吾乡人休休有馀,至愿也」。
惜嗟再三。
家居,门荫茂木,暇日相羊芳阴间。
雅嗜,煎瀹多手出。
时邀朋游文字,语移日。
乐极浩歌纵奕,视世间融融沄沄,漠不介胸次。
性凯乐,惟恐咈人。
事经然诺,虽不利于己,不悔。
一言话,倾尽肺腑,无留藏。
应酬一切任真,事不可直济,或道以诡御,宁事不济,不为。
耻己胜,语及不平,辞和气舒,无忤色。
有以欺心,至知其私,不发,且无章于人,欺者多愧悔感泣。
人皆叹为有德君子,谓当于古人中求之。
诔者曰:「我公之德,言矩行规。
世智黄间,我心坦夷。
市利血刃,我范驱驰。
生平所为事,皆可质鬼神而无疑」。
呜呼,是得其槩矣!
天祥兄弟幼且长,先君子不疾其不令,昭苏蒙滞,纳之义方。
日授书,痛策砅,夜呼近灯,诵日课,诵竟,旁摘曲诘,使不早恬,以习于弗懈。
小失睡,即示颜色。
虽盛寒暑,不纵检束。
天祥兄弟慄慄擎槃水,无敢色于偷。
自此名师端友招聘仍年,至时先畴给费。
久之室罄,力弗逮,乃率天祥兄弟藏脩于竹居,陈所裒签轴,俾抉精剔华,钩索遐奥,董纲要,竟日夕弗倦。
虽贫,浩然自怡,有未见书,辄质衣以市。
得书,注意钻砅,又以授天祥,俾转教诸弟。
繇是程督益峻。
书警语遍窗壁,如三尺在目。
见为文章拨斸正气,辄不怿,必维以法度。
天祥兄弟奉严训,蚤暮侍膝下,唯诺怡愉,不翅师友。
或书声吾伊,或歛襟各静坐潜讽,或掩卷相与戚嗟人情世道。
此时气象,父母俱存,兄弟无故,天下之乐莫加焉。
岁乙卯天祥、璧俱叨与计偕,时仲弟霆孙年十有六,未试,墨于窗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竟以疾先撤棘一月卒。
先君子及是揽涕伫眙,悒悒痛悼。
天祥、璧将进礼部,欲董于征,顾先君子哭子方新,天祥、璧复去左右,恐益重哀,出可宽襟抱,且旦夕定省得不缺,不敢辞,以臈月望行。
次年天祥、璧俱侥倖奏名。
夏五戊戌,廷对。
踰挟先君子病暑,投凉剂立苏,方徙一静室,规便摄理。
甲寅,集英赐第,天祥以不肖冒首唱,归拜寓馆,移时,之期集所。
越一日,闻疾复侵,告于朝,不俟命,亟去侍药
省劄下,玉音给假三日
时先君子虽病,神色不改,视脉者聚伺变候,佥曰无虞。
戊午向申,忽病革,进药,却弗服,曰:「度吾不能起此疾,汝兄弟勉之」。
天祥、璧震怖号恸,请命于天,祈促龄寿亲算,不获命。
椎心祷呼,冀殒灭以代,又不获命。
入夜,寂然而逝。
呜呼痛哉!
呜呼痛哉!
厥明,畿漕闻于朝,朝命官吏来治丧事。
六月庚申朔天祥、璧奉柩出国门以归乡。
士庶人无不失声痛嗟,路祭巷哭,以返于先庐。
时七月癸丑也。
呜呼,先君子一至此邪!
不肖孤二十有一载,弟方冠且髫,承颜菽水,岁月几何,天乎,不使终养,而蹙之于中身邪!
惨焉逆旅,睇亲舍越在二千里外,天乎,不使终于正寝,而忍至于客歛邪!
往时征衣拜堂上,举觞饮饯,亲宾祖道外,期向何许,天乎,遂以是为永诀邪!
天祥、璧奉贡剡时,先君子已哀仲弟不见,孰谓方阶禄釜,先君子才见而祸遄作,天乎,天祥、璧何以窃第为邪!
呜呼,不肖孤事先君子不孝,奉起居无状,有疾病而闇不知,不能积忱衷臆,仓卒无以动天听,罪生不赎。
眦血被面,摧决肝胸,颠顿踯躅,裁以必死。
顾属纩一语,忍痛受命,不敢不勉,恐无以祗训于前人,以忝盛德。
乃相宅兆,筮曰吉,排土濡涕,坟以竣役,将奉体魄安焉。
呜呼,渺音容,隔幽阴,终天而止矣!
先君子妃曾氏。
今男三人,天祥、璧、璋。
女三人,懿孙、淑孙、顺孙。
遗墨有《宝藏》三十卷,《随意录》二十卷。
痛惟先君子利泽不施于人,名声不昭于时,匪石遗德,恐久遂沈泯。
天祥不揆不孝,裒录事实,沈痛刺骨,荒忽惝恍。
世有大手笔,能表章幽潜,光昭于无穷,稽首百拜以请。
居养依大观三年四月以前指挥御笔政和二年五月二十五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八○、《宋大诏令集》卷一八六
鳏寡孤独有院以居养,疾病者有坊以安济,死者有园以葬,王道之本也。
诏令具在,而吏不奉法,观望废弛,至或彻屋鬻器,播弃孤老,甚失惠养元元之意。
其令转运、提刑司条具废弛事状及违法官吏以闻。
自今敢有废法,以违制加二等论。
即不得接便过为骚扰,仍并依大观三年四月以前指挥施行。
泛给香药钞等付河北籴便司广行收籴诏宣和二年五月二十五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宋会要辑稿》食货四○之八(第六册第五五一二页)、《宋会要辑稿补编》第六一八页
泛给香药钞并告敕、补牒、度牒、师号、紫衣共二百万贯,付河北籴便司广行收籴,以备储蓄,全在州军叶力乘时计置,乃无阙事。
提举官陈迈候将来依条限住籴日,比较逐州军知通及所委籴官首先籴买了足。
或收籴数多,保明闻奏,当议重行旌赏;
或弛慢不切用心,收籴数少,即重行责罚。
试中刑法者少委宋伯友措置以闻诏宣和三年五月二十五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一一、《宋会要辑稿》选举一三之二六(第五册第四四八○页)、《宋会要辑稿补编》第八二四页
近年以来,试中刑法人数绝少,选任官多是避免。
法寺掌断天下狱案,刑名稍有差失,所系非轻。
可专委大理卿宋伯友遵依元丰制,令条具措置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