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谢御前劄子催赴阙状(元丰八年五月十五日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二、《司马公文集》卷四七、《司马温公年谱》卷七
右,臣今月十五日平明,准入内内侍省递到太皇太后御前劄子一道,令臣早至阙庭者。臣狂瞽妄言,宜从诛谴,曲荷开纳,仍叨奖饰,并以臣羸老抱疾,过形矜恤。蝼蚁命微,何阶报谢!臣专候陈州远接兵士到,即起发赴阙次。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录奏闻。谨奏。
申堂状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司马公文集》卷二五
右,光今月十五日曾具劄子奏闻,以群臣受大行皇帝遗留物过多,乞许令进金银钱帛,以助山陵之费,至今未闻降出。盖主上谦让,未欲开允。伏望参政侍郎、参政侍郎、集贤相公、昭文相公,表率百僚,首先进献,以济今日用度之急,抑向去侥倖之源。天下生民,不胜幸甚。谨具状申闻,伏候台旨。
朝奉郎太常博士张君墓志铭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四八、《苏魏公文集》卷五八
毗陵张君,讳奕,字源明。以庆历六年举进士擢乙科,解褐试秘书省校书郎,连调太平、台州军事二推官,权洪州观察推官,用荐者章,引对于延和殿,改著作佐郎,又用三司使蔡公奏,为三部推勘公事。今天子即位,推恩迁秘书丞,考课进太常博士。以治平三年五月某日卒于京师之僦舍。其孤中行请舟载丧南归,即用某年某月某日甲子葬于无锡县某乡某原,从大墓也。张氏世居无锡,以善治生产名乡里,至君而超然自喜,从诸生游,学经史、为词章以取科第,固已为士友所奇矣。及其从宦,专力尘事,课簿书,持文法,所居以善称,兹又人之难能者。台州大水,坏城郭,居民奔避无地,君与同僚日夜走涂潦间为乡导,使人去卑就燥。又躬督役事,虽极疲顿,亦不少憩,而堤防遂完,城中脱垫溺之患者,君之力居多。洪之属邑,有盗纵火焚人庐舍者,亡三年矣。一旦获贼,即讯,款服。问其火具,曰:「始以瓦盎藏火至其家,又以彗竹然而焚之」。问二物之所存,则曰:「瘗于某所」,验之信然。既具狱,君独疑有冤,因谓狱吏曰:「盗亡三年,而所瘗之盎竹视之犹新,此殆非实耳」。于是吏再穷治之,果得枉状而免之。三司狱号最繁者,日以数百萃庭下,其间系财赂之出入,枝连蔓引,枉直不可遽辨。君皆推穷本原,审覈情伪,事小戾则白所部辨析反覆,或累日不已。上官始偕谓君滞懦不任事,既而察其情,至而从其初议。非夫纯明于中而不挠于外者,渠能持守如是耶?君居乡里,事继母以孝谨闻,友于兄弟,门内雍睦,人称其家检。性尤乐善,人所有长,必推挹嘉叹,谓己不若。家之小史张某者,奉事谨畏,君谓为可教,因勉以学。昼则亲授经义,暮则使为文辞,如是者久之,卒至于成就而遣去。后十年,亦登进士第,今为金坛主簿。君虽出富室,而从宦于外,惟倚禄为养,有不足未尝取于家,故病且死,其医药棺具犹有不备者,由是士大夫多叹其廉且介也。始,君之先世未有仕进者,逮君登朝,缘郊祀恩追赠其父讳莹为大理评事,追封其母陈氏为仙游县太君,其继母汤氏为寿安县太君,其配朱氏为仁和县君,庇其族人追胥力役之事者不一。夫人能自奋力学,其效乃如此,诚足以劝乡闾为善者也。君二子:长即中行,亦知向学;次曰梁卿,后君十五日而夭。三女:一适邑人陈充,一适进士李毅,一幼在家。君之葬也,同年生严叔堪论次其履历与行能,邀铭于予。予官计省,接君弥年,每相过从,语公家外,时论理道,听其言亹亹有绪,未尝及名利,观其所守,诚宜书之。于是作铭以刻其墓石云:
猗张君,行懿醇。出民庐,仕朝伦。守道固,服职勤。从知己,干剧繁。治众狱,无冤人。志方展,命已沦。丧南归,圹江濆。刊厥美,载斯文。
五月望日赴紫宸谒待旦假寐 北宋 · 刘攽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半夜北风凛凛寒,倒衣惊问紫宸班。
云容不辨阴晴际,月色犹迷爽晦间。
偏喜鸣鸡识钟漏,正怜残梦失江山。
濯缨簪笔初无补,空愧纷纷数往还。
按:一作刘敞诗,字略异
论罢谏官梁焘事疏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四、《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臣伏自罢去言职、待罪都省以来,不复章疏论事,盖以谓职在执政,苟有所见,自当与同列佥议进对,显奏公论而行之。不当私有密请,恐非所谓直道事上者也。必料陛下亦已察臣之意在于如此而已。今乃有不得已之事,须至一言,冀效万一。十五日吕公著送下内降批旨,罢谏官梁焘等。或稍迁,或移易,或免黜者,共十数人。臣窃料陛下必以近日张舜民事,言者救解纷纷不已。虽然,仁恕包涵,而又欲加弹压,故不行重责,但罢其言路。此足以见圣度广大,爱惜数人之才,黾勉而为此也。臣观舜民之论文彦博,止有「照管刘奉世」一言而已。此一言小事也,奉世有才可用,方出入彦博门下,受其知遇而照管之,乃大臣所宜。则于彦博何伤?兼彦博自不以介意,而议者私忧过计,恐彦博有所不乐,致陛下为罢舜民。舜民之罢亦小事,无足道,而言事者若欲论之,一再言足矣,何至议论蜂起,相继并作,紊渎天听,至烦宣召申谕尚且不已。诚有罪也!夫舜民轻言以及元老,一失也。议者欲慰悦大臣而罢御史,又一失也。言者知救舜民以全言路,而不能体圣明优礼故老之意,又一失也。今朝廷又从而移罢台谏,则恐不止于三失,而朝廷之失最处其大者也!此臣所以夙夜傍徨,深为陛下惜之也。古之贤君明主惟以广开耳目、优养直臣为甚盛之德,故曰主圣则臣直,惟尧、舜及三代之盛王乃有其事。而陛下今优游行之,自前岁以来,闻善若饥渴,从谏若转圜,台谏言茍可采,无不行者。虽有失常,一切包纳。故臣子无戮辱之惧,罔避权要,舒心展诚,知无不言,所以养就今日忠直之气。上下奸邪摩牙切齿嫉恶台谏亦已久矣!夫台谏以区区小官,上则触龙鳞而犯忌讳,下则结仇怨而取祸患,不知其何所利也?盖恃陛下之主张,谨其官守,以尽事君之义尔。一旦以小故摧沮罢去之,适足以快憎怨之气,开私枉之门,非朝廷福也。若言者所私徇涉于倾陷、近于朋党,则不可不深责而痛治之。乃若出于公议,则虽有强直乖忤之意,古之圣人一皆容之。考之于传记,不可胜数。今夫一言旁及大臣而罢之,则后来者不肯言大臣矣;一言弹给事中而罢之,则后来者不肯言近侍矣;以多言而去之,则后来者循默不言矣;以刚劲而黜之,则后来者柔和取容矣。人情不远,相与为戒,必然之理也。深惟陛下恭默未言、太皇太后陛下帘闼行政之日,正宜大开聪明,以广万事之听。而乃杜绝言路,是自蔽其耳目也。言路一塞,何事不生?天下之朋党,大吏之私邪,百官之罪恶,远方之利害,陛下何由一一知也?今成命已行,臣不敢尽乞改正。所以区区言之者,非独为数人,盖所惜者朝廷事体尔。内梁焘、孙升外议皆以为责之太重,臣欲望圣慈详酌,宽此二人之责,还其职任,以救言路,以扶持忠臣之气。且天下之广,莫知其详,但见台谏官连辞罢去,凡与前日之事不同,必疑谓朝廷厌倦言者,则奸谀者张目攘臂而动矣!后来所用未必皆得如此数人,邪正既不可知,言路风采一变,岂不有损盛德之治!臣天生愚直,孤立于朝。受陛下异恩至深至厚,夙夜思报,惟有竭诚以主张公道,不敢雷同倡和。茍有所见可以裨补,若不尽言于陛下,则将何所告诉也?因此得罪,亦不敢辞。伏望赦其狂愚,特赐详察开允。
〔贴黄〕梁焘清修劲直,临事不茍。昨者诘责张问,虽在众坐,访闻似因戏谑,而坐客有不喜焘者,遂摇其言以为诟也。盖是私居相语之言,而问又别无论诉,止因孙升弹问,罥挂及之,至闻达于朝廷,今遂如此行遣,群议皆以为未安也。孙升久在台中,裨补不少。论张问止为老不任职,别无伤事之言。兼前后台谏弹劾官吏,虽或不行,何尝一一加罪?今责外郡亦恐过重。如蔡硕一狱,非升不畏强御,谁能发之?今硕狱未断而升已先责,硕之亲党布满上下,适足为仇人报怨耳!兼升见有文字论三省差除不当事,已蒙降出,此皆人人之所难言者。伏望矜察,宽此二人之责。若谓各人已除代者,即望别与在京差遣。稍加迁擢,以偿孤忠,以慰公论。
〔又贴黄〕昨台谏官至都堂,宣谕圣旨既毕,公著与臣等因而再三开说。内焘与升指陈事理,其语气最为劲直。今乃得罪最重,外议所以尤疑也。
〔又贴黄〕臣非谓自言路进,遂欲主张言路者。盖以此事系朝廷,不敢过避形迹,故尽其底里以告于陛下。若幸听臣之言,留此二人,足以救万一之失。今虽已有成命,命犹未下,此事进告尚须一两日,伏望圣慈再三回虑,深思此事,早赐裁处,不误陛下举动。
〔又贴黄〕孔文仲端方该博,今为谏议大夫,可谓得人矣。至如王岩叟,鲠亮敢言,补益国事,最为有功。王觌、韩川皆有器识,知大体,愿陛下圣念无忘此三人,早加进用,必不误任使。
〔又贴黄〕初罢舜民日,臣与吕大防曾于帘外开陈事理,其后臣又于都堂累曾讲议,多不以臣言为然。今须至独入文字诉说于陛下,然亦别不敢回改已行之命,止乞留焘与升在朝廷。如蒙省览,伏乞留中。
甲辰年五月十五日夜澧阳观月 北宋 · 沈辽
押词韵第五部
少年怅不乐,明日何为哉。
扬眉一遐赏,寂寂更伤怀。
念昔吾州乐,泛舟湖上来。
佳宾适所好,欢计成金罍。
妖歌有送响,度曲清且哀。
留连夕阳下,夜色起山隈。
光明水晶域,素彩中天开。
龙香弄微风,四顾绝纤埃。
澄波照上下,倒影出瑶台。
红烛渐向微,始知夜漏催。
美人屡更衣,含笑玉山隤。
欢乐殊未央,鼓枻中洲回(四库本作违)。
人生无忧患,遇乐且衔杯。
怅余失交臂,万里来天涯。
羁愁那无感,情虑长如灰。
神游忽自笑,安知顾形骸。
记朝斗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苏文忠公全集》卷七一 创作地点:广东省惠州市
绍圣二年五月望日,敬造真一法酒成。请罗浮道士邓守安拜奠北斗真君。将奠,雨作。已而清风肃然,云气解駮,月星皆现,魁杓明爽。彻奠,阴雨如初。谨拜手稽首而记其事。东坡居士苏轼书。
白佛村大悲咒石塔铭(并序 政和元年五月) 北宋 · 张靖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一
详夫百年光景,逐四序以推迁;一世浮生,随二轮而电谢。未抛有漏,难免无常。寄阴界之杳冥,犹人心之不悟。此者靖原自龆龀,以致成人,苦业何深,罪根实重。依栖白社,教养为生。因惊石火之光,忽念逝波之近。敬为亡男朱哥,遽自盛年,横沈幽壑。深追丧目之人,偶失成家之器。既如珠碎,得不心伤。空侧叹于孤遗,但悲嗟于旧迹。秀而不实,今也云亡。追念无由,良深痛切。因穷藏教,获此真经,诸佛护持,人天仰重。童子诵而光落窗间,伽梵译而花飞楼上。神通莫喻,秘密难思。能资七八种善生,可免十五种恶死。荐拔夭枉,莫大于斯经者也。靖是以百尔心弘誓愿,仰谛真宫,难兴巨力之功,唯务从微至著。以时计日,荏苒年馀,收万丱之圆铜,聚百绳之镪物。命之良工,称以魂倚,建高圣之宝幢,刊大悲之神咒。长隆兹地,永镇西峰。使浮福以长新,固殊因之弗坠。渡兹圣善,可满丹诚。山无枉横之虞,水免湮沈之苦。然后福沾万类,利及多方,尽法界以常兴,希边方之宁净。聊述序引,用纪年华。愧荒芜以难铭,故直书而为记。铭曰:
名假法假,心空色空。一相无相,勿异勿同。刹刹尘尘,处处观音。心心志志,念念垂临。千眼遍照,天耳普聆。千手接引,天真护形。诸恶自离,诸善自成。表铭斯地,永福含生。
政和元年辛卯夏五月壬戌朔十五日丙子建塔,功德主张靖记。
按:民国《林县志》卷一四,民国二十年石印本。
书陶集后 北宋 · 释思悦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九
梁钟记室嵘评先生之诗,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今观其风致孤迈,蹈厉淳源,又非晋、宋间作者所能造也。昭明太子旧所纂录,且传写寖讹,复多脱落,后人虽加综辑,曾未见其完正。愚尝采拾众本,以事雠校,诗赋传记赞述杂文,凡一百五十有一首,洎《四八目》上下二篇,重条理编次为一十卷。近永嘉周仲章太守枉驾东岭,示以宋朝宋丞相刊定之本,于疑阙处甚有所补。其阳仆射序录、宋丞相《私记》存于正集外,以见前后记录之不同也。时皇宋治平三年五月望日,思悦书。
按:清陶澍集注《靖节先生集》诸本序录。又见《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一〇四。
论衙前及诸役人不便劄子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二、《栾城集》卷四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近奏乞修完弊政,以塞异同之议。
其一谓诸州衙前,臣请先论今昔差雇衙前利害之实。盖定差乡户,人有家业,欺诈逃亡之弊,比之雇募浮浪,其势必少。此则差衙前之利也。然而每差乡户,必有避免纠决,比至差定,州县曹吏乞取不赀。及被差使,先入重难。若使雇募惯熟之人,费用一分,则乡差生疏之人,非二三分不了,由此破荡家产。嘉祐以前,衙前之苦,民极畏之。此则差衙前之害也。若雇募情愿,自非惯熟,必不肯投。州县吏人知其熟事,乞取自少。及至勾当,动知空便,费亦有常。虽经重难,自无破产之患。此则雇衙前之利也。然浮浪之人,家业单薄,侵盗之弊,必甚于乡差,熙宁以来多患于此,此则雇衙前之弊也。然则差衙前之弊害在私家,而雇衙前之弊害在官府。若差法必行,则私家之害无法可救。若雇法必用,则官府之弊有法可止。何者?嘉祐以前长名衙前除差三大户外,许免其馀色役。今若许雇募衙前,依昔日长名免役之法,则上等人户谁不愿投?诸州衙前例得实户,则所谓官府之害坐而自除。臣窃谓虽三代圣人,其法不能无弊,是以易贡为助,易助为彻,要以因时施宜,无害于民而已。今差法行于祖宗,雇法行于先帝,取其便于民者而用之,此三代变法之比也。谨具条列如后:
元祐三年五月二十八日敕:诸路衙前规绳,令逐州当职官员体究利害。委是难以招募处,即以旧支雇食钱参酌量添入合销重难分数,勾集衙众,参定优重之实,申转运司审察施行讫,保明申户部点检。
元祐三年六月三日敕:应投名衙前,并依旧与免本户色役。
元祐三年六月三日敕:诸处乡户衙前役满未有人抵替者,并且依见行招募法雇支工食酬钱。如愿招募者,听仍依条与免本户身役。不愿招募者,速招人抵替(十月一日敕除去役满二字。)。
元祐三年闰十二月十九日敕:诸路监司勘会衙前有招募未足去处,躬亲与当职官员同共体究利害。如委有妨害事节及优重未均,或合以旧支雇食钱添入重难分数,并依五月二十八日敕命指挥,勾集衙众参定,一面施行讫,修入衙规,仍分明晓谕,限半年招募人投名替放乡差人户了当。如限满尚有不足去处,即具的实事由,申户部看详施行。
元祐四年八月十八日敕:诸州衙前投名不足去处,见役年满,乡差衙前并行替放,且依旧条差役,更不支钱。如愿投充长名及向去招募到人,其雇食支酬钱即全行支给,却罢差充。其投募长名之人,并与免本户役钱二十贯文。如所纳数少,不系出纳役钱之人,即许计会六色合纳役钱之人,依数免放。臣看详元祐三年闰十二月以前所定衙前条贯,颇已完备,亦近人情。只缘诸州招募未足,见在乡差衙前不得替罢,议者特以为言,即议改更,却行差法。臣尝略闻建议大意,止谓雇人不足,良由人户欲要高价,不肯投募,以俟添钱。故令投募者并得雇食支酬等钱,而被差者一钱不得,为此诱胁之术,欲使招雇得行。然不知州县官吏,利在差人。向者法不得差,故勉行雇法。今既立差法,差人既足,虽有雇法,其势必不行矣。臣以为将钱雇人,正如出钱买物。钱物相当,理无不得。纵使一人欲要善价,馀人安肯坐而待之哉?彼诱胁之术,盖商贾小数,不足为朝廷大法也。今者已行此法,其事可验。大抵欲雇之心无由复得,而已差之势遂不可回。加以卖坊场钱自此有入无出,差人既依嘉祐而支酬不复其故,万口怨咨,皆言朝廷直取此钱,欲作他用。本求利民之誉,更得剥下之谤,此最立法之病也。而况长名衙前若免户役之费,动累百千,今每岁止免二十千,彼亦何赖于此乎?况非见纳役钱人户,又须取之他人,收索之间,必不便得。诉讼之端,由此必甚。凡此皆非所以便民也。臣今欲乞应招募衙前并依上件元祐三年闰十二月以前条贯,其元祐四年八月十八日敕更不施行。其招雇未足州郡所差乡户,且令依旧招募,候招募到,从下户先入役者替放,与折当合入役次,仍令诸州军所定衙规比元丰年雇食支酬钱数别无增添者,监司不得曲加问难。盖元丰以前屡经裁损,纵有些小优润,数亦不多。所贵民间易为应募,仍限指挥到日,限半年依前指挥保明申户部。
〔贴黄〕户部近乞衙前依旧乡差比雇役衙前支五分雇食支酬钱。臣谓官自有坊场钱可以支雇,必不以减半为利,而民间不免差役之害,不若以钱雇人,仍免户役,可得实户之为利也。元祐四年五月十一日敕:诸路收到助役钱,只许支充应系补助役人费用,不得别将支用。候岁终除支外,尚有宽剩钱数,令封桩户房置簿,候诸路逐年申到数目揭贴,仍令户部指挥诸路提刑司依封桩钱物法条式施行。岁终具帐,限次年春季申户部,缴申尚书省。
元祐四年六月九日敕:坊场钱并依上件助役钱,已得指挥,令封桩户房一就置簿揭贴。臣看详诸路坊场,嘉祐以前并以支酬长名衙前,熙宁以后并出卖得钱为雇役衙前,雇食支酬之费,未有以供他用者也。至于人户所出役钱,本以补助户少役多县分雇募役人,亦非国家经费所入之数。今自二圣临御,改更宿弊,大抵皆是损利以予民,而独于衙前坊场及人户助役支用之馀,收入封桩,以充朝廷缓急之用。民愚无知,但见损下益上,非己之利,必致怨谤。况所雇衙前钱数一定,无复减损,而坊场败折,所入净利有减无增,人户色役频烦,日益不易。若亟收羡数,不以及民,必失民望。臣观此法,止是官吏以聚敛为功,欲因增羡觊幸酬赏而已,非二圣仁民爱物之意也。臣今欲乞一皆仍旧,只以准备补助役人。若欲岁知其数,宜令提刑司申上户部右曹置籍揭贴,勿申都省充封桩钱数,以解天下之惑,且使衙前役人两得足用。
其二谓诸州县役人,臣前已具论差雇役人利害,以谓差役之利,利在上等下等人户,而雇役之利,利在中等。既利害相半,则兼行差雇,为利实多。然则祖宗旧法与先帝近制,要为皆有所去取,唯当问人情之所便,更不当以新旧彼我为意,有所偏系也。臣观前后役法,皆由臣僚意有所执,或自前曾经议论,欲遂成其说;或见今观望上下,有所希合,致令所立之法,不得通济。谨具条列如后:
元祐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敕:官户等助役钱,逐州除依条支用外,以实数十分量留一分准备,其馀钱勘会管下诸县,合役空闲户不及三番处,将州手分、散从官、承符人招募,抵替乡差人户。
元祐三年五月十五日敕:役钱除令招募役人支使外,有宽剩钱数,许一路通那支用。
元祐四年八月十八日敕:诸州役除吏人衙前外,其馀应系合差,州役人年满,本州于替期前行下,合干县分差充。本县先于本等内揭簿定差,如无空闲及三年户,即于次等差,又无空闲及三年户,本县方具目今未有可充役人户,保明申州支钱雇募。
臣看详三番之法似疏而易行,三年之法似密而难用。何者?人户物力厚薄,等第高下,丁口进减,及充役年限久近,率皆不齐,而概言三番,此所谓似疏也。然而逐等合役人数若干,可役人户若干,揭簿可指。自非造簿,别无增减。逐县先供番数在州,遇州役有阙,当差当雇,不待下县,州自可见。人户晏然不知,而胥吏无以寒热,此所谓易行也。州役有阙,每须下县覈实无空闲三年人户,然后得雇,此所谓似密也。然而每有一阙,县吏得以起动人户。虽空闲未及三年,非贿不免;虽已及三年,得赂或止。加以三番之法,本约六年以来,今无故辄减其半,民情不悦,此所谓难行也。臣今欲乞复行三番旧法,仍约定每番止于二年,及令人户逐等各计番数(不用本等不足即差次等之法,盖所以优狭乡也。),使宽乡虽闲得六年以上,而法不禁;狭乡虽闲止三年以下,而民不怨,则善矣。又臣以为助役钱本出于民,除留准备一分外,当尽用雇役以助民力。盖取之于民,而还以为民,民情乃悦。今此法许以雇州役而不及县役,若役钱不足则已,若役钱有馀,而止雇州役,非通法也。臣窃见梓州路转运副使吕陶奏:「朝廷立法,既令空闲户不及三番处并雇州役,则是欲减合差之役,令人户空闲,须及三番。今除已雇州役外,尚有空闲不及一番、两番、三番处,即差役年辰愈近,民力愈不易理,合将助役钱为雇县役,令人户空闲及得三番,则法意均一,民力宽纾。本路年收助役钱四万四千四十贯有零,除当留一分及雇募州役外,尚馀宽剩钱三万一千一百一十贯有零。今若更将一万二千五百五十贯有零雇上件不及三番以下县役,尚有宽剩一万八千五百六十贯有零,委是不致妨阙」。又,知陕州吕大忠奏:「陕州所统七县,除夏县外,大概户少役多。且以平陆一县言之,每揭簿定差,本等不足须及次等,又不足则迤逦攒那,遂至下等。县役既无指定空闲年月之文,役满遇阙,便即再差,则上户无有休息。若稍宽上户,则下户反应重役。臣自到任以来,访闻役法未便,士莫不窃议于其家,农莫不窃议于其野。人人共知,而州县观望,惟务迁就,庶几推行,而终有窒碍。乞下有司早议成法」。臣详观大忠之言,虽不陈措置之方,大约与吕陶之意不异。访闻诸路事体,大略亦与二人所言不殊。臣欲乞诸路役钱除通那支雇不及三番处州役外,仍许通那支雇不及一番以上县役,令人户皆及三番而止。其钱少路分,则随钱所及而止。臣尝谓畿内天下根本,其民与外道均出助役钱,止以雇法止于州役,遂使畿内人户出钱而不得雇役,反不及诸路之优。今若通雇县役,则畿内之民与诸道均被其赐,此又均一之一端也。
〔贴黄〕户部见立法,诸州助役钱留一分准备外,尽数支雇州役。此法比旧虽已甚宽,然臣谓不限不及三番然后许雇,即宽乡愈宽,而狭乡自狭,未若限以不及三番,通雇州县役之为均也。
元祐差役敕:人户差役,除耆长户长壮丁须正身充役,其馀公人如愿雇人充代者,并许任便选雇。经官陈状委保,替名祗应,其雇直钱物,听私下商量。
臣看详元丰以前官雇役人,皆有定下钱数,不至过多。今既行差役法,仍许所差之人不愿身充,亦得雇募,盖所以从民之便也。然私下雇人,为弊不一。或官吏苛虐,必使雇募某人;或所雇顽狡,百端取其雇直。官中所使,要以皆非税户正身,而横使民间分外糜费。虽条约颇严,然州县施行,岂得如法?其弊终在。见今州役如承符等皆官自雇人,至于县役必使民间自雇,议者之意,但欲茍存差役之虚名,而不顾民间之实病,非通法也。臣欲乞应州县诸役所差人,如欲雇人,并许依元丰以前官雇钱数纳钱入官,官为雇人,一如旧法。据前后臣庶上言,乞行此法者非一。乞令户部检会,足见人情共愿,非一人私说也。
元祐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敕:诸县空闲户不及三番处,将州手分招募,抵替乡差人户。
元祐三年五月十六日敕:州手分不以诸州空闲户及与不及三番处,并招募替放乡差人户。
元祐四年七月二十七日都省批状:据户部状,契勘朝旨,州手分系差到人,并许支钱招雇抵替外,有系投名旧人愿住,即不该支给雇钱。检会前后累据京东、京西、淮南路转运并京东、京西、河北、利州、河东路提刑司及环、复、密、济、黄、滑、唐、陈、邓、郑、秦、瀛、定州,河阳、颍昌府各申陈,据旧吏人词讼,不请雇钱,事理不均。勘会诸州吏人,除江南东、西、两浙、福建、广南东、西路已有投名人数足外,馀路逐州军有投名不足抽差人数,盖乡村人户素多不谙公书算,不谙公家行遣次第,于应役之际,惟惮差充人吏,其承符散从官之类,只是身自出力,可以自充,是致无投募手分处。惟手分最为重役,本部今相度诸州吏人,除自来已有人投名数足处外,应有抽差人数见行雇募处,即以见支雇钱裁减均那,不限新旧人并行支给。如委的数少,向去招募不行,即从本州当职官员参酌案分繁简,相度量添,即不得过旧日募法雇直之数。仍开具立定所支钱数、案分、等第、则例,保明申提刑司审察诣实,指挥施行。若助役钱有阙剩,即从本同通一路移那应副支使,候施行讫,依此开析保明,申户部点检。
五月望参 北宋 · 孔武仲
押元韵
起夜(豫章本作夜起)咏庭燎,晨装候当(豫章本作端)门。
双飞划天起,万马散云屯。
王乔背城郭,飞鸾(豫章本作舄)从远村。
入缀外朝列,每瞻天帝尊。
时值甘雨足,大官复牢飧。
殿开宸极正,日映玉颜温。
抃舞效百兽,飞翔侣群鸳。
复转千步廊,峥嵘望西昆。
朋簪谈笑馀,经史多讨论。
右监门卫大将军赠博州防御使博平侯墓志铭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六○、《范太史集》卷四九
侯讳令岏,字子固,赠昭信军节度使、英国公惟宪之曾孙,赠金州观察使、新兴侯从郁之孙,赠博州防御使、广平侯世芬之子。初赐名,补太子右内率府副率,历右监门率府率、右千牛卫将军、右监门卫大将军。元祐四年五月甲申卒,年二十有八。侯幼而老成,及长笃学,治《诗》、《书》。襁褓丧父,所生母刘氏适人,侯及冠始知之,访求无所不至,俸入罄其所有,庆吊人事皆绝,期以知存没而后已。元祐三年得其母,迎入宫,晨昏定省,竭力致养,乃有生意,寝食始自安,宗族称孝。娶张氏,封寿安县君。三男,曰子确,三班奉职,二人并女皆幼。九年二月己酉,葬河南永安县。铭曰:
昔唐德宗,乱失其母,辙迹四海,没身弗睹。惟侯克孝,终得其亲。凯风寒泉,今有令人。
右侍禁女墓记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六四、《范太史集》卷五三
右侍禁士斝长女,赠武宁军节度观察留后、彭城郡公宗彦之曾孙,赠华州观察使、华阴侯仲寂之孙。母元氏。元祐二年五月丙寅生,明年七月丁巳卒,始二岁。九年二月己酉,葬河南府永安县。谨记。
跋行书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八、《石渠宝笈三编》第三九七九页
王略泽辞乞书,会予新病痈疡,不可多作,漫书数纸,臂指皆乏,都不成字。若持到淮南,见余故旧,可示之,何如?元祐中黄鲁直书也。建中靖国元年五月乙亥,荆州沙尾水涨一丈,堤上泥深一尺,山谷老人病起书也,须发尽白。
宜州乙酉家乘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七、《豫章先生遗文》卷一二
四年春正月庚午朔。元明自永州与唐次公俱来,居四日矣。是日,州司理管及时当来谒元明,饮屠苏。
二日辛未,小雨。遣永州脚夫四人回寄糟蟹、虾朐、梨、蠓子、大烛、草豆蔻、蜡,作未酉亥腪肫。元明、次公会食罢,步出小南门,西过龙水县,道遇崇宁道人文庆。
三日壬申,阴,微寒。食罢,元明、次公对棋,予独步至安化门,得黄雀数十。
四日癸酉,微阴。区叔时与元明、次公同饭,为元明作花吉贝背子。与叔时棋,叔时再胜而三败。
五日甲戌,晴。郡守而下,来谒元明,得柘姑。
六日乙亥。四山起云而朝见日,大热,才裌衣。始迁书药入新居。
七日丙子,阴。辰巳,大雨。入新居,大寒。
八日丁丑,晴。发张载熙兄弟、冯当时、周惟深书。得大含笑一枝。叔时来棋,人胜一筹,叔时三胜而四败。
九日戊寅,晴。从元明步至管时当莫疏亭。
十日己卯,晴。步至三角市。食罢,从元明步自小南门,绕城观四面皆山,而无林木。历西门、北门、东门、正南门,复由旧路而还。得曹醇老书,寄二酒、乾笋菌、生熟栗、黄甘、山蓣。
十一日庚辰,阴。从元明步出小南门,西入慈恩寺,又西入香社寺,乃折而东,入植福寺,略龙水乡而归。
十二日辛巳。朝雨霢霂,巳、午晴。
十三日壬午,立春,晴又阴。从元明步出小南门,访崇宁道人文庆,卧于庆公之室。紫堂山人王渐、僧惠宗实同行。
十四日癸未,晴又阴。夜从元明步出东门,上高寺,入天庆观,乃至崇宁寺。僧崇广自融州回。
十五日甲申,晴。得嗣文书,送五缣,报嗣深自光山罢归,得先民辟通行交子司勾当。兄弟仕同郡而不阂法,可庆也。报知命长女与其婿张钧及其姑之乳媪来留半月。
十六日乙酉,晴。夜从元明步至崇宁寺。
十七日丙戌,晴。从元明浴于小南门石桥上民家浴室。与叔时棋,叔时三北。太医朱激馈双鹅。
十八日丁亥,晴。大热,不可裌衣。
十九日戊子,又阴,小冷,可重裌衣。得华阴细辛于王紫堂,初见楝实,与□产不异。
二十日己丑,阴。大寒,可重茧。得永州平安书,并得南丰无恙书,知李倩、女睦家音问,云欲遣人至宜。元明得李磁州及女姻书。相书报张子发出自讼斋,会蒋子人、邹得久、棁于高山寺。借马从元明游南山及沙子岭,要叔时同行。入集真洞,蛇行一里馀,秉烛上下,处处钟乳蟠结,皆成物象。时有润壑,行步差危耳。出洞顷之,得张贵州书,传致范德孺、晁无咎书。夜中急雨,寒甚。
二十一日庚寅,阴。夜从元明过王紫堂。中夜大雨达旦。
二十二日辛卯,雨不已。
二十三日壬辰,晓雨乃晴。遣武阳寨书、象州书、贵州书。入夜小雨彻明。
二十四日癸巳,雨不已。得曹醇老书,以元明至宜,予暂开肉,故寄一羊及子鱼、虾朐、蛤蜊酱、蟹螯、腊蟹酱、金橘三百,并为督到王溉逋钱九十千。
二十五日甲午,晴。袁安国对棋,且胜且败,而安国负七局。
二十六日乙未,晴,不见日。崇宁道人来速元明及予同饭。
二十七日丙申,阴不雨。
二十八日丁酉,晴。从元明游北山,由下洞升上洞,洞中嵌空,多结成物状。又有泉水清彻,胜南山也。
二十九日戊戌,晴。
三十日己亥,阴不雨,气候差温。叔时来棋,且胜且败,而叔时负三局。为元明作平气丸成。乐善寨黄远送雪菌䐳。酉后冻雨,夜雨达旦。
二月庚子朔,雨不已,小寒。带溪文颀刲羊见馈,继以建溪北果又以万钱为寿,是张子发之媦婿也。
二日辛丑,雨甚,可复近火。
三日壬寅,要秦禹锡、区叔时同酌,元明与叔时棋,叔时负三局。
四日癸卯,雨。
五日甲辰,晴又雨。诸人置酒饯元明于崇宁,并召予,予亦宿崇宁寺。
六日乙巳,晴,天极温,才可裌衣。与诸人饮饯元明于十八里津。
七日丙午,晴,似都下四月气候也。象州人回,得才叔书,报松柏市之縡已达。得李仲牖书,寄建溪叶刚四十銙、婆娄香四两、蜀笺四轴、鲎桶赤鱼鳔五十。并得少伊书。
八日丁未,晓寒甚,已而小雨,又晴。
九日戊申,阴寒不雨。步到崇宁采荠作羹。叔时来对棋。
十日己酉,雨,不甚寒。得元明丙午柳城书,报周通叟作象州教授,要来苏舟,为邹至虚乞正书两纸。唐次公自柳州来,送菖蒲酒四器。是日午后雨止。
十一日庚戌,晴。唐次公来,共蔬饭。
十二日辛亥,雨,又霁,夜中冻雨。
十三日壬子,雨。作素包子,召次公不至。得元明书。
十四日癸丑,晴,又雨。柳州僧禅进送才叔上元日书。遣高德修书。
十五日甲寅,雨。发元明甲子书。下重酝酒。
十六日乙卯,晴。答禅进书。夜中月明。
十七日丙辰,晴。叶筠元礼来约相见。
十八日丁巳,晴又阴,而不雨,天小寒。唐叟元老寄书,并送崖香八两。
十九日戊午,阴不雨。得元明十二日师塘铺书。
二十日己未,雨。崇宁道人同宗广二僧、王紫堂来啖素包子。累日苦心悸,合定志小丸成。
二十一日庚申,晴初见日。发元明乙丑寄书。午雨,晚晴,夜雨。
二十二日辛酉,雨不已。崇宁庆公来,遂率至寺中食包子。僧崇广之全州。
二十三日壬戌,雨。
二十四日癸亥,雨止,气微温。小许送鸤鸠六,王沙监送溪鱼十五,皆班诸邻。得鞭笋二十馀,甚美。
二十五日甲子,晴,不可挟纩。蒋侃送蛮布坐荐四,絮以苇花、金铃子、雪菌,皆一篰。三鼓,马军营外火,焚十家。
二十六日乙丑,晴。得元明二月十四日丁卯书,寄书一篇、《青玉案》一篇、滑石压纸五枝。得相、棁正月二十八日平安书。得李德素洎李郎三十日、本月十七日书。蒋侃送山药(佳。),莫泂送雪菌。得天民正月书,报乡中事种种(新知县陈夬宣德二月上。)。得戴坤父正月五日书。
二十七日丙寅,晴。发元明丙寅书。
二十八日丁卯,微雨不寒。发相、棁书。
二十九日戊辰,社雨。得宾州王元道书,送丙椰子及来阳火箸。昼晴骤温,可单衣。
闰二月己巳朔,晴,中夜冻雨。
初二日庚午,晓晴,终日夜雨达旦。
初三日辛未,雨。王佺来求白鹇,得雌雄一双与之,此《尔雅》所谓雗雉也。
初四日壬申。过管时当西斋。
初五日癸酉。过西斋。终日夜大雷雨。
初六日甲戌。数日皆夜雨昼晴,是夕星月粲然。
初七日乙亥,晴。
初八日丙子,晴,夜雨达旦。
初九日丁丑,雨止。得元明戊辰书。冯孝叔寄书,并送所买药一篰。
初十日戊寅,雨。蒋侃、莫泂寄买崇宁倚卓钱四千,莫并寄橄榄百枚、笋数十头。德谨砦秦靖寄笋橛、山药。食罢,过管时当西斋。
十一日己卯,雨。
十二日庚辰,雨。
十三日辛巳,不雨。
十四日壬午,晴。德谨寨秦靖馈笋、山药、炭四笼。钻竹改火。
十五日癸未,晴。
十六日甲申,雨。
十七日乙酉,晴。
十八日丙戌,阴,辰、巳晴。崇宁道人出诸岩作佛事。
十九日丁亥,晴。沐浴于石桥之湢室。
二十日戊子,阴不雨。自南门步向东城,过望仙楼,复至小南门而归。
二十一日己丑,晴。与僧惠宗、了观浴于石桥。叔时来对棋,予败四局。
二十二日庚寅,晴,大热,不可裌衣。叔时来对棋,叔时再胜而三败。
二十三日辛卯,晴。观书于南楼。
二十四日壬辰,晴。卧于南楼终日。叔时来棋,三胜而再败。
二十五日癸巳,晴。天气似京师五月。
二十六日甲午,晴。接癸巳,夜涷雨,晨凉,辰巳间阴曀小冷。
二十七日乙未,晴,寒。
二十八日丙申,晴。发永州书。思立寨孙彦升子渐崇班送石菖蒲二桶、小菜桶四枚。
二十九日丁酉晦,晴,寒,时作数点雨,不沾湿。发元明丁卯书至长沙。
三月初一日戊戌朔,晴。
初二日己亥。丁酉、戊戌中夜皆澍雨。德谨寨寄大簟一床,又寄大苦笋数十头,甚珍,与蜀中苦笋相似,江南所无也。
初三日庚子,大雷雨。
初四日辛丑,晴。
初五日壬寅,晴。入夜星月粲然。
初六日癸卯,晴。郭戎送枇杷,甘甚(又送面两石。)。
初七日甲辰,晴。党君送含笑花两枝。
初八日乙巳,晴。党君送含笑花三枝。
初九日丙午,晴。党君送含笑花两枝。
初十日丁未,晴。党君送含笑花两枝。作顺气丸成。
十一日戊申,晴。暑气欲不可堪。得元明闰月十四日己巳书,并得相、棁书。
十二日己酉,晴。
十三日庚戌,晴。普义邵革送山药二篰。
十四日辛亥,晴。夜中大雷雨。
十五日壬子,晴。成都范寥来相访,好学之士也。得相、棁书。
十六日癸丑,晴。长沙僧去。发元明戊辰书。
十七日甲寅,晴。
十八日乙卯,大雷雨,沟浍皆盈。得张八十外甥须城正月书。
十九日丙辰,晴。武阳莫彦照送粟米。
二十日丁巳,大雷雨,溪水溢入城濠,井泉皆达。王紫堂将诸雏入桂林。
二十一日戊午,雨。何浚、范寥同饭。
二十二日己未。得高德脩书。
二十三日庚申,晴。思立孙子渐送人参、芎。
二十四日辛酉,晴。普义邵革侍禁来。
二十五日壬戌,晴。普义送粟米二㪷。
二十六日癸亥,晴。
二十七日甲子,大雷雨。郡守杀鹅于城南之龙泓,于是三日矣。
二十八日乙丑,又雨,农夫以为庆。
二十九日丙寅,晴,又雨。
三十日丁卯,晴。
四月初一日戊辰,晴。城西南再火。
初二日己巳,晴。
初三日庚午,晴。冯孝叔送元明己巳书及相、棁书,寄纸药鞋袜及公衮书,送纸六轴,人参十两。朱彦明、徐靖国皆有书。邹德久及棁各寄诗来,皆可观。夜雨,震电。
初四日辛未,阴,欲雨。是日煨笋作藕菹、姜菹、茄菹。
初五日壬申,昼晴夜雨。
初六日癸酉,晴。崇宁僧法旻置饭,与范信中同之。
初七日甲戌,晴。与时当、信中剥粽子。
初八日乙亥,午风,未冻雨,少顷又晴。
初九日丙子,晴。
初十日丁丑,晴。
十一日戊寅,晴。
十二日己卯,晴。
十三日庚辰,晴。
十四日辛巳,晴。
十五日壬午,晴。予病暴下,不能兴。
十六日癸未,晴。
十七日甲申,晴。
十八日乙酉,晴。
十九日丙戌,晴。普义寨寄粟米、山蓣。
二十日丁亥,晴。沙监王稷寄朱砂及猿皮。
二十一日戊子,晴。思立寨寄竹床。
二十二日己丑,晴。德谨寨寄竹簟。
二十三日庚寅,晴。自丙子至庚寅,昼夜或急雨,檐溜沟水,行辄霁,问民间,未可以立苗也。食新莲实。
二十四日辛卯,晴。大腑始和,沐浴于城南民家。
二十五日壬辰,晴。崇宁道人来同粥。
二十六日癸巳,晴。
二十七日甲午,晴。市人始卖木等多改切子,皮殷红,肉甘酸,生者微涩,核猥大而肉少。余旧闻岭南木等子即药中山茱萸也。沙监王稷寄渠酒、历来,自去年十二月未请。
二十八日乙未,晴。
二十九日丙申。四鼓欲竟,大雷雨,至寅卯少止,农民遂有西成之庆。乙酉之夜,郡守斋宿,请雨于上帝。郭全甫置酒于南楼,与者四人,予及刘君赐、管时当、范信中。思立孙子渐寄糟姜、簟、凉床,秦禹锡送鲊。
五月初一日丁酉,雨。普义邵彦明寄木瓜及蜜,郭子仁送荷苞鲊。
初二日戊戌,雨。夏至。郭全甫、管时当、李元朴、范信中会于南楼。
初三日己亥,雨。得元明长沙三月书,南丰三月书,转附到睦三月书。
初四日庚子,雨,晚晴,夜见星月。
初五日辛丑,晴。郡中以令为安化蛮置酒。
初六日壬寅,雨。
初七日癸卯,雨。自此宿南楼,范信中同之。
初八日甲辰,雨。陶君送牛脯、雀鲊、蜜梅。
初九日乙巳,雨,夜中大雨。
初十日丙午,晴。邵彦明寄木瓜二十。
十一日丁未,晴。
十二日戊申,雨。
十三日己酉,雨。
十四日庚戌,雨。
十五日辛亥,晴。欧阳襄自柳州来。邵彦明来。
十六日壬子,雨。李元朴置酒郭全甫之东轩,与者向日华、邵革、管及、王彦臣、贾琪、刘焕、高权、范寥、欧阳襄,其一客则予也。彦明送粟五㪷。
十七日癸丑,晴。陶君送鲂鱼䱹十包。
十八日甲寅,晴。同范信中、欧阳佃夫浴于崇宁。与崇宁道人过徐常,步至石泉,泉甚清壮甘寒,但不渫不甃耳。邵普义送荷䱹。
十九日乙卯,晴。佃夫弄琴,作《清江引》、《贺若》、《风入松》□□米七㪷。
/(中缺)二十五日庚寅,雨。
二十六日辛卯,雨。
二十七日壬辰,雨。
二十八日癸巳,雨。
二十九日甲午,晴。
三十日乙未,雨。沐浴于崇宁。
七月初一日丙申,晴。郭全甫、幸子宜晚过南楼。
初二日丁酉,晴。步出城西。袁安国送梨,亦可啖。
初三日戊戌,晴。郭全甫携酒来,与李元朴、范信中、欧阳佃夫同饮。
初四日己亥,晴。甘祖奭来访,问得岩西寿圣院是计监院,又云其叔父表民第十三在岩西居。未申间,大雨。医黄宝全送安石榴。
初五日庚子,雨。冯才叔送八桂两壶。
初六日辛丑。同信中、佃夫浴于崇宁。
初七日壬寅,晴。
初八日癸卯,晴。吴彦成送焦子石栗。
初九日甲辰,晴。全甫送麦五石。
初十日乙巳,晴。佃夫闻其母夫人疾作,不俟晨饭而行。
十一日丙午,晴。与信中浴于崇宁。高允中来,卧南楼。
十二日丁未,晴。昌天河寄木瓜及瓷瓯十枚(昌惟贤字任之。)。全甫、元朴、允中、信中来会,酌于南楼下月明中。
十三日戊申,晴。将官许子温见过,弹《履霜》数章,又作《霜钟晓角》而去。陶君送面十斗,区君送梨及蕉子、紫水茄。全甫、允中、信中来,小酌月明中。
十四日己酉,晴。幸子宜家庄客还南丰,附元明己巳书。
十五日庚戌,晴。子温来,弄琴数曲。秦禹锡惠牂柯酒,殊可饮。全甫、允中、信中月下饮牂柯酒,尽一壶。
十六日辛亥,晴。三人者又同饮牂柯酒。
十七日壬子,晴。同信中浴于崇宁。
十八日癸丑,晴。得牂柯酒一尊于刘君。同信中步至秦禹锡家。明日,刘君又送牂柯酒二壶。
十九日甲寅,晴。自壬子至今,有风,甚凉。
二十日乙卯,晴。得任德公书(黄丕微仲携来。)。
二十一日丙辰,晴。同允中、信中浴于崇宁。
二十二日丁巳,晴。同允中、信中就全甫小饮。
二十三日戊午,晴。带溪文仪甫来送二簟、黄粱、鱼腊。前日黄微仲送沉香数块,殊佳,从以乌樠、花梨木界方、粉腊。天河昌任之送蜜。
二十四日己未,晴。闻郡官请雨。崇宁道人来,受粥而不受饮。
二十五日庚申,晴。同黄微仲、范信中浴于崇宁,崇宁道人置饮。
二十六日辛酉,晴。全甫、允中来饮解酲酒。
二十七日壬戌,晓雨,又大晴。黄积微、文仪甫来,共蔬饭。同范信中过李元朴问疾。
二十八日癸亥。晓,大风而雨。
二十九日甲子,晴。同积微、信中浴于崇宁。
八月乙丑朔,晴。
初二日丙寅,晴。
初三日丁卯,晴。宜守党明远是日下世。
初四日戊辰,晴。
初五日己巳,晴。
初六日庚午,晴。
初七日辛未,晴。
初八日壬申,晴。
初九日癸酉,晴。
初十日甲戌,晴。宋子正送八桂十二壶。
十一日乙亥,晴。德谨寨送香橼子、芭蕉。
十二日丙子,晴。允中置饭于南楼,全甫不至,与积微、允中、信中同饭。
十三日丁丑,晴。
十四日戊寅,晴。
十五日己卯,晴。
十六日庚辰,晴。
十七日辛巳,晴。
十八日壬午,晴。
十九日癸未,晴。
二十日甲申,晴。
二十一日乙酉,晴。
二十二日丙戌,晴。
二十三日丁亥,晴。
二十四日戊子,晴。
二十五日己丑,晴。
二十六日庚寅,晴。小雨甚急,不能久。
二十七日辛卯,小雨,不能歛尘。
二十八日壬辰,小雨,颇清润。晚,大雨。积微致糯三担、八桂四壶。
二十九日癸巳,晴。
缴王觌外任词头奏 北宋 · 曾肇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七七、《曲阜集》卷一、《国朝诸臣奏议》卷五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一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今月十八日,吏房送到词头。五月十五日,奉内降指挥,王觌言事不当,与一外任合入差遣,不得带职。十八日,三省同奉圣旨,差知润州者。臣承乏近侍,职在训词,理有未安,合具敷奏。臣伏见陛下临政以来,开广聪明,大辟言路。虽拂意逆耳,诋讦狂妄,常人之情所不能容者,莫不虚心克己,温辞降色以受之。天下之人,歌咏颂叹,以谓古之圣帝明王,不过如此。二三年来,不唯朝廷政事人情,以至四方万里幽深隐伏之利病,莫不毕闻于上者,言路无壅故也。是以在廷之臣,人人勇于自效,至不以出位为嫌,而以不能尽言为耻。振起天下敢言之气,始自今日。故如觌者,身在言责,有所闻见,不得不为陛下尽言而无隐也。陛下未以尽言为然,犹当宽大含容,未宜遽弃。何则?以言赏人,犹有观望畏缩而不敢进者;以言罪人,人将钳口结舌,望望然去矣,其肯以身陷祸,而觊万一之听察哉?故觌之一身,出入内外,不足以为重轻,而陛下言路之通塞,人情之伸屈,在此一举,此臣不得不为陛下虑也。陛下寄腹心于大臣,寄耳目于台谏,二者相须,不可阙一。今觌一言论及执政,即去之,是何异爱腹心而涂耳目,岂不殆哉!且执政大臣,朝夕在人主左右,据利势国柄,人情之所难言者也。导之使言,犹或不闻其过;今一言及之,遂至逐去。臣恐在廷之臣,以觌为戒,依违顾望,莫肯正论。执政大臣虽有罪恶,陛下亦将不得闻矣:此可为寒心者也。陛下临政以来,虚怀听纳,何独至于觌,一言之入,遽不能容,示天下以不广也?觌以小官,不二三年,拔擢至此,今以言获罪,犹补便郡,于觌何损?臣所惜者,于圣政不为无累耳。伏望陛下深念祖宗付托之重,爱惜朝廷台谏之体,不以容纳狂直为难,而以壅塞言路为惜。以觌所论,质之公议,苟其言可取,固当行之;如无足采,亦愿陛下容之度外,使天下之人知朝廷不罪人言,终始如一,而执政大臣有所畏惧,增益陛下虚心纳谏之明。是一举而数美从之也,其可忽哉!臣备位侍从,首尾三年,常恨不能补报万一,今辄缘职事,冒进狂瞽,惟陛下留神省察,幸甚。所有制辞,未敢脩撰。
〔贴黄〕臣伏见丰稷昨任谏官,所论者陛下骨肉间事,犹且含容矜贷,更获美迁,闻者皆服陛下仁慈宽厚,有天地之量,岂独于觌,而不能容?伏望圣慈更加省察。
优给吕溱后诏(熙宁元年五月十五日)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九、《宋会要辑稿》选举三二之一四(第五册第四七四九页)、《宋大诏令集》卷二二○、《宋史》卷三二○《吕溱传》、《宋历科状元录》卷三
枢密直学士、给事中吕溱立朝最孤,知事君之节,绝迹权贵,故中废十数年,无人肯为达之者。朕近擢领要务,颇著风绩,今忽沦亡,甚可嗟悼。又溱素家贫,一子幼騃,遭此大祸,必至狼狈。可令有司比本官常赙之外,量与优给,及一行葬事,官为辨集,庶示将来,以励臣节。仍令屯田郎中、新知秀州张次立管勾葬事,令扬州借官舍居住,候服阕依旧。
制置三司条例司罢归中书诏(熙宁三年五月甲辰)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四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一、《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之一八(第三册第二三三八页)、《宋会要辑稿补编》第一九六页
近设制置三司条例司,本以均通天下财利,今大端已举,惟在悉力应接,以趣成效,其罢归中书。
皇城司教阅亲从官支楪子教射诏(熙宁六年五月丁巳)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五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五
皇城司系教阅亲从官,比诸军例,支楪子教射。
吏人试刑法诏(熙宁八年五月乙亥)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六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四
发运、转运、提点刑狱、提举司、州县吏及衙前不犯徒若赃罪,能通法律,听三岁一试断案。转运司以八月差官如试举人法,每路取毋过三人,本司具名并试卷以闻,委中书详覆。次年二月,并在京诸司吏愿试者,同差官比试,取毋过十人,补御史台主推书吏,以次补审刑院纠察、司书、令史。试不中者,军巡院人与三司大将,诸路人委试官再取转运司试卷及见试卷看详,若有可采,具名闻,与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