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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州谢上表1045年8月4日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武溪集》卷一四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臣某伏奉五月十五日敕命,差知吉州军州事,放朝辞取便路,疾速发赴本任者。
天鉴素诚,特从轻典,星驰即道,已届所临,寻于某月某日,到州赴上讫中谢。)
伏念臣生自边州,闇于时务,谬从科试,早玷书林。
陛下擢臣于迁谪之馀,置臣于谏诤之列,匪由言荐,特出宸衷。
而又掌西掖之训词,执史官之汗简,推宠过分,非臣所堪。
自惟疏贱之中,孤直见进,思所以报,知无不言。
补朝政而未工,为身谋而已拙。
谗谤不恤,用酬主知。
论议所伸,寡与势合,常欲引去,以免众猜。
岂意发于枢机,自起瑕谪,然念间者夏台效顺,再禀正朔,虏帐怙强,沮我封拜。
徇虏约则西戎怨,纳夏欸则北狄怒。
重师宿境,须我报音,人人异论,必有兵祸。
圣虑独断,柄臣佥谋,授以聘词,择于朝列,有死不避,见选于臣。
单车即途,送者失色;
握节以往,敢望生还?
历阶而议,所期理夺。
王命既达,而国体获伸;
兵自交,而戎盟两就。
此乃庙堂成算,非臣之功。
及乎单于罢兵,穹庐报聘,谓知前议,再伸理装。
臣亦让以非才,辞不获命。
汉使荐至,虏中甚欢,迎劳尤勤,宴犒加等。
盖重邻好,非私臣身。
臣既频到虏庭,欲练胡事,上则接谈于宾主,下则访事于舆隶。
示相亲狎,则务通其情;
临机会,则未尝屈礼。
本谓六蕃之语,可以博之;
岂料一言之失,不能免罪。
仰冀宸造,鉴无他肠。
窃以臣素乏时名,猥遭天眷。
出于孤官,而延登近班;
岂无群材,而专聘绝域。
蒙此宠任,人所忌嫉,而不慎言语,自罹宪章,计其所犯,死有馀责。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至明御宇,广覆如天。
凡曰近臣,非有大故,不忍遐弃,止除外官。
含容之德,过于尧禹。
况夫庐陵古郡,南近家庭,临民侍亲,不为失所,戴荷恩育,宁可赀度?
方今边警虽息,民力犹困。
赋歛加疾,而吏以为健;
刻削已甚,而上不能知。
若得询其疾苦,思所施设,蠲去横取,率循旧规,朝廷听而从之,岂以地狭为恨?
体国安民,图所报效,臣之愿也。
无任。
秀州资圣禅院故和尚勤公塔铭(并叙)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一、《镡津文集》卷一五
嘉祐壬寅之仲秋,秀人以故大和尚勤公骨身归塔馀杭安乐山,从始也。
其禀法弟子省文、儒者闻人安远乃命契嵩书且铭之。
和尚讳盛勤本姓谢氏,不书其得姓之本末,从释氏也。
象郡寿阳人也。
童真出家,北面事象之白容山齐禅师
祥符中,以诵经中试,遂得落䰂。
其年,纳戒于筦之延龄寺,还白容。
会其师适灭,葬已,遂浩然西出,更访其师宗者。
和尚天资淳深懿厚,夙有道识,童之时以自发明。
遍学衡湘鄢郢老禅硕师,而独大尽玄旨于德山远和尚
初以云门语句请决于远师,虽叩问至,垂三月,未尝稍辩,尽欲其自契耳。
一旦悟已,诣质之。
远师一见即谓之曰:「汝已彻矣」。
当此,和尚顿觉身超虚空,不觉屋庐为阂,复其立处,即遍体雨汗。
其悟道灵验如此也。
先此,和尚尝师他僧,传习乎安般定法。
始授其法,乃席地然顶于其师前,遽有异光上发,圆赫如日,光熄而元略无所损。
其师曰:「汝最上乘法器也。
勉之!
无以此自尽焉」。
其感通又若此也。
其后,禅之学者乃蔚然向慕,来浙西,混迹于馀杭安乐山
皇祐初嘉禾太守聂公厚载闻其风,率郡人遂命领徒于此。
更十有二年,而秀之人无贤愚男女,风德大化,法侣趋其会者日不下数百。
精庐完葺,僧储充备,而秀有禅居,自和尚兴起也。
嘉祐庚子五载仲夏壬寅,示微疾,正坐说偈而尽,世寿六十八,腊四十二。
嘉祐庚子五月己酉遵教火之,得五色舍利绚如,不可胜数。
度弟子者宗益嗣其法,而领众一方曰省文,曰有昌。
和尚平昔尝缀古之语要,目其书曰《原宗集》,而其徒方传之。
然其所得之法,实诸佛之秘要,群生之所,诸祖之所传者也,非语默可到;
然非语默,又不能稍发。
和尚莅众接人,虽教诲,而其语尝简,其机缘不烦。
大较其要道慈德入人最深,故其亡也,秀人倾城号恸,若丧所亲。
诸君以契嵩和尚道交相知尤深,详得其出处,乃以文见托。
虽固,亦不得让焉。
铭曰:
惟骨殊圆,惟道亦然。
非生非灭,无陂无偏。
惟小夷石泐,而此法常传。
宰臣富弼第二表乞退不允批答五月十五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一、《欧阳文忠公集》卷八九
省表具之。
卿事君一心,忧国百虑。
简拔寒俊,而多得遗才;
慎重赏刑,而惟恐过举。
蔚然德业,方厚倚毗。
而纲宪之司,异同兴论。
或事非大体,或言涉难明。
因其捃摭于至微,益见始终之无过。
虽开广言路,务在兼容;
而进退大臣,岂当缘此?
所宜笃卿自信之志,成朕不惑之明。
涣然无疑,来复厥位。
所乞宜不允。
青州山斋1070年5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欧阳文忠公集》卷七三、《六一题跋》卷一一、《黄氏日钞》卷六一、嘉庆《青州府志》卷七 创作地点:山东省潍坊市青州市
吾常喜诵常建诗云:「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欲效其语作一联,久不可得,乃知造意者为难工也。
晚来青州,始得山斋宴息,因谓不意平生想见而不能道以言者乃为己有,于是益欲希其髣髴,竟尔莫获一言。
夫前人为开其端,而物景又在其目,然不得自称其怀,岂人才有限而不可彊?
将吾老矣,文思之衰邪?
兹为终身之恨尔。
熙宁庚戌仲夏望日题。
后汉竹邑侯张寿碑跋1064年5月5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六、《集古录》卷三、《六一题跋》卷三、乾隆《新修曲沃县志》卷三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竹邑侯张寿碑》,云君讳寿字仲吾
其先大夫张老盛德之裔。
孝友恭懿明允笃信。
博物多识,猎涉传记,临疑独照,确然不挠,有孔甫之风。
举孝廉,除郎中给事谒者,迁竹邑侯相。
年八十,建宁元年五月辛酉卒。
其大略可见者如此。
其馀残缺,或在或亡,亦班班可读尔。
治平元年端午日书。
金芝产于化成殿奏景祐四年五月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四三、《韩魏公集》卷一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三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九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近闻西京南京及畿内诸县遣使疏决刑狱,金明池等亦设斋醮,此必司历者陈垂象之变,以献于上,使陛下圣怀钦翼,勤恳如是。
虽古先哲王睹灾感悟,饬身正事,无以过也。
臣去岁中不晓禁忌,尝进狂瞽,以谓上穹谴告,惟增修德政,可以除患而致福;
若礼神宥过,即伸禳谢,殆非方册所载消伏灾眚之义。
前奏粗悉,不敢烦述。
今又闻金芝产于化成殿柱,率诏近列,咸睹嘉事。
臣窃以《春秋》之法,但纪灾异,至于祥瑞,略而不书。
岂不以君人者阅瑞牒则意安,睹灾符则心惧?
意之安则其政怠,心之惧则其德修,圣人垂诫之深,其旨斯在。
臣愚伏望陛下开发圣虑,特以天戒为重,于政教之间,思所未至,随其变以应之,亦犹日食修德,月食修刑之理是也。
至如珍祥奇瑞,虽陛下仁圣所感,亦望日谨一日,以虽休勿休为念。
则穹昊垂贶,答陛下夤畏之心,生灵遂宜,浸陛下慈惠之泽,自然家给人足,时和年丰,永获上瑞之报,岂不盛欤!
范宽之刑部嘉祐七年五月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安阳集》卷四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维嘉祐七年岁次壬寅五月丁未朔十五日辛酉,具官某谨遣某人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范郎刑部之灵。
君之于余,兄之子婿。
而余侄女,不幸早世。
亲知之深,义无少替。
垂三十年,意爱交至。
君提国宪,向领全吴。
察廉之失,屡经赦书。
复久去官,攻者终诬。
降漕得守,遂观濠鱼
中外交章,辨君非辜。
牵复甚迩,君胡遽殂。
呜呼哀哉!
君始得疾,殆于累月。
度不能起,尚记疏拙。
请兄援毫,寓书以诀。
惟草二名,亲笔余别。
余一阅之,夙夜悲咽。
其间一事,余窃为疑。
云分毫恩,未尝及之。
余之知君,惟道是期。
所谓恩者,有公有私。
私则结好,死焉莫移。
公敢市宠,非余之为。
呜呼哀哉!
君之平生,志气豪迈。
临终之言,何近狭隘。
得非有激,其意安在?
俾余恤孤,余安敢怠。
千里致哀,惟凭薄酹。
英特之魂,宜乎不昧。
尚飨!
乞检会前状乞浙郡状五月十五日 北宋 · 赵抃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三、《赵清献公集》卷二
臣近尝浼黩天威,陈乞外任差遣,至今多日,未闻俞旨,朝夕俟命,如履冰谷。
载念臣品迹疏远,姿性蠢愚。
若夫尽忠立朝,则虽死可也;
必令噤口废职,则厚颜安乎?
进非宜,退得宜,实公议之见迫;
舍无益,就有益,乃臣分之当然。
臣备员宪台,仅及周稔,狂瞽之说,屡干宸听。
言不切至,不能感寤上意;
识不通敏,不能裨补圣时。
不能退一奸谀之人,不能进一贤善之士,问臣之职则号为台官,责臣事业则于朝廷无毫发之益,尸禄蒙耻,日甚一日。
虽陛下至仁大度,不即进臣之罪,逐臣于远方以谢天下,而臣施何面目,尚复茍容以见中外士大夫哉!
若陛下允臣所请,赐臣一郡,则臣虽至愚,尚得勉励驽缓,使千里安堵,远俗不失其所。
臣之区区,不敢自谓无益于朝廷也。
臣详思之,陛下用臣于风宪之无益,不若俾臣外补为有益也较然矣。
伏惟陛下其心,恕臣罪戾,欲望简会臣前状,乞两浙知州差遣,早赐圣旨指挥,臣亦得以省先墓,聚孤遗,死生幸甚!
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宋景文公祁神道碑元丰三年 北宋 · 范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二、《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
嘉祐五年秋常山宋公郑州移疾还京师
明年夏四月,疾益侵,召门弟子蜀郡范镇而谓之曰:「疾病者既死,毋受赠典,毋丐子孙恩,毋请谥,毋立碑。
我虽戒诸子,恐其弱,不能闻于朝,子其为我达之」。
某退而白于中书中书诸公相顾戚然。
五月丁酉,公薨。
天子辍视朝,朝廷用故事赠公刑部尚书
顷之,仁皇帝问公之后事,特官其子。
两禁常僚又谓公事业暴于世,不可以无谥,列请于朝,乃谥曰景文,皆非公志也。
后二十年,公之诸子来求文以表于墓道。
呜呼,某受言于卧内者其可违乎!
虽然,一时之言,与扬公后世之美以慰其子孙孰愈哉?
于是铭之而不辞也。
公讳字子京
其先,周武王微子于宋,因以为氏,望于广平
至公之高祖绅,唐昭宗时御史中丞,以言得罪,遂家于开封之雍丘
生四子,以伯仲叔季列东南西北四院,公之系实出西院
曾祖骈,兖州乾封
祖耀,寿州霍丘令
父玘皇,荆南节度使推官
初,四院之子孙仕者数十人,或以荫,或以明经,或以明法,或举进士,皆有才名,然不甚显。
至公之兄弟遂大显,自曾祖而下并赠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开齐、楚、秦三国为公。
曾祖妣王氏、丁氏,祖妣贾氏,妣王氏、高氏、王氏、钟氏、朱氏,疏齐、魏、楚、梁、汉、晋、秦、燕八国,为太夫人。
自唐季以来,历五代,文物扫地尽矣。
天圣初,宋兴六十馀年,寖明寖昌,而赋诗取士特卑弱不振。
仁皇帝在谅闇,公兄弟试礼部,糊名籍奏公第一,兄元宪公第三。
章献太后曰:「弟不先兄」。
遂擢元宪第一。
降公为第十人,调复州军事推官
代还,改大理寺丞国子监直讲直史馆,再迁太常博士知礼院、兼判吏部南曹
修《广乐记》成,擢尚书工部员外郎
先是李翰林宗谔燕龙图肃相继言:「太常乐燕乐为高,李照乃以纵黍累尺,律下五声,钟磬才下两声,与其律不相应」。
公上言:「之乐降黄钟为太簇,君实寄于臣管,不可以事天地宗庙」。
韩魏公谏官,亦言乐无法。
乃诏详定而罢之。
修起居注权三司度支判官
是时陕西用兵,国用日广,公言:「今大有三冗,小有三费。
州县之地不加广,而官五倍,且以十二加之,迁代罪谪足以无乏。
若节其入流,计员补吏,则一冗去矣。
僧尼道士已受具戒者且如旧,其徒弟子一切还为民,可得耕夫织妇五十万人,则二冗去矣。
厢军不任兵而任役,每役则更调农人,罢招厢军,又得数十万人,则三冗去矣。
道场斋醮、寺观置官设徒卒、使相非边任而享公给者,罢之,则三费节矣。
三费节,三冗去,使国用饶,虽兴师讨罪,戎酋可玩于掌股间耳,宁与今日课盐榷茗为戚戚计同年而语哉」!
判盐铁勾院,次当知制诰,会元宪公参知政事,乃为天章阁待制判太常礼院国子监,俄改太常寺,兼礼仪事。
元宪罢,亦出知寿州,徙陈州
知制诰判吏部流内铨
龙图阁直学士杭州,未行,为翰林学士知审刑院,兼提举诸司库务判史馆,兼侍读学士
元昊之败契丹也,二国交献捷,公为契丹馆伴使。
耶律褒等妄自誇大,欲求军费者,公语以西人亦尝献俘,皇帝不之受,因道所俘姓氏官爵,褒等相顾愕贻,终其去,不敢妄出一语。
仁皇帝闻之,欲大用公。
元宪公自天平复参政事,解堂职,兼龙图阁学士史馆修撰
累迁右谏议大夫,充群牧使
元宪枢密,复翰林学士
张美人为贵妃,公当制,乃先进告,或言公以告代册者,落二职,以本官知许州
未几,为翰林侍读学士
久之,召还,再为史馆修撰判太常寺秘阁秘书省
大享明堂,迁给事中,复兼龙图阁学士集贤殿修撰,出知亳州
岁馀,以礼部侍郎知成德军,充本路安抚使兼马步军都总管
河北骑军虽多,而马常少,公请复驼幕之制,及弛河东陕西马禁,听民间买卖,养马者不升户等。
益募步卒,弩居十之五,弓十之三,枪刀十之二。
轘车为阵,掘堑为营,强弩射人,大刀砍马。
如此则骑军马多而士精,步人众而弩强,敌畏。
居三月,徙定州,言:「天下根本在河北河北根本在镇、定。
论兵不得不先河北,谋河北,舍镇与定,无足议者,请合镇、定为一路。
夫耻怯尚勇,好论事,甘得而忘死,河北之人殆天性然。
若少厉之,不忧不战。
欲兵之强,莫如多谷与财;
欲士之训练,莫如善择将;
欲人乐斗,莫如赏重而罚严;
欲敌顾望不敢前,则合镇、定是矣」。
乃积谷百馀万斛,增大团敌楼十二,棚橹营会、弓弩刀枪,凡战之具,莫不更新之,曰:「恃吾有以待之也」。
公前后论事多施行者,或不施行,亦降诏褒答之。
又上《御狄论》七篇,凡虏之山川道路、国俗嗜好,与其君臣向背、兄弟之不相能,及后相残,覆视其事,若合符节然。
端明殿学士,寻拜吏部侍郎知成都府
始至,葺文翁学,自为记刻。
西南学者,奔走请业,公循循指教,莫不中其所偏。
代还,道除三司使
元宪公西府,加龙图,以三学士知郑州
《唐书》成,进尚书左丞
移疾自郑还也,判尚书都省,序迁工部尚书,复领群牧使翰林学士承旨,听一子入侍。
病且亟,犹自力以五事切谏,其一言东宫虚位也。
又自为《右志》、《左铭》,记爵里姓名而已。
初,公修礼书、乐记,详定庆历编敕,改定科场条制,覈实提点刑狱考课,知公者谓公为全能,不知公者以为礼乐刑政皆出公手,用是毁公,公亦用是多出入藩镇,不大用矣。
呜呼,其命矣夫!
士大夫所以嗟伤之不已也。
享年六十四,治平三年五月己酉元宪公葬于颍昌府阳翟县三封乡之先原。
娶刘氏,彭城郡,先公十七年以亡。
子男十五人:定国进士及第,终太常博士
次不及名;
靖国、彦国国子博士
惠国尚书虞部员外郎
辅国奉国、祚国,太子右赞善大夫
顺国大理寺丞
佑国,终秘书省正字
亮国、保国,大理评事
嗣国、俊国、广国太常寺太祝,嗣国早亡。
孙十人:松年、延年,光禄寺丞
儋年,进士及第试秘书省校书郎
羲年,试将作监主簿
昌年未仕;
姚年,太庙斋郎
颐年,大理评事
馀尚幼。
公性明果,所至以严肃称。
其言事謇謇无所回避,而于论兵,若素习然。
其为文章,乃天资也。
所著《唐书》列传一百五十卷行于世,文集一百五十卷,藏于其家;
太学篆隶石经、《礼部韵略》、《集韵》,皆公倡之也。
铭曰:
宋姓之始,肇自微子
后之苗裔,以国为氏。
望于广平,世济其英。
至唐中丞,有直其声。
谪居雍丘,处躬裕休。
积善储庆,为后昆谋。
序列四院,以表以劝。
西院出,兄弟赫烜。
一门文章,为国之光。
黼黻河汉,帝图用黄。
曰礼曰乐,自性而学。
曰刑曰兵,适时而程。
息偃翰藩,非猛非宽。
绥安安,武厉桓桓。
回翔台阁,有猷有作。
炳焉彬彬,昌焉谔谔。
呜呼上天,德备才全。
曷不大用,又啬其年。
泉深地厚,大夜不昼,子孙众多,必侈于后。
昭觉寺宴席送圣从察院还朝序 北宋 · 张俞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成都文类》卷二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二四
谏以救君上之失,法以绳臣下之非,惟庶政治乱,小人奸邪,可言可察,可诛可劝。
朝庭大本万务之纲系于二司,得人为重。
圣从监察御史九月上言母老在蜀,诏归宁。
既至即授谏官
夏五月十五日去蜀还朝,有郡丞天水希仁清河张子立,大集宾客,出饯于昭觉寺
日夕饮酣,俞言曰:「圣从孝友纯深,寡言善闭,炳文酿学,储蕴其用,则人固知之。
今乃自外遂为谏官,斯必有矢谟正言合于大义,是以天子悦而进之,则人固不得而知之」。
众曰:「然」。
又言:「谏官寂寞久矣,皆用口舌蜩螗细碎,无益于治,徒使天下不安其生。
圣从尝学古道,当引大体,慷慨谏争,不吐不茹,折奸殖良,则君尊而臣安,道行而法立,海内处士安有预议于其间哉」?
主人举觞属而贺曰:「斯言也,固为行人之事,其可辞哉!
其可辞哉」!
京朝官釐务得替限日投纳家状或赴阙诏天圣三年五月十五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四五
今后京朝官在京勾当替罢无绾系,须十日内赴院投纳家状,祗候差遣
如外任得替,令御史台依远近程限,及有事故出到公据外,如违限两月已上不到阙,令具事由申奏,当行取勘(《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一之二。第三册第二六二三页)
禁诣阙更陈边事诏庆历二年五月丁巳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六
比上书献方略者,率多市文于人,或削取前后臣僚章奏,以冀恩赏。
已诏无得更陈边事。
如闻尚有诣阙者,其令禁绝之。
录知西川州军罢任而卒者子孙诏庆历四年五月丙子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九
西川知州、军、监罢任未出川界而卒者,录其子孙一人。
磨勘选人事诏嘉祐二年五月庚寅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八五
吏部流内铨磨勘选人,其历任已经除落过犯者,无得更用贴黄声述。
杭州新作双门记至和二年九月二十日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八、《蔡忠惠集》卷二五、《淳祐临安志》卷五、《咸淳临安志》卷五二、《永乐大典》卷三五二五、万历《杭州府志》卷三三、康熙《钱塘县志》卷三四、雍正《浙江通志》卷三九、雍正《西湖志》卷一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杭州,二浙为大州,提支郡数十,而道通四方,海外诸国,物货丛居,行商往来,俗用不一。
自钱氏专有吴越,治兵蓄财,日为战守,政出临时。
朝廷除刺史以来,盖八十年,其风流治迹,有足称者。
要之起废弊、变繇习,斯亦难已。
至和元年资政殿学士给事中孙公自枢密副使来抚是邦。
六月署事,曰:「此吾故乡也,敢易治之」!
廛里之税,岁糜中产馀二十家,为之籍其地而出其资。
市贾谩欺,取与不均,为之正量衡而一之。
富黠倚强,蚀贫诛利,为之索其党而逐之。
盗侠闭藏,出没无常,为之根株而去之。
俗尚浮屠,归施无节,严以约束。
妇人女子,洁廉其行,宠以衣珥。
高年旧德,或复诹访。
数月之间,所部远近,莫不竦动,迎向公训。
公知众之已悦也,随所譬论,勉之于善。
秋八月,语其僚曰:「诸侯台门以高为贵,盖以尊天子所命而示等威也。
昔钱氏于山阜为治所,而双门置县木、锢金铁,用为敌备。
今方内统平,吾为守臣,于以遵化而流泽。
每大号令,从官属,陈兵校,会州之士民,即门首张次班列而布宣之。
门圮而地狭,又非礼制,岂所以重方面之体乎?
吾将易而新之」。
即以其说谋之转运使,资以羡钱;
又询之于民,良家大姓愿以力助。
于是商其用而裁取之。
凡金埴竹木之材,必可其直;
塈陶盖梓之功,必当其佣。
十一月甲戌兴作,明年五月讫工,十有五日壬申,合乐燕饮以落之。
至于下邑旁郡,携扶老稚,阗溢郛郭,相与观听,指是巍然者曰:「上之命令由是而出,下之情伪由是而入,一有不诚,重为门羞,吾属戒焉」。
是年,襄出刺清源,州人遮余而言曰:「我公之为治,固有闻于执事矣。
始者革弊屏恶,人畏其明;
已而拊养鳏茕,教敕子弟。
及其治成,井市童儿,不收落钱,田丰海熟,人得其职。
公作双门,我实与之。
公归有时,我思无穷。
愿为纪所作之始而刻之石,庶几传之子孙,益远不忘」。
初,公定邕广大寇还,请莅杭,上以其能让而不伐,中道召升宥密
未几,以直议不能与众合,遂伸前请。
至则励精,夙夜决事,不以宴息自处。
其忠义进退之节与所施为,若千里之绩,固不足书。
然州人过余再三,称颂勤勤,不书无以慰其志。
九月二十日枢密直学士起居舍人、新授知泉州军州事莆阳蔡襄记。
爱莲说嘉祐八年五月 北宋 · 周惇颐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三、《元公周先生濂溪集》卷六、《方舆胜览》卷一七、《群书考索》卷一九九、《古今事文类聚》后集卷三二、《文章类选》卷九、《名世文宗》卷三○、《古文真宝》后集卷二、正德《南康府志》卷八、嘉靖《九江府志》卷三、道光《濂溪志》卷二、同治《桂阳县志》卷二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晋陶渊明独爱菊。
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花之隐逸者也;
牡丹,花之富贵者也;
莲,花之君子者也。
噫!
之爱,陶后鲜有闻;
莲之爱,同予者何人?
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舂陵周惇实撰。
四明沈希颜书。
太原王抟篆额。
嘉祐八年五月十五日江东钱拓上石。
成都府楞严院画六祖 北宋 · 文同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
僧惟中字慧雅,本隶蓬州开元寺,后游成都,不复归其乡者,凡四十年。
性孤洁,不妄与人合;
精禅律之学,善吟诗,气格清谨,其徒许之。
与可朋相上下,常呼之曰诗伯可朋僧之能诗者。)
复通吾儒书,学者从质其义,日满座下。
形垢面,破衣败履,见者不知其中之所有能如是者。
俗年六十,示灭于大慈之甘露道场,庆历五年乙酉五月九日也。
前时,尽倾其橐中,得八万钱,诿其所常往来者楞严道人继舒,曰:「我将去矣!
生平之馀止此尔,其为我命奇工绘六祖像于尔院之释迦殿。
虽然,用此被唾骂,我不敢辞矣。
且欲使来者见是相,知是心;
以是知见,故能祓除诸妄而泯相忘心,我为是功德之意也」。
道人诺之。
广汉刘允文有名于时,遂召使图其事。
采饰殊绝,铺置有序。
叩问传付,密义相属。
一花五叶,先后交照,信法苑之胜缘,而画评之善品者也。
予旧与惟中讨论五经大义,甚重之。
画此时,予亦观允文下笔。
后十七年,予自秘阁校理乞侍亲,得相于临邛郡,道人使予记诸石。
嘉祐六年辛丑五月十五日东园芳洲亭书。
按:《丹渊集》卷二二。又见《成都文类》卷四五,《全蜀艺文志》卷四一,嘉庆华阳县志》三九等。
邛州凤凰山新禅院记 北宋 · 文同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六
临邛郡西北大山所丛,衍迤旁薄,深蟠远走,直注大渡,限迾蛮诏,郁如云烟,涌如波涛,晴光阴岚,明昧一属。
其间孤峰崒然,杰立豪峙,首领崖巘,腹背𡺾阜,翠开长峦,尾掉高冈,繁林茂树,绿蘤缬菜,围拥森合,綷若毛羽。
地志书之曰凤凰山者,盖前人尝以状而名之尔。
唐有契觉道人艾草凿址,搆庵此地,日礼《华严》秘典,以作佛事。
尝汲泉涧下,颇念其远,有虎为之擘地出水,澄洁甘凛,悉异他所,发源甚盛,于今赖之。
会昌之厄,屋撤人遁。
天成中,僧简栖与钱、高二术士筑坛营炉,鍊丹绝顶,不设梁柱,窾石以居。
药就而去,人迹乃灭,但有范坪,不陷不圮。
国初,道士皇甫氏就其所兴之地为玉皇观
开宝中广汉可尚善说修多罗了义,有诗名于蜀。
道士善,尝游此,爱之。
道士亦谓吾教澹泊,依向者少,地方壮猛,非列精庐、会大众、习佛乘、演法义者,莫敢居此,遂以施可尚,易名曰草堂兰若。
尚传闻慧,慧传仁映,映传允顺,凡四世增葺。
有屋无虑八十楹,堂殿、寮阁、庖库、斋馆种种悉具。
嘉祐三年春,顺既物故,其嗣遂绝。
法如是者,尽输之官。
知郡事、祠部员外郎秘阁校理李侯大临,惜此伽蓝遂入民籍,乃以状闻于大帅端明殿学士宋公祁,愿以本郡白鹤山中溪禅师淳用主之。
隆法向善,乐受,乃请尽举其地以畀于师。
师梵行高特,有声南土。
大法眼,回瞩乡社。
迅机敏语,导接无倦,拂蒙去蔀,领会者众。
受山之日,远近白黑,咸此赴助。
景气明霁,嵓谷轩豁,若有神物,踊跃卫护。
螺鼓之会,遂不虚日,禅悦法乐,皆自满慰。
方便之化城,解脱之道场,于是乎在。
师以余昔从事此郡,尝历览胜境,今复倅州事,具晓本末,谓记此者莫余之详,署状丐辞,所恳精至。
因语之曰:道以人存,地由法盛,增福持慧,图为永传,师固已知之矣,余何暇喋喋哉!
其或叙山之灵胜,述累世传山之人,纪师为第一代住持,此略备矣。
嘉祐六年五月十五日记。
按:《丹渊集》卷二四。又见《全蜀艺文志》卷三八,嘉庆四川通志》卷四三,嘉庆邛州志》卷四三,同治大邑县志》卷一八等。
感慈塔劄子治平元年闰五月十五日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八七、《司马公文集》卷二九、《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二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六、《右编》卷四○、《汴京遗迹志》卷一四
臣伏闻感慈塔已有圣旨坼修五层。
窃以开封府京东京西河北、河东陕西西川等路,自去冬少雪,今春少雨,麦田已无所收。
昨得五月十三日雨,方种秋田。
自后又经一月无雨,萌芽始生,随复焦槁。
农民嗷嗷,大率无食,弃去乡里,流离道路,雇妻卖子,以接糇粮。
县官仓廪,素无蓄积,赡给军众,犹恐不足,固无赢馀,可以赈贷。
陛下当此之际,所宜侧身刻意,降服损膳,以救其患,而更修此佛塔以费国财,臣窃以为失缓急先后之务矣。
且此塔倾欹,为日已久,借使更经数年不修,于僧徒有何大害?
若百姓饥穷,朝不及夕,而国家不能收恤,则老弱转死沟壑,壮者聚为盗贼。
当是之时,虽有千塔,将安用之?
夫府库之财,皆生民膏血,茍非事不得已,安可轻费?
今有司既谄谀茍且,曾不为陛下爱惜,陛下又不以介意,一皆听之,使四海苍生,将何所依仰
臣愚欲望陛下亲发德音,宣谕有司,以今岁旱灾,且罢修此塔。
及其馀不急之费,有似此类者,皆仰有司条奏以闻,一切寝罢。
候他年丰稔,帑藏有馀,然后徐议其事。
于圣政之初,亦足以彰爱民之意,为盛美之一事也。
取进止。
御殿劄子治平四年五月十五日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九三、《司马公文集》卷三六
臣窃见今月十五日陛下以服药不受慰,群臣无不忧疑。
臣窃惟万乘之主,起居动静,系天下安危。
况今国家多事之际,尤宜深思远虑。
若来日圣体全未得安,臣不敢言。
若稍得痊愈,伏望陛下勉强御前殿后殿,暂见群臣。
若有奏事久不退者,虽谕以近新服药,难为久坐,使之且退,亦无所害。
但使群下略得瞻望清光,则中外之心自然安帖。
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