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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祖荫
全台诗
方祖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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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樾庭(字或作亭),号庆堂安徽桐城人
同治年间1862~1874太学生
同治六年(1867)春游粤,依刘肩吾都转幕府,每有顾问,不饰言辞。
都转北迁,光绪十一年(1885)十一月,以埔里社厅通判调署新竹知县兼摄苗栗县事。
光绪十四年(1888)台湾建省,新竹苗栗分县而治,其分界事宜,皆祖荫任内成之。
其为政老成练达,尤置意于培养人材。
尝建试院于县署之阳,又捐俸修葺明志书院,使复旧观。
礼士甚厚,凡硕学高行者极力奖进之。
复增设小课培英社,别贮千金生息,以为幼童月课奖赏之资。
在任三年,政清人和,与高子丹上舍汉墀交最莫逆。
后以功升基隆抚民理番同知,延舅与兄分司文案、钱粮。
中法之役,舅先罹难,俄而,兄亦殁于兵。
旋擢台南知府,赏戴花翎,钦加三品衔
殁后,人祀之德政祠〖参考《台湾历史人物小传—明清时期》,国家图书馆,2001年12月。〗。
  方氏在台期间与新竹文士唱和诗集曰:《东澥鸿泥》,计二卷,上海石印本,台北汉章曾经藏有金镶玉装本乙套,惜售出后流传不可考。
笔者勾稽王松台阳诗话》、连横台湾诗乘》、赖子清台湾诗醇》、邱秀堂《鲲海粹编》得方氏诗作三题,计五首。
(杨永智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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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本晢清 ? — 1686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七
释本晢字山晓姓魏氏,长寿人也。
父国琦,家世儒素。
母杨氏梦梵僧授如意而生。
髫年有出尘之志,见梵经佛像辄生敬爱,投近邑定慧寺薙染。
初学《法华》、《楞严》,精究义旨。
年十九,下三峡,至金陵听讲,时以所学质法侣,辨晰折衷,同席有声者推服焉。
天童密云至长干,往谒,不会所问,遂弃教参禅。
得报恩大觉指示,疑情辗转,发愤研求,顿释所怀。
遂渡钱塘,参山翁禅师于云门,得契,随司职广润,深自晦藏,结茅东海郁州山中七载
杜绝人事,愈厉操行。
复移西冷法华,以“啸堂”名其庐
山翁再主天童,招充首座,即付以衣钵。
清初入关,雅崇释典,随侍山翁,应诏入都。
陛见之日,世祖优眷,特赐紫僧伽黎。
开法隆安寺,驾临丈室,屡相问證。
复举浮山初参叶县事,淳谕众僧,亲近有道。
尝幸隆安,面承奖训,称其法范森严,风徽远鬯,允足师表人天。
圣祖御宇,恩赐驰驿还山。
凡居禁庭,赐赍隆渥,封奉秘阁
移主馀杭佛日,振兴凋敝,三载辞归。
复为名流邀居洞庭巴山
既而重至佛日,继续三载。
康熙壬子,举住天童,湖海奔赴,座盈万指。
锤锻之馀,汇宋元诸尊宿语,成《宝积录》九十三卷,盖继其师残编未竟之志。
修葺殿宇,及诸祖塔,浚万工池,复古门,增置田亩,勤劬十载。
屡思退休,而众志固留,复力任五稔,以弟子元静代席。
康熙丙寅仲冬示寂,塔陶龛于青凤峰之麓。
所撰有《奏对录》、《全录》、《后录》,诗有《啸堂初集》、《偶录》、《叠秀轩集》。
甬上同果叙其语录,谓“其风味似大觉琏焚龙脑钵,政黄牛去国士筵。
而其调护心宗,申晰大义,则虎邱隆明教嵩柔刚并济也。
若其应机杼绪,游戏墨林,劳于求贤,精于付授,梵海之砥柱,末法之针石”,斯可谓知言矣。
遂宁李侍郎仙根铭其塔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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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清 ? — 1695
予妇陆孺人阁学雅坪公长女也。
年十七,归予。
连遭先父母丧。
承敬执劳靡有倦,节继以群侮,交作孤苦煢煢。
予唯佔毕下帷,孺人亦有卧薪尝胆之槩焉。
迨生齿日繁,家道中落,予复奋策入都。
朋游日盛,孺人缩食减衣而勿伤大体,以是得不困。
其训子女,慈而能整。
御婢仆,肃而有恩。
镂剪针织,罔勿精工。
稍娴文墨,以非妇道之常,偶吟而巳。
乙亥十一月病作,自必死。
凡家事,手拨口嘱,无一遗失。
危坐而逝,若有道者
先是癸酉,予宿天姥峰下,梦一妪曰:“汝前身白鹤童子,汝妇则绿鹦仙也。
”遂占一诗曰:“偕隐何年志颇同,前身忘却俗缘中。
夜来天姥浑猜著,是绿鹦仙白鹤童。
”因名言字鹦仙云。
刘大观清 1753 — 1834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直隶丘县人字松岚
乾隆时拔贡。
累官山西河东道,署布政使
工诗。
有《玉磬山房诗钞》。
刘大观字松岚丘县人
拔贡,历官山西河东道布政使
有《玉磬山房集》。
岭外集·序
三十年前,于方坳堂斋壁,见李少鹤兄弟诗而异之。
其后,得交刘子松岚,袖所为《二客吟》者。
又见李石桐重订《主客》。
松岚沈阳,又为黄仲则刊诗集于京师
然其所自为诗,天机清妙,寄托深远,初不泥李氏兄弟之说。
即于申辕故里,亦不专主沧溟之格调;抑且不专执渔洋之三昧也。
松岚与予往复商略斯事,迨今又十余年矣。
而其气骨日益高,其取法亦日益上迬者。
李沧云视学陪京时,沧云方自订诗集。
予与别语:“惟勖以勤,与松岚研求作者之意。
”而前年(嘉庆十三年,戊辰,1808年),李春湖石桐锓续《主客诗》二卷,予亦为辨析。
学唐律者,必求杜法之所以,然又深以不得与松岚面质为憾。
松岚自晋阳来京师,宜有以对榻畅论者。
松岚出示此二卷,亦即日影出都门,又匆遽不得备申也。
故于其《岭外》二集,聊撮数语于简端。
他日再序其续卷,当必有更进于斯者矣!
嘉庆庚午(十五年,1810年)夏四月廿有八日北平翁方纲
留都集·序
嘉庆丁巳(二年,1797年)仲冬,余遭母忧,居京师
漕河水溢弗克,南下迁延。
至戊午(嘉庆三年,1798年)秋,食不给。
是时,松岚宁远州
遣伻来迎余,遂越礼出塞。
明年己未,嘉庆四年,1799年)秋松岚分俸资送余,乃得以奉母归里。
癸亥(嘉庆八年,1803年)松岚观察,来京止余邸舍。
今年(嘉庆十五年,1810年)松岚复来京,则须鬓苍然。
乾隆壬子(五十七年,1792年)吴门识面之初,已十有九年矣。
余与松岚以诗合,然历交久得,窥性情、心术之微,则实有相契于语言文字外者。
宁远一年,寒暑昕夕,深谈无间。
塞外草枯,怒马偕出,海色与山光震荡。
当其登高望远,晞发轩眉,几欲乘风飞去。
微吾二人,孰与同兹襟抱哉?!
松岚之诗,初切劘于李子乔
与中、朝魁人杰士交,意境益深阔。
《留都》一集,清雄磅礴,不主故常,得江山之助为多。
尝谓余曰:“子宜为序!
”嗟夫!
余与世寡,谐独松岚
哀其穷,而知之最真。
回忆暮节穷阴,羁居守岁,张阿罗画像于四壁,唱酬达旦,惘惘如昨日事。
松岚尚乏嗣,其之官河东也。
余送出西郊,执手仰天曰:“他日政成,当以添丁为券。
”今连举两雄,复何憾乎?
离合不常,寸心相照,临别黯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嘉庆庚午(十五年,1810年)五月朔长州吴云谨序
邗上集·序
元曩辑淮海英灵,集扬州图经。
翻阅各家诗集,于邗上事迹特详,未尝不叹!
风气、人物、园池、觞咏,每藉当时名家别集,叠见侧出,掩卷凝想。
如将见之,明代、国初不具论。
近年,马氏玲珑山馆材力非甚饶健也,徒以聚书好客,扶助风雅,迄今家贫书散。
而故宅玲珑一石,犹得歌于松岚观察诗集中,余可知矣。
观察工诗善书,甲子(嘉庆九年,1804年)乙丑(嘉庆十年,1805年)间,侨居扬州,勒所得诗为一卷,曰《邗上集》,体格蕴藉,如渔洋
扬州时,相遇之客,则有若吴榖人、胡西庚、洪稚存方子云王惕甫乐莲裳诸君子;游宴之地,则有若筱园、康山、休园、白沙、翠竹、江村各园亭;相主之人,则有若沈既堂江子屏杨竹庐江文叔诸旧家。
诗之以邗上而得欤?
抑邗上之得诗人也。
余故幸邗上不甚陋,尚得屡见于各家之诗,甚且以此专勒集名也。
嘉庆庚午(十五年,1810年)夏月扬州阮元
鹾城集·序
河东上郡,三辅股肱;冀北雄邦,九州领脊。
条山耸翠,擘华岳以西来;涑水流黄,接星源而南戒。
将名飞雪,灵庆宝应之池;楼号歌薰,解愠阜财之世。
缅斯地也,大有人焉。
卯金著姓,谱接尧宗,乙火腾辉;书窥天禄,彦和执器望,特重于雕龙,公干升堂,名还齐于绣虎,始以词坛佳士,藉甚青州
继而,循吏长材,喧传赤县。
掉扁舟于禹穴,驰匹马于医闾
岭南之烟水,不少春游;眠塞北之风云,讵无秋兴。
然而,少能正字,老更耽吟。
三门石畔,中流砥柱,屹如五姓。
湖边一路,福星至矣。
汾雨霍云之馆,河声岳色之楼。
风光络绎,句似碎金;兴致淋漓,手无寸铁。
山川画稿,先有于胸中;锦绣诗肠,伫生花于笔底。
鹤衙放后,昼静庭闲;鸡牖谈余,宵深漏永。
渍麝煤而烟袅,熏鸭以香霏。
梁鸿大妇,调来暖胃之汤;李贺小奚,检出呕肝之句。
兀挑灯而独,对手势宜敲。
蓦槌案以狂呼,眉棱欲舞。
或觞僚佐,乃启华筵。
屐折于魏豹城旁,辖投于野狐泉里。
中秋乘月,庾亮登楼。
九日临风,孟嘉落帽
招来珠履,集上舍以三千;写入银毫,隶贤之人之四十。
传杯,而客皆尽醉,颓倒玉山,刻烛而诗。
如不成,罚依金谷
抑或眷言,还道枨触昔欢。
二三故友,搏羽翼于鹓鸿;四五良宵,流景光于蟾兔。
舟无袁,而独泛车,类阮以频回。
杨朱欲去,歧路踟蹰;李白不归,寒樽萧瑟。
梅花春早,驿使兮!
岭头香草秋零,望美人兮!
天末将进鹅毛,而寄讯报拟琼瑶。
时托雁足以传书,唾成珠玉,积有千篇,类非一体。
综其格律,要不为六朝月露之吟,谱以岁时,大约在三晋云山之地。
《鹾城之集》所由名也。
仆昔膺简命,薄事游遨。
迨岁次乎丙丁,正编成于甲乙,使星甫驻,便作嵇攀;流水重歌,谬称钟听,而乃住止。
三年心遥两地,豢龙有后问字,则曾识太元窥豹,何知裁缄?
则时通尺素,唱阳春而和寡,萱草贻来;怀旧雨以神驰,桐花寄去。
忽焉握手,弥复倾心。
酒痕未散伶,辄为醉后之歌。
剑气犹胜琨,更作夜中之舞。
出其手,著删止一通,慰我肠饥,读应万过。
嗟乎!
人非子骥,孰可问津?
世无士龙,终当覆瓿。
待他日鸡林贾竖,定识真诗语。
此闲骏市,词人须求善本。
目凭管测,真堪掷地以成声;腕借胥抄,宜可悬金而计字。
君如不信,请试质邹鲁之儒生,我尚能游期,再访唐虞之故迹。
嘉庆庚午(十四年1810年)夏月江右陈希曾
行脚集·序
松岚先生风骨高奇,音情顿挫。
甫离竿牍,便惬山心。
偶脱簪缨,即寻野服。
芒履行箧,瓢堂打包。
以禅语名集,纪雅游也。
先生树菩刍以祀軷,戴席帽而出都。
朋旧惜别,赋零雨之篇;乡土系怀,按归云之引;历下亭高,寻名士之宴赏;斥邱地古,续童年之钓游。
苾刍之侣,为竹筱之饮。
销夏泛水,追凉入山。
乃逾成臬,陟伊关,访香山之古刹,登龙门之峻巅。
继欧公之雅游,想白傅之高躅。
胜襟拂霓,清淡干云。
诗题松关,墨洒苔壁。
兹复蜡高齿之屐,制远游之冠。
问渡风陵,携筇太华。
经黄卷之坂,历青柯之坪,攀铁锁之千盘,窥箭栝之百尺。
跳岑拔地,嶟嶟造霄;窅崖入云,茜茜梯翠。
帝座呼吸,罡风动摇。
衣牵藤萝,足蹑猿鸟。
可谓穷登陟之胜,极眺听之奇。
故其为诗,缅邈幽邃,雄奇峣峭,霆奔电駴,冰悬雪跨,扪星鸟帑,拾月鲸口,铜廧鬼炊,虎狱剑饵,穿穴险(穴),卒造平淡。
百怪退舍,万象呈露。
盘羊乌栊,化为康庄。
珊瑚木难,不易菽粟。
直词正气,宏辩博议。
与道大适,方古无上。
非夫澡元莹素、荡累超神者,其孰能臻斯懿乎?
芳灿辁才寡识,末学肤受,豪楮枯腐,石墨熬燥。
旅愁羁思,损其形魄;陈编断简,销其智慧。
久耽疏放,合号“懒残”,未能追绝尘之踪,自知无济胜之具。
藉君奇作,涤我俗肠。
倘得两版丛书,更愿十年面壁
偶参梵语,且学惠远修心,又作谰言,未免丰干饶舌。
嘉庆庚午九月既望年愚弟杨芳灿拜序
行脚集·自序
余罢官后,百体有主,笠屐远迈。
黄金台下,至七十二泉;又自大梁、成皋洛阳,回至鹾城。
拟偕妻孥,黄粱于破釜,与伏枥之驽,休息骸骨矣。
因念鹾城,只尺太华。
有杖不撰山,且笑人,爰共痴奴,遥践胜地?
听雨于玉泉院,访僧于云台峰,濯顽躯于温泉,嚼秋英于韦杜。
如不送去冠上峨峨之獬豸,焉得换来峰头巍巍之佛髻耶?
游踪所至,辄有题咏,命其集曰《行箧集》。
属同年老友杨蓉裳作序,蓉裳误听,以箧为脚,序中不儒我而僧我,又以不得共游华山,自名“懒残”,以作序此“丰干之饶舌”。
文嘉矣,不忍割去。
又病其役我于比邱,非名集之初意,促蓉裳改之。
蓉裳曰:“吁!
用子之硁硁,度我之恢恢耶?
士为名累,如鱼中钓。
鱼尔,尔不知怒;僧尔,尔则以为怪耶?
夫僧之异于儒者,脱刺促而就逍遥也。
子之游,逍遥矣;子之诗,亦逍遥矣!
逍遥尔,故僧尔;刺促尔,乃儒尔。
安于刺促,不安于逍遥,吾将改吾之序矣!
” 我无言以对,而听其以“脚”替“箧”焉。
怀州集·序
古之诗人,未有不达于天人之际,而能垂世,而能行远者也。
不达于天人之际,则人世一切,升沈得失,菀枯荣辱,戚欣悲喜,皆得而挠之。
于是,处乐则淫,处约则困,处放废、迁流、羁旅则郁。
伊侘傺而无聊,其于诗也,非谰言即剿说耳,何以能垂世而行远乎?
松岚先生,可谓得为诗之本矣。
先生负俊才,而自陶冶于学。
其牧辽左,观察河东也,政声皆卓著。
以上书抗论罢官去,萧然襆被为寓公。
怀州,见其地介太行王屋间,山川清淑,水竹明瑟,遂赁庐舍,徙其孥居焉。
间岁一,归斥丘,省先墓。
返,则居于怀所谓小琅玕馆者。
左图右史,垒石、莳花药以自娱。
窥其意,如未尝衣绣衣、拥麾然者,盖达于天人之际久矣!
先生豪于诗,居怀州所作,凡三集,概题以怀州,而督序于余。
余罢官,略与先生同,意趣亦相似,是以辱忘年之契也。
窃谓先生诗海内所共赏,不待吾党之揄扬,推论先生所以为诗之本如此。
道光纪元1821年)夏六月既望书于华山玉泉院鲍桂星
怀州集·自序
怀庆之为郡也,《禹贡》曰“覃怀”,商周曰“畿内”,春秋曰“晋南”。
其后为“三川”,为“河内”,为“野王城”,为“王屋郡”。
金、元,为“怀州”;在明及今,为“怀庆”。
太行北峙,沁水东流,南接成星,西联伊洛。
舟车所会,人称“陆海”。
郡之周围,琅玕多如桑麻。
城之内外,芙蕖胜于黍稷,盖得中州之正气。
而风味,则近于江南也。
观解组后,祖籍斥邱,有屋三十余楹,田一百余亩,长兄雪浦先生居而食之。
失林之鸟,无所栖托。
适妇兄牧村太守握符怀庆,姑作萍梗之游,徐图燕巢之寄,时嘉庆辛未(十六年,1811年)夏五月中旬也。
入郡十余日,得西域人买氏故宅区,在郡城西北,高台寺下。
其宅有青梧六株,璎珞株,刺株,石榴海棠椿三十余株。
野鸟依人,突逢新雨,虚堂坐月,如遇夙交,不谓余生得此佳地。
观既不敢复作出山之想,闭门省咎,以读书为事。
稍暇,则叠石为山,疏畦种菜,以为娱乐。
同年贾约园大令,来让予曰:“无令人俗,君所居有花有木,有山有石,而无箨龙以摇秋风。
美哉犹有憾。
”于是,移百余竿,种书室之后,额书室曰:“小琅玕馆”,是为仆得兴吟诗处也。
辛未(嘉庆十六年,1811年)甲戌(嘉庆十九年,1814年),得古今体若干首,名之曰《怀州集》。
娱老集·自序
嘉庆辛未(十六年,1811年)来居怀州,迄道光丁亥(七年,1827年),越十七年,而予老矣。
一切胶胶扰扰、妄念起伏,皆以老屏绝之。
妄念销磨,归于闲适。
朝哦暮咏,逍遥以送日月,是此生欢娱境也。
怀州集》三卷,始于嘉庆辛未,截自道光辛巳(元年,1821年)
壬午(道光二年,1822年)以后,所得诗名《娱老集》。
盖以诗娱悦性情,而自忘其为七旬之外之老夫也。
予诗有数集,序我《岭外集》、《漓江归棹集》者,阁学翁覃溪先生也;序我《留都集》者,侍御、出守彰德吴玉松先生;序我《邗上集》者,粤东制府阮芸台先生也;《回帆集》不几首,则无序;序我《鹾城集》者,少司空陈钟溪先生也;序我《行箧集》者,农部员外同年杨蓉裳先生也;序我《怀州集》者,少司空詹事鲍觉生先生也。
翁、、杨、鲍,墓草已宿。
芸台制府在滇南,路遥百驿。
玉松先生老于江乡,年八旬有一,近多不称意事,岂复敢劳以笔墨?
而平生文字之交,深于风雅,如吴舍人兰雪者,又牵羁人海,老病窘蹙,无兴趣及于此事,故是集辄自序之。
或问:“集中有伤逝之作,不得以《娱老》概之,曷芟去?
”答曰:“生身后,圣哲随俗了悲欢,子未读陈简斋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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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耀章清末 1859 — 1901
全台诗
江耀章1859~1901),嘉义山仔顶庄人,先人江质朴于明永历十五年(1661)扈从郑成功来台,屯田诸罗
江氏于光绪三年(1877)嘉义县学,七年(1881)补廪膳生。
善诗文,博览群籍,为邑中鸿儒,受富豪徐德新之聘,教授其子弟,嘉义生员徐杰夫徐埴夫、江山辉等皆出其门。
明治卅年(1897)十一月受任命为嘉义办务署参事翌年二月督府授佩绅章。
明治卅四年(1901)九月卒,年四十三。
〖参考赖子清《台海诗珠》,台北赖子清自印,19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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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嘉缜清末民国初 1845 — 1915
晴花暖玉词
1845-1915字季垂江宁(今江苏南京)人。
邓廷桢孙,邓尔咸子。
少孤,奉母辗转、滇、黔,最后兄履吉湖南,又迎养至
及江南平,奉母归。
贫苦励行。
同治九年(1870)优贡,用知县
光绪元年(1875)举人
四年,母卒,终丧,始出就官贵州,权贵筑
改知贞丰州,又权知正安州,皆有惠爱。
长于断狱,死囚往往得更生。
奏调至台湾,补嘉义
甲午内渡,调至,主赋事。
于荫霖湖北,复招入幕。
擢守襄阳,调武昌黄州郧阳
光绪三十一年(1905),简授徽州府知府,改知锦州府,调奉天
东三省改定官制,署奉天巡警道。
未几,裁缺,遂引疾自免,寄居北京天津
老更世变,时时为小词以自遣。
著《暖玉晴花馆词》二卷。
晴花暖玉词·跋
右裒录先大夫晴花暖玉词,凡二卷,共一百九十五首。
先大夫生平所谓诗文多不存稿,四十以后之官黔中,始为小词。
在官二十五年,所历五行省,虽久速简剧不一,然治事有暇,不废倚声,中间惟在诸罗簿书填委,遭时多故,吟咏偶稀,自余未尝辍也。
宣统纪元,先大夫年六十有五,乞身𢾅门,益依度曲自遣。
七年之中,积稿盈寸。
比诸在官,正复相埒
今之所录,以在官时为上卷,去官后为下卷。
茧纸蚓书,杂厕丛束,不敢谓移写必无失次,粗举先后,以告子孙。
嗟乎,使先大夫得假贞寿,则不肖所述宁止此耶,宁止此耶。
己未十一月长至,不肖男邦述录竟,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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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鹏云清末民国初 1862 — 1915
全台诗
郑鹏云1862~1915),字毓丞,一作毓臣毓宸育臣号乌虖子北园后人鹭江市隐稻香村人鲲海逸民
原籍福建永春同治四年(1865)因其父郑祥和淡水厅儒学训导,遂卜居于竹堑
曾师事潜园名儒林奕图,光绪九年(1883)取进新竹县附学生,受知于台湾巡抚提督学政唐景崧
后与丘逢甲汪春源、叶郑兰等,入海东书院,从台南进士施士洁学。
乙未(1895)割台,避乱内渡。
明治三十年(1897)四月返台,授佩绅章,十一月担任新竹厅嘱托,十二月东渡日本旅游。
后往厦门,经营阜源钱庄。
1901年北京肃亲王,上书条陈兴革意见,未果。
明治四十二年(1909)返台参加诗社活动,与台地文士多所唱和。
大正元年(1912)西渡厦门,转至福州主事瀛侨会馆」,1915年病殁于榕城(今福建福州)
郑鹏云新竹吟社」重要成员,亦屡受邀为「栎社」上宾,可惜无个人诗集传世。
明治三十年(1897)曾逢辰合纂新竹县志》,对保存文献颇具贡献。
曾编撰《师友风义录》,网罗闽台一百馀位诗家,五百七十馀首作品,分成内、外、附篇,为晚清闽台诗坛之重要资料,明治三十六年(1903)上海日本绛雪斋书局出版。
阮圣谟认为此书:「内编与附编多乡贤之作,吟闽台时事,咏闾里佳话;外编则感时兴作及东游纪实,均存府志别集未收之罕见史料。
」王国璠则推崇云:「藉吉光片羽之珍,存知己一言之契。
」同年又与王人骥、郑以庠等合编《送米溪先生诗文》,收录乙未割台后西渡厦门台籍士人之诗作。
〖参考张子文等《台湾历史人物小传:明清暨日据时期》,台北:国家图书馆,2003年12月;许雪姬《台湾历史辞典》,台北:远流出版社,2004年5月
〗今郑氏作品据《台湾新报》、《台湾日日新报》、《汉文台湾日日新报》、《师友风义录》、《台阳诗话》、《台海击钵吟集》、《东宁击钵吟前后集》、《广台湾诗乘》、《台湾诗钞》、《台湾诗录拾遗》等编校辑录。
(杨永智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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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煦清末民国初 1842 — 1927
冯煦字梦华号蒿庵金坛人
光绪丙戌一甲三名进士,授编修,官至安徽巡抚
词学图录
冯煦(1843-1927) 字梦华号蒿庵蒿隐
江苏金坛人
光绪十二年(1886)进士
编修
历官凤阳知府山西按察使四川按察使安徽布政使安徽巡抚
宣统元年(1909)以事罢官。
起为查赈大臣,理江淮水灾救济事。
民国,在沪为寓公,以遗老终。
薛时雨林寿图之门,诗词并工,尤负词名,得涩意,幽咽怨断。
编有《宋六十一家词选》。
有《蒿庵类稿》、《蒙香室词》、《蒿庵词话》。
清名家词·第十卷·蒿盦词
1842-1927原名冯熙字梦华号蒿庵晚号蒿叟蒿隐
江苏金坛五叶人。
少好词赋,有江南才子之称。
光绪八年(1882)举人光绪十二年(1886)进士,授翰林院编修
历官安徽凤府知府四川按察使安徽巡抚
辛亥革命后,寓居上海,以遗老自居。
曾创立义赈协会,承办江淮赈务,参与纂修江南通志》。
冯煦工诗、词、骈文,尤以词名,著有《蒿庵类稿》等。
蒿盦词·序
始君年弱冠,客游淮安之桃源,居处寥寂,间为词自娱。
岁莫返棹,出而相示,肇麟心窃好之。
已肇麟读书北村,偶有所作,录稿就正。
时君方共亡友毛子次米更倡叠和,因为肇麟辨析唐五代两宋之流别,风尚之出入,期惟正轨是循,举从来粗犷纤秾与体之若俳若诡苟焉取悦一世之耳目者,屏绝刬除,相引为严戒。
词于蓻事,虽微之微者,而源流正变之故,要非漫无所持择也。
岁丁卯,次米下世,逾年,君移家金坛,独旅居苏镇间。
又一年,相见于江宁江宁江山雄伟,其城北诸峰,又至窅邃,为自昔幽人窟宅。
年少健步,春秋佳日,辄相与披榛莽,穷巉岩,求六朝以来故迹所在,及曩时名贤之游躅,有所兴发,则咸寓诸词。
又越一年,肇麟去客嘉定,属遭离人事,仆仆鲜宁趾,虽时聚首,而游兴亦少衰减矣。
同光之交,君连岁入,所至恒多忧时怀远之作。
丁丑中夏,乃复同居冶城之飞霞阁,阁踞山巅,与钟阜石城相峙,頫睨尘阓如越世。
云烟朝夕,瑰奇变幻,千端万态,雠斠之隙晷,益相与研精声律,商榷同异,纵览古今作者升降而折衷于大雅。
每登台舒啸,或就斗室煮茗,促膝夜话,致足乐也。
嗟乎,自吾两人先后去江宁北度,而谭谐之欢,几几不可复得。
津门距都才两日程,相别三载,未获一执手劳问。
君今年五十,肇麟亦四十有六,盖自总角而弱冠,而壮,而强,而逮五十之年,吾二人之踪迹,数离数合,且迹疏而心愈亲者,未尝不一一见之所为词也。
抑君于学无不通,平生所撰造诗古文辞,若骈四俪六之作,属草殆已逾尺,而君雅不以自名,惟孜孜焉究心天下之大计,以备当代翌日之用,宜于词弥无取焉。
然而少小所习,长大有不能忘,薄技且然,矧足以写性情之郁伊,而藉著友生聚散之迹者哉。
若夫君词之工,则明者能自会之,固无俟肇麟之区区私论也。
光绪壬辰冬十有一月宝应成肇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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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陛云清末至现当代 1868年3月17日 — 1950年10月12日
词学图录
俞陛云1868-1950字阶青
浙江德清人
俞樾孙。
光绪二十四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
有《小竹里馆吟草》、《乐静词》、《诗境浅说》、《唐五代两宋词选释》。
人物简介
1868.3.17-1950.10.12字阶青别号斐盦乐静乐静居士晚号乐静老人存影老人娱堪老人,室名乐静堂、绚华室。
浙江德清人光绪十年(1884年)应县试考取秀才第一名。
1885年9月浙江应乡试,俞陛云举人第二名,称亚元
1894年彭夫人病故。
1895年11月俞陛云的祖父为他续娶杭州名门之女许之仙为妻(即俞平伯之生母,也通诗文)。
1898年(光绪二十四年)戊戌科中进士后参加殿试,与夏同龢、夏寿田同登戊戌进士前三名,俞陛云以一甲三名赐探花及第,授编修
1902年(光绪二十八年)钦命出任四川副主考
翌年江苏巡府以俞陛云长经史,不独以科贸见长,保举应经济特科复试,名列一等。
1912年(民国元年)浙江省图书馆监督(馆长)。
1914年被聘为清史馆协修编修清史,不久由此移居北京,与爱新觉罗·溥仪私交甚厚。
1932年3月,接溥仪邀佐政伪满洲国书,撕信逐使,终生不与往来。
1937年芦构桥事变后,他不愿出任敌伪工作,居京郊寓所,以卖字谋生,闭门以书、画自娱,保持民族气节。
1950年10月12日卒于北京
俞陛云是清末闻名中外的经学大师俞樾之孙,现代著名文学家俞平伯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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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竹修清末至民国 1865 — 1944
全台诗
王竹修1865~1944),字养拙号虚庵又号逸叟
台中人光绪间生员。
〖参考连横台湾诗荟》附录,作者简介。
〗其父因施九缎事件遭受牵连,光绪十六年(1890)王竹修自请代父受罪,然未获台湾巡抚刘铭传同意〖参考王竹修〈敬步紫蕉赠韵〉一诗自注云:「是时,余廿一,方遭施案所累」、「庚寅(1890)十一月,余自泉州台北禀请代父受罪,刘爵抚(按:指刘铭传)不许。
」〗,致使生活困蹇穷愁。
日治后,王氏丧妻又患耳病,幸赖诸弟资助,始度过难关。
昭和四年(1929)创「东墩吟社」,并任社长,后因病力辞,与同宗王石鹏担任该社顾问。
王氏擅诗,与新化王则修南投张达修并称「三修」,又因工于书法,与王石鹏、王则修并称「三王」。
除閒咏诗外,王竹修亦热衷击钵联吟与课题徵诗,连横台湾诗荟》谓其著有《养拙诗钞》,未刊。
〖参考张淑玲《台湾南投地区传统诗研究》,文化大学中国文学研究所硕士论文,2003年5月
〗今王氏诗作据《台湾日日新报》、《台南新报》、《台湾文艺丛志》、《台湾诗报》、《诗报》、《南瀛诗选》等报刊合集辑录编校。
(向丽频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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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树楷清末至民国 1864 — 1942
人物简介
1864-1942贵州务川县人,仡佬族。
字尊吾一字得庵晚号聱园居士
光绪甲午科(1894年)中举。
第二年入京会试,参加“公车上书”签名。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回到贵州,在贵阳与他人倡导组织“贵州不缠足会”,从事早期妇女解放运动。
1913年担任兴义县知府时被举为贵州全省清廉六官吏之一。
1915年,改任毕节县知事,后任省公署秘书
1919年任《贵州通志》分纂。
1920年他不愿卷入政治旋涡,辞职返乡,一心著书立说,编出《聱园诗剩》两卷、《词剩》一卷、《诗种》卷。
聱园词剩·弁言
早岁泛览诸名家词,间有模拟,以音律难谐,漫不留稿。
近读辛刘长短句,觉词之为道,状难状之景、绘难绘之情,实可以济诗之穷而极其变。
且既不付之管弦,即稍舛音律,抑有何害。
胆遂一壮,涉笔渐多,略检存之,藉志一时意兴,非敢附专家之尘影也。
己巳仲冬尊吾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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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汝铨清末至现当代 1871 — 1953
全台诗
谢汝铨1871~1953),字雪渔号奎府楼主,晚署奎府楼老人。
台湾县东安坊(今台南市)人,日治后,迁居台北
年十五从台南举人蔡国琳学,光绪十八年(1892)取中秀才
乙未之际,曾协许南英办理团练
改隶后,力习日文,乃首位以秀才身份入台湾总督府国语学校者。
明治三十四年(1901)自国语学校国语部毕业,任职台湾总督府学务课,参与编辑《日台会话辞典》。
不久,转任警察官吏练习所台语教师
明治三十八年(1905)入《台湾日日新报》担任汉文记者,并任马尼拉《公理报》,与《昭和新报》、《风月报》等主编。
明治四十二年(1909)洪以南等倡设台北「瀛社」,为北台第一大诗社,并于洪氏去世后继任第二任社长。
战后曾担任台湾省通志馆顾问。
平生所作诗文有《奎府楼吟草》三卷、《诗海慈航》二卷、《周易略说》等,多发表于报章杂志。
〖参考《台湾日日新报》,「岛政」栏,国语卒业,1901年4月5日,第三版;刘篁村〈稻江见闻录〉,《台北文物》第二卷第三期,1953年11月郑明珠〈谢雪渔小说《樱花梦》研究〉,东海大学中文所硕论,2009年6月
〗王国璠认为谢氏诗:「词尚浅白,且多写实;尤以感旧、寄怀之作,更存台湾近代关系人物之事迹,以人存史,颇具文献价值。
」《奎府楼诗草》及《蓬莱角楼诗存》两诗集曾于日治时期刊行,民国八十一年(1992)龙文出版社将二者合印,总名为《雪渔诗集》。
另有〈蓬莱角楼诗话〉、〈奎府楼诗话〉不定期刊载于《风月报》,未见刊行本
今谢氏诗作辑录自龙文版《雪渔诗集》、《台湾日日新报》、《汉文台湾日日新报》、《台湾时报》、《诗报》、《东宁击钵吟前后集》、《风月报》、《崇圣道德报》等诗集报刊,依时间先后排序编校。
(黄美娥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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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钦沐晚清 1858 — 1909
全台诗
郭钦沐1858~1909),号藻臣,官章彝
台湾府安平县(今台南安平)人。
原籍福建铜山(今福建东山),落款常题「东山」二字,以示不忘本。
郭氏通经史,擅画梅,又精于草书,为台南艺苑之佼佼者。
光绪十一年(1885)嘉义知县罗建祥之聘入幕,佐理县务,颇有佳绩。
因清赋主张与刘铭传相左,遭撤职。
返乡后,于光绪十三年(1887)安平协镇署担任岱龄之幕僚
割台之初全家西渡厦门避难,时局稍定后,于明治二十九年(1896)四月返台。
明治三十年(1897)与当地文人蔡国琳同应台南知事矶贝静藏之聘,纂修台南县志》。
后婉拒安平区长之职,转任英海兴洋行主计,因郭氏善于筹画,使该行业务蒸蒸日上。
明治四十二年(1909)五月亲自携带现洋赴三嵌店发饷,途中因气候炎热,沐浴溪水受凉,返家后发烧兼下痢,后病情转剧,于五月二十九日病逝。
郭氏生前以市字卖画为主,作品不曾出版。
民国四十二年(1953)十一月台南文化》三卷三期「史料丛辑」刊登〈藻臣遗录〉,内容多为简牍书信,同时有告示、联语、谷帐、药方之类,并无郭氏诗作。
南史于同期刊登〈郭藻臣先生之诗词〉收录诗两首,词一首。
台南文史家卢嘉兴据郭氏现存书画,发表〈清末台湾艺术家郭藻臣〉一文,又收录郭氏诗作七首,以下即根据前述资料编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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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佩香清末民国初 1867 — 1925
全台诗
蔡佩香1867~1925),又作佩香字梦兰号南樵又号南樵散人南樵劫馀生海外逋客诗狂子广莫散人
台湾县(今台南市安平)人,出身当地望族,父执辈蔡向荣、蔡霞潭曾任职户部主事,叔父蔡霞标则任职刑部主事府城士绅许廷光为其舅父。
蔡佩香光绪年间廪生,曾师事举人蔡国琳,日治后,师徒二人于明治三十三年(1900)联袂赴日观光。
明治三十八年(1905)连横厦门合办《福建日日新闻》,共主笔政,不及一年即停刊返台。
〖参考林德政〈连雅堂在大陆的活动〉,《传记文学》第七十八卷第五期,2005年11月
次年(1906)加入台南「南社」,并参与台湾督府临时旧惯调查会之活动。
明治四十年(1907)二月北上任《台湾日日新报》汉文记者,曾主笔「掬月楼诗话」专栏〖「掬月楼诗话」自1907年8月2日1908年8月9日止,不定期刊于《汉文台湾日日新报》之「诗话」栏。〗。
隔年(1908)五月因病南下台南医院疗养,八月退社,此后久居台南
大正十年(1921)六月任《圣心会会报》汉文记者,大正十三年(1924)十月入《台南新报》任者。
王松台阳诗话》谓其「为人慷爽,不立崖岸,能文工诗」,老年后贫病益甚,惟吟咏自如。
今蔡氏诗作据《台湾日日新报》、《汉文台湾日日新报》、《台南新报》、《南瀛佛教》以及王炳南之《南瀛诗选》、《潜园寓录》等报刊合集辑录编校,并依时间先后排序。
〖生年据其诗〈三十八年初度自志〉(《台湾日日新报》,「词林」栏,1906年9月27日,第一版)及〈客邸除夕〉(《汉文台湾日日新报》,「艺苑」栏,1907年12月31日,第一版)一诗有句「卅九星霜鬓欲皤」推算。
卒年据《台南新报》载三屋清阴〈哭蔡南樵〉(1925年8月7日)、《台湾日日新报》载罗秀惠〈故蔡佩香氏吊辞〉(1925年8月14日)。
〗(许俊雅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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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伯容清末至民国 1864 — 1932
全台诗
庄伯容1864~1932),号逸翁逸村景陵
嘉义南门内(今嘉义市)人,祖籍漳州
父祖皆隐于市。
幼年读书即崭露头角,罗山、玉峰两书院并许以文学第一。
光绪七年(1881)秀才
光绪十七年(1891)台湾武毅军聘为文案主务,光绪二十年(1894)授军功五品职衔保举。
乙未(1895)割台,潜学中医。
明治卅三年(1900)被举为嘉义办务署参事次年十一月更改嘉义参事
明治卅五年(1902)八月授佩绅章。
庄氏襟度清旷,犹似大雅君子;平日寄情于琴书,名闻遐迩。
当政者时遣驾以问文字,父老亦来谈社稷与民生,曾捐资救荒平粜。
明治卅九年(1906)三月十七日台湾大地震,震央位于民雄、,伤亡千馀人,嘉义建物也几尽毁损。
庄氏号召民众参与救援并重建市容,其所撰碑文「丙午(1906)烈震纪念碑」,乃全台首座地震纪念碑,立于嘉义公园。
庄氏不仅医术精湛,也是「罗山吟社」之中坚社员,兼擅赵孟頫体之行书,允称罗山风雅之宗。
〖参考鹰取田一郎《台湾列绅传》,台北台湾督府1916年4月;施志汶撰写,嘉义市文化局「走读台湾」计画诠释资料;高雄市美术馆典藏其所作对联幅:「好游水人应寿,多读诗书命亦佳。
」〗目前诗作仅见于《采诗集》、《寿星集》、《台湾日日新报》等,多属酬唱祝颂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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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衍清末至民国 1856 — 1937
全台诗
陈衍1856~1937),字叔伊号石遗福建侯官人
清光绪八年(1872)举人,累上春官不售,以诗古文辞为职志。
光绪十二年(1886)刘铭传抚台,邀之入幕。
举凡修筑铁路、设置电信、开山抚番等事无巨细悉咨询之。
光绪十七年(1891),旅居上海光绪二十四年(1898),入张之洞幕。
后任官报局总编、学部主事
清亡后,以诗文自娱。
在台年馀,成诗文百馀篇,名曰《旅台诗钞》,今未得见。
著有《石遗室诗文集》、《石遗室诗话》三十二卷等。
编有《金诗记事》、《元诗记事》等。
  以下所录,以1999年钱仲联编《石遗室诗集》与台湾相关者为底本,参考连横台湾诗荟》进行编校。
钱仲联编《石遗室诗集》共收陈衍诗作十二卷,补遗一卷,合十三卷。
诗作均选自家刻本,首印为武昌乙巳刻本,系《石遗室诗集》前三卷,收有1877至1905年间的作品;1914年又刻印1906年后九年之诗作,编为四卷至六卷;1921年再刻七卷至十卷,此十卷合称「初集」。
同时,又从前三卷所选剩馀部分中再选一卷,名为「补遗」。
1927年再刻1922至1926年之作品,成二卷,名「诗续」。
陈氏最后十年之作,则未尝结集刊刻。
(施懿琳撰)
词学图录
陈衍1856-1937字叔伊号石遗
福建侯官(今福州)人。
光绪八年举人
清亡寓居苏州,与章炳麟金天羽创办国学会。
有《石遗室文集》、《石遗室诗集》、《朱丝词》、《石遗室诗话》、《近代诗钞》。
余作诗三十年,所剩止此,所诣亦止此,乃分为三卷刻之。
第一卷凡八年,多閒居及游览之作。
第二卷凡十有三年,多行旅之作,有歌劳之思焉。
第三卷凡八年,有悲伤之作,诗与人亦俱老矣。
此后或三四年,或五六年、七八年,以至长辞人世,当更得一卷之诗,为第四卷,其诗境未知何如。
然得自放于山颠水涯,则幼时之流连景光,览玩物华,意中有欲言而未能言,将如获故物,如履旧游焉,不亦既全其天矣乎?
乙巳十一月陈衍石遗自叙于武昌寓庐。
石遗室诗集补遗·叙
余既写定三十年来所为诗,刻成三卷,其所未录者,尚存旧时钞本中,再择数十首,名曰补遗,亦山谷分诗文为内外集例也。
石遗室诗续集·叙
余老来静久思动,游走四方,续集诗未暇付梓者忽已八年。
今年承海内友生寄助刻费,遂并他著作陆续刻之。
惟诗多散佚,零星搜集,其年月前后,陈迹微茫,记忆不真而颠倒者甚多,亦有已刻而始觉其误者,惮于移改,遂复仍之。
衰懒善忘,足一哂已。
乙亥冬日,八十叟
朱丝词·跋
慧情冶思,欲界天人。
正使绝笔于斯,不妨与晚明诸公分席。
若为之不已,将恐华鬘渐凋,身香浸减。
耆卿、美成晚作皆尔,达者当有味斯言。
戊戌东湖庵主沈曾植记。
朱丝词·跋
余本不工词,又雅不喜为无题诗。
少壮日偶有缠绵怫恻之隐,则量移于长短句,非必绝无好语,而举止生硬,不能烟视媚行,良用自憎。
乙庵跋时,已绝笔十馀年,迄于今盖绝笔三十馀年矣。
此卷久欲焚弃,以先室人写本,未之忍也。
既而翻阅一及,则旧事历历上心。
虽酸辛,尤足咀味,遂竟存之。
著雍敦牂七月石遗老人记。
(录入:顾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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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晚清 1875 — 1898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75—1898 【介绍】: 福建侯官人字暾谷号晚翠
光绪十九年举人
内阁中书
倡闽学会,又助康有为开保国会。
百日维新间,与谭嗣同等四人以四品卿衔入军机,参与新政
政变起,被捕遇害。
戊戌六君子之一。
有《晚翠轩诗集》。
林旭字暾谷侯官人
光绪癸巳举人,官内阁中书,加四品卿衔
有《晚翠轩集》。
晚翠轩诗集·序
呜呼!
暾谷之诗至是凡三墨木矣。
戊戌变政,钩党祸作,昔之密迩暾谷者,多以藏其文字为危,不匿则弃,惟恐不尽。
暾谷被逮时,闻其巾笥尚有朱书票,拟暨与德宗造膝问对,有如家人父子之言者,亦皆散失不可得见。
越数岁,大舅沈公涛园京兆尹出而提刑粤东,予自江宁来别诸沪滨,忽于广大海舶行李中见一箧衍,熟视之,知为暾谷故物,不钥而启,则晚翠轩之诗与孟雅夫人《崦楼遗稿》在焉。
既恫且喜,遂请以校刊自任。
岁乙巳,居崇川,事简多暇,为之排比付印一千部,分贻知好,转瞬辄罄。
厥后,为涵芬楼收入《戊戌六君子集》中,寖以风行。
然私念暾谷平时书札墨沈具在,纵论时事,臧否人物,有为一代兴亡所系者,宜与天下后世以共见。
于是,复与林丈筱蜦、郑丈叔昭、表弟沈剑知从事搜集,重为晚翠轩补遗诗十三首、崦楼补遗诗十四首,并检涛园、冯庵二长者题记,辑为一卷,益以暾谷手简及其应试文字附卷末。
嗟乎!
是区区者,假令当日不邂逅于舟次,则暾谷孟雅夫人之馀绪足以传后而不朽者,或将展转散落,岂不更可痛耶?
暾谷论诗,虽以涩体为主,然其宗旨在乎能驿众派,不欲妄生分别,为道之大,于此可见。
且其诗精研博赡,虽从后山、涪翁入手,渐亦浸淫蝉蜕于昌黎临川之间。
偶为晚唐,自谓不让于韩致光,其自命为何如者!
至若五言古、七言绝,则无不一深得宛陵诚斋之家法。
授命之日,春秋才二十有四耳。
求其造诣于古人,视王广陵犹有过之无不及。
特世之议暾谷者,往往病其躁进,不知士丁末造,有志康济,不能不自奋于功名。
晚清士夫阘茸闇弱,随波进退,而反讥人之勇于赴事为热中,此风气所以不振,清社之所由屋也。
至于党籍之说,亦未可尽信。
暾谷丁酉十一月与予书,犹有「长素适来,日有是非,欲避未能」之语,是其意非真欲阿附康南海者。
然君臣际遇会于一朝,有不期然而然,而不可以无死者,其视亡命苟免、不耻事仇之流,奚啻霄壤?
顾可仅仅以党人目之耶?
今者暾谷往矣,回忆戊戌冬,义仆朱德贵间关归其丧,囧车过城东门,邻舍儿为之歌曰:「断头血化碧
日未落,河水涸。
」呜呼!
是何声也?
吾不忍思之矣!
岁次丙子十二月,后死友闽县李宣龚谨序。
(《晚翠轩诗集》电子版录入:绝梁孤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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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在庚
全台诗
柯在庚(?
~?
),盐水港(今台南县盐水镇)人。
前清生员。
日治时期,曾参与扬文会,以及明治卅三年(1900)十一月台南两广会馆(今台南市德章纪念公园附近)儿玉源太郎总督主持的第三次飨老典。
昭和九年(1934)五月盐水在地文人创办「明仁吟社」, 柯在庚为社员之一,其部份社员曾为「月津吟社」创办者蔡哲人的门下。
柯氏目前诗作仅得见二首,分别收于儿玉源太郎《庆飨老典录》、赖子清编《台海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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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曾植清末民国初 1851 — 1922
沈曾植字子培号乙盦嘉兴人
光绪庚辰进士历官安徽布政使,署巡抚
词学图录
沈曾植(1850-1922) 字子培号乙庵晚号寐叟巽斋
嘉兴人
光绪六年(1880)进士
刑部主事,迁郎中
宣统元年(1909)辞官。
民国,在沪为寓公。
博学,综览百家,旁及两氏。
诗沉博奥邃,为同光体魁杰。
人以为词中之卢仝樊宗师
有《海日楼诗》、《海日楼文集》。
词集名《曼陀罗寱词》。
沈曾植集校注
1851-1922浙江嘉兴人
字子培号巽斋别号乙盦晚号寱叟,晚称巽斋老人东轩居士,又自号逊斋居士、癯禅、寐翁、姚埭老民、乙龛、余斋、轩、持卿、乙、李乡农、城西睡庵老人、乙僧、乙穸、睡翁东轩支离叟等。
他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以“硕学通儒”蜚振中外,誉称“中国大儒”。
苻娄庭漫稿·自序
光绪己亥,旅寓鄂州南皮公馆余城南之姚园。
树石苍润,庭宇轩豁。
笔床茶灶,不移而具。
小园可赋于子山,草堂不殊于锦里。
安居饱食,文质靡底,吁可愧也。
园多盆花,皆颠本之由蘖者,磥砢轮囷,若磐若礐,若兽蹲,若云卧,或百年,或五六十年,其寿不可知,然皆婆娑怪伟。
燕吴语谓之桩,楚之语曰兜,皆俗字。
桩者,株字音转,东侯,阳声、阴声对转也。
兜亦株字音转,舌头舌上隔标也。
山海经》:「三株树,其为树如,叶皆为株。
」《列子·黄帝》:「若株驹。
」《释文》:「株驹,枯树木根也。
」枯木而有叶如,其为由蘖复生也审矣。
》:「譬彼坏木,疾用无枝。
」《毛传》:「坏,瘣也。
」《尔雅》:「瘣木苻娄。
」郭注:「谓木病危尪伛瘿肿无枝条。
」又云:「枹,遒木魁瘣。
」郭注:「根枝节目,盘结磈磊。
」今验众株之形,实如郭后注所称「根枝节目,盘结磈磊」,而非「无枝条」者,但枝条不畅茂耳。
郭前注就《》义言,《》言无枝,取略意也。
瘣木理无枝,不必绝无一枝也。
察众株枝多接成,天生者仅半之,则人力所成,补黥息劓,又不可以一端尽矣。
魁之为言,较桩、兜语尤肖,侔称尽意。
余尪羸积年,有同玄晏
卢升之《病木赋》意,乃名其园曰株园,室曰苻娄庭,偃息安般,消寒视荫,偶有所感,辄缀数言,以居命之为《苻娄庭漫稿》。
沈曾植自序。
曼陀罗寱词·序
吴兴公以鸿硕广揽,负斯文之寄于贞元绝续之交,延祖宗养士之泽者且十馀年。
生平著述等身,所为词,手定者凡四,彊村翁既汇而存之矣,复选而录入《沧海遗音》中。
公子慈护以序来属。
呜呼!
余又何敢为公词序也?
忆曩客沪上,登海日楼,谒公于燕座。
公手一卷词曰:「生平之志与业,具于是,子其为我定诸。
」余既退而卒业,乃复于公曰:「古人称意内言外谓之词,夫琼楼玉宇,烟柳斜阳,常语耳,神宗以为忠,而寿皇以为怨。
五季割据,韦端已独抱思唐之悲。
冯正中身仕偏朝,知时不可为,所为《蝶恋花》诸阕,幽咽惝恍,如醉如迷。
此皆贤人君子不得志发愤之所为作也。
公之词将毋类是?
」公笑曰:「有是哉!
子之能知吾词也。
然而见其表未见其里也。
」公自鼎革,龙蟠黄海,复壁柳车,杂宾盈室,宣光纶旅之望,老而益坚。
故辛壬以后词,苍凉激楚,又过前编。
彼妇之嗟,狡童之痛,如讽《九辩》,如奏《五噫》,托兴于一事一物之微,而烛照数计,乃在千里之外。
至其不可㕦言者则谲言之,不能法语者则垂涕泗而道之。
合骚玄于一冶,喻鹏鲲于一指。
陆放翁之掉书袋,元遗山之嗜金头大鹅,又未可一二尽状也。
今公往矣,复读公词,犹前日事。
呜呼!
余又何敢序公之词也!
虽然,公之精神,在帝左右,公之词,且如列星二十八宿环北辰而无极。
谢叠山稼轩,自昏暮至三更,闻有疾声大呼,若鸣其不平者然。
吾又安知夫异日者南泛扶胥之口,北陟医巫闾之巅,不且有大音发于空间,镗鎝铿鍧,与天风海涛相应和者?
余虽不敢序公词,而又何忍以弇陋辞也?
因书之以复于慈护,且以谂天下后世之读公词者。
壬申夏五张尔田
曼陀罗寱词·自序
九年立宪之诏下,而乾坤之毁一成而不可变,沈子于是更号曰睡翁,不忍见,不能醒也。
而所闻于古人,所谓「缓得一分,百姓受一分益」者,晨夕往来于胸臆。
又时时念逊荒古训,自号曰逊斋
缓之而不可得,强以所不欲为而不能,太息请解职不遂,而仍不免槌床顿足,扬眉眴目之责,睡与逊两不称矣。
清宵白月,平旦高楼,古事今情,国图身遇,茫茫然,惆惆然,瞿瞿盱盱然,若有言,若不敢言。
夫其不可正言者,犹将可微言之;不可庄语者,犹将以谲语之;不可以颢譬者,犹将隐譬之。
微以合,谲以文,隐以辨,莫词若矣。
张皋文氏、董晋卿氏之说,沈子所夙习也。
心于词,形形色色无非词,有感则书之,书已弃之,不忍更视也。
越一岁而世变,飘摇羁旅,久忘之矣。
丁巳春,儿子检敝簏得之,写出之,屏诸案几,犹不忍视也。
戊午移居,复见之,乃署其端日《僾词》,「如彼溯风,亦孔之僾。
民有肃心,荓云不远。
」其当日情事耶?
次其年,其事可见。
然终不忍次,非讳也,悲未儩也。
戊午十一月,谷隐居士
先君词稿,手定者四种:曰《僾词》,曰《海日楼馀音》,曰《东轩语业》,曰《曼陀罗寱词》。
朱古微丈删定,统题为《曼陀罗寱词》。
既而丈辑《沧海遗音》,于先君词又稍有所去取。
颎从箧中检得《僾词》序,为先君手迹。
虽序仅一种,而先君为词大旨,略具于是,爰重录,并刻卷端。
男颎谨记。
沈乙盦诗·序
余与乙盦相见甚晚。
戊戌五月乙盦以部郎丁内艰广雅督部招至武昌,掌教两湖书院史学,与余同住纺纱局西院
初投刺,乙盦张目视余曰:「吾走琉璃厂肆,以朱提一流,购君《元诗纪事》者。
」余曰:「吾于癸未丙戌间,闻可庄苏堪诵君诗,相与叹赏,以为同光体之魁杰也。
」同光体者,苏堪与余戏称同光以来诗人不墨守盛唐者。
自是多夜谈,索君旧作,则弃斥不存片楮矣。
乙盦博极群书,熟辽、金、元史学舆地,与顺德李侍郎文田桐庐袁兵备昶论学相契,词章若不屑措意者。
余语乙盦:「吾亦耽考据,实皆无与己事。
作诗却是自己性情语言,且时时发明哲理,及此暇日,盍姑事此?
问皆诗料也。
」君意不能无动,因言:「吾诗学深,诗功浅。
夙喜张文昌玉溪生、山谷内外集,而不轻诋七子。
」诗学深者谓阅诗多,诗功浅者作诗少也。
余曰:「君爱艰深,薄平易,则山谷不如梅宛陵、王广陵
」君乃亟读宛陵广陵
明年,君居水陆街姚氏园,入秋病疟,逾月不出户,乃时托吟咏。
余寓庐相密迩,有作必相誇示,常夜半叩门,函笺抵余,至冬已积稿隆然。
明年,庚子之乱,南北分飞,此事亦遂废矣。
君诗雅尚险奥,聱牙钩棘中,时复清言见骨,诉真宰,荡精灵。
昌黎东野刿目鉥心,以其皆古体也。
自作近体,则无不文从字顺,所谓言各有当矣。
余生平喜检拾友朋文字,君作落余处者殆百馀首,念离合之踪无定也,特序而存之。
光绪辛丑陈衍
寐叟乙卯稿·序
嘉兴沈乙盦先生,今之闳览博物君子也。
写定《寐叟乙卯》稿,授之削氏,杀青既竟,先生命之序。
序曰: 昔晚周东驾,政异俗殊,鲁史编年,独书王正,何则?
平王已降,周祚中微,列国之君,窥窃神器。
晋文请隧而罔顾礼义,楚庄问鼎而莫识重轻。
宣圣删述《春秋》,特揭尊王之旨,盖所以惧乱贼、严名分也。
陵夷至于战国,势益衰敝,七雄互相吞灭,纲纪湣然绝矣。
然秦臣避其恶名,人辩其非客,犹得端拱在此位,天下奉为共主者,斯亦《春秋从周之效也。
然则先生诗开宗明义,首题七年元日者,知其志在《春秋》,见之行事,而深切著明矣。
夫古今诗人隐逸之宗,仲伟所称,厥惟靖节
观其东轩寄傲,南村独游,耕下噀之田,拒元嘉之聘。
夷、叔同其饥食,祖、谢勖其相从,延年所谓物尚孤生,人固介立者,贞风凌俗,良足钦焉。
所著文章,义熙以前,题晋年号,永初以后,止纪甲子,此则大节皦然,以示耻事异姓之志。
与夫胥馀演范,不署周年,陈咸荐时,唯遵汉腊,岂非后先同揆,垂为世楷者乎?
先生辛亥后,遗世独善。
履霜之洁,后凋于岁寒;停云之思,靡从乎新好。
柴桑高逸,庶几有之。
惟是荆卿报嬴,挥剑而出;田畴高世,严驾而行。
陶公集中,往往托之歌咏者,忠怀耿耿,但恨所遇非时耳。
向使豫章逆取,有抗乎高门,山阳安荣,未归于下国,则元熙纪年,必将著之篇什矣。
兹者重华协帝,行否德之禅;乔木世臣,袭汉官之旧。
则当三元肇历,四序履端
蓼亭庆其重兴,桐官期其嗣建。
谨志岁月,复见天心。
《语》云「告朔饩羊,我爱其礼」,斯之谓矣。
先生誉馥区中,道轶萌外。
诗为馀事,岂仅藉此而传?
是遍简册不多,声流悽惋。
虽其中苔岑恊好,半出唱酬;蒿里悲吟,或伤殂逝。
而悬高寒于北阙,录梦华京。
怀而慕思,溢乎辞表。
至若《春秋》之义,兴周为大,月正上日,犹存帝号。
岂惟司马拾遗,纂今上之纪;实乃公羊奉始,著大统之文。
先生通乎《春秋》之教,尤足为后世诗家易代随时、尚志不仕、循用甲子之例者,创立书法也。
呜呼!
子云寂寞,点世美新;嗣宗猖狂,罄辞劝进。
先生诗,其能无愧也乎?
丙辰春三月元和孙德谦谨序。
寐叟乙卯稿后·序
岁癸丑,始谒嘉兴沈公于沪舍,而读公所为诗。
公宏劭广揽,走东南者以为望。
诗何足以尽公?
顾自邦宇崩沸,流人遵海上,一觞一豆,一花一鸟一拳石,永曛旦,叙殷勤,非是无以寄其抱。
公属鞬其间,若不经度,而终乃愈奇。
谓吾之于诗也,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耳。
余臆则不然。
不观夫卉之病槁乎?
莫冽于廪秋,风泬水漻,烟荄禅叶,津之泽于菀者涸矣。
虽有懿彩,固无自茁。
以临之,零露泫其条,阳和披其枝,翠娉粉媚,望若新沐。
夫是卉也,岂有心于衒哉?
其溉者然也。
筑基于壤,葺故蘖而饰之,飘摇一朝,尚不能与瓦砾伍,是岂有材之用哉?
公诗以六籍百氏、叶典洞笈为之溉,而度材于绝去笔墨畦町者,以意为輗而以辞为辖。
如调黄钟,左韶右濩,如朝明堂,尧醲舜醺。
谲往诡今,摭瘁攓窳,上薄霄雿,下游无垠,挬拔劖露,耸踔欹立。
其绳切物状,如眇得视,如跛得践;其蛰扶夐迈,如寒厉肤,煦以温燠,如溽大酷,扇以凉凊;其幽咽骚屑,缮性鞫情,靴如孤葩,空壑自嫭,土视粉黛;其严听尊瞻,醨化可醇,君都臣俞,父熙子皞,如涖廉陛,指挥亵御,如踞蟠座,天龙海众,膜拜礼赞,贲贲赫赫,睨之背芒,慄不敢近。
呜呼!
其可状者如此,其不可状者岂极耶?
余不知诗,顾尝游乎玄之藩,其秘也蟠天根,其观也剖冥尘。
出阿入,白伞彻光,弹指自在。
口不能言,而若有被之者,其诗之为耶?
诗固不足以尽公,顾异日数诗者必不遗公。
公生平有诗数百篇,不自爱护,散落往往在人口,惟兹首尾具可咏摇。
锲既成,顾末简,乃以导言命幽鄙,遂书之。
若夫契骚雅,准正变,配韩俪苏,上躐诸古作者之林,竺古而工文章者能言之矣,则以俟代之硕宿于前叙。
强圉大荒落之岁壮月,钱唐张尔田
海日楼诗集·序
辛酉冬,晋谒吾师沈乙盦先生,谈次请刊其诗,师曰:「俟盖棺后,子为我序之。
吾诗即语录,序必记此言也。
」今慈护世兄谋刻诗集,属遵命为序。
呜呼!
《华严经》谓九地菩萨,虽八地菩萨不能知,余恶足以知吾师之诗?
忆三十年前,与桂伯华居士论诗,尝谓渊明诗无异偈语,与吾师语录之言甚合。
盖诗之为道也,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就当前现量摹写情景,长言而咏叹之,言乎其不得不言,初非有意为诗也。
故兴观群怨曰可以者,贵能俾人随所触而皆可,不必如经生家析《鹿鸣》《嘉鱼》为群,《柏舟》《小弁》为怨也。
孟子言《》亡而后《春秋》作,盖明公理,存大义,正是非,天地之心也。
天地不能言,寄士大夫以言之。
故《》《春秋》者,士大夫代天地立言之具,以成其与天地为参之德,特《春秋》严而《》婉耳。
后世诗派,流演滋繁,纵能独辟蹊径,自造其极,亦祇为诗之一体,能得其全者,不数数见也,欺心炫巧者无论矣。
不读古人之诗,不足以学诗,固矣;然搆思命笔之际,必尽忘古人而后可。
若规规学步效颦,则正如钝斧子擘栎柞,皮屑纷霏,终不能动一丝纹理,岂非自桎梏耶?
既承师命,不敢以不文辞。
谨就所见,略申其义,质诸世之深于诗者。
至于其诗未加赞美者,弟子固不敢议师,且恐有谓其私者,留待天地后世之知言君子矣。
释迦文佛降世三千四百九十八年癸酉正月,受业合肥蒯寿枢谨序。
海日楼诗集·序
寐叟既殁之十有二年,其孤慈护既刊其所著《蒙古源流笺證》,乃出所裒海日楼全诗九百馀首,请序于余。
因念数十年来所有朋好,相与为文字骨肉者,凋谢略尽,黯然不可为怀。
涛园之诗,寐叟犹及为序,节庵散原序之,今惟散原与余存耳。
《记》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然既痛逝者,行自念也,则仍述吾两人往来聚散倡酬书札之素,以写余悲。
往者涛园尝言,予兄弟于朋辈之为诗,能鼓舞而督促之,使裒然成帙,乃戏以催耕之布谷、促织之络纬相况,可云善谑。
涛园素罕作诗,自要先伯兄木庵先生客皖南大通淮北正阳关,不两年,成《正阳集》一巨册。
陈韬庵太傅少作多不存稿,自里居与先伯兄相倡和,始存其稿,至今殆千首。
余之怂恿寐叟为诗,则已详同客武昌时所作序中。
嗣是寐叟出守南昌,则资余游匡庐提学皖省,则招余游安庆寐叟将赴欧美考察政治,则寓余武昌寓庐;辟地上海,则海日楼、谷隐诸所居,余尤数数至。
其踪迹,彼此诗中,约略可寻。
寐叟论诗,与散原皆薄平易,尚奥衍,寐叟尤爱烂熳。
余偶作前后《月蚀》诗,寐叟喜示散原散原袖之以去。
寐叟诗多用释典,余不能悉,余《题寐叟山居图》五言古四首,寐叟亦瞠莫解,相与怪笑。
寐叟短札诗稿存余所者,无虑百馀通;其散见于余诗话者,不能尽也。
今翻阅兹编,武昌以前所作,盖廑有存,其他为余未见者,亦罕矣。
其选入《石遗室师友诗录》《近代诗钞》者,至二百首,皆其尤精者。
故余于寐叟之诗之甘苦酸咸,敢谓知之之深,一如己诗之甘苦酸咸。
其足为外人道者,固已具《诗录》《诗钞》中所首载之鄙论已。
癸酉端阳节后,七十八叟陈衍书于苏州之聿来堂。
海日楼诗集·后序
乙盦先生诗最初刻者为《乙卯稿》,海宁王静国维编次,元和孙隘堪德谦校刻,钱唐张孟劬尔田为之序。
其后朱古微先生为刻《海日楼诗集》,断自壬子以后,得诗三百馀篇,次为二卷,《乙卯稿》全入第二卷中。
先生捐馆舍,哲嗣慈护以未刻诗稿乞朱先生审正。
又数年,朱先生亦卒。
慈护乃奉诸稿归,授兆蕃,俾为排比。
既又从遗箧中检得诗稿,有题《苻娄庭集》者,有题《甲乙丛残》者,有题《丙辰稿》《丁巳稿》者,悉以示兆藩。
诗有朱先生所未及见者,字句亦往往互异,审为先生手定,乃荟而录之。
丙辰壬戌七年之诗,绩朱先生所刻,亦次为二卷,辛亥以前为补编第一卷,壬子以后与朱先生所刻年月相出入者及未考得其年者,为补编第二卷。
皆写定,合朱先生所已刻,得诗千三百馀篇。
此中次第,容尚有参错,文字亦或不免舛错,善读者枕葄而钻仰焉,庶几可以循径涂、知体要矣。
又有馀稿二百馀篇,皆不知其题,慈护持以质先生宾友,可补题者,当次第授写官。
先生诸所为题咏散在人间,他日搜孴得之,皆可续入补编。
先生诗博大精深,集诸家之成而别成一家,世知与不知,罔不推仰,无待兆藩言者。
谨述编次所经历,以附于卷末。
壬申夏五金兆蕃谨记。
海日楼诗集·跋
寐叟所为诗,类不自收拾,散佚不知凡几。
及国变流寓沪渎,始录存稍多,即今公子慈护重辑四卷本是也。
寐叟于学无所不窥,道录梵笈,并皆究习,故其诗沈博奥邃,陆离斑驳,如列古鼎彝法物,对之气敛而神肃。
盖硕师魁儒之绪馀,一弄狡狯耳,疑不必以派别正变之说求之也。
晚岁孤卧海日楼,志事无由展尺寸,迫人极之汩圮,睨天运之茫茫,幽忧发愤,益假以鸣其不平。
诡荡其辞,寤寐自写,落落悬一终古伤心人,此与屈子泽畔行吟奚异焉?
则谓寐叟诗为一家之《离骚》可也,为一世之《离骚》可也。
甲戌冬日义宁陈三立
时客故都,年八十有二。
海日楼诗集·跋
右重编《海日楼诗》四卷。
平湖金篯孙先生手定。
补遗一卷,则重编后历经乙盦先生诸旧好鉴别,以为年月不合者。
仓卒排印,不及改编,姑汇集以待将来之重订而已。
乙盦先生以馀事作诗人,一时兴到,随取断烂报纸或简札封套书之,往往令人不辨首尾,因亦不易编次。
乙盦先生下世后,哲嗣慈护悉取未刊各稿,乞朱彊村先生为之审正,朱先生亦苦其爬梳不易也,又以托诸陈苍虬先生
朱先生易箦时,予深恐其散落,爰为请归慈护,慈护先后就商于马一浮先生
卒由金先生编定,而予门人朱居易为写清本,予复为邮致陈散原夏吷庵李拔可、李證刚诸先生,亦各稍有更定。
而文字奥衍,又多引用梵典,读者不易骤识,原稿既不可悉见,讹文夺字,亦姑仍之而已。
清本置敝箧中者有年,慈护原欲雕版,而频年丧乱,遂致因循。
大惧先贤手泽将归湮没也,爰商诸慈护,先行分期载入《同声月刊》,以省传钞之烦,而备他日重寿焉。
乙盦先生诗稿之散在各方者,当犹不少,容待搜访补录,期与其他遗著早谋刊行,以传世行远,且先以此为券云。
辛巳孟冬万载龙沐勋谨识于秣陵
海日楼诗补编·序
壬申夏,辑寐叟未刻诗为《海日楼诗续编》,既竟,以示尹子硕。
尹子谓予曰:「子与寐叟殆有胜缘,子盍缀纪其事,以弁诸卷端乎?
」嗟夫!
予闻硕公此言,曷胜其风雨蒹葭之感哉?
夫予与叟之遇合,诚有非偶然者。
予之闻叟名,为光绪丙申,而始亲謦欬,则光绪癸卯也。
是时,叟承命守南昌,甫下车,即遍交其名士。
予年虽稚,亦被顾及。
暇必约谭,谭必竟日夕。
予有所论议,叟赞许,予有所咨问,叟为之详释,如是者几及三年。
予乃知叟之学博且实也,乃知叟之识正且确也。
叟尝慨然而谓予曰:「噫,国其殆哉!
夫道器、文质、体用、经权、理事、神迹,非可二也,而今学士皆二之;道与德,政与教,知与行,定与慧,名与实,学与业,生与义,非可离也,而今学士皆歧视之;自他、心物、真妄、新故、今古、有无、是非、善恶,相待而著,非定有也,而今学士皆固执其成见焉。
学士者,国之耳目也,今若此,则其谁不盲从而踬蹶也?
且学也者,礼之所自出,礼者,国人之准则也。
若今学士,可谓无学。
国无学矣,而欲责之以礼,其可得与?
无学无礼,而欲贼民之不兴,又可得邪?
孟子》曰:『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
』今中国之谓也。
噫,国其殆哉!
」予闻之,廪然而惧,憬然而服膺,不敢忘也。
及今思之,真藏往知来之悊人哉!
丙午被命提学于皖。
己酉,以皖藩摄巡抚事,闻予因学校事致劳瘁,亟召予,见即谓曰:「子来何迟也?
」既而曰:「今何世?
子乃欲以一齐傅止楚众之咻乎?
兹与子约,当留此作竟年谈,慎毋睨旧乡而怀归志也。
」已又笑曰:「余虽不耄期而有倦勤之思。
明年此日,会当遂我初服,与子同作西湖游耳。
」自是居则花晨月夕,辄纵高谭,出则佛寺江亭,每多嘉会
署有成园,园有天柱阁之所葺也。
阁凡五级,登临四望,近揽龙山,远招庐、霍,长江衣带,旋绕襟袖,游目骋怀,致饶佳趣。
政事閒暇,即相与放论其上,解题析义,难辩风生,往往自昏达旦而无倦色。
每乐甚,辄曰:「有此江阁以来,还有此主客不?
」及今回忆,如此胜境、如此主客、如此嘉会,诚哉其难得也。
三复语,弥用感喟。
庚戌以国势日危,上书言大计。
权贵恶之,留中不答。
抚膺太息曰:「天乎!
人力竟不足以挽之耶?
」因赋《阁夜》长律见示,诗曰:「不待招邀入户庭,龙山推分我忘形。
流连未免耽光景,餔啜谁能较醉醒。
雨后百科争大,风前一叶警蘦。
五更残月难留影,起看苍龙大角星。
」遂告衰求去。
七月得请解任,果符期年之言。
离皖日,再申西湖游约。
予乃于南洋劝业会毕,访嘉兴,快聚匝月,即偕作西湖游,时长至前旬日也。
湖山幽閟,杳无游人,静对荒寒,宛若置身懒瓒画幅中。
笑曰:「余辈可谓孤芳共赏者已。
」乃尽十日之力,遍揽湖山之胜。
素妆西子,不御铅华,而风均天然,偏多真趣。
寒山诗所谓「皮骨脱落尽,惟有真实在」者,良堪移赠。
有句云:「应心开净域,凡圣无殊差。
」盖契證语也。
而湖君好事,似忧嘉客堕入枯禅,十日之中,晴晦雨雪风月几无不备,寂然境中,妙现神变,枯木寒岩,顿有生意。
予叹曰:「乾阳无死,《》义故不虚耳。
曰:「余于是亦悟《》义惟密,颇觉以密通《》,应无不合。
子能为我言作證乎?
」予曰:「可。
夫《》之为义,即神变也。
神变即密之大用也。
故《系辞》传谓君子洗心,退藏于密。
盖不密宁复能易哉?
且乾,金刚界智也,坤,胎藏界理也。
乾坤生六子,两界开四部也。
乾坤变化而有八卦,两界瑜伽而成曼陀罗也。
演八卦而为明堂位,曼陀罗而现三昧耶也。
如是义證,不胜枚举。
》为儒密,又何疑哉?
笑曰:「诚哉是言,然则彼之轩轾儒佛者,匪唯不知佛,抑亦不知儒已。
」游既毕,予随嘉兴,为留半月,遂别而之京师,任校订敦煌唐人写经之役。
国变后,予以发起佛教会事至沪,适亦以浙乱辟居沪上。
相见无言,忻戚交并。
予见病甚羸,欲举词慰之。
奋然作色曰:「六合外宁无净土耶?
」予曰:「心净土净。
六合之界,谁实为之?
妄我见销,客尘顿尽,净土之名,且亦不立,何复有非净土也?
说,曰:「不期今日乃闻至言。
」因留作长谭。
予旅沪不及两月,与快谭廑数次耳。
讵知一别,竟成永诀。
盖自是遂居沪,而予则于壬子五月奉先慈命,归隐洪都,几十二年未尝出也。
噫!
予与之遇合因缘,岂偶然哉?
言论风采,饶有晋人风,故发为辞章翰墨,神姿隽永,尤令人玩味不倦。
惜予与嘉会不常,未能尽窥之蕴藏,而予不文,又不能悉述所见闻以告硕公也。
之道德、学术、事业、文章,固已昭昭在世,无待赘陈。
况予谫陋,略尝海滴,尤弗敢妄赞。
然窃谓学业如,世实罕伦,其證悟之莹然澄澈,堪称超迈前修,世多悊人,定不河汉予言。
平生著述极多,然每不自掇拾写定,好为诗词,亦复短笺尺幅,任意狼藉。
予此补编,盖廑得十之一二耳,颇冀博雅君子,继续缀辑,俾著述之散佚者蔚成完帙,则予与硕公所厚望也。
若夫之诗,则固尝自谓:「吾之于诗,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
」予于是复何能赞一辞。
太岁在壬申端午后五日临川李翊灼谨序于旧京之南长街寄庐。
海日楼诗·跋
先师沈乙盦先生曾植,为清同、光朝第一大师章太炎康长素孙仲容刘左庵王静庵先生,未之或先也。
其学术之广袤,略见于《学思文粹》王蘧常先生所著《嘉兴沈乙盦先生学案小识》及王静庵先生沈乙盦尚书七十寿言》。
以予浅学,不足以窥先生宫墙,兹不具论。
耳食所闻,康长素初入,意气飙发,目无馀子。
因介得晤先生
长素不能京语,乃以笔谈。
首问先生:「在今之世,尚得为孔子释迦、基督、穆罕默德否?
先生以片语折之,方爽然自失。
又闻俄国哲学家克塞林伯爵东来访道,自矢心如白纸,不存纤毫成见。
至沪,因介得见先生,反复问难,卒之衷心倾服,以为得未曾有。
又闻杨仁山先生治唯识法相学,亦得先生启示,而欧阳竟无师作《杨仁山先生传》,竟无一语涉及先生,具见先生学泽沾被之广,有非后学所能尽知者。
亦如先生精研我国律学,而今日谈清季研律学者但知溯源于沈家本尚书也。
先生之学,海涵地负,近世罕匹,诗词藉以抒情,固其馀事耳。
先生所著《曼陀罗寱词》,朱彊村丈已为之刊行。
诗则以卷帙稍多,未付剞劂。
先生于诗本不多作,诗柬唱酬,实由于客武昌帅幕时以应陈石遗先生之倡议,其颠末具详于《石遗室诗话》与石遗先生《海日楼诗》二序中。
先生学问奥衍,精通汉、梵诸学,先生视为常识者,他人咸诧为生僻。
其诗本清真,但以捃拾佛典颇多,遂为浅学所訾病。
第其精粹及合于石遗室所标举之平易准则者,已为石遗先生选入《近代诗钞》及《石遗室诗录》至二百首,则已足供后人窥仰矣。
散原丈跋,知流寓沪渎后收拾散佚,录存近作,经哲嗣慈护重辑成四卷本。
予此本则据临川李證刚先生翌灼所钞录者编次而成。
石遗先生序二,知慈护重辑本录诗九百馀首,證刚手录本则显不及此数。
予虽忝列门墙,然除髫年应童子试时得数瞻风采外,先生迅即赴皖学使任,予又出国治草木之学,久不得奉手请教益。
戊午执教南雍,始获间至沪寓拜谒,亦未得读全稿。
證刚手录本次序颇多讹舛,證刚没后,予从其哲嗣假来,编次成今六卷本。
他年如有学人参照慈护重辑稿,并网罗石遗先生所录存及其他佚稿,俾成全璧,梓以行世,亦盛世尚文之要政也。
印度大诗哲泰戈尔,其国人备致敬仰,近方为之举行诞生一百五十周年纪念。
而我国大哲如吾师,时人多不能举其姓名,第以书法尚为人所宝重。
浮世遭遇之不同有如此者,悲夫!
庚子立夏,门下士胡先骕敬跋。
海日楼诗注·序
诗非待注而传也,而传者又或不能不待注,则亦视乎其时焉。
嘉禾沈寐叟邃于佛,湛于史,凡稗编脞录、书评画鉴,下及四裔之书,三洞之笈,神经怪牒,纷纶在手,而一用以资为诗。
故其于诗也,不取一法而亦不舍一法。
其蓄之也厚,故其出之也富,非注无以发之。
曩谒叟海日楼,叟手一篇诗,曰:「子诹佛故者,此中佛典,子宜为我注。
」余曰:「注自优为之,顾今之意则何如?
」叟曰:「是固然,子姑注其典耳。
诗人之意,岂尽人而知耶?
」叟既殁,遗诗散落,同人稍稍裒集丛残中,成若干卷。
仲联乃创为之注,邮以示余,余读而善焉。
自昔言注诗者,《三百篇》尚矣。
应劭之注《风谏》,颜延之沈约之注《咏怀》,大都详其训耳。
李善始并所隶之典而注之。
唐人之诗,宋人多有为之注者,而宋人所自为之诗,宋人亦注之,其最显者,东坡、山谷。
叟之诗,今之东坡、山谷也。
神州板荡以来,王者迹熄,诗之为道,扫地尽矣。
袭海波之唾残,氓谣俗谚,竞以新名其体,浅学寡闻,得叟之诗,或哆口结舌而不能读。
微夫揭而显之者,纵其英光璀璨,宁不随玄陆俱去耶?
仲联之先楞仙司成,尝注樊南文、鲍明远诗矣,仲联缵家学,俾叟之诗硕夥纤屑,晰无隐,由诗人所隶之典,以曲会夫诗人之意,将叟所谓不可尽知者,亦且于是焉或遇之。
异日者,吾又安知叟之诗,不待注而传哉?
苏之施、顾,黄之任、史,比于仲联,优绌孰多?
仲联欲余序其书,余老病不斟,曾何足为仲联重?
顾念于叟有奉手之雅,其诗之源流正变,前为叟序《乙卯稿》,固言之矣,今但仲联注诗之指以复之。
甲申嘉平月钱塘张尔田序。
时年七十有一。
海日楼诗注·自序
《海日楼诗》者,嘉兴乙庵沈公之所著也。
公儒林丈人,群伦大府。
道轶萌外,誉馥区中。
奚待黻词,始腾来叶。
自其中岁,大隐金门
固已藉甚声华,英绝领袖
㤅伯见而倒屣,重黎引为同方。
三墨八儒,四营五际。
既探其赜,不域其樊。
雅诂启六艺之钤,律意坚公羊之守。
绎蒙兀之秘史,则不儿證源;跋特勤之唐碑,而象胥累译。
固已涵揉九流,雕锼万态矣。
晚哜道真,独叩玄宰
趣弥博而旨约,识愈广而议平。
入逝多之林,宜黄倾其胜义;拾羽陵之简,上虞资其启键。
况复接坐三君,毕归陶铸;尚论百氏,力扫秕糠。
类隔音和,通成国之舌腹;三长五不,导知几之微言。
海外愿文玄为师,稷下重祭尊之教。
夐乎不可尚已!
弸中彪外,溢为声诗。
公固自譬承蜩,掇之而已。
然而鞫情缮性,轹往逴今。
诸方遍参,一法不取。
逸情云上,潜思渊沈。
小雅怀明发之心,魏阙切江湖之望。
其隐文谲喻,远叹长吟,嗣宗、景纯之志也;奥义奇辞,洞精骇瞩,马歌鹭铙之馀也。
剥落皮毛,见杜陵之真实;飞越纯想,契正始之仙心。
一代大家,千祀定论。
秀水演派,上溯朱、钱;并世标宗,平揖陈、郑。
观其早入樊南,晚耽双井,不薄李、何之体,期沟唐、宋之邮,则如竹垞
搯擢肝肠,难昌黎之一字,冥搜幽怪,蹑东野之畸踪,则如萚石
然前者法物斑斓,或致疑于赝鼎;后者解衣盘礴,或献诮为荒伧。
公乃经训菑畬,玄关融液。
与风、骚为推激,脱陶、榭之枝梧。
截短取长,后来居上矣。
籀园西江天马,蹴踏九皋,锻思冥茫,而难辞破碎;夜起沧浪别才,高视左海,自成馨逸,而微失囚拘。
盖一徒挹拍黄、,单提祖印;一但刿鉥王、,取径剑峰。
孰如公括囊八代,安立三关,具如来之相好,为广大之教主乎?
特是弦外希音,意内曲致。
望帝春心之托,苦无郑笺;泉明述酒之章,易滋燕说。
孤诣斯隐,解颐安从?
读公诗者恨焉。
余以戋材,敢窥䆞窔。
勉为疏释,阅星霜。
其中甘苦疾徐之数,可得而言焉。
公生前丛稿,漫不自珍。
友生排比,后先乖迕。
固世代密迩,可效天社之整齐;而弦辙更张,岂免孟亭之附会。
其难一也。
公自言以经发诗,因诗见道。
东京内外之学,中秘今古之文,莫不滂沛寸心,橐籥在手。
怀人海国,补郑说之十繇;雅禊临河,融皇疏于五字。
余学昧稽古,叹兴望洋。
其难二也。
公识贯珠囊,旁通铜鍱。
三洞七签之笈,叶岩铁塔之函。
左右逢源,禅玄互證。
以文字之般若,遣空有之名言。
方之前修,雅同蒙叟;统笺二集,有愧遵王
彼亲麈谈,犹存罅漏;况余冥索,宁抉渊微?
唯崇贤之解头陀,三藏斯能瓶泻;若南城之诠子厚,五咏故从阙如。
其难三也。
公馀事多能,殚精评鉴。
游心艺圃,放意墨林。
翻谱录于宣和,承笔谈于历下。
虹月沧江之舫,云林清閟之居。
玉轴标华,金壶徵故。
利州之帖,订误于覃溪;歌岩山之碑,折中于东观。
若此之类,又涉专门。
其难四也。
公腹笥之富,睪牢古今。
使事极纂组之工,缀文根苍雅之籍。
时复反熟为冷,易类求新。
雕虎增字于孝标,镂象假言于韩子
南华僻,或窘令狐;虬户逞奇,孰知彦伯
其难五也。
集中苔岑协好,酬唱为多。
本事旁徵,风流已邈。
况鼎革以还,逃名者众。
疑古贤于阳五,莫诘生;披吟劄于月泉,全更姓氏。
其难六也。
克兹六难,稿经数易。
或只义孤寻,穷年始得;或散帙无意,俯拾即来。
不求有功,岂云无失。
雁湖之注舒国竹坡之笺简斋,所敢望也。
抑尤有恨者,公生不逢辰,老伤溃止。
当涂应谶,荧惑降童。
重华行否德之禅,瓯脱窜流人之簿。
明违世,不下层楼;陈咸荐时,式遵祖腊。
身存河济,而兴之歌;世异元嘉,猥托黄花之咏。
世之论者,或斥为违天之苌叔,或誉为一家之离骚。
世代不同,抑扬遂异。
后之览者,略其殷顽之迹,挹其古芬之词可也。
重光大荒落之岁玄月虞山钱萼孙序。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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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衔清末至民国 1869 — 1943
词学图录
杨玉衔1866-1944字铁夫
广东香山人
林鹍翔师事朱祖谋
有《梦窗词校笺》、《抱香室词》。
人物简介
1869-1943字懿生号铁夫季良鸾坡,以号行,广东香山人
光绪二十七年(1901)举人三十年(1904)考取内阁中书
广西知府
民国间曾任无锡国专词学教授香港广州大学、国民大学教授
曾从朱祖谋梦窗,后即以笺释吴文英的《梦窗词》扬名词坛。
著有《抱香室词钞》、《梦窗词笺》等。
晚年蛰居香港之青山,以著述自娱。
五厄词集稿·序
辛巳秋,余任香江广州大学国民大学两校国文课,僦居深水埠青山道一小店。
十一月英日战机渐迫,十八日晨兴,机警报呜呜骑,旋闻天空机声轧轧然,继以炸弹隆隆然,扰攘半日始已。
如是者三日廿一日有歹人来店索保护费,付以七十元始去。
入暮,又闻打门声急,店主人大哗,知无幸歹徒已分前后门蜂涌入。
初入余室,余曰:余乃租客耳。
即出,继又一人入,搜余身,尽括纸币时表去,继换一人入,则倾箱倒箧,遍觅无所得,乃紧挈余胸,大声索款。
余曰:顷汝伴已搜去,又何存,不信,可问汝伴去。
彼曰:不必问。
乃以刀指余曰:汝不再拿款出,即刺汝。
随牵余出院中,交用拳脚加老鸡肋上。
一人曰:不必打他,随拉余出厅中,刀加余颈,曰:无钱,即刺汝。
余曰:既无钱矣,即刺死我亦无用处。
时店主人已尽出所有买命,颇得自由旁坐,见余受困,乃曰:彼一老教书先生耳,安得有钱。
彼即割耳边,见流血及面,见余无乞怜色,复牵余入房,释手去。
未几事完,即呼啸去。
店主曰:余等速避之,妨再至。
乃扶家人及余狼狈登对山蛋家村。
余止蹑一履,仓皇随之行,夜黑不辨,以一元雇人负余行,至已,以为安乐窝矣。
不知距寮数十丈即峰顶,过而碎片纷如雨霰下,日炮一发,寮地为之震撼者再。
宿寮中半夕,已奔避石崖躲避者三次,中有一弹炸于距宿处数丈,焚竹寮五,死人二,火势历半句钟始熄。
次晨奔回故居,检拾所余事物,得回说文稿词稿,装为一箧,并棉被移对面四儿寓所。
仅朝食,方偃息三楼上,而邻棚策策有声,女仆奔告曰:邻棚着火矣。
俯视之,火犹未盛,意谓尚可少延。
未几,势及楼,知事急,复携箧出置门外,欲再入携被出,遇媳携手箧出,乃手接代为挽出以下楼。
仓卒间忘携稿箧,至门外,察觉,再入索之,已无有。
而劫匪已乘机入抢,走避对面楼上,回视已在烟火中,水车灌救,仅焚三四楼少许,器物已迁徙一空,近晚又迁一胶厂宿。
次日入视,仅检回水渍残稿少许,幸词稿尚全。
越一夜,谋他迁,以十元雇工人护行,曲折回绕,始至花园街李姓教员家下榻。
屋小人众,越日又一姓关者携其妹至,三男三女,各宿一床。
客胆怯甚,以危言耸主人,虽一字不可留,适人送残稿至,余外出,即为胆怯者弃诸后巷晒台上。
事残十余日,复经二三次小雨,又为霉湿,更不可理,稍为曝乾,转寄他友处。
而他友之怯亦不下前友,取词稿之稍影响时忌者,大加揭去,而词不全矣。
总而计之,匪也,火也,水也,雨也,加以人之揭去也,是为五厄。
今回乡小暇,稍为整理而录存之,即以五厄为名,并述其经过如此,亦以知名山之藏,其传与不传非人事之所可勉为也。
是为序。
中华民国三十一年一月五日香山杨铁夫序于申明亭老屋。
抱香词·题词·洪泽丞
公词能自出手眼,浑灏流转,卓然成家。老丑如我,惟有对之增愧耳。偶有所见,辄加圈点,乞恕其谬妄,幸甚。
抱香词·题词·夏臞禅
甲戌夏铁夫先生来游西溪,月夜泛湖论词。
予赞彊村翁殆集大成,其视觉翁,犹栗里之于休琏
铁夫唯唯,云尝选古今三家词,前人主问途碧山,由觉翁入清真者,今可祧碧山而奉彊翁。
予叹为硕论。
翌朝出此卷命读,神凝气敛,居然彊翁法嗣,伏读击节。
予于彊翁亦勉欲追摹万一,读铁夫作,益缩手噤口,不敢出一语矣。
小弟夏承焘拜题。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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