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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 (自动笺注)
上陽子金丹大要超宗卷之十六夫二
    紫霄絳宫上陽子觀吾陳致虚
   見性成佛
上陽子威音王已前這一段公案不在
不在偏傍不在中間不在外當其時也既
無師匠又無宗㫖七佛且未出世彌勒尚未
下生此一大事出模走樣照天爍地哆哆
和之後佛在世人人具足箇箇分明了也
爾來到今而一切人將自己的别了尋問
且道他家底事豈容你知猶你家下之事
容他知否所賴先哲慈悲開示祖祖單提達
磨大師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大過則了豈唯
後人愈行愈遠總將日用現前一切不問
千思萬想那邊覓而欲見性成佛此輩
可深惜哉豈比天人師明星時成了也
弟子再拜稽顙問曰傳云釋迦生下周行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上地下唯我獨
若是世尊生而知之者也上陽子哂之
曰非也曰敢問所以釋迦師瞿曇乃得
金丹之道修之而證佛也以其修金丹而成
仙故曰金仙盖金丹者二八兩之弦氣也二
合成一十六兩故云丈六金身豈有
生自然之釋迦者乎曰唯我獨尊復從何來
曰此佛法之謂也曰敢問所以曰後之佛祖
將此語題以爲公案因謂之佛法使後之學
人藴利根上智以此公案常題常拈照破
自己脚跟踏實明心焉而見性焉轉相悟
入因之仍之佛祖繼出各呈面形容益多
語殊意合是以非理可釋思議不得或以小
而喻大或以賤而比貴不涉程途難堪訓誨
大根器識一見了然明白更不驚疑直下
有何言句下士愚人思攷不能擬議
不是只得妄云此乃之語也若有問其
如何謂之則謬云即禪機如此宛轉
支離不究佛法實事所謂禪機
語者乃齒外之浮辭而爲佛法之喻也唯大
智慧底則去其口頭虚論而見其佛法
真實下愚之人誑談鋒辯至有公案非理
可釋去處則去禪機也彼以禪機爲辭之屬
底如百尺竿頭不復可進又安知有佛法
弟子進曰佛法世尊靈驗示人乎抑
以天龍護衛之神而見之乎曰皆非也此乃
常人所談之佛法今夫生死禍福影響
幽冥報對浮辭彰虚以示於人者此之謂
常人佛法也若真實佛法唯靈於己倏忽
廣大變通須臾而復自在廼能過人之過而
亦自知其過此爲真佛法也盖真實佛法
聖凡不敢一窺可以示人乎若真實佛法
諸天捧花無路魔外潜不得云天
見之乎曰如此佛法之大唯世尊能有
世尊已無佛法唯人有佛法曰人之佛法
復在何處曰挂向太虚壁立萬仞視之不見
聽之不聞曰有靈驗否曰顯大神通大法
撑天拄地作佛成仙古今生殺之權
刻有感通便是十翼寂然不動感而遂
故鬼不敢邪怪不能所以破竈墮
云本是泥土合成靈從何來聖從何起諦觀
此語豈非靈驗何者是人佛法曰人
以性爲佛法既以性爲佛法則諸佛祖
常人皆以見性成佛不必金丹
道也曰否曰何謂也曰一切常人且不知性
爲何物而假言金丹之道乎曰一切常人
不知性而諸佛祖見性成佛也曰否曰
請問其義曰子不知夫達磨之說乎昔者
西來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
有其道矣盖道之一事不可得而形容思議
者也如之何可以立文字且人心不可得而
聞見者也如之何直指人之性即真佛者
如之何待見而成乎此即老子觀妙之道
也是達磨下工長蘆少林修鍊是云
金丹之㫖即達磨直指之㫖即釋迦獨尊
㫖即迦葉所受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之㫖即
馬祖非心非佛非物之㫖即六祖永嘉
生無速之㫖即龐居士一口吸盡西江水
之㫖即藥山一物不爲頭之㫖即丹霞燒水
佛之㫖即石弓箭之㫖即趙州蘿蔔栢樹
喫茶之㫖即歸宗先天爲心祖之㫖以至
山河大地拄杖刹竿棒喝露柱燈籠佛殿
門庫堂金剛寳劎洞山三斤石霜百尺
竿俱胝脂頭禪黄龍赤班蛇鳥窠布毛
燈天真佛法眼聲色思和尚米價布衲
浴佛奚仲造車孚上座摇扇雪峰輥毬雲
胡餅鹽官扇子青平搬土潙山水枯禾山
打鼓秘魔持叉香嚴擊竹首山竹篦仰山
以至頂門拳肘眉眼鼻尖米粟絲毫釘鞋
木履清風明月曉鍾畫角子須彌圈蓬漆
銀山鐵壁寒松黄花翠竹枯椿乾橛
澗寒泉源頭路口翅爲獅兒大雄猛虎
羊角狗子猫兒胡孫鼷鼠此等公案備難
悉數莫不皆是見性之㫖也上陽子復謂弟
子曰從上祖佛做模打樣百般遷就托物
名爲一切人指箇真實佛性之處然其各隨
方便而說謂之隨方結縁一切不到
地及爲多事引過河之網未提其綱若牽
織金之花不編其綜吾今分明指出也似
風雲雷雨驀然黑暗須臾散去紅日當空
不見了恐你諸人光明之眼如翳障了以
智慧之性爲塵撲之一向弄舌不顧損神
氣是又不是修又不修如此蹉過走破脚跟
皮肉到老可惜了也比來禪者
高座聚衆問答口頭弄性蒙迷以辯
敏捷能所以多記公案明了人示以
一指隨以二指應或而向下他即儗上或云
眼前疑背後或轉脚跟他便走了似此捏
那知真實此爲設辭應敵豈能見性明心
如與聾人覓物相似與之索蛤聾乃掬水指
令下鞍聾反勒馬指向脚下聾遍拾芥雖云
近傍不遠孰知所差太多此乃聾人誤聽
猜者今一切人本皆聦識見物如蔽若彼聾
人强猜妄臆其中以誤爲悮能有幾人不免
再爲諸人各各現箇本來面目這回莫只又
做箇矇𥋾底人也圜悟父母未生以前
倮倮赤洒洒不立一絲毫及乎既生之後
淨倮倮赤洒洒不立一絲佛祖慈悲興言
至此欲爲世人作箇指蹤極則一切人既
聞此語便以倮倮洒洒爲冷俐快活看却不
知倮倮洒洒本來面目即是性也且道
既生之後倮倮洒洒不立一絲鈍根錯想
不明了亦不足何以故此常人而紐
於常也且道云何父母未生以前亦云倮倮
洒洒不立一絲毫此言殺過則了利根之士
即於見前早辦一箇入頭之處安有明了
哉吾之說此者非但爲汝諸人提題拈起亦
使叢林禪僧天下一切人誦此金丹大要
竟超宗釋義如懸夾鏡相似人立其中若頂
若足若背若面不必求人莫不見如今
少住禪刹者不知禪是何物三二百人
千數餘衆唯只頑坐禪棒夜巡渴睡者辱
日則限以規程何暇見性夜則勞神廢寢安
真佛此謂一盲引衆盲也豈不聞大慧云
一種杜譔脚跟不實只管教人心靜
坐坐教絶氣真可忴憫六祖云長坐拘身
是病非禪石霜諸禪師堂盈千數長坐如杌
識者呼爲木衆橛多三藏師曹溪大鑒
日見僧結菴而坐藏即前唤之曰我西域
下根者不墮此見馬祖南岳住菴日唯坐禪
求成讓禪師故將甎於菴前磨祖云何
爲曰磨作鏡祖曰磨甎豈能作鏡曰然坐
豈能成佛馬祖頓悟言下得㫖昔玄沙因
雪峯佛法峯云世間一丈古鏡闊一
丈沙指火罏云闊多少峰云古鏡沙云
老和尚脚跟點地在從那到今有輩禪流
名行摇唇識解不知落處走遍叢林
破了草鞋不肯認他脚跟如之何是點地處
佛祖大慈大悲指出禪名使人覺悟如東
西禪南禪北禪圓通禪廣佛禪圓學禪真佛
無位如來祖師禪大方城市禪脚
跟禪龍女蚌殻老婆禪新婦子禪一味
指頭禪皮可漏子禪口鼓子琉璃瓶子
千名百樣惟要世人自見今世衲僧
順寂涅槃終世過化之奬辭是爲明
眼所嗤寧不惶愧彼安得知涅槃之際是衲
脚跟下求向上之事也又稱僧名唯求下
何乃諱上而不諱下者乎不認佛祖欲人
見性以下爲體人却不知性是身中之物廼
以性爲見解智識猶認靈臺以爲心地不悟
靈臺即是性也世人孰肯若良遂者哉良遂
再見麻谷眼下見性瞞他不得出謂衆曰諸
人知處良遂總知良遂知處諸人不知爲他
諸人或出或入向六根門頭做盡顛倒良遂
故云總知而良遂之所知者乃真佛諸人
識得真佛所以云良遂知處諸人不知也
今爾諸人知得否時諸弟罔知所措
陽子曰甚矣性之易見也信矣人之難悟也
汝來且道性命是汝自家底吾已擘破面皮
爲汝說了汝尚不知性爲何物命爲何事若
不就心上體認去却只於語言文字裏話
會待將從舌頭譌了有甚干涉吾又再四
呈露無一肯認若得掀倒禪床敗闕
今復爲汝討條活路做箇了也夫此一事
過是箇有爲法昔者神人商容有爲
法欲授老子乃先示以柔弱之道遂因吐舌
老子即悟曰舌柔齒剛此是有爲之法也夫
有爲之法者須知甘露之門掣電之機故世
尊云夢幻泡影如露如電謂之有爲法也而
一切人聞甘露掣電說則露電天上
落來底夢則以爲睡中所見幻則以爲化凡
易脆泡則以爲水上浮漚影則以爲因而
出皆非者也凡此皆是妄猜謬度不向分内
以求真實世尊大聖豈肯空言閑論
無益者哉所說指實令人各自見性
用意言近指遠以大喻小上士聞之一言
千悟一切常人佛說下梢以爲禪機
語言爾時衆中忽有一弟子若脫了桶
底子相似豁然大悟眼下見性驚喜過望
前伏稽首而言師慈憫開我愚迷指以非
佛之佛而說非法之法弟子萬劫千生遭逢
如是群疑妄想一切釋然猶暗然炬外内
明又如傍水觀影上下俱見真實希有
上陽子知其根器不淺乃曰來汝所悟者是
汝性也汝性非性汝心非心即是心性
是性性非汝心心非汝性汝試爲我汝實
應時答言弟子鄙見即云性心云心
無所心性無所性性亦非心心亦非性性
非心心心非性性性性非心心心非性性無
有心無有性性本無心心本無性性則言
性心言心心若有性即非佛心性若有心
是名佛性佛性我性是真實性心佛心是
妄想心心妄想不見佛性真實即是
真佛更乞我師慈悲開顯真實妙義上陽子
曰汝於佛法惟只八成吾今告汝兩下圓滿
名何云心有肉團心有虚空心此虚空心是
名何心是金剛心是涅槃心彼肉團心復名
何心是妄想心是煩惱世人思慮總皆執
故是障碍心有障碍因縁不來因此
輪迴生死金剛心若涅槃心是虚空
虚空心即智慧即真實心上士一聞
大智勇猛精進云真佛此佛心是堅
固心是成就心是圓滿心是佛心真人
心此一切歷劫不壞彼一切心爭愛貪著
色迷聞聲驚怖是非分别無有窮已
一切心凡所見如如不動霹靂大震如如
不動況彼聲色豈能動摇生死岸頭如如
動況彼水火豈能焚漂金剛劎有大精進
百尺竿直而不屈盡世甲兵無能摧折
精進心有大勇諸天及人見此精進歡喜
無量假此精進成佛作祖云何名佛是虚空
云何虚空而名真佛虚空懸崖壁立
智慧精進倏爾變通因爾虚空無所進後
無所退執著不得思議不及云真佛亦云
法身縁此法身虚空中得大解脫得大自
在遍十方界廣大神通云南十方虚空
常住三寳離此三寳無有法身離此法身
不明了此法身外更覓何心更覓何性若有
所覓即不見性爲不見性肉團心起六賊
擾世以此故猶夢中夢無有了期唯覺是了
真佛之心常如夢覺智慧靈明無有顛倒
修行以此爲悟悟無不了悟進修若大
智慧即云佛若大了悟即云心若大解
非心非佛若大因縁即心即佛此心即性
此性即佛性不離佛性明了上陽子曰性
由自悟命待師傳演禪師云悟了須是遇人
悟了若不遇人十箇五雙杜撰子不聞廬
惠能者乎惠能新州樵夫年已半百聞客
誦經頓見佛性致母出郷遠叩黄梅五祖
見數投機使役碓舂經八箇月因聞秀偈
露錐大滿授之衣鉢佛法能得指歸
無法財乃得神會足之又得劉志畧爲之外
遂隱四會縣獵人之中而下工焉性命
雙修以土制鉛以鉛制汞二歸金鼎入深
兀坐修養道成之後潜抵番禺風幡
語以顯神通大宗師是與達磨出處同風
弟子問曰黄梅數百餘人其中豈無一人
佛法何乃直待惠能至而授之五祖乃若
是乎曰五祖何幸得人傳若說是豈唯
數百人中而無一人昔者世尊靈山會上
退席且無一人道方今之時四海之廣
其真得佛法者復有幾人焉是之謂希有
弟子思之再拜伏諾上陽子今時修行
人安知得之後無量艱苦方能就事
所云苦與世不同所謂樂此以爲此以
得彼反謂失若人於此下箇柱脚敢保
他有落著處是知神氣一用性命雙修者也
只見爲是大鑒何必往黄梅永嘉
用往曹溪是以我師趙真人曰坐禪入定
一件在得牟尼之珠聖胎已成之後謂之抱
一守知白守黑也謂之面壁端坐修禪
定也謂之鍊形化氣鍊氣歸神也是形神
出胎親爲佛子上事也故玉皇集經云頓
大乘正宗漸入虚無妙道大乘之道即今
金丹之道也所以達磨有云見此東土赤縣
神州大乘氣象成佛無礙是載巨舟實以
衆寳三周寒暑來求大乘之道是知達磨
見性得法而來終則得丹成佛而西歸
之謂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者時諸弟子皆得
解悟再拜而退信受奉行
上陽子金丹大要超宗卷之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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