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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虛至德眞經四解卷之十三德二
湯間
夸父不量力欲追日影逐之於隅谷之際
隅谷者虞淵也日所入
渴欲得飲赴飲河渭河渭不足將走北飲大
澤未至道渴而死棄其杖尸膏肉所浸生鄧
林鄧林彌廣數千里焉
山海經云夸父死棄其杖而爲鄧林
盧曰夫人一至以祈道則去有以契眞若
將恃能以求勝則歩影而不及及其契眞
也則形盡平焉及其追末也則喪生以見
跡跡之著也鄧林所以生眞之契也丘隴
所以平也
政和變化推遷莫知其極鄭人之爲秋栢
夸父之生鄧林其有機緘而不得已者耶
范曰傳稱夸父死棄其杖而爲鄧林此所
謂夸父是也逐日於隅谷之際赴飲於河
渭之間卒焉北走大澤未至而死豈非以
太自累而不量其力者耶
大禹曰六合之間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經
之以星辰紀之以四時要之大歲神靈所生
其物異形或夭或壽唯聖人能通其道
聖人順天地之道因萬物之性任其所適
通其逆順使羣異各得其方壽夭咸得盡
其分也
政和日月有明故曰照星辰成列故曰經
四時有序故曰紀太歲總焉故曰要神靈
所生言天地之所生蓋天神而地靈也其
物異形或夭或壽聖人遊乎萬物之所終
始而通物之所造故曰唯聖人能通其道
夏革曰然則亦有不待神靈而生不待陰陽
而形不待日月而明
夫生者自生形者自形明者自明忽然自
爾固無所因假也
不待殺戮而夭不待將迎而壽
自夭者不由禍害自壽者不由接養
不待五穀而食不待繒纊而衣不待舟車
而行其道自然
自然者都無所假也
非聖人之所通也
聖人不違自然而萬物自運豈樂通物哉
自此章以上皆夏革所告殷湯也
盧曰夫形動之物各有所宜聖人能順其
生以通其道也然則神識至靈更無所待
非羣有之所資育蓋獨運之自然豈聖人
所能通哉
政和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豈物物而
通之哉其無待而然者耶烏識所以然任
其自然付之自爾蓋樂通物非聖人也
范曰大禹所言則止於有極盡之間夏革
所言則造乎無極盡之外故或曰唯聖人
能通其道或曰非聖人所通槩而論之若
物之外若物之内鳥睹其所以異哉
禹之治水土也迷而失塗謬之一國
游絶垠之外者非用心之所遠故寄言迷
謬耳
濱北海之北不知距齊州幾千萬里(距至也)其
國名曰終北
盧曰終北者言其極幽極微玄默之地
不知際畔之所齊限無風雨霜露不生鳥獸
蟲魚草木之類四方悉平周以喬陟(山之重壟也)
盧曰玄默之境無有際畔風雨鳥獸羣動
所不至也其中坦然至平而已矣喬陟者
形器之礙
當國之中有山山名壺領狀若甔(音擔)甀(音槌)頂
有口狀若貪環名曰滋穴有水湧出名曰神
瀵山頂之泉曰瀵臭過蘭椒味過醪醴
盧曰山中喻心水爲慧用蓋神所瀵出者
一源分爲四埒注於山下(山上水流曰埒)經營一國
無不悉徧
盧曰通乎四支遍乎百體以周形器
土氣和亡札厲人性婉而從物不競不爭柔
心而弱骨不驕不忌長幼儕居不君不臣男
女雜游不媒不聘縁水而居不耕不稼土氣
温適不織不衣百年而死不夭不病其民孳
阜亡數有喜樂亡衰老哀苦
盧曰百骸九竅應事而用不爭不競不相
矜誇含陰含陽隨運而用其道至柔不衣
不食衰老所不逐夭壽所不拘上士勤之
則至其國矣
其俗好聲相携而迭謡終日不輟音饑惓則
飮神瀵力志和平過則醉經旬乃醒沐浴神
瀵膚色脂澤香氣經旬乃歇
盧曰人以氣爲生故曰好聲也出入之息
故云不輟飲食眞慧無雜思故云醉也覺
慮起又沐其中故云澤香
政和謬之一國以明非聖人之所通也不
知際畔之所齊限則六合之内有不可窮
者也易曰陰陽不測之謂神在天之時無
風雨霜露在地之氣無鳥獸草木其民飲
神瀵而沐浴焉則能巳饑惓而澤膚色可
以養生可以盡年謂之神瀵是其所以爲
不可測也
公元前961年
周穆王北游過其國三年忘歸旣反周室慕
其國𢠵然自失不進酒肉不召嬪御者數月
乃復
盧曰周穆王亦曾至其國矣不能常止其
地故云乃復焉
范曰姒氏治水土其跡之所及者遠而殊
陬異域有非足跡之所可至者故寄言迷
謬也濱北海之北不知距齊州幾千萬里
其去人也遠矣其國名曰終北則造乎歸
根復命之地不知際畔之所齊限則游乎
廣漠無極之野無風雨霜露則陰陽之氣
有所不交不生鳥獸蟲魚草木則散殊之
類有所不育四方悉平則夷而未嘗陂也
周以喬陟則高而不可踰也國之中有山
山之頂有口有水湧出名曰神瀵則傳所
謂大出尾下者是已一源分爲四埒注於
山下則傳所謂山下有水者是已經營一
國無不悉遍則言其周流汎應而善利萬
物也夫然故土無札傷物無疵癘婉而從
者無競爭之心柔而靜者無驕忌之行不
君不臣無長幼之序不媒不娉無男女之
别縁水而居不待五穀而食土氣温適不
待繒纊而衣躋仁壽之域無夭傷之苦飲
神瀵而力志和平則䟽瀹心智蓋若飲之
以和浴神瀵而膚色脂澤則滌除塵垢蓋
若洗之以善周穆王北游過其國三年忘
歸旣反周室慕其國𢠵然自失數月乃復
是又造道未至者如此
管仲勉齊桓公因游遼口俱之其國幾剋舉
盧曰管仲能說其處也故云游遼口欲往
而不能得至故曰幾剋舉也
隰朋諫曰君舍齊國之廣人民之衆山川之
觀殖物之阜禮義之盛章服之美妖靡盈庭
忠良滿朝肆咤則徒卒百萬(肆疑作叱)視撝則諸
侯從命(視疑作指)亦奚羨於彼而棄齊國之社稷
從戎夷之國乎此仲父之耄奈何從之
盧曰夫俗之君子心所言者正在於人民
禮義章服聲色是尊貴稱情也
桓公乃止以隰朋之言告管仲仲曰此固非
朋之所及也
朋之知極於齊國豈知彼國之巨偉故管
仲孩之也
臣恐彼國之不可知之也齊國之富奚戀隰
朋之言奚顧
此國自不可得生耳豈以朋之言故止也
盧曰隰朋之所及者不達於此耳夷吾云
以我之所聞但恐不得如所傳耳故云恐
不可知之也所審如所傳說往而能到者
則世俗聲色富貴何足戀禮義忠良何足
顧哉
政和道惡乎往而不存故在無者亦道也
在有者亦道也解心釋形則蔽無廢有勞
形休心則徇有棄無聖人之於道一有一
無徼妙並觀乃無不可然則戀國之富者
固不足以知道而舍夫種種之民慕夫不
可測之國者亦豈足以得道哉穆王之意
管仲隰朋之言皆未爲得也
范曰隰朋之爲人也上忘而下不畔愧不
若黃帝而哀不已若者其於國有不聞其
於家有不見仲父固嘗以是爲可以屬國
哉然其智適可以治齊而已故終北之游
遂以爲非而諌之是篇所論若大禹則深
造乎道者若穆王則涯而反者若桓公是
直望道而未之見者耳
南國之人被髮而裸(力果)北國之人鞨巾而裘
中國之人冠冕而裳九土所資或農或商或
田或漁如冬裘夏葛水舟陸車默而得之性
而成之
夫方土所資自然而能故吴越之用舟燕
朔之乗馬得之於水陸之宜不假學於賢
智愼到曰治水者茨防决塞雖在夷貊相
似如一學之於水不學之於禹也
政和南方之氣熱故被髪而祼與書島夷
卉服之義同也北方之氣寒故鞨巾而裘
與書島夷皮服之事同也中國謂之夏則
文明盛大故冠冕而裳治辯而禮具九土
所資農商田漁冬裘夏葛一人之身百工
之所爲備然皆默而得之性而成之特異
宜而已
范曰南國之被髮北國之鞨巾中國之冠
冕習俗之不同也九土所資或農或商或
田或漁智能之不同也冬裘夏葛服各異
宜水舟陸車器各異用蓋有自然而不可
易者孰知其所以然哉默而得之性而成
之而已
越之東有輒休(又休)之國其長子生則鮮而食
之謂之宜弟其大父死負其大母而棄之曰
鬼妻不可與同居處楚之南有炎人之國其
親戚死㱙其肉而棄之然後埋其骨乃成爲
孝子秦之西有儀渠(又康)之國者其親戚死聚
柴積而焚之燻則煙上謂之登遐然後成爲
孝子此上以爲政下以爲俗而未足爲異也
此事亦見墨子
盧曰夫衆是則爲當衆習則爲常故至當
至常人所不辯彼習俗者衆矣寧知其至
理哉
政和越之東楚之南秦之西上無禮下無
學然且行以爲政習以爲俗此亂倫者也
不足爲教
范曰越之東楚之南秦之西皆遐陬異域
不能相通故上之爲政下之爲俗有不可
比而同者
孔子東游見兩小兒辯鬥問其故一兒曰我
以日始出時去人近而日中時遠也一兒以
日初出遠而日中時近也一兒曰日初出大
如車蓋及日中則如盤盂此不爲遠者小而
近者大乎一兒曰日初出滄滄凉凉及其日
中如探湯此不爲近者熱而遠者凉乎孔子
不能决也兩小兒笑曰孰謂汝多知乎
所謂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二童子致
笑未必不達此㫖或互相起予也
盧曰聖人之生所貴眀道達則兼濟天下
窮則獨善其身獨善者養道以全眞兼濟
者設教以利物若進非全道退非利生一
曲之辯聖人所以未嘗說也夫不决者非
不知也世人但以問無不知爲多聖人以
辯之無益而不辯若有理無理一皆辯之
則聖人無益之勞實亦多矣然則二童之
爭也事亦可明何者日之初升光未遠人
居光外見其大焉日之旣中光備萬物人
居光内見其質焉亦如遠望燭光更見其
大近窺則焰乃更以小焉物理則然辯之
何益
范曰日出於東方而入於西極以體圓則
未離乎形以圍一則未離乎數一墮於形
數之域則或遠或近固得而測度然則孔
子不能决者豈眞弗能决哉是直存而不
論耳
均天下之至理也
物物事事皆平皆均則理無不至也
連於形物亦然
連屬也屬於器物者亦須平焉
均髪均縣輕重而髪絶髮不均也
髪甚微脆而至不絶者至均故也今所以
絶者猶輕重相傾有不均處也
均也其絶也
若其均也寧有絶理
莫絶(言不絶也)人以爲不然(凡人不達理也)自有知其然
者也
會自有知此理爲然者墨子亦有此說
盧曰夫理之至者天下無不均不待均之
然後均也有形之物亦然當理則自均矣
猶如以髪懸重雖微不絶絶者不均均則
不絶世人以爲不是不知理之必然也
政和一陰一陽之謂道仁者見之謂之仁
智者見之謂之智赫赫乎日月之光羣目
所見各有不同故以形見之則以爲遠者
小而近者大以氣見之則以爲近者熱而
遠者凉而所以爲日固不可以遠近期也
范曰髪引千鈞勢至等也義與此合
詹何
詹何楚人以善釣聞於國
以獨繭絲爲綸芒鍼爲鉤荆篠爲竿剖粒爲
餌引盈車之魚
家語曰鯤魚其大盈車
於百仞之淵汩流之中綸不絶鉤不伸竿不
橈
夫飾芳餌挂微鉤下沈青泥上乗驚波因
水勢而施舍頡頏委縱與之沈浮及其施
絶故生而獲也
楚王聞而異之召問其故詹何曰臣聞先大
夫之言蒲且子之弋也
蒲且子古善弋射者
弱弓纖繳乗風振之連雙鵲於青雲之際用
心專動乎均也臣因其事放而學釣五年始
盡其道當臣之臨河持竿心無雜慮唯魚之
念投綸沈鉤乎無輕重物莫能亂魚見臣之
鉤餌猶沈埃聚沫吞之不疑所以能以弱制
彊以輕致重也大王治國誠能若此則天下
可運於一握將亦奚事哉楚王曰善
善其此諭者以諷其用治國矣
盧曰夫聖人之理俗也必審萬物之情而
設教化以運之則百姓日用而不知靡然
無不應亦猶弱弓纖繳乗風而振之輕鉤
微餌因波而運之則不得不爲我所制也
道者之養生全眞含生靡然以向化則理
天下者亦由兹道焉
政和刑名而降大則制小彊則制弱道以
懦弱爲表以小而妙之爲玄此物所以不
得遯而皆存也百仞之淵其深可測青雲
之際其高可及而道則覆載之者也與道
同體則守小樸而萬物自賔以細綸而引
盈車之魚以弱弓而連雙鶬於青雲之際
其喻在此聖人之治天下如斯而已
范曰楚王聞詹何之釣而知所以治國黃
帝問童子之牧而知所以爲天下其理一
也
魯公扈趙齊嬰二人有疾同請扃鵲求治扁
鵲治之旣同愈謂公扈齊嬰曰汝曩之所疾
自外而干府藏者固藥石之所己今有偕生
之疾與體偕長今爲汝攻之何如二人曰願
先聞其驗扁鵲謂公扈曰汝志彊而氣弱故
足於謀而寡於斷
志謂心智氣謂質性智多故多慮性弱故
少决也
齊嬰志弱而氣彊故少於慮而傷於專
智少而任性則果敢而自用
若换汝之心則均於善矣扁鵲遂飲二人毒
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藥
旣悟如初二人辭歸於是公扈反齊嬰之室
而有其妻子妻子弗識齊嬰亦反公扈之室
而有其妻子妻子亦弗識
二子易心乗其本識故各反其家各非故
形故妻子不識也
二室因相與訟求辯於扁鵲扃鵲辯其所由
訟乃已
此言恢誕乃書記少有然魏世華佗能刳
腸易胸湔洗五藏天下理自有不可思議
者信亦不可以臆斷故宜存而不論也
盧曰夫形體者無知之物也神識者有知
之主也守乎本則眞全而合道滯乎質則
失性而徇情俗人徒見形之有憎愛不知
神之爲主宰也今言易其心而各有妻子
者明心爲情主形實無知耳所以道者貴
乎養神也
政和形失其平爲疾性失其平亦爲疾治
形之疾藥石攻之治性之疾則有道術存
焉志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志主謀慮氣
主果斷一失其平强弱相反故志强而氣
弱者足於謀而寡於斷志弱而氣强者少
於慮而傷於專心者五官之主也易其心
使强弱適乎是以無疾妙物之謂神投以
藥妙物深矣聖人以神道妙天下舉平與
陂通而爲一何以異於是
范曰孟子曰志至焉氣次焉又曰持其志
無暴其氣志者心之所之也氣者志之所
役也一有或偏則性失其平而爲疾矣故
志譬則帥也氣譬則衆也志强而氣弱雖
有帥而莫爲之用其失也疑而不决志弱
而氣强則雖有衆而莫爲之至其失也果
而自用儻不爲之發藥又烏足以化其心
易其慮而庶幾其有瘳乎嘗觀魏世華佗
有刳腸易胄濯洗五藏之術則是篇所言
亦無足怪
瓠巴鼓琴而鳥舞魚躍
瓠巴古之善鼓琴人也
鄭師文聞之
師文鄭國樂師
棄家從師襄游
師襄亦古之善琴人也從其游學
柱指鈞弦三年不成章
安指調弦三年不能成曲
師襄曰子可以歸矣(嫌其難教)師文舍其琴歎曰
文非弦之不能鈞非章之不能成文所存者
不在弦所志者不在聲
遺弦聲然後能盡弦聲之用也
内不得於心外不應於器故不敢發手而動
弦
心手器三者互應不相違失而後和音發
矣
盧曰人知以形習聲不知辯聲運形者神
也若心不應器雖成而不精若極聲之能
盡形之妙理須神契而心自得也
且小假之以觀其後無幾何復見師襄師襄
曰子之琴何如師文曰得之矣請嘗試之
盧曰得於心應乎器然後習其聲以通乎
神矣
於是當春而叩商弦以召南吕
商金音屬秋南吕八月律
凉風忽至草木成實
得秋氣故成熟
及秋而叩角弦以激夾鐘
角木音屬春夾鐘二月律
温風徐迴草木發榮
得春氣故榮華
當夏而叩羽弦以召黄鐘
水音屬冬黄鐘十一月律
霜雪交下川池暴沍
得冬氣故凝陰水凍
及冬而叩徵弦以激蕤賔
徵火音屬夏蕤賔五月律
陽光熾烈堅冰立散
得夏氣故消釋此一時彈琴無縁頓變四
節蓋舉一時之驗則三時可知且欲並言
其所感之妙耳
將終命官而總四弦則景風翔慶雲浮甘露
降醴泉湧(至和所致)師襄乃撫心高蹈曰微矣子
之彈也雖師曠之清角
師曠爲晋平公奏清角一奏之時有白雲
從西北起再奏之大風至而雨隨之三奏
之裂帷幕破狙豆飛廊瓦左右皆奔走平
公恐伏晋國大旱赤地三年平公得聲者
或吉或凶也
鄒衍之吹律
北方有地美而寒不生五穀鄒子吹律煖
之意而禾黍滋也
亡以加之彼將挾琴執管而從子之後耳
盧曰成性所行動然而應陰陽之數四時
之序水火且不能焚溺況風雨寒燠之氣
哉故易曰先天而天弗違況於人乎況於
鬼神乎此之謂也謂之聲律而變者不因
四時也
政和夫至樂者調理四時大和萬物而四
時迭起萬物循生至其妙也二類相合兩
者交通或謂之死或謂之生或謂之實或
謂之榮行留散徙不主常聲故以聲感氣
隨感而應亦理之必至者耳春叩商弦以
召南吕而秋氣應之秋叩角弦以激夾鐘
而春氣應之夏叩羽弦以召黄鐘而冬氣
應之冬叩徵弦以激蕤賔而夏氣應之則
樂之感有至於易四時之序而奪造化之
機者其妙若此至於總而調之則交通而
成和是以景風翔慶雲浮甘露降醴泉湧
蓋通天下一氣耳聲合於氣其應也自然
而已鳥舞魚躍乃其餘事
范曰琴者君子常御之樂其制詳而義深
其聲妙而功大始乎防心以自禁終乃出
器以入覺故聲作於跬步之間而感應乎
大清之上昔者黃帝鼓清角之琴以大合
鬼神而鳳凰蔽日堯鼓琴而天神格舜歌
南風而天下化又豈直瓠巴之鳥舞魚躍
而已哉然琴之制絲託於木其音乃發蓋
火得木而有聲神因形而應世殆有不測
之妙存乎其間苟拘拘然溺於形器之近
蔽於聲音之末烏能樂得其道哉師文之
學始也柱指而鈞弦終也舍琴而興歎所
存者不在弦所志者不在聲可謂得乎此
矣夫然故叩弦召律四氣變移及命宫而
總四弦景風翔慶雲浮甘露降醴泉湧其
聲和而致祥若是彼師曠之清角奏之而
風雨應鄒衍之律煖之而禾黍滋詎能進
此哉是宜師襄子爲之撫心而高蹈也
薛譚學謳於秦青(二人薛秦國之善歌者)未窮青之技
自謂盡之遂辭歸秦青弗止餞於郊衢撫節
悲歌聲振林木響遏行雲薛譚乃謝求反終
身不敢言歸秦青顧謂其友曰昔韓娥(韓國善謳)
(者也)東之齊匱糧過雍門鬻歌假食旣去而餘
音繞梁欐三日不絶左右以其人弗去過逆
旅逆旅人辱之韓娥因曼聲哀哭(曼聲猶長引也)一
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對三日不食遽而追之
娥還復爲曼聲長歌一里長幼喜躍抃舞弗
能自禁忘向之悲也乃厚賂發之(發猶遣也)故雍
門之人至今善歌哭效娥之遺聲
六國時有雍門子名周善琴又善哭以哭
于孟常君
盧曰夫六根所用皆能獲通通則妙應無
方非獨心識而已故魯公扈章直言心用
瓠巴以下乃從聲通焉
政和聲振林木響遏行雲則其岀音之勁
餘韻之遠而已曼聲歌哭一里老幼或喜
或悲則動蕩人之精神變易人之思慮此
其謳歌之造乎妙者也
范曰秦青之撫節振林木而遏行雲韓娥
之曼聲變一里之老幼誠動於中而感應
於外不得不然又況夫誠己而發有耶
伯牙善鼓琴鐘子期善聽伯牙鼓琴志在登
高山鐘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
水鐘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
鐘子期必得之伯牙游於泰山之陰卒逢暴
雨止於巖下心悲乃援琴而鼓之初爲霖雨
之操更造崩山之音曲每奏鐘子期輒窮其
趣伯牙乃舍琴而歎曰善哉善哉子之聽夫
志想象猶吾心也
言心闇合與己無異
吾於可逃聲哉
發音鐘子期已得其心則無處藏其聲也
盧曰夫聲之所成因而感之心之所起聲
則隨之所以五根皆通盡爲識心所傳善
於聽者謦咳猶知之況復聲成於文安可
不辯耶
政和在心爲志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感
於物而後動則心之所之可得而審矣然
聽止於耳則知聲而不知音聽合於心則
審音以知其意此子期聽所以造乎微也
范曰道不可聞聞而非也則無聲之表固
有聽之弗及者伯牙之所鼓子期之所聽
未離乎形聲之間高山流水每奏而輒窮
其趣復何聲之可逃哉
沖虚至德眞經四解卷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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