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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晋文 卷一百十六

卷一百十六

高齐

齐,永宁中为中书侍郎。

冲太孙殇服议

太孙自是无服之殇,不应制服。此《礼》之明义,宜从以日易月之制。《通典》八十二

杜韬

韬,字景文,蜀郡成都人。初为别驾,永宁中,剌史罗尚举秀才,以谋不用,致板而归。后为醴陵令,流民共推为主,自称梁、益二州牧,平难将军、湘州刺史。元帝使王敦、陶侃等讨降之,诏加巴东监军。复叛,为陶侃所破,逃遁不知所在。

自湘中与监军柳纯书

前诸人不能宽李特一年,又不以徐士权为汶山太守,而屯故如此,谓失之豪厘,差以万里。斯言有似,然必不以杜渐为恨者。流民初西,当承诏书,闭关不入。其次易代赵,选宜内遣,平西绵竹之会,听王敦之计,少可以宁,豪厘之觉非彼之谓也。《华阳国志》八,又见《十六国春秋》七十六。

遗应詹书

天步艰难,始自吾州;州党流移,在于荆土。其所遇值,蔑之如遗,顿伏死亡者略复过半,备尝荼毒,足下之所鉴也。客主难久,嫌隙易构,不谓乐乡起变出于不意,时与足下思散疑结,求擒其党帅,惟患算不经远,力不陷坚耳。及在湘中,惧死求生,遂相结聚,欲守善自卫,天下小定,然后输诚盟府。寻山公镇夏口,即具陈之。此公鉴开塞之会,察穷通之运,纳吾于众疑之中,非高识玄睹,孰能若此!西州人士得沐浴于清流,岂惟涤荡瑕秽,乃骨肉之施。此公薨逝,斯事中废,贤愚痛毒,窃心自悼。欲遣滕永文、张休豫诣大府备列起事以来本末,但恐贪功殉名之徒将谗间于圣主之听,戮吾使于市朝以彰叛逆之罪,故未敢遣之。而甘陶卒至,水陆十万,旌旗曜于山泽,舟槛盈于三江,威则威矣,然吾众窃未以为惧。晋文伐原,以全信为本,故能使诸侯归之。陶侃宣赦书而继之以进讨,岂所以崇奉明诏,示轨宪于四海!逼向义之夫以为叛逆之虏,踧思善之众以极不赦之责,非不战而屈人之算也。驱略乌合,欲与必死者求一战,未见争衡之机权也。吾之赤心,贯于神明,西州人士,卿粗悉之耳。宁当今抱枉于时,不证于大府邪!

昔虞卿不荣大国之相,与魏齐同其安危;司马迁明言于李陵,虽刑残而无慨。足下抗威千里,声播汶衡,进宜为国思静难之略,退与旧交措枉直之正,不亦绰然有馀裕乎!望卿腾吾笺令,时达盟府,遣大使光临,使吾得披露肝胆,没身何恨哉!伏想盟府必结纽于纪纲,为一匡于圣世,使吾厕列义徒,负戈前驱,迎皇舆于阊阖,扫长蛇于荒裔,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若然,先清方夏,却定中原,吾得一年之粮,使搠流西归,夷李雄之逋寇,修《禹贡》之旧献,展微劳以补往愆,复州邦以谢邻国,亦其志也。惟所裁处耳。

吾远州寒士,与足下出处殊伦,诚不足感神交而济其倾危。但显吾忠诚,则汶岳荷忠顺之恕,衡湘无伐叛之虞,隆足下宏纳之望,拯吾徒陷溺之艰,焉可金玉其音哉!然十馀万口,亦劳瘁于警备,思放逸于南亩矣。衡岳、江、湘,列吾左右,若往言有贰,血诚不亮,益梁受殃,不惟鄙门而已。《晋书·杜韬传》,韬与王敦等数十战,将士多物故。韬请降,帝不许,韬遗詹书。

李猛

猛,朱提大姓,为太中大夫。太安初,逐太守雍约以叛,寻降,为李毅所杀。

与李毅笺

生长遐荒,不达礼教,徒与李雄,和光合势。虽不能营师五丈,略地渭滨,冀北断褒斜,东据永安,退考灵符,晋德长久。诚非狂夫所能干,辄表革面,归罪有司。《华阳国志》四

诒毛诜李睿书

昔鲁侯不道,季氏出之。天之爱民,君师所治。知足下追踵古人,见贤思齐,足下箕帚,枉惭吾郡。《华阳国志》四。太安元年,铁官令毛诜逐,建宁太守杜俊以叛,猛诒之书。

孙辨

辨,江阳人,太安初为永昌从事。

上言应复宁州

南中形势,七郡斗绝,晋弱夷强。加其土人屈塞,应复宁州,以相镇慰。《华阳国志》四

修肃

肃,庐陵人,永兴初为典书令。

劝进怀帝为皇太弟

二相经营王室,志宁社稷,储贰之重,宜归时望,亲贤之举,非大王而谁?清河幼弱,未允众心,是以既升东宫,复赞藩国。今乘舆播越,二宫久旷,常恐氐羌饮马于泾川,岂众控弦于霸水。宜及吉辰,时登储副,上翼大驾,早宁东京,下允黔首喁喁之望。《晋书·怀帝纪》。永兴元年,立为皇太弟,以清河王章本太子也,惧不敢当。典书令庐陵修肃云云。

诸葛恢

恢字道明,琅邪阳都人,魏司空诞孙。惠帝时试守即丘长,转临沂令,避乱江左,元帝为安东将军,以为主簿,再迁江宁令。怀帝时,以讨周馥功封博陵亭侯,历镇东参军。悯帝时元帝承制,调为会稽太守,太兴中拜中书令,出为丹阳尹,免。明帝时拜侍中,加奉车都尉,封建安伯,寻拜后将军、会稽内史,徵为侍中,迁左民尚书,武陵王师,吏部尚书,累迁尚书右仆射,加散骑常侍、银青光禄大夫,领选本州大中正、尚书令。成帝即位,加侍中、金紫光禄大夫,卒赠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谥曰敬。有集五卷。

诏云“行当别离,以为怅罔,分致氍一,剑一,琉璃碗一”。贵达心领,录之天恩罔极,天地施钧,不异远近。《艺文类聚》七十三

诏赐恢白瓯二枚。《御览》七百五十九引《诸葛恢集》

天恩赐广州白碗。《御览》七百六十引《诸葛恢集》

天恩罔极,特赐纤絺细竹。《御览》八百十九》

戴邈

邈字望之,广陵人,骠骑将军渊弟。惠帝时举秀才,迁太子洗马,出补西阳内史。永嘉中,元帝版行邵陵内史丞相军咨祭酒,建武初出为征南军司,加散骑常侍,大兴中代刘隗为肜阳尹,永昌初加左将军,大宁中拜尚书仆射,卒赠卫将军,谥曰穆。有集五卷。

上表请立学校

臣闻天道之所运,莫大于阴阳;帝王之至务,莫重于礼学。是以古之建国,教学为先。国有明堂辟雍之制,乡有庠序黉校之仪,皆所以抽导幽滞,启广才思,盖以六四有困蒙之吝,君子大养正之功也。昔仲尼列国之大夫耳。兴礼修学于洙、泗之间,四方髦俊,斐然向风,受业身通者七十馀人。自兹以来,千载寂漠,岂天下小于鲁国,贤哲乏于曩时?厉与不厉故也。

自顷遭无妄之祸,社稷有缀旒之危,寇羯饮马于长江,凶狡虎步于万里。遂使神州萧条,鞠为茂草;四海之内,人迹不交。霸王有旰食之忧,黎民怀荼毒之痛,戎首交并于中原,何遽笾豆之事哉!然“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况旷载累纪,如此之久邪?今末进后生,目不睹揖让升降之礼,耳不闻钟鼓管弦之音。文章散灭胡马之足,图谶无复孑遗于世。此盖圣达之所深悼,有识之所咨嗟也。夫治世尚文,遭乱尚武。文武迭用,长久之道。譬之天地,昏明之迭,自古以来,未有不由之者也。今或以天下未壹,非兴礼学之时,此言似是而非。夫儒道深奥,不可仓卒而成。古之俊,必三年而通一经,比须寇贼清夷,天下平泰,然后修之,则功成事定,谁与制礼作乐者哉?又贵游之子,未必有斩将搴旗之才,亦未必有从军征戍之役,不及盛年讲肄道义,使明珠加莹磨之功,荆、随发采琢之美,不亦良可惜乎!

愚以世丧道久,民情玩于所习,纯风日去,华竞日彰,犹火之消膏而莫之觉也。今天地造始,《晋书·礼志》上作方今天地更始。万物权兴。圣朝以神武之德,值革命之运,荡近世之流弊,继千载之绝轨,《晋书·礼志》上作创千龄之英范。笃道崇儒,创立大业,明主唱之于上,宰辅督之于下,夫人之所好,下必有过之者焉。是故双剑之节崇,而飞白之俗成;挟琴之容饰,而赴曲之和作。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实在所以感之而已。臣以暗浅,不能远识格言,奉诵明令,慷慨下风,二语从本传补。谓宜以三时之隙,渐就经始。《宋书·礼志》一。建武初,散骑常侍戴邈上表。又见《晋书·戴邈传》,小有删节。

杜夷

夷字行齐,庐江人。惠帝时三察孝廉,州命别驾,怀帝时徵拜博士,太傅东海王越辟,刺史王敦举方正,镇东将军周馥引为参军,皆不就。元帝为丞相,敕为儒林祭酒,又除国子祭酒,未尝朝会。大宁元年卒,年六十六,赠大鸿胪,谥曰贞子。有《幽求子》二十卷。

丁潭为琅邪王行终丧礼议

古者谅闇,三年不言。下及周世,税衰效命。春秋之时,天子诸侯既葬而除。此所谓三代损益,礼有不同。故三年之丧,由此而废。然则汉文之诏,合于随时,凡有国者,皆宜同也,非唯施于帝皇而已。按礼,殇与无后,降于成人。有后,既葬而除。今不得以无后之故而独不除也。愚以丁郎中应除衰麻,自宜主祭,以终三年。《晋书·丁潭传》

东海王为新蔡王殇服议

诸侯体国,备物典事,不异成人,宜从成人之制。《通典》八十二

议王式事

宰我欲短三年之丧,孔子谓之不仁。今王式不忍哀怆之情,率意违礼,服已绝之服,可谓观过知仁。伯鱼、子路,亲圣人之门,子路有当除不除之过,伯鱼有既除犹哭之失。以式比之,亦无所愧。励薄之义,矫枉过正,苟在于厚,恕之可也。《通典》九十四,大兴三年,淮南小中正王式,继母先嫁,有继子。后嫁式父,式父临终,继母求出,式父许有遗命。及式父亡,母制服积年,后还前继子家。及亡,与前夫合葬,式追服周。国子祭酒杜夷议,以为云云。

驳荀组所陈表议

荀组虽虑宗胤永绝,魂灵馁而莫祀,亦何可不念父母之恩。或饣胡口于四方,或己死而不服,视死犹生也;或未死而服之,视生犹死也。恐视死犹生,贤于视生犹死也。且又死之与生,非意所度。《春秋》,甲戌、己丑,陈侯鲍卒,信则传信,疑则传疑,谓此宜疑之,以避不敏。《通典》九十八

墓毁服议

墓既修复,而后闻问,宜依《春秋》新宫之灾,哭而不服。《通典》一百二

遗命

吾少不出身,顷虽见羁录,冠舄之饰,未尝加体。其角巾素衣,敛以时服。殡葬之事,务从简俭,亦不须苟取矫异也。《晋书·杜夷传》

葛洪

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吴方士玄从孙。惠帝时,吴兴太守顾秘檄为将兵都尉,迁伏波将军,后参广州刺史嵇含军事,含遇害还乡。元帝为丞相,辟为掾,以功赐爵关内侯。咸和初,司徒王导召补州主簿,转司徒掾,迁咨议参军,选为散骑常侍,领大著作。固辞,求为句漏令,刺史邓岳表为东官太守,又辞不就。卒年八十一。有《丧服变除》一卷,《抱朴子·内篇》二十一卷,《外篇》五十一卷,《神仙传》十卷,《肘后方》六卷,《神仙服食药方》一卷。

遐观赋

蜈蚣大者长百步,头如车箱,可畏恶,越人猎之,屠裂取肉,白如瓠,称金争买,以多为美。《御览》九百四十六。案:此不似赋,疑是序或本注,未能定之,《抱朴子》有《遐览篇》,无此语。

西京杂记序

洪家世有镏子骏《汉书》一百卷,无首尾题目,但以甲、乙、丙、丁纪其卷数,先人传之。歆欲撰汉书,编录《汉事》,未得缔构而亡。故书无宗本,止杂记而已。失前后之次,无事类之辨,后好事者以意次第之,始甲终癸,为十秩,秩十卷,合为百卷。洪家具有其书,试以此记考校班固所作,殆是全取刘书,有小异同耳。并固所不取,不过二万许言。今钞出为二卷,名曰《西京杂记》,以裨《汉书》之阙耳。后洪家遭火,书籍都尽,此两卷在洪巾箱中,常以自随,故得犹在。刘歆所记,世人稀有,纵复有者多不备,足见其首尾参错,前后倒乱,亦不知何书,罕能全录。恐年代稍久,歆所撰遂没,并洪家此书二卷,不知所出,故序之云尔。洪家复有《汉武帝禁中起居注》一卷,《汉武故事》四卷,世人稀有之者,今并五卷为一秩,庶免沦没焉。《西京杂记》影宋本

抱朴子序

洪体乏进趣之才,偶好无为之业。假令奋翅则能陵厉玄霄,骋足则能追风蹑景,犹欲戢劲翮于鹪之群,藏逸迹于跛驴之伍,岂况大块禀我以寻常之短羽,造化假我以至驽之蹇足?自卜者审,不能者止,又岂敢力苍蝇而慕冲天之举,策跛鳖而追飞兔之轨;饰嫫母之笃陋,求媒阳之美谈;推沙砾之贱质,索千金于和肆哉!夫僬侥之步而企及夸父之踪,近才所以踬碍也;要离之羸而强赴扛鼎之势,秦人所以断筋也。是以望绝于荣华之途,而志安乎穷圮之域;藜藿有八珍之甘,蓬荜有藻之乐也。故权贵之家,虽咫尺弗从也;知道之士,虽艰远必造也。考览奇书,既不少矣。率多隐语,难可卒解,自非至精不能寻究,自非笃勤不能悉见也。

道士弘博洽闻者寡,而意断妄说者众。至于时有好事者,欲有所修为,仓卒不知所从,而意之所疑又无足咨。今为此书,粗举长生之理。其至妙者不得宣之于翰墨,盖粗言较略以示一隅,冀悱愤之徒省之可以思过半矣。岂谓暗塞必能穷微畅远乎,聊论其所先觉者耳。世儒徒知服膺周孔,莫信神仙之书,不但大而笑之,又将谤毁真正。故予所著子言黄白之事,名曰《内篇》,其馀驳难通释,名曰《外篇》,大凡内外一百一十六篇。虽不足藏诸名山,且欲缄之金匮,以示识者。

自号抱朴子,因以名书。其馀所著碑诔诗赋百卷,移檄章表三十卷,神仙、良吏、隐逸、集异等传各十卷,又抄《五经》、《史》、《汉》百家之言、方技杂事三百一十卷,《金匮药方》一百卷,《肘后要急方》四卷。《晋书·葛洪传》。又今本《抱朴子》有此序。

关尹子序

洪体存蒿艾之质,偶好乔松之寿。知道之士,虽微贱,必亲也,虽夷狄,必贵也。后遇郑君思远,郑君多玉笈琼笥之书,服饵门开我以至道之良药,呼吸洗我以紫清之上味。后属洪以尹真人《文始经》九篇,洪爱之诵之,藏之拜之。宇者道也,柱者建天地也,极者尊圣人也,符者精神魂魄也,鉴者心也,匕者食也,釜者化也,筹者物也,药者杂治也。洪每味之,泠泠然若蹑飞叶而游乎天地之混溟,茫茫乎若履横校而浮乎大海之渺漠,超若处金碧琳琅之居,森若握鬼魅神奸之印。倏若飘鸾鹤,怒若斗虎兕。清若浴碧,惨若梦红。擒纵大道,浑沦至理,方士不能到,先儒未尝言。可仰而不可攀,可玩而不可执。可鉴而不可思,可符而不可言。其忘物遗世者之所言乎?其绝迹去智者之所言乎?其同阴阳而冥彼此者之所言乎?何如此之尊高,何如此之广大,又何如此之简易也!洪亲受之,咸和二年五月朔,丹阳葛洪稚川序。《关尹子》道藏本

肘后备急方序

抱朴子丹阳葛稚川曰:余既穷览坟索,以著述馀暇,兼综术数,省仲景元《化刘戴秘要金匮绿秩黄素方》,近将千卷,患其混杂烦重,有求难得,故周流华夏九州之中,收拾奇异,捃拾遗逸,选而集之,使种类殊分,缓急易简。凡为百卷,名曰《玉函》,然非有力,不能尽写。又见周、甘、唐、阮诸家,各作《备急》,既不能穷诸病状,兼多珍贵之药,岂贫家野居所能立办?又使人用针,自非究习医方,素识明堂流注者,则身中荣卫,尚不知其所在,安能用针以治之哉?是使凫雁鸷击,牛羊搏噬,无以异也。虽有其方,犹不免残害之疾。余今采其要约,以为《肘后救卒》三卷,率多易得之药,其不获已须买之者,亦皆贱价草石,所在皆有。兼之以炙,炙但言其分寸,不名孔穴,凡人览之可了。其所用或不出乎垣篱之内,顾眄可具。苟能信之,庶免横祸焉。世俗苦于贵远贱近,是古非今,恐见此方无黄帝、仓公、和鹊、逾跗之目,不能采用,安可强乎。《备急方》明刻本。案:此与《抱朴子内篇·杂应》略同。

养生论

抱朴子曰:一人之身,一国之象也。胸腹之设,犹宫室也;支体之位,犹郊境也;骨节之分,犹百官也,腠理之间,犹四衢也。神犹君也;血犹臣也;气犹民也。故至人能治其身,亦如明主能治其国。夫爱其民,所以安其国;爱其气,所以全其身。民弊国亡,气衰身谢。是以至人上士,乃施药于未病之前,不追修于既败之后。故知生难保而易散,气难清而易浊。若能审机权,可以制嗜欲,保全性命。且夫善养生者,先除六害,然后可以延驻于百年。何者是邪?一曰薄名利,二曰禁声色,三曰廉货财,四曰损滋味,五曰除佞妄,六曰去沮嫉。六者不除,修养之道徒设尔。盖缘未见其益,虽心希妙道,口念真经,咀嚼英华,呼吸景象,不能补其短促。诚缘舍其本而忘其末,深可诫哉!所以保和全真者,乃少思少念,少笑少言,少喜少怒,少乐少愁,少好少恶,少事少机。夫多思则神散,多念则心劳,多笑则藏腑上翻,多言则气海虚脱,多喜则膀胱纳客风,多怒则腠理奔血,多乐则心神邪荡,多愁则头鬓憔枯,多好则志气倾溢,多恶则精爽奔腾,多事则筋脉乾急,多机则智虑沈迷。斯乃伐人之生,甚于斤斧;损人之命,猛于豺狼。无久坐,无久行,无久视,无久听。不饥勿强食,不渴勿强饮。不饥强食则脾劳,不渴强饮则胃胀。体欲常劳,食欲常少,劳勿过极,少勿至饥。冬朝勿空心,夏夜勿饱食。早起不在鸡鸣前,晚起不在日出后。心内澄则真神守其位,气内定则邪物去其身。行欺诈则神悲,行争竞则神沮。轻侮于人当减算,杀害于物必伤年。行一善则魂神乐,构一恶则魄神欢。原注:魄神乐死,魂神好生。常以宽泰自居,恬淡自守,则身形安静,灾害不干。生录必书其名,死籍必削其咎。养生之理,尽于此矣。至于练还丹以补脑,化金液以留神,斯乃上真之妙道,盖非食谷啖血者越分而修之。万人之中,得者殊少,深可诫焉。

老君曰:存吾此道,上士全修延寿命,中士半修无灾病,下士时修免夭横。愚者失道摈其性,其斯之谓与?《道藏临五》。案:此篇首百三十馀字,与《内篇、地真》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