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明文海卷十七　　　　　　　馀姚黄宗羲编
　　赋十七
　　　山川九
　　游峨赋(来知德/)
春到草堂阳回瓦屋玉垒之积雪方消滟滪之孤根渐没
客有纫五芝之秀纕九畹之英傲坟素之邃圃饫往献之
清芬识风云之变态咏雅颂之徽音暀蓬壶之岑寂嫪日

月之飙奔乃拗枯桐戒力从遂奋袂于蟠龙更驰突于铁
凤扁舟而逆水兮历忠涪而平都恁宣公之忠恳兮灵
丘空嶕峣而榛芜入钓深而仰止兮卓承学之刑模羌妖
庙之诱民兮走九坑之芃狐跇涂山之嶕峥兮䀡贾辨于
斯须涉凡水之㴸泊兮惊清夜之将但望宝峰之巃嵷兮
哀履霜之伯奇彼先童之克励兮终刘仙之可疑乃缅
避世之楚狂兮甘捽茹于落莫岂知凤德之未哀兮斯
道万年而振铎憩大峨之卧石兮㪺玉液而小酌披古

字之苔藓兮蟠蛇蚓于云壑及臸三望更历双飞奔雪
涛而磢错兮挂银冰于十围□滉㵷于巉兮惢与尘
世而相违倞思邈之虚牝兮启怃㠑之重扉智欲圆而
行方兮吾非斯人而谁归乃寻天柱深䟏翠微藟
而失路兮樵径之斜晖临云表之瓽兮渊泫瀴
㵾而欷歔寻九老以澶漫兮不火食而长□搪㝩㝗以
永年兮镯石芝而自肥约秋深以独兮共趺跏而忘
机我饥调矣我仆痡矣乃眕八音于陂池兮□万松于

峛崺大云小云黑水白水□碋磫巉礹碽碨碌
䃚硱磳□䃊磼礏磞𥕎䂢□䃳□衔瘤戴瘿篆蜗踥蚁
既胡孙之有梯兮岂蚺□之能止屴龛殷殷之雷䰤石
䶞㔗㔗之兕忌□㕦于伧伹兮强越嵚嵌之梅子唹天
上之重来兮洵鬷迈之错喜八十四盘袖潲云繇更有
□路沿彼趥䜮扪丰草而擿上指雪嶂而隒高入獦狚
之厹穴□□鹴之阽巢壑雰霏而起雾树布濩而垂条
厓未倾而似堕石已裂而犹交流云霮䨴而成水枯杉

而如魈骨惊心悸意夺神逃俯仰䚔去住𠿕瞧
尔其鸡园插碧鹫馆㭿霄飞檐啄雉叠桷盘蛟或支蜗
石或就䶱桥或依䝦穴或枕螭坳凭太清以飞构越埃
壒以腾捎莫不凝魂幽礒委骨荒椒穷年累岁茹草吞
萧快蒲根之渐老松子之方彫㗿耆域之荣树佛
调之眠彪革囊来天女之试红芙纵烈火之烧海水可
竭须弥可摇大半秦人而越客间有投冠而弃貂乃度
天门之闶阆兮登光相之削硌抚杪椤而四望兮信蜀

道之登天向沆瀣以纵观兮识坤灵之磅礴指点巴字
之萦纡遥对大荒之寥廓崌崃晒经巫阳剑阁三江五
溪周回联络众水其蹄涔诸山其揢撮或虎变而
龙驯或麟而翥鸑或牻䍽偃蹇而蹩躠或駧髬鬡
以号欋或蜾嬴而螐蠋或蠛蠓而螫𧍷或灌丛而茂悦
或宿莽而沃若或怪兮三足六眸或奇兮九头一角或
连兮渊客榜人之歌淮南风波相随或断兮匏爪牵牛
之处河汉东西相却或覆兮孤臣逐客匑□讥谗悁悁

之有怀或舒兮酒侣诗俦嘲风弄月㗨㗨之长噱在兮
力士之干戈烈兮忠臣之謇谔高兮千年万世挺秀于
鲁丘邹轲之间卑兮朝再暮三投足于秦关燕市之末
同兮依形附势而奔趋异兮树党立朋而相割南威青
琴兮焕其美宁成犨麋兮呈其恶状别形众纠纆霞驳
本物态之变幻类人事之纷错亦令人喜亦令人愕乃
拂吟袖于高寒振尘衣于碧落浩浩乎不知所乘兮登
阆风而绁马翩翩乎随其所适兮济神水而驾鹤乃若

连氛累霭掩日韬霞崩云屑雨或近或赊浟湙潋滟吼
雹扬沙四塞笼烟似公超之有术单衣索纩叹迁客之
无家及尔长风拥彗尽扫浮阴云驱万壑日入千林尔
其白毫挺出恍若玉玦之蟠空疏雾平铺宛如野马之
扑面俄而螮蝀亘于厓牙鸟语鸣其佛现岂大士之弄
丸兮以有为为露电或䃱质之郁英兮乘㬫辉而流绚
方施鞭而吐火兮成缨就而规练乃若斗杓既仄启明
尚杳午夜风微寒霜窅少焉暝色曈昽爝光缥缈始

而散出幽继而遥分云表厓依乍吐若藜杖之生花
过嶂愈明如星珠之泛岛一往一来或巨或小熠耀宵
流火泉夜晓将落霞而齐飞值雄飙而更燎好事者谓
之圣灯穷理者莫之探讨意者山木累蜃楼海市之
类经之所谓见怪物则祀之者也因胜槩之偶来念此
日之难得水嶈嶈以浩溔山矗矗而巀嶪足踟蹰而九
回心惆怅而百折瞻上林而盼望兮惊题柱之奇才对
春树以遥思兮伤骑鲸之可哀嗟知己之几何慨遭逢

之不偶每景短而思长或轮平而路陡使桓谭之鉴别
少差兮文章几于覆瓿彼李定之萋菲既售兮甲兵起
于臂肘以夫子之忠恳兮宜鼎司而台斗何此理之不
然兮竟东摈而西走故是非盖棺而后定毁誉何世而
不有远眺长思感今追古孰嫭孰媨孰宾孰主孰怀瑜
兮孰握瑕孰饫甘兮孰攻苦彼鹪螟之较鹏鹗兮固殊
形骸而蟪蛄之与螉䗥兮同归尘土是以至人握金镜
达士坐兜玄脩身兮其在我镕铸兮其默在天默我

穷兮则蠖屈默我达兮则凤鶱或可以肆我之志兮𦍑
卖卜以何嫌如俯仰之无愧兮篾翁亦至今而犹传苟
栖不择木翔非日边投彼琳鎏负此龙渊虽有贤臣之
颂兮亦明月无因而至前故宁陈情而泯泯看雾市以
嫣嫣繄此夕其何夕兮余何为而山㟽俯仰古今于一
望兮渺天地之何小何芝蕙之不焚何松柏之不蓖嗟
买䤥之长鸣兮欻西昏而东晓方见紫而成绿亦视丹
而为皓信陵谷之盘涡终舜英之难保登九疑兮隔洞

庭望沧海兮迷蓬岛既达观于真宰兮胡脱迹之不早
曷不齐万物于一致兮委彭殇于寿夭歌在陆以弗告
兮与兹山而并老招浮伯以容与兮巢云窝于云表拥
香国之崇兰兮树空谷以自好搴薜荔以自娱兮时濯
缨乎幽沼云无心兮洞门鸟长鸣兮木杪已矣乎吾将
反观乎太初兮求自得以为宝奚嗫嚅趑趄乎浮名兮
坐令朱颜白足彫红尘道
　　圣泉赋(冯惟健/)

　泉在贵竹城西北十里其泉倏盈忽虚莫测其机因
　谓之圣观者异焉冯子为作赋以解其惑其辞曰
执徼子从玄化子飘飘玩世遨游四极雄览八埏至乎
祝融少皞之虚憩乎邛笮苍梧之间傍皇相羊息徒解
装言往观乎圣泉于是披云霞启蕙路乘清风骋轻御
振衣乎高冈驰情乎太素尔乃遥望其地则东接铜鼓
西眺木菁南迤芳洲北拱翠屏近察其势则缭以重阜
经以长川覆以华栋甃以石渊承曲池而构阁疏龙首

以扬涓其树则储枫桢欀杶榈檰杬其草则葴韭菥莎
荪芝𦶜兰阿那被丽翍风凝烟黄鸟好音鹧鸪翩翩其
陂陀则参差刻镂塍畴龙鳞农民荷锸将有事乎春田
唯涓涓之不竭故比泽于玄云尔乃览其风气之所丛
萃景物之所披敷如游方丈与蓬壶郁乎西南之奥区
于是相与造于泉上凭石栏而观之沕兮其流之自满
也倏兮其源之自返也洞澋莹澈滀泄潝㵝延伫有顷
盖五六而至焉执徼子眙然骇曰异哉岂人为之机械

抑天地之自然何顾盼之须臾邈消长之无端玄化子
莞尔而笑曰子何异兹邪夫大钧播物阴阳陶蒸万变
错诡不可殚形世乃有阴火不爇沸潭无冰趵突腾珠
火井飞荧抑孰使之邪吾且语子以天地之大怪终古
之常然变子之疑冰宏子以达观且浑沌之初宁有天
地暨鸿濛之剖判划黄承而玄芘伊方员之始凝𦍑川
涌而岳峙何浮沉之殊裁而刚柔之异济时迤逦而称
今忽渺茫而云古四时分纠以交化歘燥湿而寒暑既

融朗以开晓复黯黕而沦夜何日月之双悬递灵曜乎
天宇蚌蛤形于晦朔潮汐应乎旦暮坤北游而上浮日
北陆而下地触肤寸以兴云沛虚空以流雨纷雷飑而
电熛亦寂然其何处斯天下之至神𦍑谁为之使者大
哉消息乎一阴一阳一阖一辟万有之妙穷之此域吾
方有感于斯泉也无徼于有兮有妙于无无用之极兮
有利之腴天地之化兮周流六虚于穆还转兮宛单相
扶盎兮瀁兮众变不居坎兮蹇兮乌识其趋虚兮盈之

宇盈兮虚之庐复姤共轴兮屈伸同区鼓予身之橐籥
顺鄞鄂以呼吸既因往以息来亦上下其相须草无秋
而违霜桃李粲其春敷物欣欣于所遇时冉冉而遂徂
繄陈迹之可怀焕日新而如初玩尺蠖之为利探野马
之玄枢推通变以随时固圣哲之所图苟非两以裁化
纵一神之焉如盖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
坤之理或几乎息矣子徒异泉流之无端而不睹天地
之变态效罔两之责影而不知操持之有待也不亦惑

乎子谛观焉尔其出也浸淫淅沥咉呻披离沛轇轕兮
其四施也尔其入也谺踧蹜唈嚈搞洞潚漻兮其
寂寥也浑浑沌沌放乎无垠杳杳冥冥归乎至真降以
胎升动以涵静满而不溢缩而不窘动兮为乾静兮为
坤大以乾生广以坤存易简理得为易之门其源滴沥
中涵太极其池方文浑合万象莫知其端莫究其状观
之者妄竞之心平躁侈之欲降坎坷之气舒跼促之情
畅不窥河洛而图书之理章不濯沧浪而清浊之有量

此伏羲氏所以玩于环中尼父所为叹于川上也且夫
天地一水兮太虚一源古今一瞬兮万有一涓巨细殊
形兮理安有异久暂异时兮安有二致知来藏往羲轩
得之以神德兮翕受敷施尧舜得之而为治出日入月
彭老得之以养生兮流行坎止孔颜得之而处世微妙
通玄合体自然夫是之谓圣泉执徼子蹶尔而兴曰达
人之言哉吾于是乎喻道焉曩予有蒙固之疾幸见药
于吾子乃今脱然愈矣盖俯仰无傫洋然而退

　　天马山赋(朱浙/)
　壶公莆镇山也东分一枝屏翰海上列为五侯半落
　天表复折而西行隐见起伏且数十里结为文峰端
　伟秀拔飞动不居有天马行空之势而首足尾鬣色
　色完具不可絷维余为之定名天马山居暇日因为
　之赋世有九方皋者索诸牝牡骊黄之外当自得之
何是物之神隽𦍑捷业而腾凌离埃壒之混浊凭丰隆
而上征溯金天之浩荡篸玉宇之峥嵘按图经而索故

吾不知其所以为名而其为物也气吐青烟目悬皎日
尾扫攒林足蹋磻石以钩陈为缰维雷霆为鞭策云霞
为鞍鞯江海为槽枥动随气机行无辙迹投足而安唯
意所适乃者从天而下既佶且闲腾达乎象外踪浪乎
人间烂神光之炯炯洒汗血之斑斑朝发昆崙之巅暮
抵祝融之境浮巨浸之渺㳽蓦遐陬之修永闪走电之
遗光歘狂飙而先逞孰气力之可任夙造化之所乘行
若委蛇进不暴猛越岭徼破闽荒望莆口过游洋擘八

壶之右派簉五候于上苍翳若木映扶桑凌溟海而飞
渡观初曜之景光尔乃驻金骖停玉步靡然东驰忽焉
西顾行行且止迟迟不去挹榖城之仙风爱沙堤之烟
树撷锦园之芳蕤濯银塘之横素岛屿明没沧桑朝暮
尔来八万六千岁于兹矣缠井络殿坤维仰抹晴昊炙
背冬曦吸寥天之爽气餍九土之华滋矫矫云龙之势
濯濯君子之仪使仰之者起敬而玩之者忘疲至若广
壑嘘烟朔野振吹天地倏起风雨骤至尔乃奋迅踊跃

怒张喷嚏喋毛渭兴嘶鸣海沸虎豹望之辟易鲸鲵闻
之震悸居人为之迷方行者不敢仰视昔者河图示兆
候日开祥庖羲作易伊祈开唐运丁熙皞之会位恊东
南之阳宜其钟为人物泄为文章珠玑璀璨金薤琳琅
掉乎词苑振步乎周行藻绘殷冔黼黻舜裳其灵异
徵应有如此者若夫骅骝紫燕騕袅騄駬来月氏之重
译产渥洼之渊水图画传观歌声载起顾盼光荣服御
华侈岂徒慕夫名高亦有称于德美然而道非无方日

惟千里而其名系于天者顾若是而已乎若夫云闲之
骏天驷之驹毓于无极产于太初亘万古而不息行六
合而有馀将以殖琬琰载璠玙负金匮之玺发玉检之
书服太乙之葆辂驾上帝之采舆乘风驭气周流于澒
洞广莫之野吾又安知其所如也
　　怀故园赋(并序/)　(顾大典/)
　昔庾信赋小园眷长林而偃息陆机赋怀土抚征辔以
　踌躇虽寄兴不同而抒情则一余也家世东吴园依北

　郭回溪石濑虽非灵运之新营芳树清流敢拟僧渊
　之精舍曾下帷于绮岁宜养拙于閒居缅自释褐明
　光以至服官郎署薄游数载衣缁京洛之尘阅岁丹
　龄鬓染河阳之色岭上白云谁侣山中丛桂堪招帝
　里虽荣慈闱日远况夙抱幽忧之疾久违寥廓之思
　触绪兴怀感时增恨式抽短思爰赋兹篇其辞曰
承明时之嘉惠彯玉署之华缨眷白云而延伫移仕版
于陪京仰旧宫之宏丽倚天阙之峥嵘揽三山之夕秀

慨六代之朝荣陟层台以骋望怅怀土而靡宁江淼淼其无
际云冉冉其遐征惧匏瓜之徒系嗟萍梗之飘零怆钟仪
之楚奏悲庄舄之越吟心肫肫而轸忧思萦萦而如酲睇
征鸿之遵渚感倦鸟之长鸣永濡迹于京邑困组緤以自
婴况乃岁晏多怀羁人易感密霰凝愁同云结惨青鬓
兮萧疏白日兮晼晚年荏苒兮飙逝迹悠扬兮蓬转行
弥久而情深途非遥而望远积思成慺积慺成悲魂何
寝而不梦梦何夕而不归自筮仕而再迁兮屡逐食而

推移展四体而率职兮逾一纪而迄兹讵饰擢之匪荣
叹微尚之日违抚南枝以彳亍盼北郭而踟蹰戒膏秣
以肃驾愿言返乎故墟乃若爰居爰处句吴之里潘岳
面城晏婴近市环雉堞以萦纡接虹皋而迤逦松落落
兮垂阴石累累兮崎嶬草靃靃兮蒙茸鹿飙飙兮腾倚
抗舟槛兮临渠列芳园兮杂绮复有清音之阁舒啸之
台素琴之室玄览之斋幽轩窈窕密樾交加枝翻鸟去
沼溢鸥来屋覆王猷之竹几飘何逊之梅馆熟潘尼之

果庭森玄盛之槐一壑风烟半顷莓苔笑彼买山聊同
凿坯若夫旭日始暖和风载扬游丝罥树舞燕窥梁伤
紫陌之春度对红芳而断肠至如羲轮扬烈祝驭当衡
朱华逞艳碧树舒荣蜩蝉鸣而昼永熠耀飞而夜清及
其金𩏶届节冰簟生凉玉绳湛色圭月流光雁初飞兮
木欲落露将溥兮夜未央又若急景凋年穷阴促节野
惨繁云庭含积雪愁僵卧于衡门聊拥衾于邃閤悠然
四序眷此一丘从吾所好乐以忘忧觉身圣于宇宙毒

尘虑之纷糺遁世无闷贲园今有眷北山之草堂怀浔
阳之旧友辟蒋诩之三径植陶潜之五柳蚤脱迹兮簪
缨永屏居兮林薮宁耕负郭之田讵羡步兵之酒于是
谢华绂曳轻裾结霞思振烟衢远喧嚣以成趣繄逍遥
以自娱或拥膝而啸或垂竿而渔或携筇而眺或负锸
而锄或漱流而枕石或种药而莳蔬或寄赏于丝竹或
乐志于琴书或奉轻轩以献寿或席长筵以怡愉归与
归与吾将觅莼鲈于江浒蓻花竹于郊居非敢忘情于

魏阙聊以保已于斑庐系曰歌丛桂兮山之隈维吾庐
兮江之湄阅山中兮四时结区外兮遐思赋归来兮秩
满以为期
　　游罗浮山赋(汤显祖/)
　夫星图粤地引潮汐于玄纽日次周天晷昼夜于阳
　陆然则南岭之南北户之北固以舆象之所偏庞烛
　龙之所长寤矣而庐岳天子之障衡山祝融之㟽枢
　轴虽连于西极经络未穷于南纪高融奥博是在罗

　浮罗山上直百粤之精旁罗赤溟之气轩辕以降隆
　为粤岳矣而浮山者是惟蓬莱神山浮自会稽灵海
　断鳌不足比其波荡操蛇不足异其转徙盖流睒绝
　桥伫胎分岙飞峰息壤神理自然所怅郁者名迹芜
　蔼采真莫续涌塔暗朝花之影沉湖销夜乐之音每
　与友人祁衍曾曾人茜叹恨其奇大有终焉之意而
　束官陵祀升践靡由辛卯冬十月始以出尉徐闻速
　令尹崔子玉于南海迟文学翟从先于东莞枻川墟

　履原隰宿朱明曜真之馆候晴霏焉盖晦夕也诘朝
　朔微雨袭梅墟经白门听泉于叶大夫春及之廊阿
　明日观大帘泉避雨厥朏吊湛公于黄龙讲堂道甚
　窄硌夜光青霞洞中有湛公楼七楹仙鼠居之此尽
　下界三矣明日起青霞至巅际观日出为中上六界
　美人峰殊好袖如道人时时出云其下千仞叶大夫
　石馆处也日始华露欲晞见城廓者四五前立石双
　如蛾翅坚又立石翥为燕子门一名弹子门为美人

　障其前蟾蜍峰也同人不前独往弥胜从数羽衣人
　芟蕴而上马道二十馀里回翔眩视草树飞走光气
　有异非所经识意谓灵境阻郁剨然一冈平曼修婉
　名以子午正其昏朝登顿再舍圭阴未禺遂蹑飞云
　凌日观惟见香炉一具白水一卮祀罗浮君焉望天
　池以阳星沙而阴东连扶津之蔼西尽崦嵫之色靡
　不区封有畛眳藐无倪者矣可谓恢魁乎大观渊绵
　其神致也哉枕石起卧欣言赋之儗于谢灵运想似

　浮写差为飞惬云尔
极庐衡之经首炜赤岳于贲禺略招摇之桂树望云气
于苍梧问津途于莞城释泛舟于源墟滟林霏之窈窕
漠岩户之纡徐晨光飞而首路夕影流而载驱倒烟容
于衿带睇朱明于隙馀磴环赪于莽苍林织密以扶疏
策孤征而晻影鸟群归而沸呼傍灵池以涉趾历回梁
而耸躯钟鼓鸣于林间香气腾于路隅是为帝轩辕之
所履神赤熛之所庐坐参正而披衣阅柳中而定居何

迁人之鞅掌得借一于冲虚灵想接而心欢营宅清而
寐除慨衣冠其委土想丹灶之流珠问洗药于真人发灵
箫于圣姑守瑶光之玉虎戴碧斗之铜鱼恨天华之宫
不存怨明月之坛久芜断冥心其莫引翳神光其忽诸
徒使来粤都者走明珠于合浦浮毳衣于贾胡彼皋壤
与山林非天性其焉如将纵观其窟宅恣风云之袭余
度石关之穹窿接新构之离娄泉淙淙而夜鸣云英英
而昼敷清不可以久留澹容与以踟蹰山带氲而翠积

水帘波而素纡营磐砥兮偃仰䠞葩华兮喷嘘避雨蝴
蝶之洞睨梁天汉之虚拂金沙兮夜语蹍青霞兮旦发
威夷而宛转望敦庞而坱轧澹孤青于气表漏阳华
于空阅砉崖隒于川渠错璁珑于楼阁虽道绝于登降
亦临观其曲折缅增城其在兹递仙风而坂𡿒俯龙门
而直上有流光之彯撇澄上界之精华照下方之明灭
何峰容之伟奇漾真人之秀烈偶俪石之前临露参差
而障列如倚翅以斯冲似悬帆之次揭映神姬之出云

美朝暾而暮晰转灵蜗而下视象寒津之漱齧始神山
其浮来自会稽而涌垤览至今其草木有东方之种别
泯合际于罗丘度铁桥而缀缺岂华灵之远擘非秦皇
之近设抵半舍而泉分宿烟炊而饭洁䪺金策之拳奇
步羽人之勃窣上登𦒃其若梯进孱颜其若闑峭壁虚
而溜浮积泐欹而苔滑寄掌股于旁陉托跟趾乎冒橛
盖起瑶池而蹑飞云周三十里之灵樾象耕之所绝蹊
雉樵之所迷术肆奇树之葱茏并异卉兮冥密绀苍

凝而互阴碧鲜流而竞发固风霞之所蔼薱亦丹膏之
所淫郁有一花而四照有五色而一节或建日而无影
或嵌空而有雪青珠冷风其欲乱珊瑚丛生而逾活神
麚倚其雍容仙鼯彯而撇拂木客离筛而似语山魈隐
映而倏忽别有朝菌若云夜芝如月翠羽攒菁金粉浮
馥曩得一而为艳此成林而不掇固灵境其常然叹人
生之觏绝谓林封而径穷忽冈峦之秀阔儗撑距而不
前乃按衍而条达晓发足于青霞午凌冈而戴苃候鸡

鸣于上霄降兹峦而子末正子午之嘉名定昏晓之相
割念人间之急晷劣放车而已瞥矧山行之阻迂虑峰
攒而影咽竟凌霄而未禺何邓林之蚤渴岂日气之偏
延非海音之所遏遂径度其造天极空䆡而戴日属相
嶷于垒碓辨交廉之陇埒𦕈茜木于河林认扶桑于渤
碣掞琼州而地矫引长星而天豁布肸蚃之芒芒众每
生而忽忽偶旦宅以推排糅山川与名物昔冥丘而去
燕今南池而徙越为情多其苦悲亦心浅而易悦尘影

含而志亏年路深而意没夜乐何时而遇仙花首何因
而礼佛忖凡情于圣真若窥观与穷发将无始之趣未
融令有终之相难阅朱凤沬而潭氛碧鸡殷而石裂览
异鸟其参差意灵禽之彷佛宫观岿而如在丘壑虚而
岂屈吾将洗浮氲于自然悟空明于一切朱陵之(阙/)靡
(阙/)曜真之气长结耀光景兮夐不知乎天之所穷靓凌
兢兮吾以观乎日之所出
　明文海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