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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卷十 第 1a 页
王文成公全书卷之十五
  别录(七/奏疏)
 奏疏七
  征剿稔恶猺贼疏(七年四月/十五日)
据留抚田州思恩等处地方广西布政司右布政
林富原任副总兵都指挥同知张祐等会呈前事
开称田州思恩平复居民悉巳各安生理土夷亦
皆各事农耕地方实巳万幸但惟八寨猺贼积年
千百成徒流劫州县乡村杀害良民虏掠子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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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财物岁无虚月月无虚旬民遭荼毒冤苦屡经
奏告乞要分兵剿灭者巳不知几百十番为因地
方多事若要进兵未免重为民困是以官府隐忍
抚谕冀其悔罪改过而彼乃悍然不顾愈加凶横
出劫益频盖缘此贼有众数万盘㩀山谷凭恃险
阻南通交趾等夷西接云贵诸蛮东北与断藤牛
肠仙台花相风门佛子及柳庆府江古田诸处猺
贼回旋连络延袤周遭二千馀里东掠西窜南摽
北突近因思田扰攘各贼乘机出攻州县乡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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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相煽几为地方大变仰赖 朝廷威令传播苟
幸未动缘此猺贼之与居民势不两立若猺贼不
除则居民决无安生之理乞要乘此军威速加征
剿庶不贻患地方缘由呈乞照详施行等因㩀此
行间随㨿左江道守巡守备等官左参议汪必东
佥事吴天挺参将张经等会呈为请兵征剿积年
穷凶极恶猺贼以除民患事开称断藤峡牛肠六
寺磨刀等处猺贼上连八寨诸蛮下通白竹古陶
罗凤仙台花相风门佛子等峒各贼累年攻劫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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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乡村杀人放火虏掠子女财畜民遭荼毒逃窜
死亡抛弃田业居民日少村落日空延袤千百里
内皆巳变为盗贼之区各处被害军民累奏请兵
诛剿为因地方多事兵力不敷官府隐忍招抚期
暂少息而各贼愈肆猖獗近因思田用兵遂与八
寨及白竹古陶罗凤等贼乘势朋比连结杀虏抢
劫月无虚旬扇惑摇动将成大变仰赖 神武传
播幸未举发近幸思田之诸夷感慕 圣化悉巳
自缚归降远近向服各山猺獞亦皆出来投抚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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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告示愿求自新从此不敢为恶虽其诚伪未可
逆料然皆尚有畏惧之心独此断藤各巢逆贼自
知罪在不赦恃险如故截路劫村略无忌惮若不
乘此军威进兵剿灭将来祸患焉有纪极缘由会
案呈详到臣照得臣近因思田之役奉 命前来
驻军南宁府地方与八塞猺贼相去六日之程
朝廷德威宣布虽外国远夷皆知震慑向慕输情
纳款而此猺贼独敢拥众千百四出劫掠武缘等
处乡材杀人放火略无忌惮此臣所亲知即此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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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桀骜平时抑又可知及照牛肠六寺磨刀古竹
古陶罗凤仙台花相风门佛子等巢稔恶各贼自
弘治正德以来至于今日二三十年之间节该桂
平等县被害人户李子太等前后控奏乞行剿除
民害不下数十馀次皆有部咨行令勘议计剿若
不及今讨伐其为地方之患终无底极诚有如各
官所呈者况臣驻劄南宁小民纷然诉告请兵急
救荼毒皆为朝不谋夕各贼之恶委巳数穷贯满
神怒人怨难复逋诛即𣣔会案奏请俟 命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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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行事切恐声迹昭彰反致冲突奔窜则虽调十
数万之众以一二年为期亦未易平荡了事照得
臣节该钦奉 敕谕但遇贼寇生发即便相机可
抚则抚可捕则捕钦此钦遵为照思田变乱之时
该前都御史等官姚镆等奏调湖广永保二司土
兵前来南宁等处听用近幸地方悉巳平靖各兵
正在班师放回之际归途所经正与各贼巢穴相
去不远况思田二府新附土目卢苏王受等感激
朝廷生全之恩屡乞杀贼报效俱各遵奉 敕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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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理除一面量调官军恊同前项各兵行委左江
道守巡参将等官监统永保二司宣慰官男领各
头目土兵人等分道进剿牛肠六寺仙台花相等
贼并行留抚思田布政及右江分巡兵备守备等
官监统思田土目兵夫分道进剿八寨等贼所获
功次俱仰该道分巡兵备官收解纪功御史纪验
造册奏报及行总镇太监张赐密切公同行事并
密行镇巡等官知会外缘系征剿积年稔恶猺贼
以除民患以安地方事理为此具本题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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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能抚治疏(七年正月/二十五日)
案照先该礼部右侍郎方献夫奏前事节奉 圣
旨田州应否设都御史在彼住劄还着王守仁议
处具奏定夺钦此兵部备咨前来知会随钦遵外
随于今年正月二十七日该思恩田州二府土目
卢苏王受等各率众数万自缚归降该臣遵照
敕谕事理悉已抚定当遣广东右布政林富旧任
副总兵张祐分投督领各夷各归原土复业安生
巳经具本奏报外为照思恩田州连年兵火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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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馀官府民居悉巳烧毁破荡虽蔀屋寻丈之庐
亦遭翻挖发掘曾无完土荒村僻坞不遗片瓦尺
椽伤心惨目诚不忍见各夷近已诚心投服毁弃
兵戈卖刀买牛见已各事田作自后反侧之患以
臣料之或已可免但其风景凄戚生意萧条忧惶
困苦之馀无以自存非得老成宽厚之人抚恤绥
柔之臣等见其悲惨无聊之状诚亦未忍一旦弃
去而不顾况思田去梧州军门水路一月之程一
时照料有所不及近又与各官议𣣔于田州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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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官府治以制御土官脩复城池𪠘宇等项必须
劳民动众自非素得夷情者为之经理区画各夷
彫弊之馀岂复堪此骚屑况议设知府等官皆未
曾到一应事务英有任其责者该臣看得右布政
林富慈祥恺悌识达行坚素立信义见在思田地
方安插各夷皆能得其欢心合无准如方献夫所
奏将林富量升宪职仍听臣等节制暂于思田地
方往来住劄抚循缉理其于事理亦甚相应俟一
二年后各夷生理渐复府治城郭𪠘宇渐巳完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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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将林富量移别处任用而思田止存知府理治
或设兵备官一员于宾州住劄或就以南宁兵备
兼理不时往来抚循如此则目前既可以得抚定
绥柔之益而日后又可以免困顿劳烦之扰已经
具本于本年二月十五日差舍人汤祥赍奏请
旨续为处置平复地方以图久安长治事节该臣
看得思恩田州二府地方府治虽立而规制未成
流官虽设而职守未定且疮痍未服人心忧惶乞
将右布政林富量升宪职及存留旧任副总兵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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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使之更迭往来于二府地方绥缉经理仍乞赐
以便宜 敕书将南宁宾州等府卫州县及东兰
南丹泗城那地都康向武等土官衙门俱听林富
等节制臣等所议地方经久事宜候奏请 命下
之日悉以委之林富等使之钦遵以次施行庶几
事无堕惰而功可责成又经条陈具本于本年四
月初六日差承差杨宗赍奏请 旨俱未奉明示
本年五月二十二日本官巳蒙 钦升都察院右
副都御史抚治湖广郧阳等处地方去讫所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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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二府抚循缉理官员尚未奉有 成命如蒙
皇上轸念边方俯从臣等所请乞于两广及邻省
附近地方各官内选用庶可令其作速到任不致
久旷职业臣本昧于知人不敢泛然僣举切照广
东右布政使王大用湖广按察使周期雍皆才识
过人可以任重致远臣往年巡抚南赣二臣皆在
属司为兵备佥事与之周旋兵革之间知其皆肯
实心干事江西未叛一年之前臣尝与周期雍密
论宸濠之恶不可不为之备期雍归去汀漳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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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兵蓄锐以待及臣遇变丰城传檄各省独期雍
与布政席书闻变即发当是时四方援兵皆莫敢
动迄宸濠就擒竟无一人至者独席书行至中途
复受臣檄归调海沧打手又行至中途闻事平而
止其先后引领至江西省城者惟周期雍王大用
两人而巳当时以捷奏既上随复谗言朋兴各臣
之忠勤遂不及一白臣为之每怀歉然即是而观
其能竭忠赴义不肯上负 国家亦可知矣乞
敕吏部酌臣所议于二臣之内选用其一非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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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付托得人永有所赖而臣等亦可以免于身后
之戮地方幸甚
  边方缺官荐才赞理疏(七年七月/初六日)
迩者思恩田州之变诸夷感慕 圣化悔罪求生
已蒙浩荡之仁宥纳而抚全之地方亦既宁定矣
但凋弊之馀必须得人以时绥缉况两府设立流
官衙门及脩筑城池营堡等项百务并举若无专
官夙夜经理催督则事无统纪功难责成已经臣
等具题乞将右布政林富等升职留抚随蒙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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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升任去讫又经臣等仍乞推选相应官员替任
俱未奉 明旨臣看得今岁例当朝 觐各该掌
印官员不久皆将赴京而广西布按二司等官适
多迁转去任者右布政林富升郧阳副都御史参
政黄芳陆江西布政副使李如圭升陜西按察使
参政龙诰参议汪必东佥事吴天挺等督押湖兵
出境往复之间即须半年参议邹輗佥事申惠皆
赍捧表笺进京其馀虽有一二新任官员皆未到
任止存左布政严纮按察使钱宏各掌司印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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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邦信分巡桂林李杰分巡苍梧而臣在南宁思
田等处舆往来调度再无一官随从赞理者近
日止有兵备副使翁素来管右江道事缘其才性
乃慈祥恺悌之人用之中土分理司事足为循良
而置之边方瘴多事之乡则其禀质稍弱不耐
崎险易生病似于风土亦非所宜臣看得为民
副使陈槐平生奋志忠节才既有为而又能不避
艰险致仕知府朱衮年力壮健才识通敏去任副
使施儒学明气充忠信果断闲住副使杨必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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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军务识达事机此四人者皆堪右江兵备之任
施儒旧为兵备于朝惠杨必进旧为兵备于府江
皆尝著有成绩两地夷民至今思念不忘若于四
人之中选用其一其馀地方之事必有所济及照
田州新附之地知府陈能尚未到任该臣看得化
州知州林宽旧在江西知其才能足充任使巳经
具奏行委见在该府管事但其禀质乃亦不禁炎
瘴于风土非宜莅事以来终月卧病呻吟床席躯
命且不能保又何能经理地方之事乎臣又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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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府推官李乔木者才力足以有为而又熟知
土俗夷情服于水土但系梧州籍贯稍有乡里之
嫌臣看得广西军卫有司衙门所属官员及各学
教职亦皆多用本省士人今田州虽设流官知府
而其所属乃皆土夷自无乡里之嫌可避亦与各
教职无异者乞 敕吏部改用林宽于别地俯采
臣议将李乔木改升田州同知庶可使之久于其
任以责成功则地方之幸臣之幸也臣惟任贤图
治得人实难其在边夷绝域反覆多事之地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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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尤甚何者反覆边夷之地非得忠实勇果通达
坦易之才固未易以定其乱有其才矣使不谙其
土俗而悉其情性或过刚使气率意径行则亦未
易以得其心得其心矣使不耐其水土而多生疾
病亦不能以久居于其地以收积累之效而成可
底之绩故用人于边方必兼是三者而后可即如
右江一兵备此臣之所最切心者臣窃为吏部私
计其人终夜不寝而思之竟未见有快心如意者
盖兼是三者而求之也如前所举四人者固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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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之才今乃皆为时例所拘弃置不用而更劳心
远索则亦过矣臣近于南宁思田诸处因无可用
之才调取其发身科第以迁谪而至者三四人其
志向才识果自不群足可任用但到未旬日而辄
以患病告归皆相继狼狈扶携而去矣不得已就
其见在者而使之则皆庸劣陋下素不可齿于士
类者然无可柰何则略其全体之恶而用其一肢
之能既其终事所就不能以尺寸而破坏则寻丈
矣用是观之亦何怪乎斯土之民愈困乱愈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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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日以深也哉是固相沿积习之弊不及今一洗
而改革之边患未见其能有瘳也夫今之以朝觐
考察而去者固多贪暴不才之人矣其间乃有虽
无过人之才而亦无显著之恶尚在可用不可用
之间者皆未暇论至其平生磊落自负卓然思有
所建立而其学识才能果足以有为者乃为一时
爱僧毁誉之所乱亦遂忞然就抑而去斯固天下
之所共为不平公论弭彰者孰得而终掩之 陛
下何不使在位大臣一时各举十馀人之可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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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合而考之若一人举之而九人不举未可也
三人举之而七人不举巳在所察矣五人举之而
五人不举其察又宜详矣或七人八人举之而一
二人不举则其人之可用亦断在不疑者矣若此
者亦在朝觐二次三次之后或七年或十年而后
一举夫身退十年之后则是非已明公论已定虽
有党比自不能容今边方绝域无可用之人至取
其庸劣陋下者而使之以滋益地方之苦弊其豪
杰可用之才乃为时例所拘弃置而不用夫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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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例者固 朝廷为之也可拘而拘不可拘而不
拘无不可者 陛下何忍一方之祸患日深月积
乃惜破例而用一人以救之乎夫考察而去者果
皆贪恶庸陋之徒则固营营苟苟无时而不侥倖
以求进若磊落自负有过人之见者则虽屈抑而
退自放于山水田野之间亦足以自乐今若用之
于边夷困弊之地殆亦未必其所欲但为 朝廷
爱惜人才则当此 宵旰侧席遑遑求贤之日而
使有用之才废弃终身乃不得巳至取其庸劣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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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者而用之以益民困岂不大可惜乎臣因地方
缺人心切其事不觉其言之烦渎伏望 陛下恕
其愚妄下臣议于吏部采择而去取之臣不胜渎
冒恐惧之至
  八寨断藤峡捷音疏(七年十月/初十日)
据湖广按察司分巡上湖南道监军佥事汪溱广
西按察司分巡左江道监军佥事吴天挺分巡右
江道监军副使翁素等会呈节据广西领哨浔州
卫指挥马文瑞王勋唐宏卞琚张缙千户刘宗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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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顺统兵宣慰彭明辅官男彭宗舜保靖统兵宣
慰彭九霄及辰州等卫部押指挥彭飞张恩等各
呈前事职等遵奉统领各该军兵依期于本年四
月初二日密到龙村埠登岸当蒙统督参将张经
都指挥谢佩督同宣慰彭明辅分布官男彭宗舜
头目彭明弼彭杰领土兵一千六百名随同领哨
指挥马文瑞头目向永寿严谨领土兵一千二百
名随同领哨指挥王勋又督同宣慰彭九霄等分
布官男彭荩臣下报效头目彭志明领土兵六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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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随同领哨指挥唐宏头目彭九皋领土兵六百
名随同领哨指挥卞琚头目彭辅领土兵六百名
随同领哨指挥张缙头目贾英领土兵六百名随
同领哨千户刘宗本并各哨官员领浔州等卫所
及武靖州汉土官兵乡导人等共一千馀名永顺
进剿牛肠保靖进剿六寺等贼巢刻定初三日寅
时一齐抵巢各贼先防湖兵经过各将家属生畜
驱入巢后大山潜伏贼首胡缘二等各率徒党团
结防拒然访知本院住札南宁寂无征剿消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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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调兵集粮而湖兵之归又皆偃旗息鼓略无
警备遂皆怠弛不以为意至是突遇官兵四面攻
围各贼仓惶失措然犹恃其骁悍蜂拥来敌当有
彭明辅彭九霄彭宗舜并头目田大有彭辅等督
率目兵奋不顾身冲突矢石敌杀数合贼锋摧败
当阵生擒斩获首贼并次从贼徒贼级六十九名
颗俘获男妇及夺回被虏人口牛只器械等项数
多馀贼退败复据仙女大山凭险结寨各兵追围
攀木缘崖设策仰攻至初四日复破贼寨当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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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斩获首贼并次从贼徒贼级六十二名颗初五
日复攻破油 石壁大陂等巢生擒斩获首贼及
次从贼徒贼级七十九名颗俘获男妇牛只器械
等项数多馀贼奔至断藤峡横石江边因追兵紧
急争渡覆溺死者约有六百馀徒官兵复从后奋
勇追杀当阵生擒获斩首贼及次从贼徒贼级六
十五名颗俘获男妇牛畜器械等项数多各贼间
有一二漏网亦皆奔窜他境官兵追杀至于本月
初十日遍搜山峒无遗禀蒙收兵回至浔州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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劄间随蒙本院密切牌谕复令职等移兵进剿仙
台等贼就于本月十一日夤夜仍前分布各哨官
兵遵照牌内方略永顺于盘石大黄江登岸进剿
仙台花相等处保靖于乌江口丹竹埠登岸进剿
白竹古陶罗凤等处刻定于十三日寅时一齐抵
巢各贼闻知牛肠等巢破灭方怀疑惧谋欲据险
自固贼首黄公豹廖公田等各率徒党沿途设伏
埋签合势出拒官兵骤进翕如风雨各贼虽巳夺
气然犹舍死冲敌比之牛肠等贼凶恶尤甚各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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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奋勇夹击争先陷阵生擒斩获首贼及次从
贼徒贼级四百九十名颗俘获贼属男妇牛畜器
械等项数多各贼奔入永安边界地名立山恃险
结寨当蒙摘调指挥王良辅并目兵彭恺等于本
月二十四日亦各分路并进奋勇争先四面仰攻
贼乃败散当阵生擒斩获首贼及次从贼徒贼级
一百七十二名颗俘获男妇牛畜器械数多馀贼
远窜追杀无遗又据把截邀击参将沈希仪解报
擒斩首从贼徒贼级八十六名颗把截头目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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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抚猺老人陈嘉猷旗军洪狗驴等及贵县典史
苏桂芳把隘指挥孙龙官舍覃铻浔州府捕盗通
判徐俊平南知县刘乔等亦各呈解擒斩首从贼
徒贼级八十一名颗俘获男妇器械等项数多又
该督兵右布政林富旧任副总兵张祐等遵奉本
院方略分督田州府报效头目卢苏等目兵及官
军人等三千名思恩府报效头目王受等目兵及
官军人等二千名韦贵等目兵及官军乡𣢾人等
一千一百名照依分定哨道进剿八寨稔恶猺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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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期于本年四月二十三日卯时一齐抵巢先于
二十二日晚于新墟地方集各土目人等申布本
院密授方略乘夜衔枚速进所过村寨寂然不知
有兵黎明各抵贼寨遂突破石门天险我兵尽入
贼方惊觉皆以为兵从天降震骇溃窜莫知所为
我兵乘胜追斩各贼且奔且战薄午四远各寨骁
贼聚众二千馀徒各执长标毒弩并势呼拥来拒
极其猛悍我兵鼓噪奋击而前声震岩谷无不一
当十贼既失险夺气而我兵愈战益奋贼不能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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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大奔溃当阵生擒斩获首贼及次从贼徒贼级
二百九十一名颗俘获男妇畜产器械数多贼皆
分阵聚党奔入极高大山据险立寨我兵亦分道
追蹑围剿然岩壁峻绝我兵自下仰攻战势不便
贼从巅崖发石滚木多为所伤于是多方设策夜
发精锐掩其不备二十四日我兵复攻破古蓬等
寨生擒斩获首贼及次从贼徒贼级共一百三名
颗俘获数多二十八日复攻破周安等寨生擒斩
获首贼及次从贼徒贼级共一百四十六名颗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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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数多五月初一日复攻破古钵等寨生擒斩获
首从贼徒贼级一百二十七名颗俘获数多初十
日复攻破都者峒等寨斩获首从贼徒贼级一百
四名颗俘获数多本月十二等日复据参将沈希
仪解到督领指挥孙继武等官军及迁江土目兵
夫人等于高径洛春大潘等处追剿邀击各寨奔
贼斩获首从贼徒贼级九十八名颗都指挥高崧
解到督领指挥程万全等官军及土目兵夫人等
于思卢北山等处搜剿截捕各寨奔贼斩获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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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徒贼级九十一名颗又据同知桂凿监督思恩
土目韦贵徐五等目兵分剿铜盆等寨斩获首从
贼徒贼级一百九十二名颗俘获数多又据通判
陈志敬督领武缘应虚等处乡兵搜剿大鸣等山
奔贼斩获首从贼徒贼级八十六名颗又于本月
十七等日卢苏王受等复攻破黄田等寨斩首从
贼徒贼级三百六十二名颗俘获数多六月初七
等日复攻破铁坑等寨斩获首从贼徒贼级二百
五十三名颗俘获数多又据指挥康寿松千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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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等督领官兵于绿茅等处把隘搜截斩获首从
贼徒贼级四十八名颗各贼始虽败溃然犹或散
或合至是见其渠魁骁悍悉就擒斩遂各深逃远
窜其稍有强力者尚一千馀徒将奔往柳庆诸处
贼巢我兵四路夹追及之于横水江各贼皆巳入
舟离岸兵不能及然贼众船小皆层叠而载舟不
可运复因争渡自相格斗适遇飓风大作各船尽
覆浮迫登岸得不死者仅二十馀徒而巳我兵既
无舟渡又风雨益甚遂各归营既晴我兵仍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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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搜剿各贼茫无踪迹又复深入见崖谷之间
颠堕而死者不可胜计臭恶薰蒸不可复前远近
岩峒之中林木之下堆叠死者男妇老少大约且
四千有馀盖各贼皆仓卒奔逃不曾赍有禾米大
雨之中饥饿经旬而既晴之后烈日焚炙瘴毒蒸
炽又且半月有馀故皆糜烂而死八寨之贼略已
荡尽虽有脱网亦不能满数十馀徒矣本院议于
八寨之中据其要害移设卫所以控制诸蛮复于
三里设县以迭相引带亲临相视思恩府基景定
卷十 第 20b 页
卫县规则其时暑毒日甚山溪水涨皆恶流臭秽
饮者皆成疫痢本院因见各贼既巳扫荡而我兵
又多疾疫死亡乃遂班师而出照得各职于本年
三月二十三等日先奉本院钧牌据左江道守巡
守备等官呈称断藤峡等处猺贼上连八寨下通
仙台花相等峒累年攻劫郡县乡村被害军民累
奏请兵诛剿乞要乘此兵威剿灭等因行仰各职
监统各该官兵进剿各贼谕令未至信地三日之
前停军中途候约参将张经与同守巡各官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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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将进兵道路之险夷远近各巢贼徒之多寡强
弱及所过良民村分之经由往复面同各乡导人
等逐一备细讲究明白务要彼此习熟若出一人
然后刻定日时偃旗息鼓寂若无人密至信地乘
夜速发务使迅雷不及掩耳将各稔恶贼魁尽数
擒剿以除民害以靖地方除临阵斩获外其馀胁
从老弱一切皆可宥免今兹之举惟以定乱安民
为事不以多获首级为功各官务要仰体 朝廷
忧悯困穷之心俯念地方久罹荼毒之苦仍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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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军兵人等所过良民村分毋得侵扰一草一木
有犯令者当依军法斩首示众各官既有地方责
任兼复素怀忠义当兹委任务竭心力以祛患安
民事完之日通将获过功次开报纪功御史纪验
以凭奏报奉此各职会同参议汪必东佥事汪溱
吴天挺参将张经都指挥谢佩遵照军门成算分
布各哨官兵申明纪律严督依期进剿前项各贼
巢穴获功解报间随准参将张经手本密奉本院
钧牌仰候牛肠事毕即便移兵进剿古陶诸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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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各贼先已闻风逃遁亦须整兵深入扫其巢穴
以宣声罪致讨之威若其遂能悔罪效顺亦宜姑
与招安如其仍前凭险纵恣两征不巳至于三三
征不巳至于四务在殄灭以绝祸根各官就彼分
定哨道永顺进剿仙台诸处保靖进剿白竹诸处
各分乡导人等引路进兵务在计虑周悉相机而
行各毋偏执巳见致有误事彼中事势参将张经
久于其地必能知悉仍要本官勇当力任断决而
行不得含糊两可终难辞责又经遵照方略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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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剿获功解报间又于四月初五等日各职先奉
本院密切钧牌据右布政林富副总兵张祐等呈
称八塞猺贼毒害万民千百里内涂炭已极乞要
乘此军威急除一方大患等因本院看得八寨之
贼既极骁猛而石门天险自来兵不能入此可以
计取未易以兵力图者迩者思田既附湖兵尚留
彼贼心怀疑惧必已设有备禦今各州狼兵悉巳
罢散而思田新附之民方各归事农耕湖兵又巳
撤回彼必以我为无复有意于彼是以近日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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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出剽掠是殆以此探望官府举动今我若罔闻
知且听其出没彼亦放纵懈弛谓我不复能为此
正天亡之时机不可失前者思田各目感激 朝
廷再生之恩求𣣔立功报效当时许其休息三月
然后调用今巳及期仰右布政林富副总兵张祐
照牌事理即便分投密切起调各目兵夫迂路前
到南宁面听约束行事各职遵奉起调行至新墟
地方又密奉进兵才略刻定日期当即遵奉连夜
分哨速进遂克攻破巢穴连战皆捷斩获功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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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间职等各蒙巡按广西监察御史石金案验为
纪获功次事案行该道各不妨监督如遇参将张
经旧任副总兵张祐等官各解到擒斩贼人贼级
并俘获贼属男妇牛马俱要就彼审验真的事完
通查获功员役分别首从功次多寡缘由造册赍
报以凭覆审奏报等因除遵奉外今剧进剿断藤
峡谷各哨土目官兵解到生擒斩获首从贼徒贼
级一千一百四名颗俘获贼属五百六十八名口
进剿八寨各哨土目官兵解到生擒斩获首从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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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贼级一千九百一名颗俘获贼属五百八十七
名口两处共计擒斩获三千五名颗俘获贼属一
千一百五十五名口除遵照案验事理再行验实
造册另报外其各哨解到生擒斩获俘获等项功
次数目合先开报职等会同参照断藤峡诸贼连
络数十馀巢盘亘三百馀里彼此掎角结聚凭险
稔恶流劫郡县乡村自 国初以来屡征不服至
天顺年间该都御史韩雍统兵二十馀万来平两
广然后破其巢穴兵退未久各贼复攻陷浔州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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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大乱后复合兵攻剿兼行招抚然后退还巢穴
自是而后官府曲加抚处或时暂有数月之安而
稍不如意辄复猖獗杀掠愈毒盖其祖父以来狠
戾相承凶恶成性不可改化近年以来官府剿抚
之计益穷各贼残毒之害日甚盖巳至于不可支
持矣至于八寨诸贼尤为凶悍猛恶利镖毒弩莫
当其锋且其寨壁天险进兵无路自 国初韩都
督尝以数万之众围困其地亦不能破竟从招抚
其后屡次合剿一无所获反多挠丧惟成化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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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岑瑛素能慑服诸猺尝合各州狼兵一入其
巢穴斩获二百馀功巳而贼势大涌力不能支当
遂退兵亦以招安而罢自是而后莫可谁何流劫
远近岁无虚月民遭荼毒冤苦无所控吁自思田
多事两地之贼相连煽动将有不可明言之变千
里之间方尔汹汹朝夕今幸 朝廷威德宣扬军
门方略密授因湖广之回兵而利导其顺便之势
作思田之新附而善用其报效之机翕若雷霆
如风雨事举而远近不知有兵兴之役敌破而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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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莫测其举动之端两地进兵各不满八千之众
而三月报绩共巳踰三千之功盖其劳费未及大
征十之一而其斩获加于大征三之二远近室家
相庆道路欢腾皆以为数十年来未见其斯举也
职等承乏任使虽冲冒炎毒攀援险阻不敢不竭
力效命但仅遵奉方略安能仲赞一筹照得宣慰
彭明辅彭九霄官男彭宗舜等扶病冒暑督兵剿
贼颠顿崖谷仆而益奋遂能扫荡巢穴殄灭渠党
即其忠义激发诚亦人所难能其思田报效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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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苏王受等感激再生之 恩共竭效死之报自
备资粮争先首敌遂破贼险捣自昔不到之巢斩
自来难敌之寇盖有仰攻险寨堕崖而碎首者犹
曰我死不憾亦有仰受贼弩挂树而裂肢者犹曰
我死甘心民间传诵以为卢苏王受昔未招抚惟
恐其为地方之患今既招抚乃复为地方除患啧
啧称叹谓其竭忠报德之诚虽子弟之于父兄亦
不能是过矣再照督兵督哨防截给饷等项凡有
事于军前各官虽其职有崇卑功有大小然皆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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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矢石炎瘴备历险阻艰难比之往来大征合围
守困坐待成功其为利害劳逸相去倍蓰均乞录
奏以劝将来等因到臣照得先该各官呈称前项
各巢各贼积年穷凶稔恶千百里内被其惨毒万
姓冤苦朝不保夕乞要乘此军威急救一方涂炭
等因其时臣方驻劄南宁目睹其害诚不忍坐视
斯民之苦一至此极及查兵部屡次咨来题奉
钦依事理要将前项各贼即行发兵计剿以除民
患正亦臣等职所当尽之责但虑贼众势大连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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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可以计破难以力攻𣣔俟再行奏请 命下
然后举行必致形迹昭闻虽用十万之师图以岁
年亦未可克故遂仰遵钦奉 敕谕但有贼盗生
发当抚则抚可剿则剿及便宜行事事理一面密
切相机行事及密行总镇太监张赐知会随该镇
守两广丰城侯李旻亦相继到任又经转行知会
外今据各呈前因该臣会同总镇太监张赐总兵
李旻及镇巡三司等官看得八寨断藤牛肠六寺
磨刀古陶白竹罗凤龙尾仙台花相等贼巢穴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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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盘据千百馀里凶悍骁猛酷虐万姓流毒一方
自来征剿所不能克果巳贯盈罪极神怒人怨委
有如各官所呈者是诚两广盗贼之渊薮根抵此
而不去两广盗贼终未有衰息之渐也乃今于三
月之内止因湖广便道之归师及用思田报效之
新附两地进兵不满八千而斩获三千有奇巢穴
扫荡一洗万民之冤以除百年之患此岂臣等知
谋才略之所能及皆是 皇上除患救民之诚心
默赞于天地鬼神而神武不杀之威任人不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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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震慑远迩感动上下且庙廊诸臣咸能推诚举
任公同恊赞惟 国是谋与人为善故臣等得以
展布四体无复顾虑信其力之所能为竭其心之
所可尽动无不宜举无弗振诸将用命军士效力
以克致此虽未足为可称之功而 朝廷之上所
以能使臣等获成是功者实可以为后世行事之
法矣不然则兵耗财竭凋弊困苦之馀仅仅自守
尚恐未克而况敢望此意外之事哉照得宣慰彭
明辅彭九霄官男彭宗舜等皆冲犯暑毒身亲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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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事竣之后狼狈扶病而归生死皆未可必其官
男彭荩臣者亦遣家丁远来报效两年之间颠顿
道途疾疫死亡诚有人情所不能堪者而彭明辅
等忠义奋发略无悔怠即其一念报 国之诚殊
亦所不可泯者至于思田报效头目卢苏王受等
感激 朝廷再生之恩自备资粮力辞军饷实能
舍死破敌争先陷阵惟恐功效不立无以自白其
本心谓子弟之于父兄亦不过是诚非虚言此皆
臣所亲见者也及照留抚思田右布政林富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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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御史之擢而忠义激发犹且不计体面必欲督
兵入巢破贼而后出是尤人所难能旧任副总兵
张祐参将张经沈希仪湖广督兵佥事汪溱广西
督兵佥事吴天挺参议注必东副使汪素湖广督
兵都指挥谢佩广西都指挥高崧及各督哨督押
指挥等官马文瑞王勋唐宏卞琚张缙彭飞张恩
周彻宗赵璇林节刘镗武銮千户刘宗本等督剿
县丞林应聪主簿季本并防截搜捕调度给饷等
项官员知府程云鹏蒋山卿同知桂鏊史立诚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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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通判陈志敬徐俊知州林宽李东谕召知县刘
乔县丞杜桐萧尚贤经历周奎等虽其才猷功绩
各有大小等级之殊而利害勤苦亦有缓急久暂
之异然当兹炎毒暑雨之中瘴疫薰蒸经冒锋镝
之场出入崎险之地固皆同效捍患勤事之绩均
有百死一生之危者也伏望 皇上明昭军旅之
政既行庙堂恊赞举任之上赏亦录诸臣分职供
事之微劳及将宣慰彭明辅等特加升奖官男彭
宗舜彭荩臣免其赴京就彼袭替以旌其报 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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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义土目卢苏王受等亦曲赐 恩典或不待三
年而遂锡之冠带以励其报效之忠如此庶几功
无不赏而益兴忠义之心赏当其功而自息侥倖
之望矣臣以懦劣迂疏缪蒙不世之 知遇授以
军旅重任言无不录计无不行且又慰以 温旨
使之不必顾忌臣伏读感泣自誓此生鞠躬尽死
以报 深恩今兹之役本无足言然亦自幸苟无
覆败以免戮辱但恨身婴危疾自后任劳颇难巳
具本告回养病乞 赐俯允俾得全复馀生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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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报之日臣不胜愿望
  处置八寨断藤峡以图永安疏(嘉靖七年七/月十二日)
照得臣于去岁奉 命勘处思田两府皆蒙 皇
上天地好生之仁悉从宽宥两府人民今皆复业
安居化为无事宁靖之地自此可以永无反覆之
患而免于防守屯息之劳矣惟是八寨及断藤峡
诸贼积年痛毒生民千百里内涂炭巳极臣既目
睹其害不忍坐视而不救遂遵奉 敕谕事理乘
机举兵征剿仰赖 神武威德幸巳剪灭荡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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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倒悬之苦略巳为之一解但将来之患不可以
不预防而事机之会亦不可以轻失臣因督兵亲
历诸巢见其形势要害各有宜改立卫所开设县
治以断其脉络而扼其咽喉者若失今不为则数
年之间贼以渐复归聚生息不过十年又有地方
之患矣臣以多病之故自度精神力量断巳不能
了此但巳心知其事势不得不然不敢仰负 陛
下之托俯贻地方之忧辄巳遵奉 敕谕便宜事
理一面相度举行不避烦渎之诛开陈上请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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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采择施行实地方之幸臣等之幸
 计开
 一移筑南丹卫城于八寨臣等看得八寨之贼
 实为柳庆诸贼之根抵盖其东连柳州陇蛤三
 都岭三北四等处贼峒以数十北连庆远忻城
东欧莫往八仙等处贼峒亦以数十西连东兰
 等州及夷江土者等处贼峒以十数南接思恩
 及宾州上林县诸处贼村亦以十数各处贼巢
 虽多其小者仅百数人大者不过数百人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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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而止各贼巢穴皆有山溪之限险扼之守不
 相通和至期有急或欲有所攻劫紏合会聚然
 后有一二千之众多至数千者惟八寨之贼每
 寨有众千馀四山环合同据一险无事则分路
 出劫有警急奔入其巢数千之众皆不紏而聚
 不约而同不谋而合故名虽为八实则一寨此
 八寨之贼所以势众力大而自来攻之有不能
 克者也各巢之贼皆倚恃八寨为逋逃主每有
 缓急一投八寨即无所致其穷诘八寨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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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则群贼皆应声而聚故群贼之于八寨犹车
 轮之有轴树木之有本若八寨不除则群贼决
 无衰息之期也今幸八寨悉巳破荡正宜乘此
 平靖之时据其要害建置卫所以控驭群贼臣
 等看得周安堡正当八寨之中四方贼巢道路
 之所会议于其地创筑一城度可以居数千之
 众者而移设南丹一卫于其间盖南丹卫旧在
 南丹州地方为广西极边穷苦之地非中土之
 人所可居者故自先年屡求内徙今巳三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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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宾州遂为中土富乐之乡宾州既有守禦千
 户一所官军而又益以南丹一卫自远来徙无
 片田尺土之籍但惟安居坐食取给于宾州州
 城之内皆职官旗舍之居州民反避处于四远
 村寨每遇粮差徭役然后入城故州官号令不
 行于城中而政事牵沮地方益弊今计一卫之
 官军虽不满五百之数盖尽移其家众则亦不
 下二千以二千之众而屯聚于一城其气势亦
 巳渐盛足充守禦遂清理屯田之在八寨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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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屯种又分拨各贼占据之田使各官军得以
 为业以稍省俸给月粮之费彼亦无所乐从且
 宾州之城既空又可以还聚居民修复有司之
 治亦事之两便者也臣等又看得迁江八所皆
 土官指挥千百户等职旧有狼兵数千以分制
 八寨猺贼之势后因贼势日盛各官皆不敢复
 入反遂与之交通结契及为之居停指引分其
 劫掠之所得共为地方之害巳非一日官府察
 知其奸欲加惩究则又倚贼为重不可根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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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督兵其地悉将各官遵照 敕谕事理绑赴
 军门议欲斩首示众以警远近而各官哀求免
 死愿得杀贼立功自赎然其时贼势巳平遂许
 其各率土兵入屯八寨就与该卫官军分工效
 力助筑城垣待城完之日就与城外别筑营堡
 与南丹卫官军掎角而守亦各分拨贼田使之
 耕种以资衣粮今八所土兵虽巳比旧衰耗然
 亦尚有四千馀众若留其微弱者四所于外以
 分屯其所遗之田而调其强盛者四所于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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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丹一卫之众以守亦且四千有馀隐然足为
 柳庆之间一巨镇矣此镇一立则各贼之脉络
 断咽喉绝自将沮丧震慑其势莫敢轻动稍有
 反侧者据险出兵而扑之夕发而旦至各贼之
 交自不能合如取机上之肉下箸无弗得者此
 真破车轮之轴而诸辐自解伐树木之本而众
 干自枯不过十年柳庆诸贼不必征剿皆将效
 顺而服化矣伏乞 圣明裁允
 一改筑思恩府城于荒田臣等看得思恩旧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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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在寨城山内尚历高山数十馀里其后土官
 岑浚始移出地名乔利就岩险垒石为城而居
 四面皆斩山绝壁府治亦在确之上芒利𥓂
 砑之石冲射牴触如处戈矛剑戟之中自岑浚
 被诛继是二十馀年反者数起曾不能有一岁
 之安人皆以为风气所使虽未可尽信然顽石
 之上不生嘉禾而阴崖之下必有狐鼠要亦事
 理之有然者况其地瘴雾昏塞薄午始开中土
 之人来居辄生疾疫自春初思田归附之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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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即巳经营料理其事竟未能有相应之地近
 因督剿八寨复亲往相度乃于未至桥利六十
 里外地名荒田者其地四野宽衍皆膏腴之田
 而后山起伏蜿蜒敷为平原环抱涵畜两水夹
 绕后山而出合流于前屈曲数十里入武缘江
 水达于南宁四面山势重叠盘迥皆轩豁秀丽
 真可以建立府治臣因信宿其地为之景定方
 向创设规则诸夷来集莫不踊跃欢喜争先趍
 事赴工遂令署府事同知桂鏊督令各役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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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工盖思恩旧治皆在万山之中水道不通故
 各夷所须鱼盐诸货类皆远出展转鬻买往反
 旬月十不致一常多匮绝旧府既地险气恶又
 无所资食故各夷终岁不一至府治情益疏离
 易生嫌隙今府治既通江水啇货自集诸夷所
 须皆仰给于府朝夕络绎自然日加亲附归向
 而武缘都里旧尝割属思恩者其始多因路险
 地隔不供粮差今荒田就系武缘止戈乡一图
 二图之地四望平野坦然大道朝往夕反无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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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隔则该府之官自可因城头巡检之制循土
 俗以顺各夷之情又可开图立里用汉法以治
 武缘之众夷夏交和公私两便则改筑思恩府
 城于荒田者是亦保治安民势不容已之事伏
 乞 圣明裁允
 一改凤化县治于三里臣等勘得思恩旧有凤
 化一县然无城郭县治廨宇选来知县等官多
 借居民村或寄其家眷于宾州诸处而迁徙无
 常如流寓者然上司怜其无所依泊则委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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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别印或以公务差遣往来于外以苟岁月故
 凤化之在思恩徒寄虚名而实无县治臣近督
 剿八寨看得上林县地名三里者乃在八寨之
 间其地平广博衍东西数里外石山周围如城
 自后极高石山之间独抽土山一脉起顿昂伏
 分为两股环抱而前遂有两水夹流上山之外
 当心交合出水之口石山十馀重错互回盘转
 折二三十里极外石山合为城门水从此出是
 为外隘其间多良田茂林村落相望前此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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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馀家皆极饶富后为寨贼所驱杀占㨿遂各
 四散逃亡不敢归视其土者巳二十馀年今各
 贼既灭遂空其地不及今创设县治以据其险
 或有漏殄之贼潜回其间日渐生息结聚后阻
 石门之险前守外隘之塞不过数年又将渐为
 地方之梗矣故臣以为宜割上林上下无虞乡
 三里之地属之思恩而移设凤化县治于其内
 量为筑立城垣廨宇选委才能之官兴督其役
 远近闻之不过三四月而逃亡之民将尽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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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修复其田业供其粮差蔚然遂可以成一方
 之保障且其南通南丹新卫五六十里南丹在
 石门之内凤化当石门之外内外声势连合而
 石门之险亡西至思恩一百馀里取道于那学
 沿途村寨荒塞日久因此两地之人往来络绎
 而道途益通又上林旧在大鸣山与八寨各贼
 之间势极孤悬今得凤化为之唇齿气势日盛
 虽割三里之地以与凤化而绿茅绿筱等村寨
 旧所亡失土田皆将以次归复则亦失之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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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收于西矣及照思恩虽已设立流官知府然
 其所属皆土目巡检而旧属凤化一县亦皆徒
 寄空名实未尝有今割武缘止戈一图二图之
 地改筑思恩府城而又割上林上下无虞三里
 之地改设凤化县治固于思恩亦巳稍有资辅
 但自凤化三里至于思恩一百五六十里中间
 尚隔上林一县臣以为并割上林一县而通以
 属之思恩似于事势为便而于体统尤宜何者
 柳州一府所属二州十县宾州盖柳州所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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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有上林迁江两县今思恩既设流官知府固
 亦一府之尊而反不若柳州所属之一州也其
 于体统亦有所未称矣况宾州自有十五里而
 又有迁江一县虽割上林以与思恩其地犹倍
 于思恩未为遽损也上林之属宾州与属思恩
 均之为一属邑亦未有所加损也然以之属于
 思恩则思恩始可以成一府之规模而其间有
 无相须缓急相援气势相倚流官之体统益尊
 则土俗之归向益谨郡县之政化日新则夷民
卷十 第 39b 页
 之感发日易固有不可尽言之益也夫立新悬
 以扼据地险改属县以辅成府治是皆所以乂
 安地方者也伏乞 圣明裁允
 一添设流官县治于思龙照得南宁自宣化县
 至于田宁逆流十日之程宣化所属如思龙十
 图等处相去尚有五日六日其间错以土夷村
 寨地既隔越而穷乡小民畏见官府故其粮差
 多在县之宿奸老蠹与之包团因而以一科十
 小民不胜迫胁往往逃入夷寨土夷又从而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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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之地日凋残盗贼日起近年以来思龙之图
 乡民屡次奏乞添设县治以便粮差盖亦内迫
 于县民之奸外苦于土夷之暴不得已而然臣
 因入抚田宁亲历其所民之拥道控告者以千
 数因停舟其地为之经理相度得村名那久者
 其地亦宽平深厚江水萦回环匝傍有一江来
 会亦正于此合流沿江居民千馀家竹树森翳
 烟火相接且向武各州道路皆经由其傍亦为
 四通之地若于此分割宣化县思龙一五六七
卷十 第 40b 页
 八九十十二及西乡之六八图共十里之地而
 设立一县治则非独以便穷乡小民之粮差赋
 役亦足以镇据要害消沮盗贼其间小民村居
 如那茄马拗三颜那排之类未可悉数皆久巳
 沦入于夷今若县治一立则此等村寨诸夷自
 不得而隐占皆将渐次归复流官而其地遂接
 比于田宁固可以所设之县而遂以属之田宁
 矣夫南宁一府所属一州三县而宣化一县自
 有五十二里今虽分割十里之地以与田宁而
卷十 第 41a 页
 宣化尚有四十二里一县之地犹四倍于一府
 也况田宁又系新创流官府治所统皆土目巡
 检今得此一属县为之傍辅又自不同臣于前
 割上林以属思恩之议已略言之矣且左江一
 带自苍梧以达南宁皆在流官腹里之地自南
 宁以达于田宁自田宁以通于云贵交趾则皆
 夷村土寨稍有疑传易成阏隔今田宁思恩二
 府既皆改设流官与南宁鼎峙而立而又得此
 新创一县以疏附交连于其间平居无事商货
卷十 第 41b 页
 流通厚生利用一旦或有境外之役道路所经
 皆流官衙门从门庭中度兵更无阻隔之患此
 亦安民利国之事势所当为者也伏乞 圣明
 裁允仍 定赐县名选官给印地方幸甚
 一增筑守镇城堡于五屯照得断藤峡诸贼既
 平守巡各官议调土汉官兵数千于浔州以防
 不测该臣看得各职既灭纵有一二漏网其势
 非三四年亦未能复聚为今之计正宜剿抚并
 行盖破灭穷凶各贼者所以惩恶而抚恤向化
卷十 第 42a 页
 诸猺者所以劝善今惩恶之馀即宜急为劝善
 之政使军卫有司各官分投遍历向化村寨慰
 劳而存恤之给以告示赐以鱼盐因而为之选
 立酋长谕以 朝廷所以征剿各巢者为其稔
 恶也今尔等向化村寨自宜安心乐业益坚为
 善之志但有反侧悖乱者即宜擒送官府自当
 重赏以酬尔劳其漏殄诸贼果能诚心悔恶亦
 皆许其归附待以良民夫使向化者益劝于为
 善而日加亲附则恶党自孤贼势自散不复能
卷十 第 42b 页
 合纵遗一二终将屈而顺服矣乃今则不然贼
 既破剿而犹屯兵不散使漏殄之徒得以藉口
 摇惑远近其向化村分又略不加恤奸恶之民
 复乘机而驱胁虐害之彼见贼已破灭而复聚
 兵巳心怀惊疑矣而又外惑于贼党之扇摇内
 激于奸民之驱胁遂勾结相连而起也近年以
 来所以乱始平而变复作皆迷误于相沿之弊
 而不察也今各贼新破势决未敢轻出虽屯数
 十之众不过困顿坐食徒秽扰民居耗竭粮饷
卷十 第 43a 页
 而实无益于事吾民久被贼苦今始一解其倒
 悬又复自聚无用之兵以重困之此岂计之得
 者哉惟于各寨之中相其要害之地创立一镇
 以控制之此则事理之所当行亦正宜乘此扫
 荡之馀而速图之者其在断藤牛肠诸处则既
 切近浔州府卫不必更有所设至于四方各寨
 遍历其要害险阻则惟五屯正当风门佛子诸
 巢穴而西通府江北接荔浦各处猺贼最为紧
 要之区宜设一镇以控御远迩而旧已有千户
卷十 第 43b 页
 所统率官兵亦几及一千之数困于差徭日渐
 躲避于附近土目村寨官司失于清理止有五
 百其后上司不闻地方之艰难又于五百之中
 分调哨守于他所而所馀遂不满二百既而贼
 乱四起守禦缺乏则又取调潮州之兵数百以
 来恊守五屯事既纷乱人无所遵兼以统驭非
 人故地方遂致大坏且其屯堡墙垣亦甚卑隘
 不足以壮威设险今宜开拓其地增筑高城度
 可以居二千之众而设守备衙门于其内取回
卷十 第 44a 页
 五百之中分调哨守于他所之兵其自潮州调
 来恊守者则尽数发还原卫以免两地各兵背
 离乡土之苦往复道途之费仍于附近土寨目
 兵之中清查拣补其原避差役者务足原数一
 千选委智略忠勇之官一员重任而专责之使
 之训练抚摩敷之以威信而怀之以仁恩务在
 地险既设而士心益和自然动无不克而行无
 不利参将兵备各官又不时亲至其地经理而
 振作之或案行其村寨或劝督其农耕或召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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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顽梗而曲示训惩或进其善良而优加奖赐或
 救恤其灾患或听断其是非如农夫之去稂莠
 而养嘉禾渐次耕耨而耘锄之无事之时随意
 取调附近土官兵𣢾或百人或七八十人以恊
 同哨守为名使之两月一更班而络绎往来于
 道路以惯习远近各巢之耳目自后我兵出入
 自将无所惊疑果有凶梗当事举动然后密调
 精悍可用土目一二千名如寻常哨守然以次
 潜集城中畜力养锐相机而发夫无事而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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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之兵则一月粮饷费踰千金若每一年无屯
 军之费用之以筑城设险犒赏兵士招来远人
 亦何事不行何工不就此增筑城堡以据要害
 所谓谋成而敌自败城完而寇自解险设而贼
 自摧威震而奸自伏正宜及今为之而亦事势
 之不可巳焉者也伏乞 圣明裁允
  查明岑邦相疏(七年七月/十九日)
准兵部咨该本部题节奉 钦依岑邦佐仍武靖
知州岑邦相著王守仁再查明白具奏钦此钦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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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得先该臣等具题前事内一件仍立土官知州
以顺土夷之情臣等议得岑氏世有田州久结于
人心岑猛虽没诸夷莫不愿得复立其后议于开
设流官知府之外就于该府四十八甲之内割其
八甲降设田州立岑猛之子一人始授以署州事
吏目三年之后地方宁靖效有勤劳则授以为判
官六年之后地方宁靖效有勤劳则授以为同知
九年之后地方宁靖效有勤劳则授以为知州使
承岑氏之祀而隶之流官知府当时臣等通拘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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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大小土目及乡老人等审问岑猛之子应该承
立者何人乃众口一词以为岑猛四子长子岑邦
佐系正妻张氏所出次子岑邦彦系庶妾林氏所
出三子岑邦辅系外婢所生四子岑邦相系次妾
韦氏所出猛嬖溺林氏而张氏失爱故邦佐自幼
出继武靖而以邦彦承袭官职今邦彦既死应该
承立者莫宜于邦佐臣等当看得武靖地方正当
猺贼之冲而邦佐自幼出继该州之民信服归戴
已久况其才力足能制禦各猺近日该州土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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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又相继恳恳来告愿得复还邦佐今欲改立一
人亦未有可以代邦佐者臣恐一失武靖各目之
心则于地方又多生一事莫若仍还邦佐于武靖
一以禦地方之患一以顺各夷之情至于田州新
立不过苟以无绝岑氏之祀此其才否优劣固有
不必深论者因谕以邦佐出继武靖既久 朝廷
事体已定不可复还宜立其次者岑邦辅则可于
是各目人等又众口一词以为邦辅名虽岑猛外
婢所生其实来历不明阖府之民皆不欲立惟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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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则次妾所生实系岑猛的亲骨血况其质貌厚
重谨实众心归服立继岑氏庶不绝其真正一脉
臣等议得仍立土官者专为不绝岑氏之后以顺
诸夷之情也今众心若此亦合俯顺故当时直断
邦辅谓非岑猛之子而止谓岑猛之子存者二人
亦所以正名慎始杜日后之纷争也但具奏之时
因本内事体多端文以繁琐若再加详说诚恐有
渎 圣听故遂简略其词今蒙 朝廷明见万里
洞彻细微复 命臣等查奏闻 命惶惧无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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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因思岑邦辅尚存当时奏内不曾详开所以不
立邦辅之故而直言岑猛之子存者二人果系情
节脱落事体欠明臣等疏漏之罪万死有不容赦
者矣臣等近复通拘该府土目乡老人等再加审
问而众口一词执说如前陈请益笃臣等反覆思
惟其事诚亦必须如此而后稳帖无弊故仍照原
议上请盖此等关系地方之事臣等言虽或有所
不敢尽而心已无所不用其极必求事出万全永
久无患然后乃敢具奏伏乞 圣明宥其疏漏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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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之诛仍 敕该部俯从原议立岑邦相于田州
以曲顺各夷之情其岑邦辅者听其以官族名目
随住如此则名正事成而人心允服实地方之幸
臣等之幸
  奖励赏赍谢 恩疏(七年九月/二十日)
准兵部咨为奏报平复地方事该臣题该本部覆
题节奉 圣旨王守仁受命提督军务莅任未久
乃能开诚布恩处置得宜致令叛夷畏服率众归
降罢兵息民其功可嘉写敕差行人赍去奖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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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银五十两纻丝四表里布政司买办羊酒送用
钦此随于本年九月初八日该行人冯恩赍捧
敕书并前项䌽币银两等项到于广州府地方奉
迎人城当除望 阙谢恩钦遵收领外臣时卧病
床褥巳馀一月扶疾兴伏感激惶惧颠顿昏昡莫
知攸措巳而渐复苏息伏自念思恩田州数万赤
子皆畏死逃生本无可诛之罪而前此当事者议
欲剿灭故皆汹汹思乱既已陷之必死之地而无
复生全之心矣仰赖 皇上好生之仁轸念远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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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恐一物不得其所特遣臣来勘处臣亦何能少
效一筹不过宣扬 深仁敷昭神武而旬月之间
遂皆回心向化舍死投生面缚来归是皆 皇上
圣德格天至诚所感不疾而速是以绥之斯来动
之斯和有莫知其所以然而然者此岂臣等知谋
才力能致毫发于其间哉今乃误蒙 洪恩重颁
大赏且又特遣行人赍 敕远临事尤出于常格
之外臣亦何功而敢当此臣亦何人而敢望此祗
受之馀战悚惶惑徒有感泣惟誓此生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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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犬马之劳以图报称而巳臣病日亟自度此生
恐不复能奔走 阙廷一睹 天颜以少罄其蝼
蚁葵藿之诚臣不胜刻心镂骨感激恋慕之至
  乞 恩暂容回籍就医养病疏(七年十月/初十日)
臣以忧病跧伏田野六年有馀蒙 陛下赐之再
生之恩锡之分外之福每思稽首 阙廷一睹
天颜以申其蝼蚁感激之诚遂其葵藿倾戴之愿
既困疾病复畏讥谗六年之间瞻望太息竟未敢
一出门庭夫蒙人一顾之恩尚必思其所以为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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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人一言之知亦必图其所以为报何况 君臣
大义天高地厚之恩 上之所以施于其下者如
雨露之沾濡无时或息而下之所以承手其上者
乃如顽石圬株略无生动此虽禽兽异类稍有知
觉者亦不能忍于其心是以每一念及则哽咽涕
下徒日夜痛心惕骨行吁坐叹而巳迩者缪蒙
陛下过采大臣之议授以军旅重寄自知才不胜
任病不任劳辄乃触冒上陈辞谢又蒙 温旨眷
覆慰谕有加伏读感泣不复能顾其他即日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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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道既而沿途备访其所以致此变乱之由熟思
其所以经理干旋之计乃甚有牴牾矛盾者而其
事势既巳颠覆破漏如将倾之屋半溺之舟莫知
所措其惟恐 付托不效以孤 陛下生成之德
以累大臣荐举之明于是始益日夜危惧而病亦
愈甚乃不意到任以来旬月之间不折一矢不戮
一卒而两顽民帖然来服千里之内去荆棘而
成坦途其间虽有数处强大贼巢素为广西众贼
之渊薮根株屡尝征讨而不克者亦就湖广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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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兵而乘其取道之便用两广新附之民而鼓其
报效之勇财力不致于大费小民不及于疲劳遂
皆歼厥渠魁荡平巢穴而远近略已宁靖是皆
陛下好生之至德昭格于上下不杀之神武幽赞
于神明是以不言而信不怒而威阴祐默相以克
有此固非愚臣意望之所敢及岂其知谋才力为
能办此哉窃自喜幸以为庶得藉此以免于覆败
之戮不为诸臣荐扬之累足矣而臣之病势乃日
益增剧百疗无施臣又思之是殆功过其事名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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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福踰其分所谓小人而有非望之获必有意
外之灾者也臣自往年承乏南赣为炎毒所中遂
患咳痢之岁益滋甚其后退伏林野虽得稍就
清凉亲近医药而病亦终不能止但遇暑热辄复
大作去岁奉 命入广与旧医偕行未及中途而
医者先以水土不复辞疾归去是后既不敢轻用
医药而风气益南炎毒益甚今又加以遍身肿毒
喘嗽昼夜不息心恶饮食每日强吞稀粥数匙稍
多辄又呕吐当思恩田州之役其时既已力疾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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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近者八寨既平议于其中移卫设所以控制诸
蛮必须身亲相度方敢具奏则又冒暑舆疾上下
岩谷出入茅苇之中竣事而出遂尔不复能兴今
已舆至南宁移卧舟次将遂自梧道广待 命于
韶雄之间新任太监总兵亦皆相继莅任各能守
法奉公无地方骚扰之患两省巡按等官又皆安
靖行事创涤往时烦苛搜刻之弊方务安民今日
之两广比之异时庶可谓无事矣臣虽病发而归
亦可以无去后之忧者夫竭忠以报 国臣之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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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也受 陛下之深恩思得粉身齑骨以自效又
臣近岁之所日夜切心者也病日就危尚求苟全
以图后报而为养病之举此臣之所大不得巳也
惟 陛下鉴臣一念报 主之诚固非苟为避难
以自偷安而悯其濒危垂绝不得巳之至情容臣
得暂回原籍就医调治幸存馀息鞠躬尽瘁以报
陛下尚有日也臣不胜恳切哀求之至
王文成公全书卷之十五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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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成公全书卷之二十七
 续编(二)
  与郭善甫
朱生至得手书备悉善甫相念之恳切苟心同志
恊工夫不懈虽隔千里不异几席又何必朝夕相
与一堂之上而为后快耶来书所问数节杨仁夫
去适禫事方毕亲友纷至未暇细荅然致知格物
之说善甫巳得其端绪但于此涵泳深厚诸如数
说将沛然融释有不俟于他人之言者矣荒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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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多阻且不必远涉须稍收稔然后乘兴一来不
缕缕
  寄杨仕德
临别数语极奋励区区闻之亦悚然有警归途又
往而樵一过所进当益不同矣此时巳抵家大抵
忘巳逐物虚内事外是近来学者时行症候仕德
既巳看破此病早晚自不废药石康节云与其病
后能服药不若病前能自防此切喻爱身者自当
无所不用其极也病疏至今未得报此间相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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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最可喜但如仕德谦之既远去而惟乾复多病
又以接济乏人为苦尔尚谦度未能遽出仕德明
春之约果能不爽不独区区之望尤诸同游之切
望也
  与顾惟贤
闻有枉顾之意倾望甚切继闻有夹剿之事盖我
独贤劳自昔而然矣此间上犹南康诸贼幸巳扫
荡渠魁悉已授首回军且半月以湖广之故留兵
守隘而巳奏捷须湖广略有㳄第然后举朱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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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在对哨有面会之图此亦一奇遇近得甘泉书
巳与叔贤同往西樵令人想企不能一日处此矣
承示既饱不必问其所食之物此语诚有病巳不
能记当时所指恐亦为世之专务辨论讲说而不
求深造自得者说故其语意之间不无抑扬太过
虽然苟诚知求饱将必五榖是资鄙意所重盖以
责夫不能诚心求饱者故遂不觉其言之过激亦
犹养之未至也凡言意所不能达多假于譬喻以
意逆志是为得之若必拘文泥象则虽圣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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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亦不能无病况于吾侪学未有至词意之间本
巳不能无弊者何足异乎今时学者大患不能立
恳切之志故鄙意专以责志立诚为重同志者亦
观其大意之所在斯可矣惟贤谓有所疑而未解
正如饥者之求食若一日不食则一日不饱诚哉
是言果能如饥者之求饱安能一日而不食又安
能屏弃五榖而食画饼者乎此亦可以不言而喻
矣承示为益巳多友朋切磋之职不敢言谢何时
遇甘泉更出此一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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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广之役偶幸了事皆诸君之功区区盖坐享其
成者但闽寇虽平而虔南之寇乃数倍于闽善后
之图尚未知所出野人归兴空切不知知巳者亦
尝为念及此否也曰仁近方告病与二三友去耕
霅上霅上之谋实始于陆澄氏陆与潮人薛侃皆
来南都从学二子并佳士今皆举进士未免又失
却地主矣向在南都相与者曰仁之外尚有太常
博士马明衡兵部主事黄宗明见素之子林达有
御史陈杰举人蔡宗兖饶文璧之属蔡今亦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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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其时凡二三十人日觉有相长之益今来索居
不觉渐成放倒可畏可畏閒中有见不妨写寄庶
亦有所警发也甘泉此时巳报满叔贤闻且束装
曾相见否霍渭先亦美质可与言见时皆为(致/意)
承喻讨有罪者执渠魁而散胁从此古之政也不
亦善乎顾浰贼皆长恶怙终其间胁从者无几朝
撒兵而暮聚党若是者亦屡屡矣诛之则不可胜
诛又恐以其患遗诸后人惟贤谓政教之不行风
俗之不美以至于此岂不信然然此膏肓之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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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旬日之间可柰何哉故今三省连累之贼非杀
之为难而处之为难非处之为难而处之者能久
于其道之为难也贱躯以多病之故日夜冀了此
塞责而去不欲复以其罪累后来之人故犹不免
于意必之私未忍一日舍置嗟乎我躬不阅遑恤
我后尽其力之所能为今其大势亦幸底定如其
礼乐以俟君子而巳数日前已还军赣州风毒大
作壅肿坐卧恐自此遂成废人行且告休人还草
草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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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喻用兵之难非独曲尽利害足以开近议之惑
其所以致私爱于仆者尤非浅也愧感愧感但龙
川群盗为南赣患岁无虚月剿捕之 命屡下所
以未敢轻动正亦恐如惟贤所云耳虽今郴桂夹
攻之举亦甚非鄙意所欲况龙川乎夏间尝具一
疏颇上其事以湖广奉有 成命遂付空言今录
去一目鄙心可知矣湖广夹攻为备巳久郴桂之
贼为湖广兵势所迫四出攻掠南赣日夜为备今
始稍稍支持然广东以府江之役尚未调集必待
卷十 第 5b 页
三省齐发复恐老师费财欲视其缓急以次渐举
盖桂东上犹之贼湖广与江西夹攻广东无与也
昌乐乳源之贼广东与湖广夹持江西无与也龙
川之贼江西与广东夹攻湖广无与也事虽一体
而其间贼情地势自不相及若先举桂东上犹候
广东兵集然后举乳源诸处末乃及于龙川似亦
可以节力省费而易为功不知诸公之见又何如
耳所云龙川亦止浰头一巢盖环巢数邑被害巳
极人之痛愤势所不容巳也
卷十 第 6a 页
来谕谓得书之后前疑涣然冰释幸甚幸甚学不
如此只是一场说话非所谓盈科而后进成章而
后达也又自谓终夜思之如污泥在面而不能即
去果如污泥在面有不能即去者乎幸甚幸甚自
来南赣平生益友离群索居切磋之间不闻近日
始有薛进士辈一二人自北来稍稍各有砥砺又
以讨贼事急今屯兵浰头且半月矣浰头贼首池
大鬓等二十馀人悉巳授首漏网者甲从一二辈
其馀固可略也狼兵利害相半若调犹未至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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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之此间所用皆机快之属虽不能如狼兵之犀
利且易驱策就约束闻乳源诸贼已平荡可喜湖
兵四哨不下数万所获不满二千始得子月朔日
会剿依期而往彼反以先期见责所谓文移时出
侵语诚有之此举本渠所倡今所俘获反不能多
意有未惬而愤激至此不足为怪浰头巢穴虽巳
破荡然须建一县治以控制之庶可永绝啸聚之
患已檄赣惠二知府会议可否高见且以为何如
南赣大患惟桶冈横水浰头三大贼幸皆以次削
卷十 第 7a 页
平年来归思极切所恨风波漂荡茫无涯涘乃今
幸有湾泊之机知已当亦为吾喜也乳源各处克
捷有两广之报区区不敢冒捷然亦且须题知事
毕之日须备始末知之
近得甘泉叔贤书知二君议论既合自此吾党之
学廓然同途无复疑异矣喜幸不可言承喻日来
进修警省不懈尤足以慰倾望此间朋友亦集亦
颇有奋起者但惟鄙人冗疾相仍精气日耗兼之
淹滞风尘中未遂脱屣林下相与专心讲习正如
卷十 第 7b 页
俳优场中奏雅纵复音调尽协终不免于剧戏耳
乞休疏已四上銮舆近闻且南幸以疮疾暂止每
一奏事辄往复三四月此番倘得遂请亦须冬尽
春初矣后山应援之说审度事势亦不必然但奉
有 诏旨不得不一行此亦公文体面如此闻彼
中议论颇不齐惟贤何以备见示区区庶可善处

近得省城及南都诸公书报云即日初十日 圣
驾北还且云头船巳发不胜喜跃贱恙亦遂顿减
卷十 第 8a 页
此 宗社之福天下之幸人臣之至愿何喜何慰
如之但区区之心犹怀隐忧或恐须及霜降以后
冬至以前方有的实消息其时贱恙当亦平复即
可放舟东下与诸君一议地方事遂图归计耳闻
永丰新淦白沙一带皆被流劫该道守巡官皆宜
急出督捕非但安靖地方亦可乘此机会整顿兵
马以预备他变今恐事势昭彰惊动远近且不行
文书至即可与各守巡备道区区之意即时一出
勿更迟迟轻忽坐视思抑归兴近却如何若必不
卷十 第 8b 页
可巳俟回銮信的徐图之未晚也
近得江西策问深用警惕然自反而缩固有举世
非之而不顾者矣其敢因是遂靡然自弛耶易曰
知至至之知至者知也至之者致知也此知行之
所以合一也若后世致知之说止说得一知字不
曾说得致字此知行所以二也病发荼苦之人巳
绝口人间事念相知之笃辄复一及
北行不及一面甚阙久别之怀承寄慈湖文集客
冗未能遍观来喻欲𢳣其尤粹者再图翻刻甚喜
卷十 第 9a 页
但古人言论自各有见语脉牵连互有发越今欲
就其中以巳意删节之似亦甚有不易莫若尽存
以俟具眼者自加分别所云超捷良如高见今亦
但当论其言之是与不是不当逆观者之致疑反
使吾心昭明洞达之见有所掩覆而不尽也尊意
以为何如
  与当道书
江省之变大略具奏内此人逆谋巳非一日久而
未发盖其心怀两图是以迟疑未决抑亦虑生之
卷十 第 9b 页
蹑其后也近闻生将赴闽必经其地巳视生为几
上肉矣赖 朝廷之威灵诸老先生之德庇竟获
脱身虎口所恨兵力寡弱不能有为尔南赣旧尝
屯兵四千朝有警而夕可发近为户部必欲奏革
商税粮饷无所取给故遂放散未三月而有此变
复欲召集非数月不能亦且空然无资矣世事之
相挠阻每每如此亦何望乎今亦一面号召忠义
取调各县机快且先遣疲弱之卒张布声势于丰
城诸处牵蹑其后天夺其魄彼果迟疑而未进若
卷十 第 10a 页
再留半月南都必已有备彼一离窠穴生将奋捣
其虚使之进不得前退无所㨿勤王之师又四面
渐集必成擒矣此生忆料若此切望诸老先生急
赐议处速遣能将将重兵声罪而南以绝其北窥
之望飞召各省急兴勤王之师此人凶残忌刻世
所未有使其得志天下无遗类矣谅在庙堂必有
成算区区愚诚亦不敢不竭尽生病疲尪仅存馀
息近者入闽已具本乞休必不得巳且容归省不
意忽遭此变本非生之责任但阖省无一官见在
卷十 第 10b 页
人情涣散汹汹震摇使无一人牵制其间彼得安
意顺流而下万一南都无备将必失守彼又分兵
四掠十三郡之民素劫于积威必向风而靡如此
则湖湘闽浙皆不能保及事闻 朝廷大兵南下
彼之奸计渐成破之难矣以是遂忍死暂留于此
徒以空言收拾散亡感激忠义日望命帅之来生
得以舆疾还越死且瞑目伏惟诸老先生鉴其血
诚必赐保全勿遂竭其力所不能穷其智所不及
(以/为)出身任事者之戒幸甚幸甚
卷十 第 11a 页
  与汪节夫书
足下数及吾门求一言之益足知好学勤勤之意
人有言古之学者为已今之学者为人今之学者
须先有笃实为已之心然后可以论学不然则纷
纭口耳讲说徒足以为为人之资而巳仆之不欲
多言者非有所靳实无可言耳以足下之勤勤下
问使诚益励其笃实为已之志归而求之有馀师
矣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
足下勉之道南之说明道实因龟山南归盖亦一
卷十 第 11b 页
时之言道岂有南北乎凡论古人得失莫非为已
之学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
也是尚友也果能有所得于尚友之实又何以斯
录为哉节夫姑务为已之实无复往年务外近名
之病所得必已多矣此事尚在所缓也凡作文惟
务道其心中之实达意而止不必过求雕刻所谓
脩辞立诚者也
  寄张世文
执谦枉问之意甚盛相与数月无能为一字之益
卷十 第 12a 页
乃今又将远别矣愧负愧负今时友朋美质不无
而有志者绝少谓圣贤不复可冀所视以为准的
者不过建功名炫耀一时以骇愚夫俗子之观听
呜呼此身可以为尧舜参天地而自期若此不亦
可哀也乎故区区于友朋中每以立志为说亦知
往往有厌其烦者然卒不能舍是而别有所先诚
以学不立志如植木无根生意将无从发端矣自
古及今有志而无成者则有之未有无志而能有
成者也远别无以为赠复申其立志之说贤者不
卷十 第 12b 页
以为迂庶勤勤执谦枉问之盛心为不虚矣
  与王晋溪司马
伏惟明公德学政事高一世守仁晚进虽未获亲
炙而私淑之心已非一日乃者承乏鸿胪自以迂
腐多疾无复可用于世思得退归田野苟存馀息
乃蒙大贤君子不遗葑菲拔置重地适承前官谢
病之后地方亦复多事遂不敢固以疾辞巳于正
月十六日抵赣扶疾莅任虽感 恩图报之心无
不欲尽而精力智虑有所不及恐不免终为荐举
卷十 第 13a 页
之累耳伏惟仁人君子器使曲成责人以其所可
勉而不强人以其所不能则守仁羁鸟故林之想
必将有日可遂矣因遣官诣 阙陈谢敬附申谢
私于门下伏冀尊照不备
守仁近因畲贼大修战具远近勾结将遂乘虚而
入乃先其未发分兵掩扑虽斩获未尽然克全师
而归贼巢积聚亦为一空此皆老先生申明律例
将士稍知用命以克有此不然以南赣素无纪律
之兵见贼不奔亦已难矣况敢暮夜扑剿奋呼追
卷十 第 13b 页
击功虽不多其在南赣则实创见之事矣伏望老
先生特加劝赏使自此益加激励幸甚今各巢奔
溃之贼皆聚横水桶冈之间与郴桂诸贼接境生
恐其势穷或并力复出且天气炎毒兵难深入远
攻乃分留重卒于金坑营前扼其要害示以必攻
之势使之旦夕防守不遑他图又潜遣人于巳破
各巢山谷间多张疑兵使既溃之贼不敢复还旧
巢聊且与之牵持候秋气渐凉各处调兵稍集更
图后举惟望老先生授之以成妙之算假之以专
卷十 第 14a 页
一之权明之以赏罚之典生虽庸劣无能为役敢
不鞭策驽钝以期无负推举之盛心秋冬之间地
方苟幸无事得以归全病喘于林下老先生骨肉
生死之恩生当何如为报耶正暑伏惟为 国为
道自重不宣
前月奏捷人去曾渎短启计已达门下守仁才劣
任重大惧覆餗为荐扬之累近者南赣盗贼虽外
若稍定其实譬之疽痈但未溃决至其恶毒则固
日深月积将渐不可瘳治生等固庸医又无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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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备不过从旁抚摩调护以纾目前自非老先生
发针下砭指示方药安敢轻措其手冀百一之成
前者申明赏罚之请固来求针砭于门下不知老
先生肯赐俯从卒授起死回生之方否也近得畲
中消息云将大举乘虚入广盖两广之兵近日皆
聚府江生等恐其声东击西亦已密切布置将为
先事之图但其事隐而未露未敢显言于 朝然
又不敢不以闻于门下且闻府江不久班师则其
谋亦将自阻大抵南赣兵力极为空疏近日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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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选训练始得三千之数然而粮赏之资则又百
未有措若夹攻之举果行则其势尤为窘迫欲称
贷于他省则他省各有军旅之费欲加赋于贫民
则贫民又有从盗之虞惟赣州虽有盐税一事迩
来既奉户部明文停止但官府虽有禁止之名而
奸豪实窃私通之利又盐利下通于三府皆民情
所深愿而官府稍取其什一亦商人所悦从用是
辄因官僚之议仍旧抽放盖事机窘迫势不得巳
然亦不加赋而财足不扰民而事办比之他图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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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计之得者也今特具以 闻奏伏望老先生曲
赐扶持使兵事得赖此以济实亦地方生灵之幸
生等得免于失机误事之诛其为感幸尤深且大
矣自非老先生体国忧民之至何敢每事控聒若
此伏冀垂照不具
生于前月二十日地方偶获微功巳于是月初二
日具本 闻奏差人既发始领部咨知夹攻巳有
成命前者尝具两可之奏不敢专主夹攻者诚以
前此三省尝为是举乃往复勘议动经岁月形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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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暴事未及举而贼巳奔窜大半今老先生略去
繁文之扰行以实心断以大义一决而定机速事
果则夹攻之举固亦未尝不善也凡败军偾事皆
缘政出多门每行一事既禀巡抚复禀镇守复禀
巡按往返需迟之间谋虑既泄事机巳去昨睹老
先生所议谓阃外兵权贵在专委征伐事宜切忌
遥制且复除去总制之名使各省事有专责不令
掣肘致相推托真可谓一洗近年琐屑牵扰之弊
非有大公无我之心发强刚毅者孰能与于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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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堂之上得如老先生者为之张主人亦孰不乐
为之用乎幸甚幸甚今各贼巢穴之近江西者盖
巳焚毁大半但擒斩不多徒党尚盛其在广东湖
广者犹有三分之一若平日相机掩扑则贼势分
而兵力可省今欲大举贼且并力合势非有一倍
之众未可轻议攻围况南赣之兵素称疲弱见贼
而奔乃其长技广湖所用皆土官狼兵贼所素畏
夹攻之日势必偏溃江西今欲请调狼兵以当其
锋非惟虑其所过残掠兼恐缓不及事生近以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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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之役亲见上杭程乡两处机快颇亦可用且在
抚属之内故今特调二县各一千名并凑南赣新
集起倩共为一万二千之数若以军法五攻之例
必须三省合兵十万而后可但南赣粮饷无措不
得已而从减省若此伏望老先生特赐允可若更
少损其数断然力不足以支寇矣腐儒小生素不
习兵勉强当事惟恐覆公之餗伏惟老先生悯其
不逮教以方略使得有所持循幸甚幸甚
守仁始至赣即因闽寇猖獗遂往督兵故前者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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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谢启极为草略迄今以为罪闽寇之始亦不甚
多大军既集乃连络四面而起几不可支今者偶
获成功皆赖庙堂德威成算不然且不免于罪累
矣幸甚守仁腐儒小生实非可用之才盖未承南
赣之乏已尝告病求退后以托疾避难之嫌遂不
敢固请黾勉至此实恐得罪于道德负荐举之盛
心耳伏惟终赐指教而曲成之幸甚幸甚今闽寇
虽平而南赣之寇又数倍于闽且地连四省事权
不一兼之 敕旨又有不与民事之说故虽虚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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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之名而其实号令之所及止于赣州一城然
且尚多牴牾是亦非皆有司者敢于违抗之罪事
势使然也今为南赣止可因仍坐视稍欲举动便
有掣肘守仁窃以南赣之巡抚可无特设止存兵
备而统于两广之总制庶几事体可以归一不然
则江西之巡抚虽三省之务尚有牵碍而南赣之
事犹可自专一应军马钱粮皆得通融裁处而预
为之所犹胜于今之巡抚无事则开双眼以坐视
有事则空两手以待人也夫弭盗所以安民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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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者弭盗之本今责之以弭盗而使无与于民犹
专以药石攻病而不复问其饮食调适之宜病有
日增而巳矣今巡抚之改革事体关系或非一人
私议之间便可更定惟有申明赏罚犹可以稍重
任使之权而因以略举其职故今辄有是奏伏惟
特赐采择施行则非独生一人得以稍逭罪戮地
方之困亦可以少苏矣非恃道谊深爱何敢冒渎
及此万冀鉴恕不宣
即日伏惟经纶邦政之暇台候万福守仁学徒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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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识乏周时谬膺 简用惧弗负荷祗 命以来
推寻酿寇之由率因姑息之弊所敢陈 请实恃
知已乃蒙 天听并 赐允从 蕃锡宠右 恩
与至重是非执事器使曲成奖饰接引何以得此
守仁无似敢不勉奋庸劣遵禀成略冀收微效以
上答 圣眷且报所自乎兹当发师匆遽陈谢伏
惟台照不备
生惟君子之于天下非知善言之为难而能用善
言之为难舜在深山之中与木石居鹿豕游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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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异于深山之野人者几希舜亦何以异于人哉
至其闻一善言见一善行沛然若决江河莫之能
禦然后见其与世之人相去甚远耳今天下知谋
才辩之士其所思虑谋猷亦无以大相远者然多
蔽而不知或虽知而不能用或虽用而不相决雷
同附和求其的然真见其孰为可行孰为不可行
孰为似迂而实切孰为似是而实非断然施之于
用如神医之用药寒暑虚实惟意所投而莫不有
以曲中其机此非有明睿之资正大之学刚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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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其孰能与于此若此者岂惟后世之所难能虽
古之名世大臣盖亦未之多闻也守仁每诵明公
之所论奏见其洞察之明刚果之断妙应无方之
知灿然剖析之有条而正大光明之学凛然理义
之莫犯未尝不拱手起诵歆仰叹服自其识事以
来见世之名公巨卿负盛望于当代者其所论列
在寻常亦有可观至于当大疑临大利害得丧毁
誉眩瞀于前力不能正即依违两可掩覆文饰以
幸无事求其卓然之见浩然之气沛然之词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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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之片言者无有矣在其平时明公虽已自有以
异于人人固犹若无以大异者必至于是而后见
其相去之甚远也守仁耻为佞词以䛕人若明公
者古之所谓社稷大臣负王佐之才临大节而不
可夺者非明公其谁欤守仁后进迂劣何幸辱在
驱策之末奉令承教以效其尺寸所谓驽骀遇伯
乐而获进于百里其为感幸何如哉迩者龙川之
役亦幸了事穷本推原厥功所自巳略具于奏末
不敢复缕缕所恨福薄之人难与成功虽仰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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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侥倖塞责而病患日深已成废弃昨日乞休疏
入辄尝恃爱控其恳切之情日夜瞻望允报伏惟
明公终始曲成使得稍慰老父衰病之怀而百岁
祖毋亦获一见为诀死生骨肉之恩生当何如为
报耶情隘词迫乞冀矜亮死罪死罪
近领部咨见老先生之于守仁可谓心无不尽而
凡其平日见于论奏之间者亦巳无一言之不酬
虽上公之爵万户侯之封不能加于此矣自度鄙
劣何以克堪感激之私中心藏之不能以言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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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仁之所以隐忍扶疾身被锋镝出百死一生以
赴地方之急者亦岂苟图旌赏希阶级之荣而巳
哉诚感老先生之知爱期无负于荐扬之言不愧
称知巳于天下而巳矣今虽不能大建奇伟之绩
以仰答知遇亦幸苟无挠败戮辱遗缪举之羞于
门下则守仁之罪责亦巳少塞而志愿亦可以无
大憾矣复何求哉复何求哉伏惟老先生爱人以
德器使曲成不责人以其所不备不强人以其所
不能则凡才薄福尪羸疾废如某者庶可以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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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之请矣乞休疏待报已三月尚杳未有闻归
魂飞越夕不能旦伏望悯其迫切之情早赐允可
是所谓生死而骨肉者也感德当何如耶
辄有私梗仰恃知爱敢以控陈近日三省用兵之
费广湖两省皆不下十馀万生处所乞止于三万
实皆分毫扣算不敢稍存赢馀已蒙老先生洞察
其隐极力扶持尽赐准允后户部复见沮抑以故
昨者进兵之际凡百皆临期那借屑凑殊为窘急
赖老先生指授幸而两月之内偶克成功不然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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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败事矣此虽已遂之事然生必欲一鸣其情者
窃恐因此遂误他日事耳又南赣盗贼巢穴虽幸
破荡而漏殄残党难保必无兼之地连四省深山
盘谷逃流之民不时啸聚辄采民情议于横水大
寨请建县治为久安之图乘间经营已略有㳄第
守仁迂疏病懒于凡劳役之事实有不堪但筹度
事势有不得不然者是以不敢以病躯欲归之故
闭遏其事而不可闻苟幸目前之塞责而巳也伏
惟老先生并赐裁度施行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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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仁不肖过蒙荐奖终始曲成言无不行请无不
得既假以赏罚之权复委以提督之任授之方略
指其迷谬是以南赣数十年桀鷔难攻之贼两月
之内扫荡无遗是岂驽劣若守仁者之所能哉昔
人有言追获兽兔功狗也发纵指示功人也守仁
赖明公之发纵指示不但得免于挠败之戮而又
且与于追获兽兔之功感恩怀德未知此生何以
为报也因奏捷人去先布下恳俟兵事稍间尚当
具启修谢伏惟为国为道自重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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迩者南赣盗贼遂获底定实皆老先生定议授算
以克有此生辈不过遵守奉行之而巳何功之有
而敢冒受重赏乎伏惟老先生橐籥元和含洪无
迹乃欲归功于生物物惟不自知其生之所自焉
尔苟知其生之所自其敢自以为功乎是自绝其
生也已拜命之馀不胜惭惧辄具本辞免非敢苟
为逊避实其中心有不自安者升官则已过甚又
加之荫子若之何其能当之负且乘致寇至生非
无贪得之心切惧寇之将至也伏惟老先生鉴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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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自安之诚特赐允可使得仍以原职致事而
去是乃所以曲成而保全之也感刻当何如哉渎
冒尊威死罪死罪
忧危之际不敢数奉起居然此心未尝一日不在
门墙也事穷势极臣子至此惟有痛哭流涕而巳
可如何哉生前者屡乞省葬盖犹有隐忍苟全之
望今既未可得以微罪去归田里即大幸矣素蒙
知爱之深敢有虚妄神明诛殛惟鉴其哀恳特赐
曲成生死骨肉之感也地方事决知无能为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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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息念袖手待尽矣惟是苦痛切肤未免复为一
控亦聊以尽吾心焉尔临启悲怆不知所云
自去冬畏途多沮遂不敢数数奉启感刻之情无
由一达缪劣多忤尚获曲全非老先生何以得此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诵此而巳何能图报哉江西
之民困苦巳极其间情状计巳传闻无俟复喋今
骚求既未有艾钱粮又不得免其变可立待去岁
首为控奏既未蒙 旨继为申请又不得达今兹
事穷势极只得冒罪复请伏望悯地方之涂炭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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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深忧远虑得与速免以救燃眉幸甚幸甚生
之乞归省葬去秋巳蒙贼平来说之 旨冬底复
请至今未奉 允报生之汲汲为此非独情事苦
切亦欲因此稍避怨嫉素蒙老先生道谊骨肉之
爱无所不至于此独忍不一举手投足为生全之
地乎今地方事残破惫极其间宜修举者百端去
岁尝缪申一二奏皆中途被沮而归继是而后遂
以形迹之嫌不敢复有所建白兼贱恙日尪瘠又
以父老忧危致疾之故神志恍恍终日如在梦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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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今虽复还省城不过闭门昏卧服药喘息而巳
此外人事都不复省况能为地方救灾拯难有所
裨益于时乎所以复有蠲租之请者正如梦中人
被锥刺未能不知疼痛纵其手足扑疗不及亦复
一呻吟耳老先生幸怜其志哀其情速免征科以
解地方之倒悬一允省葬之乞使生得归全首领
于牖下则阖省蒙更生之德生父子一家受骨肉
之恩举含刻于无涯矣昏懵中控诉无叙临启不
胜怆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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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奉启皆中途被沮无由上达幸其间乃无一私
语可以质诸鬼神自是遂不敢复具然此颠顿窘
局苦切屈抑之情非笔舌可尽者必蒙悯照当不
俟控吁而悉也日来呕血饮食顿减潮热夜作自
计决非久于人世者望全始终之爱使得早还故
乡万一苟延馀息生死骨肉之恩当何如图报耶
馀情张御史当亦能悉伏祈垂亮不备
比兵部差官来赍示批札开谕勤惓佐亦随至备
传垂念之厚昔人有云公之知我胜于我之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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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公今日之爱生实乃胜于生之自爱也感报当
何如哉明公一身系宗社安危持衡甫旬月略示
举动巳足以大慰天下之望矣百凡起居尤望倍
常慎密珍摄非独守仁之私幸也佐且复北当有
别启差官回便辄先附谢伏惟台鉴不具
  与陆清伯书
屡得书见清伯所以省愆罪巳之意可谓真切恳
到矣即此便是清伯本然之良知凡人之为不善
者虽至于逆理乱常之极其本心之良知亦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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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知者但不能致其本然之良知是以物有不
格意有不诚而卒入于小人之归故凡致知者致
其本然之良知而巳大学谓之致知格物在书谓
之精一在中庸谓之慎独在孟子谓之集义其工
夫一也向在南都尝谓清伯吃紧于此清伯亦自
以为既知之矣近睹来书往往似尚未悟辄复赘
此清伯更精思之大学古本一册寄去时一览近
因同志之士多于此处不甚理会故序中特改数
语有得便中写知之季惟乾事善类所共冤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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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曲周旋之
  与许台仲书
荣擢諌垣闻之喜而不寐非为台仲喜得此官为
朝廷諌垣喜得台仲也孟子云人不足与适也政
不足与间也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一正君而
国定矣碌碌之士未论其言之若何苟言焉亦足
尚矣若夫君子之志于学者必时然后言而后可
又不专以敢言为贵也去恶先其甚者颠倒是非
固巳得罪于名教若搜罗琐屑亦君子之所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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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意以为何如向时格致之说近来用工有得力
处否若于此见得真切即所谓一以贯之如前所
云亦为琐琐矣
  又
吾子累然忧服之中顾劳垂念至勤贤郎以书币
远及其何以当其何以当道不可须臾而离故学
不须臾而间居丧亦学也而丧者以荒迷自居言
不能无荒迷尔学则不至于荒迷故曰丧事不敢
不勉宁戚之说为流俗忘本者言也喜怒哀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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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中节之谓和哀亦有和焉发于至诚而无所乖
戾之谓也夫过情非和也动气非和也有意必于
其间非和也孺子终日啼而不嗌和之至也知此
则知居丧之学固无所异于平居之学矣闻吾子
近日有过毁之忧辄敢以是奉告幸图其所谓大
孝者可也
  与林见素
执事孝友之行渊博之学俊伟之才正大之气忠
贞之节某自弱冠从家君于京师幸接比邻又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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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令弟相往复其时固巳熟闻习见心悦而诚服
矣第以薄劣之资未敢数数有请其后执事德益
盛望益隆功业益显地益远某企仰益切虽欲忘
其薄劣一至君子之庭以濡咳唾之馀又益不可
得矣执事中遭谗嫉退处丘园天下之士凡有知
识莫不为之扼腕不平思一致其勤惓而况某素
切向慕者当如何为心顾终岁奔走于山夷海獠
之区力不任重日不暇给无由一申起居徒时时
于交游士夫间窃执事之动履消息皆以为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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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其忧愤而执事处之恬然从容礼乐之间与平
居无异易所谓时困而德辨身退而道亨于执事
见之矣 圣天子维新政化复起执事寄之股肱
诚以慰天下之望此盖宗社生民之庆不独知游
之幸善类之光而已也正欲作一书略序其前后
倾企纡郁未伸之怀并致其欢欣庆忭之意值时
归省老亲冗病交集尚尔未能而区区一时侥倖
之功连年屈辱之志乃蒙为之申理诱掖过情而
褒赏踰分又特遣人驰报慰谕此固执事平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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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善之素心大公无我之盛节顾浅陋卑劣其
将何以承之乎感激惶悚莫知攸措使还冗剧草
草略布下悃至于恩命之不敢当厚德之未能谢
者尚容专人特启不具
  与杨邃庵
某之缪辱知爱盖非一朝一夕矣自先君之始托
交于门下至于今且四十馀年父子之间受惠于
不知蒙施于无迹者何可得而胜举就其显然可
述不一而足者则如先君之为祖母乞葬祭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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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施及其祖考某之承乏于南赣而行事之难
也则因而改授以提督其在广会征偶获微功而
见诎于当事也则竟违众议而申之其在西江幸
夷大憝而见搆于权奸也则委曲调护既允全其
身家又因维新之诏而特为之表扬暴白于天下
力主非常之典加之以显爵其因便道而告乞归
省也则既嘉允其奏而复优之以存问其颁封爵
之典也出非望之恩而遂推及其三代此不待人
之请不由有司之议傍无一人可致纤毫之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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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出于执事之心者恩德之深且厚也如是受之
者宜何如为报乎夫人有德于巳而不知以报者
草木鸟兽也栎之树随之蛇尚有灵焉人也而顾
草木鸟兽之弗若耶顾无所可效其报者惟中心
藏之而巳中心藏之而辄复言之惧执事之谓其
藐然若罔闻知而遂以草木视之也迩者先君不
幸大故有司以不肖孤方茕然在疚谓其且无更
生之望遂以葬祭赠谥为之代请颇为该部所抑
而 朝廷竟与之以葬祭是执事之心何所不容
卷十 第 31b 页
其厚哉乃今而复有无厌之乞虽亦其情之所不
得巳实恃知爱之笃遂径其情而不复有所讳忌
嫌沮是诚有类于藐然若罔闻知者矣事之颠末
别具附启惟执事始终其德而不以之为戮也然
后敢举而行之
  与萧子雍
缪妄迂疏多招物议乃其宜然每劳知已为之忧
念不平徒增悚赧耳荼毒未死之人此身巳非巳
有况其外之毁誉得丧又敢与之乎哀痛稍苏时
卷十 第 32a 页
与希渊一二友喘息于荒榛丛草间惴惴焉惟免
于戮辱是幸他更无复愿矣近惟教化大行巳不
负平时祝望知者不虑其不明而虑其过察果者
不虑其无断而虑其过严若夫尊德乐义激浊扬
清以丕变陋习吾与昔人可无间然矣盛价还草
草无次
  与德洪
大学或问数条非不愿共学之士尽闻斯义顾恐
藉寇兵而赍盗粮是以未欲轻出且愿诸公与海
卷十 第 32b 页
内同志口相授受矣其有风机之动然后刻之非
晚也此意尝与谦之面论当能相悉也江广两途
须至杭城始决若从西道又得与谦之一话于金
焦之间冗甚不及写书幸转致其略
王文成公全书卷之二十七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