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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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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九
 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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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宪府执义任公墓志铭(并序○辛丑)
惟任氏远有代序。至知中枢府事竹室公讳弘望。以言议气节伏一世。司宪府掌令西斋公讳徵夏。尽言不讳。竟死于忠。以竹室为父。西斋为子者。即故执义讳泂也。公志气肮脏。及入台地。不从时议。屡被人齮龁。 景庙初服。党人之得罪名义。为 肃庙所摈斥者。与己巳馀孽合。群起踯躅。势不可遏。人皆敛避不言。公慨然曰吾厚受 先王拂拭之恩。而未酬万一。此吾效忠之秋也。首论水原府事李森之罪。 批旨极严。至举胆略治绩称诩森。公引避曰骄騃放肆者。或似胆略。善事要誉者。易得治名。以 殿下之明。犹不能不眩于阿大夫之求誉耶。自 肃庙升遐时。凶党阴结宦者朴尚俭。绸缪睥睨。祸将不测。而森实主之。公之为此。所以逆折其牙角也。后尚俭伏诛。而森之心迹俱露。士类始服其先见。初凶徒嗾乡儒。尝试以母以子贵之说。赵最寿,李重茂继之。遍攻匀铨及三司。俾不敢言。换面迭出。将以尊崇张嫔。诸台皆引避。公独云若是者。适中其计。即起诣台。论罢捧纳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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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之承宣。于是诸承旨皆迸出。无可传启者。公乃援旧例自书启本。直请承传色上彻。 阙中震动。皆为公惧。翌日连启。又论承旨任守干不肯接待之罪。又自传启。仍为守干,重茂反噬。其后群凶乘机逞憾。壹反 先王成宪。而终不敢变易辛巳 处分者。即公首先驳遏之力为多焉。屡拜司谏执义。俱以前启有嫌引避。又露章陈戒曰。 殿下所以为国者。不过因诸臣建白。勉强应答而已。终无自我运用。磊落做去者。百工懈怠。不事其事。渐至于国自国民自民。漠然不相干涉。似此气象。已非 先王时所见。民安得不失望而思乱乎。窃闻巷谈。自今不可恃 国家而活。只此一语。已极寒心。进言者非一二。而每每以留意为教。终不见留意之效。其可以服人心乎。又曰帝王之孝。与匹庶异。不可以疏节论之。然人情所同然者。本无尊卑之间。于此或有所歉。瞻聆易惑。可不慎哉。臣自闻朔望祭奠摄行之 教。明知 殿下有不安节。为此不得已之教。而 殿下于儒臣陈劄。加以未安之教。旋因喉启。夬示悔悟。有司之臣。惟当仰体悔悟之美意。不宜奉承一时之告言。而不复禀定。直以摄行磨鍊。有若永为定式者然。夫有疾摄行。不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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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何可因是而永为定式。便作当然之事乎。又言殿下不得亲享。今几月矣。 圣体不康。因此可知。而终不许诊察议药。 殿下纵自轻。独不念 先王陟降之灵。眷顾而隐忧乎。伏闻 慈圣气候。日益澌缀。闾巷小民。莫不为忧。保护之地。亦岂不闻知。惟无传教。不敢先请。一日二日。尚未得议进滋补之剂。此岂特药院之责。亦惟 殿下责耳。又请诛谋害邑倅之乱民。以杜梗化之渐。请罢侵虐生灵之守宰。以固邦本之道。时 上疾已痼。不能省察。百度废弛。人心危疑。咸以言为讳。及疏上。人皆挥舌曰。真谏臣也。公愤懑慷慨。几忘寝食。每独坐作咄咄声。竟以忧成疾。卒于辛丑闰六月三十日。距其生庚子十二月二十二日。为六十二岁。是年九月。葬于牙山独醒里。从先兆也。公字仲夐。丰川人。胄于御史大夫澍。有讳琦县监赠左承旨。讳羲之司艺 赠吏曹参判。讳㬇生员 赠左参赞。即皇考三世也。皇考娶昌宁成氏。司谏汝宽女。举公。公生质颖异。性又至孝。十岁丁内艰。居瘠如成人。事继妣黄夫人尽诚。人不知其非己出。皇考忧公清羸。未曾督课。而文艺夙就。未弱冠试黉庠。累居上游。庚申进士。丁丑筮仕为义禁府都事。后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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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冰库掌苑别检。瓦署别提。己卯阐文科。因同榜换封事发。遂罢全榜。公亦置对。始皇考与芝湖李公选为知己。公又与其子圣辉交契笃厚。方圣辉科谤兴。皇考在禁庐未及悉。对人言渠以名父子。岂忍为是事。公亦不忍下石于故旧。素不悦者持公父子不已。与皇考同被革职。屏处田里。谢绝世缘。力农桑课子侄。时奉皇考会宗党。饮酒赋诗以为乐。怨悔绝于色辞。雅言吾方恨不能救吾友。世以救其人罪我。吾甚惭焉。后亲益老家益落。喟然叹曰吾终不能饿死空山。与其奔走乞哀。以求荫宦。无宁复占一第。得寸禄以养亲。乙酉中增广试旋拔。至庚寅 上命复己卯科。始拜典籍。移礼曹佐郎正郎。出为庆尚都事。再除兵曹佐郎。由礼曹正郎除金浦郡守。寻遭外艰。戊戌始拜掌令。递拜正言。以不苟合当世。斥补南阳府使。未几弃归。间又掌试岭南。异趣者亦颂其公明焉。参选知制教。是为公出处大略也。配延安李氏义著女。忠定公贵其高祖也。祔公墓别有志。生二男四女。男光夏,徵夏。女长适孟敬大无育。次适进士李思信。次适李潚。次适俞性中。亦无育。时雨,许宙妻。长房出。时九,时八,时五,徐俊一,洪相凤妻。次房出。曾玄以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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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载。公遇遭 明陵盛际。若将展布蕴抱。而与世抹摋。不克自效。晚处言责。时值蔑贞。奋不顾身。必欲泻满腔热血。掌令公常谏以不量时势。公曰不可变吾初心。掌令公泣请以身代之。公笑曰义理各自不同。公殁而凶徒得志。起诬狱屠戮 肃庙旧臣殆尽。使公而在者。必不免。公而有知。岂以免为幸哉。逮 英庙初服。掌令公继先志抗疏。极言时事。被群凶胁持锻鍊。以致瘐死囹圄。然其所以辨 圣诬定国是。为永世公案者。其功盛矣。且矢愿以身代者。竟践其言。课忠责孝。炳然为家 国之光。苟非公传付之真正。亦何以与此哉。如公者洵无愧于父子也。公后孙宪晦。既请掌令状德。殿以公幽堂之铭。不佞常诵公三世风节。懦衷攸激。不克固辞。振笔而为之铭曰。
西河炳灵。钟公一门。刚为世传。是祖是孙。公序其中。趾美裕昆。姜桂成性。冰玉持身。强哉其矫。守经扶伦。鍊金锻铁。允矣直臣。是为疆毅。靡所不伸。夷险一节。诚通神天。天报其善。身名俱全。敛此奇气。独醒之原。琢铭石章。用志崇坟。靡敢溢辞。玷累公真。
学生崔君墓志铭(并序○壬寅)
崔君敬甫日休。尝从余游。愈久而愈可爱。恨其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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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也。一日以其先状。属余幽堂之铭曰。先人生而有至行范世。殁又泯灭而不称。日休甚恫焉。敢要一言为不朽。余无以将之。请弥恳。遂按而叙之。君讳永淳字起灿。新丰人。入 本朝有讳淑净。执义号梅谷。五传至 赠参议讳瑞奂。 赠左尹讳克烨。左尹公玄孙讳致麟。有子讳硕汇。即君祖祢也。妣原州李氏。其考毅纯也。君幼而颖悟。性于孝。五岁而孤。哀恸如成人。随长者上墓。拜跪号咷。手植松柏。岁久成林。事偏母殚诚。志物之养。便身之方。靡不毕具。每先意承顺。或有不豫色。必绕膝怡愉。亲癠尝粪。至再割指进血。而未克收效。乃澡浴斋心。焚香祈天。愿以身代。或减己年以益母寿。母绝而复苏曰。梦有人告我以病从此愈。觉来身轻神清。因之(缺)瘳。乡邻咸称孝感攸致。母癃病常思其适口者。辄竭力以致之。仲兄被诬受刑。君冒危难吁冤。仍随兄居谪。同其忧患。及丧仲嫂与兄及其二女。同室共爨。拊育诸侄。有逾己出。居恒展墓。构丙舍于侧。与群兄混处其中。教诸子以义方。敦睦亲戚。虽疏属必躬自庀丧。于朋友亦然。是日也不听乐食肉。皆孝悌之推也。及仲兄遘疾而剧。君日夜救护。出而邀医。中途承讣。号绝几殊。因积哀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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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不可为。则扶母痛泣。哽咽不能成声而殁。即 纯庙甲午三月十一日也。距其生癸丑。为四十二岁。墓于海南蓝川里乾坐。娶扶安林氏寿天女。西河椿后孙也。举三男日休,台休,定休。君既种学绩文。以蓄其有。亦将涵演以肆。而厄于短造。罔克见就。惜哉。然孝悌为仁之本。而实行孚感乡党。且长胤好学真笃。将见其卒究远业。而君为不亡也。铭曰。
猗欤梅谷。有赫其传。君缵厥绪。孝友根天。孔怀过毁。至不自全。于后遗赢。将为儒珍。我述其事。质于玄窀。
守愚李公墓志铭(并序○甲辰)
呜呼。此守愚李公之墓也。公尝登巍科。立于朝矣。不以官称而特揭其自号者。以平生立名之在玆也。公讳承达字在邦。又字兼善。系出璿源。 英陵第八子永膺大君敬孝公讳琰。其始祖也。世袭封爵。圭组相联。至讳奎明镇安县监。即公五代祖也。高祖讳万枢温阳郡守 赠参议。曾祖讳龙纪 赠吏曹参判。祖讳敏朝生员。以孝 旌闾。 赠持平。又 赠吏曹判书。考讳溎刑曹判书。际遇 元陵。久侍近密。受知 正庙。未究登庸而卒。判书公有二配。坡平尹氏凤阳女。宜宁南氏云鹏女也。南氏举公于判书公务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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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而朗慧成性。才学语。已辨事是非曲直。而一出于公正。以故得父母心。稍长受业于从叔父老樵先生。先生简严少许可。而爱公殊绝。托以门户之重。词业夙就。弱冠赴省闱。累居魁。中岁废举。及癸亥设增广试。士友多敦劝。公黾勉对策发解。一时传诵其文。及擢第。知公者贺朝廷得人。公仍归玉流山中。屡摄堂后不就。丁卯除 元陵别检。升成均馆典籍。拜兵曹佐郎,司谏院正言。癸酉拜忠清都事。湖西多公知旧。而不敢干嘱。巨室文士有赴试者。京外衿绅力诵其名。公恶其人不自重。排众议不举。以故世多侧目。祸将剥床而不少慑。甲戌又掌试海西。关节不到。试邑倅即公切姻也。托邑子之为塾师者。公刑其人。一路詟服。是岁五月一日卒。距其生丁亥。为四十八岁。知与不知。咸悼惜焉。葬于杨州见山。即判书公兆右也。配南阳洪氏道源女。吏曹判书处亮后孙也。举一女适监役洪在兢。取伯氏子为嗣。有子景仁。洪婿女李奭信。公天分绝异。自然近道。端良凝远。表里滢澈。动遵规矱。操执甚固。刚介而和平。昭朗而敦厚。居恒穆然寡言笑。神闲气定。无一点虚浮。精华著于颜貌。雅识溢于言辞。挹而听之者。心醉而诚服。性又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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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恒在亲侧。志体之养。俱殚其诚。亲癠昼夜不解带。南夫人遘疠而㞃。公割指进血。及丧家人皆出避。而独守殡不离跬步。哀毁几灭性。终身抱孺子慕。祭祀必躬检虔洁。忌日号擗如袒括。事伯氏待亲党。敬谨肫笃。抚养教诲。咸尽其宜。其身口所须。虽少必均分。接人温而庄。处事谨而审。往往得人之死力。惰慢不设于容体。诟詈不及于奴隶。闺庭之内。常雍如也。雅怀枯澹。于声色纷华。泊然无所好。平生不问家人产业。又不以一事干人。服食菲恶。人所不堪。而安之若命。及释褐。以靡逮亲存。不以新恩服。告荣于家庙。有时宰久要。要与共事。公曰死当独死。不必随众。其人色变。遂不复言。秉成者多擸掇而终不应。尝讲究治道。洞见其损益得失。为时措之宜。言议常主宽恕。而至于邪正之辨。毅然有不可夺者。祸福得丧。无所动心。决科十年。一不近君。而忧爱出于苦衷。常诵于忠肃一腔热血。竟洒何地之语。而三复感唏。愿为国家死。用遂先公未卒之志业焉。不慕荣名。世我相忘。而无几微色。亦尝被登瀛之选。持斧之荐。而罔及试用。晦身嵁岩。与世冥绝。亦可见雅志所存也。公未曾以学问自居。而检束身心。玩绎经典。其所以深体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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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者。有非世儒循名忘实者之所能及焉。贫窭到骨。年且向衰。而志气肮脏。名论卓荦。文章本原经术。明畅典雅。而操觚立就。不少淹迟。尤长于诗。艺苑诸公。皆许以旷世希音。而散逸不收。惜哉。笔慕钟王。妙悟独造。而不屑焉。余尝概论公之终始。则遗逸不怨。阨穷不闷。如柳士师。忠信孚感。无愧神明。如马涑水。谨分守命。志不屈而身不辱。陈后山任疏庵近之。谟猷可以经世。文学可以华国。正直之节。廉贞之操。亦可以模范一世。若公者岂非所谓名实纯粹。文质彬彬之君子欤。余与公有声伍之好。相许为知己。公殁过三十年。而余亦癃朽垂死。使我不在世。无复知公者矣。遂力疾而为之铭。铭曰。
有美一士。王国之桢。继业绳武。科名文声。在公馀事。靡足为荣。我服夫公。履道幽贞。猗乎其质。玉润金精。卓乎其操。檗苦冰清。轩冕倘来。匪伊素情。塞兑息影。玩心高明。安时处顺。克完身名。不遇为遇。观生志平。苟充德业。昏衢日星。天不假年。永观厥成。是为全归。有裨世程。玉山峨峨。金华泠泠。朗月清风。如见心灵。我无愧辞。爰勒隧铭。庶几不朽。守愚先生。
卫沈公墓志铭(并序○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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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州之东金屏山之原。有枕亥而窆者。即故翊卫司翊卫沈公之藏也。公殁后十二年。嗣子敦永状其德。谒不佞为铭曰。墓而无志。惧无传信。愿藉公为不朽。不佞屡辞而恳愈挚。于是感其纯孝。谨撰次而序之曰。公讳毅镇字致弘。青松人。以高丽文林郎讳洪孚为初祖。三传至讳德符。入 本朝封青城伯。又三传至观察使讳璿。弃官自靖于 光庙之世。扁亭以忘世。世比生六臣。忘世公有曾孙左参赞讳光彦。受业于静庵赵先生。为时贤卿。参赞公有玄孙领议政讳之源。不仕昏朝。为 孝 显两朝名臣。德业俱著。寔公高祖也。曾祖讳益成。县监 赠吏曹判书。祖讳廷最知中枢。考讳师民直长。妣韩山李氏。通德郎弘重之女。牧使秉鼎其祖也。公以 纯庙辛酉中司马。庚午补 懿陵参奉。迁 宗庙署副奉事,尚瑞院副直长直长,义禁府都事,北部令,敦宁府判官,司宰监佥正,广兴仓守,翊卫其选也。外而为宜宁,杨口,比安县监。癸巳二月二十四日。考终于社洞里第。距其生戊子十月十六日。为六十六岁。四月二十一日。葬从先兆也。配光山金氏。通德郎斗荣之女。忠贞公云泽之曾孙。生与公同年。歾先公五十年。年才过笄。而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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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就。称女士。墓在同冈午坐。继配咸安赵氏。宇镇之女。承旨重明之孙。生先公一年。歾先公十七年。闺范贞淑。墓在同冈庚坐。三配潭阳田氏。郡守德显之女。生后公二十八岁。殁先公十一年。始权窆于分水院。后迁祔公墓。亦有淑质至行。宗党咸诵其德。俱无育。取族子敦永为嗣。前弘文馆校理。有男女幼。公质纯器厚。自龆龀俨若成人。而直长公身教甚严。不使洞闬追逐。惟许从好礼者游。公恪遵庭训。循蹈绳墨。乙巳罹内艰。有终身慕。己未直长公婴天行之證。公亦患斯疾。而强病侍汤。尝粪甜苦。躬亲扶持。靡极不至。至遭丧殚竭诚信。终事无憾。居忧尽礼。侍奠灵筵。守制墓庐。而毁瘠几灭性。事继妣朴夫人尽孝。先意承顺。供滫瀡资衣线。恐不及时。到老弥笃。有异味。未尝先口。必取而献之。临箦以罔克终孝。掩抑茹恨焉。常洞属于奉先。四时展墓。不以衰病而废。冢饰家奠。务尽志力。亲检濯溉。致极蠲洁。俎豆所需。必点记分排。罔或遗漏。其有不备。虽鬻器用而必办焉。斋沐不设惰容。未曾以疾故摄。及病革而值丧馀。匍匐诣庙。侍者力挽。公曰虽病不与祭。即如不祭。仍呜咽流涕。其至诚追远类此。教稚弟正趋向。遂成伟器。有孀妹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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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茕疚。同室共爨。而庭无间言。及终躬庀丧具。恔心而后已。治家有法度。恩不掩义。礼以节和。临事虑患。防于未然。始若无验。辄久而徵焉。教子先以不恌曰汝事叔母如母。近俗偷薄。门庭中鲜保恩义。愿汝之勿效也。喜施予。与亲戚共甘苦。济其贫病婚丧如不及。以逮穷乡疏属。是故至者如归。暇日设花树会。陈馈以娱之。恩爱笃挚。溢于谈笑。居官以不欺君为第一义。为政务持大体。其在比安。捐廪赈饥。均分而腆给。一境赖不填壑。民到于今称之。雅好山水。公馀观东海赏枫岳。有遗世独立之想。素不营产业。家人或有劝者。公辄解以贫富有命。以故典三邑十年。田宅无所增。环堵萧然。处之晏如也。公天赋凝重。济以谦抑。任真坦荡。而亦不以鄙俚加人。人皆敬服。素性寡欲。声色纷华。若无睹焉。噫。公至性质行。宜受天祐。吉无不利。而惜乎有才无命。位不称德。是不能无憾于神理。而嗣子文学闻望。克绍先休。妙龄蜚英。进涂大辟。报施之天。于是焉定。是不可以无铭。铭曰。
维青松氏。奕世名胄。笃生我公。哿矣仁厚。为政于家。本之孝友。澹泊宁静。用全厥守。薄试割鸡。成绩纯茂。遗爱三郡。民呼父母。惜未扬庭。克展抱负。独葆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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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获滋垢。报在不食。丕隆堂构。于以揭美。昭穆之阜。我荐石章。图垂永久。
敬直斋洪公墓志铭(并序○甲辰)
吾傍祖康敬公讳彬。德业文章。为丽朝名臣。后裔流落关河。为西土望族。传数十世。有讳任济字景尹。号敬直斋。生禀瑰琦。负性带气。横逸难制。自放于诗酒纷华之场。伯氏劝读小学书。涣然省悟曰。为人之道。其在学乎。始知名教中有乐地。又谓为学惟从师问道。可以观感造就。闻渼湖金先生元行为当世儒宗。踵门请教。先生闻公前日改度。叹曰变化气质。往哲攸难。而今君能之。真豪杰士。因与讲诚敬之旨及明德之说曰。乐善好义。人或与议。体认切问。他所不及。公弥加奋迅。自任为己之学。居恒晨起谒庙。退处书室。整襟危坐。研绎群经及洛建诸书。穷昼夜不懈。远近髦士。闻风而从学者甚众。潜心化导。常戒学者之舍近趋远。处下窥高。自大而无实得。慥慥乎存心主一。素爱山水。暇日携冠童。超摇泓峥之间。畅叙幽情。其学以反躬践实。鞭辟向里为本。务外为名之事。一切不留于心。是所云内积忠信。所以进德者欤。公以正宗十年丙午闰七月七日卒。距其生丁未。为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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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葬于龙冈神德山申坐。公性于孝。居内艰庐墓终三年。毁瘠几灭性。常恸早孤。身不服华侈。口不啖珍异。事兄如父。接人以礼。处事以和。信顺孚于乡党。莫不薰德而悦服焉。吾洪胄于高丽太师讳殷悦。至康敬公曾孙讳康。封盐州伯。子孙仍系盐州。后复贯南阳。有讳信得。训鍊院佥正。讳畴九。即公祖祢也。妣晋州金氏泉镇女。公有二配。晋州姜氏万尚女。清州金氏万维女。俱窆龙冈栗岘。龙彦元配出。龙献,龙健,龙显,李(缺)肃妻。继配出。龙彦男尚根,女李同一,金大垕,金尚龙,林孝元。龙献系子尚柱。龙健男尚柱,尚赟,尚权,尚桢,女尹在敦,金锡老。关西之学。肇自仁贤之教。而鲜于遁庵。倡明斯文。中间作者。寥寥乎无闻。虽欲听仁义道德之说。孰从以求之哉。公能自得师。知所依归。笃信好学。用自树立。卓然为一路之善士。虽因天质之美。亦可见学问功大也。公之孙尚赟从余游。其真心质行。有乃祖之风焉。谒余以不朽之图。已积岁年。而癃淹垂死。不能涉笔。尚赟临归苦恳。诚溢于辞。遂力疾而为铭曰。
有美一士。其人如玉。革旧图新。自知勉学。步趋唯诺。无思不服。立脚踏实。未见其止。尊信师训。之死不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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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几夙夜。无忝先懿。我题其墓。表以处士。自号敬直。讵敢溢美。勒铭玄隧。用劝来轨。
处士慎公墓志铭(并序○己酉)
灵岩郡东槎谷。有坐坎之原。即故处士慎公讳圣弼衣履之藏也。阅百世而无墓铭。公五代孙在夏。抱状谒铭于不佞。不佞病阁笔研久矣。在夏相守苦恳。要以准请为度。感其深诚。遂力疾而叙之。公字汝赉。敬庵其号也。始祖恭献公讳修。以宋开封府人。随海舶东来。仕高丽。有子讳安之。兵部尚书。事载丽史。后受贯于居昌。入 本朝有讳几。宝文提学。学问志节。为乡邦所慕。立祠以祭之。子讳后庚通礼。随妇翁烟村崔公德之居灵岩永保村。子孙遂世居焉。累传至讳喜男。观察使。以文学清谨著名。亦祭于社。是为公高祖也。曾祖讳馀庆判官 赠左承旨。祖讳諴监察。考讳光翊成均生员。甲子举义旅。妣延安李氏。县监泰吉女。文清公后白其曾祖也。公器度俨然。孝悌天植。养亲备物。极其滋味。致雪鲤夜雉之瑞。愉色婉容。未或少懈。虽有忧戚强笑语。用宽亲心。母夫人昼烛数十年。不见天日。卲龄癃病。公不解夜带。尝粪甜苦。以验剧歇。断指灌血。用延危喘。又筑坛祭北斗。祈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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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历七昼夜不避风雪。及丧哀毁逾制。几灭性。墓所稍远。而不废日省。号绝不能成声。行路垂泣。樵牧咨嗟。咸称慎孝子。制除而述记哀文。用寓追慕。一乡举公行谊。道伯将闻于 朝。公力挽而止。事载邑志。公以 肃宗甲寅卒。距其生丙寅。为四十九岁。配高兴柳氏。 赠参判重辉女。有男寿万。女适崔抗。继配全州李氏。 赠参判重美女。男义万,宪万,济万,载万,龟万。女适吴大辅。昌言义万出。昌鼎,昌恒,昌渐。宪万出。昌远。济万出。昌观,昌晋。龟万出。昌鼎子师心,师典。昌恒子师颜。昌渐子师讷。昌远子师中。昌观子师国。昌晋子师元。玄孙以下不记。公生长名门。惇行孝友。为一方模范者。原于学问。其所论辨。往往有深造独诣者。大为士友所推诩。且于程子存养德性之说。用力真笃。因以敬自号。有零稿可传。有本者如是夫。在夏兼示素隐公遗稿。素隐公名天翊。即公从父。而公长胤寿万为其孙焉。素隐公清名雅望。表准士林。而公之行治。得于素隐之教焉。往哲云称人之善。必本其父兄师友。厚之至也。窃附斯义。为公之铭。铭曰。
躬行孝悌。在先毋忝。德厚流光。裕后无憾。本之则存。得诸观感。仰述素隐。庶几弗僭。矢辞于铭。用昭玄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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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斋张公墓志铭(并序○甲辰)
我朝文教昌明。儒贤辈出。西北豪杰。往往闻风而兴。在关西者曰鲜于遁庵浃。在关北者曰李松岩载亨。尤斋渼湖两先生或铭其墓。或状其行。以发其潜德。以余所闻。海西思斋张公。先二公作。其学不由渊源。师心自得。以扶植斯文。启迪后学为己任。是亦豪杰之士。而不获被两先生所表章。名湮灭而不称。惜哉。公讳可顺字子顺。系出结城。以高丽政丞讳夏为远祖。曾祖讳厚典农寺尹。与 庄陵六臣友善。六臣死。托盲不仕。祖讳毅讷进士。考讳裕参奉。参奉公娶庆州李氏寿仁女。举公于凤山里第。公天资粹美。孝友根性。立身制行。壹遵朱子训。居忧庐墓。终丧。朝夕哭奠。未曾以风雨废。遭 国哀。行方丧尽礼。与花潭徐公结道义之交。多所讲明。 明宗朝荐拜 健元陵参奉不就。 嘉靖己酉正月八日卒。距其生癸丑。为五十七岁。葬于同郡卧岭向兑之原。配光州金氏。胜锡女。三男纲,纪,纬。纲子终锡。女适赵云祥。纪子友仁,友义,友礼。纬子友武,友谅。云翰,得禄,云翕,云翮,云䎘。终锡出。公生有异质。柳相顺汀见而奇之。称以孺孔。闻于朝。 中庙招见。问居家何为。公对以朝夕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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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节。 上曰真海东名士。孺孔之称。不是过也。复问帝王得失之所以然。对曰涵养气质。薰陶德性。则万民归仁。反是则万民归怨。以故接贤士大夫者明主。尧舜是已。亲宦官宫妾者庸主。桀纣是已。 上笑曰如予何如主。对曰行尧则尧。行桀则桀。在 殿下自顾其行。不必 问臣。时公年八岁。遂遁于故山。厉志为学。研绎群经。靡不博洽。尤专门大易。作为终身家计。所著述甚富。尽逸于兵燹。惟人事寻绪目一书获全。其书始言性命。终言庸行。天德王道。靡所不该。非可以私于一家者也。 肃庙朝因筵臣言。取览其稿。褒以生于海隅。蔚为儒贤。特 赠户曹正郎。呜呼。海西之俗。业弓马殖货利。不知有诗礼。公奋起其地。不囿于风气。能自树立。标准一路。著书垂世。以牖后人。故骨朽而名传。被 圣朝旷世之遇。受士林俎豆之报者。苟非公真积力久。亦何以致此哉。后公三十馀年。栗谷李文成公卜居海山之阳。倡明道学。学者翕然从之。犹有弦诵之风。是固文成之力。而公之功化。亦有以启之欤。余尝得公于东儒录。而恨其微而难徵。公后孙在烈赍公遗事。乞志其隧。余不敢以癃病垂死辞。特表其先倡之功如右。系以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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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嗟张公。崛起海隅。西方之美。匪直珣玗。靡所传习。自准步趋。冲龄近 君。视遇特殊。返我初服。不涉名涂。韫椟自藏。毕生不沽。观善强辅。厥德不孤。陶冶士心。俾由型模。鼓箧叩钟。终始不渝。嵂彼立峰。俎豆有区。旷时 徵稿。 恩契永孚。呜呼可忘。有斐 圣谟。遗书在箧。惟德之符。扶世作教。嘉宪是铺。卧岭之阡。敛寂若无。我铭其实。厥声覃吁。有拱冢木。式哉海儒。
瑞兴府使朴公墓志铭(并序○丙申)
吾先师近斋朴先生。有肖子曰瑞兴府使讳宗舆字元得。先生道德为世儒宗。以尊圣人攘夷狄为己任。秉义自靖。辞宫僚之命。 天怒大震。祸且不测。举家惶懔。泣谏勉出。而公独仰赞弥力。终成其完节焉。逮公筮仕。不佞叩其去就。公曰吾家自有世守底义理。欲无出。不佞曰充类至义。虽没身自废而无悔。必量而后动。亲懿皆劝以不仕无义。公黾俛从宦。而悒悒不乐。常存忍痛含冤迫不得已之意。以毕其生。若是者可不谓善继人之志者耶。公潘南人。先世文正公讳尚衷。以德业节义显丽季。入 本朝平度公讳訔。以功烈著。累传至文康公讳绍。道学为己卯名贤所推重。号冶川先生。公其九世孙也。后有讳泰远。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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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使 赠吏曹参判。讳弼履通德郎 赠吏曹判书。讳师锡公州牧判官 赠左赞成。即公高曾祖三世也。赞成公有二子。长讳胤源。即近斋先生。次忠献公讳准源也。先生配安东金氏。处士时筦之女。文忠公尚容其先祖也。以 英宗四十二年丙戌十一月二十一日生公。是日阳至也。赞成公取来复之意锡小字。先是金孺人梦硕果有娠。故先生取剥之上九而命名焉。聪慧绝伦。受学于先生。阅耳目者不复忘。未胜冠已沉潜六籍。治博士业。尤工于诗俪。以亲命应举。而于得失澹如也。及永感而遂废。癸亥拜 康陵参奉。因忠献公推恩也。公以国法先子婿而后弟侄。让于从弟。忠献公切责不许。公壹心营职。尝叹 寝园仪物疏略。累牒宗伯得稍备。乙丑换童蒙教官。官每自求童蒙。公耻之未尝自求。丙寅升汉城府主簿。莅讼公明。关节不行。丁卯移 景慕宫令。换仪宾府都事。除洪川县监。未半年换高阳郡守。郡有贵戚家废庄。为居民垦辟者馀百年。道伯要还本主。公以厉民不听理。竟引嫌决递。戊辰拜司饔院佥正。己巳除大兴郡守。寻换延安府使。邑滨海。商舶凑集。俗趋利健讼。公莅之以仁明。值岁恶。殚心赈济。蠲廪以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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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无捐瘠。俸米馀者吏欲按例售高价。公责曰为民长者。讵可赌利。命从轻而利民。民大悦。辛未冬。清北乱作。势急燎原。公援李月城廷馣故事。讲究守城之策。指挥已定旋递。癸酉除瑞兴府使。邑处孔路。且经荐饥。公竭力矫救。至忘寝食。从兄参赞公移书戒之。公曰欲尽分忧。敢恤我躬。收粜馀逋。一路咸报竣上司。而公独首实请勘。因积瘁成疾。卒于任所。即乙亥二月十八日也。享年五十。返葬于杨州芦原面烽火岘坐丑原。元配韩山李氏奎复女。先生述墓铭。用著孝敬。移祔于墓左。继室庆州金氏。举一男一女。女夭。男云寿前府使。府使男齐近进士。女幼。公天资清粹。表里洞彻。自幼薰袭观感。不离典刑。事亲以志为养。有执玉奉盈之敬。菽水屡空。而乐意融融。先生有不豫色。辄免冠而伏。不命退则不敢退。趾衽起居。未或人代。先生尝有血證。公必浣涤厕牏。手指皴裂。辄覆之以袖。不俾先生见焉。先生积淹床笫。侍汤焦熏。号泣昼夜。及易箦割指进血。量指尺制深衣。恔心于终事。博求宅兆。五月始克襄。哀毁几灭性。嗣子患痘疹濒危。俗忌馈奠举哀焚香。咸劝以姑停。而行之不疑。且以处内室。不亲视疾。忠献公责以不近人情。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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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遮屏幛存内外之限。其严于礼防如此。力疾述先生言行。流涕沾纸。傍观感泣。遂成一部实记。备永世考信焉。事忠献公如父。省定不避风雨。事无大小。必禀而后行。忠献公许为父子间知己。尝云不言于吾儿者。于汝则无隐。在禁直辄移书以道思想之意。及殁公悲慕不已。语及必呜咽。与从父兄弟。相须如同气。气味不齐而怡怡如也。待庶母笃厚而敬。施及宗族姻戚。真意蔼蔚。咸得其欢心。教子以义方。有过不少贷。公自幼善病。殆欠少康。而不废佔毕。文理密察。极深研几。其学不骛高远。惟于日用常行。随处绳检。罔或弛放。用心过苦。临事思绎。得正而后已。谓人道所重。莫过于礼。讲究杂服。酌古今该本末。人多就正。公既自尽于身。又不惮指导。俾各率礼无憾焉。自奉寒俭。往往有大不堪者而无难色。入其室者。便觉清风满座。方公门阑之盛也。当路者或劝公决科。或拟公儒爵。公笑曰经术非所拟议。荣显亦非素愿。当是时左右擸掇。若不能自在。而塞兑遵晦。不通宾客。玉雪自持。不染点尘。常自策砺。或恐有违于先矩。是所云名节之士。知廉耻修礼让。不利于苟得。不牵于苟随。惟义之所处者欤。公笃于故旧。而以不佞夙供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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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于先庭。视遇如骨肉。俾述先生状德之文。文未及就。而公遽殁矣。及已属藁。靡所就质。俯仰今昔。不胜怆恸。云寿谒不佞以幽堂之志。以知德者深也。哭公三十年。赏音永绝。靡我铭公。何以舒终身不鼓琴之恨乎。遂为之铭曰。
乐有贤父。固难为子。猗欤我公。克趾先美。矢心秉执。践述志事。所秉维何。尊攘大义。出处虽殊。终归一致。先立其大。有裕厥懿。没齿愿言。一个是字。千驷万钟。非我素志。敛却英华。晦身禄仕。不激不渝。是安素履。讵但称家。允矣国士。芦山老柏。岁寒不死。死生顺宁。可质神理。琢辞纪实。载纳玄隧。我铭不谀。用报知己。
礼曹正郎金公墓志铭(并序○乙巳)
明陵嗣服之初。以 大行在殡停讲对。诸臣迭谏而靳许。时有郭世楗者。受群壬指嗾。诬诋尤斋宋文正公。语极凶悖。台臣请屏裔。而亦 不从。礼曹正郎金公光瑨喟然叹曰。二者为今日莫大之忧。是系 国家兴替。曷可以官微而不言。遂抗章极论曰。君德成就。必资于学。故古圣王必以懋学为急务。虽春秋鼎盛。志气坚定之后。尚且孜孜。学如不及。况在冲年。尤岂容一日少缓。 明宗 宣祖皆于卒哭前。因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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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白。许令开讲。玆岂非 列圣贻谟燕翼之意。而 殿下之所当法者乎。 殿下圣质生知。高出百王。春秋尚幼。见闻未广。而日用之间。万几沓臻。苟非学问之功。开明知识。涵养性情。则其何能端本清源。以为泛应曲当之地乎。且 殿下明年则已及志学之年。而为学之道。不进则退。虽在闾阎士子。苟不及强勉。则犹惧其后时。况 殿下以一身任宗社生民之重。今日之学与不学。实系国家安危之几。何可胶守末节。不思通谊。坐失难得之光阴乎。判府事臣宋时烈学有渊源。早负重名。蒙 孝庙拔擢之私。被 三朝知遇之恩。白首林下。一心忧国。今日 殿下之所倚重。士林之所宗仰者。孰有如时烈者哉。郭世楗乃敢托以 先王之遗意。倡为次第按法之说。欲陷之于不测之地。噫嘻。此其意岂但为一时烈而发也。必欲网打忠贤。鱼肉士林。空 殿下之朝廷而后已。其为计可谓惨矣。在 殿下明示好恶之道。放流之典。亦云末减。而乃以停举薄罚。略示谴责。两司争执。 俞音尚閟。臣恐 殿下于辨别贤邪之道。有未尽也。夫贤邪之分。如黑白之不可相混。薰莸之不可相杂。故古圣王察之惟恐其不精。辨之惟恐其不早。知其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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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则任之勿贰。知其邪也则斥之勿疑。使君子有所恃而得以尽其忠。小人有所畏而不敢逞其诈。一有不辨。则必至于是非混淆。用舍乖宜。驯致戕害士林。败乱国家。而终莫之悟者有之。可不惧哉。今若痛斥世楗。显加放流之典。使一国之人。咸知 殿下有疾恶之严辨邪之明。则奸邪自当屏息。朝著自当宁静。不然臣恐怪鬼之辈。必将侦伺希望。接迹而起。而朝著无时可靖矣。疏入 下严批罢职。公屏田野。无怨悔色。及尤斋造朝。公亦起自幽废。重拜泮职。进退屈伸。与尤翁同。是所云附骥尾而行益显者欤。公字晋玉。系出光州。有讳自贤。备巡卫郎将。子九囧文科主簿。坐事徙吉州。仍居焉。累传至讳国祥,讳景宪。以孝荐授富宁府训导。讳好谦。即公三世也。妣阳川许氏。彦寿其考也。公生禀聪慧。日诵数千言。既长弥自刻励。博通六籍。 孝庙甲午。中明经科。历官内外。礼曹正郎,户曹佐郎,成均馆直讲司艺,兼春秋记事官编修官。输城察访,洪原县监,三和县令。馀不尽记。公处官恬约自守。所至得民心。爱戴如父母。莅洪原。 显庙仍绣启褒谕曰尔生长本道。颇解物情。衙眷甚少。自奉亦简。小心奉职。为政详明。志在爱民。补大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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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衣军人之寒者。民皆称誉。诚为可嘉。仍赐表里一袭。 异数也。雅慕赵重峰先生。寻其鵩舍遗躅。洪原章甫为重峰建祠。公喜曰此吾志也。捐廪供役。邻倅闻风竞劝。助竣其事。亦可见公尚德崇贤之诚也。及谢三和之绂。不复迹京师。优游林泉十馀年而卒。即戊寅三月十二日也。距其生乙丑。为七十四岁。始窆于临溟驿东山。迁于时典里午坐。从先兆也。配庆州崔氏。通德郎吉男女。附公墓。举七男一女。男万英通德郎,万雄万户,万杰承议郎,万最武科折冲,万宗,万式,万泰皆通德郎。万泰以文鸣世。女适玄允章。公奋起遐陬。蚤自树立。虽在下僚。苟可以裨补君德。必抗言不讳。不嫌其出位。庶几进思尽忠。退思补过者欤。至若卫道辟邪。摈斥而靡悔者。亦可验见彻而守确也。公负性带气。爱好名节。尊尚尤斋。亦出苦心。岂非以志气相感而然哉。公六代孙玑衡。百舍重茧。累请幽堂之文。玑衡好学。克绍先休。余既服公风烈。又爱其肫诚。遂力疾而为铭曰。
尺疏吁阍。踔乎气节。格王扶贤。矢心苦切。克遂初服。永谢簪笏。身名俱完。鲜与伦匹。德厚遗赢。天祐其吉。纳铭玄隧。百世可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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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曹判书谥贞简闵公墓志铭(并序)
闵氏望骊兴者。传序数十。积德累仁。至讱斋,老峰,屯村三贤而益章。砥行立名。为世模楷。讱斋公有子讳镇周。克趾先美。望实俱卲。古人云人乐有贤父兄。亦乐有贤子弟。于乎懿哉。公字孺文。系出高丽尚衣奉御称道。圭组奕舄。高祖讳汝健长兴库令。曾祖讳机庆州府尹。祖讳光勋江原道观察使。讱斋公讳蓍重大司宪。三世俱 赠元辅。妣 赠贞敬夫人丰山洪氏。府使𩆸女。文敬公履祥其祖也。公生禀绝异。器量沉毅。行治笃厚。与伯氏参奉公夙著盛名。时人称为双璧。中癸丑生员。荫补冰库别检。以 仁显王后嘉礼傧者。升活人署别提。转宗簿寺主簿。出监平康县。肃宗甲子阐文科。拜礼兵两曹佐郎司宪府持平。始四学儒生以尹拯与人书。语侵李文成公。声罪致讨。四馆及泮任党拯者反施罚。遂致疏启迭诋。朝著不靖。公调停其是非。 上虽不从其启。而引避则优容。特命出仕。递拜兵曹佐郎还持平。又转兵曹正郎。间为持平。承 命按廉关西。跋涉边塞数千馀里。备尝艰险。恤民隐严边禁。所论列多见采施。选拜弘文馆副修撰,校理副校理。入对又陈西土民瘼。因言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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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徼。王化未洽。请交差文武倅。俾尽抚绥。 上从之。历司谏院正言献纳,吏曹佐郎,校书馆校理。常带知制教。时党人惎忮士流。辄目公家以戚畹。公力辞铨郎。大臣陈达督出。终不膺 命。屡拜铨郎副修撰,汉学教授。时罗良佐等称以为师伸辨。诬辱尤庵先生语绝悖。 上窜良佐。拯党李宜昌疏语尤憯。公以为宜昌訾毁儒宗。实斯文大变。严斥之。崔锡恒附会宜昌。侵诋大老益无惮。公举此斥递之。湖南科主试者权持。以拯徒出策题。显嘲儒贤。公遂请并罢诸试官。泮官尝诬栗尤两先生。不敢谒圣庙。冒羞行职。公纠发汰去。群小益仄目。兼中学教授。移副校理。属 上命卜相。加卜至六大臣。金公寿恒,李公端夏请对禀旨。以赵师锡拜相。公慨然曰置相大事。而如是苟且。遂投疏。略曰人君之任。莫重于论相。大臣之职。惟在于荐贤。一日之内。六加枚卜。举措颠倒。听闻骇惑。 殿下注意贤德。将降大任。何不豫畴咨明扬。反使摸索。若是苟艰。此岂 殿下思得贤佐之意。亦岂古大臣以人事君之义哉。如使后世以为口实。其为国家害何如哉。受 殿下耳目之寄者。无一言匡救。亦 殿下独运乾纲。不恢言路。有以致之。仍及官方之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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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狱之失。 上始温批。忽 下严教。喉院玉堂相继救解。领左两相疏言朝家举措。不能尽善。则此等议论。安可无也。 圣教出于慰安右相。而恐未察其本意也。都宪李公秀彦疏救益力。 天怒愈震。至曰唱和前后。论议层生。其愚弄国家。轻蔑大臣。在国法断不可模糊处之。人皆为公危怖。呈告见递。会有北关持斧之 命。凡关防设施。军民疾苦。无不爬栉陈列。而壹遵老峰公馀规。吉州赵重峰俎豆。亦老峰按道时所创也。因公所达。 赐额致祭。 徽陵卜葬。为都监都厅。历副应教,掌乐院正。叙敦匠劳。升通政参知兵曹。出为茂朱府使。 仁显后逊位。士祸滔天。遂投绂归。甲戌更化。观察庆尚道。旋擢嘉善江华留守。时将筑文殊城。庙议俾公管董。 上引见曰江都国家所恃。卿往善为之。公殚诚经纪。城堞既新。缮械练士。克备绸缪。升通津为府使。以金浦军丁。移划江都。俾守列墩。又设伽蓝。募入缁髡。储兵宿粮。措画中窾。翌年移兵曹参判。庙堂方讲定文殊守城节目。启请仍任。未几内迁大司谏。始南九万力护国贼希载。国论大起。忌士类在朝。多出诸外。公岭藩及沁司。实见摈也。及还朝。台官吴命峻疏论金公镇圭。盛斥戚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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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公不自安。陈章乞免。兼活人署提调。拜兵曹参判,都承旨,大司谏,礼曹工曹参判,副总管,同知义禁府成均馆事。荐为平安道观察使。时西关荐歉。公私俱赤。辞陛日。请留江都移转米在本道者补赈。又贷营储银钱及江都木绵。贩殖取赢。又移海西船粟。且自备四万馀石。划俵列邑。计口分哺。馀者别置赈恤库。用备不虞。旱灾复酷。 上命致祭城内饥民死者。公驰启五载设赈。西路孔甚。请于本道南北。别为降香。用慰沟壑之冤。又留意签政。得壮丁万馀。改编为十部兵。并与辽军马兵。分作左右队。西陲军制。始有定规。才毕赈众瘼纷氄。公整顿簿书。釐革宿弊。因左相尹趾善疏至被削黜。先是以岁饥禁道臣双轿。会迎虏使备仪。公亦从众乘轿。非独犯也。箕营有泉流库。为使行策应设。而旧规殖货取用。玉堂尹趾仁欲假此挤陷。疏论该库别将李徵文贷湾人二万金。请警责道臣。 命道查逮启闻。货财出入。俱有的据。遂不售其计。叙拜都承旨,礼曹参判,汉城府左尹。并辞递。持平李坦袭趾仁疏。请索十馀年监司重记。严覈施罚。弼善丁时润踵坦起。语益凶悖。应教李公健命陈疏。发其情状。 上是之。历都宪,户曹工曹参判。以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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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赴燕。间除同中枢。还拜左右尹,兵曹参判,副提学,吏曹参判。时从弟趾斋公陈章忤时议。尹趾善,宋徵殷等谓戚畹不宜居要地。语极危险。公恳辞曰玉堂论奏。无非臣等之药石。每闻公议。怵然知危。并与槐院筹司诸任。一切丐免。疏几十上。迫于 严命。黾勉出膺。旋又引入。改大司成,吏曹参判,同知成均馆事。擢拜兵曹判书,兼备局有司,右副宾客,司译院提调。公劳悴成疾。请急不许。 特遣掖隶。 赐骆粥问疾。仁显后议药厅设。强疾参 候班。顾不能供职。湖岭兵阃久不出代。大臣请令次官议长官差送。公又陈疏乞寝次官问议。亟递职名。用存国体。久之以大臣言蒙递。由都宪拜吏曹判书兼尚衣院提调。秋擢拜判义禁府事。时有科狱。狱囚中有嫌不可按覈者。疏陈情势 许解。公旧患风痹暴发。卒于白门外居第正寝。庚辰八月二十四日也。去其生丙戌。为五十五岁。讣闻 上震悼。别赐丧葬诸需。 东宫又命择送棺板。遣宫官吊之。 仁显后寝疾方剧。送中官慰问。越三月葬于骊州三田洞壬坐。后以胤子参原从勋赠议政府领议政。公丰貌美须髯。气度庄重。涵濡于诗礼之教。遵蹈绳墨。内行纯笃。荐遭丧威。母夫人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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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成病。昼夜扶护。躬执刀圭。及丁巨创。守制穷峡。祸憯百罹。家计荒寒。而馈奠哭踊。情文备至。弟妹冲幼。提挈诲谕。蔼然其爱。弟又夭。有遗腹子。抚育有踰己出。伯氏无嗣。赞成公以公第一子为后。未娶而殇。公时有一子承洙。诸父兄不忍又令出后。公曰宗事为重。我则设无嗣续。宁为班祔。人莫不嗟叹。老峰公栫棘西塞。凶徒方请加律。公仓皇赴省。中路得病。行不少淹。与从弟丹岩公。同其间关。请少调息。终不听。丹岩公雅言此事曰其至诚不可及。老峰公疾革。公与其子文孝公日夜侍侧。三年不解带。夫人产病滨危。亦不暇顾。儿生二齿。未得一视。而闻其夭。奉先追远。极其诚虔。晚婴奇疾。而必参大小祀享。皋复前日。祖妣讳辰。晨起拜庙。平居无疾言遽色。不言人臧否。罕与人追逐。每忧门阑隆赫。兢兢若执玉奉盈。屡典铨衡。门庭如水。公退终日默坐看书曰。恐失祖先谨拙之风。然持论侃侃。于阴阳消息之几。善利公私之分。辨晢严正。必极言竭论。虽触众怒不少挠也。其在选部。当朝论携贰。秉心公平。不动于浮议。僚寀异己者亦叹服曰。独见今世士君子。廉察西北极陲。残镇小堡。僻村穷奥。靡不遍历。在北病不堪。扶曳前进。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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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然劝留。犹不肯暂休。是固尽瘁之节。而末疾亦祟于此云。博极群经。举多成诵。虽疾病委顿。簿牒倥偬。未尝释卷。遇会心处。取彩笔加点。丹铅不离左右。酷好词章。为文必典赡遒健。而不少自衒。故世罕有知者禔躬俭约。布衣弊席。萧然若寒士。赴燕不市一卷书。彼我赆金。俱无所用。封还如旧。上价徐相国文重叹曰闵公有畏知之清。配贞敬夫人延日郑氏。 赠左赞成尚徵女。右议政忠贞公维城其祖也。卒于辛卯。祔公墓左。男宗洙早夭。承洙县监。出后伯氏。应洙右议政。长房男百亨县监。女适都正李绶判书李鼎辅县监洪启重府使李权中县监宋益钦。次房男大司谏百行承旨百昌。百亨继子台赫判书。百行继子济烈正郎。百昌子即济烈也。继子命赫判书。台赫子致升进士致恒致明。济烈又无嗣。继子致殷监察。命赫男致殷致文参判。馀不尽录。公以圭璋之令质。储柱石之重望。文学经纶。足以匡辅君德。乂安邦家。骎骎有盐梅舟楫之契。而始不免为党人所忌克。逡巡荣途。专怀退藏之义。终焉厄于年寿。罔展抱负之蕴。讵不关于世教污隆哉。直弼生也后。纵未及踵门觌德。窃闻往哲绪论。公与从氏忠文文忠文孝三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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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类领袖。接武蜚英。共奖王室。德义风范。窃致慕挹。乃者参判君猥属以玄隧之铭。癃病垂死。笔与心朽。罔克形容其盛美。谨撮梗槩而为之铭。铭曰。
猗欤 熙朝。素重世臣。允矣闵宗。代出伟人。德厚流光。垂裕后昆。公又挺生。文质彬彬。移孝而忠。迪知忱恂。辞贲黼黻。才抱经纶。启沃金华。谔谔昌言。赋政藩臬。有脚阳春。清畏人知。先美是遵。夷险一节。 圣倚其纯。彼鼓簧者。胸诟目瞋。我德不瑕。弥见其真。惟士遭际。备经亨屯。原始要终。名实自醇。总铨秉衡。克著劳勋。迟徊眷顾。未忍停身。贞德之符。遵晦自珍。致恭存位。谦光孚尹。胡不慭遗。有憾苍旻。苟究厥施。活国寿民。令名无穷。颂在衿绅。肃肃骊冈。堂斧嶙峋。我述铭诗。庸告无垠。
下谷任公墓志铭(并序○丙午)
西斋任公有肖子曰时九字成甫。西河人。自号下谷居士。西斋公 元陵丙午。以掌令抗疏。痛陈辛壬义理。为群壬所构诬。谪顺安。丁未栫棘大静。公击鼓讼冤。凶徒不为覆启。戊申西斋公被逮。时有直送监刑官之议。公号泣疾驰。三日到海上。赁船急渡。遇飓风几溺。九月又吁 跸。 上益怒。命窜铁山。及行作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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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渡河辞及四祝诗以叙哀。己酉二月蒙 宥。庚戌七月。西斋公终于桁杨。公返榇于牙山旧庐。遂僇废终身。始公在谪。西斋公贻书许以知识已定。仍勉以自保千金。维持门户。诀诸子书曰某性不苟合。又上世父书曰此儿禀赋。既不低弱。且早阅患难。胆益广而志益壮。咸称父子间知己云。至 正庙丙申。复西斋公爵。 纯庙特赠吏曹参判。幽冤毕伸。而九原不可作。悲夫。高祖讳㬇生员 赠参赞。尤斋宋先生表其阡。曾祖讳弘望知中枢府事。宋先生许以铁心石肠。渼湖金文敬公铭其墓。祖讳浩号瘦竹。考讳昌夏。妣长水黄氏。正郎 赠判书处信之女。瘦竹公有弟讳泂执义。 景庙朝尽言不讳。斥母以子贵之说。生讳徵夏。是为西斋。配 赠贞夫人光山金氏。判书镇龟女。即公本生祖及父母也。公以 肃宗三十年甲申九月三十日生。壬午十二月二十五日卒。寿五十九。癸未二月。葬于县南可藏谷午坐。配咸安赵氏。承旨荣世女。四德俱著。六亲咸颂。生先公二年。殁后公六年。祔公墓。举六男一女。男孝白,悌白,忠白荫同枢,信白,珩白,后白。忠白,珩白皆出系。女适进士李羲敬。泰增,泰兴,泰升。长房出。泰兴出后次房。泰东,泰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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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出。泰春,泰文,泰民,泰邻,泰淳水使。四房出。泰岳,泰鲁县令。五房出。泰龟,泰龙,泰凤。季房出。外孙李文在。曾玄以下不录。公有醇德敦行。恢量博识。且仪容丰硕。风采映发。人莫不耸观。夙负公辅望。少时访李忠定公弘述。李公屏左右。尊礼殊绝。人问其故。李公曰异日吾辈子孙。将被斯人陶铸。群小觌公者。咸谓若使某当路。吾辈必无噍类。其为人敬忌如此。为文章富赡清警。被艺苑诸公所奖诩。悔轩赵文简公观彬托以赏音。并世衿绅辨 圣诬讨乱贼者。其文多出公手。时年才弱冠云。有遗稿藏于家。公之先以名义风节世家。而公又杰特。克趾先美。若可以羽仪王庭。黼黻皇猷。无愧韩范之继业。而早婴世祸。毕生坎壈。俾包天括地之志。不少槩见。斯为志士之所赍恨者也。然无是父无是子。无是子无是父。父忠子孝。所以答君亲之恩。尽父子之分者。公之父子实有焉。讵可以穷通论哉。孤忠纯孝。将垂百世而不朽。是可验皓天必复也。公玄孙宪晦。谒公三世之文。不佞强颜而副之。又请志公幽堂。不敢以耄荒辞。遂援笔而为铭。铭曰。
忠义之门。为子未易。繄公挺生。拔出伦类。庶几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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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尽思。沥血叩 跸。吁冤莫遂。百死不悔。用明父志。玄天幽远。鬼神茫昧。庐墓攀柏。蓼莪为废。身否道亨。是为大人。乾道孔昭。无往不伸。成公两世。孝子忠臣。于以揭美。有屹灵仁。我撮其大。用质明神。
井邑县监沈公墓志铭(并序○丁未)
霁轩沈先生文学德业。模楷士林。有二子文永,献永。长胤继述志事。为世名儒。季胤亦克趾美。瞿轩沈公师东尝称吾宗有少学者。以季胤云尔也。公字仲贤。初字季徵。青松氏。胄于高丽卫尉丞讳洪孚。入 本朝有讳德符。左议政青松伯。自是名德奕世。至讳璿京畿观察使。 光陵初服。弃官自靖。再传至左参赞讳光彦。师静庵赵文正公。著节于乙巳士祸。寔公九代祖也。曾祖讳廷璧。祖讳师曾。两世咸有潜德。霁轩公讳定镇。官司御。配坡平尹氏。同中枢得寿女。生文永出系从叔父载镇。取族弟通德郎讳寅镇子献永为嗣。通德公即县监讳重周之子。而承旨讳之汉,参奉讳梯。为其高曾两世也。承旨公当昏朝年十六。疏请斩尹讱等。后登第历扬清显。参奉公号德庵。以邃学举遗逸。拜官不就。县监公师事寒泉。经术德望。见推士友。通德公配南阳洪氏。县监彦复女。是为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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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母也。癸酉中司马。己卯筮仕为 庄陵参奉。辛巳递。壬午差 徽庆园监造官。癸未叙敦匠劳升六品。甲申拜司饔院主簿。转义禁府都事,刑曹佐郎正郎,景慕宫令, 徽庆园令。庚寅出监井邑县。辛卯因不伏水土病猝㞃。方谋赋归。际值殿考。喜曰吾计谐矣。舁还稷下旧第。乙未正月十六日。考终于寿春乡庐。距其生丙申二月十九日。为六十。是年四月六日。葬于寿春古隐洞子坐。配光山金氏斗膺女。淑慎慈良。阃范咸备。生先公一年。殁先公十八年。墓于高阳归溪里癸坐。举二男三女。乐容,乐兴。女适洪一纯,徐相薰,李谦沼。继配罗州丁氏义翊女。有二男乐清,乐元。乐容无男子。乐清子鲁集。二女适赵懿钟,徐蓂辅。乐兴男鲁在。一女幼。乐清子鲁集出系。女幼。公生禀异质。才免怀已知事亲。未忍离侧。及过房。弥笃孝敬。被吴醇庵,赵荷栖诸公奖诩。受学于伯氏居观斋公及从侄壶隐公。不待程督。能自策励。丙午丁外艰。时未成童。而执礼如成人。得官以禄不逮养为至恨。事伯氏如父。常恸伯氏蚤世。志业未卒。往往流涕。性和厚慈良。与人无亲疏贵贱。披露肝膈。见婢仆欺蔽。必理晓义喻。俾底悛改。推及昆虫草木。必欲遂其生。常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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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以启蛰不杀方长不折。其敦同胞之仁可知也。居恒呐呐似不能言。而剖析义利。如一刀两段。日用事为。乐易真率。而见人矜傲谄谀。若将浼己。家无世业。居无室庐。灶不烟者三日。冬无所覆。用试卷掩体而卧。人不堪其苦。而常怡如也。在官以小学心经等书自随。公馀不住诵绎。绝不为造请。罕与人相涉。井邑民习。机诈健讼。公裁之以法。济之以仁。禔躬俭约。不以家累自随。蠲除例纳僧纸。贸市以需用。为邻邑所取法。奖劝髦士。文风丕振。捐廪周穷。政声载路。岁计有馀。庶几久道化成。而凿枘不合。未观厥成。惜哉。公老而好学。未尝以处穷而废业。尝从老洲吴文元公大隐李公凤秀。讲磨道义。往哲称人之善。必本其父兄师友者。岂不信哉。诗文敦厚宏肆。不规规于绳尺。而旨趣自高。然亦不屑也。有庄斋散稿藏于家。不佞随公于越中。历选群胜。至子规楼拜鹃亭。相与揽涕。往往呜咽失声。其气意相感者如此。非直以庚谊姻好。两忘所趋也。不佞阅人甚多。而其能抱朴含真。用全天器如公者鲜矣。伤今之世。儒行堕地。皎厉便儇。以自标置。思得如公者以风之而不可作。感念存殁。铭其可辞。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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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至乐。有贤父兄。繄公造就。得诸家庭。孝悌为本。众美乃成。我佩陆离。我服芳馨。克传诗礼。以永德声。吁嗟嘿嘿。谁知廉贞。我怀伊人。独葆性灵。恨不起公。为世仪刑。古隐之冈。有侐其茔。故人述行。纳诸玄扃。庸告来世。永徵斯铭。
学生刘公墓志铭(并序○丙午)
礼事师。左右就养。服勤至死。与君亲同。故曰民生于三。事之如一。惟其所在。则致死焉。匡人之役。颜子曰子在回何敢死。朱子释之曰夫子不幸而遇难。回必捐生而赴之。是为报生以死也。师友道丧久矣。知斯义者。其惟北青刘公汝豪乎。始刘公从学文正公陶庵李先生于德阳山中。三载值戊申乱作。门弟子皆苍黄奔迸。先生劝公归觐。公不肯曰北路则寇难不及。吾父母可保无虞。吾则秖知有所在致死之义。假使先生执靮从王。吾当与同死生。及先生奔问入城。公杖剑从之。须臾不离侧。读孟子不少辍。人皆耸观。乱定随先生归德阳。既数月。先生遭罹横逆。将入穷山。谢遣生徒。公泣辞曰非欲后也。不敢也。先生为文而送之曰。生孤身客千里外。一日遇变乱。毅然拨一死守不去。余矍索焉。惟祸是远。不能相携以去。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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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余。而余负子矣。子归而事父母。一以小学为师而后。是真不负余。又赠诗云出谷莺知止。乘春雁识归。锄时带小学。造次莫相违。公服膺师训。夙夜劬书。辛亥正月二十一日歾。去其生乙酉七月十三日。为二十七岁。葬于本治圭会社钟鼓台子坐。公字道悦。系出江陵。祖讳先立。考讳兴元。齐金海金氏。墓祔左。子曰有三。孙曰宅奎。曾孙曰奉彩日彩。谒铭者玄孙允晦也。余少读先生文。夙知公为北学之良。而厄于短造。罔充其志业。惜哉。呜呼。人有三大伦。而得师之教。方知忠君孝亲。而可尽其报生之道。师之有功于君亲如此。公能自力于鼓箧孙业。至患难危急之际。矢死靡他。为师生者。于是焉定。有补于世教民彝。讵但公一身之荣哉。斯为公平生大节。馀皆可略也。铭曰。
允文文正。为世儒宗。陶冶士心。广大宽容。规矱既正。方圆应形。自有檃括。习其性成。惜公无年。未叩大鸣。所在致死。愿扶天经。弘阐伦义。无愧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