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x 页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书
书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55H 页

蒙教圃隐处义。盛论真是仁义精熟。读之洒然。讵容异见哉。特以责备之义。聊控设难之辞。靡敢自信。禀裁于门下也。至若丽祚不坠。恭让兴衰。问废立之罪。则圃隐当幸宗国之未亡。为法受诛而不悔而已。若又不幸身先殒于屋社之前。则有非吾之所可如何云者。字字道得圃翁心出来。九京可作。亦应感旷世之知遇也。理欲之分。间不容发。处圃隐之地者。有圃隐之心则可。无圃隐之心则不可。如狄仁杰服事武照。而潜授五龙夹日以飞。用启复唐之祚。故君子原心而恕迹。苟非然者。安得免失节之诛乎。复国失节。功罪维均。不识其轻重如何。身为唐朝之臣。目见革命之变。当仗义兴兵。拨乱反正。何必屈膝凶贼。大节已亏。然后乃为其所当为耶。是为方便就事之图。而枉尺直寻。君子不贵。未可以所伸而恕所枉也。末路人情。滔滔是假真售伪。壹是以守经为本。然后可绝文饰盖覆之弊。盛教假使事或有济。亦倖而已。君子之所不取云者。可以一言而为天下法也。钦叹钦叹。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55L 页

所答朴君书。上下语意。精密完粹。讵容议到哉。其曰此神此理。在天地满天地。在人物满人物。虽横生倒生者。元自具足。若谓同于理而异于神。则是造化生成之具有二本云者。造理命辞。益复卓然。百回讽诵。击节而不已也。斯人早被塘说先入。常认心为气质。认偏全为本然。执之甚固者。为十数年矣。向服仁教于明德无分数之论。谓无间然。而窃不信及。盖不识心气质之辨。故于气之本。全欠见到。非直未莹而已。明德即心而心果是气质。则气质其果无分数乎。心之气。与气质之气。虽同一气也。而心则气之湛一精爽。故至神至灵。气质则一身之血气查滓。故有清浊粹驳。其本末之分。自有界限。而浦论之混合无别者。可谓求说不得矣。真有见于理气一原。然后方知人物偏全之由乎形气。圣凡心体之元无分数。而斯人也尚隔得几重。宜其不能犁涣于盛说也。今玆承教之后。未保其言下领悟。而纵使然者。不知作题目入思议。用作终身工夫。其所谓改见者。亦太容易。进锐则退速。其能持守。未可必耳。南塘晚年。亦改为明德无分数之云。而此老无见于气之一原。故平生不识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56H 页

与老洲吴丈(庚辰二月)
定之以中正仁义之定字。常看作圣人之自定。既承盛谕。益复自信矣。更考小注朱子说。有曰众人所以失之者。以其不能全得中正仁义之极。而圣人全体太极。无所亏缺。故其定之也。乃所以一天下之动。而为之教化。制其情欲。使之有以检押相率而趋于善。通书顺化章曰圣人以仁育万物。以义正万民。而注曰所谓定之以仁义。据此两说则当为圣人之定人。门下于此。尝如何解耶。本文则当主自定看。而包得定人底意。是犹大学明明德于天下者。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德也耶。
与老洲吴丈(庚辰八月晦日)
以半载之阻。服一拜之诲。未足以叙尽慕郁。而烦襟披豁。真若大寐之得醒也。且帘阁洁净。图书整齐。高鸟游鱼。亦无非触类会象。自令人游神。道体动息。閒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56L 页

与老洲吴丈(庚辰腊月旬日)
盛稿二𢎥。谨玆璧上。伏幸领纳焉。窃尝奉持斯编。为斯文贺。盖千歧万条之中。独寻九逵坦道。真真正正。亭亭当当。其为千万人所共由之程也审矣。至若明睿所照。眼无遁理。深造独诣。洞见道原。直是三洲后所未有。有若得真传于洲翁。浅陋如贱子者。曷敢下一字于其间哉。秖当毕生尊信。因之藉手。见往哲于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57H 页

答老洲吴丈(辛巳四月四日)
下示副本。恐非可已。字句安排。无容议到。虽欲强觅其未稳。不可得也。迁 陵挽章制述。恐有所不免。姑俟 朝家指挥。一时并举。未知如何。三渊不受缞而制挽。渼湖受缞而不制挽。各有精义。存乎其间耶。窃尝谓君臣大伦也。苟可以伸情则虽不以官自居。亦有所不容已者。不受饰哀之服。义之所不敢出也。渊翁之不受缞。虽似直截。恐欠中道。不可以为法者也。渼翁之不遵三渊遗矩。恐为得正耳。至若辞巽制挽。即不以见职自居之义也。虽则受缞。不宜必述。而止庵诸贤咸作 元陵国挽。是亦一义耶。今玆一番疏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57L 页

清人所谓文献通考中所录辛壬事及辨正收议。谨玆呈上。伏幸下览焉。窃谓辨四臣之诬。所以辨 英庙之诬。固非可已而得已者。而又有大于此者。戊申乙亥群丑馀孽。未始革心。世袭凶言。薪火相传。至于今宿焰未熄。一朝风动则燎原燔穹。其势之或然者也。安知无承以纸笔。垂示来世。如今玆之为者乎。蚁孔之滔天。祲鑴之刺日。当为先事之虑。莫谓 圣诬之已伸。君臣上下。常思所以洞辨。尊 英庙于日月之上。是为不可一日而忘者也。尝游湖岭间。稔闻一种异趣之类。笔之书而秘之者甚多。往往公传涂说。暋不知畏云。其人与书。固难殄灭而无遗。则待到沧桑幻化。文献无徵。倒朔南而混丹漆。必由于此辈。所谓野乘。非直忠逆邪正之翻了而已。深长之虑。岂有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58H 页

答老洲吴丈(辛巳七月六日)
鹿门人物性图。在人则具书太极五常于圈内。在物则只书太极而不书五常。分太极五常而二之者。寻常说不得而推不去矣。伏奉盛辨。所以历举剌谬。开示真诠者。靡有馀蕴。读之洒然。本图中人圈则太极一原居中。物圈中太极一原。分书左右。居中与左右。是为人物偏全之證乎。不具五常底太极。是为何物太极耶。人是具五常底太极。物是不具五常底太极。则所谓太极片片破碎。何处见得全体太极乎。若曰人有全太极。物有偏太极。则将不知为几个本然。其可乎。既曰犬牛性偏而只通一路。则又何谓理圆而莫非全体乎。所云圆与全体。只属犬牛而言。不通于人物。则是各具也。非统体也。何谓圆乎。何谓全体乎。理则人物同一圆全。而性则不同云尔。则张子所谓性者万物之一原者。将如何区处耶。此翁尝辨性与太极而曰。太极者本然之妙。浑然全体。性者即气而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58L 页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59H 页

与老洲吴丈(辛巳枣秋既望)
两纸为备览观。谨玆呈上。伏幸领纳焉。所谓陈奏文字。即是今冢宰所改纂者也。前后本中君父及父母孔迩等句语。是岂可施于彼虏者。而容易下笔。殆不知有忍痛含冤迫不得已底意。呜呼是可忍耶。呜呼是可忍耶。丙丁以还。权宜文字。其所下语。固欠称停。而曷尝直加君父父母之称。如今玆之为哉。 本朝前后辨正。非止一再于 明朝则固也。于彼虏则亦云羞辱。何伸㬥之可言哉。然苟非可已而得已。如今日事。则何患无辞。而若是云尔耶。今之士大夫。赤芾葱珩。于于往役。不知拜犬之为可耻。一涉燕庭。心目俱夺。赞颂功德。殆乎峻极。其不为李邺张皇金虏者几希。以故笔之于书者。不少难慎。原始要终。则不待百年。必化为戎。言之痛苦。尚何仰喻。如吾文丈。任斯文世道之责者。应不胜深长之虑也。惟愿吾党之君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59L 页

与老洲吴丈(壬午闰三月少望)
窃有仰质者。书经古文之传疑。厥惟久矣。朱先生固曰某尝疑孔安国书是假书。又曰孔书至东晋方出。前此诸儒皆未之见。可疑之甚。又曰书凡易读者皆古文。难读者皆今文。又曰伏生口授。如何偏记其所难。而易者全不能记。又曰岂有数百年壁中之物。不讹损一字。是诚然矣。而古文尚书。义理精确。圣人复起。亦不能易。他篇不论。如大禹谟十六言。即万世心学之真诠。是可谓赝作乎。孔子删书之后。可以吐辞为经者。惟颜,曾,思,孟四子而已。模拟假借。自好者之所不为。岂以四子之圣焉而为之哉。汉儒而信能为此。则即谓之经可也。非圣人而可以为经乎。董仲舒,刘向,郑玄辈为汉儒之冠冕。其言固多中理。而亦曷敢道得乃尔。翻弄手势。以乱圣经者。其罪自不容诛。董,郑辈亦污不至此也。如舜典首章及伪泰誓之类。固多殽乱。而恶可因之认全部为伪乎。明儒捃摭其一二可疑之端。辄肆非毁。并与虞廷十六言而辟之。亦见其无忌惮矣。不深究其义理。徒求诸言语文字。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0H 页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0L 页

妾子妇。见夫之所生母。不奠贽币。固极谨严。已闻命矣。庶弟方娶妇。故喻以斯义。则庶母以近俗所通行。而己独阙焉。不自胜其觖然。是亦常情。无怪乃尔也。入私室行此礼。不甚害理否。愿安承教。
尤翁答南溪问曰其服既除则虽曰心丧。而自是无服之人。故可嫁而无嫌也耶。(也耶二字。未决之辞。)为父压屈而哀痛之犹在。则无间于已嫁未嫁。而已嫁者既许其归于夫家。则未嫁者之嫁。恐无异同。斯言释礼经有故二十三年而嫁之文而云尔。非谓其当然也。即今丧纪荡然。几无礼防。父在母丧禫后。在室女不拘心丧。往往嫁人。乃以尤翁说为口实。每不胜忧懑。近见尹教傅得观氏答人问。引尤翁说而曰据此则在室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1H 页

与老洲吴丈(壬午六月)
孟子七篇。即邹圣所自著。序说虽云与万章之徒。序述而作。然必出于手笔。朱子所谓笔势如陶镕而成。非缀缉可就云者。已得其真。是岂丑章辈所敢赞一辞哉。且以无乡党一篇。而知专出于孟子也。马史本传谓孟子所自作。而韩愈谓非自著。弟子所记。朱子于序说则从史记。于集注则从韩愈。(道性善注曰门人不能尽记其辞。排淮泗注之江注曰记者之误。)何哉。当以朱子所云史记近是四字为定论耶。且念孝经今文。是颜芝所藏。与古文尚书并出。刘更生以今文为正。立之学官。则其出于孔曾两圣。无可疑者耶。朱子于诸经。苟涉疑错。必云某当作某。用寓郑重难慎之义。而独于孝经。直加刊误者何哉。苟知其为傅会乱真。则删汰其说可矣。然而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1L 页

与老洲吴丈(癸未七月十三日)
直弼夜过丧馀。而仍思出主祝今以二字上不书属称与名者。恐是阙文。壹遵家礼时祢祭出主祝例恐得。未知如何。家礼忌祝之只书今以二字者。即因属称之不定。而备要因之也。愿承尊门所行焉。
有人于此。问其孙妇丧毕当祔其亡室。而亡室尚在祔位。当祔于祔位乎。抑中一而祔乎。揆以杂记王父死未练祥而孙又死。犹是祔于王父之文。则孙妇之祔于亡室。恐无可疑。而时祭欲祔食于其亡室。则祔位无祝可告。多少窒碍有如此者。未若用中一之礼。直祔于其祖妣。以待其人身死入庙而改祔。未知如何。渼湖亦以斯礼问及鹿门。而鹿门集中无答语。愿承明教。
答老洲吴丈(癸未八月十八日)
龟岩集已经崇览否。以若人而处若地。只宜以当人分上了之已矣。恐不必责备。蔽一言松岩后一人。斯已奇矣。其论人物五常曰天命之性。万物只一原。而无许多般样。自古皆云草木全塞不通。元无知识。种豆于庭底。及长取木植中。则傍近豆茎。皆向厥木而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2H 页

与老洲吴丈(癸未九月十日)
顷者面禀馀干之论。计应记有也。朱子于光宁授受。非直赞美。又引郑志说。至谓父在而承国于祖之服。始得无疑。则殆无所携贰。而及答门人问则曰赵相国前日事。有些不是处。又曰赵子直可谓忠臣。然以宗社之大计言之。亦有未是处。不知何以见先帝于地下。(见语类百三十二编)此与入朝日论经权议斩制者不伦。或者初晚异见而然欤。朱先生尝屡劝子直厚赏酬劳。以了侂胄。而俾勿干政。子直不听。以至于鱼烂河决。此子直没分数之致也。语类云云。恐据末梢处置而言。似不指承袭一事。然其曰宗社大计则似从源头说。不专指处韩一款。不识素日看破如何。子直遭变事而不失其权。真社稷之臣也。议论不可到。而义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2L 页

与老洲吴丈(癸未阳旬)
近阅朱书答徐子融曰。横渠云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名义甚密。不易之至论。所谓太虚。理耶气耶。看作理则正蒙中说太虚太和。咸以气当之。不应于此独唤做理看。作气则天岂容冒气而名。性岂容以气合气而名乎。以故愚尝以太虚属神。神理无间故也。正蒙又云神者太虚妙应之目。益信太虚之为神也。神固气也。而湛一为本。气化为末。所以差殊也。或以太虚直做太极看。或云虚即理。以之为天与性之名。名理则似然。而恐失横渠本旨。横渠善说气。每由气推理。而理为气主。今玆太虚之云。亦以神字部位而言。与理为一者也。是与子冈所往复。而冈说如此。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3H 页

大祥入庙。当祔于亡者之祖。而支子继祖之宗。异宫异庙者。亦当祔其父于宗家祖庙。待祫而入其庙耶。遂庵厚斋咸主祔祖之论。是为守经。而亦有形格势禁。不得祔于祖庙者。将权祔于考庙东壁。则大祥前日告辞。当改措云当祔于曾祖考。而支子继祢。准礼立庙。往祔祖庙。势有所拘。权安于东壁云云。未知如何。
与老洲吴丈(甲申上元前日)
向席仰禀正服不练一款。已有所思议勘破疏说者否。更考丧服四制曰十三月而练冠。间传曰期而小祥练冠縓缘。檀弓曰练。练衣黄里縓缘。而不特举衰而言。故疏家有正服不可变之云。而不知功衰之为已练也。丧服大功布注曰大功布者。其锻治之功。粗沽之也。锻治粗沽。即所谓练也。受服功衰。无容更练。故只言冠与中衣也。郑玄注杂记三年之丧功衰。而曰功衰既练之服。横渠释有父母之丧尚功衰。而曰尚功衰。谓未祥犹衣所练之功衰。横渠又云小祥乃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3L 页

与老洲吴丈(甲申四月望日)
天根月窟之义。更考出处。则天根始见于尔雅而曰天根氐也。注云角亢下系于氐。若木之有根。月窟始见于扬雄长杨赋而曰西压月窟。东震日域。康节所援用。即出于此。而只取其阴阳之义而已。恐无馀旨也。朱先生尝释康节诗乾遇巽时为月窟。地逢雷处见天根。须探月窟方知物。未蹑天根岂识人等句曰。先天图自复至乾阳也。自姤至坤阴也。阳主人阴主物。又释象赞手探足蹑之义曰。姤在上复在下。上故言手探。下故言足蹑。斯论说得无馀蕴。恐无容议及耳。
答老洲吴丈(甲申四月廿七日)
顷教寒冈疏语之拶逼 圣母。诚如尊旨。而此非癸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4H 页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4L 页

华院碑事谨喻矣。闻春间湖儒。倡言将竖牲石。因之请笔于院长。院长未及悉碑事颠末而径许之。笔则未就矣。李台景博问及贱身。故披示渼湖答蔡士能书矣。李台说与院长。其事遂已云矣。盖碑文出于屏溪身后。罔及淘洗。直是潦率草本。虽无理气说。不堪载诸金石。渼翁之难慎。实出于为尤翁苦血。即此一事。可以藉手而见尤翁也。非直为尤翁。亦所以为屏溪。尝谓尊敬屏溪。莫如我渼翁。苟非然者。窃恐上累不少。岂细故哉。以是而谓之沮败者。真没见识也。不有先贤定论。乘虚闯发。为此尝试之计者。多见其不知量也。向后事未知竞如何。而兆已见矣。为斯文忧讵有既乎。愿文丈持论益严。俾一世士趋。出迷涂而遵正路。是为所仰望耳。
与老洲吴丈(甲申六月廿一日)
贱息蒙昧。未堪仰累鞭策。而伏荷大度。留处门墙。举家衔戢。若何可极。渠天资固未始不可与入道者。而因病失学。志力不强。未有以慰人意。政朱先生所云只做举子业。尚恐不成者也。在门下适足以枉费气力。妨夺工夫。惕息惕息。若蒙时雨之化。克充饮河之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5H 页

与老洲吴丈(甲申八月廿五日)
忧挠澒洞。倚阁书课。而偶披尤翁奏议。援朱先生论宋僖祖当正太祖东向之位。请以 穆祖居太祖之位。 太祖以下列序昭穆。斯事也莫无以天子之礼。施诸诸侯耶。礼天子禘其祖以配天。如虞夏之于黄帝。殷人之于帝喾。周尊后稷为太祖。而文武居世室焉。诸侯则以受命建国者为太祖。如鲁祖周公。齐祖太公。燕祖召公之类是已。未闻齐鲁诸国。又祖周公太公之所自出。即礼所谓不王不禘。诸侯及其太祖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5L 页

与老洲吴丈(甲申复月五日)
继后者若在于期大功服未尽之前。则无不可税服之义耶。以丧在于未入后之前。准以小记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丧。己则否之例。父母丧及承重外。尤庵陶庵两贤俱不许税服。而出后之日。未可用追后闻讣之礼否。不责非时之恩。秖施于丧服年月已过者。则曷可谓所后之非天属。而计较恩义轻重。当税不税乎。愿闻明教。
与老洲吴丈(乙酉正月二日)
除夕拜庙。不识如礼何。是固象生人旧岁之拜。而庙中之礼。非所以象生也。莫无近于亵乎。礼无日朝庙之文。而家礼始举晨谒。故昔人亦有以体轻情胜为嫌。然揆以事亡如存之义。不可以近情而废之。如除夕拜庙。亦当以斯义处之已矣。愿承门下所行焉。
与老洲吴丈(乙酉五月念六日)
有人于此。父丧逾月而母死。将同日而葬。葬先轻而后重。虞先重而后轻。自有孔曾定论。无容议到。而父丧则三月。母丧则逾月。逾月而葬者。当待三月卒哭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6H 页

与老洲吴丈(丙戌菊月十三日)
湖右群贤为物不具五常之论者。动以农岩上尤翁问目为口实。而此是说难。非定论也。问目体段。本自如此。而且其所谓人物差别。亦以气有通塞。而理随而偏全者言。即气质之性也。何尝云本然之禀不同乎。此曷足为物不禀五常之證乎。渊翁之以混载为欠。而欲判舍之者。亦有激于湖说而云尔也。近考农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6L 页

答老洲吴丈(丙戌阳月上旬)
俯教妾子为适母党服。一视君母之在不在。不以曾服先适母党而已之者。是为不易之定论也。丧服传君母在则不敢不从服者。专出于畏敬。讵敢以既服而不服哉。徒从者既无情实。则与妾子承嫡者有异。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7H 页

答老洲吴丈(丙戌腊月既望)
近斋实记。已经翻阅否。此翁平生秉执固。尝以尊攘大义。为出处之大防。而晚年不膺讲官之 命。即其所结局也。雅言若曰荐主李相一句诗妄发。实关斯文与春秋。冠儒者耻受其荐。若浼己矣。李邺之张皇虏势。古或有之。而岂有若李相诗语之可惊可骇哉。以奴服而比诸过宋之服。尤翁犹以侮圣罪之。以宰予赞夫子之语。为媚虏之辞者。恶可免得罪于万世乎。此吾所以耻姓名之污于其手而不进身也。又曰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7L 页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8H 页

魂帛即古礼之重。只有主道而已。出纳如神主者。恐涉无义。帕覆椅子。奠上食时不立置。恐为得正。未知如何。
檀弓曰奠以素器。以生者有哀素之心也。疏曰奠谓始死至葬之祭名。士虞礼不用素器。据此则未葬当用素器。既葬当用吉器。椅卓筵席。当视器之素吉为度耶。陶庵引檀弓奠以素器之文。为葬后床卓帷帐用素之證。而檀弓则以未葬而言。恐难为的證。集考所谓除椅卓筵席外。当用吉器者。亦有何据。器与筵床恐不可分而为二。用素用吉。亦不宜差殊。未知如何。
近俗返哭时。有位者设轩轺。无位者设鞍马。用仿 王朝返魂仪者。无已僭乎。秖用灵车。(以俗所云要舆当之)恐为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8L 页

返魂时不辞墓。为其专意于神主。实有精义存焉。沙翁见得真正。当遵无疑。而栎泉之从南溪以哭辞为是者。有不敢知。情胜哀至。有不遑念及于失礼耶。
与老洲吴丈(丁亥闰五月廿三日)
朱先生尝与吕成公论丧中讲学。而不以为不可。陆子静则以朱吕所处为失。以有欠于不旅行不群立之义而云尔耶。门下于斯两者何居焉。时有一二学者相从问字。而兢兢乎所以相与。愿承门下往例而趋舍焉。就白直弼五世祖殉于孝。已蒙旌闾。设丹门于丙舍者久矣。先考丧毕则行将准礼祧埋神主。而分限有定。荐诚无所。私心感痛。方谋移绰枻于京第。用作后世子孙瞻依兴慕之资。不识于盛意如何。坟庵亦故宅。而以其有京乡近远之别而乃尔。然建立既久。未敢自擅。谨玆禀裁。
沙溪答人祖父母及父母并丧。袭敛成服先后之问曰。丧在一日内。袭敛成服。当先祖后父。泉翁引此为为人后者祖与母成服先后之證。斯言如何。沙翁说即先重后轻之意。袭敛固当乃尔。至若承重者成服。恐当先母。即由下而上之义也。近有人丧子未期而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9H 页

与老洲吴丈(戊子元月八日)
胤兄得邑。以新较旧。道里近水泉清。未必非得计。而近闻全局垂弊。戛戛乎著手。然盘错别器。是所厚望耳。板舆就养。当在开月云。启道定在何时。玆土山川风气。为峤右之最。兴岩,瓶泉有同春,栎泉两世遐躅。杖屦攸暨。文藻留馨。俱堪临赏。因之历选一路群胜。用追寒泉贞庵故事。恐惬晚暮助心之趣也。岭俗衰飒。无复五贤馀韵。而犹胜于诸路者。以其尚质也。有质故亦有文。一变则可以至鲁。渼翁尝评诸路人物。而以岭为最胜。安知无诚心愿学如权必称之于渼门哉。引进诲接。陶冶士心。俾有烝烝向道之美。则一番命驾。所系非细。千万留神焉。成秋潭蔚然为岭儒之冠冕。而阨于短造。罔充其志业。渊翁以少微星晦。致其悼惜者。非溢辞也。其胤翠阴式克继声。允为善士。其家世居邑下。而零替不振。两世遗书。尚戢巾衍。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69L 页

答老洲吴丈(戊子元月旬一)
近者授学者以邹经逄蒙学射章。朱先生以庾斯之不射濯孺。谓虽全私恩。亦废公义。其事无足法。是固然矣。然为公则背师。为私则背君。如之何则处二者之间而不失其正乎。程子云孟子只取其不背师耳。若国之安危。在此一举。则杀之可也。斯言也莫无更商否。如羿之篡夏则学射者。固宜仗义讨贼。而亦当终身自废。至若庾斯之于濯孺。则可忍反害乎。庾斯之为。恐不可全非也。卫君之命追郑人也。庾斯引不可杀师之义。辞而不往。则私恩公义。庶可双全。惜哉庾斯之不讲此义也。人生于三。事之如一。则虽系宗国安危存亡。曷可杀师而报君乎。恩义若不可并行。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0H 页

小记男子免而妇人髽。见柩故变也。改葬亦是见柩。则妇女之应服缌者外。出嫁女及有服妇人。待出柩亦当服素加麻。加麻者当除于望哭之后耶。当待反哭于庙耶。尤翁虽云吊服加麻者。葬讫而除。然揆以小记缌小功虞卒哭则免之义。则男女加麻者。毕事而归。告庙后除之恐宜。未知如何。
与老洲吴丈(戊子腊月二日)
病枕偶思三洲所云理之名。本因事物而立。斯言也。非世儒隔面摸象之比。而若是者。即似从气推理。理为气本之义。莫无为拘乎。三洲又云理虽非有一个物事立于气外。亦不可直以气为理。俾后人精思以免承袭。而终不能洞然看得。孤负斯翁大矣。窃谓亭亭当当直上直下。无声臭无能名。而自然为万物之主者。存乎气先。气之所以生也。然则理为气母。气为理子。理寓于气。如母之依子。母之立名。虽因子而云尔。子之未生。自有为母之理。何待子生而后名乎。若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0L 页

朴马布鞍。祥后恐不必改。待到禫变。未知如何。
答老洲吴丈(己丑元月廿二日)
示教夷齐事。其所以阐清圣扶伦之大节。斥安石执拗之邪说者。明白痛快。靡复遗蕴。不惟贱见不悖之为幸耳。二子之以一身而任万古纲常之重者。即以叩马饿死两事耳。让国非不是盛美。而在二子不过大德中川流。是曷足以当得仁无怨之赞乎。信若安石之论。二子秖做太公而止耳。伯夷太公。若是班乎。为斯论者。坏天下之大经。即可以遗害生民。贻祸后世矣。尊先文靖公论辨两编。奉读屡回矣。有曰以纣之恶而身尝避之。及其亡也。必致臣节。是非孔子所谓不念旧恶。以周之仁而身尝归之。及灭殷也。反不肯事之。是非孟子所谓非其君不事欤者。发两圣微婉之辞。叙二子尽分之义。言出守经。事亦足徵。而至举苏子瞻武王非圣人之论。而云将曰武王之圣焉而犹不免焉。则乱贼其可以少戢哉。名义极正。命辞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1H 页

答老洲吴丈(己丑二月十七日)
下示衷纸。盥手擎读。劈破义理。直穷到底。严于斧钺。凛若雪霜。可以锄幽奸于既骨。永有辞于后世。世教之幸也。区区者异日泉下。藉手而见往哲者。亦赖有是耳。彼党类之被其诖误者。固无足诛。此一边人亦尊阁其书。诵味其言。而恬不知怪。即世道之大变也。抑人将为鬼魅而然欤。所谓抵岭南士友书。涂人耳目久矣。无一人声罪致讨。任其邪说肆行而莫之禁。言之痛心。直欲将此文字。播示一世。揭日星于昏衢。而或恐惹闹。未敢烦诸人。是亦区区力量不足而致然耳。当示及子冈。相守勿失而已。
家礼备要禫祭卜日于祠堂外。主人禫服西向。此禫服以何服当之乎。似仍上文大祥设次陈禫服而云尔。然今据古礼大祥受缟服。则设次陈禫服云者。当移载于下文禫条。而至禫始服。然则禫祭告庙。当用祥服。未知如何。
间传大祥后复寝。非复内寝也。复殡宫之寝也。家礼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1L 页

自虞至祥而无参神。以有常侍之义也。以禫祭条行事皆如大祥之仪云。而谓禫祭亦无参神。则窃恐未然。祥而入庙。已非常侍。禫而出主。宜行参谒。以不特言参神而阙之可乎。遂翁所云文不备者恐得之。未知如何。
与老洲吴丈(己丑四月望日)
丽史不住展绎否。檀箕尚矣。靡得而详。罗丽以还。天荒未破。夷陋未革。或不知君臣父子之大经。而人物则往往有杰特者。事功言议。不容磨泐。鸡林之统合。鹄岭之富强。岂无所须而然哉。牝晨司祸。麀聚渎伦。固不厌天心。而犹能享国永远者。皆名硕之力耳。终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2H 页

答老洲吴丈(庚寅闰月既望)
沈鲁崇凶言悖说。自有天壤以后所未有之大变。上下屡千载。群圣贤举受诬蔑。可但 本朝往哲并时诸贤之被其刬埋哉。其所设心。必欲灭儒学种子。是又往古异端之所不敢道者也。苟有秉彝之天者。孰不欲火其书诛其人。而寥寥乎无闻。亦可以观世道也。郑介清之排节义。朴世堂之思辨录。俱系私家文字。若无干于 朝廷。而 两圣祖赫然震怒。即命词臣辞辟而廓如。以其有关于世教也。今玆鲁崇凶书。不翅有浮于两者。而无一人引斯义仰吁者。抑亦人之好恶。有古今之殊乎。象村尝云凡系戕贤毒正之类。生不能刽肉机上。则死当十世不宥。不若是。国不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2L 页

答老洲吴丈(庚寅五月八日)
万姓无禄。 贰极虚宁。痛冤罔极。中外同情。伏奉下札。谨审哀悴馀。道体愆宁。慕虑切切。俯示副本。仰认盛旨。而 英庙朝收议时。诸公皆难慎于服斩。以有许多层节。有难俱陈。故以 国朝往例为对。而断自宸衷。引庚子君臣服制复旧之义。定为三年。载之补编者。壹洗千古之陋。而在丙午则难遵故 服期。如今日 正体之地。尤宜承用。恐无容更商也。至若疏家适适相承三世之说。恐不可议到于 王朝也。
与老洲吴丈(庚寅梧秋十六日)
近被人见问退行练祭者。初期日。出系出嫁子女除服当否。故引尤翁南溪说。降服正服两期。皆令除服于期日矣。其人援巍岩说而曰大功以下。计月除之。期则必待小祥而除之。礼意已然。中间迁就月数。不当计之。必欲待 卒哭后退行小祥日而除服。斯言如何。或云他期服犹可除于本祥日。而出系出嫁者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3H 页

与老洲吴丈(辛卯上元)
今有人死而适子先亡。适孙又无子而亡。只有适孙之弟矣。当立适孙之子。以承曾祖之重。而无可继嗣者。谁当主丧耶。礼无妇人尸祀之义。则子妇孙妇俱不可为主矣。次孙承重。沙溪南溪咸欲从范宣说。然殷及之礼。既无父祖治命。则义不敢自为承重。以冒夺宗之罪也。徐邈曰可使一孙摄主。而服本服期。裴松之曰次孙本无三年之道。宜为丧主终三年。不得服三年之服。二说得礼之正。当遵无疑也。司马操驳二说曰其服宜三年。外襄葬事。内奉灵席。为练祥禫。可无主者乎。斯言似然。而礼有无后无无主。主者讵尽三年乎。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大功犹然。况期制乎。有母而母斩则自可行练禫。何必承重然后可乎哉。近斋亦主承重之论。而曰待异日长孙立后。告由归宗。然既承重则移宗矣。移宗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3L 页

答老洲吴丈(辛卯三月廿日)
下示成老文字。奉读屡回。辞理俱臻。靡所亏欠。纵欲强加点窜。亦不可得也。泉翁所述安鍊石墓铭。历叙忠逆源委。扶树君臣大伦。明白痛快。靡有馀蕴。而揆以金石体段则恐欠简要。至若斯编。裁制精允。而叙事该悉。发挥声讨德邻一节。亦足以唤岭人之醉梦。非直不朽此老已矣。峤俗尚质。故固执不回。择善则可以一于善。而不择则失于矢函。凡系辛壬及某年义理。举被失志者所诖误。倒朔南而混丹漆。真所谓小惑易方。大惑易世也。近世之自谓革面者。往往不知逆顺之辨。曾留岭中。入于传闻者。大惊小怪。且其秘藏稗乘。一切反常云。苟其然者。恐为向后无穷之忧。忧患世教者。恐当亟阐斯义。用诏永世。毋俾后人迷于从违也。安鍊石,罗学川于义理源头。见得分晓。故能自拔于窠臼。所树立卓尔。斯已奇矣。而成公者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4H 页

答老洲吴丈(辛卯五月二十五日)
都下有妻杀夫之变。恶其夫渔色。割势以致命也。为其子者。处其母当如之何。鲁桓被弑。文姜与焉。而庄公不绝母子之情。以其有生育之恩也。梁人有继母杀其父者。而其子杀之。汉防年继母杀其父。防年亦杀继母。在夫则妻道绝矣。在子则母道绝矣。礼云继母如母者。为其配父也。配体之谊已绝。绝不为亲礼也。杀之以复父雠固也。至若亲母则与继母不等。子无绝母之理。为其子者。不忍雠母而告官。告则母死。即是子杀母也。秖宜含哀忍痛。自废自靖而已。是为处变事而不失其经耶。昔有人问于程子曰。祖杀其父则告之。其罪如何。程子曰孙告祖当死。此不可告明矣。父为子纲。故以父杀子。罚止徒年。而孙告祖当死者。以悖天逆理也。其身当死。犹不可告。况告母弑父。母当伏法乎。然则其子之不可告。非为自活也。斯事也人伦之大变。苟非义精仁熟。未易处得其正。愿服知言焉。
明纲目一部六𢎥。谨玆奉呈。而斯编也疏略不该。甚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4L 页

答老洲吴丈(辛卯复月少望)
顷者俯教师服一主大义云者。恐无容议到也。窃谓师服无当于五服。故无服。无服故心丧。心丧之必准三年者。所以同父之恩同君之义也。君师父虽各为一伦。其义则互相兼之。实理然耳。当以檀弓文及孟子注为师心丧三年。若丧父而无服云者。为不易之定论。而独程张二子及栗翁。欲量其恩义浅深而轻重其服者。是则可施于百工技艺乡塾句读之师。非可施于传道受业之地者也。若于道义之师。差以情谊厚薄。而不一其服。则是贰视于君亲。几何不为父师轻重之归乎。一主大义。断以三年。然后方可谓生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5H 页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5L 页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176H 页

答老洲吴丈(壬辰腊月既望)
礼教谨闻命矣。为人后者为本生降服。即恩为义压。情为礼诎。然苟无伤于贰统之嫌。伸情尽礼于其中。是亦天理之不容已者。洵不易之论也。至若衰服所以表哀。非直为临丧莅祭而设者。诚若盛喻。古人亦有衰绖出入者。私室持衰。接宾受吊。固无害于压重。故亦不欲其夺情。而渠以非丧所服衰为不自安。非有所忌讳也。近俗所着蔽阳子深衣。纵非礼服。秖当用此以受吊已矣。生亲丧未葬。废所后庙事。愚亦云尔。而向禀中断以期服。不可以居忧云者。失之大快。旋悔其率易矣。如贱息者。虽不与祭。亦不当拜年于庙耶。身不澡洁。头未巾栉。则入庙非时。当并废岁谒乎。愿更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