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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斋集卷之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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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斋集卷之四十二
 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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谚书西周演义跋
我慈闱既谚写西周演义十数编。而其书阙一筴。秩未克完。慈闱常嫌之久。而得一全本于好古家。续书补亡。完了其秩。未几有闾巷女。从慈闱乞窥其书。慈闱即举其秩而许之。俄而女又踵门而谢曰。借书谨还。但于途道上逸一筴。求之不得。死罪死罪。慈闱姑容之。问其所逸。即向者续书而补亡者也。秩之完了者。今复不完。慈闱意甚惜之。越二年冬。余絜妇侨居南山下。妇适病且无聊。求书于同舍族妇所。族妇乃副以一卷子。妇视之。即前所逸慈闱手书者也。要余视之。余视果然。于是妇乃就其族妇。细讯其卷子所逌来。其族妇云。吾得之于吾族人某。吾族人买之于其里人某。其里人于途道上拾得之云。妇乃以前者见逸状。具告之。且请还之。其族妇。亦异而还之。向之不完之秩。又将自此而再完矣。不亦奇欤。曩使此卷逸于道途。久而人不拾取。则其必马畜躏之。泥土蔑之。一字片书。不可复觅矣。假使幸而免此患。为人之所拾取。其拾取者。若蒙不知爱书。则不惟不珍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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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赏之。又从而灭裂之残毁之。以备屋壁间糊涂之用。则其视马畜躏而泥土蔑。亦奚间哉。且幸而又免此患。得为好事者之所藏去。其藏去者。若在天之涯地之角。而彼我不相及者。则此卷虽或无恙。吾之见失均也。岂不惜哉。今者逸于道途而马畜不躏。泥土不蔑。为人所拾取。而不归于蒙不知爱书之人。卒为好事者之所藏去。而又不为天涯地角彼我不相及者所占。为吾妇族妇之族人所获。转展轮环。卒归于我。此岂天不使我慈闱手笔。终至于散逸埋没之地耶。三年之所失。一朝而得之。谓非有数存于其间耶。奇欤奇欤。不可以无识。谨录其失得颠末如右云尔。
明谷集跋
恭惟我 肃宗大王享国最久。名臣哲辅。指不胜偻。而以文章经术受 上殊知。十登台府者。惟吾明谷崔先生一人而已。惟其眷隆而忌愈盛。名高而谤益随。大拜以后十九年之间。动遭歊撼。殆不能一日安于廊庙。经纶大志。不克展布其万一。士类莫不恨之。及卒之日。中宸震悼。至涕泪沾衣。此可以观君臣之际矣。呜呼。高才博学。厚德雅量。乐善而下士。体国而奉公。孰有如先生者乎。平居但见其乐易多恕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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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忤。而及其临大事处至难。确守不挠。毅然有古大臣风节。雷霆不能摧。贲育不能夺。虽群咻巧诋。恒情之所不堪。而处之夷然。无纤毫介滞意。其所存者可知。噫。思先生而不可睹。所可睹者。遗文足以炳琅千古。不朽之业。其不在玆。盖先生自在龆龀。已号为神童。及长。无书不读。既擢大科登迩列。 上有顾问疑难。左右默默而先生应对如响。其以春妨官。丁忧也。 肃考御书筵。数问崔说书安在。其被眷注。盖亦有素。中经忧患。且多废散。益大肆力于经传。旁及诸子杂稗。靡不涉猎。书数历象之学。究极精微。专门者不及也。每看书十行俱下。一寓目。便终身不忘。虽官位显崇。宾客填门。而左酬右应。语纚纚不倦。犹前置一丌书。不废其目览手披。客出户。已闻唔咿声。夜则闭睫吟诵。或竟数卷。其所积也既厚。故发而为文词。皆和平而典丽。弘赡而缜密。取材使事。出入经史。辞理俱到。华实相副。各体咸备。蔚为大家。若先生真可谓经世之文章。而易大传所谓富有之谓大业者近之矣。药川南相公尝曰。崔相之错综六经。淹该百家。虽古之通儒。亦无以过之。其奏劄剀切。可方陆宣公。西坡吴公道一。每与之酬唱。辄叹曰。崔公之诗。连篇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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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愈出愈不穷。如千兵万马旗鼓蔽野。其气势不可当。夫以师友之所深知。其所推许如此。此为艺苑定论。泰亿又何敢赘一辞。先生既捐馆。嗣子副学君昌大与及门诸人。编次遗集。将谋印布。不果就而副学君遽没矣。方其疾革。嘱泰亿曰。家集未及行。吾且死目不瞑矣。子可能成此事否。泰亿涕泣而心诺之。是年冬。忝按岭南。既到营。即捐俸鸠工锓梓。使先生旧褊裨权喜学蕫其役。不数月而功告讫。先生之遗集将自此大行于世。而逝者临绝之托。亦可以少酬矣。泰亿始年十八。从先生学。与副学游。颠毛且种种矣。自幸居今之世。得以师吾师友吾友。不恨吾生之晚。转眄之顷。人事嬗变至此。风猷日远。典刑都尽。俯仰今古。能不悲哉。平生有小述作。非质之先生父子者。不敢出而示人。今于斯集之成。乃敢为之言如此。不知先生父子有灵。以此为何如也。抚卷兴怆。重为之一涕。噫。
家藏 内赐杜氏通典跋
右杜氏通典一部七十五册。即我十代祖文刚公受赐于 太宗朝者。第一卷纸面。书曰永乐五年四月日。内赐直提学赵末生杜氏通典一部。命除谢恩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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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承宣臣李署名安宝宣赐之记。四字篆文。宛然可考。永乐五年。即我 太宗大王之七年丁亥岁也。文刚公生于洪武庚戌。擢建文三年辛巳壮元。丁亥四月。以吏曹正郎。擢重试第二。即拜典农副正。见于国朝榜目者如此。是书之受赐。又在丁亥四月。则其必由典农副正。移拜直学也无疑矣。公字。家牒曰平仲。国史曰谨初。官至辅国崇禄大夫领中枢院事兼兵曹判书,宝文阁大提学。以正统丁卯卒。享年七十八。葬杨州金村群场里。公以文章才识。大被 两朝眷注。致位崇显。蔚为名臣。遗文载东文选。事业著国朝宝鉴。自永乐丁亥。至今三百二十有馀年。家传旧籍。荡然无存。独是书在。而初为外裔之居岭南者光山金公富仪所得。屡经兵乱。能传之累代。得不逸失。而子孙未之闻也。庚子冬。泰亿按节岭南。始闻之。遂之礼安县。从金公后孙岱。求得是书。 圣祖之恩章在此。吾先之手泽未沫。以眇然十叶之孱孙。复睹累百年旧物。其所贵重。奚特王家之毡。魏公之笏而已哉。抑又有所感于中者。记昔壬午春。泰亿梦至群场。拜公墓。乃睹公仪形。心异而手识之。及登重试。适是丁亥四月。是年又忝叨吏曹正郎。则科宦年月。巧符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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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故事。至于文苑提衡。是岂不肖之所可堪。而猥叨先祖之旧职。虽侥冒可愧。亦不可谓不绳武矣。噫。平泉花石。李文饶不能传诸久远。善和赐书。柳子厚不能保其付受。子孙之永守先业者。若是难乎。今是书阅历累百馀年。而不为虫蛇所坏损。不为水火所齧燬。不为别人所取去。乃因外裔传守。转辗洄泬。卒归我家。先祖诸孙。其丽亦夥。而他诸孙之所不能得。又必为不肖所得。事若有待而然。岂不奇欤。岂不奇欤。其第一百三十六七八编。缺而未完。故取玉堂唐本缮写。遂以芸阁铸字。印补其缺。于是乎昔之未完者。完而无馀憾矣。凡为我子华者。世世宝藏。无敢污毁而坠失之。毋负我敬重护惜之意也。是为跋。
璿源谱略跋
璿源谱略。始成于 肃宗大王五年乙未。而厥后宗支益蕃衍则增修之。国家有庆礼则谨书之。凡改刊者三。而 肃宗大王弃群臣。则升遐日月可书也。庙谥陵殿之号可书也。 仁敬 仁显两王后暨 东朝加上尊号。皆可书也。亦粤我 圣上嗣服。 惠陵追尊。 坤殿册礼。 王世子 嫔宫。由宗邸入升贰极。俱不可不书。以至私庙名号。子孙官职。并宜有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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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者。宗簿寺提调砺城君臣楫等。以此陈请。 上即允之。命设局重刊。役既造讫。以臣泰亿曾忝太史。俾撰其跋。臣屡辞不获命。则遂作而言曰。是谱之作。肇自先朝。屡经修改。其所以记载者益备而详。前后史臣阐杨之。至矣尽矣。今 圣上续成是编。所书者皆 先王 先后 慈圣之事。如日星昭揭。垂示无极。傍及乎媲匹。以至于储副。有事则书。罔或阙遗。盖谨之也。臣窃惟自古帝王之圣。莫过尧舜文王。而尧之以亲九族。舜之敦叙五典。其道本乎孝悌。文王之刑于妻。至于兄弟。亦本乎为子止孝而已矣。盖此三圣之所以为治。光明敦大。施诸四海而准者。前后一揆。用此道也。今我 殿下克念斯义。益加勉励于心。钦明缉熙。使尧舜文王之治。得复见于今。则岂不休哉。岂不休哉。宋臣苏洵有言曰。观吾之谱者。孝悌之心。油然而生。彼凡人匹士之修其谱者。尚能使人有所观感也如此。矧我 圣上体 先朝之美意。推躬行之实德。致既睦之化。基于变之休。则一国之兴孝兴悌。蔚然有风行草偃之效。此当求之乎谱牒之外者也。臣敢以此语为 圣上祝之。
龙湾胜游帖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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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自幼闻龙湾府。为边上一大关防。而统军亭又为龙湾之第一名胜。固已愿见久矣。惟其地踔远。去王京千有馀里。非有公干。莫能致身。辛丑秋。余将有出疆之役。谓可以一登斯亭。会有故不果行。至壬寅夏。余膺伴送北使之命。到是府。信宿而归。时则 国哀未毕。不敢为宴游之事。止得一登亭眺望而已。乃今年三月晦。北使又有声。余叨远接之任。晨夜星驰。八日而到是州。北使犹未至矣。巡察使李公仲约,延慰使敦宁都正李公士范,问礼官弘文校理吴公文甫,府尹权公和甫。并会于余所馆凝香之堂。为日夜之饮。鱼川督邮李君时恒。文士也。旧要也。亦以公事至。四月初八之夕。观灯于东城门楼。又约日为统军之游。临鸭绿水。俯马耳,松鹘之山。仍上九龙亭。遂泛舟于江。是日也。天雨新霁。风日清和。波涛不兴。镜光如拭。分船沿沂。张网打鱼。箫鼓殷天。珠翠眩日。琴歌釖舞。杂沓缤纷。觞咏之娱。竟夕忘倦。日既西倾。舍舟登郊。又令诸妓。戎装驰马。植双旗而走拔之。意气翩翩。真幽燕射雕儿也。酒酣乐极。余临觞累欷而言曰。今日之游。岂不乐乎。而于余心。有怆然而感。怵然而忧者。何则。今中华之披发左衽。且百年矣。每使价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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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腥膻之满目。鳞介之与接。顾崔朱姜之伦。今不可复睹。则文苑傧接之事。匪荣祗自辱耳。抚念今古。安得不寤寐伤叹也。矧今燕都多事。使客接踵。国储竭于需索。民力尽于候支。溪壑之欲益肆。金缯之役无已。虽非有师旅饥馑。国且不能国矣。然则吾辈今日之责。政在于念臣辱之耻。思急病之义。交相勉戒。无或荒嬉。以思自强之啚而已。奚暇以酒食宴饮。嘻嘻然相乐为哉。虽然。难得者胜地。易暌者朋游。而乃于绝塞行迈之中。得与平生故旧数三子相值。相乐啸咏江山之胜。跌宕文酒之会。固已奇矣。巡察公又与余两岁同行。尤是奇遇。谓不可以无识。命尽(一作画)工啚绘其事。要余识其后。余故不辞而为之记。
景庙御书帖后跋
于戏。此我 景宗大王在东宫时。手书赐副率金公者也。金公自辛卯。入翊卫司。随春坊官。屡入参书筵。凡于诗讨之际。必出入经传。开说义理。其要在于立志而躬行。其言反覆恳至。皆有根据。 景宗每倾听而动容。诸讲官莫不敛衽称善。一日。公俟讲讫。以其所著中庸啚说进。则 景宗先以此。手书及五笔二墨置诸座侧。即举而赐之。书凡四十有一字。好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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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优贤之意。蔼然溢于辞表。圣人之言简理当。于此亦可见矣。金公以一介儒士。白首穷经。偶以微官。得近讲肆。蒙此旷世异数。人莫不荣之。公既自为诗文。以歌咏其恩遇。一时钜公名胜。咸续而和之。顾不悦者。嫌公之被睿眷也。诬劾不已。其党亦有伸公而斥彼者。公议犹不泯。而公竟去其职。未几。 景宗问讲官曰。金某近在何所。久不闻嘉言。西铨又举公为前职。终亦不复就。至于丁酉。颐命独对事出。则公慷慨饮泣。抗章极言。人皆为公危之。公乃不慑不挠。奋不顾死生。其羽翼储嗣之功。与尹东山,李龟川齐称焉。公可谓不负国士之遇者矣。庚子公殁。而 景宗壬寅。筵臣有以公前事白 上者。命赠司宪府执义兼侍讲院进善。哀荣极矣。此可以观君臣之际矣。始公以此书。示泰亿徵跋文。又令和其诗。而泰亿诚不敏。久未克就。公遽逝矣。公之胤兴豪。每以此为请。幽明之间。义不忍食言。况 景宗大王弃群臣。亦既经年矣。龙髯莫攀。号慕靡及。敬瞻宸翰。益增哀陨。遂抆涕而为诗与跋以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