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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x 页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祭文
  
祭十八代祖考员外郎府君墓文(己酉)
恭蒙 国恩。擢秩西藩。路出松楸。祗谒 遗墓。 馀庥所及。追慕何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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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先考妣墓文(辛酉)
干支男具官维重。以儿子镇厚司马 恩庆。恭伸奠扫。敢昭告于显考某官府君。显妣某封李氏之墓。惟我皇考。德厚行笃。先妣媲美。备有阃则。爵寿不称。施及后人。巍班大秩。并列弟昆。衮衮流泽。实丰其源。祥开 沙麓。庆毓寒门。人称世德。比古涂莘。馀休所洎。儿子升庠。名占壮头。克绍家声。仁善之报。神理可徵。满溢之忧。凛若渊冰。因庆告事。式循常典。乞暇展省。猥蒙 圣允。携儿来拜。荣我松楸。 恩锡奠具。清醴庶羞。幸赖先训。叨此 异数。事光幽显。揆分增惧。永慕音容。曷胜摧咽。陈辞荐诚。仰冀歆格。
祭伯氏大宪公墓文
曩在田里。祸延钩党。严程就谴。指彼炎瘴。新阡入望。恨莫过辞。逮蒙 赐环。踰岭径归。谓将展省。追塞宿负。山村疠炽。畏忌却步。俄承 特召。走入京都。身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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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事。迹阻松楸。荒原宿草。久结悲恋。玆因厚子。首擢庠选。猥乞 恩暇。有事先墓。迤辔转诣。敬仲拜扫。莲榜占魁。肇自我祖。伯氏嗣兴。大阐一时。谁知旧毡。复属痴儿。幸赖先训。不坠家声。庆泽所沾。感彻幽明。载陈薄具。祗告 恩荣。伏惟尊灵。鉴此衷诚。
祭祖考妣墓文
维重之子镇厚。选升 国庠。名擢第一。幸承先训。克绍家声。馀庆所及。曷胜追慕。祗省封茔。用显 恩荣。玆陈酒果。敢伸虔告。
祭亡室李夫人墓文
儿子镇厚。选升 国庠。名擢第一。幸承先训。克绍家声。庆泽所及。曷胜追怆。告荣坟茔。式循故常。官备奠沃。 宠锡加隆。幽明戴 恩。感惧深增。想应钦承。丕显 休命。
祭亡室宋夫人墓文
念昔同室。膝拥诸幼。提抱鞠养。实艰实劬。神啬君寿。不卒其育。捐慈失恃。痛结存殁。纯嘏未享。仁善有报。 圣女御壸。追荣锡号。寒门 缛礼。揆分懔惧。顾玆厚子。幸承馀休。选入 国庠。名擢壮头。旧毡复归。家声继阐。人皆谓华。君独不见。虽则不见。倘或有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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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怀旧。增我摧悲。猥蒙 恩暇。来扫荒原。官备奠酹。 宠锡便蕃。庆泽所加。幽显均沾。服此 休命。其克顾歆。
祭宋堤川炳文文
呜呼。泰山一颓。士失依仰。党祸继起。诬及泉壤。师门零替。行路嗟惋。君以适嗣。饱更世变。天日回照。阴翳扫廓。斯文不坠。幽冤乃雪。是时惟君。首蒙 收录。感泣趋事。祗服遗休。为省取近。一岁湖邮。大臣建言。县符是畀。俾奉先祀。俾迎 恩谥。谁知宿痾。终阻赴官。药裹才投。凶闻遽传。南望痛哭。疑若梦寐。君生法家。教训有自。于丧于祭。哀致诚至。行笃友弟。才优干事。何命之穷。而止于斯。善人无寿。神理难推。暂违慈闱。遂成永诀。母恨子恸。幽明共结。天乎奈何。已矣莫说。孰为君后。阿仲之儿。有奏 前席。有 命特施。衔 恩归化。奚憾奚悲。昨得乡书。报以葬期。余在京师。莫由临哭。缄辞寓哀。远致菲薄。春间会面。倏忽陈迹。九原冥漠。何日更接。永念畴昔。心摧泪滋。灵如不昧。庶歆一卮。呜呼哀哉。
外舅李尚书改葬祭文
维 崇祯岁次癸亥二月二十二日甲午。故吏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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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德水李公。宅兆不利。乃启旧藏。奉迁于龙仁之阡。将以三月初吉癸卯。永窆前一日壬寅。女婿辅国崇禄大夫,领敦宁府事,骊阳府院君闵维重。略具酒肴。敬奠于柩前。哭而告之曰。呜呼。骑箕一远。驷隙如飞。馀风莫攀。陈迹曷追。念昔卜兆。托彼先麓。术云不臧。虞在水齧。新阡叶吉。旧隧乃启。石椁见日。金怨出世。丹旐素幔。疑若初终。万事长休。一梦已空。玉树俱折。兰芽亦摧。家声零替。亲党伤哀。纵有稚孙。丧则非主。孰谓厚德。而不食报。顾余小子。早托甥馆。过辱知奖。偏荷遇眷。哭公未几。继失中馈。悲欢迭乘。倏忽三纪。唯有一念。寤寐微轨。适玆和见。奉迁冠履。陈章乞暇。来拜筵几。仪形终閟。警欬莫接。樽俎承欢。想像如昨。一酌清醪。敢荐哀悃。永诀今夕。肠摧心陨。呜呼哀哉。
祭安国洞土地神文
余以不才。久玷卿宰。世业素寒。无计营第。念玆卜筑。实非始愿。猥托肺腑。过蒙 圣眷。鸠财拓墟。踰岁功僝。非敢侈美。秪为苟完。洞号孔嘉。归庆 邦国。 天休所庇。保宜家族。于焉优游。我杖我屦。涯分已极。满溢是惧。前瞻南岳。长祝 圣寿。俯教诸儿。毋替世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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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延祯祥。下绝灾沴。孰主张是。敢徼神惠。肆当入处。荐诚脯酒。庶冀监愿。永垂阴祐。
祭南判书二星文
大暮同寐。昔人所谕。原始及终。奚恶奚慕。公于是理。洞观深悟。我问公疾。公以此语。今我哭公。公必笑我。我怀之尽。犹不忍舍。爱公姿质。清介无累。叹公词华。瞻敏出类。谓天生公。其必有意。衮职可补。世道可扶。今也逝矣。其亦命夫。八座虽高。未究厥施。六旬非天。胡不期颐。入瞻 公朝。不见仪采。退就私第。莫接警欬。从游之好。杯酒之欢。陈迹倏忽。何日更攀。 国有巨创。公在床褥。悲忧交集。辗转增谻。谆谆梦语。爱 君深笃。知公此心。虽死不磨。九原冥漠。其有知耶。公葬有期。我身有縻。孤负临穴。增我心悲。我辞之若。我羞之洁。一酌以告。千古永诀。
再祭改葬文
择地改葬。粤自前古。非徼福利。盖取安固。我相竹阡。多犯术忌。有崇骊阜。咸曰信美。去彼取此。夫岂得已。始举缅礼。礼官奏期。坤闱痛结。 圣主恩推。 锡之奠酹。奚止赙襚。由殡而葬。礼隆物备。哀荣所被。感彻重泉。十三年间。悲欢迭迁。巍班厚禄。愧余独享。永念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16L 页
糟糠。倍增悼怆。二子有室。稚女及笄。俱从我来。攀擗叫啼。仪容言笑。曾莫瞻睹。徒凭筵几。呼姑呼母。幽明此恨。穹壤曷既。吾衰多病。在世如寄。忍见灵柩。复入于土。菲薄之具。忱悃所寓。一酌告诀。肠摧泪注。
祭女婿李进士(晚昌)
维岁次甲子十月癸巳朔初九日辛丑。妇翁骊兴姓名。略备清酌庶羞之奠。告于进士李君士夏之灵筵曰。呜呼哀哉。我与尊公。义即昆弟。姻好之托。益笃交契。君为我甥。十载有五。我以宾待。君视若父。温温风味。款款笑言。艰厄之会。聚散无端。千里虽远。此心不隔。浮世悲欢。与共阅历。君无嗜好。唯耽书史。君绝忮害。雅爱善士。耻人浮华。饬躬俭逊。声誉早飏。莫掩其蕴。谓君美质。宜享厚禄。嘉君词藻。久擅场屋。庶几今秋。擢名 天庭。鹏程在前。岂忧死生。君趋鲤对。在汉之南。才以疾报。遽承凶音。惊号仆地。若梦非真。强扶衰疾。往哭丧筵。仪形莫睹。一木块然。上慰尊公。俯抚孀女。肠摧肝裂。有泪无语。归来伏枕。百端悲绪。及葬告期。竟孤临穴。回思畴昔。悲恨交切。西岘旧第。又见反疑。陈迹完如。万事曷追。赖有快儿。人称鹄鸾。零丁靡怙。鞠养甚艰。君若有知。其克相之。俾寿而昌。百福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17H 页
咸宜。丧在他所。酹不及殡。玆将菲具。追纾哀悃。泉涂虽閟。精爽不泯。愿歆一酌。慰我痛陨。
祭金仲玉(益振)
兰委其芳。有鼻何嗅。玉沈其光。有目何觏。我丧良朋。其谁与游。心期冥漠。人事谬悠。永言余思。思子为悲。醇明其质。刚正其姿。温然端直。君子之器。少也为孤。靡逮怙恃。俜伶就哺。仰慈高堂。诚孝得天。自幼及长。处于兄弟。敬爱俱笃。棣华交芬。和乐且翕。从师问道。令誉益彰。服膺古训。游居有常。谦恭守约。剀切当理。斐然吾党。愿与同事。往在乙酉。我年十六。从我仲氏。与子相识。齿长行修。业富闻宏。岂敢为友。仰之如兄。子不鄙我。以拂以剪。规我以正。导我以善。断金之利。丽泽之益。开发蔽蒙。实荷警责。子无他好。唯我昆季。惓惓中情。日笃无替。襟期共许。气臭相依。连床书室。并袂礼围。既擢莲榜。遂登桂籍。亨衢展步。或跌其足。人致庆吊。子不忧喜。一任之天。何与于已。屈而竟伸。鸿翼其渐。果惬舆望。终慰慈念。升朝执笏。同我联翩。得失荣辱。心閒意坚。维夏首朔。余在禁直。于时有疾。抵书索药。意谓适然。不料其危。公退之暇。始往省之。开户迎我。乃云少瘳。接膝交尘。言笑相酬。未展蕴抱。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17L 页
依然离席。于后再至。子病增剧。卧不能坐。沈绵床褥。八日之朝。余又三及。药不收功。奄奄将绝。精神虽存。噤舌无声。执手相者。有怀盈盈。投纸与笔。强子写字。字画不乱。记日书事。退示诸朋。且悲且悯。那知不起。遽成永诀。至今追惟。重我心恻。紧天降子。其必有意。将明将昌。大显厥美。不永其禄。而又速夺。何德之丰。何命之啬。嗟余孤陋。冥途墑埴。孰推我身。偕之善域。晢晢目存。琅琅耳闻。想念平昔。庶袭遗芬。茕茕诸孤。栾栾衰麻。女啼男哭。日号阿爹。逝者已矣。惟余是戚。日月有时。将就窀穸。茫茫重壤。长夜不旸。秀骨清仪。万古之藏。丈夫受气。纯然清明。可化其形。宁陨厥灵。歆我将觞。听我苦词。一哭长辞。知乎不知。呜呼哀哉。
祭乐静赵先生(锡胤)
使世而不可无君子之人。故天必生之。使世而不能用君子之人。故天必啬之。是以造物之戏无穷。而善类之运常厄也。自古惜死者何限。吾于先生之亡。不能无怨于天。而重有憾于造物之情也。先生天资近道。早事经学。本初淳明。所履敦笃。其心澹然无累。其容俨然有则。言惟寡默而出乃雍。行惟端方而处以顺。爱君以陈善闭邪为责。忧民以推恩施泽为本。九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18H 页
迁三黜。进退以正。一介万钟。辞受必辨。允德允才。省文有质。百僚之所仪刑。一代之所矜式。则此先生之不可无于世。而天所以生之者也。然而生世既晚。遭时不常。天地之气有窒通。阴阳之理有消长。鸡鹜争哺。而鸾凤失栖。驽骀竞进。而骥骏窘步。兰委榛莽。玉混尘土。直道行而被尼。清操修而遇疑。抱经术而无用。蕴德业而莫施。正色立朝。则谓之倨傲而无礼。论事切理。则斥以偏刚而好胜。仁义之说受屈于功利之门。谏诤之节坐陷于诽讪之阱。孤忠可贯乎日月。而不免暗室之投。至诚可感乎鬼神。而反致高明之憾。纷之以淟涊。汩之以沈泛。志计由是谬违。身命以之坎壈。则此先生之不能用于世。而天所以啬之者也。呜呼。君子不可无于世。则使斯人宜有用也。君子不能用于世。则使斯人不须生也。生之而又不能用。不用而又夺之去。其所以生之夺之者。独不系于天乎。至此而虽欲无怨。其可已耶。嗟哉。先生事亲之孝。事君之义。合并一身。元无二致。是故。宗族称其慈。交游诵其信。仆御感其仁。乡闾薰其善。此则先生之德著于家也。士庶望其登庸。朝野想其风采。君子有所恃。小人有所畏。此则先生之德显于朝也。嗟哉。先生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18L 页
大器伟望。宜乎有位。而不究厥用。贰卿而止。硕姿丰神。宜乎有寿。而五十而终。年不永久。积仁累善。谓必有后。而两孩早殒。宗乏胤曾。厚德茂行。谓必有享。而疾病羁穷。艰苦万状。以至触讳抵衅。废斥于外。始迁扶风。俄窜江界。左授愁州。以御魑魅。南荒之路。数百馀里。西塞之地。千里而至。绝漠之北。二千里馀。数岁之间。三谪以居。水土失味。寒温异气。瘴疠侵袭。霜雾凋悴。虽形观外存。而精力内铄。归朝未久。一疾奄忽。岂善类之运。造物之戏。能有以致之耶。呜呼。天之报施善人。果何有哉。而造物者之所为。殆亦甚矣。至此而虽欲无憾。其又可已耶。呜呼。先生之存也。置之讲筵。则讨论经传。理义开释。使吾 君有顾问咨访之益焉。处之国子。则训迪有方。模范在躬。使诸生有观感振作之风焉。守言责之地。君违必陈。官邪必察。任执法之职。废宪以举。颓纲以肃。秉铨天官而卞慝栋贤。薰莸分明。主盟文苑而草制撰命。琳璆铿锵。朝之贤士大夫。于是乎有其友矣。后生小子。于是乎有其师矣。愚氓贱隶。于是乎喜国家得人之如斯。不啻如九鼎之增重。而五彩之来仪也。其虽不安于朝。连岁摈遂。人皆特以为力。望之若砥柱之立横流。中岳之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19H 页
镇坤轴也。呜呼。先生今也亡焉。经幄乏辅导之臣。儒关失皋比之贤。绳愆纠谬。有职而无人。持法裁平。备官而缺员。甄选才良。畴任藻鉴之明。润色丝纶。孰有黼黻之文。朝之贤士大夫。谁与为游。后生小子于何问学。愚氓贱隶于是乎悲。蓍龟之亡。而栋梁之折也。世之闻先生之名而慕先生之风者。于是乎亦莫不嗟惜涕泣。则不悯之叹。云亡之痛。匪余独然。且将与国人共之也。呜呼。方今国耻未雪。主忧未驰。朝著淆浊。世道委靡。正气消磨。私意横行。庶几忠臣义士。相与竭心效诚。扶倾持危。终克有济。而公于此时。倏焉长逝。冥然漠然。不念不语。今有何人。复任斯责。死者长已矣。生者之恨。庸有极哉。呜呼。公之夫人。即我姑氏。连亲义隆。钦德仰止。自我童稚。既敬既尊。薰炙之际。謦欬之间。开发愚蒙。师道实存。且惟士生千百载之下。得古人于千百载之上。嘐嘐简册。尚慕起敬。则况生同斯世。辱忝姻娅。亲承德音。蒙幸左右者乎。惟其如是。故心有疑则必就质焉。事有碍则必往咨焉。言语为法。动静为规。自期平生。叨陪杖屦。如何不淑。便成千古。和颜庄色。不可得以复见。温辞正论。不可得以复闻。欲问于天。天理不可徵矣。欲诘于造物。造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19L 页
物无所凭矣。追惟往昔。顾念今时。摧肠裂肝。有泪涟洏。日月有期。窆奉有仪。重泉一隔。万岁长辞。敢效祖道之别。聊伸永诀之悲。薄具陈荐。清醴满卮。言不可尽。惰不可穷。呜呼。先生之灵。其有感于微衷也耶。
再祭文
呜呼。公之委禽寒门。殆今三十六年。惟我皇祖考妣嘉公贤行出伦。礼遇之以宾。亲爱之若子。情谊既笃。眷慈又至。公之事之。亦如其亲。祖妣晚年。念公尤勤。饮食起居。必问必存。见公省拜。载笑载言。时公告终。祖妣在疾。窃念病里。将惊而戚。讳公之丧。不敢以实。疑公不来。谓公有愆。问辄诡辞。故慰亲心。人情不忍。强而为辞。心绪棼乱。触事惨悲。公殁阅月。祖妣见背。天何不仁。偏降酷厉。幽明之间。至恨长结。公若有知。亦应痛恻。兴言及此。我心如割。
祭李监察墓文
邦运昔否。岛夷窃发。凶锋所及。列郡瓦裂。䝱(一作胁)驱良民。助厥威毒。岭海以北。忘顺称逆。公时奋起。义士来集。儒冠韦带。易以金革。遂剪凶徒。大鏖勍敌。建鼓于镜。摩垒于吉。军声大振。贼势益挫。男儿死绥。天命难逃。英魂一散。执矢悲招。一军恸哭。天地晦冥。 恩纶远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0H 页
降。褒赠哀荣。江淮沮遏。是谁之功。死而不死。烈烈弥光。维时阃臬。受钺之臣。陈兵自卫。以贼遗 君。公以书生。树此宏绩。较其所就。天壤悬殊。若此辈类。罪不容诛。端州古垒。阵云犹结。武溪遗墟。梓树成列。精灵如在。髣髴来游。手植伦常。炳垂荒陬。至今愚民。依归于公。我来玆州。想仰遗风。奠此菲薄。酹以一觞。庶几降格。歆我微诚。
祭姜佥使墓文
赳赳之姿。烈烈其忠。少习兵家。历试边封。遭时抢攘。愤慨洒泪。爰及同志。鞠旅奋义。一扫群凶。再鏖强寇。磨天以北。复我彊土。摧锋陷坚。公独居先。勇力之雄。一军推贤。伦彝不坠。民物归安。凛凛遗烈。百代不灭。我今景止。酹公一酌。英灵不昧。庶几来格。
祭崔判官墓文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布衣肉食。其义一致。念公平生。迹本草莽。服义砥行。穷约自老。龙蛇之会。寇猘我疆。北臬失守。拥贼倔强。公及诸公。洒血奋志。爰立义旗。失死共事。啸聚之徒。不战授首。日滋之贼。迎刃奔北。军声远震。岭路无阻。孰谓书生。大功是树。逖矣西土。翠华所驻。公持捷音。间道疾走。我 后见公。垂涕而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0L 页
慰。除官赐帛。亲解 御衣。所以褒忠。匪为公私。眷玆北陬。风陋俗夷。君臣礼义。未有闻知。自公辈出。人识伦彝。流风百代。永克为师。九原可作。吾谁与归。菲薄之奠。曷足享神。景仰馀烈。聊寓忱真。
祭池参奉墓文
民生于三。所在致死。战阵无勇。君子为耻。公惟书生。未学军旅。诗礼是习。笔砚是事。一朝遘乱。畬起殉国。手执戈矛。身被金革。提携义旅。歼厥凶丑。贼势自靡。我武维布。方数百里。妖氛扫廓。以儒家流。为百夫特。维其所立。岂不伟卓。遗风所及。义胆犹激。聊奠薄具。敬吊忠魄。
妹婿郑处士改葬祭文
嗟嗟晚昌。清明之质。峻洁之器。超尘发俗。皭然不滓。世无斯人。噫其已矣。嗟嗟晚昌。从师负笈。早知为学。谓将大进。绍厥先业。中道不淑。胡命之啬。嗟嗟晚昌。尊府高年。待谁而养。寡妻遗孤。谁依谁仰。君胡忍此。永隔重壤。嗟嗟晚昌。去君之没。三岁于今。寓坟玆土。将迁以南。寔君所游。庶慰君心。嗟嗟晚昌。情则弟兄。义实朋友。相好之笃。非为婚媾。感念平昔。增我心疚。嗟嗟晚昌。琅琅在耳。晢晢在目。呼之不应。视之无觌。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1H 页
抚柩长恸。一酌告诀。
祭外姑李尚书夫人文
仁淑之德。天赋之美。命爵之尊。夫子之贵。三儿禄养。干蛊之贤。六旬有七。及耆之年。从古闺梱。孰全福履。或贤无子。或寿无位。猗欤夫人。克备向用。如何晚境。尚有遗恸。偕老未终。冢嗣先殒。然人之命。各有脩短。及其同归。谁亟谁迟。在理固然。何用悲为。嗟尔小子。早添甥室。深慈厚庇。积有日月。不幸丧耦。又绝血属。情礼靡替。眷抚益笃。有时拜堂。泪与言续。病里一语。今犹在耳。岂敢忘忽。以负至意。音容永閟。脩夜不旸。从玆一诀。天地茫茫。精灵不眛。歆我酹觞。
祭宋正郎(光栻)
维岁乙巳七月七日。通政大夫守全罗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闵维重。窃闻故友工曹正郎宋公丧期载回。恨鸡酒之曾阙。悲泉涂之益远。聊缀哀词。谨赍薄具。使族弟德重替奠而告之曰。呜呼。哭公之亡。倏焉岁周。嗟余之生。畴与为游。清仪莫接。有目其昧。德音莫闻。有耳其聩。世之知公。无如我详。惟知之许。曷不永伤。善事之孝。实出天性。及爱之笃。亦鬼纯行。洎厥宗族。咸称其仁。家道克肥。和气蔼然。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1L 页
非惟质美。盖由学焉。幼习诗礼。庭训是服。长闻义理。师教是则。濡染既深。操履有常。坦直无激。温柔且制。疾厄困穷。视人若己。周之恤之。惟力所至。虽不自专。干蛊之美。自登于朝。动协其职。暂佩县符。改清讼息。为公为卿。而孰不如。屈于下位。是或命欤。犹谓前途。克副所期。岂意方强。奄忽止斯。仁寿无徵。福善乖理。主张者谁。我欲诘此。念公有室。即我表娣。粤自童龀。余以兄事。道余以善。勖余以义。迨余求配。令妹于归。托迹高门。亦已多时。出入与偕。寝食与同。赖公偲切。在麻之蓬。交好之情。匪为婚媾。庶保此乐。共指白首。公今弃余。已矣难又。去岁之夏。闻公疾亟。携医往问。留视累月。形脱气薾。精华不损。从容暇豫。素养可见。向余有说。垂涕戏欷。死生之理。吾所已知。亲老谁将。目且不暝。徐复自解。奈何乎命。及余之旋。执爵为别。谁知此日。便成永诀。凶闻传来。始讶非真。遥望吞声。有泪彻泉。身有所縻。欲往不得。殡不摩棺。窆不执绋。茹悲抱恨。寤寐弗释。适余受 命。来按南臬。为哭公筵。迤道弭节。入门长恸。若有若无。仰慰函丈。俯抚诸孤。哀情惝恍。摧切心腑。正程有限。渍绵乏具。一酌躬奠。愿莫之遂。初秋云届。期月在即。感时怆旧。情岂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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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式涓良辰。远致菲薄。英爽不眛。倘知倘闻。公有遗憾。永结晨昏。矧今先生。起膺 礼召。眷深 主倚。贵重世道。怀归未果。久滞京邸。公既不在。又鲜兄弟。孰侍膝下。起居敬扶。事同曩岁。独欠鲤趋。九泉之中。此痛何极。念及于此。重我惨怛。病里一言。丁宁在耳。余虽不敏。敢孤公意。余言不尽。余怀弥长。缄辞替酹。穹壤茫茫。呜呼哀哉。尚飨。
祭李忠武(舜臣)庙文
维乙巳岁十月癸丑朔十一日癸亥。具官闵维重。斋诚致洁。谨具酒果。敢昭告于 赠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右议政,谥忠武公,行正宪大夫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兼三道统制使李公之神。呜呼。临危捍艰。循国忘身。忠也。亲胃矢石。倡先士卒。勇也。制船如马。行水如陆。神出鬼没。以少击众。运谋之奇也。激厉义气。士争趋死。有战必胜。百无一失。用兵之神也。千艘埋波。腥血涨海。凶锋敛退。不敢近境。成功之伟也。大星忽陨。流丸暗入。遗命秘丧。督战如初。殉节之懿也。夫忠而无勇。战阵何用。勇而无谋。临事何成。将不知兵。蔑以立功。立功或易。死义尤难。烈烈我公。克全有之。岂天为 国家。预生斯人。以扶倾覆之运欤。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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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宝之乱。张许二子。守死睢阳。以抗劲敌。昌黎韩氏。以天下之不亡。归功于二子。我公当壬辰之变。控扼海道。摧遏贼冲。使两湖得保。龙湾有恃。中兴之业。实基于此。公与张许。大略相同。而张许战于陆。公战于水。张许死于败。公死于胜。虽难易利钝。有不足道。论其所就。则公于张许。无逊而或过之矣。某生世虽晚。慕义则深。谭公之事。辄至抆涕。未尝不以此自励于己。而为劝于人也。猥忝观风。来巡是邦。有庙岿然。即公旧营。想像馀烈。感发唏嘘。玆奠一酌。敬酹英魄。尚飨。
祭李水使庙文
主辱臣死。时危命轻。竭力御难。秉节履贞。遗风馀烈。凛然若生。式陈菲薄。用寓微诚。尚飨。
祭浦渚赵先生(翼)墓文
恭惟先生。醇正之质。宏深之器。忠孝之备。道学之懿。仪形一代。启牖后人。山颓梁坏。迄今几年。多士宗慕。虽久弥新。念昔趋隅。获侍燕申。蔼然和气。浃人肥骨。盛德肃容。至今在目。适忝观风。来莅玆疆。郁彼松柏。冠屦攸藏。祗谒茔封。恍奉遗躅。山高水深。景仰何极。载陈菲薄。荐此诚忱。精灵不昧。庶几鉴临。尚飨。
先祖妣砺山宋氏墓所修改时。告由祭文。
藐玆云仍。钦奉幽堂。瞻省惕怀。惧或颓荒。玆因修筑。兼举仪设。安灵垂休。永世无斁。谨以清酌庶羞。用伸虔告。尚飨。
先祖考执义府君先祖妣宝城吴氏墓所修改时。告由祭文。
遗墓寄此。二百馀祀。不今加修。俾后或迷。图惟永固。竖石崇土。体魄攸宁。愿勿震惊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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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考 赠吏曹判书府君先祖妣咸安尹氏墓所修改时。告由祭文。
冠履修藏。陟降如存。昭穆虽远。洒扫罔愆。犹惧圮伤。即旧增筑。仪设是举。俾后有识云云。
先祖考 赠左赞成府君先祖妣彦阳金氏墓所修改时。告由祭文。
郁郁佳城。体魄攸宁。追慕钦奉。益图永长。增土崇封。竖石备章。式告始事。迨玆辰良。
祭圭庵宋先生墓文
恭惟先生。山河间气。圭璧良姿。妙年发轫。远溯旁追。涵淹礼乐。被服书诗。遵绳蹈墨。圣贤为师。树立成就。卓厉闳奇。出为世用。争睹凤仪。孝源百行。公实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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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丧致感。白燕来思。居家所修。在 国可推。玉立 朝端。正色直辞。雍容 前席。舜矩尧规。鸾凤瑞世。何负枭鸱。奸回作昊。谣诼忽随。阴阱一设。白日无光。衋矣先祠。阁阁有声。忠魂上征。冤气化白。皇天后土。此心可质。八字遗词。千古沾襟。理有消长。或屯而亨。天定必胜。世道复明。诛奸雪诬。快泄幽冤。崇班美谥。次第追申。儒林吐气。志士纾憯。哀荣备至。允矣无憾。小子生晚。恨未抠衣。遗风不沫。景仰愈深。适忝观风。来莅是邦。瞻拜丘垄。髣髴英灵。一杯敬酹。庶几歆听。
祭泉谷宋先生(象贤)墓文
恭惟先生。行笃孝友。质赋正直。出为世用。忠愤其蓄。受知 穆陵。析符莱服。岁荐龙蛇。漆齿肆虐。凶浮射天。势滔灭虢。莱为蘸梗。先受其毒。尺手汹涛。祸滨朝夕。晋版水沈。周烽星落。顾彼城朝。憯无人色。临变从容。据床自若。衣带一赞。千载惨激。熊鱼分定。后身先 国。忠臣死守。妾人殉节。异类无知。亦钦其烈。义倡诸镇。争放首敌。暨 邦再造。其死也绩。 恩耀泉隧。名焕竹帛。上党之冈。毅魄攸托。有气上干。斗牛之侧。我莅玆服。抚往击昔。睪如三尺。郁郁松柏。英魂安在。九原难作。写以肝膈。藏以菲薄。魂兮有知。愿赐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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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飨。
祭郑掌令(瀁)墓文
呜呼哀哉。刚正之资。峻洁之行。诗礼之学。孝友之政。好善嫉恶。允出天性。有不吾如。一顾不屑。忧时忼慨。义气激发。哀穷拖济。恩意周及。逊辞 荣擢。非学幽遁。低回下位。自托吏隐。乐此澹泊。厌彼纷华。维执不猗。莫我涅磨。特立高揭。生也无怍。乘化归真。死又何戚。维公胤子。寔我妹婿。清明耿介。迥拔尘世。士誉方蔚。中道不淑。至情所钟。莫此为毒。公能达理。不怨其独。在抱遗孤。崭然头角。以抚以教。日冀成立。门户之托。惟有此见。公今已矣。万事增悲。顾此昏愚。辱知盖久。情谊之笃。匪以婚媾。昨受 朝命。出按湖藩。公携一壶。送我江干。临分握手。怅然不乐。虽谓此日。遽成死别。秪今追惟。使我出涕。青鸟所卜。递玆方内。 王事于縻。远莫执绋。今来拜哭。有封若屋。永隔仪采。长揖风节。菲具式陈。诚意是将。精灵有知。歆此酹觞。呜呼哀哉。尚飨。
再祭墓文
自君之殁。倏焉九载。清姿正论。寤寐犹在。天祸高门。尊府继逝。茕然孤寡。号哭彷徨。逖矣岭南。亦非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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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兆于此。大事克襄。迁君之柩。仍祔别冈。趋庭之乐。生既无终。黄泉相见。倘其融融。感旧悲今。万事歔欷。我莅湖服。行县至斯。未执绋役。追扫宿草。薄酒是酹。芜辞以告。灵其知否。我心自悼。尚飨。
祭松江郑先生(澈)墓文
恭惟先生。盖世英豪。拔萃才质。平生志节。抱冰含药。鹄立朝端。昌言正色。廉顽激懦。百僚承式。好贤友仁。其德不孤。盐梅良弼。领袖名儒。 君臣千载。吁咈一席。将大厥施。以济 王国。直道而行。可畏孔壬。群飞刺天。众口铄金。处困愈亨。不容何病。板荡之际。方识忠佞。 恩纶召入。起自荒服。精忱不衰。更进规益。飞不尽翰。大志终屈。百载之下。公议不灭。后人之思。虽久深笃。阡改高阳。卜新镇邑。郁郁佳城。冠履攸托。我来瞻拜。感慨如昨。永怀芬芳。曷写衰愊。菲具薄醪。敬此奠沃。精灵不昧。愿赐俯恪。尚飨。
祭沙溪金先生(长生)墓文
我东千载。斯文不晦。群儒辈出。圃老启源。静退相传。厥绪既的。惟时栗翁。爰得其宗。先生是述。天资浑厚。德器宏茂。竟以鲁得。妙年发轫。克守前训。允蹈遐辙。尊闻行知。切问近思。操履日笃。严恭自将。非礼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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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平绳直。本诸诚敬。以达性命。会功于极。高明广大。睟面盎背。孰际斯域。粤自舜禹。乃有授受。惟精惟一。濂关逮闽。同守一源。几豫博约。先生于斯。远溯近追。允矣正脉。晚际 昌辰。束帛频繁。暂辞丘壑。议礼 朝端。一言万钧。百僚是则。归卧桑乡。多士景从。舆望隆赫。山林日长。讲诵洋洋。静里至乐。最嗜礼书。其味蔗如。既专且博。讨究證详。益大黄杨。启我群惑。丧祭一篇。指掌后人。幽室得烛。四礼兴行。邹鲁成风。是谁之力。贤胄干蛊。衣钵有付。馀韵远彻。举世倾注。烂若星斗。名诵走卒。梁摧几年。耿光长新。宗仰无斁。小子蒙颛。密通师门。获袭遗馥。属明谬 恩。来挹馀尘。追慕弥切。缅惟仪形。瞻像文章。死然如昨。外城之东。衣履斯藏。若堂其宅。螭首岿然。桧柏参望。过者必式。风籁带清。树草含香。精神攸托。谷朝于差。泂酌陈词。九顿以肃。嘉芼洁牷。物则惟鲜。尚冀昭格。
祭慎独斋金先生墓文
猥忝按道兮。驱驰原隰。路出我先生之故庄。仍念孤云之新兆。寔先生衣冠之所藏。宿斋洁而来省。仰山高兮。怀不能已。盖不惟有以少伸平昔景仰之私。亦以称 盛朝尊崇文献之意。惟先生道德之渊源。本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5L 页
乎家庭。近绍诸贤兮。远接洙泗。学极其博兮。行履绳约。操存省察之功。老而弥笃。推其有足以经世泽物兮。曷为少试。其兆兮未究厥施。噫行止关时。径其祭彼苍何。俾后人瞻眺佳城兮。感慨不歇。肴羞在列兮。馨香发闻。想英灵陟降兮。歆我微诚。
祭伯姑尹都事夫人文
小子罪积。不孝。不克终养于先父母。嬛嬛衔恤。靡所逮及。微我伯叔姑氏。馀生畴仰。恭惟姑氏。序长先君。慈均阿娘。幼而冀我成长。长而冀我立扬。既显矣。又冀我福而昌也。时省而问起居。则喜其见之数也。远出而从 王事。则忧其归之迟也。有别辄曰。吾幸须臾毋死。得终于诸侄子之手。天其遂吾愿乎。何其爱之深言之切也。诸侄子亦以年来。姑氏年益高气益衰。喜惧之情。益不自胜。适玆不幸。宗兄出按岭南。仲氏辞位退闲。某亦受西藩之 命。家族分离。未及团曾。神祸遽臻。大耋告凶。远承哀音。敛殡莫凭。东望悲号。恨结幽明。今者以瘗来报。而又不得走哭圹次。以伸永诀之恸。天乎天乎。胡使我不复见吾姑之颜色。不得视吾姑之棺入于土。永负吾姑畴昔切至之愿也。痛矣痛矣。尚忍言哉。千里缄辞。哀不能文。泪尽肠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6H 页
摧。终天罔极。呜呼哀哉。
祠重建祭文
图国忘死。贞臣以之。临危殉节。烈士攸为。苟无斯人。曷扶伦彝。缅惟防御。生丁世难。狂寇来噬。其丑寔万。列郡风靡。孤城月晕。熊鱼取舍。此心已决。官仓紫焰。阖门同日。粤若判官。佐贰边隅。封豕窃发。莫遏长驱。墨守虽坚。吴庚方呼。力屈事去。唯有一死。麾下效命。亦感义气。烈烈二公。所立卓尔。庙于玆邑。祠以刏刵。没世不忘。民彝同好。自经兵燹。故典如扫。曾是轮兴。鞠为茂草。千秋魂魄。靡所降依。守土胎羞。志士增悲。询之父老。乃拓遗基。翼翼明宫。不日咸新。于以妥灵。及玆良辰。雄风猛气。彷佛如在。愿仗馀烈。镇我西塞。我民受祐。禋祀敢废。
祭侄女李氏妇文
维壬子三月丁未朔十五日辛酉。季父系官西藩。远致时羞之奠。使阿侄。  告于侄女李氏妇之灵。呜呼。吾之不见汝已四载。闻汝讣又五月矣。谓汝亡也。则婉然言容。尚在吾眼。谓汝存也。则吾将既归。而无所睹矣。吾惊疑惝恍若将见之。而知其终不可得焉。则号咷陨迷。莫省汝之所以至斯也。呜呼已矣。始吾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6L 页
与伯氏。俱受 命按藩。吾既西而伯氏又南矣。汝从之南也。吾未遣也。及笄而嫁也。吾未戒也。奔舅之丧也。吾未慰也。暴疾而绝也。吾未救也。殓而殡而葬也。吾未能临抚而一哭也。生死吉凶。人事之大变。而以吾系官远方。不得尽情于骨肉之亲。思之及此。益不觉心摧而肠割也。伯氏未归而汝殁。及归而葬汝。不见汝面。但见汝柩。嫂氏以汝二弟疾笃。留滞中途。不及见汝柩之在堂。父子生离死隔。恨结幽明。天 神乎。胡忍降祸之斯酷。嗟吾不孝。禄养未终。常抱风树之痛。所幸兄弟无故。各有子女。同堂共食。以养以长。男娶女嫁。亦既抱孙。兄弟子侄。未尝远离。离必不久相会。自谓人世至乐。无可以易此者。岂意汝弃父母长逝。使吾兄弟失此馀生之欢。遽抱无涯之恸耶。况吾千里之远。四载之别。生不得复见。殁不得归哭者耶。念汝芳年弱质。遭罹凶戚。姜桂之滋。亦不及时。积毁之极。奄忽不起。不见父母。含恨入地。人孰无死。汝死最哀。诸父母兄弟姊妹之伤痛到此。其可忍也耶。汝若有知。亦知吾言之悲也耶。缄哀远寄。奠汝一觞。言有尽而情不可极。呜呼哀哉。
祭亡室宋夫人文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7H 页
维 崇祯岁次癸丑二月十二日壬子。资宪大夫刑曹判书兼知 经筵春秋馆事, 世子右宾客闵维重。以亡室贞夫人恩津宋氏。葬在明日。窀穸之事既具。谨奠清酌庶羞于灵筵。哭而告之曰。呜呼。夫妇而偕老者鲜矣。彭殇之归尽则一也。此古今之常理。自达者观之。夫奚足悲哉。然吾丧君。知其不足为悲。而犹不得不悲。悲之者。妄而不达乎理耶。抑情挚而义深。有不能自已者耶。惟君温柔之质。孝友之性。得于天而出于人。在室为父母所钟爱。既归事我王母先君。敬谨婉顺。处姊妹娣姒之间。以悌逊称。御家仆略。其过而教之善。远近亲党。待之各尽其道。与人相对。诚意先孚。和气蔼然。盖其心德之纯有如是也。始君为妇而未及见也。吾先妣弃背三年。而吾王母及君之大夫人。皆下世。七年而先君子不讳。含哀茹痛者首尾七八载矣。吾尝窃叹君赋命之不幸。犹谓仁寿善福。其理不昧。必将晚享福禄。以称其德。一疾不起。年三十六而终。倘所谓天道是耶非耶。吾虽欲不悲。其可得耶。君有七子女。长女已行。而观子冠而未娶矣。寅子九岁。 女六岁。而慎女周一期矣。襁褓二女。即君将死时遗孩也。使君纵不得遐寿。倘假以一二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7L 页
十年。养长诸幼。得见男尽娶女尽归。则君与吾。俱无恨矣。纵不得一二十年。倘假以一二年。得见观妇之入门。则斯亦足矣。而又不能得焉。命物者胡夺之亟。二遗孩吾今命名。其先出曰正性。后出曰正悌。子生而其父名之。其母不知。此岂人理也哉。痛矣痛矣。吾尝自悼。罪积不孝。禄养未终。君亦以未省慈颜。为终身之痛。每见诸子女绕膝相嬉。戏辄指而言曰。人生安得长如幼少时。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乎。深羡汝曹。知乐而不知忧也。其言甚悲。尚在吾耳。君今弃诸儿如遗。厌世而长逝。其果归从先舅姑于地下。得遂怡愉之欢也耶。不然。胡使诸儿失母。皇皇长号求痛。不复见向日绕膝之乐也耶。吾于此。其安得而不悲也。妇人已嫁。而孝不衰于其亲。古人以为难。吾于君。见之矣。君早失大夫人。追慕之痛。久而弥切。又以同春先生。年龄渐高。常抱喜惧之心。其从我而西也。旷日而不闻起居。则辄忧形于色。当食而遇异味。则以亲之未尝。未遽近口。其思恋之诚。无时不然。使人感动。所谓一出言一举足。不忘父母者。殆近之矣。去夏闻先生有疾。自箕都倍道而归宁。已而有喜。中秋。君始还京第。先生之疾。入冬又剧。君得报。惊甚欲再往。而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8H 页
有娠临月。病不能行。则忧闷涕泣。至废寝食。以致真元暗铄。分娩之后。奄忽气尽。未绝谓我曰。愿勿使吾病亲知吾之死也。君死之第五日。先生遽又易箦。君死先于先生。而未及闻。先生之丧后于君而不得知。此实人家变故之惨切难忍处。行路闻之。为之悲涕。君若有知。亦必伤痛于冥冥之中也。君之疾也。医言产后热作。治其热而危症益出。吾谓非热而虚。始投补药则精神少定。若将有回苏之望。俄而复剧。竟不能救。倘能早用补药。则庶几不至于死。而吾昏不及此。医治失方。此由于人事之未尽。未必系于命与数也。吾于此。又安得而不悲也。噫。是亦命也。已矣奈何。然吾之所深悲者存焉。君以天资之美。早服家训。虽不读书。其见识。往往有丈夫所不及处。如闺阃偏啬细锁之习。皆不屑为也。吾性本轻率欠宽缓。病痛多从此发。以君之和柔。渐觉相资之益。自我始按藩事。每以惜人命慎刑狱勉我。至于馈遗辞受之间。必审其义。无一毫苟且意。我以庸陋。致位卿宰。在家在官。得免大过者。繄君是赖。今也失此贤辅。平日规戒之言。不可得而复闻。追惟至此。不觉肠摧而泪迸也。虽然。古人所谓其几何离悲不几时者。真先获语也。人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8L 页
世二十年同室。不啻若一场春梦。而九原团圆。自有无穷之期。吾用是自宽。且以慰君。君其知也耶。君殁之后。从术人言。卜地于竹山之七贤山其第一冈。适今年有忌。拟待来春。启前夫人李氏旧葬。与君同迁合封。为万世永宅。而姑且定君于卯向之原。君其安之。保活幼稚。是吾今日之责。而无母之儿。鞠育甚艰。其长成又安可必也。母子慈爱之念。想无间于幽明。倘能默祐。而副吾之望耶。心神慌惚。文字燕拙。不能尽吾之所欲言。一觞永诀。穹壤茫茫。呜呼哀哉。
祭同春堂宋先生(浚吉)
呜呼。降大贤而命世。固天也。啬遐寿而不憖。亦天也耶。此理茫昧而难测。则归之气数者。其或然耶。吾道之不幸而 邦运其否矣。士类之无依而小人其肆矣。孰谓先生遽至于此耶。恭惟先生资禀之纯粹。若精金美玉。神宇之清明。若冰壸霁月。学问渊源之正。近师沙栗。而溯洛达泗。践履笃实之功。夹持敬义。而体立用备。燕居则整齐严肃。俨乎上帝之临。接人则和平乐易。蔼然春阳之温。同人于宗。施及竭属者。敦睦之仁也。两端斯竭。发蒙善诱者。师道之勤也。若其穷而独善。本非离群而绝俗。壮而欲行。所以致君而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9H 页
泽民。况春秋之大义晦蚀。而宇宙之常纲陵夷。世道之责。其谁任之。此先生之志也。际遇 孝庙。欢若鱼水。时可以为矣。而天心不祐。人事靡常。密勿兴拨之谟。竟堕乎杳茫。受知 当宁。处以宾师。道可以行矣。而世路危险。狂澜横注。从容启沃之功。犹歉于展布。此先生之命也。盖其幡然而起。浩然而归。乐则行之。忧则违之。所求者合义。所贵者知时而已。古人所谓贤士大夫视其进退。以卜兴衰者。其唯先生乎。先生远处田野。退思补过。闻 君德之有阙。辄愀然而不乐。知而不言。我则有罪。封章匡救。靡一靡再。及至二竖沈婴。万念都尽。手草遗表。代以尸谏。其所为说者。实本乎朱夫子辨别贤邪之训。要不负 两朝不世之隆春。至诚所发。感慨激切。触犯不恤。死生不易。则先生爱 君忧国之忠。其可谓质鬼神而贯金石也。呜呼。进不违道。退非洁己。羽仪明时。何异四十日立朝。婆娑丘园。赖有一二人同志。非无当世之念。不改陋巷之乐。德盛而荣华益粹。道隆而谦冲弥笃。觌德者心醉。闻风者诚服。四方章甫之徒。莫不爱慕而尊师。仰高名于山斗。祝脩龄于期颐。遐心不回。终未济乎时艰。梦奠又遽。奈莫赎于百身。岂先生厌世之棼。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29L 页
浊游神于太清而不知返耶。其果命于天关于气数莫之为而为也。痛矣痛矣。呜呼。记昔先生进讲于先王也。小子亦忝讲官之末。窃瞯其讨论经义。剖析精微。因文触类。指事献规。 睿听倾纳。 天颜敷腴。一堂都俞。彷佛唐虞。自幸盛事亲见。吾身转头之顷。已阅十有五春。 鼎湖剑舄。邈焉莫攀。而岿然灵光。亦不能久存。则俯仰古今。不觉涕泪之汍澜也。呜呼。小子抠衣席间。则师生之分也。委禽门下。则舅甥之亲也。生生谬加知奖。不斥愚昏。既托以二姓之好。又辱具教诲之谆谆。小子不敏。虽不能薰炙自励。以塞眷爱之望。赖先生之教之力。犹幸不得罪于吾党。今也已矣。其将擿埴冥途。伥伥迷所向矣。呜呼。昔在己酉之夏。小子按节于箕城。时先生之在都。出西郊而送行。勉之以 王事。忧职任之不轻。慰之以远别。怅后会之难成。及去秋之言旋。思就省乎起居。系官于朝。志愿违初。乞暇而不得。将发而还止。徒伤四载之离。竟失一日之侍。渊冰之戒未承。梁木之摧何亟。晦翁所谓病不举扶。没不饭含。奔走后人。死有馀憾者。改说小子今日情境也。先生易箦之前。室人暴疾不救。父子并逝于数日。讣书交传于道路。人理惨怛。有不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0H 页
忍言。天祸德门。何酷何偏。不识泉壤团圆之乐。与人世同耶。不尔。先生之灵。亦必衋伤于冥冥之中也。呜呼。昨进怀川。入拜灵床。謦欬莫闻。几杖在堂。今来新阡。迎哭素车。仪形莫觌。旌翣在途。万事无及。承晦何日。失声长号。心摧肠裂。亲宾毕会。即远已迫。载陈菲薄。以告永诀。倘精灵之不昧庶降歆乎一酌。呜呼哀哉。
祭姊兄李参判(延年)墓文
呜呼。谦厚好善之德。澹泊无营之志。冥其佑神明而绥福履也。黄梁贰卿之班。朝露中身之恨。胡为位不庳而寿则短也。邓攸存而无儿。天道甚无知也。文伯死而有母。人理最可悲也。 寝园告灾。 命严事重。戴星疾驰。而不惮千里之远者。臣子之职分也。铁岭连天。风饕雪虐。傍人力止。而不辍一日之行者。人事之未尽也。呜呼。死生祸福。天也命也。公其如天何。其如命何。不幸道病。关外皋复。亲戚朋友。邈焉不识。生不得扶救。殁不得含敛。幽明此痛。穹壤何极。呜呼。公之室。即余之娣也。猥托嘉姻。事之以兄。于今三十九载。而维公之贤。雅为先君所器。故爱与之意。期以远到。游从之乐。拟以百年。岂料以公之德。遽止于斯也。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0L 页
孤露馀生。家祸未艾。既哭郑晚昌,洪叔平。今又哭公。三姊妹茕茕抱戚。相对号泣。目何忍睹。耳何忍闻。情怀惨悽。实无意于人世。唯可以不悲者。自有地下无穷之期也。公之葬也。余有室人之丧。不克临圹一恸。玆因松楸之行。取道于此。哭拜新阡。敬荐菲薄。泉路永閟。德音莫接。心摧肠裂。惟有涕泪。灵其不昧。歆余一酌。呜呼哀哉。
寒泉洞土地神文
眷玆寒泉。实惟胜区。高挹三甬。俯临九衢。念我先祖。事来卜筑。地取幽僻。泉爱甘洌。西山白酒。逸咏流传。时移岁迁。倏焉百年。沼平台圯。鞠为茂草。遗墟但存。故迹如扫。眇余孤蒙。追远怵惕。堂搆恐堕。朮石斯集。廓其旧址。营此小庐。废渫疏流。㶁㶁循除。携幼入处。载笑载语。废兴起感。羹墙增慕。恭惟土神。寔主玆丘。克相后人。毋替前休。驱除百沴。保艾群幼。俾此世居。用享永久。
祭亡侄参奉文
呜呼。汝病何久也。汝死何亟也。医技不良欤。大恨已穷欤。门尸之过盛。而鬼神忌害欤。父兄之积戾而殃祸延逮欤。恺悌之行。宜福其身而三十遽夭。明敏之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1H 页
才。宜显于 朝而一命遂止。天不可测而理不可推欤。呜呼痛矣。汝于诸子。为宗胄也。生而为吾王母若先父母所甚爱。恩勤鞠养。日夜冀其成长。暨汝既冠而娶也。王母先妣。俱已辞世。不得见汝之加元服。而亲结樆也。未几。先君子义弃诸孤。汝之选升 国庠。亦后矣。此实不孝兄弟终身不洎之痛。而然汝年齿尚少。前途尚远有行有才。若将有为。期以他日追酬家庭之望。岂意汝终止于斯也。呜呼恸矣。父母爱子之心。虽无所不至。然富贵外物也。得不得。不足为荣戚。唯无灾无疾。有年有子。最是至切之愿。而汝早婴沈痾。常贻忧念。生儿不育。得年甚短。无一事可以慰父母之心者。汝之命于天者。何其不幸之甚也。伯氏去年。哭汝两妹与汝子。今又哭汝。钟爱之地。近理之丧。固人情之所不能忍者。而况宗事至重。诸孙尚幼。择贤立后。亦未易就。念及于此。尤安得而自宽也耶。累然服斩。以临汝丧。哀号戚容。路人亦悲。汝若有知。目且不瞑。呜呼恸矣。汝死无几时。而倏及三月之制。将葬汝于先垄之侧。素车已饬。将祖于道矣。吾适縻官。不得随丧同归。见汝柩之入于土。今吾与汝永诀。此生已矣。泉路会合。唯有无穷之期矣。酒馔陈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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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饮餐。追思病时。强令一啜。情同事异。心肝摧裂。至哀无文。更何言哉。呜呼恸矣。
亡室李夫人改葬祭文
维岁次乙卯十二月甲寅朔初七日庚申。闵维重启亡室德水李氏之墓。初九日壬戌发靷。十二日乙丑到新山。将以二十日癸酉安厝。玆以酒果薄具。奉奠于柩前。哭而诀之曰。呜呼。显幽虽殊。一理感通。君灵不昧。宜鉴余衷。昔我葬君。无地可营。言就圻庄。姑托幽堂。追询术人。咸曰不臧。神道岂安。我心增伤。眷玆忠乡。先墓所处。于焉改卜。实获阴助。用迁君柩。为我寿藏。庶勿惊震。安此佳城。忆君初归。王母大耋。二亲承颜。诸孙绕膝。家庭簪笏。伯仲埙箫。但知欢误。不见歔欷。转头之顷。人事屡易。乐缺糟糠。哀缠风木。馀生无及。后死堪悲。倚伏无端。荣辱相随。世间变故。阅历独多。君归冥漠。其有知耶。婉顺其容。清淑其质。孝友之行。明达之识。受赋何丰。在世何促。存亡相隔。廿有四年。追惟畴曩。百感缠绵。我齿已衰。亦岂久延。陈迹一梦。后会九泉。旅馆寓殡。曾不多日。才移旌翣。又就窀穸。一酌告诀。心摧肠裂。呜呼哀哉。
亡室宋夫人改葬祭文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2H 页
呜呼。死以日远。时与死迈。丧期既尽。幽隧又改。旧榇重凭。灵筵再陈。恍若初终。倏尔五春。清姿婉仪。厚德纯行。愿言不见。缅怀畴曩。君寿不延。我家荐祸。呱呱二孩。又随而化。哭母若子。曾不周星。悠悠此恨。共结幽明。厚妇人门。虔奉君祀。阿寅无恙。舞勺其齿。 能助奠。慎亦离抱。诸稚渐长。视我犹母。先咷后笑。触境殊端。情怀忽忽。谁与戚欣。顾余疏愚。方负罪愆。诬及先师。谪加重众。众口纷纭。馀喘凛危。世变无穷。人事难如。念玆权窆。初非久计。爰卜新兆。实协龟筮。前配异葬。各缘择地。虽违宿心。无憾大事。襄礼有期。绋具已饬。存亡相诀。重有此日。忍迁灵柩。复就窀穸。人间契阔。已矣莫追。生也有涯。其几何离。兴言至此。心肝欲摧。薄奠由诚。芜辞寓哀。君灵不昧。歆我一杯。呜呼哀哉。
同春先生改葬祭文
同春堂宋先生宅兆不利。以丙辰十二月初六日甲申。启墓出柩。自燕岐。靷到于怀德新卜之阡。十六日丙申。将行襄礼。前二日甲午。门人骊兴闵维重。谨以清酌庶羞之奠。告诀于灵筵曰。山颓梁坏。岁月几何。世事纷如。吾道非耶。迢迢岭海。窜逐联翩。祸延钩党。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2L 页
谪加重泉。曾是邪佞。忍诬忠贤。无穷者变。不昧者灵。耿耿精忱。可贯日星。有冤莫雪。谁直其谩。天理杳茫。士林伤叹。草宿之原。水齧是惧。新开宅兆。移奉冠屦。仪章有缺。士礼之杀。事异畴昔。观者出涕。顾念昏愚。久失謦欬。吾将安仰。每怀靡逮。岂意师门。罹此搆捏。阅历变故。悲愤交切。玆因缅礼。再奉筵几。春风座上。恍若趋侍。玉色金声。竟莫瞻睹。寤寐盛德。曷胜怆慕。灵榇莫挽。窀穸已具。一闭幽堂。永隔攀陪。薄奠告诀。寓此沈哀。言不可尽。肠裂肝摧。呜呼哀哉。
同春堂夫人改葬祭文
维岁次丙辰十一月己卯朔十六日甲午。女婿骊兴闵维重。谨具薄奠。再拜哭诀于同春堂夫人郑氏之灵。毓秀名家。媲美君子。明淑温仁。德全行备。身遵礼则。人服哲范。厚禄宜享。遐算犹歉。善报无徵。神理何乖。玉树先凋。梁木又摧。二十年间。时与事迁。邪议横流。党祸追延。悠悠人世。漠漠重泉。初兆违吉。后丧异阡。桑乡改卜。允协龟筮。爰循鲁祔。并举缅礼。玉碗再出。神剑重会。灵岂无知。事若有侍。言念小子。夙托甥馆。外承师教。内菏(一作荷)慈眷。依然往迹。倏焉暮岭。悲深陈箧。恒结奠极。孰谓今日。移瞻殡堂。存込荣辱。欲语摧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3H 页
肠。襄期载臻。绋事已将。追攀无地。永诀终天。恭陈菲簿。拜哭柩前。不亡者存。鉴此忱虔。呜呼哀哉。
枫田浦祈雨祭文(先府君在安边时代制)
节届耘月。旱魃斯虐。田原枯槁。沟泽匮竭。千亩赤土。四野黄垓。嗷嗷下民。亦孔之哀。我实自咎。神岂无责。以日之令。与辰之吉。肃将祀事。祷于灵渊。有酒有牲。诚意孔虔。惟神降监。听我明告。冥应不昧。庶霈膏雨。
法秀山祈雨祭文(先府君在安边时代制)
维玆灵岳。寔神所宅。兴云作雨。厥施普洽。夙著冥贶。久传异闻。云胡是岁。旱暵荐臻。自春不雨。届于夏月。原野焦烁。川渎枯涸。既失东作。敢望西成。哀哀下民。亦何为生。职守玆土。灾沴奄酷。忧心茕茕。身不安席。斋扫玄坛。虔告素诚。牲羞惟洁。旨酒惟馨。神监孔明。庶几霈泽。润我田亩。长我禾谷。斯民有赖。神赐则优。敢不夙夜。祗服灵休。
黄龙山祈雨祭文
郁彼龙山。镇此鹤城。惟山有渊。有神有灵。阳德允显。变化不测。厥施斯普。其利乃博。眷言玆土。罹此旱戾。凄风损和。密云阴曀。农耕不耘。苗枯而痒。职在治民。遇灾未穰。彼民何辜。惟我之咎。玆涓吉辰。肃祀虔告。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3L 页
一理相感。二簋可享。失今不雨。复时何及。愿垂阴祐。亟霈膏泽。千里滂沱。万汇利遂。冥贶既普。敢怠禋祀。谨以牲币醴齐粢盛庶品。式陈明荐。尚飨。
伽倻山祈雨祭文(上同)
邦运不幸。荐罹灾孽。去岁大旱。冬又小雪。极无之凶。经春弥酷。山枯野焦。井涸川竭。孰理田功。艺我黍稷。纵或耕播。弗生弗茁。东作已失。南讹倏至。天时渐扰。魃虐犹肆。阴云乍合。风以离之。微沫才洒。日复晞之。阏玆嘉生。曾莫沾濡。蕴隆未已。焚灼无馀。存亡死生。争此数日。天今不雨。呜呼曷及。天生烝民。俾尔粒食。以育以养。人道乃立。何辜今人。大命近止。二黍尽枯。三农不利。日日望霓。夜夜号天。云谁之咎。沟壑于填。按播匪人。弭灾无策。省躬悼民。心焉如割。不有灵神。于何请命。眷玆名山。雄镇湖镜。夙著异验。曾享精禋乃访古躅。乃建祀坛。牲礼粢盛。罔不蠲洁。一理相感。间不容发。兴云作雨。祛害施泽。惟民所望。亦神攸职。听此悲辞。鉴此至忱。亟运玄造。普霈甘霖。兴我百谷。治我万姓。报事有常。敢忽冥贶。谨以云云。
九龙山祈雨祭文(平安监司时)
赫赫故都。太师肇极。俾夷为华。迪我彝则。嶪嶪名山。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4H 页
有诚必格。有愿必穫。润物苏枯。惟神之职。庶几降监。歆我菲薄。速赐冥应。涣沛膏泽。
长者泽祈雨祭文(镜城判官时)
浩浩深渊。惟神所宅。禳灾祈福。有愿必获。民亦有言。冥验不忒。我来于玆。逢岁之旱。黍稷稻粱。百谷焦暵。蝗灾荐仍。耗食殆尽。相彼四野。濯濯畦畛。于乎何酷。民命将绝。忧心如熏。夙夜危惕。靡神何䜣。我是用急。神听惟聪。神鉴孔烛。赤子嗷嗷。亦既闻觌。生民无类。神必靡依。冥心默运。宁不伤悲。湖水泛滟。极目无际。酌此澄波。变作甘澍。汪濊普洽。一洗尘土。回苏枯槁。兴我稼穑。自今有年。永庥神泽。我辞匪谄。庶冀降格。
圣居山祈两祭文(忠清监司时)
跨北迤南。有峙屹然。圣居肇号。神迹久传。俯视众岳。雄镇一方。泽物佑人。祛害降祥。钦玆有灵。礼崇秩望。苟失其应。人将安仰。往岁不幸。极无为孽。民方阻饥。琐尾填壑。今又荐灾。旱魃肆虐。昼而凄风。夜无零露。一雨未沾。三春已暮。川泽扬尘。田畴拆龟。麦秋断望。播谷愆时。蕴隆未已。有若焚赭。哀我良农。号泣四野。目惟庸愚。猥叨藩寄。职事无称。灾沴备至。民之尽刘。国亦何托。耿耿隐忧。日夜煎迫。仰时明神。斋沐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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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玆邦服。不见运动。民物乃育。 圣化灵泽。亿载并流。奈何于今。神不降休。亢阳为灾。膏泽久绝。田畴皆坼。川渎殆竭。春耕既愆。夏耘亦失。嘉生百物。罔不萎阏。阴云乍集。旋即解驳。小两才沾。立见霁廓。方数百里。如在焚灼。伊谁之咎。俾民罹毒。藩臬承流。余愧匪人。聪明端一。神德孔仁。胡不降殛。于余一身。忍令无辜。沟壑于填。矧惟西土。连岁饥凶。殿屎馀氓。服勤田功。庶几有年。以养以生。如何不幸。暵乾荐丁。民天既斁。邦本将蹶。我是用急。明神于渎。有浮斯谌。无幽不假。浩浩深渊。灵迹所托。肸蚃昭应。奚异古今。挹此清波。霈以甘霖。瓯窭汗那。既优既渥。岂止苏枯。可期丰穑。民之受赐。神亦享报。毋靳盛惠。庶鉴虔祷。
九津溺水祈雨祭文
浩浩津流。众水之宗。坎德默运。泽物著功。钦玆有灵。爰以庙飨。苟蔑其应。民将安仰。维时不幸。灾臻旱炎。三春已过。一两未沾。种不入土。孰艺黍稷。既失东作。焉有秋获。经冬二麦。未夏先萎。绝天所养。歼人之类。从古灾祸。未若是烈。惟神有知。宁不伤怛。亟垂冥祐。普霈甘泽。沃我焦土。苏我嘉谷。厚德深仁。其敢忘报。余言孔悲。鉴此虔祷。谨以云云。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5H 页
九龙山祈雨祭文
浿西维服。 国之重臬。承 命忝履。任大才蔑。非敢慢神。神不降福。非敢虐民。民弗蒙泽。于和召沴。俾魃肆凶。时当发育。灾酷蕴隆。赫日焦烁。坤灵秘缩。田畴皆坼。川渎斯渴。良农不隋。犹事春耕。耕而未播。播亦不生。生齿林林。奚待以食。大命近止。邦本将蹶。其雨其雨。何日之多。天时荏苒。忽焉南讹。失今不救。后将无及。存亡死生。争此晷刻。伊谁致孽。实由不职。忍见赤子。替受滥罚。眷言崇岳。明神所宅。自昔有事。报应响捷。去岁告旱。亦赖神贶。疾痛而呼。舍此安往。匪渎于祀。为民而请。泽物祐人。孰司其柄。谓神无灵。往迹不昧。谓神有知。何爱一霈。崇朝小雨。未足苏枯。勺水之微。其奈洪炉。云阴才解。馀泽可冀。愿施甘霖。普洽千里。民之乃粒。神亦不馁。德岂无终。时不可再。言虽芜拙。情实戚矣。聪明端一。庶降格只。谨以云云。
东征将士战亡神祈雨祭文
昔我偏邦。运际中否。岛夷猖獗。直涛千里。长戈利矛。谓天可射。楚国兵苦。 周鼎祸迫。事闻于 朝。帝赫斯怒。 命将出征。阚如虓虎。进薄箕都。拟扫凶孽。天时不利。师律忽失。矢尽鼓死。轮霾骖殪。偷生为辱。蹈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5L 页
刃不悔。几个男儿。化为猿鹤。于焉设坛。以妥毅魄。 帝哀国殇。锡名悯忠。四十馀载。祀以报功。时移事变。旧典中堕。绝域靡托。鬼其馁而。我来观风。感慨悲涕。爰自去秋。始复牲醴。谋之父老。永为后则。用彰义迹。思报 帝德。念玆亢旱。经春涉夏。二麦既枯。百谷未播。伊谁之孽。歼我生类。深忧永思。莫究所以。或者冤氛。上干穹霄。为灾为沴。閟泽屯膏。仰惟英烈。遭世不幸。魂飞锋镝。血污草莽。盖此幽愤。郁郁莫泄。雄风猛气。想像若接。二簋可享。一理不隔。玆具菲薄。敬伸奠沃。惟愿明灵。保佑东方。除灾降福。迅涤骄阳。 故国何许。殉节有地。我民千秋。常祀敢坠。谨以清酌庶品。式陈明荐。
檀君东明王祠祈雨祭文(上同)
粤在邃古。天降异人。肇开东土。俾主生民。于赫檀君。起自太白。唐尧并立。浿城为宅。历年之长。千有四十。入山不返。杳茫其迹。允显东明。生禀日精。威服松壤。艺绝穿杨。桥成鱼鳖。窟有麒麟。厌世传嗣。上朝玉宸。至德神功。异代一揆。流传恍惚。事迹奇伟。建祠崇报。实自我朝。千秋盻蚃。厥灵孔昭。旧都遗黎。宜尔锡福。奈何乎今。降灾斯笃。自春不雨。汔玆朱明。百谷靡播。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6H 页
四野无青。蕴隆太甚。势若焚灼。无麦何食。不耕胡获。哀哀赤子。沟壑将填。孰诛凶魃。以涤旱氛。控告斯亟。幽听岂邈。号召群灵。鼓发阴轴。汪汪大霈。遍洽区域。苏枯止敲。兴我稼穑。百世之下。复沾遗泽。禋祀有常。庶冰无斁。谨以牲币云云。
箕子庙祈雨祭文(上同)
太师艰贞。际殷其沦。义罔臣仆。九畴乃 陈。天惠吾民。白马 东来。 圣化所被。人文肇开。教民维何。八条是设。君臣父子。咸叙有秩。爰有井田。以正经界。利用厚生。罔不备制。俗成礼义。人不争斗。俾夷为华。何陋之有。黄河崇岳。歌颂不衰。兔山有墓。故都有 祠。万世俎岂。三代文物。于戏可忘。 馀泽未沫。念玆▦旸。极无之凶。耗斁下土。久肆蕴隆。百谷靡播。东作倏失。麦既无秋。人曷为食。时当长养。农辍耕耨。鞠哉疚哉。谁诉谁扣。郁郁浿城。寔惟旧京。林林生齿。莫非遗氓。 陟降如在。应不 遐弃。大命虽近。冥骘可冀。江有大同。山有九龙。腾波作云。默运神功。注以甘霖。千里滂沱。湔彼旱炎。兴我农麻。无使无辜。困于咎徵。于今受 赐。不显其灵。薄具悲辞。用渎明神。庶几不昧。鉴此忱真。谨以牲币云云。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6L 页
平壤江祈雨祭文(上同)
环西众流。维渎特达。涵虚润物。浩浩不竭。祀以 宸讳。秩礼最崇。靡叩不应。有诚必通。人亦有言。厥灵昭哉。胡今莫祐。而笃降灾。三春閟泽。种未入土。良农服动。晚事南亩。苗之方生。日望其擢。夜而风凄。昼则曦赫。焦之烁之。卒痒靡遗。涤涤四野。但见尘飞。阏玆长养。肆厥魃虐。方惧大侵。遑恤无麦。赤子喁喁。如在水火。于神不渎。孰济此祸。旧墟新庙。在江之幽。即事于玆。牲璧式修。冥冥盻蚃。理则不爽。悯此三农。哀此万姓。清波可挹。片云可嘘。酿作甘霖。霈乎有馀。群槁一苏。千里普洽。民之乃粒。神永有食。疾痛而呼。情隘辞蹙。神听孔仁。庶几降格。谨以云云。
同春先生祠堂焚黄告文
顷缘奸凶用事。肆加丑诬。削官之律。延及泉壤。茹痛衔冤。靡所号吁。乃者 圣心开悟。昭雪幽枉。追举悯章。 复其爵秩。祗奉 命书。感泣罔极。今将改题焚黄。益增哀陨。
同春先生墓所 致祭时。祠堂告文。
云云前月十八日 筵席。因相臣陈 启。以祖考某官府君久被幽枉。特 命赐祭于墓所。礼官奉 旨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7H 页
来宣。将以今月某日行事。 恩荣所及。感慕罔极。
宗家家庙告辞
宗孙镇夏。无子早殁。取其弟镇周之子宗洙为嗣。不幸未成人而夭。继而丧祸荐仍。宗事久无所托。今者镇夏之妇赵氏。又欲以镇周第二子承洙立后。告礼曹上 闻。已于今月初七日。蒙 允成案。言念继序。不胜怆感。敢告。
私庙焚黄告文
玆以蒙 恩追赠。请神主改题。
私庙焚黄告文[又]
维岁次辛酉六月干支朔几日干支。夫辅国崇禄大夫领敦宁府事,知 经筵事,骊阳府院君姓名。昭告于亡室 赠海丰府夫人李氏。亡室 赠恩城府夫人宋氏。某位跻一品。法应从 赠。已于前岁某月某日。 追锡夫人贞敬之号。又于今年三月二十六日。以 王妃显膺 德选。推 恩所生。爰举盛典。 特加封爵。庆关 邦国。荣及私家。祗奉 命书。感怆难胜。焚黄改题。厥有礼式。玆陈酒果。用伸虔告。
祖庙告文
恭惟我曾叔祖考 赠通德郎户曹正郎府君。蓄德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7L 页
潜光以启佑后人。式克有今日休。顾以宗法所压。 国典所拘。前后 追赠之荣。独不及于所生。岂惟不肖孙之怆郁。亦我先祖先考之所尝怵惕而不安者也。玆者。孙某猥以馀庆。位跻一品。冒上乞恩之章。愿伸流根之报。伏蒙 圣上俯循私恳。特 赠曾叔祖考资宪大夫议政府左参赞兼知义禁府事,五卫都总府都总官。曾叔祖妣李氏贞夫人。惟此旷世之 盛典。可以感格幽明。无复馀憾矣。秪奉 宠命。且喜且悲。谨因望参。用伸虔告。
亡室宋夫人改葬时。旧山告文。(甲子)
昔岁临丧仓卒。且缘先兆无他。姑就此山。权奉于石冈。后乃移窆于旧寺之基。形局虽佳。穴场不明。广询术人。多以为不臧。况又穿凿太甚。土质亦粗。深恐水齧之为患。以致体魄之不宁。求山改葬之计。已有年所矣。近才新卜一冈于骊州灯神里草岘。佥议既同。事役方举。今将奉启旧圹。惟灵不震不惊。
叔曾祖考妣墓所告文
今将增筑封茔。改树标石。涓吉始事。敢告厥由。
叔曾祖考妣墓所告文[又]
封茔虽已增筑。仪设有所欠缺。添造望柱。历吉追竖。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8H 页
敢以酒果。用告厥由。
杨州先墓告文
载祀寝远。封茔渐圮。至于仪设。亦多欹侧。亟宜修改。以图永久。筑土崇墓。俾严瞻奉。所排诸石。或易或增。历吉始事。敢告厥由。
杨州先墓告文[又]
封茔颓圮。亟宜增筑。仪设欹侧。敢缓改修。历吉始事。以图永久。式陈酒果。用告厥由。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表
  
拟汉侍中阴兴辞封侯表
戚连椒涂。方切膴仕之愧。爵隆茅土。敢安彻侯之荣。循墙之忱。叩墀以请。伏念臣受知陛下。待罪侍中。帝室婚姻。讵比姜姞之礼法。王官轩冕。恒戒许史之骄奢。秪恃洪渥之偏深。岂意巨祸之窃发。高明鬼啖。果速不虞之灾。富贵危机。竟致杀越之患。一门罹害。莫续重壤之悲。万户胙封。遽纡裂地之宠。虽明主推恩。及此顾愚臣揣分不堪。分建公候。必待勋劳之士。援引姻娅。奚及私昵之人。天道亏盈而益谦。知足不殆。人事有隆则还替。省躬何安。好爵与尔縻之。盖欲其贵。有国非吾节也。从此以辞。恐觖天下之望。贻累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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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之德。文皇欲相广国。犹虑戚畹之嫌。世宗初封贰师。或疑宫禁之倖。不宜虚受。以负殊私。臣伏望特察巽避之情。亟寝晋爵之命。俾令微质。得遂初心。则姻属无琐琐之讥。王道有荡荡之盛。臣谨当以荣为惧。辞尊居卑。欲报君亲。讵无效劳之日。愿与宗党。无替逊让之风。
拟汉贤良董仲舒请正心以正朝廷表
圣学绍百王之统。方仰懋德之休。君心主万化之原。宜务瑞本之道。自近者始。为法于朝。窃念一心之危微。实惟众事之机括。虚灵知觉。百体俱从。纯粹周通。万善皆备。然性命形气之或杂。故操舍出入之无时。物诱侵攻。牛山之斧斤是惧。利欲昏蔽。径蹊之茅塞可哀。存养省察之功。一无二致。渊源授受之法。十有六言。矧人主臣民之所宗。而朝廷政令之攸出。先立其大。克治方寸之间。允执厥中。要辨毫釐之末。源清流洁。同为导率之方。表直影端。自有观感之理。模范于群工之首。标准于一人之心。钦惟皇帝陛下。正位中宸。励精初服。动法三代。修业必欲及时。表章六经。望道如未之见。恢礼罗而来俊彦。辟大庭而询刍荛。顾此经邦之规模。必先听命于主宰。帝王之治有本。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第 139H 页
反诸身如何。学问之道无他。求放心而已。喜怒哀乐之发。中节无差。神明纯一之真。全体不昧。己正而物正。邹圣之训岂欺。心治则国治。管子之说可验。上下之感应甚捷。君臣之交际相孚。体验而仪刑百官。躬行而表正万姓。积中著外。操约施宏。培根达枝。举斯加彼。举贤十六而相让。咸戴舜功。有臣三千而同心。罔非周德。于皇我后。盍审所先。臣伏望特怜匡君之愚。亟察进规之悃。加意于本原之地。用力于操存之要。则天君泰然。人欲净尽。日方升矣。普万物而改观。风以动之。偃百草而归化。臣谨当不负所学。益殚乃知。陈善蔽邪。庶尽臣子之恭。格王正事。无愧大人之忠。
拟唐拾遗杜甫谢诏许寻问家室表
艰危衮职陪。幸忝法从之列。妻子隔绝久。特荷寻问之恩。今当远离。未忍永诀。伏念臣乱世馀喘。穷途腐儒。方铁骑之北来。耻主辱而未死。及玉辂之西幸。失王处而何归。身脱贼垒之锋。足茧荒山之路。艰难赴行在。重瞻冕旒之光。朝廷悯生还。复随衣冠之后。青袍如草。顾荣名之何心。翠华蒙尘。念国事而流涕。虽幸一身之有托。可怜百口之无依。寄书三川。消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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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飘蓬万里。生死难知。兵戈纵横。政旅客思乡之日。风尘澒洞。岂臣子言家之时。徒深步月之怀。不耐看云之怅。何图丹扆之圣眷。遽降墨制之宠章。扈仙仗于草菜。未效补阙之责。指归路于蓬荜。及纡问舍之恩。青春好还。离帝座于日下。白头徒步。望乡邑于天涯。怵惕拜辞。苍茫行色。尔家安在。纵念妻拿之私。王室多艰。可堪君父之恋。奔波学士。未脱执羁之劳。拾遗老夫。独被就第之命。谁期此日。知我惟天。玆盖伏遇 皇帝陛下即位凤翔。承谋燕翼。间途传玉册。丕绍唐尧之禅神。谟靖金瓯。克复商宗之业。乃推洪渥亦及微踪。臣敢不顶踵归恩。骨肉含感。犬马之性爱主。益殚补裨。夫妇之愚与知。惟思陨结。
拟东汉太学生等谢令课试拜官表
以礼罗而致之。谬忝选举之列。取人拔其尤者。猥叨除官之恩。多士为荣。一命而偻。念臣等皆法孔子。必待文王。士若锥于囊中。敢曰脱颖而出。儒有珍于席上。自期待价而沽。方朝廷急贤良之徵。由州县偕计吏而进。升庠受业。共习纮诵之风。观国用宾。联游衿佩之盛。义理窃古人之糟粕。朝暮费太学之齑盐。何幸崇儒之盛心。特举试业之美典。遵先王作人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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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培本根。行中年考校之规。悉究成就。综名核实。较其行之是非。说礼谈经。询所学之深浅。乃先程工而课艺。然后分职而授官。宁欲仕乎。实荷千载之遇。使从政也。遂通九级之班。始歇鹿鸣而来。今喜鸿渐于陆。名一艺者率录。安用竖儒。教万民而宾兴。有造小子。虚名多作。实践有惭。遇奖砺人材。雅尚儒术。菁莪乐育。回商序之文风。丰芑作成。振周庠之士气。至令韦布之贱。亦被陶甄之私。敢不学古入官。穷经致用。游于艺。据于德。非曰能之。幼而学。壮而行。固所愿耳。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笺
  
诞日笺文
长秋式燕。礼方举于尊亲。仲春以殷。节又届于诞圣。宗祊衍庆。朝野均欢。恭惟位育致中。聪明临下。有大舜终身之慕。祗奉坤仪。以武王继志之诚。期济屯运。揆于初度。膺是纯禧。伏念臣躬逢令辰。迹阻贺列。地接南极。戴寿星而悬情。天佑东方。望瑞云而献祝。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诏
  
拟唐朝令百官极言过失诏
皇帝若曰。天降异灾。方罹怀襄之祸。予有阙德。庸敷询访之诚。凡在周行。咸宜陈责。朕受命应运。开国承家。汉兴除秦法之苛。王业肇造。殷鉴在夏后之世。天位惟艰。寅畏之心丙夜不懈。奈何非常之变。造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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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之初。沴气见于咎徵。厥罚恒雨。逆行谓之降水。其害滔天。坏我民庐。沦及官寺。迩来几二十载。迪畏天威。死者至六千人。何异己溺。横流甚瓠子之患。圮耿有盘庚之忧。灾不虚生。孰执其咎。予实有罪。彼民孔哀。是用求助在廷。思救不逮。在古亵御瞽史。犹致箴规。惟我卿士大夫。勤攻阙失。臣不匡则墨。愿闻谠直之论。天作孽可违。岂无消弭之道。四海九州之大。想多愁怨之民。一日万几之繁。抑攻政令有累。于路闻过则喜。矧伊寡躬。成汤罪已而兴。所以益圣。言虽逆耳。朕当服膺。于戏。天无私而听卑。降之灾祥以类。人莫难于知过。事无大小。皆言瞑眩有瘳疾之功。宜殚补衮之志。风雷著迁善之义。体予询荛之心。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诰
  
拟唐朝命和仲平秩西成诰
帝若曰。咨汝和仲。惟天平分四序。序不能运。罔以成岁功。惟元后代天理物。抚于五辰。以釐百工。以熙庶绩。允若玆道。其惟艰哉。惟予钦崇对越。敬叙天记。训迪厥官。咸有攸职。在东曰晹谷。青阳之墟。元气发育。万物始生。惟羲仲所宅。在南曰明都。朱炎之区。薰和长养。万物咸亨。惟羲叔所宅。在北曰幽都。玄阴之域。寒威慄烈。万物闭藏。惟和叔所宅。惟西有昧谷。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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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没。岁德在金。夷则司律。百谷登。万物遂。于位为肃杀之才。于时为收成之节。寔惟天地之利用。民生之所赖。畴咨若予采。惟汝和仲时克。肆予命汝宅西。寅饯纳日。惟汝职。平秩西成。惟汝功。往哉汝谐。于戏。建官惟贤。政在养民。民本于农。农在于时。先时后时。厥咎惟均。推汝和仲。慎乃有位。罔敢违越。观文察变。利物成务。益懋乃绩。毋荒废朕命。钦哉钦哉。惟时亮天功。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奏
  
拟汉光禄勋郭宪请勿远征奏
臣间蓄威唯在乎昭德。贪功不足以偿劳。虽圣人。不得已用兵。而夫子所慎者在战。是以百匀之弩。非射鼯之资。千金之家。有垂堂之戒。绩成于务重。事败于乘危。故始皇好巡游。终遭慱浪之变。高祖征冒顿。不免平城之围。在古犹然。而今之鉴。今 陛下际十世之厄。逢千年之期。首除铜斗之凶。人神刷耻。手拓金刀之业。臣民属望。群盗削平。九宇妥帖。顾此西州之残孽。潜怀南越之异图。昧天命之有归。妄自尊大。谓地险之可恃。敢为倔强。方期四海之会同。岂许一隅之恨隔。睿算独运。遂决亲征之谋。庙议佥谐。亟举天讨之义。毕呼群后。爰整六军。然念妄出必危。轻犯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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蹶。国家之业大一统。顺德者昌。帝王之兵贵万全。相时而动。虞舜敷七旬之化。有苗即工。周宣兴六月之师。吉甫是宪。入危地掠劲贼。非万乘之可为。行王诛振皇灵。乃一将之所责。固知不足平也。奚必以身先之。矧今东方甫灵。中国多难。息马论道。方有意于修文。简车菟乘。复何事于耀武。彼刘求据梁以叛。自取灭亡。而张步拥齐称王。竟就诛戮。幺么小竖子。其敢容吾域中。弹丸一孤城。盍亦置之度外。毋好小勇。克怀永图。属车清尘。尚有衔橛之患。县军涉险。奚恃兵戈之威。纵自轻。奈宗庙何。顾此计孰主张者。臣叨承洪渥。猥仄宰班。折冲樽俎间。实惭晏婴之智。运筹帷幄里。蔑效张良之才。属玆乘舆之远征。敢暴断靷之微悃。尝闻谋父之谏。戒穆王以观兵。窃恐李孙之忧非颛臾而在内。庶冀颔许。不惮指陈。谨奏。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箴
  
谨独箴
谓隐无见。隐斯莫见。谓微不显。斯莫显。垣亦有耳。屋本无暗。有电鬼目。有赫天鉴。靡慎匪幽。靡谨匪独。孰昏且肆。孰敬且式。閒居不善。小人之恶。闇然日章。君子之德。相在尔室。不遐有愆。若接师保。如承祭宾。人所不知。我其自惧。防于未著。戒于不睹。毫芒莫放。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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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静动。在幽犹明。处独犹众。昼不愧影。夜不愧衾。勿迁其意。勿贰其心。交修表里。对越神明。其始于谨。克成于诚。
心箴
天之高兮。不可度也。地之厚兮。不可极也。藐尔吾人。稊在太仓。仰而苍苍。俯亦茫茫。体不可敌。力不可强。惟有此心。至虚至灵。百善俱备。万理洞明。约之方寸。浑然无外。推而化之。浩浩其大。德崇乎天。业广乎地。高可并焉。厚亦配矣。一身虽微。参两为三。谁其参之。曰惟心兮。孰无是心。其能为人。蚩蚩之众。四端具全。圣人生知。虚灵不丧。君子自省。操亡求放。性命之本。微而难明。形气之私。危而易萌。敬而得之。其功则成。主一无适。闲邪存诚。圣模垂教。贤范启导。瞭然方策。可师可效。上戴玄规。下履黄矩。神祗所临。敢不戒惧。夙夜孜孜。思罔或违。吾道有造。圣贤同归。
文贞公遗稿卷之五
 说
  
鬼神者二气之良能说
鬼神者何。归伸之谓也。二气者何。阴阳之谓也。曷谓良能。自然之妙。莫之为而为也。天地之间。无物不是阴阳。阳无所不在。故鬼神亦无物不体。亦无所不有。要不出乎阴阳二气耳。气有至而伸者曰阳。气有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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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归者曰阴。伸未尝不来。归未尝不反。其归者为鬼。其伸者为神。神则阳也。鬼则阴也。孰能伸之。阳之灵也。孰能归之。阴之灵也。阴阳之灵曰良能。鬼之能。能于归。神之能。能于伸。自然而屈伸。自然而往来。不求能而自能者。良能也。呜呼。此鬼神之所以为二气之良能也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