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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先生集卷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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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先生集卷之十七
 简牍
  
西溪先生集卷之十七 第 335H 页
寄儿辈
吾以今初四。离镜城。北巡六镇。行豆满江岸五六百里。彼我疆界。俱入眼目。可喜可愁。意趣非一。此亦边地之极观。殊忘行役之苦。昨日还到行营。营乃钟城地。身上姑无疾𧏮。虽触冒风寒。出入险艰。亦不为害耳。(丙午十一月廿二日)
泰辅头痛频发。汝又有失音喘促之症云。深可忧念。失音则无大害。而喘促则是草土中人极可畏者。非但读书之不可强为。至朝夕哭泣。亦宜量力停废。子之孝于其亲。不在哭泣之间。汝不可不知也。食道之艰乏。虽虑之之深。而亦知无益。故付之相忘矣。知欲看史。此实汝之从来面墙处。今若留意于此。则必有大益。良慰良慰。然看史之法。一番披过之后。不记其要领于心中。则与不看无异。今日所观。夜来或明朝。默坐思绎。又于看时遇事之可喜处。与其人之言行可法可戒者。悉皆存之于心。则非但不忘。亦甚有益于己之言行。凡看书之法。无出于存诸心而已。(十二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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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子泰维
做工又患涩云。可叹。此由于荒业之久。实亦无足怪矣。然语不求好。专主仅仅无事。平平不奇。则自不至多生疵碍。况意行其间。得以条畅。得以稳叶耶。凡为文。莫如稳叶。务此者。不患不有成。其败而不救。常在于好奇好高。务新不务常耳。(辛酉)
所作。旧态更作依然。是有生梗无宛曲。读之如嚼木片。但觉左右抵触。求一点味。终不可得。此是占法文字而然耶。良可怅然。若非力祛此病。无宁废却文字。庶免浪费多少心力耳。
得见泰辅书。因知直况姑过。虽以为慰。辅也竟以妄言获罪。不知其所被罪。果亦止此而已乎。惶慄难言。且虑因此。大致纷闹。为世道之忧。其为害。不但在渠一身之私。此尤可忧惧者。汝锁禁中。无由得闻是否之说耶。(十二月廿一日)
前后书。并见知好况。且已经许参。为慰。新荐。当得速为。而又能讲得可合人否。倡酬。固亦佳事。然只可偶为。不宜太多。要不免助人谈说。可知之也。
在湍时得书。知直况姑保。为慰。廿九日行礼后。宴席未终而雨作。故因而席散。不至全然埋没。晦日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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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复理馀酌。甚得从容。两日之事。皆是近代希有之事。会者七十人。莫不欢悦而归。此尤可喜。恨汝独不得参耳。夜对宣酝。又是至荣。人之所遭。各有不同。汝虽失之于彼。而犹为得之于此。况此俱非人人之所能得耶。但闻三爵之外。礼仪多愆。不胜惊悚惊悚。不在其位。敢出言也。欲正人之失而不知己之非也。醉人而作醒态。三者皆罪。虽 天地之仁。包含容覆。执宪者岂易赦汝耶。忧惧靡已。(壬戌二月三日)
奴还得书。且闻暂得脱出。大以为慰。但连有入侍之事。奔走之劳。调养不便。忧念实勤。此处姑支。粮道全靠卖薪。不知能镇长耐得否也。闻庙堂有能弃细故。克相降下之意。良是美事。每事早得如此。何事不可做。但恐此亦终未有实事。只为一时弭谤之计而已也。(二月十二日)
宣馔。分送受尝。老少俱遍。前后才两旬间耳。而连遭此食。荣亦至矣。吾八七载近昵所未能得者。汝乃二三月从宦而频蒙此▦数。其亦异矣。以此知时之迁嬗如此。迁嬗之事。非独此一端。则宁无感伤之心乎。(二月十九日)
合坐则惟待领事之分付。而至如新荐。以此所度。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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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汝之所云。今之阻汝以必待荐者。乃谓汝是主荐之人。不可无所举代而身独径出也。又何待于申之入来。况申是被荐而已。尚未应讲。则乃是方外之人。岂有待彼之理。求之事体。必不如此。且又申非当荐。而当荐者是汝。则在彼之义。事当辞拒。汝特以上番操势而迎之耳。此于事体。尤不顺帖。即看徐李已然之事。明可见矣。岂如及申未入而先为新荐之。无上下倒体。互相推辞之弊也。此在翰苑诸僚所当督汝以速为。而今乃反之。何其异欤。只欲拘汝于目前。且不肯速举新荐。而曾不念事体之每每倒逆。若习成此例。则所谓末荐之主荐者。将至于徒存虚名。坏乱而不复也。数百年流来之法。岂宜如是。在汝恐宜执此说。以破诸人之惑。政院大小。必多有是之者矣。汝之自当新荐。虽有小嫌。既在其位。亦不可欲远小嫌。以效时俗而紊旧章。申既入之后。则事事倒逆矣。尚辅入来。亦可问之耳。使汝必待荐后始出。则固不当俟申之入。若徐待申入。使申主荐。则又岂有为待他人之荐人而阻其升迁者。此于名实。俱无所当。其为乖舛甚矣。执此两说争之。得就其一可矣。(三月二日)
辅所得邑。其完好固当万不及前。而若其闲僻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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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有趣。则必不改于旧时耳。踏验事。交河又在启罢中。不知已经几字。有差错与无差错者多少如何。吾于今晓枕上。正念得此事与汝意同。书议于方伯。亦思之善矣。罢交河时。便论此弊固可。而今已不及矣。前头若更即续有此举者。因罢黜之启。并论此事云。今此抽签十五邑内。所验者几邑。而见罢今已几邑。未验之邑。尚有几数。以已然而推未然。能得免罢者必少。圻邑迎送之弊。虽不至如远道之甚。当此无前凶岁。递易守令。如此之众。公私受病。将不可胜言。诚为可虑。窃想 朝廷亦必念及此事。若已尽坐罢之后。以其数多。更令还仍。则事体有损。恐不如先速区处。兼以纾列邑旷官之弊云云。则似好矣。(十月十六日)
疏中所论半实。所以削去不用者。凡今在位当事之人。无有略存恻隐恤民之意者。只以敛取积蓄。为必不可已之政。若曰半实必举。以为既云半熟。则法所当徵。方此国储荡竭之时。又岂可专为裕民而不顾国计。更减其税乎。固将以言之者。为都不辨菽麦。况给灾之时。各邑每每畏逼上司。不能多报灾结。则其过半未实者之见漏。殆不可殚记。又不当轻言应税之类。皆信为半实之田也。如是则只此一疏。适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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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其敛取之心。无益而反损。盖言不激则不能动人。虽近于激。犹不当避。况细考其实。又未必为激耶。所以如此而后。庶几少动其意也。(十二月二日)
栽兄之丧。恸哭恸哭。不忍言。不忍言。浮生信如朝露。老少衰盛。亦不系其中。而每谓此兄年老气壮。当得遐寿。岂意其命数奇阨。竟复如此而已耶。午闻其病。夕得其讣。尤令惝恍痛伤也。初丧棺敛。都是无措之物。何以经纪乎。悲念不已。此衣。乃姊主在三登时所寄。而以吾不着有色。受而藏置矣。今欲以为赠送。可传致也。
投疏事。诚亦可惊。诚亦无足怪矣。 圣听聪明。古所未有。似有以得其情而馀波增鼓。则亦将有三至之忧。奈何奈何。若得外补。实是至幸。而谁能开口相为力者乎。(癸亥)
今早果已出肃乎。台阁论议。不可只信纷纭。必须内加审察。度识其当否于吾心然后乃可为也。况如汝迂拙。尤宜守分。不可妄为驰逐也。
和叔之行。可谓浩然乎。近见疏劄中大臣所以自居者。殆欲令人不敢。指斥已失。此古今所未闻者而忽有之。岂非体统之说为俑以误之耶。不胜吁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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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台论峻。果有必发之机乎。岭海长安。达者固视为一。唯当任分。将非忧之所免。亦复奈何。但世道日变。汝又首触其锋。后之论者。皆必咎汝。是所怅慨耳。
李事情态。举措极可怪。向日云云。以此推之。亦似非虚语。况两台先袖谏书。求之义理。少无可嫌。此皆是吹毛之意。可见冰玉之交映。与前一辙也。然此等事。必须十分详审。切毋为悤悤计。盖近来传说。易于不真。若非必得其情者。不可轻脱致有悔也。
宋相。出在何处。昨闻史官不得所往。未免空还。不知真否。和叔。此时如何为处。想其维谷之状。如眼见也。观今世人所为。岂复望其可否相济。以求咸酸水火之调适。只是欲人之比同于己。彼亦如是。此亦如是。真所谓乌之雌雄。见今略有异同。便觉势头之不好。向所谓协心共事。必同其出处。果安在也。殆乎自贻伊戚矣。咄咄奈何。
兵使滥把。虽于守法。不可遂置。既非大段。而至于监都事滥把。欲为酌限。则措语之间。甚无曲折。因致上官之怒。可叹奈何。常戒汝事不防后。曾无改之之意。有此固宜。无足怪也。向使启语中云。兵使至于廿五匹之多。而监司五马。都事二马。事理不通。执此以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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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可得。而论以法典。则五马之外。皆是滥把云云。则岂遭此患耶。汝意必谓人人皆知。何必毛举。而今竟如此。人果知汝此意耶。云台甚以为轻着。至以监司。则所把不可定限。此则亦恐不然。不知前头回启。遂执此说欤。亦有不可知矣。自处之道。则既不可弃归。 朝廷亦恐不以此罪汝。被罪则岂不为幸而此何可得也。只当为呈状三数度而止而已矣。既非自由之身。则因复察职。有何嫌难不快之端乎。但我身既不能十分守法。而徒责他人。是为大患。赵光甫曾为高山甚守法。率其侄以行。大招谤舌。而其实则以私马载去也。彼之守法如此。犹不免谤。若汝则有不能然者。所恐以此招罪也。云台答书同送矣。汝之启意。本出于优定匹数。使彼此皆有遵守。而此书之意。似不能知汝意。认以为裁节。正如方伯之见怒。一般人之难晓。如是言语动作。可不思详审乎。但其戒敕汝者。颇与吾意同。慎之于后可矣。辞状一节。恐亦不可全废。初投不题。俟其行公。更一两呈而止。可矣。我自非大段做错。又何(缺)包羞忍耻之事也。(十一月二日)
汝之状启。语既有逼方伯之疏。人皆云不得不为。似亦然也。但其疏语。似甚有怒意。未知续后听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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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有深怒之意云乎。亦只如书中所云而已乎。转喉触讳。真汝之谓矣。咄咄也。第云台所云不可为制限者。亦不可晓。向来兵使之定限。想亦必缘其时有争端而然。曾闻知否。又本驿旧来事目。无监兵以下有滥把一匹以上率以举闻之语乎。若此令明具。而监司独无酌限。则为邮官者。将以几数为准。而举劾其一匹之滥乎。此不可知也。若事目。元无此等语。而又不定限于监司。则云台之言。亦有所执耳。又其所谓三四十马牌者。汝兄云。此正 朝廷不许监司擅用马匹之明證。盖本道有因公当骑者。则使给此为验。非令方伯任意自用。若私物在手者之为也。此言甚当矣。(十一月六日)
伊川向见书。渐获苏快云。而闻其以报请方伯之语。有云庙堂所为未满一哂。用此都下哗然骇骂。但有面汗无言而已。虽未见本色文字。不知其果实如此否。而汝辈之所当日夜自勉者。岂不在恭逊抑畏一节。以蓄祉储美。假如当事。不得不明辨是非。犹宜十分敬谨。无或绞切矜肆见于毫忽之微。而乃一时皆以凌逼在上之人。得名于世。事事如此。人谁相容。无宁早归乡曲。杜门埋头。不为千人之所指耳。近得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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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答罗州士人论书院事者。语殊不纯。为可异矣。(十二月一日)
汝兄来说所闻云。北伯有状启。请变下番营吏乘驿之规。闻者以为北伯每事动辄见制于汝。奉行所言之不暇。以此又作谤端云云。不知此事之果有否。此世实觉难措。奈何奈何。韩执义疏。适得誊本。故此附送。此疏之出。虽不悦者。亦不敢怒诟云。是知辞直难屈。而亦见其为人之明快。有识如此。真可贵耳。(甲子四月六日)
北还之计。虽是不可偃蹇自便者。亦须略参事理之有不得已。宜审量公私缓急轻重之分。且问长者勿太悤悤。为可为可。旱势愈甚。昨昏。乍见雨点。终日只辗空雷。云气似聚旋散。若更差数日。恐无复可望。奈何奈何。(七月六日)
今朝已见雪点。不知北路寒威又当几倍。悬念殊至。清城捐馆。出于不竟。而两司之官。以铨相弹论处置等事。得谴者三人云。可为忧惧也。崔事。右台之意大与吾辈相反。而其虑亦甚周。尽自全之策。此宜为长须俛首忍耐。从此良谋可也。然纪纲一向坏却。在事皆求苟安如此。诚足羞叹。奈何奈何。右台所云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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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台避者。甚中其病。虽欲用之。此草不可用者是矣。然都付之无事。如云台所教。恐可矣。(九月廿四日)
营门所闻之语。不但彼所云者如此。泰辅入城。此说喧藉云。想是出火家自唱。反作谤端耳。虽有大于此者。只可低头忍耐而已。宁有他策也。凡事亦须十分自谨。勿令多惹口舌。至可至可。(乙丑二月三日)
火症未除云。忧虑万万。厌苦之心。切不可生。此意此非但于心地为害。且易生病。计不过尽此年则当得浩然而归。岂不能耐得十许月。有此厌苦乎。事有加苦于此者。既当所遇。则唯宜俛俛。庶有增益之地。何乃草草自待耶。近日风波靡所底止。不知前头转到何境。忧叹奈何。(二月十七日)
不服水土。既非少忧。而元气本不强。尤易致伤。奈何奈何。风日之不佳。此中亦然。杜鹃之开。尚尔杳漠。而阴寒洒雪。冻土未尽融释。夜水结冰。朝冷指痛。不知缘何节气之乖至于如此。况绝漠穷溟。自宜与南陆有异。何足怪矣。只当受之者苦耳。近日之事。但有气短。实不知如何出场。(三月一日)
受由得诺。离彼当在此月内。欣企出于望外。游览山海。固是佳事。况足以破积郁而散病怀耶。但病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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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冒风雾。跋涉两旬。不计脚则可矣。恐非为眼之术。且辅也。在私则以渠妻病如彼。而舍去任闲行。虽止鹤浦之会。往返尚不下一旬。若因以转入山中。又不知费得几日。恐不宜如是漫浪。以公则抛弃荒政。遨游山水。历旬不归。不止听闻之骇。自己分内。不容有此。不知曾己约定如此者。为日已久乎。抑近有所约否。须十分思量而为之。毋以必遂宿志为断可(缺)。汝则行止无碍。入山一两日。略开意抱而归。不亦好乎。何必穷探极搜而后快也。(三月七日)
伊川病患。亦于数日前。闻其稍胜于向时书。是汝伻到彼后翌日出者。亦想已知之矣。而同为山海之观。固虑其难。渠书。果云不得离去。想大失怅然。既有相约共行之人。亦可免太孤悄耶。但与在京之人期会。而欲待其先闻。无乃料事之不审。远外人事故迟速。安可必之于千里之地。以为吾行之进退乎。可谓疏矣。墓表所书。似觉草率。虽以眼病致然。殊为不安。恨诸人之不详如此而遽责其速写也。(三月十九日)
昨昏。附答急走人。而见其足茧。行步甚艰。不知能得速还如期否。信后平否之耗。无缘更闻。郁塞焦挠。实不可胜。想今辅也已到。病里相逢。果能欣释忘痛。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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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开畅。病亦随减乎。心恙。非傍人开说所能回悟。阅之已多。然自心察其病源所在。勇断忘怀。此心既回之后。则如醉之醒。觉其向来所为。皆是浪事耳。饮啖。比复如何。能得渐胜。而他馀诸症。日有所除否。尚侄书意如此。甚似料度得善。量宜行之为妙。(四月九日)
忽此专人急走而来。得见汝辈书。因知登程已得三日。虽进路不多气力。眠啖俱无所减。未见撼顿致惫之患。其为欣释。又何可胜量也。病情。正不出所料。辅书所谓病从心出。又以心增病者。真得其实。使病者自悟。则可以如云散冰解。而天与水之本色。浻然空明无物也。而但可忧者。只在于其所谓火降则心开。火作则只管忧郁。都不省记昨日之意者。此本来着根在心。不可猝祛。盖已兆见于此度。告病之前。曾以书戒之而未能得力。奈何。今幸涉路而病亦退舍。想当渐近渐胜耶。吾之念疾。岂非不切。而然犹以病在心火。为病则固重。而与他痛楚。缓急则有间矣。以此亦得自宽于目前。汝辈亦不必反以过忧为虑也。所作诸诗多佳。欲和之而归人告忙。此亦觉有忙心。故不能办耳。千万只望开怀善调。行路安稳耳。辅也如或落后向峡。恐不得相见。殊极怅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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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子泰辅
夜来为况。安否。无事时读书写字。俱不可懒。二事。在汝犹农夫田父之执锄捉来。是自家紧紧日役。废之则将借于人矣。
科期不远。工夫须勤。而病者岂得如意。但作文时。必去生僻之病。务为平铺稳顺。文体自好。且尤宜详检首尾。使有着落。不失立意线索。此是作文吃紧处耳。见所书试卷。虽不甚粗。而未免有生涩之病。不作文时。须临花潭碑或曹娥碑。亦必着勤。且书字。不必大书。且为目前所用。大小如之为妙耳。前所习体。姑舍为可。作文。必主富赡。勿取简省。为可为可。
昨既不得声息。意谓今日出榜。朝者虽借斗星探来。而犹不胜郁郁矣。今得喜报。此怀何可为量。而两般悲感。又并于中。怆痛而已。吾于此科。半生吃苦。而汝兄早中。汝又不至晚得。此又一可慰也。然男子事业。不止此小喜。亦须知此意。且众会中。切宜慎默。凡于榜会。亦不必尽参。或一往而止。为妙。切勿频往。吾不即入见。既极郁郁。而职名则可及唱榜前得褫。然都下常不闻好消息。亦无意往来入看。唱榜亦未可定。咄咄奈何。(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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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为况如何。吾昨得无事早来。而但不免谏职。奈何。虽不无饥腹之忧。一身闲快。亦是难得。岂可以此易彼。
奴来得书。知侍奉安过。殊慰。但食道艰乏。彼此一样云。深虑深虑。世间此忧。何时可了。上古恂恂鼓腹。茅檐者当无闲虑挂怀乱人心耶。
闻以试场事。台启将发。正忧有此等落眉之灾。今果然也。吾性苦轻脱。而幸免世网。汝又甚焉。宜其有此也。然谁非数也。任理而已。 日月甚明。已烛无情。岂无轻重得宽之望乎。但所恨者。以汝稚昏。连累诸长者。以是为愧耳。(丁巳十月十二日)
发程今已五日。日候不适。连阴作苦。疲人弱马。艰辛在眼。不知跋涉间无疾恙之忧乎。想今当到瑞凤之交。道路得免迟滞否。日短途远。复恐违期。以增罪过。尤不胜耿耿。吾还家。益不自得。亦复奈何。过金川时。逢得海州乎。见人慎默。凡于言语。切戒繁费。且一不及时事是否。此为远悔吝去忧辱之要道。苟不能者。吾何望也。馀不缕缕。唯在保爱躯命而已。(十月二十九日)
注洞书中。录示汝赠宋生诗。见之怅然。怀自作恶。奈何。人生穷厄所难平。然亦须于此处动忍。方可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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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得力地。唯当深惩从前自治之不能谨密。必务痛改。不可作一日难过之意。以长躁性如此。不止害心。亦且生疾。戒之戒之。读书作字。可以却得累念。虽不能读把书常看。兼致探索之功。倍胜于声读而不致思者矣。(十二月十六日)
石城兄主为三登。去宣尚五六日程。恨不稍近。犹以是一道中为喜也。李江西配碧潼。其间亦必悬隔。又失相依于患难中。可叹奈何。汝本善病羸弱。凡护惜一身之事。必须十分自慎。常时尚不可忽。况孑然异乡。或有受损生病。谁人一问轸其所不及乎。此心之系驰者。只在于此。若使汝身强健好在。虽十年不见。此亦非人事所能。付天而已。又无所恨矣。勉旃勉旃。(戊午正月廿日)
录送诗亦见。但诗辞。言语间切须至慎。古人以言之难于无误触。故有戒止之事耳。客间遣怀忘忧。莫过读书习字。此亦天借汝便。勿泛勿泛。(二月四日)
闻今日以旱灾审理。汝蒙 天恩。许以全释。喜跃之怀。惝恍难状。前日 大霈时。独未获沾。岂知忽有此喜也。但时论日激。还汗之启。必不能免。私心喜还忧者。古人正道之矣。台启虽发。 天意之必从与否。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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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可知。庶有相见之望。日夜跂待而已。(五月七日)
其来其去。与其痴慧。果孰使之。而令此愚蔽。坐受刺割而不自制也。悠悠者实不可知。恸矣恸矣。羸顿之馀。驱驰暑程。潦雨兼仍。大段添伤。不止哭死而已。忧悬之怀。万万难状。须作浮沤兴灭一样意。耐定此事。以宽所念。勿俾伤生之忧。复及于汝也。(庚申)
拘俗虽非通理。亲意又岂可轻拂。作役人丁。虽不添得自足。为之临时看势可也。自无而有。自有而无。物之常理。特有坚脆久速之分而已。而人生有情欣戚。其间不以通理而不介其心。不以愚蔽而或都不及。情钟之云。乃其不得于平日所谈高荡玄虚者。而强为傍人自解其围耳。惟当节情适理。毋忘已化。勿伤于生。此圣人之深意。须实体之。须实体之。(六月望日)
特谕。诚是虑所不到。不知何人致误 天听。使异恩及于病陋。 朝廷遇灾修为。当务其实。如此之举。岂不传笑四方。徒令当之者不知所出而益其狼狈耳。若如客说。巧则巧矣。甚似不情人有操心如此而能不自失者耶。汝乃信之乎。(十月)
新除。固有踰分之惧。而又当风浪。颠沛应所不免。忧挂不细也。既罪罟之后。又是祸罚之馀。如非大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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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已。不当遽出。斟酌之宜。此难悬断。须问汝兄而为之。然本欲尽月留此勿轻入。而其如耐过不得何。凡事。十分思量。宁过于慎。勿堕躁浮目中。至可至可。所忧于汝者。常在轻脱。虑不能周事。苟慎动作。可少过耶。再招不进似宜。三则可出矣。(十一月廿三日)
新职。其已出谢乎。抑姑蛰伏耶。近日风波。何以收了得帖也。无其益激而不见涯畔耶。于无可如何之地。宁略让得过。而此事须有不激不沮手端。乃可办耳。凡事至慎至慎。(十一月廿五日)
闻再昨间已谢新命。想锁直未脱乎。前书所云意欲陈论者。不知竟为之耶。辞语得无粗梗。都欠明剀否。亦曾与汝兄细礭否。尤用挂怀也。 告庙颁教。当已过行。他更无可闻事。而向来风浪。亦垂帖息乎。前来辞疏草。生棘迂痴。必大招骇笑。全不自检防人訾侮如此。奈何奈何。凡于疏章间。须用雅驯老实语。务典不务华。话头欲高者不能高。则必落于不知东西痴騃无当村陋可笑之科。此关人事。何不检照也。咄咄而已。虽小事。必问汝兄。得其指诲而后行之。则可无大悔。勉之。(十一月廿八日)
朝廷得失。虽有可言者。固宜十分思惟。每出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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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为之。乃无躁狂之病。岂容脱口便涉多少世事。自诿知无不言耶。人所以期待其身者。不自浅浅。要之有蕴蓄不露处。方可以致远。须思敬谨自持也。(十一月廿九日)
尹台处置。虽情态可恶。然不可人人而与争是非。此吾所云欲涉多少事者也。切勿如此可矣。他人若皆以彼为无不可。岂汝所独得以正之。所谓狂躁者。非必其事之尽非。谓夫无商量者耳。凡事皆须访于汝兄而为之也。(十一月三十日)
便来见书。知为况之安。而第又以撰 祭文不合。多有颠沛。可叹。作事不能详谨。做文都昧大体。岂容不败。向所为虑汝之浅率多误者。此亦一段之验。此人此德。云胡不永等语。岂可施于 至尊之地。看书不审之病。辄发于用处。奈何。曾不以示于人耶。(十二月十九日)
乞县之疏。辞说太涉烦细耳。然既有嫌阻。岂易得之。若非出于 特恩而铨曹强引罕行之例。则在已为有未安之理。在于听闻。难免嗤谤。又何为不思也。(十二月廿四日)
汝兄运蹇。遭此奇鬼之相凌。令人骇。彼其所以为此者。其计甚巧。亦缘汝辈待此等。常时不能慎严。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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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其所中。至此恣肆者。尚谁惮乎。怅咄而已。
汝兄得官近地。贫家斗禄。或可资活有赖。但堕于吏荫中者。不止身困。心亦受病。甚于得科名者。用此怅然。(幸酉正月)
数日无便。殊用悬挂。寒气不解。侍傍云何。辞单已入。所带想已褫得乎。此中姑遣。而以汝兄不在。茂也又以失学之可闷。使之随往。意怀其觉寥落。奈何奈何。旌异事。大臣尚未入议否。前示尚之所言。恐皆失之。三数百载之下。立石旌墓。岂以开路而有弊为虑。果有可旌者而视为之例。复能几人矣。当益光于 圣朝之尊尚忠节而已。未见其有弊也。况并竖为嫌之云。尤不涉商量之甚。古人之有名德而为世所尊者。墓庙之间。历代建碑。多者无虑数十。此非必一时人主之所为。即后人之各自以其意为之者。亦得如此。考之于古。多有可徵。向于使燕时。见祠庙之庭。众石林立。或单辞数语。或序所以建之意。在在皆是。又岂以前有之而为拘也。吾所言者。出于东俗之所未有。故特以其曾未经见而生疑耳。然如冶隐之墓。有中流砥柱之刻。亦其一證也。人意常难于同。此事所以难成。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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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送诸纸。并看和叔祭文。似向人说先代事迹。论谥书。以我朝为涂狭。若前昔勿问贵贱。一皆视其贤而为之者然。此果然耶。谥乃施之于贵者。无美恶之别也。至后世。虽贱而有德者。或有谥。乃义起者。非谥之本也。立论如此。能不有妨。且以罹祸受谥为断。亦恐未安。 国家之所以追谥者。是论德之地。岂系于祸而乃争此一段乎。此皆未免有疵耳。建祠事。幸矣。但兄主下教之意。极是审当。若使人而有疑如领台者众。岂能户与之辩。虽幸蒙一时之 殊典。未为稳协。盖丽朝巨人。自圃隐外。亦多有之。彼所未得而我独得之。宁保其无异同之论也。或使如今书院之有祠而已。则此又未足以为殊异之归。雷同者皆是。孰分优劣。况长湍。素非文雅之乡。寥寥数间。几何而不遂泯废。既废。果能再有今日之举耶。吾前以云云者。为其事典不钜。而其于示永久而彰尊美。似有望矣。今独以无例为疑。此人情所不免。然又不无可證者。公州有孝家里。立石存焉。闻南方旌孝之处。多如此立石。刻以孝子里。颇非一二云。似亦足以为今日之證。此不可成。则惟如兄主下教之意。为十分洽当。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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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之异。荐仍如许。竟不知何兆。即问。又复微震。身在田垄上。如处舟中。顿觉撼晕。而群雉一时惊鸣。问之畦间之人。皆不能觉。始知物灵有胜于人也。
处置又不免惹闹。汝则既已陈疏。吕尹处置。竟谁当之而立落复如何也。疏草已悉。然语端太露。两台必不能平怀。多与人为敌。实非少忧。慎之慎之。当事虽不能默。所执苟不自失。又必贵于言逊。此谓两得处。此时尤当刻意于此。何可徒以辨快为能而无所顾虑也。
昨书为慰。此中仅遣。而粮道见乏。明日之餐。又难得继。摘得半青樱桃斗馀送市。不知换几升米。叹咄。昨日地震。曾所未见。即闻客说。城中有墙塌屋坏者云。果然耶。尹大谏事。转生风浪。不胜浩叹。灾变如此。无人念得。只欲苟快目前。此是天也。奈何奈何。馀波之及。不知又在何处也。
儿奴之来。得书知侍奉之安。为慰。此亦仅遣。而焦枯之忧。日甚一日。在野者独被此苦耳。谁复知之也。地变之后。 朝廷无警动之事。一心只治得异议者。便罢否耶。咄咄。
数日阻便。侍况安未。金村还路。所留书备悉。祭文。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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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不早图。固恨虑短。曾见多有以本家所请改属者。今若通恳艺院。力求改属。何至坚拂耶。且今之欲勒此文者。本非为一时撰辞之工。乃欲令 国家殊异之盛典。无致泯没于百世耳。若必求文辞之工可称于后而足以发扬盛美者。吾不知今日当属之何人。既不得可属。必将俟千万世之后耶。今之所谓工者。与所谓拙。亦几间矣。而必欲较争于季孟之多少。以为刻否之断。恐亦甚非熟虑也。且别立一石。谓无前例。以此为疑。似亦出于未思冶隐墓前刻中流砥柱四大字。此何旧例。燕子岘墓表傍别竖一石。亦非常俗所有。只以事不得不尔耳。祭文勒石。乃中国习行之俗。在东则真乐公祭文是也。此虽缁流之所为。彼非无所据而创之者也。然此则渠不牢执。且不须说。至其必欲为纪事之文者。若于碑背略纪曲折。犹之可也。若欲为文以缀祭文首尾。则此实大无前例。决恐不可为。两肉相贴。血脉岂能相为流通耶。不知相对听得所说云何。更详示也。(七月二十四日)
祭文改属。固善。吾书所以云者。只为来书有文恶断不可刻之语故耳。镌于旧碑馀傍。论以事势之难易。与别建一石。岂可同日而语哉。但 王言体大。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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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显垂来后。则岂得如此为之。使后世观者。议其粗卤之失耶。与欲为文详本末之意。何相反也。吾之不欲更添一段文字者。正恐繁辞剩说。既不能有以发扬先德之懿。而立语俯仰。毫釐有失。便复大妨事理。非徒文多役巨为难措手而已。至如子孙出钱补助。不必责其多而令其难应。小者只四五十文。多者百文令。各随其力。不必为槩则可矣。与责之于外裔派远者。亦岂不有间耶。且十月朔迎谥。因得行祭。此于子孙享先之意。诚得矣。若复欲礼官致祭。亦于其日。则此于分义。不有所嫌乎。以吾享祖之日而屈致 君命。欲同其事。甚不可也。无宁改卜馀日。使子孙致享在赐祭之日也。此事。闻者必以为如此如彼。终归于同日。何必避朔。以吾言为迂曲矣。然此则不识事者言。不可取也。须与汝兄更议。以报金村也。此等所言。若人人皆以为不必如此。则亦只当依之。吾意所存。欲令汝辈知之耳。(七月廿八日)
便回得书。殊慰殊慰。此亦姑过。而今日风恶。非但凛冷之忧。晚谷必大损。活计无托。为之奈何。所报并悉。新竖役钜。此岂不念。而傍刻之事。终觉草草。所以有云云也。况欲舍祭文而直刊七八行文字者。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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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欲自撰与借人撰出。而如非伊川之识明道墓手段。恐未足以焜耀百世。重于 王言。此不待多言而后明也。祭文勒石。固将以著夫 圣朝之于先生所以奖异之者出于非常。庶昭示久远。本不系于一时撰词之工拙。而乃欲易之以私撰文字。以谓不如是则不可者。其意云何。若必以只刊祭文。后人不知事本为嫌。则略叙如通文而文加简当则善矣。但汝书既往。则必有回说。姑且待之。如不肯则吾当作书。虽非吾书。参议之意。若如吾意。汝辈更联状。因说吾意亦如此。似无不可耳。子孙出钱事回文中云。多者百文。小者五十文。其力不能办者。不须必出。力优而可及者。虽于数外有裕。亦可云尔。则于理两尽。如此鸠合。未足充其用。则更求于外裔之有力者。方为得宜。何必越近先远。失次序之义而犯求索之嫌耶。十月朔日。迎谥行祭。汝兄之言。理势亦然。既以祀先时享等为义而取是日焉。则安得谓之非子孙致享之日也。内之所主者在此。却去解说其不然。甚不可耳。议谥事。当初不曾禀定否。何其悤悤如是也。又因此而惹人议。良极惊叹。此事何多阻碍至于如此也。通文点改处。恐反不如初草。如云节义之正大。是成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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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通文亦不必求大好。只依之亦得耳。(八月一日)
闻潘南先生祠享之议已定。别建与并享。只争事之便否。而乃有其间私意之窃行。但当任受。亦复奈何议谥之事隔得一日。而更成蹉跌。机会之易失。至于如此。叹惋无已。将来节目。如有可议者。则不厌详商。第延谥处所。又有异议之横出。世事实难调济。百为之不能开。皆此故耳。但此有故事可證而破之者。唐太宗追赠比干。乃过其墓而为之者。今据诏辞。可见。盖千百世之后。欲举阙典。固不当拘碍于小小节目。以阻盛典。况求其人之髣髴而精感相通者。又舍此而何之也。可令和叔作书。晓以此意。汝兄弟亦可往说之也。
宋学士所撰祭文。令人大惭。诚不可以入诸金石。吾之计。不免大错。可叹。然既有此可改之端。徐投其会。更属于能堪者得之。则实幸。可以力劝和叔。勿为向下无益之图。如不能得。只当从金谷所为耳。但所虑者。今世立言惇厚之人未易得。奈何。金谷所执。常在恒例上。非常之举。岂可只拘恒例。彼中流砥柱之刻。亦有前例于国中耶。吾观中国如山海关孔庙中傍庑林立者。无非刻石。其所刻。亦非一例。以此推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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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里之墓。岂止一二后学叙事之文而已也。此必王者致礼褒尊之所述。历代有之也。恨不能对讨以听。其为此拘拘之所执耳。
所报出谢当否。南哀之欲汝决意不出者。盖虑一出之后。终至初意之不得自遂。荏苒之间。固多如此。此意实在自守之勿轻。然今此 祥变大节。有职在职者。恐不可以进退之间而遂废之也。况凡事。尤当审乎时势。目今所谓遐遁远引。不肯妄迹京师者。皆为此纷纭而来。以在京之食禄者而独诿其区区之私。此大所不敢。必致群议。殆难应答。或有谓其出于忿怼。须从汝兄。廿五出谢。过 祭即日。不顾他馀小节。更为引入。期于不出。此为从容而不迫。又不至有自失之悔也。(十月廿三日)
殿讲。初认是试儒生者。 御前自不能不惶愧乎。不熟经训。每不免此。此是通患。叹咄奈何。金谷意向屡改。虽所主未为非是。而亦无审定之画如此。可叹也。恐其发愠而强所不欲。以取其可否。既是不诚。又是可羞。故乃为此。士处如许世。则求殄其愠。得无有崎岖失守之患耶。惟当自不违理。人之愠不愠。恐不暇作计较耳。金谷书欲答。猝遽未及作。俟再明之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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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送耳。此亦非不欲得其人以发挥前美。但渠之所谓其人直蔽而不觉。必不逃后世之议。今以委之。徒贻悔耳。尚何足赖也。若渠舍得此以授他手。无不可耳。而但难于使属他手故耳。
汝出肃亦在何日而既出之后有何所欲言者凡事虽在所当论亦宜十分谨慎周详勿为偏执一端之说以致悔也。
明当出肃乎。出肃后。旋有引避之事乎。户布之行于西路。其馀一切立为名目。收布于民间。如骑步工匠者。尽皆除之乎。时世极难。凡事并须慎畏慎畏。人之有言。无不曰不激不随。苟能不激不随。顾诸内而不恨。庶可以免于过不及之悔矣。此虽未必真能得无过不及。而其可以近之。亦无过于是耳。
汝兄代弗之说。果有所出否。闻来愕然。私情且勿说。岂有出身未满两月。尚未经一末官。而遽议出使异国者。满朝诸宦达。一无可应专对之选者乎。若非今番得此人。将谁遣也。实可骇可叹也。
书意既悉。以汝踪迹。再由旧步。实难措面。而形势所碍。不能早屏以自远。故当奈何。唯俟得机图免。然穷居奉老。失禄殊非小事。种种可念也。金村本意。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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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夫义理大处。固无出于此。岂仓卒一语能望得回。只是省与不省。理难终默耳。汝兄所云为 本朝倡语既太露。作序者本意。亦非如此者。诚然矣。当时亦嫌其太迫而无委宛。缘遽不能易。至今为恨。然既曰乙藉于甲。甲便是为乙倡。甲虽非有心为乙。而乙乃赖甲之先之是安。得免夫为之倡也。倡之为言。亦不过曰先之也。非我先之。人何所藉。夫我方为吾君虑其失。而惧以此得罪于天下人之罪吾君者。乃反曰吾幸藉汝之先发此义。而得以致汝君之罪。得以伸天下之义。彼为人臣者。虽刺腹刎胸。亦不足以洗其耻。岂可徒然言之而不少思耶。此是吾意。须以示汝兄也。
儿奴至。得书。知已出肃供职。既挂此涂。自不得顾其私。奈何奈何。所欲论者。行也。深欲其忍耐。盖目今之势。有非一人之力所可得以救而正之。而追执既往之咎。以遏方张之锋。将必无益而有害。若有害。必不只为一身之颠沛而已。将使朝廷。不为朝廷。所关非细。不如姑且忍得。徐待事来当前。自尽吾分之为愈。上不负下无愧。惟在于此。可知此意。亟停前计。为可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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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孝录。仅得少隙。时复阅过。尚未尽一册。而幸此垂老。得以略知先故之事。为之戚然。此其有功于吾门。实不可胜言。其间疏颣处。虽时有之。凡人凡事。岂求尽其善美。要当辅其不足。期于归竟之得当耳。所谓政案及史笔。似有元本。不知在其处乎。欲得见之。须觅送也。
泰殷昨暮亦来传尤相疾未尽平。须待春和。乃可下手。如此。恐有迟滞难待之忧。令我决其待彼与改图之宜。故更劝其自为。毋为等待迟误大事。不知果当如所云。而无趑趄不断之患乎。
汝兄锁直况味。果云何。见渠书。已以文书委至。不能了办为惧。至夜分不休。何至遽为竭敝筋力之事而不自揣量其堪否也。户布。向见朝报。西路任事者。以为民情大愿。惟恨其不速。若是民情所愿。群议又何以有此不可耶。彼以为可行者。与台启之谓不可者所执。为何说也。汝若欲论疏草。亦宜先示也。此事。不知朝家之施设者如何。不知果能尽除他名之布耶。倘然者行之。可以利民。而固未见为害。否则国本将蹶。奈何。且收布多寡。复如何。凡论事。必须详知将所设施之如何。参其利病然后。吾之所以辨之者。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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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其得失。而无轻论大事。徒为纷纭之失也。千万慎之。
所论配食升黜。尽有是事。当今诸人。年德岂乏。而乃使老成之语。出于乳臭小儿。亦是世道之一变耳。为之怅然。今日得罪。固是自作。将谁怨咎。而惶慄忧怖。姑且勿说。将非因此生出纷闹。而其害不专在私耶。用此忧惧忧惧。(十二月廿一日)
黜享事。本谓始议者必大发愠。而忽复中间有担着傍人之负。为邻家作色于丐宿者。世间人情。殆难尽谙。此抑由蓄积未泄。有触而发耶。孤立之人。操危虑深。犹不免蹉跌。既不自慎枢机。已事之悔。可不戒之耶。(十二月廿九日)
碑文草所改诸处。只可依得。而其云利害及一邦天下者。皆不可从。须力劝其勿为如此误改为妙。倘亦不啻四字。及其连下一节。亦宜措辞请改为可。劝遣崔源云者。犹可为劝崔源以遣之意。若曰劝遣崔源入朝云。则是劝字。当为劝其一时君臣。使遣崔源之义也。恐与初下劝字时主意相失。此亦未妥也。(壬戌)
碑文追改者。得失未知所在。而至于立碑纪岁。须有讲讨。凡事必当谨终始之义。人之于父母。爱之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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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亦不能讳其死而引其寿。况国之有废灭。虽殷周不免。岂可于已亡之国。存其年号。无有穷极之时乎。纲目之不绝天复。亦必有其义。吾虽未及考求。必不至阅历三四纪。以竟五代而接之于宋也。
碑文撰得。当无迟滞之忧。然不满意处甚多。可恨也。诸所付签者皆得。但恐此不足以尽理其失。盖自遣崔源一节与郑文忠分作先后之言者。已于史传无所据。而其最后两疏。又非请却元使明甚。乃交互出入。错出支节。以装其文。何辄为无验之言至是也。殊可叹也。且史文。虽有郑朴相继疏争之言。此不过尽疏耳。郑疏。明言迎使之不可不翅缕缕。而先生二疏。无一语及迎使之事。况本传并录。两疏亦不曾以为请斥元使而为之。则可见彼之并列。只缘事归一宗而不复审别耳。岂可从不审而强为说乎。自此以下语。都无着落明白处。只滚囵将去。意义俱不成。恐不容不改。须善为辞令其改定为可。
吾之论及碑文。作书和叔。说话颇多。今此便忙。恐不及也。林吏部所见既同。则以此先为往复。或其不许。更为思量。无不可耳。但林谓天下未莹者。果是矣。所谓一邦云者。犹可为欤。尽一邦君臣之义。是诚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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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及今。恐无此言语也。初来骇然。言不欲出口。短缩之病。视此其为轻重。如何。林吏部所改克举旷典以下。虽比原稿之昧昧冥冥。颇觉伶俐。而亦终不脱于本来之病。盖彰树风声。与使之教之指。大明于天下后世。即是一条义理。岂可分作两端也。此所以为不免于病。今若改云。是岂特为一时之褒显宠异笃嘉往美而已哉。盖将树之风声。使礼义之教云云。其下文又删去兴为及其举四字。恐差胜。不知如何。若所改之字或有未帖者。与仁川同商。依此主意。而更加点缀。则当尤胜耳。盖此便忙。不及细思矣。
碑文。见林吏部所改。虽未尽当。亦以见人心之同其所不安也。蔽者独何甚欤。所改显忠褒直一语。字句虽似未能隽长。意最较明。前便忙。有此意未及审细。但恐其不能用。盖渠意常偏有所属。虽如此语。亦非所欲提说故耳。然群议相持之多。林以局外。亦有所刺。或可勉从乎。吾所改者。谓不能收得中间分叙则是矣。若谓强分擘。亦失之 上之褒德尊善。岂适为风声劝激而已哉。好是正直。自本人性。既好之矣。安得无尊褒。此内外之义。不可以其一举并行而便混之也。
西溪先生集卷之十七 第 351L 页
所报纲鉴之例。此亦有之。想此出于纲目。然不如直考纲目。得其义例之审。然后方可以往复于彼。须更借觅纲目。详考以报也。且只书甲子者。岂独靖节而已。虽纲目亦然。上书甲子。分注诸国者。便是不与正朔。与渊明之不用后代之年号者意同耳。而其分注者。亦不欲没其一时所用者。盖无之不可以为有也。有之不可以为无也。向使晋岐不用天祐之号。朱子岂肯强引而私存之。如今人所为也。此系大段事理。安得曰无甚所关也。既称崇祯。则拖长与不拖长。又何分别。而乃谓之略明其世代。以吾见之。此乃乱之。非所以明之也。今人之所以如此者。其措意不难知也。既惯用年号。谓为不可有无年号之岁月。故既不欲用彼年。则必须上冒崇祯耳。然又不知秦汉以前。本无年号。亦须纪年纪月。刻之金石。如来说耳。
疏 批严切。不胜悸慄。然更暴情实。惟期 矜许而已。岂有他策。苟积吾诚。讵无回 天之路耶。前头所控。无大段细悉之语。时事亦未宜遽及。但徐以俟之。何可着忙。又祸福之来。无不在天。要非忧恐所免。惟当不失己而已。
客使惹生支节。可知其意。正欲索赂而止。自我应之。
西溪先生集卷之十七 第 352H 页
每欠质直。辄用小数与疲语。所以益见浸凌。终至屈焉。但云只消费了白金。自可无事。此果为长策耶。咄咄。
昨晚通引至。得书。知侍奉安稳。既以慰释。而求外之愿。今竟得遂。欣喜又不可尽也。此邑。吾昔以御史历过。见其官居临江。山围野阔而江流其间。心甚爱之。思欲作吏。其心悬悬者。至于今不忘也。汝乃得之。尤以为喜也。去京当得三日程否。赴任迟速。欲如何也。(十月十日)
汝兄顷投一疏。大触贵近之怨怒。 批旨初头。虽不至甚峻。亦不知末捎之如何。况近日都下风波。非同等闲。世事之可忧。莫知涯畔。并泅于骇浪之中。谁保安全而无患也。咄咄而已。(癸亥六月六日)
汝兄近以众口腾沓。恐不能保得无事。若以此坐废▦生。岂非分愿所甘。若令不得偃息而必至迸窜。则此忧亦非小。奈何奈何。(闰六月十八日)
汝兄颠沛。竟如所料。李宏发论。欲以罢职拟律。而尹彬以掌令。立异不肯从。尤疏适到此际。故未及处置之前。 特除高山察访。当日发送。渠其日在此。苍黄入城。仅得肃辞。此是廿六日事。翌日。借得裴德源马
西溪先生集卷之十七 第 352L 页
以乘。踰祝石而宿。昨当抵淮阳。计程。今日可以踰岭。而其间有雨。不知去后消息。果得无阻得达否乎。泮疏与门生疏相继而发。 批辞只循常而已。然观此爻象。必不但已。得保北邮。亦不可知。前头当吃几许苦酸。飘到何处。忧挠而已。(七月二日)
汝兄行役劳顿。得免生病云。是则已幸。又闻相会于客中抱病之际。聚散忧喜。本来如此。倚伏往来。谁能豫测。而乃以得失为怀耶。(七月十九日)
近日寒甚。侍奉诸况何如也。此亦仅过。而以 上候临收靥时。热候颇盛。内外皆以为忧闷。故昨日入城。以解郁阻矣。盖昨昨夜。热候颇盛。多进冷药。安定之后。昨日至今晓。则姑未闻他症。云台晓来书如此矣。(十一月一日)
上候日臻康和。自再昨已始 额上落痂。天地保佑。臣民抃蹈。岂容言语形此喜意也。汝兄书。昨日续至。而漠然不知 上体疾恙之有无。远外之事。良可叹郁也。汝兄以南兵使滥把事。启闻其所犯不至大段。而又于末端。兼及监都事亦宜定限之事。本出无情。而语有所触。方伯发怒。上既自列。此真所谓转喉触讳者也。咄咄奈何。盖其措语。不能委曲详尽故耳。汝
西溪先生集卷之十七 第 353H 页
舅亦以为大段轻着。谤声之纷然。亦可想知耳。(十一月三日)
量田事。诚难善为。极是头痛。然要在使百姓无苟峻之愁。而公家获经纪之益而已。尹子仁所云。殊非所望。常苦今人争毫忽于标末之细而反失于本源之重。此令又作此论耶。想其徒主斥佛之为急。未暇察夫今之为佛者。乃所以成其为儒人。岂可废其所以成之迹而谓此非所以贤乎。鞭抶其君。非所以为臣也。臣节著乎抶君。则想见其忠者图抶君之像可也。黄屋左纛。非所以为臣也。而臣节着乎黄屋左纛。则后之慕者。亦像黄屋左纛。以想其忠可也。尽虞仲之像。以断发文身。则其所以为此者。尤可想像。而所得于仪形者。益深且亲。若加章甫于其颠。则便作他人矣。古人有云变形未变心。即此变形而其心之未变者。可见当时士大夫形不变者皆是。而独其心之已变为可恨也。则此变形者。顾不可重欤。顾不可贵欤。(十一月三日)
量田事。固难于无少差失。为官者。惟思损益之义。每存宁以与民之意。而不至大段弛废。则所益于公者。亦当不少。视此为准而已可也。前疏。竟无所施。咄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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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汝兄近无来耗。不知若何自处。殊郁殊郁。(十一月十一日)
金谷书意。固好。而但如长湍。若使在京者轮往。须资以所乘。否则虽初头一两次强之使行。终不能久而不废。如金浦一年一祭。固已行之。但馔设之丰洁。亦恐无策。或能一两为之。亦岂能久。作事须有始卒。不然。徒为无实之归。不知和叔能念及于此。皆有区处之法乎。汝之所答。云何。近见宋相答罗儒论书院事书。其指意辞说。极有挥霍。良可异也。(十一月廿八日)
闻汝有何事。报请于方伯。其措语有庙堂所为未满一哂云者。见闻莫不骇骂。哗然不已。果有是否。汝今年纪。亦不至甚少。迄可知言语之当择。而顾不能然。凡人除却。百事行己之至要至急者。岂过于逊悌恭畏。虽当事不可不辨是非。而恂恂之意。常存于其间。是为储祉蓄美之基。居贱而凌贵。在下而慢上。人谁容我。其或能免于今之世乎。闻此以来。面背发汗。无言向人耳。(十二月一日)
李监役奴所传书。见于再昨。而所闻之说。竟是虚妄。实可咄怪。但汝所云近日报状之辞。亦近不逊。人有一念。鬼神已觉之。不可诬也。则浮俗之噂噂。又何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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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也。古有苍蝇传赦令者。正类此耳。汝之所虑以为不窾者。必当然矣。固不可不谨于言语也。(十二月十二日)
来书所云定界与区别之不可易其先役者。此亦未能晢晢。其所以然者何在。后书报破。但报状中。若不细说事理之不可如此。而只如来书所云而已。则恐人之见之者。皆以汝不肯屈意以从上令。而惟执己意。事虽可为而不为也。何以自解。汝兄云。宜先试之。见其不成或有争端而后。方为论报为得。而径有此报。是汝错处。此言良是。如此则在我者无守滞之失。在人而易从矣。(十二月十三日)
报状。言未稳顺。且于要处。亦似未能十分辨剖。可叹也。正朝墓祭诸论。皆以不可行。将皆废之。而设于家庙云。势将只得依众为之耳。然此便之回。讵能相及而有所讲定乎。记得向时虽当 国恤之初。犹行单酌于墓所。而近日论议。渐密而然矣。(十二月廿一日)
作渠之役。闻更举。不知可得期。其必成否。虽不免民力之费。若卒有成。人蒙其利。则幸矣。不然而强为所不可为。欲以盖得当初误计之失。此小人之所以益深其过。非仁者悔责谢众之意。切须详审详审。限界事。备局回启已下否。所定如何。东宁郑盗。已削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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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率徒出陆。所据台湾。别置官吏以守之云。相来骚屑。从可衰息。峡中已往者多少如何。必大劳费狼狈耳。前书欲禁。恐是误思。但不加接济。令其凭藉。为奸为暴可也。(甲子三月十三日)
量田事。已毕修。送文书于监营乎。再昨朝报。左相陈请启下之事。显然胁勒以峻网。可异可愕。不知其间或有偏轻之邑而有所闻。故为此举耶。抑将尽令一道峻量重赋乎。汝邑则无可忧否。若以承此令之故。改初所量。增出田结。则恐不可为。不知如何。(三月廿一日)
引渠之役。今且收杀。得免再举再败之患乎。忧念不能暂已。闻北伯因汝兄报论。有下番营吏乘驿变通之启。而闻者以为方伯为汝兄所制。事事惟命。诟谤益多。又闻汝于上司报牒纸样短狭贵人为言。凡汝兄弟所为者。人无有放置忽过。得失之议。傍被于人。宁不大可忧惧。若不十分谨慎。随事点检。无自有败漏之事。加之以恭逊。则实恐难免于斯世。戒之戒之。(四月八日)
所问事。颇与大世妻相类。已因彼事。谙悉有此法文之相差耳。盖此一案。大典固得其正。无复更生支离之端。而俗习胶固。私意所溺。士大夫亦不免此风。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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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或有不得及时。受出补队之公文者。骨肉之间。便有薄恶者。指为未良之人。辄认为奴婢。故谬习所坐。乃有此甲寅之受教。所谓救弊者。正以益痼其害。良可痛咄。伤风败俗。又安有甚于此事者乎。今此之事。虽有些曲折之不合于大典。而以天理人情之极。圣王制伦之义断之。则虽其同气私得之婢。若为亲兄弟所近而有子女焉。此子女。便是此人期服之亲。天下安有生而奴之。死而为期者耶。此固不论其有赎与否。而为叔者之自营为良者也。亲营为良。又可问赎乎。况此所谓长子者。既无嫡出。而身没则其贱产之子。当承其祀。既承长子之祀。而彼非有立次继祖之公文。则此贱妾孙。又当承其祖之祀。安可指认承嫡之侄。为其奴婢耶。设令不承祖祀。其亡父之祀。则决不当不归之此贱产也。其理明矣。推之法礼。犹当分其祖父之奴婢。以与此子女。况于拘虐其身而奴婢之乎。但世俗坏败沈溺之甚。或当有异论于此事。汝之所决。必不得为今世不毁之案。固将有以误决咎之者矣。然天理人情。灼然无疑。决归长子。从其为良可也。但汝所云。与自己婢无异者。语力甚弱。不足以破人之迷。采吾书说。点化成案。似可。且招其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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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譬以至情。使略知人理之所不当然。为尤切也。(四月十五日)
峡中经涉想多异境之新人耳目伊平之间巨壑悬注之状曾亦略闻但未识有日常不灭之虹实为奇事也(九月廿四日)
所示罪囚付县更鞫事。其为谬例明甚。而第沿袭既久。则方伯猝以汝邑争报。而亲取还鞫于营门。必无其理。亦不可咎其如此。用是而决去就。又涉不近。注洞所示。正合人意。须依此言为之可也。如此则在我无苟。馀非吾所知。又何为哉。近日之事。无所不有。生世久然后能阅世变之熟者。非妄也。吾初用辞状。不得褫。昨又作疏送州。不知可保解脱否。(乙丑二月廿五日)
见汝兄书云。受由离彼。当以今念后。与汝期会于鹤浦。欲因作枫岳之游。不知然否。渠则身闲。漫浪山水。固亦不妨。而但闻其眼病方苦。触冒海风山瘴。易致添伤。况汝病忧如许。又抛荒政而为此行。虽有便会之难得。于事岂不为大碍。且有听闻之怪耶。汝辈酷被众疑。无事得谤。已不为少。况有可指者乎。鹤浦往返。尚犹当费一旬。吾意则此亦甚难。不可不审也。(三月十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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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兄邀与游览之计。固恐其难成。此事。例云必扫除拘牵者而后能之然也。有摆脱不得。奈何。山海之观。想渠未免寥寥独行。为可恨也。移狱既得许。殊觉清妥矣。(三月十六日)
所询龙郭狱。不但吾意不知。必应得傅生议。而尚侄之见亦同。所论情实。虽似得之。又岂保其必。但袖手傍观而已乎。况夹持驱逼。相为气势。以成其杀。则安可曰非渠辈同杀也。此于赵盾之事。则为己重矣。方伯之题。恐为有据。勿生强执意为可。初报。已见其得情勿喜之端。在我为尽矣。何必坚守不必当之事乎。和叔,牛峰事。汝所闻。大槩得之矣。其间或有与和叔所报少异。想是传说之不审耳。(六月十一日)
收粜。何必尽其数耶。闻催督颇用囚杖。曾所缓者。归时遽反。初政能无留怨乎。凡以收粜满数为能者。吾所深恶。此等事。岂可效之耶。穷匮之人。不宜如是称贷。以益宁非刺骨之言。来书所云。甚误。但整簿令。无错紊而已。速治归装。以解悬望可也。今之为邑而解归者。詑于人曰。吾今官库充溢。逋粜尽填。吾于为官。无负而有举。曾不言百姓之酷受楚毒怨入骨髓。此可不深戒而痛惩乎。(十二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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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书。想已得到矣。即者。李上舍正臣。持示安平书。背有五七两律。云是吴修撰作也。诗格极高。非近所有。其诗一为望贼。乃避贼草伏中所作。一为雨后观瀑。又云诗稿一册。在他人所。故割得此两诗。曾不知吴丈有许多诗稿。如见左台。询以旧稿藏家与否为妙。若果真也。此诗恐不宜遂令零落湮没也。
殷侄所问事。松林碑撰出时。吾意已悉于书中。今又岂有异耶。吾先世皆秉直道以行。卒困于世而未尝悔也。后之所托以为知我者。亦不可不慎也。讵宜以色取而已哉。(丙寅)
西使之见逐。惊骇非细。不知将来之忧。当到几何地也。向日好为无当之论者。今亦更激几层也。抑肯消沮否。查事之初。到左台家。略闻论说。已忧其不度事而有横挑之患矣。今竟如此。其时崔汝和亦在。后来激论。反咎大臣。至惹出事者。未必非自招之也。至今为辱为忧者。岂止于罚金。而已误却国事。
上梁文。体裁淡雅。脱于陈陋。固好。然其间亦多未稳处。如已碧之已字。似疏。偕牧老至昌时此两联。所以申研斥之义者。乃落在贾生一联之后。文势隔断。而语归重复。辞贤良三字。及虽遭逢之各殊。均蹈机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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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不稳。山蟠竹密一联。结搆似疏。颂词以下言落照于东。理虽有之。义似不协。神祠之神字。不稳。丘垄香火。亦嫌于两先生衣冠所藏。使后来观者。易于错认海庙。亦不知何所指。且巍然以下。亦非颂祷之辞。不知有古人之文可證者乎。此皆恐不免为疵耳。
书来。知因违 召就逮。惊念不已。抱病处湿。经过晓夜。能免添痛。昨夕果得脱出否。驰怀万万。恩除之下。不得就职。今已屡矣。不可一向逋违。以犯分义。况被此 严命而终不得褫。则又何可暂刻稽缓。以重罪戾。大失恭恪畏谨之道也。须即即出谢。毋少迟也。(丁卯八月十二日)
长陵之议。固意。今虽少息。后不能遂止矣。目下纷纭。良用叹咄。但来示不详不知是自云。初未尽所怀于山论者。乃为此纷纭之说乎。抑是傍起之论乎。首台力孤。恐难压万斛之浮沈层涛间。忧之奈何。向之殿灾。天意若有明诏之者矣。谁复念及于此也。(九月一日)
闻奉审诸官。昨朝复 命。想有定说否。无缘即闻。殊郁殊郁。此举万分当慎。而适于奉审之日。有此大异。不知天意竟何属也。休咎必有所在。当事者尤宜懔慄无宁思贞吉之戒乎。令人耿耿不能已也。(九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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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陵之议。术士交争者。其言果谁长也。其病之者。西北受风。坤申得水一节而已。不知此于方术家。紧歇何在云也。领相之不得免谤。已虑之矣。但在我者若无所歉。又何惧乎。早晚间果能有一言。引经据义。以明大体。指辨吉凶。祸福在人所召而不系于冥昧之间者。足以服众心。则虽以此见挤。无所愧矣。若事事皆要不生绽漏。不被指名。弥缝得一团子。作无隙可寻人。此虽圣人。有所不能。况用此指议。得无不足于心乎。以求避咎谤也。求全之毁。古人已云此之疵谤。必复十倍于明陈吾意。力与争论者。汝为略道此区区可也。(九月十二日)
象卿昨晚过别。而见其羸悴之甚。可念可念。 山陵会议。何以归定。诸术者之所以应许彬者。如何哉。象卿云。领台初头。未有一语明陈事理。惟率地官奉审。既涉未尽。而以主意不以为可之故。地官辈希领指。不肯尽言于山论之说。已流于大家。闵相问慎庆州以云云。此言果近之矣。推之以势。必不免有此。且 迁陵之不可者。既是吾心所蓄。则不以一陈于 上。亦宜有议之者矣。汝不曾及之乎。此举恐须终有一陈可否之事。岂可身在此位。独当大事。只仰地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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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任其纷纷。而含默不出棱角。
墓表文字。率以吾意改定。恐如此。言意方完。可与广滩更商之否。起头。似不可不尔。墓道文字。虽主严谨。亦不得不随变处势。要于归当。岂可必拘一例。观古人于先代至亲墓道。尤多变法。非故为之也。事有委曲。自异泛应。不得不然耳。况此未见其欠于敬谨耶。至于榜目一节。甚是烦琐。后世虽以科名为重。为出身梯级。故其得此者。例著时代。今此则不然。得与未得。莫可推知。虽费辞论说。亦不足以为大段关目。但见其细屑。况以孤句略提之。宁不忧其不成次第乎。(戊辰五月廿四日)
东朝愆度。乃至于是。忧焦不可尽喻也。广滩疏草见之。此是本来病痛。其意盖欲于文必回护。不露曲折。有味而不悟。简洁明白之为贵。至甚蔽也。则乃不免如此。可叹可叹。两处疵非少可。若不改。必致人疑且笑也。须力救之。(六月六日)
委伻来。得书知安况。又过时祀无事。慰喜慰喜。此间姑保。而今番暴霔。春夏所筋力者。尽(缺)波神扫去。茫然搔首之状。何可言也。方以淘沙补破。都废理草。将又不免田荒室露之归。不知岁暮何以为策也。广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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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有赴 召之意。贤者所为。众人固不识也。诚恐此时未易为也。不知毕竟做得何如事业也。可忧可忧。(六月十四日)
小儿近复如何。能健否。求乳之事。当初已怪其多有阻难。今闻衙中亦有多乳婢。而拘忌不用。别求乳婢。至于断弃其所生。离绝天性之爱。深失推类之道。求福之意。较彼拘忌者。孰为可信而孰为可忽耶。又以其乏乳。更欲捉致原婢之多雏产者。若令尽挈其幼稚而来。则亦善矣。如复如前。则害义伤理。实为不少。未之思乎。若一用内议。无所裁正。岂其可也。凡俗间难养儿者。或名以贱陋。或寄养贱家。此亦不为无意。盖厚之为损。薄之为益。理实有然者。此亦可为监戒。从来此等事。多不合于意。故今及之。(七月廿六日)
和叔时在何所。近时礼节甚细。或往城外举哀乎。或以踪迹之嫌。因举京于本州乎。彼亦应有布帽当否之例。可以相讲也。吾来此。当留过成服而归。见誊录无成服前朝夕临之节疑之。招礼吏使访故事本牧来见。亦言曾屡作外官。遇 国哀。五礼仪。无成服内朝夕临之节。故未尝为之云云矣。及询故事于经事吏。则对以果曾有行朝夕临之礼者。李思永为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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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记往时似见京中各司之官入直者。皆有在本司哭临之节。外官之阙此节目。特其疏漏未赅之故耳。与本牧讲得。今朝行朝哭。不知汝亦何以为之也。和叔若来。当与熟讲之矣。盖成服前。全然无事。极未安。未知如何。(八月廿七日)
委伻至。得书知侍奉安稳。小儿所苦。向来非细。幸又占差。为慰万万。此仅过。而辞状又未蒙褫。惶怖陨蹙。不可尽言也。今计只欲更以一疏祈吁。如又未得许。则进伏石花村间。祗送 发引。留过 国葬后。复陈疏请罪。不知如何。想众论非之者多。而以凫雁去来之身。为不惮烦之事。心所不可故耳。甚无与相礭。如有意见可言者。委书见说可也。(十二月三日)
再疏。送州已三两日。而蒙褫与否。未有得闻之路。郁塞闷蹙而已。和叔所答。已悉之。棘人亦来见。而但其间又有一节。恐不可用问解之说。盖若使杖期当练之月。在于丧后。则只宜依问解而为之。可无他事。今则练月本在丧前。而但为孝子以侍癠往亲侧。不在丧庐。故不得练。而仍遂遭大故。则此又事之变。是为父在之时。本当行练而蹉跌至此者。不可遽用。父没后之礼。仍不练而服三年也。吾意如此。领更问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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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十二月六日)
赵相事。竟不得消帖。有此蓄眼所未见之事端。恐遂为大纷乱。 朝廷自此不可得少宁息。忧叹不能已。然此事本岂有根蒂。可达诸 上听乎。若或出于逆闭之意。则又未好了。如何。
邸报续得见之不。柳疏。令人气短。事端横生如此。非可忧可怖乎。 圣断之明决。虽足以粗镇其邪心。而日后又岂可科。恐此遂为大祸之根。处于此世者。可不知所慎耶。(己巳正月十八日)
近日事。世道往复。无非天也。汝之所遭实堕眉之厄。和叔之言。亦无足异。但所谓自鸣者得之。况我本非有此。何至轻遽为去就也。只可观势从容。无忧于迟。徐徐投绂。闭户读书。兼养鸡种树。以送日月。此讵非分外佳处耶。(二月九日)
今朝始闻崔淮阳捐世之报。伤痛不尽。生来相识无多。此老又亡。情绪倍恶。丧出在今十九云。而亦未早知。尤用悲叹也。(二月晦日)
搢绅陈疏事。甚似不可。虽布衣之人成群腾章。已涉纷纭。况有官者。苟有此意。只可各自为之。何有十百相聚而为此举。要立一券契乎。若汝则既以亲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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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尤不当参。属草之事。虽缘见迫。亦未为稳。可叹也。因在城。每干此等事。须为急自屏迹计可也。
解官之计。出于仓卒。病妇挈归。实甚狼狈。忧念不已。所云辞状。重正得之。昨于送奴后。方思及此。恨不及报说耳。此事固异他端。既为后裔。虽 朝廷。决不至强令为伤败风教事。以损事体。据理直陈。乃为得正。若托辞求免。大是苟且。又岂有以此被罪。假使被罪。亦有不暇恤者耶。如此。上司亦无阻难。一状可得矣。
寄子泰翰
两次送人。皆不得逢。不见答书。可郁。再昨。果往西江。得见南相乎。闻册礼两度陈贺不参人。将有论罪之举。吾名亦当在举论中。轻重间或不免罪。须往济洞探闻。或委报或汝出来可也。(辛未闰七月廿五日)
企待之甚。委伻来。得书知新妇无事解产。又生男子。喜幸喜幸。吾已衰老。汝兄相继夭祸。子孙孤单。常自伤痛。今得此儿。如得万金也。新生儿名。以多逊好矣。(八月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