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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一百三十七
宋子大全卷一百三十七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一百三十七
 序
  
宋子大全卷一百三十七 第 516H 页
农家集成序
余尝喜读朱夫子书。其广大精微之旨则非所敢知。故亦不敢与人言。惟其中劝农文数条。固群黎百姓之所日用者。故每遇田翁野夫。即以谈说而娓娓也。今年冬公州牧使申侯洬以其所编农事说见寄。余受而卒业。则其所以搜罗今古时事辨物者。巨细不遗。虽炎,弃复生。无以易也。申侯于是乎其用意勤矣。虽然史迁不云乎。学者载籍极博。而犹考信于六艺。今既有此书。则夫子之文而可少哉。遂以谂于申侯。则申侯亟取以并刻之。先正所谓我东尤尊信朱子者。亦其徵也夫。第念夫子教民务本之意。其勤若此。然岂欲其饱暖而已也。其平生勉人为学者。必以为一大事。而所以丁宁反覆。不止于此文而已。政如大明中天。而亦不外于民彝物则。则其与耕耘刈穫之常法。何异哉。长民者诚能先以此文教谕氓俗。以遂其生。而又使其秀者。从事于夫子所示为学之训。则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必有能入其门而见之者矣。然则其所谓广大精微之旨。岂必终晦。而唯此尝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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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独显于世哉。抑夫子之言。上下兼尽。即此文。亦可以见其(一本其下无可以二字)可以守身善道之方矣。其曰孝悌。其曰礼义。未尝不并及于修堤翻土之榜。则不待他求而知所以用其力矣。然则此书之有关于世。岂浅鲜哉。申侯且将进御。以备 乙览。余于是益有感焉。夫子之世。适当多事。其前后谋猷。必汲汲于洒雪羞耻。悲愤慷慨。至于通宵而涕泗。则其所以使民足食向义者。必将有以。而卒至赍志以殁。今使是书也。得彻清閒之燕。则必有慨然不同时之叹。而其讨论施措。必使富教兼得。缓急有序。使我食力知方(食力知方一作伏顺藏静)之伦。悉有亲上死长之心矣。岂不盛哉。又闻申侯欲以 圣祖教文弁诸编首。是又将为盛朝之豳雅。而朱夫子所论周家之有天下。实基于先公之力穑者。可验于今日矣。虽甚不武。太平万岁。聊将释耕而颂之。甲午岁除日。恩津宋时烈谨序。
养老宴序
古也尚齿。与二尊者为三而达于天下。况齿高而至于老。老而耄。耄而期者。则不惟可尊。而宜有以养之也。昔周盛时。养之之礼备矣。一坐再至。祝有鲠噎。俾扶玉杖。尔雅名以鸠者亦此也。后世俗弊。虽子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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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养其父兄。况长民者能养其民之老者乎。余少也。闻八松尹公煌宰灵光。能行此礼。湖南之人。至今以为盛美。 仁祖大王朝岑城李公有谦视篆达城。既四年。政成事暇。思有以达 圣朝之惠泽。大会乡老。男女贵贱咸萃于庭。观察使许公积闻而嘉之。亦来领宴。揖让雍容。醉饱陶愉。以极其乐。而乐又不失其正。有八十老人罗同知克秀作歌以颂方伯太守之美。推以至于 圣德。此虽与康衢何有者有异。而其亲爱长上之意则有蔼然者矣。此可以验叙秩之懿而教化之明也。同知之胤前县监尚褧思欲侈其事而传于后。既录以入梓。而求得当世大人君子之文以为题跋。而又来属余使之续貂。则同知已下世而丧期毕矣。余酿泪相慰。既许以卒业。而于白轩相公之言。特有感焉。夫相公妙年登第。与其伯氏判书公飏历中外。位皆通显。而其严父同知公尚无恙。以食其禄。则其所以养之者。宜无不至。而犹有不终养之恨。况菽水不给者。虽曰以志为养。而其为蓼莪之感者。为如何哉。余以孤露馀生。方抱皋鱼之戚。聊缀数语。以尾相公之文。既又念 圣上上寿 东朝。又令县邑赐老者米肉。民方涵濡歌颂之矣。傥又制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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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树畜。导其妻子而俾养其老。使其周遍洋溢而颂声作焉。则罗老之歌。虽似俚俗。尚足以备风谣之万一矣。李公尝学于溪上。其为政盖有本矣。 崇祯戊戌三月日。恩津宋时烈序。
睡隐集序
余少读朱少章行状。壮其节而悲其志。未尝不三复而流涕。今见姜公沆遗录。何其异世而相同。若朝暮遇者也。于是更取朱状与是录而夷考之。其收召义旅。西赴国难。与少章之挺身诣虏。安否两宫同。其投海认(认恐误)纆。口不水浆。与少章之拘馆云中。忍饥待尽同。其鬼窟奉讳。操文荐享。与少章之泣血制词。以祭徽考同。其为述被虏死节人李晔等。表著于世。与少章之录取朱昭等。请加褒典同。其手具倭国风土山川险夷兵势强弱。授诸走回人金石福以进。与少章之密疏虏中虚实诸酋死灭状。使董考祥间行归报同。其悲哀恻怛眷眷忠爱之意。必形诸吟咏。使漆齿之徒。传诵叹赏。与少章之壹郁愁叹无聊不平。一于诗发之。使北方之得者。相誇以为荣同。其全节生还。复拜严颜。以终其孝。与少章之不污伪官。复持汉节。归见天子同。其立谢奸徒。不染于废 母之议。与少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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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直斥和事。不累乎事雠之论同。其虏中诸作。毕经睿览。 宣庙大加称赏。特令宣酝于阙内。与少章之北方疏劄。悉达于上。太上读之流涕。诏官其亲属。引入劳苦。厚赐金帛同。其忤于时议。仅为承议郎大丘教授。则又与少章之厄于权臣。只补宣教郎冲祐观同。此其始终本末。无有不同。而独少章则旋得从孙晦庵之状。而著于当时。信于来世。公则晻晦埋没。使其皎皎之白。尚受哓哓之点。何其一与之同。而又有此不同者也。其同者由乎我。而不同者在乎人。于公有何加损也。虽然沙溪老先生尝与月沙相公书。其褒阐幽隐。耀于华衮。而八松尹公尝宰其所居地。嘉其志行。使诸子就学。其诸子舜举,鲁直今为金沟县。悉录其遗文。以入于梓。而名其贼中所录曰看羊。且状公事迹。纤悉无馀。则其与少章不同者。又无几焉。于公何憾焉。余尝洒扫于老先生门。窃瞯其是非人物。无一毫苟焉。今玩其书。宛然手泽之犹存。遂垂涕而为之序。以述老先生之遗志。而且相鲁直甫不朽之图云。时 崇祯戊戌正阳月日。恩津宋时烈书。
圃隐先生诗集序
天地之理。未尝有无渐而成者。春夏之阳。始于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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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柯之繁。肇于才落。故天将启汉家之治道则文章已变于战国之世。将兴洛建之道学则五星已聚于五季之时。盖理有渐而气先至也。惟我东方表为大国。上世盖贸贸而夷也。自殷师以洪范之道来设八教。而三纲明九畴叙矣。其后数千馀载。而我圃隐先生挺生丽季。尽忠所事。毕命改社。其扶伦立彝之功。固足以轩天地曜日月。然此则袁粲,文山之事尔。不足为先生之至也。惟其远承殷师之道。近守晦翁之法。以启我朝文明之盛。俾我东表之人。世受罔极之恩者。固不可数计而周知也。昔我 仁祖(一作宗)大王朝。大学章甫请伸静庵赵文正。其言曰光祖学于金宏弼。宏弼学于金宗直。宗直学于其父叔滋。叔滋学于吉再。吉再之学。出于郑梦周。而梦周实为理学之祖。其道学醇疵。虽各不同。其渊源所自。因略可见。而赵文正之后儒术之盛。又可以追踪于宋之丰祐乾淳。则寻宗溯本。匪先生伊谁归哉。然则殷师之生。非殷之幸。而我东之幸也。先生之生。非丽氏之幸。而我朝之幸也。然我朝文治如此其盛。而天之启之也。不能无渐。则其不得不生先生于丽氏者。其理宜如此也。先生文集并年谱附录诸篇。合为四编。刊行于世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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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其耳孙相国公维城。与其族弟县监云翼,族侄县监元徵。谋所以重刊。云翼灾木于凤城治所。而按使洪公处厚乐为之相役。既诸公俾余志其首。余惟前人之序跋。其所以推尊称美者。至矣尽矣。又何说可赘哉。惟是世之知先生者。但知其扶植纲常。而其阐明斯文之功则或有所不知也。此何异但以罔为臣妾。为殷师之贤。而顾昧夫陈范叙畴。以启万世道统之源也。厥或知之而其兴废由天。有开必先之机。则又未必知也。惟其知阴阳拶移之理。识造化机缄之妙。然后可以与此也。呜呼。是岂易与俗人言哉。惜乎。其嘉言至论。不尽传于世。而独此寂寥数篇。幸存而不泯。则牧隐所谓横说竖说者。未知为何等语也。可胜惜哉。然以载此集者。像想而窥测。则真所谓豪杰之才。圣贤之学。后之观者。知吾言之不诬也。呜呼。世道已季。俗尚愈下。慨前哲之益远。悼斯文之将坠。辄书是说。以附于四编之端。俾知东人受先生罔极之恩。而又知斯文兴丧。实有所系云尔。 崇祯己亥腊月初十日。后学恩津宋时烈序。
白麓集序
余幼也则闻有白麓辛公者。公于余先君为姨妹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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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始以为公其戚也。故虽孺少亦得以耳熟也。稍长听于谭艺之士。则其秀句佳篇。使人津津也。又意其公之所以为公者在此也。壮岁获游沙溪老先生之门。得见先生所为松江郑相公行状。其篇末以一言蔽之曰君子好之。小人恶之则君子也。当时恶公者汝立,仁弘,弘老辈也。好之者栗谷,牛溪,思庵,白麓诸公也。余瞿然自失曰白麓之于诸贤。若是其班乎。则前日之所以知公者。不翅浅之为也。直误也妄也。然先生当日之教。惟使务其向上之事。故未暇于请公之详也。其后得拜石室先生。窃听其绪论。退而又见其述作。则真所谓毁誉不苟之古道也。其叙里闬人物。有曰精金美玉推思庵。道德学问推牛溪。孝友清直推松江。洪深肃括推白麓。然后又知公之规模气象。其大略如此也。夫以松江之谤溢世延后。或以为无状小人。夫斡旋人之所谓小人者。以为吾之所谓君子者。而其所以徵焉者。顾乃求之于公之族。而他有所不及。则公之所存所立与所交游。可以槩见。而所谓洪深肃括者。又盛德之符也。宜不待他求。而可以知公者已跃如矣。然则虽未知公。必与牛,栗二先生相为伯仲。而其在思,松诸老间。则又未知其必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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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劣也。此非后生悬度之言。乃诸老先生之论然也。公有诗稿一册。附以杂著若干篇。其孙喜季以文艺世其家。早阐大科。又魁重试。今者为郡灵岩。遂梓其稿。而要余叙其首。公之词藻。固已脍炙于人。何待于叙也。况其格力之高下。调韵之清缓。结体之疏密。皆非余之所敢议者。故余独论其世如此。又戒夫后之观公者。其毋蹈余之童观。而于是乎又窃有所感焉。公以高才峻望。既不能展尽其所蕴。而遗编散逸。其嘉言懿训。殆就沈晦。而独此寂寥篇章。廑廑于收拾兵燹之馀。岂不重可叹也。昔史迁记留侯。徵于画工。况余之为此叙。实本于诸老先生。则其可信而非诬也审矣。后之秉史笔者。幸无落莫乎公。而或有取于余言。则其于发潜阐幽之道。庶乎其无憾矣。公讳应时字君望。 宣庙朝官至副提学。其第在汉师之白岳山下。故号白麓云尔。时 崇祯庚子八月日。恩津宋时烈叙。
救荒撮要序
国运不幸。粤自 孝宗大王季年以至今 上初元。岁仍大侵。虽上下勤恤。凡所以赈救之方。靡有所遗。然公私赤立。仁爱之心。无自而施矣。夫放灾免伤。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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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之典大矣。而无田者无与焉。减租蠲役。闷念之意至矣。而已散者无及焉。内帑大农。并皆告罄。则呱呱者无所望于乳竭之慈母矣。是故青黄栖亩之日。饥饿之民。已狼藉于道路。呜呼。其汲汲矣。于斯时也。其有长民之责者。其可诿之于无策而不为之所哉。于是西原县监申公洬亟取 世宗大王所辑救荒撮要一编。附以补遗而剞劂之。将以广布于民间。盖其轨外旁生之法。详且切矣。夫草根木皮。酸辣相参。固非菽粟之比。然既非得已。则要于不死而已。况饥渴之极。易得为甘。则安知其终不如菽粟之美也。夫流丐之人。终日遑遑叩人之门。以求涓滴。而未必有获。故饥未极而气先竭。岂若从事于此。求之于必得之地。而取之于至足之中。其事甚易。而其义无苟也。盖闻分人以物者。有限而不广。利人以智者。无穷而各足。今此书之行。人人皆得受用而有馀。则虽以及于天下可也。岂若规规于劝分桩储之比哉。 圣祖仁民泽物之心。可谓深矣。而所谓惠而不费。操约施博者非耶。然非有申公之深思熟虑。又孰能阐明哉。余于是复有所感焉。当 圣祖之盛际。家给人足。颂声既作。而犹辑此书。以备不虞。其恻怛如伤之意。蔼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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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编之中。傥使当日之 圣心。以观今日之民生。则又当如何也。方今 圣上至诚哀悯。屡发德音。至减诸色上供。遂使填壑之民。衔恩而忘死。使是书也。幸备 乙览。则其所以仰体 圣祖之仁。而俯轸不忍之心者。将不遑于暇食矣。其所谓尧舜禹虑民深而利民大者。复见于今日矣。然则彼仁爱之天。亦岂不收灾而降祥耶。区区虮虱之臣。愿与四方之民。共免今冬雪里冻杀。而饱吃明年之大碗不托也。时庚子九月日。崇禄大夫判中枢府事宋时烈谨序。
近思录释疑后序
始余谒文元公老先生于溪上。先生首授以近思录一部。而并以释疑四册示之曰。此吾友守梦公之所编也。读近思者。不可以无此也。时余蒙陋益甚。无以窥其梗槩。又方亲受先生旨诀。似若无事于此者。未几先生殁。踽踽若穷人之无归。而有幽室求物之叹。乃取此书以理旧学。则字有其训句有其解。不翅若瞽者之有相矣。而又凡老先生平日议论。多在其中。恍若复承謦欬于函丈之间。窃不胜羹墙江汉之思也。又多以朱子说从门补入。互成部居。是不待觉轩之手。而宛一寒泉之续编。其功可谓大矣。于是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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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之言。果知此书之不可无也。第其凡例。无甚宾主。又其先后间或错置。意其为草本而未及修定尔。余窃僭不自揣。间从一二同志。参其校雠。稍改旧样。大书近思本文。以为之纲。而以其所释诸说。分注于其下。又正其次序之舛者。使其纲目相承。井伍不紊。盖欲其便于考阅而已。非欲求异于原书也。其间或不免有修润损益之处。则亦以其所闻于老先生者。而不敢以妄意穿凿。以犯不韪之罪也。盖公与老先生。俱学于栗谷之门。其渊源宗络无有不同。则今其所闻于老先生者。亦公平日之绪论也。况公之此书。固与平岩本注多有异同。而不以为嫌者。本欲公天下之义理。而无一毫彼我之私。则正亦不能不以此有望于后人也。若曰公能操其戈。以入平岩之室。而反自有墨守之心。顾语后世曰。一字不可改易云尔。则非所以知公者也。噫。九原可作。必将莞尔而笑。以为粗得其当日之心矣。顾自始学以至于今。殆将三十年矣。悼前修之益远。惧馀韵之终泯。每抱遗编。徒切伤叹。今海州牧使罗侯星斗以公之宅相。谋入于梓。以寿其传。而以余尝与知其颠末也。求余一言以识。故辄书于简末如右云。 崇祯纪元之三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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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秋夕。后学恩津宋时烈谨序。
西坰集序
一日湖西吴按使来。授以诗集一通曰。此吾外王父西坰柳公之遗稿也。今刊工告讫。盍为一言以弁诸首乎。不佞受而卒业。而叹曰。人有其身。而有其才者难也。虽有其才。而有其时者尤难也。盖我 明宣之际。本朝之文治隆矣。公以词学名家。与一时诸公。润色王猷。奎章钟奏。郁郁乎洋洋乎。后世无能望焉。岂所谓天使鸣国家之盛者耶。其有才有时。何其全胜欤。盖其才宜有其时也。公最与五峰李公。诗名相埒焉。不佞虽未涉声病之流。而尝闻前辈谭艺之馀论。西坰不如五峰之天才。而五峰不如西坰之人功。评者以为知言云尔。不佞于此。复窃有所感焉。集中所咏退陶先生者甚多。而其一绝有云动察恒资静养多。岂尝抠衣于函丈之间耶。不然当日微言。何自而得也。前哲已远。妙旨无传。一言之几乎道者。不可复见。此余之所感者也。圭庵宋先生受祸最酷。亲知莫或省顾。而公于其所寓遗宅。吟咏发挥。以寓其追慕之诚。窃念前辈风流笃厚如此。而数十年间已有今无之叹。此余之所感者也。凡集四编。所与酬唱。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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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朝文苑之士。昔缟纻之事。犹为今古之胜谈。况珠玑锦绣之什。投报于皇华大雅之伦。相得如期牙。相须如埙篪。秀句佳篇。脱于口而脍炙于天都搢绅之间。则其荣耀于今与后。奚独公一身为哉。久矣。此事之不能复睹也。此余之所感者尤甚也。不佞少读退陶书。其高山景行之思。老而弥深。而圭庵又余曾考之家弟也。则其爱玩是集。岂必多逊于按使。而按使独于皇华之什。不遗一言半句。不与诸作从其删略者。得无意乎。抑亦同余之所感者乎。聊书此以归之。且因以问之。时 崇祯壬寅仲秋。恩津宋时烈序。
篆大学序
世人喜趋便省。于书为甚。故苍籀遗法。隐晦久矣。非独风化之不古也。金生振兴出于寒品。能究阐鸟迹科斗等三十八体。以书大学章句。其用心可谓勤矣。余尝问其所从受则曰朱诏使之蕃有篆诀一篇。其始得之。朝暮耽赜。殆忘寝食。历数年而遂通众体云。噫。今日不惟古书之罕有。中朝文献。亦不可复见矣。今世之士。于此苟思其所自之不易。爱玩无斁。则其于溉鬵膏黍之感。自不能已。而因以了其经传章句之指。则其风化之复于古也亦庶几焉。然则金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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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亦不为细矣。若其醇驳雅俗之气。浓廉淡肉之态。则自有知者知之矣。全南水使俞侯掟取而绣诸梓。其意亦可尚也。功既讫。金生介于按使赵公龟锡。俾余书其事。时 崇祯癸卯五月日。恩津宋时烈叙。
南云卿乘槎录序
语云后发而先至者。骥之行也。然其至也。亦有远近之异焉。有千里者焉。有万里者焉。以至于流沙之外地尽之头。如使骥也而先发。则其所至之势。又何可量哉。然则其必曰后发云者。必非骥之所愿。而为此说者。特以广夫老大无成。而终于欲成者之意尔。历观前古。凡人之至于远且大者。未有不始于早。而积累培壅之久。故其成于晚者。终至于极而后已也。其或不能秀而阏于苗。不能坚而札于津者。亦轻大而止。易满而怠者乎。宜宁南氏有龙翼云卿者。自未舞象之岁。已有籍甚之声价。未几升上舍。又未几阐大科。又未几魁重试。今已秩大夫阶亚卿。计其奉使浮海之日。则未三十岁矣。其自乙未孟夏。以至丙申开正。发于吟咏者。令人骇目怵心。使日本之人。争幸于凤凰之睹玙璠之识。呜呼。其可谓国家之良材也欤。然云卿岂局于一艺而止者哉。盖闻云卿于其蹈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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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日。猝遇风波。同舟者叫号神明。既危而复安。岂天将大其所受而试之以此欤。抑其所仗者忠信。故飓母不能危其身。蛮貊终能服其义欤。然则其酬唱诸作。虽丽赡逼王,储。典雅伦陈,黄。其专对而不辱君命者。正在此而不在彼也。既忠信为之本。而以方壮之年。尽究六经圣贤之书。强学力行。发之于文章谟猷。则其至于大且远。谁能禁哉。其先影之足。将不至乎天外。吾不信也。惜乎。不得使云卿生乎 万历壬申之间。从事大儒。周旋于鸭江傧伴之日。而润色皇华也。又不生乎 万历壬辰之间。陪贰元臣。恳告于 帝庭乞师之日。而暴白国冤也。然天之所以试云卿于当时者。安知其不有待也。云卿第大其根本之地。纵使终不能用。而不害于吾有其可用也。
初学字训增辑序
昔程蒙斋尝辑字训。其注甚简。至于陈北溪字义则一字又数十百言。今观泽堂公所编。盖折衷两家而取正于洛建诸书。故约而不陋。博而不杂。真字学之要诀也。第公初心。必欲以嘉惠后学。而惜其尚为巾笥之袭也。余尝从其季子端夏氏问其故则曰。噫。此先意也。先君所作。不翅多矣。而不肖等不忍不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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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知。故不敢违也。余窃惟必其见大意然后知不足。知不足然后谦生焉。故曰卑不可踰也。其视小有得焉。沾沾自足。跨越前古。凌掩等夷者。公其远矣乎哉。然是编则是述也。非作也。陆象山有言。圣贤惟理是视。言当于理。虽妇孺不弃。况是编。只是古书遗文。假公手以成帙而已。有何损于谦光之盛哉。且其卷末附见朱夫子说。其意尤切。盖仁至难言。而夫子犹欲先求于字义。则此书尤可以自私而不传哉。端夏氏既闻此言。似若有释然者。余遂谂于湖南伯赵公龟锡。则赵公亟取而剞劂之。噫。良工独苦之心。庶后生之皆睹矣。昔公尝序我文元公礼书曰。未尝义起师心。必据众说。后之人毋亵此书。余于此编。亦云尔。噫。吾犹及前辈不苟作之义矣。今日则更无开眼处。可慨也已。 崇祯甲辰二月日。恩津宋时烈叙。
时敏堂夜对序
时敏堂夜对。赵公既登诸绘事为簇。而余为之记矣。今年偶与宋兄共修双清祖考家传。以为我 主上殿下 王妃殿下。俱系是祖外裔。则程子所谓灵芝醴泉。岂无本源哉。因念前夜所对四人。吾二人者固皆本乎是祖。而俞,赵二公罔非其外出。则一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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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胥鼓南宜奏。岂事异人之雅矣。玆盖异事也。赵公以为不可以无传。故复略叙以记之。惟是邦运不幸。俞兄前月遽作泉下人。怆念畴昔。不觉涕泗交颐也。仍又惟赵公之为是簇。恐其久而或忘也。然馀事或可忘。此事不可忘。吾侪之同出一原者。尤不可以相忘也。抑又有最不可忘者。昔人有讥许敬宗善忘人者。许曰曹刘沈谢。暗中亦可记。君辈独何为使我忘也。如吾俞兄者。吾未知其与曹,刘,沈,谢。孰为最甚。而其眷眷许国欲归未能之心。使人恻然而悲。此则尤不可待绘事。而自不能忘也。虽然人固有不可忘。而亦有使人忘者。有如许公之云。则各在乎其人矣。古人劝戒之意。无处不在焉。此不可徒以绘事观也。盍相与勉之哉。玆别为是说。以毕前记未尽之意尔。前簇赵公以为君前也具书其官职姓名。今于此。各书表德与称号。其称余者。亡友艮止金仲文以余多尤而警之者也。时 崇祯甲辰暮春日。
清阴先生年谱序
清阴文正先生事实二卷。其编辑已久矣。昔胡文定公传春秋以进曰。天理日消。人欲日长。而夷狄乱华。拨乱反正之书。亦可以行矣。愚未知今日之世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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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而先生之殁已十年矣。则其消者不已而至于亡。长者不已而至于极也。可知焉已矣。然则此书亦不可以不行于世也之书也。初出于今大学士兄弟。始盖广记而备言之。亦有缓其文而密于意者。传曰其善志。此庶几焉尔。然其通体之所就。不尽用年谱之法义。岂犹不能公诵如门人弟子耶。愚僭不自揆。悉取诸家凡例。粗加梳洗。或不无虽问之势。亦不敢二创之随矣。览者其或恕焉可也。或者以为此书既据乱而作矣。不曰定,哀其词类微乎。愚谨唯否而言曰。愚尝病铎氏微矣。夫微婉其文者。乃圣人作经之权衡。彼铎氏者乃敢自托于此。而犯吴楚僭王之罪。其不韪甚矣。愚故只据事备载而已。曾是铎氏之敢效乎。曰书有可行时。亦有不可行时。子以此为不可不行于世何也。曰愚尝于先生墓表略言之矣。乱极而终不治。则生人之类灭矣。故天不得不生先生。以为一治之兆矣。天既生之。而人反晦之。顾可能欤。借曰天理明而人心淑。则此书虽无作可也。故愚窃不自逊。自附于文定之义。而无有惧心也。万一有天幸之会。上备 乙览。而有以当 上心焉。则不能无补于拨乱反正之义。而非区区所敢望也。 崇祯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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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至。门人恩津宋时烈谨序。
栗谷,牛溪二先生年谱序
自有书契以来。至于洛建诸贤。生出许多议论。无所不备。圣贤之忧患后世。可谓深矣。然义理无穷。圣贤亦未尝尽言。非不知而未能尽言也。盖未尝先天而开物。则亦时义然也。夫既未尝尽言。则固有未明者矣。既有未明者。则其明之者。不得不生也。惟我东表。自殷师叙畴。数千载间。寥寥复晦。至丽氏之季。圃隐先生始以性理之说。倡明斯文。及至本朝。儒贤辈出。以至 嘉隆之际。则晦,退二先生益以斯道为己任。阐明启迪。无复遗憾。猗欤盛哉。有继其后而作者。曰栗谷李先生,牛溪成先生。生并一时。其合并而讲明。往复而商确者。无非天人性命之奥。古今治忽之机也。其发前贤未发之旨者。如四端七情之说。与理气不可谓互发之论。可谓同于性善养气之功者矣。其馀微言至论。直契道妙者。无不卓然诣极。可以俟圣而不惑。则岂所谓义理有未明者。故不得不生者欤。盖远之有程,朱。近则有晦,退。而犹曰有未明底道理者。岂非创闻而可骇者欤。然考诸二先生书。则果见其未明者始明。而知斯人之果不可不生也。今二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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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言遍满国中。家传而人诵。独其出处始终。事为本末。则散出而无纪。旧有栗谷年谱一册。不知何人所记也。金文敬先生盖尝釐正编摩。才属草稿。出而授时烈曰。此书尚多繁冗。子其梳洗头面。俾人易晓。时烈既辞而不得。则谨与士友。反复参订。务归该实。阅六七岁而粗满公议。牛溪先生年谱则其外孙尹宣举稽考诸书。参以家庭闻见。奉而质诸文敬先生。亦与士友商确去取。要以删繁就要。二书既成。合而名之曰二先生年谱。窃惟栗谷先生以绝异之资。不由师传。超然独诣。开发精微。以启后学。则其功可谓盛矣。牛溪先生得静庵之学于其考听松先生。则其授受之的。门路之正。可谓己卯之世嫡矣。然学者要识得二先生气象规模。则栗谷之通透洒落。高明广阔。牛溪之谨严笃实。质悫精深。此其成德之各异。而至其皆祖程朱。体用显微。一主于诚敬格致。则毫发不爽。此其造道之实。无不同者也。岂所谓生同志死同传者耶。学者但见得二先生讲道明理之言(一本言下有而字)。不得其所以言者。徒曰二先生为是未明底道理而生。则终未免架虚梯空之归矣。此何异于大袖方顶。而谓之习伊川之学者也。余为是之惧。于是乎遂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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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乙巳五月日。后学恩津宋时烈序。
温泉 行幸时陪从录序
上自元年庚子。豫时常少。屡废视朝。至今年春。 上曰予所患阿堵之疾。殆不可为。医穷技殚。予欲温泉是试焉。四月十七日癸酉。告行于 宗(一本宗下有庙字)。大驾发昌德宫。二十一日丁丑。 临御温阳之温泉。初试洗沐。其收效若惊也。至于二十馀日则 上曰。予几乎复常矣。予久违 二殿安否。予其遄归。五月十二日丁酉。动驾于行宫。越三日己亥。依礼舍奠。 还御于大内。其始也。小大咸曰艰大。既 启行罔卜休咎。则皆凛然寒心。既而欢声喜气。填塞中外。咸曰天休天休。臣时烈曰我 祖宗积德数百年。而我 仁祖大王拯民于涂炭。沐以膏泽。至我 孝宗大王则明天理正人心。仁浃义沦十许年矣。昔唐玄宗治道未纯。而至宪宗时。其民犹曰于开元几世孙也。况我 圣上于二圣。为圣子神孙。而又奉承先训。抚绥受民。故斯民也。宅心如水。今其树王舍治道桥供野职诸事。无不惟民之出。而民咸子来曰。庶几王之无疾尔。及又处处迎拜曰。吾 圣主也。人心如此。天休安得以不降哉。其琼液之效灵。特小事也。先是 上虑民时或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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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重臣为使者。凡百悉从省约。道臣亦体 上意。人虽有眚咎。皆教而不治。专以导迎祥和为心。其浴室仍旧。而新造寝殿只三架。 上入御曰苟完矣。方州执壤少侈。则必还之曰毋以也。又于道 驻驾。俯劳聚观之民。问高年者而慰秩之。旌表其忠孝之人。赐祭先正诸臣而录其嗣。设文武科。以收人才。蠲除一路之徭。而又赈饥民。以行省敛省耕之典。可谓比于先王观矣。又帅臣迎 驾。屯于境上。其军法一如细柳之为者。 上亦优以汉文故事。其为兵者凡六千。悉遣归农。而只以期门自卫。军情又大悦。其卫卒数千杂沓田间。而知 上闷农之深。故谷下无一迹。闾里尤讴歌之。真时雨过也。及至 回銮之日。大小又涕出曰 圣主弃我而去矣。无异于九罭伐柯之怀周公矣。是宜镌之金石。以颂 圣德。而顾以 圣上之谦抑也。臣下不敢也。然周礼曰秦之无庐。非无庐也。夫人而能为庐也。今人人皆颂 圣德。无颂是颂之大者。故玆贱臣者。因观察使臣金始振之请。略记颠末。而仍录当时从卫者于后。六年乙巳五月日。右赞成臣宋时烈谨序。
送咸兴二朱君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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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后紫阳夫子殆五百岁矣。每恨不得抠衣于潭溪考亭之间。又自多难以后。不得怀匪风之好音已三十年矣。噫。好恶。人情也。然恶者属阴。故逆而多私。好者属阳。故顺而多公。昔有恶解姓人者。犹恶水中蟹。则其好之也亦然。而或甚矣。夫解与蟹。声近而字异。犹且相视。况其所好焉而字又不异。则其好之也。又当如何也。今吾于二朱君者。爱慕而无斁者。不知其何心。而必有以焉矣。余于今岁暮春。独居书室。读朱子书。既而神疲。步上高丘。北望燕云。怆然有千载不尽之恨矣。二君者忽以门纸来投。见之不觉惊喜者。其姓使然也。噫。匪风之感。紫阳之慕。忽然而新矣。盖以恶蟹之意推之。则彼草间之蛛。亦当爱之。况如二君者哉。于是亟延而坐而叩之。则欲闻紫阳绪论于书中矣。然则不独其姓之为可喜也。独念无以副其远来之意。则此为可愧尔。已而二君出示其监司闵公大受书。而又欲以乡饮酒等礼。归而行之北方。昔唐之贤刺史有使人之傍大郡学古仪而行之。其部吏民从化大悦。古人之事。复见于今日矣。盖闵公选择而使子矣。子其勉之哉。且余于是极有所感焉。昔我 宁考末年。尝语贱臣曰。国家欲有作为则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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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劲质可用。急宜奖拔其尤者以劝进之。贱臣敬对曰如教。今已六七年。而 玉音犹在耳中。每思之。血不胜抆也。盖尝闻朱夫子论秦之俗。以为文王用之。以兴二南之化。如彼其忠且厚也。秦人用之则悍然有招八州朝同列之气。盖其民重厚质直。无骄惰浮靡之习。故以善导之则易兴起而笃于仁义。以猛驱之则亦足以强兵力农而成富强之业。 圣考超越之见。实有符于此者矣。今二君归。而与北方之士。讲服乎朱夫子之绪馀。以达于文武周孔之训。平居则以笃孝敦弟。居仁服义为学。有事则以尊主御侮。亲上死长为义。则 圣考所尝拟议者庶几不负。而万一天心悔祸。使 皇祖龙种起于荆棘。如刘文叔。则安知北方之人。不为世用。奏垂拱之劄。建鄂渚之都。以成朱夫子楼下永叹之志哉。且念北方。实我 圣祖发迹之地。而朝廷待之以荒裔。故文献少逊于东南。岂不为北人之恨也。然亦在乎其人矣。念昔全闽实蛮䗺之薮。而朱夫子崛起于是。则其文明之盛。上轶邹鲁而冠于天下。夫地理有区域之辨。而人性无丰啬之殊。只在乎其人之奋厉勉慕之如何尔。二君归以此告于监司节下。又以语于乡秀而共勖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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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俗之变也。余将侧耳而伫听也。呜呼。二君行矣。吾无以相赠者。故只以 皇朝紫阳之所尝感者。缕缕为言而送之。从今以往。余之所好不止于草间之蛛。虽茱与株之无情者。亦将无斁于心也。乙巳重午。桥山老夫。
葛川集序
国家文治。至于 明宣之际而极矣。道德文行之士。指不胜屈。然亦当斩伐销铄之馀。故士多处林壑湖海之间。不肯出为世用。非在上之人尽诚搜剔。则宁草木同腐而不肯俯仰于簪绅缨绂之间也审矣。吾于葛川先生遗事。知 二圣好贤之诚。不翅如缁衣也。然以先生之遭遇。而不得展尽所蕴。使后人不能无遗恨者何欤。或无乃时势不古。做说相乖。使先生知难而已。见险而止欤。是未可知也。然其学问渊源之正。仍亦可想。自程夫子表章大学正心修身之说。布满口耳。遂作陈谈死法。至使时君厌闻。而至有戒朱子勿言于上者。自非知之明信之笃。则自敌以下言之。犹且嗫嚅斟酌。发之不易矣。况于广厦细毡之上。军国之谟。文章之说之交乱杂进之间哉。而先生初登前席。独以此寂寥数句。决定以为齐治之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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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凡人俗学之见以为迂阔。斯乃灼然见得圣言之必可信。三代之必可复。常谈之中。必自有妙理。死法之中。必自有活法。然后乃能如是焉耳。然非我 明宣圣学真得尧舜,孔孟之心法。又乌能嘉悦而不厌哉。且先生以得贤为急。而深惜退溪先生之去。以顺民为先。而极言时政损下之端。举有条理。不为空言。斯岂拘儒曲学之所可髣髴者哉。以故其学一再传而得桐溪,郑文简公。忠孝大节。扶树世道。使生人之类。耻为夷狄禽兽之归。然则先生之道。虽不大行于当时。而今后世不可谓不受其赐矣。先生曾孙某收拾遗文于兵烬之馀。得若干篇。俾余题其首。余虽不敢当。而亦不敢终辞。故谨撮其大者如此。若其文辞之高下雅俗。则自有知者知之。然非所以论先生者也。时 崇祯乙巳阳月三日。恩津宋时烈序。
模范录序
学者于古人成法。犹匠者之有模。陶者之有范也。夫人不学则已。如欲学之则舍古人伊谁可。然器之形于模范也。其方也其图也。无不如之。而至于人也。虽没身希慕。而或有终无一毫近似者何也。良由择之不能精。而行之不尽其力而已矣。今南阳洪侯锡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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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宋儒濂溪以下十二君子。东方圃隐以下十先生事实。名曰模范录。其择之既可谓得其精矣。其终身师法而不怠也可知矣。庶乎其方圆之不失其则也夫。朱夫子尝曰徒守纸上语。拟规画圆。摸矩作方。此初学之通病。然尚有不能守纸上之语。虽拟规矩而不能成方圆者。又曰但且谨守规矩。朝夕摸之。不暂废辍。积久纯熟。则不待摸拟而自成方圆矣。余既嘉洪侯用心之勤。又恐后人低看此书。以为叠床架屋也。故遂诵夫子语。以弁诸卷首。盖谓前一段。可以为戒。而后一段可以为劝也。后之人。无徒曰孟子曰大匠能与人规矩。而不能使人巧也。时 崇祯乙巳长至日。恩津宋时烈书于连山之静会堂。
日省录序
今此日省录一册者。南阳洪侯锡之所纂辑也。古人于盘盂牖槅。皆有铭焉。至如弦也韦也。亦莫不为矫揉省察之具焉。况如此书者。岂可少哉。然尝记朱夫子说。范淳夫将圣贤之言。都只忙中草草看过。抄节一番。便是事了。元不曾子细玩味。所以从二先生许久见处。全不精明。未知洪侯曾见此语否。是岂可不以为戒也。虽然圣人有言曰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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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乎已。此甚言无所用心者之不可也。今洪侯其免矣夫。况既名之日省焉。则其不为徒事于抄节也可知矣。然必须涵养此心。以立其本。然后省察之功。始有巴鼻。故程朱子于此先后之序。缕缕为学者言之。若此心不立。而徒欲掠撮于故纸上。以为最初之功。则吾恐其随手涣散。终无凑泊之地矣。若是则此书岂不为无用之糟粕乎。然则不若直从事于程朱二夫子之成书。循其所指之序。日有孳孳。渐有得焉。则其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庶有一斑之窥矣。至此时节。则大故欢喜。将日力不足。而如此纂辑抄节之功。自不暇于倚阁矣。洪侯以为如何。 崇祯乙巳十一月。恩津宋时烈书。
送高汝根序
游气纷糅。以生人物。禀其清者固高明秀朗。故如此者。必临事而达。看理则易。然清故轻。轻故临事看理。亦不能耐久而惰。此天下之通病也。然不能以变化。何贵于学哉。耽罗高生尝自汉师远来相守。于其归求余赠言。余与高生相知已久。而妄相窥度。故敢以程子矫轻警惰四字奉告。以为虽不中亦不远矣。今年又来见过曰。以前日所戒之言。日用间仔细点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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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对病之良剂。顾安得复受用力之方。以为自勉之地乎。余曰愚尝自求而不得其方。安得以副生之望乎。第尝闻夫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愚以为矫轻莫如厚重。警惰莫如坚固。然夫子又继之曰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于此数者。日勉焉而自省。则轻惰之病。不期变而自变矣。高生曰愿为说见赠可乎。遂书此以送之。高生尝以尊堂之命。改其肇锡。今名晦而字汝根者。余所告也。盖处晦则无近名为人之失。培根则有积力成性之实。若顾是而思其义。则亦于矫轻警惰之功。不能无助。而刘屏山所祝于朱子之意亦在其中矣。 崇祯柔兆敦牂季春日。恩津宋时烈书。
恩津宋氏族谱序
宋氏谱旧有数本。其一出自余叔父知礼公。谓是圭庵文忠公所作也。凡例简质。便于考览。其馀本想皆其子孙也。然以其亲疏各有详略。势当然也。 崇祯甲辰。宗人合谋入梓。遂取诸本。去取折衷。又令诸家各具其事实。而编入之际又不免略加修删。要皆去烦就约。简其编帙。以便印布而已。窃惟迁固自叙其世。远自重黎高顼。欧阳公亦溯至大禹。而我宋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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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以来。其可知者仅止十馀世。其玄远之绪。略见于砺山之谱者又仅仅焉。文献之不足。乃如此哉。编摩既讫。又集诸碑志碣表与凡记事文字。合为一卷。以为附录。庶几哉。详者不繁。而略者不遗。使来者可继焉。又惟世益远子姓益多。则收为一谱难矣。伊后则使得别自为谱。各有高玄。再而成九。而以俟删集。则亦当复有会通之时矣。欧阳之例。正亦如此尔。然推以至于一人之身。则孝悌之心。油然而生。可如苏氏之说矣。各知来处而忠义立焉。则有益朝廷。诚如张子之训矣。凡谱于斯者。所当知也。时 崇祯丙午五月日。判事公十三世孙时烈序。
讷斋江叟遗稿序
我 成中二圣之际。国家之文治可谓极矣。其人才之盛。度越前后。而讷斋朴公父子。或以文章或以德行。相继以鸣 圣朝。卓乎其不可及尔。惜乎。讷斋公有才无命。年廿九而夭。江叟先生身遭蜮沙。厥施未究。天意杳茫。有不可知者矣。今去二贤之世未二百年。而遗文留墨。散落殆尽。今其后孙廷龙。与其从廷獬弟廷彪等。收拾摸勒。将以登梓。以为久远之图。噫。二贤者。其可谓有后也哉。夫讷斋非独早扬文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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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行迈古。见于金濯缨之文者详矣。江叟与赵静庵诸贤志同道合。大犹是程。士林至今诵慕。然则二贤何待于遗文留墨而传哉。惟文墨之出于二贤者则不可不传也。呜呼。江叟之世。固千一之会。不可尚尔。余于讷斋。深有感焉。士之生世。其才艺出类者。盖鲜矣。生此偏邦。而得与中朝大雅之士。酬唱埙篪者尤鲜矣。而得其叹赏褒借。光价一倍者。又鲜之尤鲜者。今讷斋兼有之。观乎董侍讲字说可见矣。退之有言。死而不朽。孰谓其夭。今世之士。虽有其才。而欲如讷斋之所遇得乎。观此稿者。想有同余而长太息者矣。时 崇祯柔兆敦牂季秋日。恩津宋时烈叙。
丽史提纲序
高丽史凡一百三十七卷。有世家有列传。有志有表。辞事散出。不可领要。市南俞公棨为是之病。略依朱子凡例。表年著统。大书提要。而又分注以备事。总十二卷。名曰丽史提纲。呜呼。欲知丽氏始终者。观于是而可以如指掌矣。盖尝论之。丽祖之功。可谓盛矣。其历世至于四百七十年之多无怪也。然四百七十年之间。治日绝少而乱日甚多。至于中叶以后则其乱尤甚矣。然究其所以然。则莫不由荒怠淫佚。以丧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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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齐之道。故卒为夷狄禽兽之归。逮自宣惠以后。则又自以为结亲胡元。可恃以为安。而无意于自治。故卒至父子相图。君臣相谮。妃匹亦相恨讼其君。若漂偶冻雀之可哀。其绵延岁年者。特贞疾不死之象尔。且如南海之揭阳。韩文公尚以为远恶。至有黄陵之祷。而顾乃以千乘之君。只与数十傔徒。投畀于此。而卒死于道路。至于吐蕃之谪。则又不忍言矣。羯羠之爱。其可恃哉。故丽氏历世之多。不若不多之为愈也。然南宋之人。尚称其风俗之好何也。盖当夷虏充塞之时。以尝臣服于宋朝也。艰关海陆。朝聘犹通。又尝求医。密效忠款。此实天理之不泯者。故时有礼义之俗。而见称于中朝如此。且受其臣忠义之报。前有李益斋诸公。后有郑圃隐诸贤。其事迹昭著。此皆屡书而不一书者也。岂所谓积阴之中。阳未尝无者耶。盖尝闻大纲槩举而鉴戒著矣。俞公此书。殆庶几焉。昔司马公编进资治通鉴。揆其名义。盖欲资世治而通为后鉴也。俞公用心之勤。未必不出于此。而惜乎。未及奏御也。然此书终不可私也。傥有天幸。得蒙 睿览。则其有助于 圣朝之鉴戒也。岂其少哉。语曰法后王何也。以其近也。然则其所不可法者。亦当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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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愈为戒也。愚既为是说。以列篇首。而因有所感焉。夫高丽以东表偏服。距全闽万有馀里。而其见称于朱夫子者甚详。其为荣耀。岂止如华衮而已。而为丽史者乃无一言以为引重者。岂当时文献不足而然欤。我朝风教。专尚洛建。一变丽俗。使当朱子之世。则其所称道。又当如何。而谓今日又以为如何也。窃不胜慨然太息。而因掇丽朝之猥见称说者数条。随类附见。使览者有考焉。呜呼。九原可作则市南公亦必莞尔而笑也。 崇祯丁未元月二十六日。恩津宋时烈序。
清州上党里四友契序
圣人尝曰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奕者乎。犹贤乎已。圣人非教人博奕也。甚言无所用心者之不可也。夫既以博奕。为犹贤乎已。则矧惟纸砚笔墨之用。切于人而不可阙者。则又岂与博奕同日语哉。欧阳公于此有虽多无厌之语。朱夫子有蔡藻之赠。虬卵之咏。则其为席上之珍。又不但毛颖传之所称也。清州上党山。士大夫多居其下。韵人脩士往往而出焉。今其群弟子结为要束。从事于儒。而以四者为最关于日用。合谋同力。预具恒须。俾不告缺。盖将铺张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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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举儒业。朝夕游艺。以究至理之所在。信乎用其心而有补于问学也不鲜矣。岂但与博奕相悬而已哉。规画既成。余嘉其意美其事。而谨依诸君之请。列书其姓名而记之曰。凡同约者二十人。赵汝望尚甫为首。李秀伦彝仲为末。而赵汝彭,李茂稷奔走拮据而仍主出纳者也。遂名之曰四友契。而因告之曰诸君既与为友。以相切磋。而又友此四者。其为友道可谓善矣。然但有其友。而无其师可乎。昔怡愉堂李公与其昆仲仁厚孝友。为乡里仪表。其遗风馀韵。尚在于人矣。诸君幸相与师法。则既友既师。无往而不善矣。昔朱夫子极言学问之道于玉山诸生。而卒举其乡之汪端明。以为未尝有自满之色。而以师友前辈。多识前言往行为事。而诸君视之丈人行。高山景行。愿诸君留意焉。愚之所望于上党诸君者。亦如是尔。时崇祯丁未八月日。恩津宋时烈书。
送尹承旨冲举序
友人尹冲举衔 命猥临。毕使之后。道语故旧如平日。临别咨嗟以为两皆衰暮。非复别离之时也。既行一日。还书以告曰。愿以一言见赠。以寓警策之意。此朋友之义也。顾余尝诵晦翁归乐堂记而深有味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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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文有曰余惟幼而学。强而仕。老而归。归而乐。此士君子之所同也。而或者怵迫势利。眷眷轩冕之间。老而不能归。或归矣而酣豢之馀。厌苦淡泊。顾慕畴昔。不能忘情。岂知归之为乐哉。或知之矣。而顾其前日从宦之所为。有不能无愧于心者。则于其所乐。虽欲暂而安之。其心固不能也。然则仕而能归。归而能乐。斯亦岂不难哉。噫。晦翁此语。真可谓古今朝贵之通戒也。遂书此以塞其请。冲举以为如何。盖余尝应 宁考谬恩。受任半载。攀髯莫及而归。回思当日之所为。则其不悖于理者鲜矣。今虽自放于田里之间。未有其乐而徒有悔矣。然后益知晦翁之不我欺矣。故虽蒙冲举将 命敦谕如此其挚。而终不敢妄动。盖深于惩毖之戒也。今观冲举毛发皤然。有倦而怀归之志矣。则其归而能乐之道。益于朝著夙夜之时。而勉之哉。
百拙韩相国文集序
人有所建立成就者。则其馀虽有可称者。而必为所掩。故魏徵之礼制。为谏诤所掩。欧公之政事。为文章所掩。然诚有其实则终不可掩矣。故魏徵嫂叔之服。终见用于家礼。欧公添一开封。而其言终不为誇。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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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实者。虽掩于暂而终显于久矣。今观故大丞相韩公遗集。其所谓不可掩者非耶。公早际明时。出入中外。己丑汝立之变。 宗社几危于呼吸俄顷之际。而赖公全安。壬辰倭乱。公奔走效力。乞师 帝庭。感动 宸听。以致重恢。又尝以 宗系之诬。奉书敷奏。终获昭雪。告庆颁赦。 圣上至制四韵诗以宠之。其勋庸声绩。震耀朝野。遂登名盟府。绘身麟阁。于是知公者皆知有此。而不知有佗也。公生四岁。能识文字。稍长力于隶艺。取司马阐大科如摘颔髭。平生所为诗文甚多。公既不以此自任。而又其功名劳烈。张大于世。则人将称是之不暇矣。况暇于诗文哉。公之二胤清宁君德及,判书公仁及。收拾于散逸之馀。录为一册。今清宁君男寿远为大丘府使。判书男命远为醴泉郡守。将合谋锓梓。而问序于余。且曰世人知我祖有此者鲜矣。敢以为玄晏之托。余谢非其人而曰。公之见知于人者有大焉。故此不免为所掩。然有其实者。终不可掩。故今将显于世。其迟速之有时。亦其理然也。然安知其有大焉者。亦因此而益著也。事业其实也。文章其华也。见其华而知其实。则非徒不相掩。而反相有助矣。然则彼与此自将相为终始矣。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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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余言之赘乎。大丘使其子圣翼固请曰虽然必序之。遂书其说以遗之。时 崇祯丁未九月日。恩津宋时烈序。
善山三仁录序
善山自古多贤士闻人。南山祠所祭四先生固尚矣。而馀外又有不同于事。而同于仁者三人焉。曰笼岩金先生澍。丹溪河先生纬地。耕隐李先生孟专。记曰仁之难成久矣。夫以有殷天下之大。而惟有三人焉。今善山以东偏之一邑。而其尊尚称道而谓之仁者。与之齐焉。呜呼。何其盛哉。或有难之者曰。仁道至大。圣人未尝轻以许人。今以一节之偏而得其名。无乃过欤。曰语其全体则诚有未易言者。惟其存心处事之际。合乎天理之公而无人欲之私。则抑不可不谓之仁也。以圣门言之。诸子有日月至焉。而犹谓之仁焉。则况如笼岩之弃乡国与妻子如视弊屣。终于荆楚而莫之悔。岂与陈文子之去齐未久而复反焉者比耶。其所谓杀身成仁。而无求生以害仁者。丹溪可谓云尔。而托于盲聋。以遂其志。亦岂慕被发佯狂。蒙难明夷之义耶。斯三人者。虽不可以全体论之。而其遭变事而不失其正。各得乎本心之所安。则其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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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天理而无人欲者。殆庶几焉。而亦可谓生同志死同传者矣。宜乎善山之士一体尊慕。号为三仁。摭其事实。编为一册。将以传于久远也。耕隐耳孙星山李尚逸汝休今为关东伯。剞劂而行于世。其获而读之者。有不蹶然而起。肃然而敬。廉其顽而立其懦者。真所谓无人心者。虽夷齐与居。亦将如之何哉。时 崇祯戊申孟夏日。恩津宋时烈序。
洪忍斋遗集序
忍斋洪公当 明宣隆盛之际。以硕德元辅。从容廊庙。共享丰豫亨大之福。功名爵位。始终无缺。此则遇于时者然也。自少种学。不厌不倦。黼黻王猷。笙簧治道。而权衡乎一时之群英。轩轾乎前古之词宗。此则勉于己者然也。大夫人宋氏以议政之女。为议政之命妇。又食公之禄而享公之荣。公之年至乞休之日。每引百岁老母而为言。其在庭闱。华发斑衣。宛转左右。 圣上每分珍羞。以荣其养。一时歆艳感叹。如是者盖八年矣。此则得于天者然也。其遇于时勉于己者。世不无其人矣。至其得于天者至此。则历数前古。孰有如公者哉。玆盖公之仁心孝德。受天之报者如此矣。然其享于身者已丰。则遗于后者或廉。今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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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蕃衍。又且多贤。岂公之厚德。其福禄将未艾也欤。大抵国朝以来。数名公巨卿者。必以公为称首。则公之不朽于后者。必不待诗文。而惟诗文者。亦公英华之发。则亦何可泯没耶。今其曾孙锡君叙裒稡于散亡之馀。编为三册。余尝得以玩赏。则其诗温厚和平。不役于节族之标格。而有自然之音响。其文亦皆优馀典雅。绝无聱牙险僻之意。后之观者。亦足以想见其为人。是则尤不可使无传也。君叙今者休官息游。忍饥空山。石室金先生尝有朝评曰隐居求志。非寻常人云尔。 崇祯著雍涒滩孟秋日。恩津宋时烈序。
高兴柳氏族谱序
高兴县始名高伊。后为高阳。今又为兴阳。盖四经沿革。而惟县之望柳氏。一直传来。名人辈出。久益不衰。岂高兴地厚水深。禀其灵秀者自然如是耶。抑柳氏积善种德。受天之报。理有不爽者欤。盖自高祖以至玄孙。玄孙之后则是为不知人矣。由不知人。推而溯之则知其五六世者盖鲜矣。故以宋朝文明。而程夫子尚叹其无百年之家。况以我东之偏荒。而柳氏累十代祖孙相望。系如贯珠。此已非他姓之所及。而又其所谓侍中墓在县南海岛中者。不知其几百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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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展扫。香火不绝。其德不厚。而能如是流光也哉。世人因名其地为侍中岛。而岛中遗址有大碓。其形盘礴。其文则青。而又有活泉在其傍。子孙犹能识而不忘。其于远者而如是则近者可知矣。其子孙之贤。又其可以徵也夫。然其贤之可徵。又有大者焉。高兴伯有女。为郎将宋克己配。年廿二而寡。父母欲夺其志。则负孤孩徒步五六百里。逃归怀德舅姑家。以全其节。其子孙殆方万馀人。而今 主上殿下 王妃殿下皆其外裔。人谓盛年苦节之报。虽其天质有绝异者。亦岂高兴世德之攸致耶。我 孝宗大王追赐旌典。今其墓在怀德宽洞里。其表石题曰高兴县夫人柳氏之墓。余其九世孙也。今侍中公十三代孙副司果再新。故使余序其谱云。 崇祯戊申十月日。高兴伯外裔恩津宋时烈序。
忠肃李公遗稿序
余读尚书微子篇及汉书刘向传。尝以为读此二书而不为流涕者。真无人心者也。今见故宗英龟川君丁巳疏。可谓千载而同符者也。夫忠臣与义士。见国之将亡。无不痛心饮气。思欲扶持于万一者。此秉彝好德之心。自有不能已者。而况为王室之懿亲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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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前世之制则内宗与外臣。视无异同。故其陈力尽忠。亦同于外臣而尤甚焉。本朝则不然。禁防甚严。使于朝家事。不敢一毫相干。而公能倡率宗班。极言竭论。不避斧锯鼎钁。此又视古而尤难者矣。公虽迁谪流离。九死而不悔。 仁庙反正。特加二资。而又以为司饔院提调宗亲府有司之任。宠赉便蕃。然则公之安危。即国家之安危也。岂不伟欤。公之胤蓬莱君昆仲行修而有文。孙司谏子重。掌令子三。并以直节见于世。岂祖宗鉴佑。有此锡类之盛欤。其视刘向之有子骏。不可同年而语矣。余与子重诸人游好甚笃。今子重已矣。何处得来。遂陨涕而记此。书于公遗稿之下方。以贻公之曾孙箕畴云。时 崇祯著雍涒滩阳月日。恩津宋时烈谨书。
蓬莱君文集序
有宗英龟川君讳睟。当 宗社将覆之时。竭忠论事。流离迁谪。九死而不悔。人比之刘向。司谏子重今 上朝见诸谏官获罪。进言愈切。被谴有加。人比之唐介。有以龟川为父。子重为子。而人比之于东平之贤者曰。蓬莱君讳炯胤也。公承藉富贵之业。不以事物经心。惟经书文史。是耽是好。夸靡之习。不近于身。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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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之谈。不出于口。孝友行于家庭。行义冠于 璿谱。见之者皆惜其出于宗班。不得置于经纶之地论思之职。然其承先启后之实。实有以补世道而扶国脉。则其与龙池凤阁之士。诩诩然夸毗。而终不足为有无者。不可同日而语矣。公所著诗文甚多。论者以为有作者标格。既殁而诸子裒为二册。而郑东溟斗卿以诗坛之上将。略加选择。总若干卷。今子重弟堥子三问序于余。余惟诗韵之高下清浊。既有东溟之订评。余何敢赘焉。惟其忠孝行谊。萃于一家。为国之耿光。岂 祖宗仁圣之德。积于躬而流于后者。愈久不沬而然欤。子三尝亦无言逊之戒。人谓之病风丧心。既而 圣主贤相察其无他。方将进用云。时 崇祯著雍涒滩长至日。恩津宋时烈序。
濯缨集序
濯缨先生以文章节行。冠冕一时。不幸遭逢燕山。身弃东市。祸延士林。至今谈之者。莫不气塞而哽咽。呜呼。岂非世道之所关哉。盖其祸实祟于吊义帝一篇。未知毕斋之作此文何意。先生之录是文又何见欤。皆非后学所敢窥测。岂定哀微其辞事者。非圣人达权大用则终不可师法。而秉史笔者惟直是职欤。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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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先生宇宙间间气也。其生也非偶然也。则其死也。岂人之所能与哉。惟其著述浩渺灏咢。见者皆望洋焉。华人至称以东国之昌黎。然先生生乎程朱之后。而又与寒暄,一蠹诸老先生磨砻浸灌。则其择之精而无驳也。必有异于汉唐之世矣。惜乎。奸臣修隙之惨。至使毕斋环翠之作。尝蒙 睿奖。而犹付火焰。则而况先生之文。尤可保其万一乎。其后 中庙御世。洗冤复爵。而其遗文之稍稍收拾者。总为一册。犹足以见先生之大略也。或言先生尝于史册。书李克墩丑行。克墩见之。其祸作之由。不专在于义帝文。而克墩之后蕃羡燀赫。先生则卒亦无嗣。识者益有疑于天道。然克墩之后尔瞻卒以元凶济恶。覆其宗祀。而先生流芳百世。多士庙享。天道果不可信欤。此可为为善者劝也。先生文集旧有刊本。久而剜缺。今搢绅章甫合谋重刊。而问序于余。余不敢辞而谨为之说如此云。时 崇祯著雍涒滩长至。恩津宋时烈序。
领府事李公几杖宴序
戊申月日。筵臣李奎龄启曰领府事李景奭以 三朝旧臣。年已耆艾。然能以筋力为礼。不废朝请。在 圣上优老之道。宜有所异锡。 上曰然。将如何。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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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祖朝赐李元翼几杖。 圣考朝赐金尚宪肩舆。 上曰然则依 仁祖朝旧例行之。月日。都承旨南龙翼奉 教书。二物致于其家。并赐香酝珍羞。公具公服。出迎拜手稽首。领受于庭。时领议政郑公太和,判府事郑公致和,左议政许公积同诣发焉。时余适在城东寓舍。公亦以书见邀。而病未能赴。则公又命之曰。愿有以记之。余不辞而飏言曰。孔子曰老者安之。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古者以养老为大事。五帝养气体而记其善。以为惇史。三王则因乞言而微其礼。故乡里有齿而强不犯弱。众不暴寡。又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九十则君有命。使人受之。又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后世此礼遂废。故长幼无序。贱齿而尚力。其异于禽兽者几希矣。先是 圣上命有司。引户校年。皆赐武功爵。又赐宰列侍从以上者父母粟米。恩泽溥深矣。今又以旷世异数。加之 三朝老臣。真所谓爱之以敬。终之以仁也。内自朝廷。外至里巷。风俗其有不美者乎。公之立朝始终。 圣上教书已备。而惟庚寅二月事。微而不著。盖是时 宗社存亡。决于呼吸。虽有弥缝之道。而其喻于利害者。皆袖手却立。不翅秦瘠之越视。唯公独以一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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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以之。不慑不挠。邦国卒以无事。自是 主知益隆而士心益附矣。其受天之佑。寿而康而终受我 圣上恩礼者。有以也哉。愚故既颂 圣德于前。而末乃归美于公。呜呼。此可以观君臣矣。呜呼休哉。 时崇祯著雍涒滩季冬日。恩津宋时烈序。
察访苏公恩宴图序
九年戊申。 上若曰古有国老庶老之养。今岁俭财屈。将无以遍及国中。惟我宰执侍从。勤事供职。以事予一人。其有父母而年老者。特赐米豆布䌷。以慰宠其心焉。于是有司之臣。奉行惟勤。时长城府使苏侯斗山曾任侍从官。出入禁掖。而其尊君察访公家居于益山郡。有司称 上旨致四者之物。时公年八十而少一矣。能以筋力为礼。具冠服拜手稽首祝万寿。领受于庭。于是乡里老幼云集堵立。庆公之能有不世之遇也。维是七月。适值公以降之初三日。苏侯欲因以侈 君赐而振亲荣。自长城备伎乐丰庭实。以广邀使命守宰。则宁适不来。而簪缨红紫。烂其盈座。举觞称寿。以对扬 圣上之休命。则公又慕疏仲翁故事。继而与乡党宗族。共尽其娱乐。鹤发鸠杖。子扶孙持。杂然交错。莫不含和吐气。蹈德咏仁。熙熙然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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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乎春台。斯可谓千一之盛事矣。咸曰斯不可泯没而无传。遂序列为图。而苏侯问序于余。余起而言曰。圣上临御。既教民树畜。使养其老。则天下之仁人。将有不以为已归欤。今又别行恩典。以体群臣之心。则士之报礼。其将不重欤。以此二者而为政于天下。岂不易易欤。今公上有 圣主。下有贤子。能有今日之荣光。其不亦休矣乎。然苟不有其年。则又乌能承膺哉。语曰黄流不注于瓦缶。福泽不降于淫人。意者公必有隐德阴功。受神明之所劳哉。余既以此报侯。而曰颂焉而无规者。非古道也。今复终之以一言之规可乎。古人曰报生以死。报赐以力。今苏侯尽心郡寄。治绩已著。行且 召入矣。其不能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匡救。以裨 圣德之万一。而惟得失崇庳是计。则真负我 圣上之大德矣。可不惧哉。公必将以此戒侯于晨昏之际也审矣。明年己酉三月日。恩津宋时烈叙。
守梦集序
守梦郑先生始学于宋龟峰翼弼。既又从栗谷李先生学圣贤之学。终始与沙溪金文元公为同门莫逆友。盖先生从事师友间三十馀年。磨砻浇灌。沈浸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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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人有所不得窥涯者矣。晚际 圣朝。朝廷以为重。士林有所师。不幸天夺之速。邦国斯文之恸。盖久而愈深矣。先生平生用力。最在周,程,张,朱书。其所编近思释疑。于学者极有功。文元公尝发挥参订焉。今学者家有之矣。其馀所著诗文总若干篇。不幸先生后承牢落。女婿罗公万甲受学于先生。其宗慕之诚。无异勉斋之于晦翁也。其收拾编摩。实有赖焉。其胤子星斗为牧海州。剞劂而行于世。其声律高庳。辞事长短。自有后世之雌黄。藉曰不得入于作者之堂奥。而其立朝以来。论议之正。吁谟之大。其异于古之鸿儒硕弼者鲜矣。此岂可使泯没而无传也。最是先生自废于昏朝则人可能也。至于 仁祖反正。众方有为。而独低徊郊坰。不辍其嚣嚣之乐。一时君臣。诚礼不竭。则不渝其所守。玆岂世儒俗士之可知哉。其学识力量如此。则其发而为论议吁谟者。不期于正大。而自不能不正大也。噫。山岳颓矣。蓍鉴亡矣。独立衰世。不胜其景仰之怀。而余又文元公之门人也。追思平日称道之语。恍然如隔晨事。遂怆叹而书其卷首如此云。时 崇祯己酉仲夏日。后学恩津宋时烈序。
礼部韵玉篇篆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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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庵朱先生尝论法书而叹曰。今人不及古人。岂独此一事。先生之叹之之意则盖深且微矣。而此一事不及古人。亦岂非观世变之一端也欤。盖自苍颉以来。字体之变化。诚有如子美所谓如浮云者矣。而大槩日趋于简捷。岂后世事文日繁。则其以简御烦之道。自不得不尔耶。然凡物忘其本则乱。乱则亡。此理之常也。我朝立法定制。选择文士之年少聪敏者。使之肄习古书。而课以殿最。其意盖有在矣。然亦姑以应文塞责而已。故识其体者亦鲜矣。今吕监司圣齐希天。故学士东江讳尔徵之胤子也。东江公好古书。其于三十六体。无不精通。真所谓篆家三昧也。有傔人金振兴者。朝夕侍傍。目觑心存。公见其有闻乐窃抃之意。作字时使执玄颖。以审点画之浓淡而修补焉。则仍得颇窥其门户。遂大肆其力。而以游诸公间。虽不敢直得其衣钵。而要之自成一家。则不害为明德坊之诗婢也。公殁后仍随希天不去。希天亦畜之如公时。及按湖南。俾写礼部玉篇。众体具焉。盖公真迹之流传者益稀。而此其为渊源之一派。则犹可以徵其髣髴于万一矣。此希天之孝思。于此一端。犹见其无所不用其极也。愚于是仍窃有所感焉。后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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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之书。可谓简矣。然人心轻薄。犹且胡乱敧斜。𪑜𪐴点𪑮。则与古人所谓心画者。不翅相左矣。况可耐烦理会于古篆之严密正庄者哉。然则此一事。不及古人者。正坐本原有所不及而然也。晦庵尝与南轩论韩魏公,王荆公之书。以为魏公胸中安静。故端严谨重。而荆公则操扰急迫。故如大忙中写。书虽细事。而于人之德性。其相关有如此者。噫。微二先生则乌能密察于几微之间如此哉。夫二公以静躁之异。而其效终至于天下蒙其福而宗国受其祸。非谓因书而有成败之殊。盖成败之端。见于书者如此也。呜呼。天下万事。谁有不由于本原之地者耶。今此书之行。其不以严密正庄而见弃。则亦可以占风气之醇漓。观人心之厚薄。而此一事不患其终不及古人矣。时 崇祯己酉孟秋日。恩津宋时烈序。
南槎录序
南槎录者。清阴老先生之所作也。曩在 万历辛丑。有吉云节者潜入济州。诱岛民构乱。旋即伏辜。而岛民之胁从者。惧于昆炎。不能自安。朝廷议遣使者。谕以 朝旨。俾知宽大之恩。而仍又秩祀汉挐之坛。先生膺是 命以行。自辞朝以至复命凡几日矣。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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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之所作及逐日耳目之所接。靡不收录。联为二巨编。程子尝曰咨访。使臣之职也。是录所详。特在于岛中风土物产。而尤详于常贡之数。盖古之圣王不贵远物。如橘柚必锡命而后乃贡。况岛中渔户采鳆之时。舍性命投身于百丈溟波。犯蛟龙冒鲸鳄。利则得一二。不利则空手而出。又不利则不得出矣。真所谓仁者宜战慄者也。录中所载此数最多。盖不惟至尊。而因亦流衍于卫霍之室。臭烂于仆隶之私。此盖率人而食人肉也。以是推类。馀皆可见。是以岛民男墓绝少而女墓多。寡妻甚夥而鳏夫独鲜。呜呼。其悯恫也哉。星山李侯𡐔为其州牧。为请是录于先生之孙寿增诸人。入梓以广其传。傥使是录也。得备清閒之燕。而 圣上恫瘝恻怛之心。得以普被焉。则先生当日愿忠之心。庶几得伸于今日矣。余于是又有所感焉。古之时宵雅肄三。是大学始教。则使臣之职。其重且大也如是矣。然而后世之能称其职者何少也。朱夫子尝曰为臣者奔走于王事。特以尽其职分之所当为而已。先生之间关海路。屡阽九死。而终无独贤之意。发于词气之间。惟于职事纤悉详密。置水得住。呜呼。先生庶几肄三之教矣。卒之晚年之所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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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亘天地弥古今。然亦不过曰职分之所当为而已。故曰周公之功固大矣。然皆臣子之分所当为。然则先生当日之使事不为小。而晚年之所成就不为大。正如朱子所论洒扫应对与精义入神。理无精粗。故惟其所在。皆不可不用其极者也。是以当日之行。不但王事靡盬而已。其眷恋庭闱之意。形于吟咏者。亦恳乎其至也。传曰无私恩。非孝子也。无公义。非忠臣也。君子不以私害公。不以家事辞王事。呜呼。后之观是录者。其必能感发其忠孝之心。而思尽其职分。则岂曰小补之哉。李侯之所为拳拳者。其亦在是欤。崇祯纪元之祝犁作咢季秋日。门人恩津宋时烈谨序。
瞻慕堂遗稿序
记曰入里必式。圣人虽言十室之必有忠信。而反以好学为难。如有忠信之质。而又能有志于学。则入其里者将不止于式之而已。而至道之难闻。亦非圣人之所病也。如此者盖举一世罕有焉。况一室之内。并有其人乎。余于恩津林氏。每深叹美。而亦叹盛际之今不可及也。盖我 明宣之世。国家之隆熙极矣。儒贤辈出。文行彬彬。于斯时也。林葛川讳薰。与其弟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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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堂讳芸。并生一家。其所以修于家者既足以化乡里而闻郡国。又与退溪,南冥二先生同居一道。相与往来讲服而瞻慕。公尤用力于易学。朝廷闻其孝行。特命旌闾。俄而复授以官。虽黾勉从仕。而其志不乐也。竟没于下僚。知旧咸惜其所蕴之未施也。夫人有忠孝力行之实。则以道为不足知。而未尝致意于学问。今公甘白之美。足以受和采之绚。而能与诸老先生切磨探讨。其于俗学之外。知有所用心处。其所造浅深。非后人之所可知。而其志趣之可尚。则亦非后人之所可及者也。玆岂但一家气数之所关。亦可见当时之治化也。公有文集二编藏于家。今其嗣孙某。与乡县章甫。谋入梓以寿其传。窃惟公平日专以明经饬行为务。而不屑于著述。则其见于吟咏者。未必真造作者堂奥。然其自性情出来。而有正无邪。则自有不可诬者。此则必有知者知之矣。所可恨者。公尝自言吾于启蒙。有自得处。将欲纂其要而未果。使后人终未见之也。盖启蒙之义。其妙无穷。玉斋注解之外。亦岂无密微之可论者欤。程夫子尚且有发于箍筒者也。然以公之已可见者推之。其所未见者。其或不相远矣。时 崇祯屠维作咢长至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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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月集序
盖我 宣庙朝。有独行不屑之士曰李君元胄字大胤。君以天潢馀派。遗外声利。惟大玩于诗。而托于沈冥。其自号问月者。盖亦取谪仙之诗语也。 仁庙初月沙李公为大宗伯。以为人胜于诗。不可使终老蓬荜。荐授童蒙教官。教官古之广文也。职卑而散。君犹不肯屈。竟杜门以殁。夫光海朝彝伦斁塞。士之不欲濡迹则固也。若乃 宣庙之世则宏儒硕弼。辅佐中兴。人有一艺者。皆思自效。至于 仁祖御极。则纲常复正。天日重明。虽岩穴之士。莫不于于洋洋而来矣。然君终始介石。清标愈励。此岂今世之士所及哉。而世无知君者。故其伟言高谊。举皆堙没而无闻。可胜叹哉。君从兄梨川相公讳弘胄。常服君行而慕君义。君殁后裒稡诗篇。手写为两册。是时相公年已六十四而位至八座。犹且勤勤于此如是其至也。先辈风谊笃厚。亦可见矣。今君之胤子荩邦。将谋刊行于世。其声韵骨格之清浊廉肉。将必有知者知之矣。独其相公手写之本。巾衍十袭。蕲为宝藏。余未知相公之笔由诗而传乎。君之诗由笔而传乎。抑将相得而传之愈久也。惜乎。君之墓木已拱。而无铭志以记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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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借曰君之志然矣。而今与后之君子。必有为之嗟惜者矣。今以刊役自任者。君宅相李统制道彬。兴渭阳之感而亟捐其私俸云尔。 崇祯纪元己酉仲夏日。恩津宋时烈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