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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x 页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政弊[二]
政弊[二]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59H 页
论总管劄
伏以臣昨伏承 圣旨。轸念垂死老臣。 恩泽至渥。臣非木石。安得不为之感激 殊遇。思欲以死报 殿下也。臣病中得见邸报。廷议欲罢总管。臣不觉却食长叹。兵典总管。掌治五卫军务。外而州府镇管军士皆属。五卫总管之设。盖莫重焉。癸巳。 车驾还京。京城残破。百司依于墙壁。岁饥盗贼多起。故相柳成龙白 上。选五部丁壮。教习江浙(浙江)兵技。号曰训鍊都监。分番宿卫。人心乃安。衙门之设始此。癸亥中兴之后。功臣等不解兵权。各立衙门。于是有御营,守御,扈卫,总戎之名。兵威甚盛。总管遂轻。自此体统大坏。总管无益于有无。今有革罢之议。经国六(一作大)典。始于 世祖六年。成于 成宗二年。大小皆禀睿裁行之。历十世二百馀年。一朝罢之。自中叶以来。累经变乱。人心不散者。皆 祖宗馀业。今罢之先王制作。虽至于虚名无实。罢之。事体不可。臣以为衙门可罢也。总管不可罢也。如巡将
伏以臣昨伏承 圣旨。轸念垂死老臣。 恩泽至渥。臣非木石。安得不为之感激 殊遇。思欲以死报 殿下也。臣病中得见邸报。廷议欲罢总管。臣不觉却食长叹。兵典总管。掌治五卫军务。外而州府镇管军士皆属。五卫总管之设。盖莫重焉。癸巳。 车驾还京。京城残破。百司依于墙壁。岁饥盗贼多起。故相柳成龙白 上。选五部丁壮。教习江浙(浙江)兵技。号曰训鍊都监。分番宿卫。人心乃安。衙门之设始此。癸亥中兴之后。功臣等不解兵权。各立衙门。于是有御营,守御,扈卫,总戎之名。兵威甚盛。总管遂轻。自此体统大坏。总管无益于有无。今有革罢之议。经国六(一作大)典。始于 世祖六年。成于 成宗二年。大小皆禀睿裁行之。历十世二百馀年。一朝罢之。自中叶以来。累经变乱。人心不散者。皆 祖宗馀业。今罢之先王制作。虽至于虚名无实。罢之。事体不可。臣以为衙门可罢也。总管不可罢也。如巡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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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军。虽最是冗官。事体重。不可轻议也。前时时烈,浚吉。常言唐虞三代。以为大典不可从。其言之弊。可为寒心。一世之治。各有一王之法。不患不治。臣恐自此之后。又有重于此者。亦必轻视而变更无难也。此非细故。衙门太盛。言其积弊。亦非国家之利也。取 进止。
论宫中宿卫劄
伏以国家多事。 宣仁以来。诸小寺减省者多。而至于王宫国都宿卫行巡警守之官。不及焉。盖责任与小寺。事体不同故也。本兵与总管。摘奸入直诸将士。照戎器。夜则先启。乃行 阙内。卫将若部将。分更行巡王城内外。五卫各一部分二所。行巡有巡将监军。巡将掌受牌分授巡官之事。宣传官二人。受形名。宫门卫将。受军号受铎。以此徇警。至罢漏。军法之重。警守之严。职虽小。阙一则不可。实非汗漫之任也。取 进止。
以金万重言待罪疏
臣顷者。进对 上前。猥陈故臣金宗一事。盖宗一以旧学士。平生好谠直。忤时烈之党。不复用于朝。臣之所陈者。惜其无罪弃斥而死。卑(一作专)指群
论宫中宿卫劄
伏以国家多事。 宣仁以来。诸小寺减省者多。而至于王宫国都宿卫行巡警守之官。不及焉。盖责任与小寺。事体不同故也。本兵与总管。摘奸入直诸将士。照戎器。夜则先启。乃行 阙内。卫将若部将。分更行巡王城内外。五卫各一部分二所。行巡有巡将监军。巡将掌受牌分授巡官之事。宣传官二人。受形名。宫门卫将。受军号受铎。以此徇警。至罢漏。军法之重。警守之严。职虽小。阙一则不可。实非汗漫之任也。取 进止。
以金万重言待罪疏
臣顷者。进对 上前。猥陈故臣金宗一事。盖宗一以旧学士。平生好谠直。忤时烈之党。不复用于朝。臣之所陈者。惜其无罪弃斥而死。卑(一作专)指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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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浊乱之迹。昨日召对承旨金万重。以语犯 先朝。所奏悖理。至被 严旨云。臣初闻之。窃不胜瞿然之至。臣以昏耄之年。做事献言。无一善状。徒惹人言。动遭诮诋。此臣之所大惧而大愧者也。伏乞 圣慈亟治臣惛谬之罪。以安人臣之分义。不胜大幸。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再昨筵中。万重说话。无非迸逐诸贤。恣为护党之计。其娂巧之状。昭不可掩。诚不足挂齿。卿何过辞。若是其太过乎。安心勿辞。速出行公。以副予望。)
以金万重言待罪疏
臣伏读 圣批。惶悚陨越。不觉感泪沾裾。臣历事 两朝。逮至 殿下。为三朝老犬马。常恐受恩厚而报效薄。日夜以得罪为惧。前日进对。略陈金宗一事。惜其良善摈斥。死而埋没。专咎用事者病国乱政。不图论臣者。反以为语犯 先朝为悖理。此人臣大罪。无所容贷。而赖 殿下明圣。得免诛罚。中心感激。杀身不足以报答 大恩。臣既受大罚恶名。何敢晏然居高位食厚禄。恃 恩自若而已也。伏乞 圣明治臣罪。以严君臣之大义。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呜呼。人心世道之不淑。未有甚于近日。向者。万重敢以悖理不近之说。▦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再昨筵中。万重说话。无非迸逐诸贤。恣为护党之计。其娂巧之状。昭不可掩。诚不足挂齿。卿何过辞。若是其太过乎。安心勿辞。速出行公。以副予望。)
以金万重言待罪疏
臣伏读 圣批。惶悚陨越。不觉感泪沾裾。臣历事 两朝。逮至 殿下。为三朝老犬马。常恐受恩厚而报效薄。日夜以得罪为惧。前日进对。略陈金宗一事。惜其良善摈斥。死而埋没。专咎用事者病国乱政。不图论臣者。反以为语犯 先朝为悖理。此人臣大罪。无所容贷。而赖 殿下明圣。得免诛罚。中心感激。杀身不足以报答 大恩。臣既受大罚恶名。何敢晏然居高位食厚禄。恃 恩自若而已也。伏乞 圣明治臣罪。以严君臣之大义。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呜呼。人心世道之不淑。未有甚于近日。向者。万重敢以悖理不近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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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诬陷。不遗馀力。予甚忿骇也。今观卿疏。何乃引咎若是其迈迈耶。予实惭腼。不知所以为喻。卿须体予意。安心勿辞。速出行公。以副至意。)
论言貌取人疏
伏以本曹新设拣取武士之法。无论有官无官。凡被荐者。皆招集列坐之。视其容貌。听其言语。取其可取者。去其不可取者。定为令式。此于得人之道。可谓详且尽矣。而其弊必饰其言。善其容。以为得官之蹊径。于事体。有大不可者。此与击剑骑射试取不同。凡有出众之才。人固未易知。而外貌利口。有足欺人。中心愿悫者。无所售于世。而亦必有知耻而不求自试者。为朝廷羞大矣。彼虽武人。其官朝廷之爵。固不可轻慢而苟授。用人官人。不宜如此。此事既为宪令。臣待罪铨选之职。于心实有所不然者盖如此。不得不仰渎 天听。伏乞 圣明垂择焉。
论政弊疏
伏以自 殿下初即位。有志图治。召用文学。首正大义。与民休息。人心悦服。四方想望。谋国诸臣。以为千载一时。各言计策。于是中外多事。四方骚然。纷更既多。其中言兵事者。其事最大。其
论言貌取人疏
伏以本曹新设拣取武士之法。无论有官无官。凡被荐者。皆招集列坐之。视其容貌。听其言语。取其可取者。去其不可取者。定为令式。此于得人之道。可谓详且尽矣。而其弊必饰其言。善其容。以为得官之蹊径。于事体。有大不可者。此与击剑骑射试取不同。凡有出众之才。人固未易知。而外貌利口。有足欺人。中心愿悫者。无所售于世。而亦必有知耻而不求自试者。为朝廷羞大矣。彼虽武人。其官朝廷之爵。固不可轻慢而苟授。用人官人。不宜如此。此事既为宪令。臣待罪铨选之职。于心实有所不然者盖如此。不得不仰渎 天听。伏乞 圣明垂择焉。
论政弊疏
伏以自 殿下初即位。有志图治。召用文学。首正大义。与民休息。人心悦服。四方想望。谋国诸臣。以为千载一时。各言计策。于是中外多事。四方骚然。纷更既多。其中言兵事者。其事最大。其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1H 页
害最深。古人有言曰。强国在兵。亡国在兵。赖 殿下圣明。国家无事。边境无烟火之警。而一朝整戎卒。治器械。筑要害。人心汹汹。若朝夕有变者。乡里恶少。莫不揣摩迎合。上之所令。下之所趋。前时。耕者谈农。贾者谈利。工者谈善巧。各专其业。通衢大都。其俗儇利。山峡之人朴騃。出于性者然也。今时则不然。王都礼法之本。而衙门盛强。养兵满万。斗士如林。衣短后。驰马试剑者盈城。又设万人之科。此科甚无义。农,工,商,贾,佣隶走卒。不操弓。不识字。代射代讲者。不可计数。先王设科取士之意。岂如此哉。以外方言之。虽深山溪谷少人事之乡。毋论工,贾,田父。亦莫不张弓瞋目语难。自以为得此时晚矣。争慕爵位。或一事不得意。则各出气力。以争斗为能。此属多万人出身。诸衙门军官。牙兵卒伍。凶悍无赖。无耻自恣。不属于守令者。以此推之。一国之内皆然。自朝廷之本。以至庶贱氓隶。名分紊乱。弃礼义。捐廉耻。忠善畏法之风亡矣。此乱国之治也。臣窃忧之。屯田。固兵家之利也。古昔中国盛时。夷狄寇边。至于兵连祸结。屯田塞上空地。寇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1L 页
退则耕稼积储。以省转输之劳。寇至则入戍。以待奴之衰弱。今之屯田。皆在于内地膏壤垦田。屯卒日众。四方避役逃赋者皆是。田赋日缩。户口日亡。至于国不为国。可为寒心。前朝之亡。家兵盛强。国内屯田。布满列邑。其弊不堪。我 太祖初定四方。悉罢列邑屯田。只存阴竹屯田一处而已。今屯田其害反甚于亡国之末弊。此已亡之涂辙也。王城之内武卫太盛屯田渐广。邦赋日削。亦不属于兵食。本朝三百年。无此事。先王之制。虽治平偃武之世。固安不忘危。治不忘乱。有制军纠邦之政令。然兵胜则乃乱。故众仲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兵者。凶器。圣人戒之。方今国家所急者。兵事。百姓怨若者。兵政。度支经费竭。非剥民无以生财。连岁凶荒。耕山不食之田。土薄岁易之地。皆有常税。饥民无食者。无异剥肤。前时昏乱之治。亦无此事。此有司之罪也。然其弊皆出于兵。物故掩髂者。有役布。此亦何政也。此其来已久。然岂无哀矜变通之术也。此特举其太甚者云耳。又其外疾首愁痛无告。难以悉举。君依于国。国依于民。民散则国亡。故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2H 页
先王之治。保民为大。为人上。惠泽不下。而望下之人亲上死长之义。难矣。当今之世。大小溃裂。内则朝廷乱。外则百姓乱。百姓乱。其本在朝廷。朝廷大坏。士异论。人异交。所忌者。直道敢言。所趋者。形势利害。所蔑者。读书修行。文武用才。毋论其人之邪正善恶。多是私恩旧好。姻娅亲属。或市井族种。曩时昏朝之渐。不过如此。不图 殿下临御。而朝廷至此也。仕路污浊。廉耻之士。谁肯愿立于朝也。国何恃而不倾。人心何仰而不散。灾害何弭而不并至哉。虽有圣人。不能为之谋也。此亡国之事也。善为国者。制治于未乱。弭患于未萌。今已晚矣。然在 殿下有国之纲纪政法。非公正不立。 殿下立德无私。不失公正。纠邦宪。选良善。严绌陟。罢无益。抑强盛。毋安于姑息。毋悦于便佞。毋变古易俗。以承 先王艰大之遗。姑息易安。便佞易悦。姑息。衰微之治。然其祸犹迟。便佞难。其言顺耳。其色善柔。乘一念怠傲。有以媒孽祸殃。甚至于亡国覆宗。故皋陶之谟。所畏巧言,令色,孔壬。孔子教为邦曰。远佞人。佞人殆。大可惧也。自古明君谊辟。能祈天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2L 页
永命。无他术也。臣荷 殿下不世之 殊遇。今朝暮入地。观世变至此。世道至此。冒进瞽说。不胜惶悚陨越之至。
国舅进劄后请对
国舅金佑明上劄。其语意内。间有间言。不悦于慈圣云。某与吏曹参议尹鑴,弘文应教李夏镇,校理权愈。请对。 上引见。召领议政许积亦入侍。 上见某。问曰。卿疾何如。对曰。在恩泽中。幸不颠沟壑。皆天地之仁恩也。 上曰。闻卿病重。为卿忧虑殊切。今见卿。予心喜悦。仍问曰。何以请对。对曰。臣闻佑明上劄。 上出示大臣。而臣不得见。不可以传闻论事。请见其劄。 上乃示之。仍进曰。佑明疏中云云。 慈圣干预国政。 上不敢受命。此帝王之大孝也。至于朝夕奉养之节。群臣咸仰 圣德。佑明闻细人离间之言。上此劄。请与佑明相见。问间言者。佑明必其心愤愤。尽言不讳矣。 上良久。乃许之。令召问政院。佑明不来。 上命退。夕 上复召大臣诸公卿议事。兵曹判书金锡胄不进。某亦已退。不得进。 慈圣出御外殿。 上以小屏隔之。 慈圣
国舅进劄后请对
国舅金佑明上劄。其语意内。间有间言。不悦于慈圣云。某与吏曹参议尹鑴,弘文应教李夏镇,校理权愈。请对。 上引见。召领议政许积亦入侍。 上见某。问曰。卿疾何如。对曰。在恩泽中。幸不颠沟壑。皆天地之仁恩也。 上曰。闻卿病重。为卿忧虑殊切。今见卿。予心喜悦。仍问曰。何以请对。对曰。臣闻佑明上劄。 上出示大臣。而臣不得见。不可以传闻论事。请见其劄。 上乃示之。仍进曰。佑明疏中云云。 慈圣干预国政。 上不敢受命。此帝王之大孝也。至于朝夕奉养之节。群臣咸仰 圣德。佑明闻细人离间之言。上此劄。请与佑明相见。问间言者。佑明必其心愤愤。尽言不讳矣。 上良久。乃许之。令召问政院。佑明不来。 上命退。夕 上复召大臣诸公卿议事。兵曹判书金锡胄不进。某亦已退。不得进。 慈圣出御外殿。 上以小屏隔之。 慈圣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3H 页
大声哭良久。左右惊遑失措。佑明疏中。又有福昌,福平二公子出入禁中。私干宫女之语。前夕二公子皆被系。明日 上即释之曰。误听人言。使骨肉之亲至此。惭悔置身无所。
时弊劄
伏以臣伏读下政院 圣教。大哉。王言。一言足以感动天道。四方遐远。孰不为之感激涕泣。有愿戴之心也。古今一理。天地一气。气一于中和纯正者。在物为吉祥善瑞。在人为忠实良善。以致治平。气一于污浊不正者。在物为灾异妖孽。在人为谗贱孔壬。以成祸乱。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不可诬也。 殿下临御以来。乡曲小誉。无不毕用。利民善俗。无不毕举。四方悦豫。太平之治。指日可期。奈之何数年来。甲兵满国。戈鋋相摩。城池器械凡人力可完者。可谓极备。而仁义礼俗之治。迂阔而不用。人心争富慕贵。以为此一时也。捐廉忘耻。视礼让为何事。此恐非致治之物也。方今 殿下感悟天戒。博询民瘼政弊。首罢无益之军务。损其太盛。宽其苛急。令百姓悦喜。甚大惠也。然庙堂书启其变通节目。军门五
时弊劄
伏以臣伏读下政院 圣教。大哉。王言。一言足以感动天道。四方遐远。孰不为之感激涕泣。有愿戴之心也。古今一理。天地一气。气一于中和纯正者。在物为吉祥善瑞。在人为忠实良善。以致治平。气一于污浊不正者。在物为灾异妖孽。在人为谗贱孔壬。以成祸乱。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不可诬也。 殿下临御以来。乡曲小誉。无不毕用。利民善俗。无不毕举。四方悦豫。太平之治。指日可期。奈之何数年来。甲兵满国。戈鋋相摩。城池器械凡人力可完者。可谓极备。而仁义礼俗之治。迂阔而不用。人心争富慕贵。以为此一时也。捐廉忘耻。视礼让为何事。此恐非致治之物也。方今 殿下感悟天戒。博询民瘼政弊。首罢无益之军务。损其太盛。宽其苛急。令百姓悦喜。甚大惠也。然庙堂书启其变通节目。军门五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3L 页
营,守御,牙兵八千六百。减一千六百。总戎牙兵三千一百。减一千四百。军门兵气自若。病民则无改也。军门屯田积弊。已数十年。据国中膏壤。屯卒盛强。以军门之重。郡邑不敢问。无异异国之人。甚可骇也。壬癸以后。新设者不多。不满十一。洪川一屯。又以要害不论。则革罢峡中四屯而已。槩论之。屯田遍国中。示不系于兵食。积货万万。黩货无益。田赋日削。良民不堪。官府之治。主客反易。所谓邦分崩离柝(一作析)者此也。可为寒心。自群臣献议。四方日望朝廷保民之治。而令下则塞责岭内外峡中数屯而已。百姓失望。怨咨如前。数年来。政苛民急。盖不可胜言。而公私之害。屯田十八九。灾不虚生。积怨召灾。积灾召殃。此 殿下所已焦心轸恤者也。方今 殿下闷旱祷雨。牲币洁诚。殆无所不用其极。而山川不应。臣以为牲币不如反省。祈祷不如实惠。实惠莫先于罢屯田。慰民心。成国家之利益也。屯卒。足以补列邑逃亡物故。租入。足以裕度支经费万数。兵政简而民不病。愁怨之声。绝于闾巷矣。风雨时。百谷穰熟。非政和民悦。不得也。不及今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4H 页
大革罢。因循袭谬。国势日削而民散矣。后虽欲悔之。无及已。古人云。治国富其民。衰国富其大夫。亡国富其府。今日之事。不幸近之。商鞅以刻薄治秦。虽杀人。日成积于市。其实富民足国。无敌于天下。今以残民之治。为国家万世利。无此理也。气化之流行。今日在人者。未必非忠实良善。而灾异妖孽日出。何也。惧灾图治之政。一违于宽民利国。抑何也。国日削弱。在屯田。度支日耗。在屯田。逋逃渊薮。在屯田。衙门专利。在屯田。邦国之与衙门。其轻重大小。利害得失。彼此之权。孰先而孰后也。乞以此 下询庙堂。痛祛病民之源。以为国家长利。幸甚幸甚。取 进止。
论政弊疏
伏以 殿下秪省 先陵灾异。圣心警戒怵惕之感。有不可以言语尽者也。五行志。陵崩与山崩。同谓之大灾。昔晋穆帝时。峻平,崇阳二陵崩。帝素服临。于太极殿三日。 殿下为之祗畏不宁。立罢亲耕之礼。不临朝。不御经筵。一如居忧之日。以待修陵礼成。圣德固至矣。而礼官不举陵崩之礼。何也。又咸兴,永兴,安边大风。诸陵
论政弊疏
伏以 殿下秪省 先陵灾异。圣心警戒怵惕之感。有不可以言语尽者也。五行志。陵崩与山崩。同谓之大灾。昔晋穆帝时。峻平,崇阳二陵崩。帝素服临。于太极殿三日。 殿下为之祗畏不宁。立罢亲耕之礼。不临朝。不御经筵。一如居忧之日。以待修陵礼成。圣德固至矣。而礼官不举陵崩之礼。何也。又咸兴,永兴,安边大风。诸陵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4L 页
真殿。折木拔屋之灾。亦天道之警。大可惧也。人事之变极于下。而谪见于上。君子惧焉。数十年来。用事者败国。人心陷溺。世道大变。 殿下临御。黜陟不严。人不畏法。朝纲政法紊乱。国势衰弱。衙门盛强。武士骄横。屯田遍国中。有司莫以禁。衙门之弊。 上方下询抑损善后计策。而屯田。 孝庙既已罢之。而衙门持之。甚无义。至于今日安敢如此。人心日离。灾异日出。 陵崩,大▦,赤祥,旱乾夏,雪。妖星十二。其一彗星。星家所忌。此皆人为感之也。振纪纲。正人心。敦礼俗。禁奸止邪。非公正不能。人君立德无私。克修公正之德。正治体。严法制。以帅怠慢。修六官之职。言责者。尽其言。官守者。尽其职。然后治道可言也。臣闻善为国者。制治于未乱。弭患于未萌。今已晚矣。然在 殿下衰国之治。政多恩贷。私枉灭公。无法无义。人心大乱。兵气召灾。祸乱已萌。天失其道。则物妖犯之。君失其道。则灾害乘之。救时莫如贤能。保民莫如善政。选用良善。以收人望革弊修政以保民心上有仁圣之君下必有贤能之佐。求人不在于长短美恶。心与术最善。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5H 页
心正术正。不害为君子。仁义功业。善于后世也。古人曰。人才不借于异代。人君苟以诚意求士。不患无士。以诚意保民。不患民散。特所患者。君心宴安之暇。便嬖易乘。诚意不终。至于患生而不戒。祸至而不觉。可不惧哉。 殿下令群臣各言阙失。进言者非不多。其言可采者亦不少。四方百姓闻之。皆欣欣然相庆曰。 主上仁圣。殆庶几抚我宽我。今已逾月。皆虚文无用。无一警动振作之治。民心益散。庶事益解。臣恐民散已尽。祸乱已形。虽欲悔之。无及也。衙门积弊。诸臣既备陈之矣。割膏腴之壤。以为屯田。地部大屈。租入日耗。税于衙门者十二三。而亦不为实用。馀皆屯有司之私财。此财之大败也。牙兵领于衙门。兵曹不能管。大万之卒。悉为私家之徒役。此丽末家兵之类也。屯田牙兵。公室之大蠹。而私门之利也。诗云。木实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伤其根。古人忧时之辞也。昔。 宣庙朝相臣李元翼为都体察使。将视师北边。病不能出。 上欲开府京师。元翼以为体察。体上躬也。以不御之权握兵柄。在朝专制。事体不可辞不受命。力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5L 页
疾出巡此。故事也。军礼。推毂之命曰。阃以外。将军制之。方今四境无命将征讨之事。而寘体相。开府王城。以专制四方。甚无谓。诸臣有请罢者。臣以为受任大臣。必不以无名大权自居。不请亦罢。训鍊都监及守御,御营,总戎诸衙门屯田牙兵。悉皆革罢。田赋归之户部。军丁归之兵部。器械犒赏之需。责之户部。逃故阙额之代。责之兵部。又罢新设无益之精抄。则国有裕财之利。兵无襁褓白骨之冤。民心庶可慰矣。今日之人心。今日之国势。不待灾异而识者寒心。导民善俗。弭灾致治。其本在 殿下一心公正之德也。君德治道一也。君德日彊。治道日隆。此圣人之大用。公正所临。妖枉莫犯。私伪莫售。离者合。散者一。乖者和。愁怨者悦豫。四方大顺也。臣才智下。好善而不适时宜。慕古而不识时务。与俗背驰。迂阔而无用也。加以昏耗衰亡。朝暮入地。然安敢自疏于 殊遇之际。不尽言于 殿下也。惟 殿下垂察焉。臣无任战惧陨越之至。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灾异
因白虹贯日进劄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灾异
因白虹贯日进劄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6H 页
伏以臣才识庸下。猥荷宠擢。位至三公。无一报效。尸位旷官。坐令生民不保。国势艰危。至于上干天道。灾异叠见。今又有白虹贯日之变。人心畏之若变在朝夕。此皆辅弼之罪也。臣罪万死。殿下即位之初。人心悦豫。大小欢忻。皆以为太平可兴也。奈之何天道示警。旱乾水溢。百姓饥馑。任事诸臣。各言计策。中外多事。四方失望。此非细患。臣闻变不虚生。天道难谌。伏乞 圣明反身求过。察于政令。以为得罪于天者何事。虽出于深思积虑。合于机务。臣愚以为弊先于事则改之。非先王之法则改之。民不便则改之。自责求言。察纳忠猷。选用良善。列之庶位。以代天工。先治臣欺天旷官之罪。以收人心。以承天警。臣无任战怖陨越之至。
论戾气劄
伏以臣年病俱至沈绵。积久闭伏亡人事。缕喘奄奄。朝暮且死。而一息未绝。恋恋犬马之忱。安敢一日忘 殿下也。夏小正曰。八月。水始涸。雷始收声。今秋节已尽。冬月迫矣。日昔大雷暴雨。发于雰雾连日之馀。春秋传曰。霜露之气不和
论戾气劄
伏以臣年病俱至沈绵。积久闭伏亡人事。缕喘奄奄。朝暮且死。而一息未绝。恋恋犬马之忱。安敢一日忘 殿下也。夏小正曰。八月。水始涸。雷始收声。今秋节已尽。冬月迫矣。日昔大雷暴雨。发于雰雾连日之馀。春秋传曰。霜露之气不和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6L 页
而散。则为戾气。此戾气也。是谓畼月。阳失节而阴气纵也。厥咎阴胁阳。臣侵君也。臣窃未知 殿下之明圣。而有天道之警至此。何也。此辅弼者之罪也。纠之汉法。臣罪当诛。死无所辞。伏愿殿下亦反己修德。不失先王之谟训。日以祗畏为心。克勤不怠。不以细故而忽之。然后天警可答。人心可保也。臣进修德之戒六事。一。定心志。以静为本。心无欲则静。静则心不妄动。行不失天理之正。君德日跻矣。二。明是非。辨邪正之分。谄言害公。谠言无私。察于公私。治乱兴亡。于是焉判矣。三。重喜怒。严绌陟之威。登明选公。朝廷肃穆。国势尊而治道不乱矣。四。尚忠敬。率励臣民。以身先之。遐迩一德。风俗淳厚矣。五。谨言行。一以过失为戒。人君一言之过。一事之失。政令坏坠。人心缺望。天道难谌。甚可畏也。六。慎起居。以养动静。动静克慎。灾疹不生。以至寿考康宁。为 宗社亿万无疆之庆也。自古圣哲之君。有克谨不愆。畏天之威。反灾为祥。以成中兴之治。此在 殿下。臣无任待罪陨越之至。
因灾异乞罢劄
因灾异乞罢劄
记言卷之五十三○续集 第 367H 页
伏以臣昨伏见 下政院忧恤灾异之教。 殿下聪明仁圣。中兴功烈。指日可待。古人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如臣不才。居三公位。无一报效。灾异叠出。 殿下中朝而忧。臣实死罪无所逃逭。五行志曰。雨。阴也。雪。又雨之阴也。春秋传曰。阴阳之气不和而散。则为戾气。为曀霾。曀霾者。戾气也。阴胁阳也。李寻曰。日者。众阳之长。光辉所照。万里同晷。人君之表。君道不修。日失其道。晻昧无光。此阴盛阳微之咎。辅弼之罪也。既往之咎。来事之师也。天心深远难知。宜察于细微。消绝萌芽。辨邪正。严黜陟。罢烦急。宽民力。虽有事之已遂而不可已者。须善其后图。毋失四方百姓之心。以承天警。民散则变生。民散变生后。虽欲悔之。无及也。汉法。以灾异责免三公。臣席藁请命。不任悚慑陨越之至。